首页 > 资讯 > 小说叫一生风月最关情(秦木兮纪寒卿免费阅读)整本免费

一生风月最关情

一生风月最关情

半糖

本文标签:

他娶她,只为报复当年她的背叛;她离开,他却踏遍整个河山,只为寻找一个丢了的她……

来源:追书云   主角: 纪寒卿秦木兮   时间:2022-05-08 08:24:00

小说介绍

纪寒卿秦木兮《一生风月最关情》讲的是他娶她,只为报复当年她的背叛;她离开,他却踏遍整个河山,只为寻找一个丢了的她……

第1章

精彩节选


烟花开了漫天,有鞭炮和唢呐声传来。
破旧的木屋门口,秦木兮问丫鬟:“鸢儿,少帅又娶姨太太了?”
小丫鬟眼底都是不忿:“夫人,可不!
第六姨太了!”
“呵呵,他又娶了啊——”秦木兮声音很轻地随口问:“这次娶的又是哪家千金?”
鸢儿似是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夫人,是您的妹妹,木棉。”
秦木兮的指尖狠狠颤了一下。
烟花还在天空中绽放,耳畔的唢呐越来越响。
秦木兮开口:“鸢儿,我要去前院!”
被纪寒卿责令住在这里后,秦木兮已经有五年没有踏出过这破旧的院落了。
她一路来到张灯结彩的前院,粗布麻衣和喧嚣热闹格格不入。
纪寒卿一身军服,亲自将秦木棉从花轿中接了出来,他高大俊朗的面孔冷冽锋利,长期铁血的模样看得在场的女人血脉偾张。
没有人察觉到秦木兮。
她独自在角落,看着喜堂中的二人拜过天地,又学着西式的风俗交换了戒指。
然后,纪寒卿当众亲吻了秦木棉。
秦木棉一脸娇羞地靠在男人高大健硕的身躯上,笑得满眼幸福。
秦木兮站在暗处,指甲嵌入掌心,浑然不觉得疼。
这已经是第五个了,过去他娶的五个女人她都不认识,而这次娶的却是从小欺负她的妹妹秦木棉!
“送入洞房!”
随着这一声话落,两位新人就要走入洞房,而这时,秦木棉突然‘咦’了一声,目光直直地向着秦木兮这边看了过来。
纪寒卿显然也看到了,他英挺的眉狠狠一蹙,随即,大步来到了秦木兮面前。
“你怎么来了?
谁允许你出来的?
简直丢人现眼!”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眸底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周围人纷纷看了过来。
“这是哪个房里的丫鬟婆子?”
“应该不是丫鬟吧,少帅府的丫鬟,哪有穿成这样的?
一看就是做粗活的!”
“不,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秦木棉却已经欢喜地跑了过来,亲热地拉住秦木兮的手:“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和少帅结婚了,以后,我们又是姐妹了!”
秦木兮没有理秦木棉,而是固执地望着纪寒卿:“你就非要这么报复我吗?”
纪寒卿冷笑:“报复?
秦木兮,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贱货罢了!”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知道了,原来这个粗布麻衣的女人是秦木兮,南城督军府少帅纪寒卿的结发妻子!
听人说,当初秦木兮和纪寒卿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早就给他们定了亲。
可是,纪家后来出了事,家产全部充公,纪寒卿的父母也自尽而死。
纪家败落,身为海关衙门副师长的秦父直接和纪寒卿退了婚。
据说,退婚那天,纪寒卿在秦家站了三天三夜,秦木兮都没有出来见过他一面,只是送出了一封信,信上简单两句话,是秦木兮的笔迹: “纪寒卿,你现在的金钱和地位,连做我家的狗都不如!
少在我家门口摇尾巴了!”

看到信,本来就三天滴水未进的纪寒卿高烧晕倒,后来被人救了,前往南城打拼。
之后几年,他在刀枪火海里摸爬滚打,得到了南城老督军的器重。
老督军的儿子战死沙场,于是收了纪寒卿做义子,让他成了这督军府的少帅。
现在督军年纪大了,纪寒卿便接手了所有的军务。
五年前,纪寒卿成为少帅的那天,铁骑踏破了已经落魄的秦家门槛,将秦木兮用八台大娇娶回了少帅府。
所有人都说,纪少帅对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情深义重,可是只有秦木兮知道,她那天满心欢喜下了花轿,等待她的,却是地狱般的残酷折磨!
此刻,烟花慢慢停歇,所有宾客都看了过来,纪寒卿冲着副官命令:“取家法!
秦木兮不听命令擅自出来,家法伺候!”
众人一听,都是一惊。
少帅府家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随着他话落,两名副官走了过来,一人手里拿了一卷草席,另一人手里则是一根长鞭。
“执行。”
纪寒卿掷地有声。
“啪!”
少帅府总管挥起手中的长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了秦木兮的身上。
霎时间,身体仿佛被一道火龙拦腰折断,后知后觉的疼痛才猛地席遍四肢百骸。
秦木兮发出一声闷哼,可是,刚刚的疼痛还没有丝毫缓解,接着,又是一鞭落了下来!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视线里,都是众人看热闹的模样。
“呵呵,贪慕权势的女人,抛弃落魄的青梅竹马,活该这个下场!”
“可不是!
听说当初少帅家道中落,她就马上和海城督军勾搭上了,结果被督军夫人知道,直接打得她半死!
这种贱人,早该浸猪笼!”
众人声音纷乱,落在秦木兮耳畔,仿佛一柄柄尖刀,狠狠刺在她的尊严上!
呵呵,说她贪慕权贵?
有谁知道,当初纪寒卿家出事,她四处奔走,求得海城督军饶了纪寒卿一命,却被人说是和海城督军暗通款曲!
有谁知道,父亲和二姨太,也就是秦木棉的母亲听说纪家出事,马上就给她找了别的亲家,可是她却跪在父亲面前,甚至以死相逼,才让父亲暂时打消了将她嫁人的念头!
有谁知道,当初纪寒卿在门口等她,她为了见他而翻墙,结果被秦木棉叫人抓住,关在地牢,整整三个月不见天日,十四岁的如花年纪,瘦得只有一层皮,吓得府中的孩子见到她就哭!
又有谁知道,她十七岁,听到纪寒卿成为南城少帅,当晚开心得觉都睡不着!
直到第二天,他用花轿娶她过门,她只想对他说一句:寒卿,以后我就把自己交给你啦,我们以后的好好的,再也不要分开!
…… 一鞭一鞭落在身上,秦木兮已经感觉不到疼,身体越发麻木,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她却倔强地没有闭上眼睛。
视线里,那个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漠然地看着她身上的血肉开出了一朵朵刺目的花,他却搂着他刚刚娶进门的六姨太,唇角勾起快意的笑。

“少帅,夫人她晕过去了。”
管家开口道。
“还差两下。”
纪寒卿淡淡地道。
管家再次挥起皮鞭,他有些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面前的女人,浑身都已经开裂,衣服成了布条,因为身上都是模糊的血肉,倒是露了和没露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终于,管家道:“少帅,二十下已经执行完毕。”
纪寒卿挥了挥手,冲着其他宾客道:“今天谢谢各位捧场,他日再来我少帅府一聚!”
众人纷纷告辞,临走前还恭维了秦木棉几句,完全将地上一动不动的秦木兮当成死物。
众人纷纷离开,热闹的前院逐渐恢复了寂静。
鸢儿从外面悄悄探过身来,当看到一身鲜血的秦木兮的时候,不由捂住了嘴巴,眼泪滚滚落下。
“夫人!”
她快走几步奔到了秦木兮面前:“夫人,您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
!”
可是,秦木兮脸色苍白,一点反应都没有。
鸢儿冲着周围大喊:“来人啊!
求你们谁来把夫人扶回去,请个医生……” 可是,任凭她说什么,那些门口站岗的副官都没有往这里看一眼。
他们都是得了纪寒卿吩咐的,又怎么可能理会少帅恨之入骨的女人?

鸢儿见无人过来,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艰难地将秦木兮拉起来,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秦木兮的身上还在流血,她们一路走过,青石路上蜿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从前院到那座废弃的木屋距离颇远,二人走了不到一半,天空就响起了闷雷,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落了下来。
雨水冲刷着秦木兮的伤口,冰冷丝丝侵入身体,让她涣散的意识终于有片刻的清醒。
“啊——”她呻.吟出声。
“夫人,您醒了?
!”
鸢儿惊喜道。
“鸢儿,这是哪里?”
秦木兮虚弱地问。
“夫人,您被少帅他用家法……”鸢儿声音轻颤。
秦木兮的记忆缓缓归位,她望着天空,已经暗沉一片,想必,已经是亥时了吧?
她颤抖着唇.瓣,虚弱地道:“鸢儿,我不要回去,你送我去香园!”
香园,也就是秦木棉过来后分的小院,这也是刚才秦木兮从宾客口中得知的。
“夫人!”
鸢儿急了:“您本来就病了,再加上现在身上都是伤,再不治疗……” “鸢儿,求你、求……”秦木兮声音发抖,虚弱得好似风中残烛。
鸢儿没办法,只好转了方向,又带着秦木兮到了香园。
那边此刻正张灯结彩,门口的灯笼在雨夜里发出迷蒙的红光。
丫鬟婆子看到秦木兮,冷冷一笑:“呵呵,我们还以为是谁呢?
原来是少帅不要的弃妇啊!
这大老远的过来,是来我们六姨太房中找少帅的?”
“可惜啊,少帅正和六姨太洞房呢,谁会理你这个贱妇!”
“瞧你要死不活的样子,还不快滚远点,别死在这里晦气!”
“春兰,你忘了,刚刚少帅说了,这个贱妇最喜欢听人洞房的声音,就让她听个够!
死在这里也没关系,我们少帅可宠六姨太了,回头重新给六姨太一座院子就是!”
两人正说着,果然,隐隐的雷声里,就传来了女人暧.昧的叫声。

秦木兮浑身一颤,目光落向了声源处。
她声音在发抖:“鸢儿,扶我过去——” 鸢儿一下子就哭了:“夫人,我们走,我们不看了!”
“鸢儿、鸢儿!”
秦木兮死死拽住鸢儿的手臂:“扶我过去!”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了。
鸢儿脸上都是泪水,很快被雨水冲刷,她扶着秦木兮来到那个房间前。
房里点了蜡烛,窗格纸上,印着里面男女的身体轮廓。
男人在烛火的映衬下,身材更显得高大,他的头顶是轻薄的纱幔,他的身下是身材娇.小的女人。
不知是烛火跳动得太厉害,还是他每一次的动作都很用力,秦木兮看到,随着他不知疲惫的每次动作,秦木棉的口中,便有细细软软的娇.媚声音溢出。
“少帅,呀,轻点——” “少帅,啊,还是太用力了!”
“少帅,唔,好像没有刚才难受了!”
“好舒服,少帅,我好爱你!”
…… 开始,秦木棉的声音还是娇软的,后来,叫得厉害了,她的嗓子变得有些哑,和着窗外的雨声,丝丝缕缕钻进秦木兮的耳朵里,说不出的滋味。
烛火里,男人将女人翻了个个儿,然后,又继续开始。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体力是怎样的,一如当初她刚刚嫁给他的时候。
那时候,他每次都是半夜突然闯入她的房间,然后疯了一般折磨她到天明。
她每次都痛不欲生,第二天还要被他叫起来和佣人一起,去厨房给大家做饭。
此刻,听到秦木棉的声音,秦木兮才知道,原来,他在床上对别的女人,也可以那么温柔…… 天空里的雨还在继续,秦木兮浑身湿透,身体上的痛楚仿佛刀子一般不断凌迟着她,可是,都没有此刻看到、听到的一切来得那么痛!
她三岁时候,母亲过世,父亲娶了秦木棉的母亲。
之后,就是她痛苦的开端。
那个女人,从小不给她吃饱、不给她穿暖,她打碎一个杯子,能让她跪一天。
那时候,她最喜欢找纪寒卿玩,因为每次纪寒卿都会带她去街上,给她买好吃的糖葫芦,还带她去听戏。
虽然二姨太虐待她、虽然秦木棉从小就针对她,可是,那时候秦木兮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因为,纪家哥哥说了,以后会娶她,她不用再受苦了。
一直,纪寒卿都是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的。
可是,他却娶了她仇人的女儿!
娶了欺负她十几年的女人!
雨渐渐停歇,天空泛起了一层鱼肚白,房间里的烛火,也似乎终于快要燃尽。
秦木兮听到,纪寒卿喉咙里发出愉悦的闷哼,接着,他似乎终于释放了出来,从秦木棉身上下来,躺在了床上。
接着,摇曳的烛火燃尽,房间里终于再看不到任何东西。
秦木兮身子晃了晃,觉得喉咙一热,忍不住吐了什么出来。
是一口血,喷洒在窗户上,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间门突然开了。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间门突然开了。
------------- 秦木棉披着单薄的睡衣,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是暧.昧后的痕迹。
见到秦木兮,她似乎很是吃惊,随即,娇美的面上又浮起了一抹冷笑。
她故意用她叫破了的嗓子说道:“哟,姐姐啊,你刚刚被少帅用家规罚了,还敢到处跑啊?”
秦木兮擦掉嘴上的血迹,望着面前的女人,眸底都是恨意:“秦木棉,你别得意!
你不是他的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现在的我,就是将来的你!”
秦木棉冷笑:“渍渍,姐姐,你可别污蔑少帅!
他是真心待我的,你看,他娶别的姨太的时候,有用过八抬大轿和这么大的排场吗?”
秦木兮脸色一僵。
是啊,之前的四个,又有哪个是这样娶回来的?
她在这里听了一夜、看了一夜,也该死心了。
“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伺候少帅的!”
秦木棉娇笑着:“本来少帅不让我说的,但是马上也快天明了!
少帅说,今天他去南城**拿了章,就会给你写一份离婚书!
以后,你就只是少帅府里最卑贱的奴隶了!”
秦木兮的心猛地一颤。
“知道谁会成为他的正妻吗?”
秦木棉说着,凑到秦木兮的耳边,低笑:“是我!
因为啊,他说本来谁都可以,但是恰好你和我有仇,所以就是我了!
姐姐,我还要感谢你呢!”
秦木兮霎时眸色猩红。
纪寒卿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当初要不是秦木棉的母亲进门,气得她母亲得了病,她又怎么可能三岁丧母?

他不是没有见过她那些年的伤,都是拜这对母女所赐,可是,却还是要给她们荣耀!
这一刻,秦木兮清晰地感觉到,她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碎掉了。
“是吗,秦木棉,那我祝你能够坐稳现在的位置,不要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秦木兮说完,冲鸢儿道:“我们走。”
只是,二人才刚刚转身,身后的秦木棉就猛地抬脚。
鸢儿扶着秦木兮本就十分吃力了,这么一来,顿时没有站稳,一起摔到了地上。
鸢儿的痛呼声似乎惊动了门内的男人,房间门再次打开,穿着一身丝质睡衣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蹙眉望着地上的主仆二人,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少帅,姐姐专门跑过来听我们洞房,听了一.夜晕倒了,我想扶她,她却骂我……”秦木棉娇滴滴地道。
“听我们洞房?”
纪寒卿眸底燃起兴味,心头涌起愉悦。
她果然来听他的洞房声了!
“怎么,听得舒服吗?
是不是你也想要了?”
他说罢,冲着门口的佣人吩咐:“带她下去,找根木棍好好伺候她!”
“纪——”秦木兮眼睛猛地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冷漠残忍的男人。
“怎么,棍子不舒服,想要我睡你?
你这种下贱的女人,我碰一下都恶心!”
纪寒卿说着,似想到了什么,低笑:“或者你想要男人?
快了,等我今天拿了章,休了你,就如你的愿,把你送到军队里,也该犒劳一下我手下的兵了!”

秦木兮听到男人这样的话,她只觉肺中又有绞痛升起,她咳了一声,捂住唇的掌心里都是刺目的红。
而丫鬟婆子已经冲了上来,直接将她拉去了旁边的屋子。
鸢儿吓得脸色发白,跪在纪寒卿面前:“少帅,求您放过夫人吧!
夫人从来没有对不起您!
她一直都是爱您的啊!”
“爱我?
!”
纪寒卿冷笑:“我可受不起那样肮脏的爱!”
鸢儿摇头,一边哭一边道:“少帅,夫人真的没有对不起您!
她当初听说您去找她,就马上去找您了!
只是她被老爷关起来了,所以……” “她找我?
!”
纪寒卿眸色瞬间变得森冷无比,常年征战沙场的铁血宛若实质:“我只记得,她那一纸断绝书,倒是写得潇洒!”
“少帅,夫人从来没有给您写过什么断绝书,她一直都盼着嫁给您,从很小很小时候,就盼着了……”鸢儿抽泣着。
小时候……纪寒卿眸底都是阴鸷的光,年少时候的他就是被秦木兮那双无辜可怜的眼睛给骗了!
他恨那段愚蠢的过去,恨他对她的一片痴心!
恨她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还要将他所有的尊严和美好回忆狠狠践踏,贬的一文不值!
“够了,你给我闭嘴!”
想到过往的纪寒卿杀气四溢:“你是她的丫鬟吧,如果你再说一句,我直接把你扔进军队当军妓!”
鸢儿脸色霎时雪白,可依旧不断地冲纪寒卿磕头:“求您,少帅,求您!”
这时,一边紧闭的房间里,秦木兮的眼前一点一点飞起无数星芒,犹如很多年前,纪寒卿陪她看过的星夜。
丫鬟婆子拿着木棍在她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地桶着,她身上的伤口蚕食着她不断涣散的神志,她轻轻地念着:“山有木兮卿有意,此生风月唯有你。”
这句诗她第一次见的时候还很欣喜,对纪寒卿说:“寒卿哥哥,你看,诗里有我们的名字!”
纪寒卿拉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木兮,此生风月唯有你。”
眼前的星芒越来越多,秦木兮的喉咙开始不断溢出鲜血。
她病了,从两年前一次高烧后,就经常咯血了。
那时候,鸢儿在少帅府前院跪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没能等来医生。
那天,她撑着高烧的身子,看到的却是纪寒卿的四姨太进门。
之后,可能老天还想让她继续活着受罪,她的高烧自己就退了下来,只是落下了咯血的毛病,现如今,是越来越厉害了。
上半身已经被鲜血染红,丫鬟婆子见状,心头也有些怕弄出人命,于是住了手,出去冲纪寒卿禀告:“少帅,她、她吐血了,怕再下去怕是不行了!”
纪寒卿闻言心头一惊,脚步本能地往前一步,正要进去,手臂却被秦木棉抱住。
秦木棉软软地道:“少帅,我姐姐以前最爱看戏,她做戏的功夫,可是跟那些江湖卖艺的人学的!”
纪寒卿闻言,心头又涌起一阵愠怒:“把她带出来!”
很快,丫鬟婆子便将秦木兮给拖了出来。

很快,丫鬟婆子便将秦木兮给拖了出来。
-------- 深秋的风很冷,吹得秦木兮涣散的神志又清醒了些许,她用力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疼痛刺激着神经,她仿佛又有了暂时强撑下去的力气。
“呵呵,姐姐还真会演啊!”
秦木棉娇笑着:“刚刚丫鬟婆子还说你快不行了,现在被棍子滋润了,竟然都能站着了!”
纪寒卿听到秦木棉后半句话,怒火瞬间焚烧了心脏:“果然是贱人!”
下一秒,他发话:“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破成什么样子?
既然你不知羞耻,那就给我从这里像狗一样爬出去!”
此刻天色已经亮起,少帅府中的佣人都已经起来开始准备一天的东西,尤其是香园这边,来往的人更多。
秦木兮扑通一身,跌坐在地上。
她抬头望着纪寒卿冷漠的眼睛,唇瓣颤抖:“纪少帅,昨天是你的新婚夜,我忘了对你说一声新婚欢喜!
你我从此再无瓜葛,祝你和秦木棉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她说着,又咳出了一口血,然后,真的跪在地上,往外爬去!
她的动作很慢,每一下仿佛都要瘫软下来一般,可是,却依旧还是坚持着,一点点爬远。
纪寒卿望着地面上蜿蜒的血痕,还有逐渐远去的身影,心头蓦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慌。
这种情绪从未有过,烦躁得他起身就从房间里拿了枪,对着天空就来了几枪。
枪声在寂静的晨院里格外清晰,刚刚爬到院落门口的秦木兮唇角漾开虚浮的笑。
她要走了,要去见三岁以后就没有见过的妈妈了。
有冰冻一寸寸侵蚀着她的身体,她的动作越发僵硬,却一点都没有停。
周围,佣人们纷纷指指点点,有人甚至直接将要倒的脏水泼在她的身上,她很快就已经浑身污垢。
身旁,鸢儿在拼命的阻拦,她的哭声、佣人的嘲笑声,都变得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秦木兮望着地上的血迹,她想,这一路血线,仿佛燃尽了她此生对他所有的期待,也终于够了。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她年少记忆里那个温暖的少年;也不是长大后,她心心念念的夫君;更不是,她深爱多年的纪寒卿!
如果有来生,那么,希望就算喝了孟婆汤,就算过了奈何桥,她也要记得今天的耻辱!
记得她怀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守着他和别的女人洞房到天明的痛!
记得他当着所有人宾客的面,赐给她的那剥骨抽筋的二十长鞭!
记得他让丫鬟婆子用棍子捅她身子的深刻耻辱!
记得此时此刻,整个督军府的漫天嘲笑和步步血痕的凌迟折磨!
香园中,纪寒卿手里的枪还散发着浓烈的火药味儿,他的视线里,已经没有了那个他恨得想要撕碎的女人。
地面上留下的血痕触目惊心,他暴躁地吩咐:“马上给我把这里到扫干净!”
佣人噤若寒蝉,连忙跑进房里去拿水桶和抹布,一番冲刷,院落里的鲜血顿时没了痕迹,仿佛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少帅,您昨夜操劳了一.夜,人家也好累……我们再去睡会儿吧!”
秦木棉抱着纪寒卿的手臂道。
可是,男人根本没动,削薄的唇.瓣紧抿成一条凌厉的线。
“少帅——”秦木棉心头涌起一阵紧张,她清晰地看到,纪寒卿被秦木兮影响了情绪。
她在他身子上蹭着,声音又酥.软了几分。
纪寒卿蹙眉,正要将手臂从秦木棉手里抽出来,蓦然就看到了窗棂上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
!”
他冷喝道。
婆子不敢扯谎,连忙道:“是夫、夫人她早上吐的……” 纪寒卿蓦然想起,秦木棉从那个房间出来,胸口上都是鲜红。
而她,被家法伺候的时候,打的都是后背和屁.股。
他的手紧攥成拳:“把那个贱人给我带去前院!”

身后,秦木棉还在叫他:“少帅,您有什么事休息一会儿再处理吧,人家担心您的身体!”
纪寒卿反感地蹙眉,大步出去,根本没有回头。
这个香园,他以后都不会再来。
回到前院,纪寒卿莫名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他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府中的佣人也太不好用了,带一个女人过来都花了这么久的时间!
而此刻,秦木兮已经爬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此刻的她,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摸索着往前,身子被鸢儿扶住,她带着她来到屋里,要扶她躺到床上,可是,她却执拗地坐在了窗前。
她的视线已经彻底模糊,只能依稀看到外面灰白的天光,她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问身旁的鸢儿:“鸢儿,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鸢儿哭得眼睛都肿了:“小姐,您不丑,您从来都是我们海城最美的姑娘!”
她现在,已经不叫秦木兮‘夫人’了,在她心中,秦木兮不是那个禽.兽少帅的夫人,她是她的小姐!
如果不是秦木兮,当初的鸢儿,早就被叔叔婶婶卖去妓院了。
“鸢儿,你又取笑我了……”秦木兮笑着,伸手摸出很久不曾用过的胭脂水粉:“帮我化一下妆吧!”
她要走了,要去见妈妈了,要漂漂亮亮地去,不要让妈妈担心…… 鸢儿忍住没有哭出声音,可是发颤的喉咙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好,小姐。”
她开始认认真真给秦木兮描摹妆容,二十二岁的秦木兮,被纪寒卿折磨了五年的秦木兮,从三岁起,就饱尝人间苦楚的秦木兮,此刻,一点一点焕发出神采。
只是鸢儿也知道,她的小姐,已经油尽灯枯了。
最后点上朱唇,鸢儿眼泪开始疯狂地落:“小姐,好了。”
“好看吗?”
秦木兮轻声问,一如当初还未出阁的时候。
“好看。”
鸢儿努力扬起一抹笑。
“帮我换上那身红衣吧。”
秦木兮又道。
“好。”
鸢儿继续照做。
秦木兮的身上,已经没了一丝完好的地方,鸢儿帮她穿衣的时候,难免还是碰到了她的伤口,可她已经察觉不到疼。
她穿上一袭红衣,在鸢儿的搀扶下,站到了门口。
来提她的佣人见到此刻姿容绝世的她,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你、夫人……” “是他让我过去吗?”
秦木兮平静地道:“你们和鸢儿先走,我马上就过去。”
她说罢,转头将一包东西交给鸢儿:“鸢儿,你和他们走吧,我死了后,帮我把这些东西烧了,埋在我母亲的墓旁。”
她知道,就算她死,纪寒卿也不会放过她的尸体,她能陪母亲的,只有小时候母亲给她做的小衣小鞋了。
鸢儿声泪俱下:“小姐,不要——” “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秦木兮语气认真起来,说罢,似乎真的要跪。
鸢儿连忙摇头:“好,小姐,鸢儿听你的,鸢儿走就是了!”
她冲着秦木兮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一片血肉模糊,然后,转身和佣人先行离开。
“少帅,夫人、贱人说,她马上就过来。”
佣人其实当时也想马上带秦木兮过来的,可是,他们从没见过那样的秦木兮,一时间,竟然真听了她的吩咐。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
纪寒卿顿时变了脸色:“叫你们带个人都带不过来,一群饭桶!”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蓦然有人闯进来,慌慌张张:“少帅,不好了,夫、夫人的那座小院着火了!”
纪寒卿脸色一变,所有人都没看清的一瞬,他已经飞奔出了前院。
老远,就看到了那个角落冲天的火光,那一瞬,纪寒卿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恐慌若排山倒海将他包围。
他几乎是疯了一般向着那座庭院狂奔,一边奔,一边大喝:“副官人呢?
马上给我救火!”
他冲到那座院落的时候,整个小院全都已经被刺目的火光包围。
通天的火光中,依稀可见那个明眸善睐的女子,穿着一袭红衣,绝美的面孔一如十七岁出嫁的那天。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澄澈的眸底无悲无喜,长裙被火光吞噬,她却毫无所觉般,转身走入了火海最深处……
她冲着秦木兮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一片血肉模糊,然后,转身和佣人先行离开。
------ 心头猛然被那种抓不住的恐慌感所吞噬,纪寒卿毫不犹豫,抬步就冲入了火海。
“秦木兮,马上给我出来!”
纪寒卿眸子猩红,冲着火海深处的女人大喊。
可是,火海占满了他的视线,他的眸底已经不见了她。
于是,他挥开眼前飞舞的火星,大步往里追。
身后,副官见状,吓得连忙冲过去阻拦。
可是,纪寒卿力气太大,副官竟然被他撂倒在地。
“快进去救少帅!”
副官冲着刚刚赶来的众副官道。
于是,众人连忙冲了进去,很快就看到了纪寒卿的身影。
四五个人,终于将他按倒在地,其中,纪寒卿最信任的两名副官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对着纪寒卿的脖颈劈了一记,这才将挣扎中的男人劈晕过去。
鸢儿和其他佣人赶来的时候,纪寒卿刚刚被副官们扶出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纪寒卿。
他的头发被烧焦了不少,俊朗深刻的脸颊也烫上了水泡,浑身军装都是黑色的焦洞,整个人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邋遢。
鸢儿收回目光,望向火海,她的唇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眼泪却是潺潺而下:“小姐,你看到这样的他了吗?
可惜,人都不在了,深情又做给谁看?
!”
小姐不在了,其实在两年前,小姐得了那个病之后,就在准备后事了。
鸢儿背着秦木兮给她的包,最后看了一眼她们曾经相依为命五年的地方,转身离去。
纪寒卿醒来时候,大火已经扑灭,他睁开眼睛,整个人像是发怒的狮子:“唐镇,谁允许你击晕我的?
!”
唐副官低下头:“少帅,我愿接受一切惩罚!”
纪寒卿已经快速往外,边走边问:“人呢?”
唐镇跟随他多年,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
他道:“夫人已经找到了,少帅您要去看她吗?”
纪寒卿的脚步蓦然顿了半步,他没有说话,无人知晓他此刻的心情。
直到,他赶到了那座黑色的废墟前。
原本就破旧到下雨天漏水的破旧木屋,此刻已经彻底坍塌,黑色的焦炭、斑驳的青石板,甚至还有路边烧焦的枯草,画面处处透着破败与颓然。
而就在这一片焦黑中,一席草席和一张白布却格外刺目,似乎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色彩。
纪寒卿的身子,微不可查地晃了晃,视线落在那个盖着的白布身上。
他的手紧握成拳,一步步走了过去。
周围,副官们不自觉背过身去,转开视线。
纪寒卿的手抓在那张白布上,常年握枪的手却有些握不住白布。
他猛地用力,一把拉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完全烧焦的瘦小身体,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纪寒卿的唇.瓣紧抿成线,下颌线绷紧,眸子一点点染上猩红。
他顺着那个身体往下看,就看到了那人焦黑的手腕上,戴着一枚通体碧绿的翡翠。
看到那翡翠的瞬间,纪寒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击,大脑一片嗡嗡作响。
那个翡翠他认得,那是秦木兮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她自嫁给他后,这五年从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