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高大宝沐天《仙武主宰》讲的是简介:一代至尊转世为人,成了受尽欺凌的王府义子,却偶得祖龙功法、洪荒道体,从此逆天崛起!任我逍遥游、渡孽海、达彼岸、踏净土、演天机、觅长生,创人间盖世法,证道青帝果位当为义气屠尽天下,敢为红颜自斩修为!天下事,一剑事!誓要轰轰烈烈,镇杀世间一切敌!仙武争锋,吾为主宰!
第1章
精彩节选
“废物!跪下!”
“啪!”
一记长鞭打下,少年被打趴在地,双手扣进土里,模样狼狈至极。
四周站着数个家丁,将少年围在场中,皆是扭着脖子,将拳头捏得嘣嘣直响。
高大宝骑在马上,甩下一鞭后,得意地回到皇子身边。
“殿下,沐天这小子死性不改,要不我再给些教训?”
高大宝谄笑道,对于这种机会从不放过。
“打。”
大皇子平静说道。
高大宝诺了一声,便一挥长鞭,示意家丁:“把这家伙抬起来,我再抽他几鞭!”
这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闻声点头,便围了上去。
“轰隆隆……”
这时,天上响起一阵雷鸣,声势渐猛,连大地都在动摇。
众人惊诧,纷纷仰头看去,当即怔住。
只见一道惊雷裂空而来,将彩云震散,朝着此地快速砸下!
看其来势,可不正是场中的少年?
众人吃惊,暗呼不妙,立刻往后避开。
“轰!”
刹那间,轰然巨响,众家丁拔腿过慢,被一股气浪震飞,摔得老远,哀嚎不止。
在高大宝及皇室成员惊愕的注视之下,烟尘缓缓地散开……
“咳咳……”
场中少年撑起身子,咳嗽着站了起来。
这是哪儿?
怎么全都这副打扮,在拍古装剧?
沐天拍了拍灰尘,望了圈周围,心中十分诧异。
“啊!”
突然,沐天脑中被强行灌入一股信息流,疼得他闭紧双眼,死死按着太阳穴。
“他母亲的!居然没被雷劈死!”
高大宝不禁大呼一声,心里震惊万分。
这是晴天霹雳?
挨雷劈了居然还没事?运气真是逆天了。
众人面面相觑,群脸懵然,这可是稀罕事呐。
“我居然穿越了!”
沐天咬牙自语道,十分难以置信。
之前的记忆中,在下雨天为了救一个不看路的小孩,自己被一辆闯红灯的车撞死。
然后灵魂升天,看到了一个白衣老者,对自己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过了一片时空乱流后,就出现在这具身体里了。
“嘿哟,这家伙不会是被雷劈傻了吧?别以为这样就能放过你,跪下!”
高大宝御马悠悠过来,仰着鼻孔,盛气凌人道。
沐天缓缓睁开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心里十分无语。
这具肉身的主人是楚国镇北王的义子,今年十六岁。
凑巧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跟自己同名!
更可怕的是,他是个欺软怕硬的纨绔!
平日里被朝廷官员的子嗣欺凌,各种打骂,受尽冷眼,他便积怨成祸,发泄到京城百姓身上,各种作恶,受人唾骂。
沐天恍然,这简直是奇葩啊!
既不受上流社会欢迎,又遭底层百姓反感,做人能做到这一步真是绝了!
沐天前世活了二十五年,从没见过这样的混账。
最可恨的是,自己现在还要为他犯下的错买单!
原来这祸害闲在府中无聊,便出来找乐子,结果在城门撞见游猎而归的皇子等人,这家伙不但没行礼,反而盯着人家小公主看痴了……
想到这里,沐天都有些害臊。
“喂!你装聋是吧?你这废物还不跪下!给公主磕头认罪?”
高大宝见沐天不动,心头火气直窜,不由大怒。
沐天闻声皱眉,身边一直响着苍蝇的嗡嗡声,不禁迎面看去。
在记忆中得知,眼前骑在马上那个骄横跋扈的胖子是当今楚国刑部大人的儿子。
此人常年与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作对。
之前每逢遇见皇亲国戚,就连高大宝这样的官二代都要行大礼,这是经常被打骂造就的软骨头。
可如今怎能一样?
我沐天不再是以前那个受人欺凌的家伙。
“我何罪之有?”
沐天目光一冷,淡淡问道。
高大宝一怔,心中惊讶,这小子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你见了皇子和公主殿下非但不行礼,还猥琐地盯着公主看,哼!你说你该不该赔罪!”
高大宝没好气道,用马缰指着沐天,气势十足。
旁边,大皇子和小公主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对于沐天头一回敢反抗,倒觉得不可思议,想看他究竟能干出什么花样。
“怎么?我看一眼公主就犯法了?”
沐天反击道。
说着,沐天还看了一眼在马上一言未发的公主。
确实有些姿色,但绝不会美到将现在的自己沉溺其中,神魂颠倒。
这话呛得高大宝发懵,暗道反了反了,这家伙不会是故意跟自己作对吧?难道他忘了以前被打的滋味?
“沐天,你莫要放肆!在我楚国,小妹还容不得人用肮脏的眼光来亵渎!这就是犯法!”
大皇子掷地有声,心中升腾起火气。
本以为打压下这废物多少有些乐子,没想到他真被雷给劈傻了,敢公然反抗了。
“那你说说,楚国的律法里有这一条么?”
沐天摇头,淡然应道。
笑话,即便真看了又怎样?
“呵……好你个废物,竟敢顶撞皇子殿下!不仅如此,到现在还没行礼!你这是目无礼数,藐视皇威!”
高大宝见大皇子有些不悦,心里思索后,便厉声呵斥道,将一张肥脸涨得通红。
京城门口,四周百姓越聚越多。
“天呐,那不是沐天那个祸害吗?”
“他居然敢这么对皇子说话!活得不耐烦了?”
“镇北王府怎么出了个这般没脑筋的家伙,见了皇子还不行礼,真丢人呐!”
……
人声鼎沸,观者如堵。
看着周围的百姓,大皇子觉得有必要严肃皇威,咳嗽一声,淡淡说道:“沐天,今日你下跪磕十个响头,我便饶你不死。”
说完,大皇子望着沐天,目光冰冷至极。
见周围人越聚越多,本想抽他几鞭子就此揭过,毕竟这废物经常被人欺凌,他都懒得动手,但又不能这样放过。
可恨的是他竟敢顶撞!真是混账。
“要我跪下磕头?”
沐天问道,这是他听过最冷的笑话,也是最狠的侮辱。
重活一世,还容不得遭人如此羞辱!
堂堂男儿上跪天地,下跪父母。
岂能跪你这异界蛮夷?
他握紧了拳头,全身紧绷,骨骼都在噼啪作响,像是挣断了什么枷锁。
“你还不跪?尝我一鞭!”
高大宝见皇子都发话了,索性不再磨叽,一夹马腹,猛冲过来,对着沐天狠狠甩下一鞭子!
这可是好机会,万一日后大皇子登上皇位,那自己也算是功臣呐……
“呼!”
长鞭呼啸而至,带着凌厉的劲风,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老天有眼啊,那祸害终于得到报应了!”
“这一鞭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
“你找死!”
沐天怒了,竟主动迎上,蓦然抬手,一把抓住鞭子。
“你!你……”
高大宝大感愕然。
这废物他连凡境都不是,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敢接下自己一鞭?
“你这废物还来劲了?赶紧跪下!”
高大宝越想越气,觉得很不可思议啊,但非要弄死他不可。
“嗯?”
可是,随着掌上施力,哪怕高大宝急得脸都被扭曲了,依然挣脱不得。
那鞭子依旧被死死抓住!
“欺人太甚!滚下来!”
沐天咬牙喝道,心中一怒,猛地一扯长鞭,将高大宝滑落马下,狠狠摔在地上,疼得他直揉胖脸。
一旁的大皇子再吃一惊,事态发展到他意料之外。
“该死的小子!老子要弄死你!”
高大宝索性扔掉马鞭,双掌撑地,使劲站了起来,大喝一声,便捏着拳头砸去。
沐天怒极,只觉全身涌上一股怪力,这是他在地球上从没感受过的。
“啊!”
高大宝气势汹汹地打出一拳,不料眼前一黑,迎上一只硕大的脚底!
下一瞬,他被踢飞在一丈之外。
前世沐天最恨这种狗仗人势的家伙。
小公主在马上十分惊讶,偷偷看了眼她大哥,发现他的脸在狠狠抽搐。
高大宝被沐天一脚踢飞,还当着众多京城百姓的面……
这简直是打皇室的脸!
不可饶恕!
大皇子驾马过来,也不看地上鼻青脸肿的高大宝,目光冰冷的斜睨沐天。
这一刻,人们纷纷望去,无不心神震撼。
那个京城祸害竟敢打人?
还是刑部大人的儿子。
大皇子未发一言,身上竟有股气势蔓延开来,那是冰寒彻骨的杀意。
沐天抬头望去。
“你很狂。”
大皇子淡淡说了这么句话。
“若你是镇北王的亲生儿子,我倒还忌惮三分,可惜……你只是他捡的垃圾。”
随着话音落下,沐天呼吸渐渐费力,感到一股威压临身,空气都重了许多。
仿佛天地间的能量因眼前之人而汇聚,如江河般滚滚而来,嗡嗡震响。
强大的能量威压,逐渐压在身上,沐天只觉骨头在响,血肉开始痉挛,庞大的沉重感袭遍全身。
大皇子的目光愈发冰冷,依旧漫不经心道:“在楚国,我说的话便是律法。”
他的语气很轻。
可落在沐天耳中,如有惊雷轰鸣!
沐天死死地盯着他,眼中有烈火在燃烧,额上泌出大片汗水。
这一刻,半空狂风鼓荡,天地元气招聚而来,疯狂沉降此地。
“我要你跪下,你就不许站!”
大皇子的气势终于全部展现,先前囤积的怒火,在这一瞬轰然爆发!
漫天的威压再聚,如万重大山凭空砸落。
庞大的压迫,将京城城门口的地面压出了缝隙,不断龟裂绽开,溅起漫天碎石,将沐天所站之处压成了巨坑!
“废物!跪下!”大皇子的声音如洪钟敲响,响彻京城,深深震撼着围观百姓。
这是皇室的威严。
无一人敢挑衅。
今日,便是下场!
“可惜了镇北王一世英名,竟被一个外人给糟蹋了!”
“这次给皇子下跪,他以后应该记得住了。”
“整天游手好闲,该罚!”
……
在城门外,站着一个劲装武者。
他瞧见了这边的热闹,心下迟疑,便扒开人潮,冲撞进来。
一看场中,便骇然止步!
“天少爷!”
劲装武者名叫荆飞,曾是镇北王的手下,平日主要负责保护沐天的安危。
今日他正外出办事,才一炷香的功夫,那个纨绔少年就消失了!
荆飞在府上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影,这才跑到大街上找。
听见这边吵得热热闹闹,像是发生了什么稀罕事,一见果然是这小子!
又闯祸了!
这回还踢到铁板上,在大皇子的游猎队伍前站着,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吗?
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荆飞可不能让沐天发生不测。
“让开!”
人们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莽撞地冲进场中,不由分说,朝着大皇子便是一跪!
“铛铛……”
皇子的随从部队见状,立刻闪身而来,纷纷抽刀,将这人围在场中。
“皇子殿下,天少爷年纪轻不懂事,您就饶过他这一次吧,他要磕的头,我给您磕了……”
“呼呼……”
荆飞看了眼沐天,眼中流过一丝失望,但咬牙之下,急忙磕头。
大皇子这才看了过来,眼中轻蔑之色更盛。
“飞叔!”
沐天大喊,眼中绽满血丝。
他从记忆中得知,眼前替他下跪之人是义父派来的护卫。
此人一向忠心耿耿,沉默寡言,很多时候犯的错,都是他来收拾烂摊子。
在沐天印象中,这样一个不甘示弱的汉子,从未给人低头过……
可如今,他为了自己,竟向马上那人磕头!
今日的耻辱,竟让他来为自己承担,绝不行!
沐天艰难地拖动脚步,可随着每一步迈步,都会洒出一些血迹。
这是大皇子修为全面展开下的威压,绝非凡人能扛得住。
“呵……你就是贺狂留在京城的护卫?”
大皇子看着荆飞磕头,忽然大笑起来。
转过头,见沐天扛着威压走去,想要将荆飞扶起,大皇子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也罢,若你能撑住我的气势十息内不倒,那我这次便放过你。”
一旁,高大宝站着揉着脸庞。
他看到沐天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心中大感畅快。
“哈哈哈!各位过来看啊,这就是镇北王的义子!”
“就是那个没用的废物!被镇北王捡回家的垃圾!哈哈哈……”
……
声声嘲讽,宛如一刀刀利刃划在心上。
沐天的背已经变形,汗水混着血珠在体外流下,骨骼噼啪作响,似在轰鸣,想要扛住大皇子的威压是何等艰难!
“哈哈!今日事就此作罢,你小子以后若还敢狂妄,可不是磕头那么简单了,呵呵……”
十息后,大皇子仰天狂笑,心中无比解气。
再看了眼沐天,他便一抖马缰,神色严肃,吐出两个字:“回宫!”
“呸!什么垃圾玩意儿……”
高大宝啐了一声,狠狠地瞪了眼沐天,不屑地摆过头去,大摇大摆地回到马上,随皇子的队伍离去了。
“天少爷!你怎么回事?怎么惹到了皇子殿下?”
见大皇子一行人远去,荆飞连忙起身,一把扶住沐天,也不顾出血的额头。
此刻,沐天浑身渗血,模样怵目惊心!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沐天握紧拳头,看着大皇子离去的背影,暗暗下定决心。
夕阳下,碎石坑中,那十几个深深的脚印,灌满了鲜血,漾着耀眼的光芒。
……
半夜,镇北王府,灯火通明。
“咋办呢?这可咋办呢?少爷都昏迷了四个时辰了,还没一点醒过来的迹象。”
张管家在沐天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皱未松。
房间内站着满衣是血的荆飞和花钱请来的大夫,另有几个打杂的家丁。
想起荆飞抱着一个血人回来的时候,张大海整个人都懵了。
心里十分矛盾,既是担心,又是害怕。
堂堂镇北王却膝下无子,诺大一个王府将来却靠一个外人来继承,将军实在是苦啊!
当初与夫人那般恩爱,大喜不过十日,夫人就被人行刺身亡,四十多年过来,几乎每个人都劝他纳妾,可他仍然不为所动。
此刻若是沐天死去,张大海本来还有些庆幸,毕竟大楚军方第一人的家里,竟出了个从不习武的废柴。
每一次被人提起,那准是惹祸了!
上次去宰相府上偷窥刘姑娘,结果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还断了几根骨头,身在镇北王府的人何曾被人这般羞辱?
想要替这小子出头,道理却全在人家那边,简直是丢将军的脸呐!
“周大夫,您看少爷可还有救?”
张管家满是疲惫的问道,忙了这么久,真是又累又气。
那大夫不急不缓地收回了搭在沐天腕上的手,摸了一把花白的胡子,点了点头,又接着摇头叹息,出门而去。
“大夫,你这是何意?”
荆飞急忙问道,上前一步欲挽留。
周大夫闻声在门口一踌躇,开口道:“此子脉象平缓,并无大碍,昏迷不过三日便醒,唉……”
众人只觉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这周大夫是整个京城医术超然的名医,平日里只为达官贵人看病,一般百姓还请不动他。
张管家和荆飞对看一眼,均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先前周大夫的摇头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这祸害竟然这样都不死!
“既然周大夫说天少爷并无大恙,你们几个就守在门外,轮流看着,有事就来找我。”
家丁们连连称是,荆飞也跟着出了门去,只留下沐天昏迷不醒……
数日后,清晨。
沐天仍在昏迷中,准确说,在梦里。
他梦见自己身处于一片黑暗中,混沌冗杂,辨识不清。
远远的,有处地方发着微光,他便走了过去。
近前看到,发光之物是一面墙壁,此墙足有十余丈大小。
待沐天靠近,上面突然自主浮现四行金色大字,蜿蜒迂回,一笔而成。
“这是?”
沐天心神震撼。
光墙之上。
笔法遒劲而丰润,洗练而凝重,似龙行九天,恣肆豪迈。
如同看见了一位隐士负手站在山巅。
任衣袂风飘,笑看天下苍生,放浪形骸之外:“仗剑青天斜阳外,笑看沙场尸骨埋。此去蓬莱无回路,苍天不敢阻我来!”
……
沐天怔怔的盯着眼前。
待回过神来,沐天大吃一惊!
四行金字如烙印在记忆里,怎样都抹不掉!
再抬头看时,金字逐一脱落,汇成一条光带,又幻化出一个人影。
人影手持一把光剑,舞出各式剑法。
来来回回,一招一式间充满了傲视苍天的韵味,像是一名久经杀伐的狠人在万军之中冲出一条血路。
画面**有四套剑法,招式极为古怪。
沐天发现每一套剑法像是对应着一句话。
良久,画面中的人影消失不见,星星点点汇在一起成了五个大字:惊龙剑意诀。
“惊龙剑意诀……”
沐天默默念叨,忽然眼前一黑。
四周归于深邃。
……
卧房内,天色大亮。
一缕阳光透窗而入,落在沐天脸庞。
“刚才那地方是哪儿?”
沐天醒来,揉了揉双眼,甩了下头,还是想不明白。
“嘶……”
突然一阵疼痛传来,沐天差点倒在床上。
他这才想起,自己穿越了,以及在京城城门口经历的事。
奇怪的是,身上的伤势恢复了。
“楚厉……高大宝……”
沐天双目一寒,握紧了拳头,暗道此仇必报!
起身后,看着堆满衣物的箱子,他便去翻了件白色布衣,因为前世穿惯了白衬衣。
“怎么会这样……”
他面向铜镜,转前转后,瞧了个全然面貌,极是难以置信。
只见铜镜里的那人生得英俊潇洒,身材颀长,肤色白皙,胸前挂着一枚刻着“沐天”二字的紫檀色小木牌。
略走几步,倒有几分浩然正气,当真是:“君为浊世佳公子,重来世间好儿郎!”
沐天想不通这副身体原本的主人怎么当了京城祸害,简直糟蹋了这副俊美的外表。
最可怕的是,这完全是自己前世的长相!
只是换了身古装,长了头长发而已。
“吱……”
守在门外的几个家丁看见沐天推门而出,当下大喜过望。
“天少爷,您可终于醒了!”
“少爷您好些了吗?”
沐天此刻看着他们,一边从记忆得知这几人都是他以前常带在身边的家丁。
“我没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说着,沐天向外面走去,留下众人愣在那里,一脸茫然。
“还不走!”
沐天略一思想,便学着以前的口吻,大声喝道。
半晌,来到后院,便一直坐着发呆。
脑中一直思索那神秘老者最后跟他说的话,猜测话中藏的信息。
“印证大道,杀尽外敌,还有什么纪元的劫难……”
“我到底有没有死啊?没死的话,又怎么回去呢?”
沐天反复看着自己这身衣服,脚下踩着的布靴极为不习惯。
当他思索时,廊下传来脚步声,迎面走来两人,正是荆飞和张管家。
“天少爷感觉如何?要不我让大夫过来一趟?”
荆飞当先问道。
张管家只是静立一旁,不想多言。
他觉得沐天作为一个义子从小荒疏武学,痴玩年少,长大至今十六岁也未收心,真替老爷感到不值得。
“没事。”
沐天应道,这才回过神来。
“没事就好……”
张管家冷哼一声,给荆飞使了个眼色,让他一同离去。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不用传家书给将军了,这小子真让人头疼。
沐天瞥了眼张管家的背影,暗自摇头。
他知晓张管家对他并无恶意,为何脾气会这么臭?还不是忠于义父,替义父感到“恨铁不成钢”。
这时,沐天对荆飞说道:“飞叔留步!”
一旁的张大海顿了顿脚步,又径自离去。
荆飞转身看着沐天,觉得这小子自从城门之事后好像变了,那种感觉说不出来,是目光还是气质?
那日荆飞回府后,还特意向人问起过事情的原由。
荆飞并不意外大皇子会当众羞辱沐天,因为这种事常有发生,只是没这次严重。
让他震惊的是,沐天挨了一道雷,竟毫发无伤?
他连一个武者都不是,至今未入凡境。
若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能忍受天雷,别说是荆飞,放眼整个大陆都没人信,说出去了还会遭天下人耻笑。
雷霆代表着什么?
那可是真正的天罚之力!
“不知天少爷有何吩咐?”
在荆飞疑惑时,沐天也看着对方,荆飞是他义父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安排在身边的人,曾是一个军人。
此人很强,生得虎背熊腰,虽不是很高,但给人一股很灵活而狠辣的感觉,当之无愧的一条好汉!
十六年来无论怎样顽劣,这人对自己始终一个态度,不冷不热,仿佛只要确保自己生命安全是他唯一的任务。
沐天暗道,又回想起城门之辱让眼前这位男人为自己磕头,实在过意不去。
“飞叔,那天的事……我会让楚厉给你下跪的。”
他缓缓说道,眼眶有些发红。
“这……万万不可!少爷莫要胡言,若遭人听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荆飞一愣,急忙劝阻,看了眼四周,小声谨慎道。
沐天想了想,深深叹了口气,此刻再多的豪言壮语也无用。
忽然,他问道:“飞叔,天下的格局是怎样的?”
荆飞大吃一惊,十六年了,都没见这小子这么诚恳过,哪一次和我说话不是没大没小,眼睛从来不看着人说话,今儿个倒是破天荒。
“呵呵……天少爷问起这个干嘛,东玄大陆有十国,分别为北方赵国、东北吴国……正中间是咱楚国和辽阔数百万里的皇清帝国。”
荆飞倾囊告之。
虽是不知沐天想要干什么,但总比以往一觉睡到晌午,问自己全是“哪家的姑娘长得好看”“哪里有好玩的”之类要好上许多。
至少听着顺耳。
“那岂不是一个近似于圆的分布?”沐天诧异道。
这么说,我并非穿越回中国古代,而是实实在在地来到了另一处文明!
只是不知这里与华夏文明之间有何渊源……
“圆……算是吧,皇清帝国国土面积排大陆第一,而楚国的大小却只能算中等。”
“与世俗国家不同,大陆上还有许多宗门,如赵国寒衣门、吴国春来谷、林国无戒山……我们大楚有苍月剑派、碧柳门,每个帝国都有几个庞大的世家,不知我这样说,少爷可否满意?”
荆飞如数家珍般一口气说完,但又是一惊!
他瞥见沐天眉头紧锁,目光坚定,一脸思考的神色。
顿时暗忖道:少爷不会被雷劈聪明了吧?我还从未见过他这般严肃,真是怪了。
“你知道义父什么时候回来吗?”
沐天眉头一紧,脱口问道。
心里对于这位从小就疼他的义父十分好奇,想要见一面。
“大将军此时还在镇守边疆,下一次回京城多半是好几年后的事了。”
说这句话时,荆飞目光中流露出一股缅怀之色,又回忆起了以前跟在贺将军身边驰骋疆场的岁月……
不知道将军现在可好?
一日为朝中猛将重臣,便身不由己,十六年来只回了三次家,也多亏了将军的骁勇作战,抵抗北赵,才能有楚国的安宁。
“哦……”
沐天皱眉,微微点头。
他转念想起了当日楚厉施压的画面,颇为不解,于是问道:“对了飞叔,这世上是否存在武功?”
荆飞一怔,忽然大笑:“少爷您在说笑么?东玄大陆以武为尊,当然有武功了!”
“那习武的人很多吗?”沐天接着问道。
“怎么说呢,并非是所有人都会武功,至少有那样一小撮人是打小不会武功的,毕竟三百六十行,除了习武也有其他出路……”
荆飞皱眉,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沐天。
“少爷是打算习武了吗?就俺目前所知,武学境界分为凡境、入元境、地元境、天元境、武君境、人皇境。”
荆飞突又凝重起来,尤其是说到“人皇境”的时候,目中带着一股火热,那是非常深的向往之情,大陆上的君王们莫不是此境界中人。
“不过,我曾听老爷提起过,人皇之上有神仙!那等出神入化之境绝非我等能窥探。”
沐天愈听愈是困惑,直皱眉头。
“飞叔目前的功夫算得上哪个境界?”
“哼,你小子若是真有心习武,先去练练筋骨,踏入凡境吧!”
荆飞摇了摇头,摆手道。
自己这身境界还是在沙场征伐了数十年才得来的,也并不高。
他此刻不说是怕打击到沐天,生出退怯之心。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让沐天反复琢磨的话……
“凡境分十品,入凡需练筋骨、修心性!无法依靠天地元气修炼,只能淬体健身,逐步强化筋骨,由外至内,将身体里的最基本的‘气力’彻底挖掘出来,当身体强化到一定程度时,方能感悟天地元气,成为修炼者。”
沐天张口怔怔的望着荆飞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照他这么说,凡境就是不掺合任何外力的境界,是人体在锻炼后所能达到的力量极限。
之后感悟了天地元气,是否就像楚厉当时那样,能以“势”压人?
“或许这个世界的武功能让我返回地球,与家人团聚……”
沐天喃喃道,心头有了一个想法。
……
数日后,镇北王府后院。
沐天从知晓这个世界的习武之道后,便不愿再浪费时间,提升肉身力量是眼下的大事。
在荆飞的指导下,沐天开始练拳,站桩,慢慢打下基础。
以各种苦法折磨自己,只为提高身体素质。
好在镇北王府后院宽敞,他每天都要来回回跑个几十圈。
一连两个月,这位世人眼中的京城第一祸害,竟乖巧得从未出过镇北王府的大门!真是邪门了。
不止是常跟在沐天身边的家丁这么想,连张大海和荆飞都为之咂舌!
“天少爷是发疯了么?”
“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此刻,沐天刚使完一套剑法,累在地上大口喘气,一柄木剑丢在一旁。
他在练习惊龙剑意诀的第一层剑法。
每次出剑,他都十分投入,带着七分感悟,三分陶醉。
沐天发现惊龙剑意诀颇是神秘,能以指为剑,关键时刻可作暗招。
起初施展,若璞玉浑金,不得雕琢,似稚拙的涂划,全然没有要领,直至重复练习,便能发觉,竟越来越顺手。
这副身体的前任实在是暴殄天物。
明明是一块练武的上好材料,却偏偏拿去作恶,真是糟蹋!
还好初夜尚存,至于初吻,应该还在吧,沐天没有过多回想。
“真妙啊!好剑法!少爷真乃练武奇才!”
荆飞目露奇芒,颇为感慨,看着沐天不住拍掌称赞。
这套剑法,连他都看不透,但想来这段时间除了自己,没有人教过沐天,那多半是那小子独自想出来的。
这小子花了两个月就晋入凡境七品,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了?
不愧是大将军的义子,虽然是捡来的,但也勉强算是“虎父无犬子”,这种趋势是极好的。
“少爷他整个人都变了,哎……”
张大海看着沐天,眼中却是浓浓的焦虑!
“大海为何叹气?少爷如此勤奋练功,可不是好事么?”
听得张大海一声叹息,荆飞侧目,疑惑道。
“我是怕天少爷这样下去,懂事之后,若是知晓那件事,会不会……”
“那件事?你是指夫人之事?”
荆飞猛然想起,目光忽然凝住,不禁回想起来。
沐天小时候向荆飞问起过,荆飞却含糊了几句,因为人小不懂事,但好几次沐天都说,义父待我如亲子,若义母在世也一定很疼爱我。
沐天不知道,他的义母早在四十多年前,与贺狂大喜之日不过十天,就被一刺客暗杀身亡。
当时贺狂因战事已奔赴前线,抵御赵国进犯,根本不知夫人已遭贼人所害。
战争结束之后,贺狂回到镇北王府上,得知了爱人被人行刺殒身,横卧房中,当下雷霆大怒!
以一吼之威,生生震碎了整个镇北王府的房屋!
虽后来得以重建,但事后京城人人提及贺狂二字,无不心惊胆颤!
贺狂,那是何许人也?
一怒之吼震碎王府,要知道镇北王府方圆十八里,纳入了几片山川河流,屋舍如云,足有千户人家,这些人户都是镇北王所收容,他们的子孙男儿有的加入了镇北王的军队,有的成为家丁。
但如此庞大的建筑群,竟承受不住贺狂一声暴吼。
是说这些房屋材质太脆弱了,还是镇北王的修为俨然不可一世。
贺狂在那日之后的整整一个月时间内,没有再赴北疆,他亲手将他认为有嫌疑的人尽数诛杀。
而真正派人来刺杀贺夫人的主谋,乃楚国军方第二人林沉大将军,亦是赫赫有名的镇南王。
当时贺狂因找不到证据,心怀郁气,又被楚皇施压,便一怒之下屠城!
几个附属镇南王林府的小家族被连根拔起,血染京城。
林沉敢怒不敢言。
楚皇不敢在此刻对上贺狂,因北冰城急需大将把守,赵国派兵接连侵扰,社稷江山危在旦夕!
不得因小失大,有国才有家。
贺狂屠城一月,终是抑下杀心,重回北冰城抵抗赵国来犯。
这一月贺狂营帐之下所有精锐都留在北冰城,可军中无统兵之将,虽将士齐心,能抵住一时,但终不长久。
这一月灭掉那些小家族全是贺狂孤身一人所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这份狂傲之气当真是盖世无双!
……
“暂时不要告诉少爷!”
荆飞小声说道,眼中焦虑之色更浓。
张管家点头,便没说什么。
“飞叔,等会你陪我去外面走一趟,木剑给我的感觉太粗糙了,不顺手!我去京城转转,去买把好剑……”
沐天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衫。
……
京城,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沐天和荆飞走在路上,引得周遭百姓纷纷侧目。
“那个祸害竟然没死?”
“我的圣上啊!这大白天的,该不会撞鬼了吧!”
“两个月前他不是血都流完了?居然还活着,没道理啊!”
“苍天无眼呐……”
对于周围的市井百姓所言,沐天悉数听在耳里,但没过多在意。
想来也是,对于这副身体的前任,记忆中做过的种种恶事,历历在目,那样的混蛋沐天都看不过去,真想狠狠踹他几脚。
但现在不一样了,总不能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打吧。
忽然,他停下脚步,望着前边一个路口。
那里,正缓缓走来一队人马。
荆飞顺着沐天的目光看去。
只见那里有一大队人马把路塞着,有一个满脸皱纹、衣衫褴褛的老妇被人推倒在地。
那位老人正哭丧着脸,面对马上青年的俯视,不住合掌求饶,干瘪的嘴唇挂着丝血迹。
马上的青年冷哼一声,斜睨了一眼,便指挥他身后几人去踩了一旁摊子上的瓜果,烂得如同稀泥。
“真是混账……”
沐天咬牙骂道。
他前世最看不惯恶棍欺人,尤其是欺负手无寸铁的老人,他们简直太过分了!
四周父老乡亲们置若罔闻,不怪他们冷漠无情,而是谁来敢插手这事,搭上的则是自己的小命。
“他们是青龙帮的人,那是刑部大人高基今年才培植的势力,混道上的。”
荆飞连忙说道,怕这位少爷要做什么傻事。
“刑部高基?是高大宝的爹?”沐天问道。
“正是!这种事咱还是别搅和了。”
见沐天含怒,荆飞知道要出事了,急忙劝阻道。
可沐天实在不忍,立刻走了过去。
高大宝那日的嘴脸自己可是记的清清楚楚。
“少爷!”
荆飞吃惊,赶紧跟在后面。
沐天快步向前,一把将地上的老妇扶起,替其拍了拍衣裳,整个过程一言未发。
老妇睁开浑浊的双眼一看,顿时愣住!
这少年不就是人人厌恶的那个祸害么?
他怎会善心大发,平时发生这种事他在旁边落井下石都来不及……
“公……公子还请走吧,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棍,你快走吧!”
老妇急忙又跪在沐天面前,心里诚惶诚恐。
“老奶奶,您这是何意?这里有我,您先离开吧……”
沐天叹道,将其扶起。
“混小子!你是何人?敢多管闲事,耽误了我兄弟们,小心我打断你骨头!”
为首的那人一脸痞样,斜着眼瞪着沐天,吐了口唾沫,恶狠狠道。
“大哥,那人好像是镇北王府的少爷……”
旁边一人凑到那领头的耳边低声道。
“镇北王府?哈,笑话!镇北王五年也不见得回京一趟,我们怕他作甚?既与我青龙帮做对,该给的教训还得给!”
领头之人狰狞笑道。
他目露凶光,怒火炽盛,当下拿出腰间的铁棍,不由分说,便是往沐天头上劈去。
荆飞见状,心下大怒,急欲动手,却被沐天抬手止住。
“拿我的杀猪刀来……”
“什么?”
荆飞闻言一愣,带着诧异之色看向沐天,后者伸手一拦,示意自己动手:“佩剑借我一用!”
知晓沐天用意后,荆飞欣然将腰间佩剑一把抽出,扔进沐天手里。
“铛……”
刹那间,金铁相击。
“啊!”
那人的身子飞出一丈多,竟是被沐天用剑避过那呼之而来的铁棍,顺势一击,拳头打向那人腹部,后者闪躲不及,才被击飞。
“兄弟们,上啊!给我狠狠地打!”
领头的受了轻伤,吐去了嘴里的灰尘,又大吼着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手中的铁棍,竟选择将其扔掉。
然后他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脸色更添狠辣,高举着匕首向沐天冲去。
身后众人见状,相觑一眼,立马操起兵器,满身杀气地围了过来。
见他们动了杀心,沐天也不打算留情了。
欲执此长剑,剪凶除恶!
一连躲过四五次飞来的兵器,趁着对面那群人换气的空当,沐天沉吟起来。
“仗剑……青天斜阳外……”
这一刻的沐天好似换了个人,性情大变,如在梦中呓语。
身形接连闪动,绕过数道凌厉的寒芒。
在空中翻起一个跟头,利剑随沐天身影而不断转动,挪腾而上,翻出一串剑花,变幻出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
“呼!呼!”
剑势刺目耀眼,如同惊龙入海,浪花翻滚在汹涌波涛之中。
掀起四周尘埃,漫天飞舞,只此刹那间,爆发出撼动苍天之威势!
当此地斗殴之时,场外一片鼓噪。
闻声赶来瞧稀奇的百姓们个个目光骇然,舌挢不下。
见沐天以一人之力便抗住青龙帮十个混混,无不扼腕长叹。
“头一次做了善事,真是稀奇哩!他平日里欺压良善,调戏女娃,今日却路见不平出手相救!”
“剑势凌厉异常,无形中好像带着一股柔和之力,潇洒中满是猛恶,太过古怪!难不成……有高人收其为徒?”
“啧啧,他这是被雷给劈醒了啊……”
……
“小心他的剑法!”
这十个街头恶棍个个惊惧踌躇,一急则乱,居然忘了该如何抵抗。
在帮派里做事十几年,头一次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剑招也是处处透露着古怪,让人难以摸清套路。
他们拼命将手里的兵器往沐天身上砸去,却连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几个混混舞起刀棍,左右乱砍,双方兵器相交,琅然作响。
可几个回合下来,却见自己始终打不着人,反而自己身上添了数道剑痕,无意间挂了彩,颇为狼狈。
沐天神色依旧淡然,此时全情投入。
每一式剑花绽开,凌空直落,都深深震慑着青龙帮众人的心神。
他们格外憋屈,只觉力有未逮。
沐天的剑势如同游鱼,俶尔远逝,往来翕忽,让人捉不到,又躲不开。
众人身体颤抖,暗呼不妙,这次摊上大事了,踢到了硬骨头。
“一群恶徒!”
沐天热血涌动,双目一闪,蓦地将剑身一横,脚下快步踏出,往前愤然一刺,气势如虹,英气逼人。
“铛!”
剑势瞬息变化,纵恣豪迈,潇洒自如。
金铁相击之声起伏不迭,出剑凌厉,运剑如龙,光芒闪烁,如泣如歌!
好似一挂瀑布直泻而下,绵绵不断,威势凛然。
对方气喘如牛,渐渐动作慌乱,开始招架不住。
如此三四十回合,他们人多的一方竟还未占到一点先机,全是在被动防御。
“兄弟们一起上!杀了他!”
领头之人退到一旁,慌忙服下一粒丹药,红着双眼,大吼着冲杀过去。
“好小子,倒有些本事!惹了我青龙帮,就别想活命!”
众人怪叫,抖擞了精神,握紧兵器再次冲来。
每一击都狠命至极,打得空气呼呼作响。
“结束了!”
说罢,沐天剑身一震,运剑如风,手里的剑招更为凌厉。
霎时间,兵器撞击声不绝于耳!
碰触刹那,众人皆是感到心神震撼,手腕顿然一酸,吃痛发麻,刀棍齐齐跌落。
“可恶……原来这家伙刚才只是拿我们练剑,所以未出杀招!”
青龙帮中的胆小之徒郁闷欲死,自认不敌沐天,哪里还敢滞留此地,哆嗦着腿脚,看沐天如同看着一尊杀神!
见有人先逃,剩下的人皆是汗不敢出,恐慌万状。
骇得心胆欲裂,颤声大叫着逃遁此地。
“跑?留下吧!”
沐天淡然开口,握着长剑,将身一纵。
话音未落,一众混混只觉得眼前剑光一闪,天地骤然一黑,脖子上抹过一道冰寒之意,便软身跌倒在地。
人声寂然。
旁边围观的街坊群众无不倒吸口气。
凝神看去时,不禁震惊!
众目睽睽之下,十人竟都沦为沐天剑下亡魂,从开始到结束,还没半炷香的功夫。
沐天神色镇定,满是轻描淡写之色。
没去看地上横七竖八的青龙帮众人,直至完美收剑,整个人洒脱不羁,傲然而立。
十人颈上均是显露一道血线,伤口深浅一致,汨汨地喷着鲜血,血光迸溅,妖娆如花。
根本不敢想象这会是一个少年所为,最关键的是,他才十六岁啊!
沐天只用了惊龙剑意诀第一层口诀的首句。
荆飞一脸愕然,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少爷居然杀人了……要不要告诉将军?”
沐天神色自若,像是刚才未发生一场打斗,迈着步子和荆飞一同离去。
可走了没多久,面色骤然苍白,终于忍不住腹内气血狂涌,几欲作呕。
“哐当!”
手中的长剑滑落在地,沐天呆立原地,先前持剑之手剧烈抖动不已。
“我……我杀人了!怎么会这样……”
在战斗中,沐天完全没发觉自己的异常,仿佛一切平淡如水,早已司空见惯。
“该死!我居然杀人了!啊……”
沐天垂首,一拍额头。
初次杀人后的罪恶感如巨浪般狂涌而来,将自己淹没。
在战斗时,彻底变了性情,这……还是我吗?
大街拐角处,停着一辆华贵耀人的马车。
车篷垂下条条金色流苏,更勾勒着龙飞凤舞的图案,奇石宝玉,缤纷溢彩。
大小不一的钻石整齐地镶嵌在古檀木制的车架之上,令整辆马车贵气外露,辉光艳艳,结彩纷纷。
连车轮都是由黄金打造,奢靡至极。
车上坐着一位身披华服的老妪和一个芳龄十六的姑娘。
那女孩生得粉妆玉琢,正用玉手掀起帘布。
她望着沐天打斗的地方惊讶道:“没想到下界竟有如此义士,师父,您觉得那人如何?”
“小小年纪就能使得那般出神入化的剑法,应是这世俗界王朝的天纵之才,此子资质很强。”
老妪只瞥了一眼,淡淡说道,一副悠然的神态,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激起心中的波澜。
“哦?那他是什么境界了,师父可看得出来?”
姑娘转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甚是可爱。
“不过凡境七品的样子,他所杀之人最强的才凡境六品,不过,他在这个境界里已算得上很强了,他强不在修为,在于天资和使剑之时的专注!馨儿,你可要向那人学习,你的天赋比他强了不知多少,只是没用心练呐,明白么……”
“师傅所言极是,徒儿明白。”
馨儿娇声应道。
……
京城之北,楚国神兵阁。
“此地方圆十里都属于神兵阁,锻造的兵器七成以上为军用,为皇室管控,三成则散卖民间……我曾来过几次,里面的兵器质量实属上乘。”
荆飞说道。
到现在他心里还有些不解,真没想到这少爷敢杀人。
既然天少爷已展露了他的过人天赋,那关于买剑之事说什么也得由着他。
为民除害,简直不敢想象。
这会是咱们“京城第一少”能够做出的事?
莫非一道惊雷打醒梦中人?
还是少爷他以前都是装出来的?
尤其是先前那变幻多端的剑法,端的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人羡艳不已。
“神兵阁?名字起得倒挺牛气,走!进去看看。”
沐天笑道,大步走去。
神兵阁立于楚国千年,庞大的资源和人脉令它的生意越做越大,上好的兵器远销他国,江湖中人大多数用的兵器都产于此。
阁楼大门有几十台阶,往来人马,络绎不绝。
“不知二位客官想要什么样的兵器?我们这儿应有尽有,呵呵……”
迎客之人是一位彪形大汉。
“剑!你带我去看看这儿都有哪些好剑。”
沐天毫不犹豫道。
在两世为人的沐天心中,剑乃百兵之君,佩一柄好剑行走江湖多有侠士风范。
“来,公子这边请……”
那人引沐天转过几个拐角,上了一处楼阁。
楼阁之上有一匾额,题有两个烫金大字:剑阁。
沐天刚踏进门口,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啊,终于如我所愿见到了前世梦寐以求的地方!剑,剑!都是剑呐!
堂堂男儿,凛凛一世,心爱的兵器便是男儿的第二生命。
若是前世,在这样的情况下,定然掏出手机先来张自拍。
只见偌大的阁楼,这一层楼的木架之上,竟都摆满了剑。
般般件件,整整齐齐,在窗外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有的寒芒夺目,英气迫人,有的黯淡无色,无人问津,既有大巧不工的重剑,又有杀人无形的短刃,薄如蝉翼,锋利无匹。
“都挺不错的,可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我心里到底想寻找什么?”
沐天心念道,微皱着眉头。
觉得以前摸过的剑,无论是做工还是细节都比不上这些。
若真要选一把,心底却总有股难以言说的……失落感?
这种古怪的感觉,像愁绪一样纠缠在心,郁结不散。
忽然,沐天看到在这层楼最里面的木架最底下,是破裂的地板,有一个满是砂砾的坑,并不宽大。
里头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柄铁剑。
这把剑爬满了锈迹,坑坑洼洼,有种久经沙场的沧桑之感。
“这把剑是从我们神兵阁开业之初就有的,也不知从何处所得,当初就这副模样,生满了铁锈,这些尘土用布怎样都擦不干净。不过此剑倒是奇怪,世上无人能拿走!”
“当初无数武者慕名而来,都争着想尝试拿走它,最后都无功而返,反倒给小店添了些名气。”
大汉笑着介绍道。
“实不瞒你,第一代阁主有言,此剑谁拿得动谁就拿去,不收一两银子!可是放眼天下又有谁肯来取走?那些实力高强的人岂会看得上这种破剑……公子若是有意,也不妨试试……”
大汉毫无兴致地说道。
这么多年来不知多少人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始终无一成功。
不待他叹完这一口气,眼下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兀,让他目瞪口呆,无比震惊,深深吸了口气!
“这把剑,虽是破了点,磨洗后应是一把好剑!嘿,还挺沉的……”
沐天弯腰,取来那柄传说无人举得动的旧剑。
霎时,“惊龙剑意诀”五个金色大字在脑海中再次显化,神光一闪即逝。
如一道雷霆在黑夜里打响!
沐天头一疼,微微皱起眉头,竟将剑握在掌中,上下微晃,掂量一番。
“你……你为何能举得动?可是从没有人撼动过啊!”
大汉张大了嘴,心中十分震撼,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
事实上沐天也是一惊。
自己不过是随便试一下,没想到真拿起来了。
“依你先前所言,此剑,就给我了,谢了。”
话音落下,沐天兀自点头,十分满意一般。
他手持破剑,一挥袖袍,便走了出去。
径直出了阁楼,只留下震撼莫名的大汉。
荆飞跟在沐天身后不动声色,但也十分纳闷,他此前也知道这柄破剑,据说此剑极怪,没人能拿动它。
但今日一见,怎能不让人吃惊?
被京城百姓称作废物的纨绔,居有如此怪力,能举得动那柄破剑,令人大开眼界。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那人在后面急道,他想要了解顾客,以便向老板汇报此事。
“沐天,沐以春风,遨游诸天!头尾二字便是,哈哈……”
看着沐天笑着离去的身影,那大汉直皱眉头。
他又自个儿重复了一遍,愈是重复,愈加惊奇:“沐天?沐天……这名儿听上去咋个这么熟悉呢?难道是……被称为‘京城第一少’的纨绔,那个祸害,竟然是他?”
顿时,他那眼珠瞪得更圆乎,嘴巴也张得老大,再次感到无语。
……
深夜,镇北王府。
沐天回到房中,屋内点着一支长烛,烛焰明亮,添了一种凝重气氛。
雕花古桌上,放着那柄从神兵阁带回来的剑,已经清洗干净。
沐天沉吟少许,便伸手摸了摸剑身,感受着那股苍凉之意。
他将此剑拿起,迎着烛光看去,剑长三尺,表面上凹凸不平,似被一种无法擦拭的尘土覆盖住,磨洗不掉,平淡无奇。
说也奇怪,沐天在拿起这把剑,脑中便有一股清明之感,使人在刹那间静神定心,不觉外物之乱耳,这也是他带回此剑的原因之一。
更大的缘故,是沐天无论如何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在他心中,像是预见了这把剑将来会伴随他行走诸天,傲视群雄!
“怎会如此?是我多虑了么……”
沐天喃喃,心神似完全沉溺其中。
他认真观察着,不知看出了什么端倪。
……
翌日,天色刚亮。
沐天早起,先绕着两座大山来回跑了两个时辰,进而练习荆飞教授的武功。
凡境武者,练的就是一个肉身,不掺合任何元气的修炼,将人体潜力激发到极点。
打好了这段时期的基础,对于将来的修炼大有裨益!
沐天今日晋级凡境八品,所以练得更加卖力,自身有了实力,才离目标更近了一步。
至于沐天的目标,便是寻找回地球的路。
沐天将一旁放着的剑拿到手中,此剑并非之前练习惊龙剑意诀时所用木剑,而是昨日在京城北部、神兵阁之剑阁所获神物。
沐天仔仔细细看个了通透,竟是一点儿也瞧不出此剑的具体纹路。
从剑尖至剑首,其上覆盖了一层不规则的硬土,此土又非人力所能拭去。
“奇怪啊!为何我感觉到它并非外表这样平庸,还是这外表便是它的真实面貌?”
须臾间,沐天执剑起舞。
意气风发,步伐变换,顿时使出惊龙剑意诀第一层剑法。
当他用出第一式的瞬间,神剑竟有些发抖,剑身嗡鸣,震颤不已!
虽是心有疑虑,但沐天动作未停。
连贯出招,直至第四式收剑,忽然剑身脱手而出,直接飞到人前,猛地撞击回来,穿心而过,带走一滴心血!
再次回到沐天掌中之时,他怔住了,一脸茫然,摸了**口,竟毫无伤痕。
利剑穿心,未感觉丝毫疼痛。
“这……”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剑刃,当即目夺神移,舌挢不下。
好一件神兵!
迎着日光看去,剑身之上的神秘泥土尽数脱落,露出里面寒光万丈的本来面目。
剑身细长而优雅,夺尽天地造化,气势高贵摄人。
侧看之下,隐约闪耀着血红之芒和淡淡的金光,正面看又平静如一潭深水,不可揣度。
剑柄有九道纹路,发出淡淡的金芒,仿若雕刻了时光,握之倍感苍茫。
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图案纹在整个剑身。
举天望去,有股斩断万古的大气,光晕流转下栩栩如生,金龙仿佛活了,将欲破剑而出!
在剑格下方刻有两个精致的字,乃是雕的小篆:问君。
世间三尺青锋,论得上举世无双的,也不过如此。
好一把旷世神剑,引世人叹曰:“一剑寒光冲九霄!丹霞流金灿星芒。藏龙之身若霜雪,万古神兵我为皇!常作人间逍遥客,问君何处是天涯。”
……
“此剑,我既得之,定不负你!”
良久,看着掌中神剑,沐天眼里流露出一道惊天戾气。
他仿佛看到未来大陆上,这把剑将伴他问鼎苍穹!
在问君剑出世的刹那,剑身有一股淡金色的气息冲出。
汹涌澎湃,绕天九转,化作一头惊龙,似要吞掉这山河,直冲云霄而去。
天地间,一道神龙闪过,敛去声息,化为长虹。
大陆上有部分人身在各国各地,此刻却猛地抬头望着楚国方向。
……
齐国,某地山谷深处,一个破烂不堪、长满杂草的洞府内。
这里尸骨成堆,血腥味极浓。
连一只飞禽走兽也不敢进入的地方,此刻悠悠传来一个声音……
“桀桀……等了一万年,终于出现了!问君剑,该死的问君剑!问君剑出,群魔乱舞,这人世……该变了……桀桀,怕是仙域也不得安宁……”
洞府内部,愈向前,愈能感到一股冲天的血气,浩瀚无边。
只见洞府内有一个极为宽大的池子,里边全是鲜血在翻涌不停,一个又一个气泡从池底往上冒,发出腐臭的味道。
周围有四条粗大的铁链,漆黑如墨,直直的通往血池深处。
像是囚禁着某物,亦是封印了什么,刚才的声音便是从血池底下传出。
……
石国境内。
有一座村庄,遥山叠翠,景色宜人。
在一处露天客栈,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正津津有味地嚼着牛肉。
他的一身青衫极为干净整齐,腰间用红丝带系着一个人头大小的酒葫芦,脚上蹬着一双芒鞋。
他微眯着眼,嘴里大快朵颐,整个人甚是惬意。
这时,他眉头微皱了一下,也没看天边,接着饮了一口酒,咬了块肉,自言自语道:“呵呵……老夫也要收徒儿了……”
……
几日后,夜晚。
一个黑袍人悄悄爬上镇北王府的房顶。
月光照下,将他消瘦的体型显露出来,只见他轻踏着步子,腾身飞过屋檐。
在他走了没多久,一个健壮的身形出现在黑袍人之前的位置,目光盯着黑袍人消失之处,这人正是荆飞。
自沐天对他说不要再跟在身后之日起,荆飞就越是想不透这位少爷的心思。
十六年前将军派我过来为的就是保护你的安危,你现在虽会点三脚猫功夫就自认天不怕地不怕,你是不曾见到过江湖上真正的武者。
凡境只是小孩的境界,随便遇上一位入院境武者都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武道。
不管你溜去哪儿玩,还能从俺眼皮子底下跑掉么?
但荆飞这回可是大意了!
居然怎么也找不到沐天的影子,真是奇怪。
这不,才绕了几条街,见沐天进了一间茅房,都过了一炷香,迟迟还未出来。
荆飞感到疑惑,不由急忙从树上跳下走去察看。
少爷不会是掉茅坑了吧?
可荆飞过去一看,居然找不着,猛地一拍脑袋,暗呼:“人呢?”
这让荆飞郁闷至极。
俺堂堂一个入元之后的武者,居然连一个十六岁的小娃、才凡境八品的人都跟丢了,还找不着一丝线索,说出去张大海定会第一个笑话的。
……
月色下。
沐天前面有一栋高大霸气的血色阁楼。
几个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似滴血的头颅,仅是那大门,便有三丈之高。
门下有一坡长长的阶梯,往来过客尽是黑袍蒙面人。
沉吟间,沐天缓缓戴上了一张面具。
这是他吩咐下人用纯银打造的,有少许金丝勾勒,看起来颇为邪异。
它能遮住眉骨到鼻尖,只露出沐天一双深邃的眸子。
他望着眼前,驻足半晌,目光陷入了沉思。
此楼名为“血杀堂”,这个组织已能算得上大陆二流势力。
两千年前成立于皇清帝国,它在大陆各国都有一处分堂,面前这栋便是血杀堂的楚国分堂。
血杀堂以刺杀为主的劫富济贫闻名于地下世界。
他们的生意涉及到所有世俗国家,连一些宗门都要敬其三分。
血杀堂有两榜:血玉榜和元晶榜。
在血杀堂工作的刺客,都有一块巴掌大的透明玉石,那便是记录血气数量的血玉。
每杀一人,那人血气便会自主地化作一滴血珠子进入血玉之中,每块血玉都内置小型阵法,内部空间似有无穷大,杀上百人也不见染出一丁点血色。
血玉榜是一面神奇的墙壁,将血玉放置在其面前,便会投影出与之对应的杀人数额。
杀人越多的刺客,血玉榜上的排名便越是靠前。
元晶榜便是被悬赏之人的名单,悬赏价钱越多,排名越靠前。
元晶是不同于金银的货币,它是武者入元后的必需品,其内蕴含天地元气,武者可直接放在掌中吸纳。
十两银子仅能换到一颗元晶,能上元晶榜的大多是生死仇家,并且还不是寻常百姓能出得起价的,也有许多人双榜皆有名!
“请问,我想接一笔,该如何……”
沐天昂首走到血杀堂账台前,问那坐着的妙龄女子。
女子约有十八岁,身穿殷红如血的衣裳,将她的身段衬托得魅惑诱人,头插金簪,面若桃花,淡淡的酒窝极是可爱,莞尔间魅惑人心。
发现门外进来一名带着面具的人,女子抬头看去,微微一怔,当即放下了手中的账本。
“你是头一次来,对吧?注册的话要收您十两银子或者一颗元晶。”
女子抬头看着沐天嫣然一笑,接着拿出一本簿子。
“写上你名字,再滴上一滴血。”
蒙面的人见多了,戴面具的却少见。
女子看沐天纤长的手掌,加上说话的嗓音,略一推测,料想他的年龄不超过二十。
沐天看着这本充满煞气的簿子,心血来潮下便写了三个娟秀工整的字:邪公子。
若是决定闯荡地下江湖,就得有个骇人的名号。
滴完血后,那女子将簿子收起,问道:“请问您想去哪个榜?”
“我……去血玉榜。”
沐天还在思考,听她这么一问,便急忙应道。
来血杀堂,沐天的目的并非直奔接单行刺。
他听闻这里有些冷门任务,出的报酬也高,想来磨砺自己的灵觉和身法,也顺便赚取元晶。
“喔,那你打算接哪一类的任务?”
女子看着沐天说道。
此时,沐天心里仍在挣扎,不管是哪样任务,一定要针对恶人的单才接。
“有没有……比如窃取情报之类的?”沐天思索道。
女子微笑着摇头,说:“这段时间没有,但暗杀的单子非常多,以你的修为倒不成问题,要考虑一下吗?”
“可以先看一下有哪些吗?”
沐天有些忐忑,这可是杀人的事。
女子轻声笑了笑,转身背对沐天道:“随我来。”
不久,二人来到一处像是库房的地方。
里面堆放着各类档案,是按武道境界来划分的。
沐天注意到,书架上写的境界,最高是“人皇境”,不禁微微咋舌,心道除了神仙那样的人物,人皇境定是大陆上的巅峰层次。
“这些是入元境武者的资料,凡境的名单太少了,且价值不大,现在都没人做了。”女子淡然说道。
“不会吧,最低也是入元境武者?”
沐天大吃一惊,只觉骑虎难下。
沉吟之间,他顺便翻了翻,为首一行字标注的是目标的武道境界。
“修为估算:入元境,位置是城外花莲村,姓名梅大业……”
沐天眯缝双眼,自语般念道。
女子凑上前来,在旁解释道:“这章单的赏金是五十枚元晶,这人是官府的人,负责看守粮仓,他的罪行是……”
“这……太可恨了!世上竟有如此赃官污吏,该斩!”
听到女子细细念完,已是过去半柱香的时辰,以沐天现在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下就被煽动了。
“那是,我们血杀堂向来只做除恶的生意。”
女子笑吟吟道。
可这世间的善恶,谁又能真正说清呢?
“选好了?”
“就他了!梅大业……”
拿了一份资料,二人又去了另一处库房。
这里没有纸墨味,入眼是一片晶莹的石头和漆黑的兵器。
女子莲步姗姗,身段轻盈。
她弯下腰,取来两样东西,一块血玉和一副袖剑。
只见她笑吟吟道:“你得看清楚了,血玉不能丢!取酬金时就靠它和一颗人头作为凭证,而这东西想来你也没见过,它呀,叫做袖剑,也被天下刺客称为‘血杀剑’,指尖稍一按住这里就能弹起来,像这样,我有讲清楚吗?”
女子示范了一下,袖剑弹出又合上,毫无声息,可杀人于无形。
袖剑亦是匕首,乃兵家武者、行者侠客的辅助兵器。
它还设有保险机关,在平时佩戴不会误触受伤。
看似小巧玲珑,却有出奇制胜之妙,深受广大刺客的好评。
付了钱,沐天便走出血杀堂。
那女子停驻门口,颇有深意地望着。
“梅大业,镇南王府管辖内的花莲村……”
沐天蹙眉,心头一紧。
从记忆中得知,楚国南北两大王侯彼此不和。
此去花莲村不知有无凶险,但想来戴上面具、身披黑袍就没人识得我镇北王义子的身份。
谨慎行事,倒是可行。
……
京城外,南边一处密林。
拔开茂密的竹子,便能看见几座寨子。
门口两个坦胸露肚的大汉,提着长刀站着。
房内坐着几人正在议事。
为首之人长着一张麻子脸,一身肌肉精瘦有型,胸前吊着一颗人头项链,一把威猛凛然的大砍刀横放在桌上。
此人外号“王麻子”,是京城长春街一带混混的头儿。
他所带领的青龙帮誓要与猛虎帮、狂沙帮齐名,为京城地下三大黑帮之一。
他作为镇南王林沉安插在朝廷刑部的线人,修为虽低,但价值极大。
此时,他满脸怒色,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愤恨地呼着粗气。
良久,他沉声喝问:“阿九他们怎么没到?”
“老大,您有所不知,正是您去林大人家里那日,阿九和他的手下被人害死了!”
一人当先回答道。
此人很是气愤,又说道:“杀害阿九和他兄弟的人……是镇北王府的沐天!”
“镇北王府,沐天……不就是贺狂那废物义子,号称‘京城第一少’的祸害?怎么可能是他?他不也是个混账吗?”
王麻子大惑不解。
又发现说错了话,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不过他心里却是震惊!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也能干掉阿九?
这事透着诡异。
“老大,我当时赶去现场看到了弟兄们的尸体,听人说沐天那厮前后没用上一炷香的功夫,杀了人就逃,兄弟们死得真冤啊!可沐天又是贺狂义子……”
“真啰嗦!老大,你让我直接去一刀劈了那小子,兄弟们可不能白死!”
另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站了起来,眼中的杀气让众人一惊。
“哈哈!好一个沐天!好一个镇北王府!我虽不敢杀你,但兄弟们的仇一定得报!”
“传我命令!只要见到沐天踏出镇北王府一步,就将他彻底废掉!”
“挑了他的手筋脚筋,留一口气吊着,记住不要暴露身份,杀我青龙帮的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砰!”
王麻子站起来,一把捏碎了茶杯,力道之大,足以看出其心头之恨。
……
远处一片青山,近看有溪流涓涓淌过,绿柳成荫,鸟语呢喃。
此地名为花莲镇,几十年乡民们六畜兴旺,阖家欢乐。
可这几日沐天见到的却是另一番情景。
路有饿死之人,人人唉声叹气。
沐天问起一个乡民时,得知竟是因为二十年前有个梅大人上任。
守着粮仓,本是一件寻常的事。
可这个梅大人却爱贪墨。
为了讨好比邻的镇南王林沉,梅大业克扣粮食,鱼肉乡里,甚至谄媚林家。
此举令花莲村村民们怨声载道,敢怒而不敢言。
有人曾去京城衙门揭露梅大业恶事,结果第二日那人被石头打死,抬回了村里,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沐天一大清早就来到花莲村,观察了许久。
打听到所谓的“梅大人”今年六十多岁,酒囊饭袋,脑满肠肥,身边有两个护卫形影不离。
“这胖贼,可不好杀呀……”
梅大业平日里不爱出门,一出门就往镇南王府方向走。
尤其是他那两个护卫,每人都是入元境一品,这是沐天仔细打探到的信息。
而沐天此刻不过凡境八品,怎能与入元境的武者正面相抗呢?
凡境与入元境的差距可谓是一个是头顶的天,一个是地上的沟壑!
凡境武者与其正面相抗,无异于找死。
境界这一点,让沐天十分头疼。
正面打,肯定是打不过人家的,更何况入元境的护卫是两个。
就算侥幸能躲过一个,但能逃过另一个吗?
武者入元,乃是感知天地元气,将其纳入自身丹田,运功时便能自主地融入到每一分力气当中。
无论是近身搏斗还是使用武器,入元武者都能够以碾压的姿态打败凡境武者,甚至击杀。
“得尽快想个办法……”
沐天从草丛里探出一个头。
等了良久,他见无人过路,便立马翻墙入院。
梅大业的院子足有七八户人家的占地大小。
他平日里喜欢呆在书房,也爱饲弄些花草。
整个府上的侍卫有二十人左右,大多都是他花钱雇来的,这些侍卫都是凡境武者,四五品居多。
真正入元境的武者是一直跟在梅大业身边的一个高个儿胖子和一个瘦子。
此时他俩站在门口,戴着头巾,一身统一式样的青墨色劲装,身上都有一柄细长的弯刀,闪闪发光。
书房内端坐之人正是沐天今晚的刺杀目标:梅大业。
屋内点着烛火,灯火摇曳,将梅大业肥硕的脑袋映在窗帘布上动来晃去,有些莫名的喜感。
深夜,一丛花草旁。
旁边是一棵参天大树,枝头已探出院墙之外,茂密的叶子在夜风中飒飒地响,天边几粒星光在微微闪烁……
沐天躲在草丛里一个多时辰了,他还在等。
终于,守在书房门口的那个胖子侧着脑袋对瘦子低语了几句,然后埋着头走开了。
正是现在!
沐天悄悄起身,贴着墙角缓缓挪动,目光始终盯着走的那人,一身黑袍在黑夜中浮动。
整个人仿佛融入了黑夜,这样的身法难怪荆飞早晨又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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