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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美男快到碗里来

穿越之美男快到碗里来

薄荷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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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揣百科全书,穿越废柴六小姐正所谓知识改变命运,虐嫡姐,踹小人,灭灾祸!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小小王爷谁怕谁,美男快到碗里来!

来源:阳光书城   主角: 裴宸朔施施然   时间:2022-05-09 08:23:59

小说介绍

裴宸朔施施然《穿越之美男快到碗里来》讲的是身揣百科全书,穿越废柴六小姐正所谓知识改变命运,虐嫡姐,踹小人,灭灾祸!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小小王爷谁怕谁,美男快到碗里来!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一章 密室逃脱

一阵剧痛传遍四肢百骸之后,司慕染紧蹙的黛眉渐渐舒缓,紧闭的双眸倏然睁开,她愕然的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于一间陌生黑暗的石洞中。

“我这是在哪?”司慕染揉着肿痛的额角困惑低喃。

脑海中的画面还停留在所工作的市图书馆,因地震大面积坍塌,她被倒下的书架砸中。

“唔……”突然,一阵压抑的低吟声从房间角落中响起。

“谁!”司慕染沉声低喊。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黑白分明的双眸在黑暗中辉光熠熠。

浓重的黑暗让司慕染根本看不到角落里到底躲着什么人,四周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狂乱的心跳声。

面对未知的恐惧,即便是胆大心细的她,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仍忍不住心中发寒。

起身想要去看个究竟,可刚站起来,脚下的石砖竟轻轻一沉,接着就传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司慕染猛然缩回自己的脚,霎时墙角的一盏蜡烛燃了起来,瞬间将整个房间照亮。

同时,她也看清了角落里的人。

那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袍,面容俊秀狷狂的男子。坐姿如松柏挺拔,双眸微闭,下巴紧绷,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男子全身散发着凛然的寒意,这令司慕染心中的恐惧有增无减,她冲着那男人扬声道:“你是何人?”

男子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角落,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不定,她当真以为他是一尊雕塑或者是一个死人。

司慕染等了片刻,见男子不曾理会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颤抖,咬牙走了过去,伸手正想去探他的呼吸,纤细的皓腕猛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攫住。

力道之大几乎能将司慕染的皓腕扭断。

司慕染吃痛,对男子又气又恼,却又挣脱不开,黛眉倒竖,一双如清泉般澄澈的眸子怒不可遏的瞪着他。

男子施施然的抬起头,带着浓重杀意的冰冷眸子直视着司慕染,冷冷说道:“这里机关重重,想保住性命就给我安静点。”

一听这话,司慕染立马警惕的四周看了一眼,这间石屋确实古怪,她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看着司慕染黛眉紧蹙,神色紧张的模样,男子薄情的唇角微微一勾,眼中的冷意略减却带着几分戏谑,沉声道:“连这是哪都不知道,那你是如何进来的?”

司慕染困惑的蹙起眉头,努力回想坍塌时候的情景。

可随之而来的确是一阵剧烈的头痛,她神色痛苦,身子微微摇晃险些跌坐在地上,脑中渐渐浮现出一些并不属于她的记忆。

司慕染,司尚书家不受宠的庶女,幼时母亲去世后便在府中备受欺负,几日前去庙中上香,途中却被几个黑衣人掳走,面对种种酷刑,活生生给吓死。

结果让来自于现代且同名同姓的司慕染占据了身体。

刚才还猜想自己是不是从地震中侥幸活了下来,却没想到竟会穿越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过还能活着,自己也该庆幸了吧!

裴宸朔看着司慕染,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前一秒还是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意,可是下一秒却是一种释然与庆幸的神色。

他眼中闪着些许疑惑,正欲开口询问什么,却听地板下再次传来一阵“咯吱”声,顿时脸色大变。

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司慕染揽入怀中。

面对危机,那男人细长的双眸不见任何慌乱,反而是一副沉稳之色,他沉声道:“你起身踩到的地板触动了石屋的机关,半盏茶的时间后就会发生爆炸,不想葬身于此。就给我打起精神找开启石屋的机关!”

听到这石屋这么危险,司慕染强忍着头疼,赶忙起身开始在房间中四处打量搜寻。

让她心中暗暗称奇的却是随着脑海中记忆碎片的融合,她发现了脑中多了一本记载各种各样现代知识的百科全书,这本并不起眼的书一看就知道来自穿越前图书馆。

来不及细想,司慕染闭目,从其中调出一些关于古代机关的信息。

片刻,她猛然睁开双眸,精明的目光停在石屋西南角,凑近一看发现角落里的几块石砖上竟刻着大量数字,以某种规律排列其中。

“你快来看,这是不是能开启石室的机关?”司慕染带着些许兴奋的冲着男人喊道。

裴宸朔闻声走过来,在看到石砖上的数字后微微蹙起了眉,这几个数字看似毫无关联,但仔细研究却又发现它们的确互相呼应。

如果给他些时间,他有把握将其解开,但此时时间紧迫……  


第二章 男女搭配

一直观察着的司慕染却突然眼睛一亮。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应该是她儿时常玩的九宫格,虽然从难度上的确是大了好几倍,可她有吸纳了各种知识的百科全书在还怕这东西?

想着,司慕染忙从百科全书中调出出关于九宫格的内容,飞速在其中翻着起来。

果然在一册古籍中找到了一模一样的东西,下意识便低声念了出来,“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上九下一,左七右三。”

一旁的裴宸朔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仿佛想到了什么,一块一块开始推动墙上的石砖。

待他停下时,只听石室一阵轰响,整面墙上的石砖飞快翻转,竟浮现出一幅巨大的天地玄黄图案。

司慕染立马上前,按照书中提到的方法找到了其中一片特殊的石墙,有节奏的轻叩石墙边缘。

不出所料,石砖立马松动掉在地上,而石墙内部赫然镶嵌着一个铜制烛台。

裴宸朔扭头看向司慕染,眼中露出了些许诧异。

他两步走到机关处,伸手握住烛台用力一扳,一阵轰隆声后,机关所在的那面石瞬间裂开,一个幽深的甬道出现在两人眼前。

“太好了!”看见石屋的机关终于被破解,司慕染有些兴奋的朝甬道走去。

总算可以离开这里了!

裴宸朔对着甬道打量一番,瞬间脸色大变,一把抱住一脚已经踏入甬道的司慕染朝石屋退开。

司慕染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无数支长箭从甬道的墙上和地板飞射而出,跌落四处的箭矢上泛着幽幽绿光,显然染着剧毒。

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长箭,司慕染冒出了一身冷汗。

刚刚若不是对方及时救下她,她现在恐怕已经像是一只刺猬,浑身插满剧毒的长箭死在这儿了,于是感激道:“多谢。”

裴宸朔看着怀中吓的面色苍白的女子,嘴角勾一抹如有似无的笑意,勾魂夺魄险的让司慕染失了神。

他低声邪魅道:“不会让你死的。”

这么聪明的女子,自然是要为他所用才是!

说罢脚尖猛地在甬道的地板上一点,将轻功应用到了极致,避开已经渐渐朝外飞射的箭矢朝着甬道尽头猛冲过去。

两人在危险万分的狭长甬道间上下游走,司慕染本该是害怕的,可鼻翼间淡淡的龙延香气却让她莫名觉得安心,紧了紧抱在裴宸朔腰间的手,任由他抱着自己游走在这随时能要掉她小命的甬道。

“你还打算抱着我到什么时候?”突然,低沉的声音从司慕染头顶上方淡淡响起。

司慕染终于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竟已经离开了那机关重重的甬道,现在身处一个灯火通明的地下宫殿中,而自己正八爪鱼一般紧紧缠在裴宸朔身上。

虽然时现代人,可是司慕染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提触碰男人的身体。如此暧昧的动作,反倒是让她不知所措的红了脸。

司慕染轻咳了两声,扭头打量着阴气森森的地宫赶紧转移话题,“这是什么地方?”

话问出口却无人回应,司慕染扭头看向裴宸朔,却感觉后颈一疼。

昏迷前只看到远处宫殿大门跑来好几个男人跪伏在地上,唤他王爷……

*

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简易雕花木床上,在司慕染的脸上镀上一层光辉。

她懒懒翻了个身,想避开那讨厌的阳光,嘴里非常不满的呢喃道:“怎么回事,是谁把窗帘拉开了!”

等了片刻无人应答,司慕染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又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看着满屋子破旧家具,还真是“古”意十足!

“小姐,你终于醒了?”伴随着推门声,一个带着些许紧张和兴奋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小姐?”听到这称呼,司慕染一下恢复了精神。

她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直愣愣的目光看的小丫鬟全身不自在。

石室、地下宫殿,还有那该死的“王爷”,看来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司慕染无奈一叹,灵动明亮的双眸有着些许不确定,她试探性问道:“你是幽兰?”

幽兰有些诧异的看着司慕染,点点头:“是啊,小姐。”

司慕染眼睑一垂微微沉吟,继续道:“那这是哪里?”

闻言,幽兰的表情直接由诧异转为了惊恐,“小姐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怎么连自己家都不认得了?是不是生病了?”

司慕染有些心虚的清咳一声,尽量学着古代那位司小姐的语气道:“我昨夜做了个奇怪的梦,早上起来有些迷糊,你打点水来,我洗把脸清醒下。”

幽兰点了点头端起水盆朝外走,可才走到门口,她又转身折了回来,满脸惊慌的看着司慕染道:“小姐……小姐不好了!三小姐来了,你快躲起来吧!”  


第三章 教训恶姐

闻言,司慕染先是一愣,接着想起这身子的原主人因性格柔弱,又在这家中没有地位和依靠,经常受到欺负。

而其中欺负她次数最多的就是骄纵跋扈的三姐司芸芸。

想到往日司芸芸的诸多羞辱,司慕染气的牙根痒痒。脑中突然浮现出昨天研究机关时无意看到的一味常见的草药,突然心生一计。

“幽兰,去小屋帮我把熏蚊子用的枯草拿来。”

没想到往日听到三小姐的名字都会发抖的小姐如此从容,幽兰微微一愣,疑惑道:“小姐要那个做什么?”

司慕染勾唇神秘兮兮的一笑,“驱鬼。”

等草药取来,司慕染快速将枯草碾成粉末涂在脖子和手上,脖子和手腕瞬间冒出一大片红色的疹子。

看见这一幕,幽兰一脸紧张的惊呼道:“小姐,你这是……”

“别慌,一会儿按我吩咐的说话就行了。”说着司慕染对着幽兰轻轻耳语,仔细交待了几句话,看她离开,便钻进了被子里。

与此同时,司芸芸也带着几个下人走进了内室。

看到躺在床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的司慕染,司芸芸立马阴阳怪气的喊道:“呦!不过才几日没见,你胆子倒是渐长嘛!见到我都不用起身行礼了吗?”

可她等了半天,床上的司慕染却根本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顿觉失了面子。

两步上前一把掀开司慕染的被子,吼道:“你个死丫头是不是不想活了!竟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她话音刚落,司慕染便一下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握住司芸芸的手,一脸激动道:“没想到我都变成这样了,姐姐还能毫不嫌弃的来看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看到司慕染脖子上和手上醒目的大片红色疙瘩,司芸芸心中一惊,忙想把被司慕染握住的手给抽出去,可不管她怎么使劲,手依旧被司慕染紧紧握住。

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她感觉被司慕染那满是红疹的手握住的手腕已经泛起阵阵的痒了。

“司……司慕染,你这是患了什么病?你放开我!快放开!”吓得面色惨白的司芸芸,此时说话早已没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气势,说话时也明显带着一丝颤抖。

趁乱将那草药粉末,洒在司芸芸身上各处,司慕染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

在司芸芸用力挣扎时,她猛地松了手,对方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狼狈的司芸芸,司慕染朝着门口候着的幽兰使了个眼色,对方立会意的跑进屋,一脸惊恐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司芸芸惊呼道:“三小姐,你怎么还敢来啊!难道你不知道六小姐感染了皮疹吗?那东西可是会传染的呀!”

说着幽兰在吓的面如土色的司芸芸身上打量一番,立马按司慕染之前教她的台词故作夸张的喊道:“三小姐,你!你的手上怎么也……”

司芸芸有些木然的顺着幽兰所指的地方看去,发现自己刚刚被司慕染碰过的手腕竟也泛起了片片红疹,当下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嚎啕大哭起来,“快……快带我离开这儿!大夫!都愣着干什么,帮我去请大夫啊……”

看着踉踉跄跄走远的司芸芸,司慕染朗朗一笑,曾经在幽兰心中总是黯然的双眸霎时璀璨如星河,灼灼耀眼。

一时之间,幽兰竟有几分的失神,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待司慕染收敛笑意,幽兰看着她手腕和脖子上的红疹一脸担忧道:“小姐,你手上的疹子真的没关系吗?用不用去帮您请个大夫瞧瞧?”

司慕染轻笑着摆了摆手道:“没事儿,你去帮我去后院采些新鲜竹叶,再帮我去厨房要一些盐过来就行。”

虽然心中疑惑,但幽兰还是依照司慕染的指示将她要的东西备齐。

司慕染将洗净的竹叶和盐全部倒进盛满热水的浴桶,她自己则褪去身上的衣物进浴桶开始泡澡,而随着时间推移,司慕染身上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红疹竟然慢慢褪去犹如凝脂的雪肤恢复如常。

很快,司慕染得了皮疹的消息在府中迅速传开,司尚书严令禁止司慕染在康复前离开院子。

虽然被关了禁闭,可那些向来喜欢欺负她的“亲戚们”却再也没来过,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不过麻烦少了,新的问题却来了。

眼看着天色转暗,本就空旷的院子变得落寞了很多。司慕染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一脸郁闷之色,“幽兰,司尚书不是要关禁闭而是要生生饿死我们吧。”  


第四章 大爷饶命

虽然自己也饿的饥肠辘辘,幽兰还是出言安慰道:“小姐,你再忍忍,到了明早应该会有人送来食物的。”

闻言,司慕染冷冷一笑:“我为何要忍!没有吃的,我便自己去找!”

幽兰探头瞅了一眼还守在院门口的护院,看着司慕染道:“小姐,院外还守着两个人,我们也出不去啊!”

司慕染探头看了门神一样站在院外的黑脸护院,挑眉邪笑:“正路走不了,还不能走小路吗?你在院中等我,我一会儿就带好吃的回来。”

说罢她轻手轻脚跑到后院,手脚麻利的攀上一颗歪脖子大槐树,翻墙溜出了院子。

知道现在府中人人避她如蛇蝎,司慕染直接朝母亲去世前的院子走去,从那个杳无人烟的院子直接穿过去就是下人的厨房了。

可才刚到院中,司慕染便听到不远处兵刃相见激烈的打斗声。

好奇心驱使,她躲在花开正茂的木槿树下,小心翼翼朝院中张望着。

可只看了一眼,她便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只见那满是荒草的破败院落中正有十几个黑衣人在激烈打斗。

如此激战,刀剑无情,定会伤及无辜,司慕染稳了稳心神,转身朝院外跑,可才跑了两步,就感觉衣领被人揪住。

不等她扭头查看背后的人是谁,一粒药丸猛的被那人塞入了她口中。

“你是什么人!你喂我吃了什么?”一不小心将药丸吞进腹中的司慕染声音颤抖的问道。

一个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突然在司慕染身后响起,“你应该庆幸我今天出来带的只是迷药,否则你死的就不会如此痛快了!”

那声音一顿,司慕染便发觉一柄泛着冷光的长剑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要对方稍加用力,自己便会一命呜呼。

司慕染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心思一动,沉声道:“我是尚书府小姐,如果我死了,我父亲不会善罢甘休,定会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你们。”

那男人低声一笑,透着几分邪气,抵在司慕染颈间的长剑又靠近了几分,“你在威胁我?”

司慕染摇摇头,“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哪有能力去威胁你,只是想跟你商量另一种处理方式。”

没想到这女子生死一线之余还能如此冷静,那男人也来了兴致,“你倒是说来看看。”

“你们行走江湖应该有可以控制人的药物,你找来让我服下,如果我透露你们的消息大可不给我解药,让我毒发身亡。”说罢,司慕染小心屏住呼吸等待男人的回答。

她这么做虽然也有很大风险,但绝对好过现在就丧命在此,而且她有百科全书在,或许凭她的力量也能研制出解药,如此看来这确实是逃生的最好方法了。

那男人似乎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一时陷入了沉思。

但就在这时,一个柄长剑猛地朝着司慕染身后的黑衣男子飞了过来,逼得他不得不撤开抵在司慕染颈间的长剑去格挡。

“叮”的一声轻响,那长剑被击落在地,与此同时一个同样一身黑衣戴着一副银质面具的男人也出现在了司慕染身前。

幽冷的目光在司慕染脸上一扫而过,转而又望向面前的男人,轻蔑笑道:“倒是我看得起你,原来也不过是卑鄙小人,没想到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下手!”

“目睹今日一切的她,你觉得还能让她活着离开吗?”黑衣男人的目光阴鸷无比。

司慕染心中一颤,这个男人绝非善类!

“如果我非要救她呢?”银质面具男子却是气定神闲,有着不容更改的霸气。

闻言,黑衣男人眉心一拧,精锐的眸中杀意外泄,骤然出手,捡起地上的长剑,脚尖猛地点地,飞身进攻而来。

面具男人倒也不慌,挥剑和对方激战在一起。

两人实力旗鼓相当,打得更是难舍难分,火花迸射。

“什么人?竟敢在尚书府胡来!”一声低喝传来,几名尚书府的护院闻声跑来。

闻声,两人同时停手,对手下做出撤退的手势。

“算你运气好,饶你一命!”黑衣男人睨了一眼跌坐在树下的司慕染,沉沉的撂下句话,便带着人飞身消失在暮色中。

被喂下迷药的司慕染目光已经迷离,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倒是那股溢满在鼻尖的香气甚为熟稔,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裴宸朔蹙着眉看着怀中迷迷糊糊的女子,真是麻烦,声音变得有许不耐:“告诉我天工圣典在哪?”

天工圣典是什么?如此清冽低沉的声音,是地宫里的那个男人?!当时把自己打晕就是他了!可恶!

倦意袭来,司慕染再也坚持不住,迷迷糊糊回想起近日各种不顺心的事情。

此刻的她终于爆发出来,在裴宸朔怀中挣扎,奈何四肢力气全无,就像是一只猫咪在打滚撒娇。

她恼怒道:“我不知道什么天杀的天工圣典!你若是不信大可以杀了我灭口,何必废这些话!人家穿越我也穿越,凭什么我就这么惨……”

话到最后司慕染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听着怀中女人的胡言乱语,裴宸朔眼中闪过一抹厌恶,若不是之前调查出的她也许跟天工圣典有联系,自己今天何必抱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救她?

“什么人在那儿?”护院眼看就要发现两人。

裴宸朔看着怀中的女人狠狠皱了皱眉。他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毫不客气将司慕染丢在池塘边便飞身离开。

司慕染痛呼一声,翻身想爬起来,脚却一下踩空,一下跌入了身旁冰冷的池塘中。

护院来时并未见到异状,只看到浑身湿透,在水中狼狈不堪挣扎的司慕染,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尚书府六小姐不但懦弱,脑子还有问题,在这初春天气跑池塘来洗澡。”

“是啊是啊!品味太独特了!”

被冷水一激,迷药的效果明显减退了不少,逐渐清醒的司慕染看着池塘旁笑得前仰后合的几名护院,气的牙根痒痒。

春风袭来,还有些许的冷意,司慕染瑟瑟发抖,低声对着佩宸朔远去的方向咒骂道:“可恶,下次再让我遇到,我一定不放过你!”

司慕染越墙逃跑,落入池塘被抓的消息传入司尚书耳中后,司尚书大怒,直接下了禁令,将司慕染关在了院子中,并安排了三名粗使婢女严加看管。

见自己没机会再翻墙离开,司慕染只能自力更生!

清晨,天还未亮,她就轻手轻脚走出屋,在院子各处寻找粮食,这一通翻找,还真在后院废弃小厨房里找到了一小碗已经长了米虫的陈米。

对于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的她来说,有吃的已经很不错了,又哪会再去挑剔什么。

将米虫挨个挑出来扔掉,又用清水将米洗净便打算煮稀饭吃。

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现在锅碗食材倒是都有了,但是却没有炉子去做这些啊。

蹙着眉蹲在地上苦思冥想了半天,司慕染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在乡下奶奶家,看大人搭土炉子的事情。

灵光一闪,忙在百科全书中翻找起土炉子的搭建方法,随后在院角捡了一堆破砖开始亲自搭建。

直到天光放亮,司慕染的土炉子也渐渐成形。

“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起床后找不到自家小姐的幽兰,刚急急忙忙的跑到院中,就看到了搭在院子**奇形怪状的东西,惊呼道。

司慕染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灰尘,轻笑道:“这东西叫土炉子。我刚刚找到了些陈米,一会儿我们就有吃的了。”

一听这话,幽兰双目放光,忙在屋中找个打火石,上前给司慕染帮忙。

不过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土炉子因为搭建失败,被点燃的木柴只是一个劲往外冒着滚滚浓烟,根本生不起火。

而就蹲在土炉子一旁的司慕染和幽兰自是被熏了个呛声不已,满脸污黑。

刚刚起床的粗使婢女闻到浓烟味赶到院中,看着满脸乌黑的司慕染就是一通嘲笑。

“哎哟,六小姐,不过才一晚上你怎么就从落水狗转变成叫花子了,看看你那脸,实在太好笑了。”

“也许六小姐,过腻了千金大小姐了生活,真想去体验一把叫花子的生活也说不定啊!”

司慕染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很想狠狠教训她们一顿,却明白自己近几日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司尚书的不满,如果再节外生枝,最后受苦的也只是自己而已,平复了下心中的怒气,不再理会她们,继续跟幽兰折腾炉子。

见司慕染并不理会她们,一个婢女不依不饶道:“呵,看她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是司尚书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弃女,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不成?”

“你是哪来的贱蹄子?竟然胆大包天的连自己主子都敢骂!是想尝尝家法的滋味吗?”一声苍老却不失严厉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司慕染扭头一看,发现院门站着的竟是自小一手将司慕染带大的奶娘,也是现在府中张总管的妻子苏娥。

看到苏娥,那三名侍女立马收敛起来,朝她行了礼便便慌慌张张的想要躲回了屋中。

苏娥走进院中怒道:“站住!”

三个婢女吓了一跳,停下脚步不敢去看苏娥,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素布的绣花鞋,心中甚为不满。  


第五章 恼羞成怒

“混账东西,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真是无法无天,立刻去管家那里一人领二十大板去!”苏娥怒不可遏,虽然她心知肚明是谁如此交代的。

三个婢女你推我搡的不敢出声,心下对司慕染更加的记恨。

“奶娘,你难得来一次,别跟下人一般见识了。走,去我屋里坐吧!”司慕染也懒得理会这些人,看着这个记忆中一直护着她的奶娘,目光渐柔,将她搀扶进屋,在陈旧的木椅上落座。

苏娥说着拉起司慕染的手一脸心疼道:“我不在这段时间小姐又吃苦了吧!唉!都怪我当初没照顾好你娘,让她早早染病离世……”

知道眼前这老人是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司慕染心中泛起一阵暖意,拉着她的手温声安慰道:“奶娘,现在的慕染可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慕染了,若是有人敢欺负我,我可是会还手的,您放心。”

苏娥慈爱的帮司慕染抹去脸上的污渍,埋怨道:“还说让我放心呢!跟我说说院里那炉子和糙米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多久没吃饭了?”

听奶娘提起院中那失败的炉子,司慕染只觉得脸上发烫,“其实也没多就,就两顿饭而已。”

苏娥轻叹口气道:“就知道会这样,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说着将带来的篮子上的布揭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包大米、几小捆新鲜蔬菜、一块肉和一些调味料,外加还有一盘精致的酥皮点心。

“熟食我怕带来凉了,便带了些蔬菜大米过来,直接做给你吃。你先吃些点心填填肚子,奶娘给你做饭去。”

见苏娥端着食材准备起身,司慕染忙拦了下来,轻笑道:“奶娘隔这么久才回来,应该好好休息才对,做饭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吧!”司慕染说着接过苏娥手中的食材,跟幽兰跑去了院子。

蹲在土炉子跟前,司慕染又将百科全书里土炉子的搭建方法研究了一遍,终于发现自己刚刚生不了火,是因为没有留出通风处。

将炉子下放一片砖抽出,再次尝试着生火,果然成功了。

有了炉子,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穿越前身为一名吃货的司慕染,除了会吃外,还练得一手好厨艺,做几道家常菜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让幽兰帮助打下手洗菜,她则支起锅亲自下厨。没几分钟,虎皮辣子、清炒莴笋、鱼香肉丝三道菜,外加一盆香气浓郁的丸子豆花汤便被端上了桌。

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即便是同样精通厨艺的苏娥也是赞不绝口,等幽兰为三人乘好饭,三人立马食指大动的准备饱餐一顿。

就在这时,一个极致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幸亏在下长了个好鼻子啊!不然错过了这种美味,岂不后悔死?”

司慕染扭头去看,男子笑容温然噙着几分亲昵,身着浅紫色长衫,深紫色的滚边绣着精美的梅花纹,看得出来此人定是极为喜爱紫色。

司慕染微微一愣,“你是?”

那男人朝司慕染拱拱手,轻笑道:“在下靳霖,今日受司尚书邀请才来府上做客。”

一听是自己的爹爹请来的客人,司慕染对他多了一层防备,礼貌一笑,并没有让进来。

倒是苏娥闻言忙起身给他让位置,并端上饭菜,脸上满是笑意道:“没想到靳大人您也会来我们这小院子,真是让我们这儿蓬荜生辉,今天这餐饭可是我家小姐亲自做的,您快尝尝。”

见奶娘如此热情,司慕染也明白眼前这男人的身份不简单,便没再说什么,她随口道:“你来府上不是找我父亲的吗?怎么会跑来我们这偏僻的院子?”

吃了一口虎皮辣子,靳霖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道:“实不相瞒,我来府上是与尚书大人讨论攻城的方案,苦无良策打算出来散步透透气,却没想到走到了这里。不过也多亏我来了,否则要是错过了如此美味的菜肴,我恐怕要抱憾终生了。”

司慕染见眼前这男人举止优雅、话语风趣,又对她的手艺大加赞扬,明显跟她那便宜老爹不是一类人,便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挑眉道:“攻城有什么可讨论的?不过一堵城墙而已。”

听眼前这小丫头将攻城说的如此容易,靳霖轻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跟一个久居深闺的女子讨论战争这类问题确实有些鸡同鸭讲了,便不再说话,却不知他这一动作恰好激起了司慕染的好胜心。

“你别不相信,只要有攻城车或者滑翔翼在,攻下一座城池并非难事。”

靳霖轻笑,“攻城车?滑翔翼?那不会是你们小女孩家闲来无事幻想出来的小玩意吧!战争可并非那么简单就能获得胜利的。”

身为一个现代人,司慕染脑袋里可没有什么男尊女卑的老旧观念,挑衅的看着靳霖道:“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靳霖微微一愣,随后眼中也闪过了些许兴味,“打什么赌?”

司慕染勾唇笑道:“如果我画出攻城车的图纸,证实了那并是我胡思乱想,你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你敢赌吗?”

靳霖挑眉,来了兴趣,“好,如果你真能画出图纸,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又有何妨?”他并不相信司慕染能够画出什么,全当苦闷时刻的消遣罢了。

闻言,司慕染起身去屋外土炉子前取了一块已经凉了的木炭,回屋铺好宣纸,在百科全书中调出关于攻城车的图纸便一笔一划画了起来。

司慕染小时候曾学过几年素描,此时临摹着画些图纸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没用多长时间一个攻城车的分解图纸便画好了。

将图纸递给靳霖,司慕染在他身旁坐下,指着图纸上的攻城车道:“前方木柱辅以金属外加羊头造型,可以很快将城门撞开。后上方是挡板能保证挡板下方,摇动攻城锤的士兵的安全。你说,如果有这东西在战场上,攻城还是难事吗?”

听着司慕染的解释,看着图上的图纸,靳霖大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匆忙起身,将腰间的玉佩递给她当做信物道:“我们的赌约是你赢了,答应你的条件,你可以先想想,待我后日来的时候再告诉我。今天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靳霖转身匆匆离去。

看着桌上几乎还没怎么动的饭菜,司慕染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能跟将军之子换到了一个条件,也算是赚了。

想到大把大把的金银财宝正在跟自己招手,司慕染顿时心情大好,招呼着奶娘和幽兰坐下,便其乐融融的吃起饭来。

吃过午饭送苏娥离开,司慕染正准备去研究下百科全书,找些这个时代能用的上的东西研究下,以备不时之需。院门口却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司慕染探头朝外一看,发现自己大姐司雅岚和三姐司芸芸竟然来了,顿时头大如斗。

眼下她们已经到了门口,司慕染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出屋看着院外衣着艳丽的二人,皮笑肉不笑道:“大姐来了,怎么三姐也来了,身子可好了,春风干燥,当心皮炎复发。”

司芸芸推开拦在门口的护院,走进院中看着司慕染冷笑道:“没想到父亲都把你关到这里,你还那勾引男人的狐媚本性还是一点没改!司慕染,你明明知道那靳霖一直是大姐心仪的对象,就然还施计勾引他,让他在父亲面前夸赞你,替你说好话!”

即便司慕染再刻意忍让,此时听到司芸芸这话也是来了火气,看着她冷笑道:“靳霖是主动找来了我的院子,请问姐姐的勾引一说是从何而来!即便是栽赃诬陷也要有凭有据吧!”

司芸芸没想到向来胆小懦弱的司慕染今日竟敢出言顶撞她,瞬间气的满脸通红,扬起手就朝她脸上打去。她却不知道,现在的司慕染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懦弱丫头了。

司慕染一把攥住司芸芸扬起的手腕,反手冲着她的脸就是一把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院中乍起。

司芸芸捂着通红的右脸颊,满眼不敢置信的尖叫道:“你……你竟敢打我!”

一旁的司雅岚见状也忙上前,看着司慕染,沉声道:“她怎么说也是你三姐,你竟敢对她动手!你信不信我立马禀告父亲,让他处罚你!”

司慕染觉得可笑,精锐的眸子在阳光下甚为刺目,一脸冷漠道:“随你们的便,幽兰送客。”

说罢司慕染不再理会她们转身回了屋子。

呆楞的杵在院中的司芸芸和司雅岚对视一眼,终是没有勇气再去跟突然性格大变的司慕染对峙,商量一番转身朝司尚书的院子走去。

“小姐,你没事吧!”幽兰看着回到屋中看着面无表情的司慕染关切的问道。

“没事。”司慕染淡淡摇了摇头,心中却五味杂陈,对于这个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家,她已经再无丝毫留恋,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果然不出司慕染所料,她大姐三姐不过才刚走,她父亲司凌云便下了命令,让护院将司慕染送去司家位于郊区的一间制衣坊干活以视惩罚,依旧是没有丝毫召见司慕染询问下真相的意思。

司慕染不屑一笑,今日将她赶走,来日定要他们八抬大轿的请回!  


第六章 求救王爷

所谓制衣坊,是专门为司府和司府在外成衣铺制作服装和给成品布料染色的地方,在里面工作的工人工作都十分繁重,司府中一些不听话的下人经常会被指派来这里工作以视处罚。

但是让司家的小姐来这里干活,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长期受到司家压迫的工人们,一听说司家的小姐过来受罚,对司家的新仇旧恨全部发泄到了司慕染身上。

站在颜料池前,司慕染看着身边堆成小山一样高的需要浸染的布料和手边那比自己手臂还粗的搅染布料用的木棍,心有戚戚然。

制衣坊管事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司慕染冷笑道:“既然六小姐被送到了这里,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否则我手上的鞭子无情,你这身子可受不住。”

司慕染微微蹙了蹙眉,在一旁染布工人夹杂着各种冷嘲热讽的指导下,开始干活。

染制布料这种男人干起来都费劲的活,司慕染做起来自是十分艰辛。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她已是浑身酸疼,衣服也完全被汗水浸**。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时间,因为司慕染去晚了几分,简单的饭菜已经被工人们抢夺一空。

端着一些仅剩的残羹冷炙,司慕染坐在墙根下一边吃着一边开始在制衣坊四处仔细打量,她很清楚这种地方如果她长期呆下去,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眼下只有逃跑一条路可以走了。

司慕染目光落到制衣坊西北角一处凹陷下去的砖墙,眼睛一亮,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看着周围静静吃饭,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众人,司慕染走到制衣坊总管身前,从耳朵上取下一对还算是值钱的玉坠,扬声道:“我今天刚来,以后还需要靠大家多多照顾,我身上也没什么钱,不如请管事将这耳环当掉,买些好酒好菜让大家好好吃一餐。”

说着司慕染看着制衣坊管事轻声道:“买完吃食剩下的钱就当我孝敬管事您的,您看行吗?”

在这小小制衣坊中当个管事,看似十分威风,但实际上每月能领到的钱也只够糊口的,看着手中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耳环,制衣坊管事那一张瞬间笑成了一朵花。

“六小姐能来我们制衣坊,确实是值得庆贺的事,这个月活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今天下午大家就吃点好的庆祝下吧!”

一听这话,整个制衣坊的工人们全部欢呼起来,看向司慕染的目光也友善了不少。

午饭时间还未过,几名工人便拉着十几坛酒和几个食盒回了制衣坊。

制衣坊中的男子一闻到酒香,立马食指大动,一个个兴奋的搬桌子,往桌上摆酒菜,众工人落座兴奋的聊天喝酒。

司慕染则刻意坐到了管事那一桌中,不断给制衣坊管事和周围几个负责人敬酒。

这一顿酒从中午喝到天黑,制衣坊中已经有大部分醉的不省人事,还没倒下的,看那样子也是一副晕晕乎乎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样子了。

司慕染看了眼身边已经醉的不醒的制衣坊总管和管事,知道机会来了,忙起身朝那塌陷一块的矮墙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司慕染小心翼翼的摸到墙边,正打算翻身上墙,却忽然发现不远处一个黑影竟朝她走了过来,忙惊呼一声:“谁在那儿!”

“嘿嘿!”一个猥琐的笑声传来,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男人走到司慕染身前,一脸阴笑道:“我早就想尝尝这大户人家的小姐是个什么滋味了,你看此时夜黑风高,大家又酒醉不行,你就任命的老老实实从了我吧!”

随着男人的靠近,一股夹杂着浓重口臭的酒气铺面而来,熏得司慕染几乎吐出来,毫不犹豫的脚踹向男人胯下,趁他痛得在地上打滚时,司慕染利落的攀住墙岩翻墙而出。

听到男人的嘶嚎,几个还算清醒的人立刻询问了事情经过,朝着司慕染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可能因为太过紧张,司慕染慌不择路直接从小坡上滑了下去,踩上了墙根处的碎石,狠狠摔在了地上,钻心的疼痛从脚腕传来。

看着身后渐渐逼近的制衣坊工人,她心中一片灰暗。

“难道真要被抓回去,每日跟在那一群乌和之众身边做那些繁重枯燥的工作直至老死吗?”

想到那恐怖的画面,司慕染鼓足力气站起来再次一瘸一拐的朝林间跑去。

或许是上天怜她,就在后面工人快追上来时,司慕染突然在远处树林中看到了一批马队,为首的竟然是之前在地下宫殿打晕自己的男人。

司慕染忙跑上前去,抬起双臂拦在了行进的马队之前。

见一个满身泥污的女子竟敢跑上来拦马,马队中随行的护卫站出来一把拦住了司慕染,厉声道:“什么人!竟敢惊扰四王爷!”

此时追兵近在咫尺,司慕染也顾不上丢不丢人了,推开挡在她身前的护卫,一把拉住马上的缰绳,可怜兮兮的望着马背上风姿卓绝的英俊男人道:“我们当初怎么也算共患难一场,你现在不会见死不救吧?”

“大胆!”护卫见这女子竟如此嚣张的直接推开他去惊扰王爷,怒喝一声抽剑便朝她砍去。

裴宸朔见自己属下要动手,并指从腰间夹出一只银针,手指一动便将刺向司慕染的长剑击飞了出去。

那护卫捂着被剧烈冲击力震的发麻的手臂,愕然的看着马上的男子,“王爷,这......”

听着远处渐渐逼近的脚步声,有看看马下一身狼狈的女子,裴宸朔冲着那护卫摆摆手,“牵匹马过来。”

说罢挑眉看着司慕染道:“不是想让我救你吗?自己上马我就带你走!”

看着护卫牵过来的体型高大的骏马,司慕染毫无怯步,就算是出糗,也总比捉回去受罪强!

由于伤了脚,她怎么都跨坐不了,只能像骡子身上抗的麻袋一般狼狈的趴在马背上。

周围侍卫看着司慕染,一个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司慕染脸一红抱怨道:“谁让这马身上既没有马鞍也没有上马用的马蹬的,现在我这也算上马了吧!你要履行承诺!”

裴宸朔派两个护卫去驱离那些追逐司慕染的工人,想到刚刚司慕染口中再次出现的新鲜词汇突然来了兴趣,挑眉道:“马鞍、马蹬?是何物?”

司慕染从百科全书中调出些简单的介绍,一边比划一边给裴宸朔介绍起来。

而随着司慕染的介绍,裴宸朔明显对马鞍和马蹬产生了兴趣,骑马走到她身旁,伸手将她带上了自己马,“回去把这马鞍和马蹬图纸给我画出来,就算我救你的报酬了。”

司慕染撇嘴,“小气!”

裴宸朔拎着司慕染的衣领作势要把她丢下马,司慕染赶忙一把抱住裴宸朔,委屈嘟囔道:“我画我画!”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忍了!

四王府中,司慕染治好了脚伤,正打算舒舒服服躺在大床上补个觉,一进院子,却见裴宸朔正倚在院中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司慕染微愣,“你怎么还在这儿?”

裴宸朔睁开眼,带着审视的目光对着司慕染上下打量一番,挑眉道:“这是我的院子,我为何不能在这?”

“你的院子?”司慕染微愣。

在院中打量一番,发现这院子并不奢华,但乾坤皆在咫尺间,倒是别具一格,很有大家风范。

司慕染挑眉道:“难道我以后都要跟你一起住这里?”

裴宸朔却是一脸的正色,“不然呢?”

司慕染嘴角抽了抽,欲哭无泪,“难道堂堂四王府,连个客房都没有吗?”

裴宸朔轻睨着司慕染淡淡道:“客房是有很多,但是你是客人吗?”

“……”司慕染默了,她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

作为一个敢怒而不敢言的寄宿者,司慕染只能认命的跟在裴宸朔身后去书房画图纸。

不过既然明着不能跟裴宸朔做对,暗地里却是可以的。

因此司慕染画图纸时,总是不经意的“忘记”点重要的部位分解图,就是省略一些重要的小部件。

司慕染看着裴宸朔逐渐阴沉的脸,心里异常快活,表面上却装作一脸苦恼的看着他道:“不好意思,我从小脑子就不怎么好使,一些零部件想不起来了。”

看着司慕染那故作无辜的样子,裴宸朔斜飞入鬓的长眉不悦的一挑,终于忍无可忍的沉声道:“如果你将图纸画出来,本王就会满足你一个要求。”

之前靳霖答应她一个条件,因为司慕染离府没了下文,司慕染后悔不已。这次听裴宸朔也要答应她一个条件,她二话不说提出了自己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我要一万两银子。”司慕染不假思索道,如今这世道唯有金钱才能让她有安全感。

就算被人说成是庸俗,她也不在意!

听到司慕染提出的要求,裴宸朔微微一愣,没想到她提出的竟是如此可笑的条件。

难道眼前这女人认为一万两银子,比嫁给他成为他的王妃更加有价值?

裴宸朔掩饰住心中戏谑,脸上却不动声色唤来管家,沉声道“叫几个人去库房取一万两银子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名家丁搬着一个半人高的雕花红漆木箱来到了书房。

裴宸朔让仆人退下,上前将木箱盖子掀开,看着司慕染道:“你要的一万两。”  


第七章 无依无靠

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钱,司慕染异常兴奋,脑中已经开始幻想带着这笔巨款,找个山清水秀的小镇,买栋宅子开个茶铺,穿越生活不要太美好!

喜悦过后,接着就是无奈。这三口大箱子,她怎么带的走啊!

就算搬得走这白花花的银子不说,光是这三口大箱子就够扎眼了,万一碰上心怀不轨的人,将自己一刀毙命,真是太不值得了!

想着,司慕染眨巴着眼睛,讨好一笑,道:“能给把这些统统我换成银票吗?”

裴宸朔没有丝毫犹豫的摇了摇头,“不能。”

司慕染无奈一叹,收起心中的怅然,埋头认命的开始继续画图纸……

直到天色转暗,司慕染的图纸才画好。

裴宸朔结果司慕染递来的图纸,仔细一看,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虽然这所谓马鞍和马蹬构造原理并不是十分复杂,其中运用的一些知识却十分奇特,这些古怪的知识,连他都不曾听说过,眼前这女子是怎么知道的?

司慕染伸了个懒腰,看着身旁的裴宸朔道:“我饿了!看在我如此任劳任怨专心工作的份上,咱们可以开饭了吗?”

裴宸朔将那几张图纸揣进袖中,看着司慕染道:“走吧。”

司慕染开心的点了点头,跟在裴宸朔身后朝饭厅走去。

不过到了饭厅门口司慕染就傻眼了,只见饭厅内此时整整齐齐坐着几个衣着华贵,风情各异的美人均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被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瞪着,司慕染只觉得浑身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们之间不和谐的气氛,裴宸朔在主位落座后,很自然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司慕染道:“过来坐。”

看着那几个女人又冷了几分的目光,司慕染僵硬的一笑,为了跟他撇清关系,在离他最远的位置,找了张椅子坐下道:“没事,我坐这儿就行。”

不过在这众人一同就餐的就餐的时候,裴宸朔怎么会迁就司慕染,沉着眸子道:“坐过来,或者滚回屋去!”

看着裴宸朔那丝毫不像在开玩笑的严肃模样,司慕染愣住了。

裴宸朔的侧妃苏蓉斜眼瞅着司慕染阴阳怪气道:“王爷叫你过去那可是疼你,你还在这儿矫情个什么劲啊!”

司慕染无语,她躲裴宸朔远点本是为了给自己少惹点麻烦。怎么到了她嘴里,就变成了是自己恃宠而骄所做的矫情行为了?

知道自己怎么做都会被这群已经掉进醋缸的女人们误会,司慕染索性也就懒得理会她们怎么想了,闷闷走到裴宸朔身旁坐下,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便化悲愤为食欲开始吃饭。

因为司慕染的出现,这一顿饭吃的异常压抑,除了碗筷碰撞和咀嚼食物的声音外,没有一人主动说话。

埋头闷声吃饭的司慕染不时察觉到周围几个女人朝她投来的怨毒目光,只觉得坐立不安,不停扒拉着碗中的食物,只想吃完了赶快离开这儿。

“你吃饭都不吃菜的吗?”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从司慕染身旁传来。

司慕染费劲的将口中的白饭咽进肚里,扭头看向裴宸朔,却见他夹着一大块红烧排骨放进了自己的碗中。

“你太瘦了,要多吃点肉才行。”

听到他状似温柔的语气,感觉到周围寒气更甚的眼神,司慕染用膝盖想都知道,裴宸朔这么做绝对是故意的!

司慕染正琢磨着要不要借尿遁开溜,就听饭厅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四王爷,六王爷来府上找您了。”

“你带他先去书房,我马上就到。”

“是!”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裴宸朔也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物,看着司慕染道:“吃完饭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一旁的侧妃苏蓉看到这一幕,嫉妒的狠狠攥紧了衣角。她自十六岁岁就嫁给了裴宸朔,与他朝夕相处五年,却从未见过他为自己夹过菜,即便是有事离开,也从未知会过她一声。一直以为裴宸朔性格便是如此,便一直未曾多过计较。

可今天这个女人凭什么如此轻易,就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虽然心里嫉妒的恨不得将司慕染生吞活剥了,可苏蓉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意,看着裴宸朔道:“爷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妹妹的。”

“嗯。”裴宸朔淡淡回应一声,便起身离开了饭厅。

一见裴宸朔出门,司慕染两口将碗中的食物塞进嘴里,蹭的站起来,含糊不清道:“我吃饱了,各位姐姐慢用,我先回房。”

“等等!我们侧妃都未离桌,你算哪根葱竟敢先走?”裴宸朔的侍妾之一,睨着司慕染,面色不善的说道。

见她借着礼仪问题不让自己离开,司慕染心知自己在没摆平这几个女人之前是别想离开了。

苏蓉看着垂着眸子不说话的司慕染,忽然挑眉问道:“你父亲可在朝中为官?”

对于自己那个冷酷无情的爹爹,司慕染绝对不想跟他沾上一点关系,便摇摇头道:“我父母早逝,已无亲人。”

闻言,苏蓉脸上的嘲讽更胜,冷笑道:“一个没双亲、没权势、没长相的穷酸乡下丫头,你觉得有资格高攀的起我们王爷吗?”

什么身份地位,还有什么高攀一类的事情,向来是司慕染最为反感的,况且要不是那家伙强行把自己留下,自己犯得着在这里找不痛快?

闻言,司慕染微微蹙眉,看着苏蓉道:“往上数几代,你先辈又何尝不是种田出身?没有什么人是生来就比别人高贵的!”

这种奇怪的言论,苏蓉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禁微微一愣,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她是在顶撞自己,当下大怒,端起身前的参汤毫不客气的泼了司慕染一身。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扬声冷笑道:“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尊卑贵贱!我乃当朝丞相之女!我今天就是拿参汤泼你了,你能如何?”

“姐姐做得好,这种乡下丫头就应该好好教训!不然太不知天高地厚!”几位侍妾纷纷附和,得意冷笑。

冷嘲热讽在耳边此起彼伏,司慕染垂着头,看着从发梢滴落在衣服上的参汤,眼中满满都是冷意。

骤然起身趁苏蓉不备,端起桌上的红烧鲈鱼毫不客气的扣到了苏蓉头上,冷笑道:“正因为我无权无势无牵无挂,才不会怕你这种脑子进水的白痴千金小姐!你能拿我怎样?”

粘腻的汤汁从苏蓉头发上滑下,滴落在奢华的锦袍上,让她之前那副伪装出的优雅形象荡然无存。

没想到眼前这野丫头竟然真敢跟自己动手,苏蓉顿时气的浑身发抖,尖声开始召集家中的仆人。

司慕染心知不妙,猛地一把掀翻桌子,趁乱扭头向外跑。

由于之前进来时,司慕染刻意记了路,逃跑也就变的没有那么难,趁着王府护院还没来,就攀着一颗树翻出了王府院墙。

六王爷裴宸墨酷爱折腾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杂学、书画、机关等技艺,没有一个他不精通的。裴宸朔今天约他过来,主要是想鉴定下司慕染所画图纸的真伪。

此时,裴宸墨刚刚确认了图纸是真的,就听书房外传来一阵骚乱,眉头微微一蹙,出了书房看着院外来回跑动仆人。

裴宸朔眉头微蹙,大步走到饭厅,果然看到里面一地狼藉,而自己那侧妃早没了往日那贤良淑德的模样,气急败坏的正在咒骂司慕染。

裴宸朔沉着眸子看着苏蓉,厉声道:“怎么回事?”

听到裴宸朔的声音,原本还满脸怒气的苏蓉立马恢复了小鸟依人的样子,看着裴宸朔,眼中泛起点点泪光,呜咽道:“王爷,你总算来了,你可是给我评评理啊!我刚才不过劝妹妹,让她在此等你不要乱跑,谁知她就打发脾气,不但将菜扣在我头上,还掀翻桌子逃跑……”

“够了!司慕染是本王重要的客人。”

看着裴宸朔阴云密布的脸,苏蓉狠狠打了个哆嗦,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解释什么,却被裴宸朔毫不留情给打断了。

“送侧妃去经阁将道德经抄一百遍,不抄完不得出来。”说罢看着周围站着的几个侍妾沉声道:“还有你们!都给我回屋闭门思过去!”

至于那小女人逃跑,裴宸朔倒不是太担心,自己早就安排侍卫暗中盯着她,司慕染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自己手掌心!

另一边逃离王府的司慕染,看着整条街街边挂满的灯笼,这才想起来今天竟是花灯节。

想到穿越前自己一家人过元宵节,一起包元宵看花灯的热闹情景,又看看自己此时这幅落魄模样,司慕染忍不住苦笑。

元宵节本是团圆的日子,而身处异地无依无靠的她,又能跟谁团圆?

“这不是司小姐吗?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真巧啊!”

突然,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传来,司慕染扭头一看,竟是白天见过的靳霖。

看到这个害的自己被送去制衣坊,现在又落得这么狼狈的男人,司慕染自然没什么好感,蹙眉瞪他一眼,装作视而不见的扭头就走。

靳霖两步上前走到司慕染身边,唇角挂着温润的笑,问道:“司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会孤身一人在此?”

司慕染脚步一顿,看着身前的男子怒道:“都是因为你冒冒失失跑来,才让无聊人士跑来找麻烦,害的我被赶入了染衣坊受苦,现在有家回不得!”  


第八章 灵机一动

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会给司慕染带来这么大的麻烦,靳霖脸上也露出些许歉疚。沉思片刻,他眼睛一亮忽然看着司慕染笑道:“我看你在尚书府过的也不开心,不如明天我去找尚书大人提亲,将你娶回家每日疼着宠着,你看如何?”

作为一名穿越人士,司慕染对靳霖的提议自然不屑,摆摆手瞪他一眼,“你少来了,我才不要嫁给一个认识不过一天,跟本谈不上喜欢的吃货呢!”

“吃货?”听到这此,想到今天晌午自己循着食物跑去司慕染院子的事情,靳霖也忍不住轻笑,“这词倒也贴切。今天刚好是花灯节,不如我带你去灯会上玩?全当是今天给你带来麻烦的赔罪了!”

此时,司慕染无处可去,与其形单影只的在街上游荡,不如跟着这男人去灯会逛逛散散心,而且还可以趁机好好的敲他一笔!

于是点头说道:“好,那就去灯会看看吧!”

古代人没什么娱乐设施,所以但凡是节日庆典时期,都准备的十分隆重。

在灯会上看着街道上摩肩接踵的行人,和街边各种小吃、杂耍摊子、灯笼小铺,司慕染很是开心,就连勒霖这家伙,也变成异常顺眼起来。

一不小心,司慕染竟被人群冲出老远,还没等她反应,手掌便被人用力握住。

“这里人多,跟我一起走我才能好好保护你。”靳霖满眼温柔的牵起她的手笑着。

手掌间传来阵阵暖意,那在浅浅暖光氤氲下,勒霖的脸俊美无双,一时竟让司慕染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挑眉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随便拉陌生女子的手,小心人家姑娘跑去报官。”

“我可不是对任何女子都会这样的。”靳霖勾唇轻笑,目光看向一旁桥下的小船,和湖面上飘荡的河灯道:“这里人多太乱,不如我带你坐船游湖放河灯如何?”

上百盏河灯将湖水点缀的异常唯美,司慕染看着也来了兴致,跟在靳霖身后朝湖边走去。

不过等上了船,司慕染便有些后悔了。

周围小船上依偎在一起的全是青年男女,显然都是正在热恋中的爱侣们。

而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却是靳霖,司慕染觉得异常尴尬,低头摆弄着刚刚买来的河灯,将河灯中的蜡烛一一点上,投入河中。

靳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司慕染,沉默半晌才一脸认真道:“司徒小姐,我今天所说想娶你的话并非戏言,如果你…….”话还没说完,就见三四柄闪着寒光的飞镖骤然朝司慕染飞来。

情急之下,靳霖伸手一拉司慕染,将她抱在怀中,运起轻功飞身避开了暗器。

“啊……”司慕染一声惊呼,心中满是惶恐。

若不是靳霖及时拉开她,她现在就算不死恐怕也是重伤,究竟是谁?会下如此狠手想要她的命?

“你们是什么人!”看着飞身在他对面的五名黑衣人,靳霖沉声问道。

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冷笑:“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将那丫头留下,否则我们手上的刀不长眼!”

靳霖略为思索后,扭头看向怀中的司慕染,沉声道:“你只是尚书府一名普通小姐,难道……除了给我的那份,你最近可还给其他人画过图纸?”

司慕染一时之间没想明白自己身份和图纸有什么关联,愣愣道:“还给四王爷画过。”

靳霖眉头微蹙,目光在月光找不到的地方变的晦暗不明。

半晌后看着司慕染道:“这群人可能是冲那张图纸来的,你告诉他们图纸是怎么来的,他们应该就不会为难你了。”

图纸什么的全是来源于司慕染脑中的百科全书,这要是说了实话,她还不被当成小白鼠给拉走解剖掉?

想着,司慕染灵机一动道:“那些图纸是我小时候无意间从一本书上看到的,我也只能凭着印象画出一两个罢了,你们现在就算把我抓回去也没有任何用处!”

闻言,靳霖脸色大变,半晌后才逐渐平静,朝对面几名黑衣人使了个颜色。

几人会意,同时抽剑,朝司慕染攻了过去。

可还不等他们靠近,就见远处一道寒光闪过,几名跃起的黑衣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倒在了地上。

司慕染掩口惊叫一声,朝树林看去,只见一席黑衣、玉冠挽发,在月光下闲的俊美无双的裴宸朔正提着长剑,双眸微敛缓步朝这边走来。

靳霖微微一愣,很快就回复了以往的温文尔雅,轻笑道:“四王爷出手施救,真是感激不尽!不过不知四王爷是如何得知我们在这里的?”

裴宸朔显然没有理会靳霖的意思,蹙眉看着被靳霖拦在怀中的司慕染,沉声道:“跟我回王府。”

司慕染有些惧怕的后退了一步,对方可是转瞬之间杀了三个人,他难道是想杀人灭口?

司慕染声音微颤道:“不……不用了,我一会让靳霖送我回尚书府就可以了。”

裴宸朔双眸微眯,墨色的凤眸中骤然流露出一抹霸道的意味,长臂一伸打算将司慕染拉来自己身边。

察觉到裴宸朔的意图,靳霖上前一步拦在了裴宸朔身前,沉声道:“四王爷,您平日如何寻花问柳风流成性,臣下是管不着,但是您若是要对司小姐心怀不轨,我可是不会轻易相让的。”

裴宸朔看也不看,只是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滚!”。

说着踱步上前,用剑柄将脸色暗沉的靳霖击退,抱起司慕染运起轻功便飞身离去。”

在裴宸朔怀中的司慕染用力挣扎起来,蹙眉看着他紧张万分,“你放开我!”

裴宸朔故意将司慕染拥紧了几分,沉声道:“你宁愿相信那小子的话,也不愿信我?”不知为何,刚刚看着司慕染被勒霖抱着的情景,让他不怎么舒服。

司慕染仍停留在对裴宸朔刚刚杀人的恐惧中,声音中带着几分惧意道:“我不过是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你们一个两个为什么总是缠着我,让我不得安宁?我想回家。”

凝视着司慕染满是苦涩的双眸,裴宸朔还是清叹了口气……

听下人禀报四王爷带着司慕染深夜造访,司尚书立马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个被送去制衣坊的没用女儿怎么会被王爷送回来。

在正厅看到裴宸朔,司尚那平时不苟言笑的脸上瞬间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王爷,您看你这突然过来,我们府上什么都没准备,真是……”

“尚书不必客气,我今日只是将你们女儿送回来,还望严加看管,不要让她再四处惹麻烦了!”说罢,裴宸朔深深看了司慕染一眼,转身便离开了司家。

陪着笑脸将裴宸朔送走,司尚书再看向司慕染时,眼中以染上了满满的怒火,怒喝道:“你在外面究竟做了何时?竟惹得四王爷如此生气!”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司慕染看着眼前对着她破口大骂的父亲,只觉得身心疲惫,“你当过我是司家的女儿?真是笑话!”

听到这向来逆来顺受的女儿竟敢出言顶撞自己,司尚书瞬间大怒,冲着身旁家丁喝道,“把这个大逆不道的丫头给我关到柴房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就这样,司慕染刚出虎口再入狼窝,被几个护院直接带去了柴房锁了起来。亏得自己信誓旦旦的说定让他们八抬大轿迎回,没有还是如此的狼狈。

裴宸朔与靳霖定是自己命中克星,碰上这二人自己就一直霉运不断。

靠在墙上,看着满屋的柴草,司慕染悲剧的发现,自己自从穿越后,被关起来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同是尚书府的小姐,如此差别对待,这样不堪的身份要来何用!

司慕染不是一个安于天命的人,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借由着冷幽幽的月光,透过门缝看了眼还死守在门外的两个护院,司慕染皱眉沉思起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司慕染便小心翼翼的蹲在门口,听着门外传来的呼噜声。

趁那两个护院还没醒,她轻手轻脚踩上昨晚在柴房窗边搭起的柴堆,翻身从窗口爬了出去。

吸取了上次绕路差点送掉小命的教训,司慕染这次决定走大路,反正此时天色尚早,家中仆人也还没起来,不怕被人撞到。

可就在离侧门几步之遥时,一个声音猛的惊住了司慕染。

“喂!丫头!上次你不是说自己是司府的大小姐吗?此时在自己家中为何行为如此鬼祟?”

低沉的声音自司慕染头顶上方响起,司慕染一愣,抬头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男人,此时正坐在花园凉亭的顶端看着他。

此时天色较暗,那男人的脸隐匿在浅浅薄雾之间让人看不真切,但他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气息,依旧让司慕染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你是谁?”司慕染看着那男人沉声道。

“司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几日的功夫就把我给忘了?还真是让人伤心啊!”

低沉中带着蛊惑的声音轻轻响起,男人轻笑一声,起身脚尖轻点房檐,从凉亭飞身跃下,凑到司慕染身前,墨色的双眸轻睨着司慕染,薄唇轻起低声道:“忘了吗?几日前尚书府废屋我们见过的。”

看着男人俊美中带着些许妖异的面容,和那低沉极具磁性的嗓音,司慕染一愣,赫然想起,眼前这男人就是几日前差点杀了自己的黑衣人。  


第九章 与我无关

警惕的退后几大步,司慕染满脸防备道:“那日你们夜闯尚书府的事情,我又没有透露出去!你干嘛又来?你要是敢动我分毫我可是会喊人的!”

男人勾唇轻笑,“如果我真是来杀你的,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凭这男人的身手,想杀自己确实易如反掌,想通这点,司慕染稍微平静了些,看着他道:“那你今天来是想干嘛?”

“带你去看戏!”说罢男人两步上前,不由分说的将司慕染抱起,随后运气轻功离开了尚书府直奔城中一家茶馆跑去。

京城云来茶馆房顶上,司慕染恼怒的推开拥着自己的男人,皱眉道:“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是要干什么?”

男人对着司慕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取下房顶上的几片红瓦,用眼神示意司慕染往下看。

司慕染疑惑间,还是顺着房顶上露出的小洞朝下看去。

只见布置典雅的屋内有两个男人,一个神色淡漠的坐着喝茶,一个似乎很烦躁的在屋中踱步,而这两个男人竟是靳霖和裴宸朔。

司慕染疑惑的看向身旁的男人,正想询问他为什么把自己带来这里,却听房中忽然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若是不想惹麻烦,我奉劝你离司慕染远一些。”裴宸朔轻珉一口杯中的茶水,头都未抬一下的低声威胁道。

闻言,靳霖扭头看向裴宸朔蹙眉道:“我与慕染情投意合,倒是王爷府中姬妾成群,何必纠缠她!”

裴宸朔心中一动,“慕染”,叫的倒是亲切。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直视靳霖轻笑道:“你与她情投意合,真是可笑,你的目的你我都心知肚明。”

见裴宸朔已经点明,靳霖便也不再掩饰,本还带着浅笑的双眸瞬间沉了下来,目光阴鸷的看着裴宸朔道:“《天工圣典》我志在必得!即便您是王爷,我也不会相让的。”

裴宸朔双眸微眯,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沉声道:“那么我也告诉你,无论是司慕染还是《天工圣典》都不是你能觊觎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司慕染一头雾水,她连天工圣典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无缘无故扯到她身上了?

最最可恨的却是这两个人,说起自己居然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她又不是他们什么人!

怎么自己的命运就要被他们左右了!

“你是鲜花吧!”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司慕染身边轻轻响起,夹带着几许戏谑。

“鲜花?”司慕染疑惑的望向身边的男人困惑道:“什么意思?”

男人轻执起司慕染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轻吻了一下,浅笑道:“不是鲜花,怎么会如此招蜂引蝶,引的这么多男人争抢不休?”

轻浅的呼吸浮上司慕染的手背,她赶忙将手收了回去,声音抬高了几分道:“你在做什么!”

“谁在上面!”裴宸朔一声低喝,扬手将茶杯精准的朝房顶的声远处扔去。

“真不会怜香惜玉。”眼见还愣在房顶小洞前的司慕染就要被打中,男人轻叹一声,飞快将司慕染揽入怀中,运起轻功沿着一旁大开的窗户进了屋内。

见到司慕染,裴宸朔和靳霖均是一愣,随后同时将目光移到了抱着司慕染的俊逸男人身上。

裴宸朔看着那男人眉头微蹙,沉声道:“你是什么人?带她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男人闻言轻笑,“我只是不想让这傻女人蒙在鼓里,到时候沦为被你们利用的工具,才带她来看看而已。”

司慕染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推开男人揽着他的手,蹙眉看着屋中另两个男人沉声道:“你们究竟瞒了我什么?你们口中那天工圣典又是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裴宸朔看着司慕染眉头微蹙欲言又止,靳霖则是避开司慕染的目光压根没有告诉她的意思。

反倒是带司慕染来的男人轻笑一声道:“你的曾祖母曾其实是已经灭亡的南临国的公主,南临国未灭亡前,曾统一其它各国称霸了近百年。”男人说着挑眉看向司慕染轻笑道:“你可知什么原因让南临国如此强大?”

司慕染眉头轻蹙,按照曾经历史课本上一些介绍道:“国家强盛,无非是当朝皇帝圣明、有勇有谋,国民一心,强大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没想到一介女子说出如此见解,三个男人眼中都露出赞扬之色。

男人收起眼中的赞赏之色,继续道:“你说的是没错,但是南临国当时统一各国还有另一个原因。”

司慕染眼中露出些许疑惑,“另一个原因?”

男人点点头道:“因为当初南临国拥有一本奇书,对于那本奇书的名字你应该并不陌生才对。”

“天工圣典?”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精明,“没错!”

司慕染越发疑惑蹙眉道:“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男人定定看着司慕染道:“据我们调查,你祖母在天工圣典遗失前曾看过那本书。而你最近画出的那几份图纸,跟天工圣典应该有极大的联系,所以为了得到天工圣典,我们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身上!”

听完男人的解释,司慕染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她将攻城器的图纸交给靳霖后,她便接二连三的出现各种怪事,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惹来的。

沉默片刻,司慕染看向身边几个男人,一脸认真道“我并没有什么天工圣典,你们都找错方向了!”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男人沉着眸子盯着司慕染道:“那你告诉我,那几份图纸是怎么来的!要知道那图纸上的技术之前在天极国从未出现。即便是天极国顶级工匠都不能完成的图纸,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小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司慕染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脑袋中有本无所不住无所不晓的百科全书?

打定主意永不透露这本书的秘密,司慕染沉思片刻,佯怒道:“我不认为我有义务将图纸怎么来的告诉你们!至于那个什么天工圣典,我从未听说过,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

“你的事情,我日后自会弄清楚,现在先算算窃听我们谈话的帐吧!”

裴宸朔目光骤然变得异常凌厉,看向了司慕染身旁的男人。

“你觉得我会放一个知道天工圣典秘密的人活着离开吗?”裴宸朔说着,骤然抽出腰间长剑,朝着那男人攻了过去。

而一旁的靳霖也知道此事牵扯甚广,不能让这男人离开,立刻上前与裴宸朔共同对敌。

黑衣男人虽然武功并不弱于裴宸朔,但此时以一敌二,虽然眼下看来不至于太过狼狈,但时间拖久了他必败无疑。就在这时,裴宸朔一剑攻来,黑衣男人只得硬接下这一剑,被内力震得猛然咳出一口血。

可他不退反进,两步上前一把将司慕染拉入自己怀中,长剑抵在了她脖子上。

“退后!”

一声低喝让裴宸朔和靳霖当即收手,生怕再动手会伤了司慕染,毕竟天宫圣典暂无下落,绝不能失去司慕染!

裴宸朔冷冷看着那男人沉声道:“你以为挟持她就能安全脱身?”

黑衣男人闻言轻笑,不知从何处掏出一粒药丸塞入了司慕染口中,“那就要看看是我的命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了!”

说罢,他竟推开司慕染运起轻功跃出了茶馆。

服下药丸的司慕染,只觉得心口处一阵灼烧般地刺痛,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原本还想追出去的裴宸朔,一见司慕染倒下,忙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眸中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与焦急,“你怎么样?”

脸色苍白如纸的司慕染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扯着裴宸朔的袖子,“好、好痛.......”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轻声安慰司慕染一番,裴宸朔抱起她便欲离开。

靳霖见状却上前拦住了裴宸朔,沉着眸子看着司慕染道:“告诉我天工圣典究竟在哪?”

靳霖心里很清楚,这次如果放司慕染回去,她日后对自己肯定会有防备,在想问出天工圣典的下落可就没这么简单了,他现在只盼着裴宸朔能聪明点,配合他一起问出天工圣典的下落。

司慕染看着拥着自己的裴宸朔那满脸焦急的样子,又看看不顾自己死活还在打听天工圣典下落的靳霖,没想到之前靳霖做出对自己温和体贴的样子,竟都是故意装出来的!为了利用自己他竟能虚伪至此?司慕染只觉得心寒。

紧了紧环在裴宸朔颈间的手,司慕染紧咬着双唇忍着阵阵剧痛将头埋进了裴宸朔胸口。

裴宸朔冷冷瞪了靳霖一眼,一把推开他,抱着司慕染离开了茶楼。

司慕染再次醒来时,整个人依旧晕眩无比,深吸一口气细细打量,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布置奢华的房间中。

微微起身想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一双带着暖意的大手却从一旁揽住了她的肩头。

“毒药还未完全消退,先别起身。”一个带着些许疲倦的声音自司慕染身旁响起,她扭头一看,发现裴宸朔脸色有些苍白的坐在床边。

“这是哪?”司慕染忍不住轻声问道。

裴宸朔并未回答,走到司慕染身前,将她小心托起来,淡淡道:“你身上的毒还没清干净,你现在打坐,我帮你把余毒逼出来。”

“是你救了我?”

裴宸朔并未说话,只是盘腿在司慕染身后坐下,继续运功为她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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