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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舔狗师尊后我努力改变人设

穿成舔狗师尊后我努力改变人设

鹿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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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1v1+双洁+强占+疯批师尊vs炸毛傲娇徒弟每晚7点至8点固定更新两章喜欢可以加个书架,欢迎评论评论区会掉落不可发番外(懂得都懂)简介一:云容衣一命呜呼后,被迫穿进了生前看过的最后一本未完结的小说,成了疯美人师尊很快,云容衣发现她的金手指系统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她想要什么,系统便给什么,简直就是个百宝箱!但随着诸多扑朔迷离的案件,真相渐渐浮出水面系统,凌霄,甚至是她自己都早已陷入别人的算计之中属于你的终究会完整的回到你的身边简介二:云容衣要收新徒弟了?凌霄豁然站起,紧紧捏起拳头他忽然意识到,云容衣在不知不觉中真的变了她变得不再只一心对自己好,不再整日围着他转,甚至现在还大张旗鼓地收一个小徒弟!“很好”凌霄阴沉沉地道:“既然你想要别的徒弟,就别怪我大逆不道!”

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云容衣,凌霄   时间:2022-05-24 12:22:04

小说介绍

云容衣,凌霄《穿成舔狗师尊后我努力改变人设》讲的是女强+1v1+双洁+强占+疯批师尊vs炸毛傲娇徒弟每晚7点至8点固定更新两章喜欢可以加个书架,欢迎评论评论区会掉落不可发番外(懂得都懂)简介一:云容衣一命呜呼后,被迫穿进了生前看过的最后一本未完结的小说,成了疯美人师尊很快,云容衣发现她的金手指系统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她想要什么,系统便给什么,简直就是个百宝箱!但随着诸多扑朔迷离的案件,真相渐渐浮出水面系统,凌霄,甚至是她自己都早已陷入别人的算计之中属于你的终究会完整的回到你的身边简介二:云容衣要收新徒弟了?凌霄豁然站起,紧紧捏起拳头他忽然意识到,云容衣在不知不觉中真的变了她变得不再只一心对自己好,不再整日围着他转,甚至现在还大张旗鼓地收一个小徒弟!"很好"凌霄阴沉沉地道:"既然你想要别的徒弟,就别怪我大逆不道!"

第1章

精彩节选


云容衣躺在病床上阖着眼,耳边回荡着医疗器械的滴答声。

医生的叹息低不可闻,却不知为何清晰地钻入了她的耳膜。

她还不想死……

云容衣任由泪水滑落,甚至有些羡慕起这滴眼泪来,她的身体已经许久不能这般自如地动作。

弥留之际,她仿佛听到了一个机械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或许,真到了自己该走的时候了吧。

“云容衣确认死亡,重生系统生效,3秒后完成身份匹配。”

“3……”

“2……”

“1……”

“恭喜云容衣运气爆棚,获得天下第一宗门望仙宗第三宗主身份,请努力完成主线任务,祝您仙途愉快。”

青瓷杯盏磕碰到檀木桌面,在这针落有声的卧房里发出“咔哒”的清脆声响。

少年轻轻探到瓷碗的边缘,见碗中的药不再滚烫,这才端起药碗大步走向床边。

床上卧躺着的是一个姿容清丽,眉目如画的女子,雪白的罩衫衬得她的皮肤愈发惨白。

云容衣的意识仿佛被人抛向了高空又迅猛落下,一时头脑混沌,精神恍惚。

唇边乍然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有液体缓缓流进口中。

“呕。”舌尖甫一沾上那液体,顿时一股浓烈的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云容衣生前为了治疗吃过许多药,最是受不住的便是这苦得令人作呕的中药。

少年见云容衣猛然坐起时吓了一跳,忙撂下手里的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师叔,您怎么样?我这就去告诉师尊您醒了!”

云容衣一把拉住少年的手,粗喘着气,心如擂鼓地道:“你是谁?”

少年愣在当场,下意识地答道:“弟子是二宗主的徒弟,珀星啊。”

云容衣靠回软枕,按了按眉心,大脑似加载信息般,逐渐将记忆中的空白填补。

云容衣接收着原主的记忆,强烈的情感像是一粒渴望土壤的种子,乍一扎进她的脑中,便以势如破竹的气势迅速生根发芽,她不自觉地呢喃出那个使她心神动荡的名字。

“凌霄……”

少年见云容衣神态古怪,似是十分痛苦的模样,心里着了慌,他于医术一道尚且还在修行,治些小伤小痛绰绰有余,但三宗主此次元气大伤,绝非他可以随意诊治。

正想去寻自己的师尊,却听到她口中念叨着凌师兄的名讳,狐疑着道:“凌师兄还被您关在后院,您的结界,弟子进不去,弟子去请师尊来。”

少年恭恭敬敬地行礼告辞,端着已然凉透的汤药出了房门。

云容衣嘴里的清苦味道还未淡去,她揉着胀痛的额角,扶着床沿勉强挪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狠狠灌下了一整壶的茶,云容衣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她逐渐意识清明,大脑的不适感稍稍减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脑中骤然响起一个活泼的机械人声。

“小衣衣,我是你的脑内系统,你可以叫我统宝,我会一直陪伴你直到完成任务。”

“系统?”云容衣紧蹙着眉,记忆与现实逐渐重叠,她想到了生前看过的最后一本小说。

云容衣不禁泪目,她就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小说里的舔狗师尊居然与她同名同姓!

那可是妥妥的主角虐渣的爽文啊!好不容易重生,难道自己还要经历更加惨绝人寰的一生吗?

见她迅速接受了事实,并且没有问东问西,系统明显高兴了起来,这倒省了它大费周章地解释。

它一通操作,云容衣的脑内清晰地浮现出了几行字:

为了帮助您在本书内改变被男主报复至惨死的结局,请您务必完成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一:与主角关系缓和

支线任务一:完美解决落霞镇李家闹鬼事件

云容衣咽下了口水,忐忑地关掉了任务界面。

闹鬼?

“统宝,支线任务可以不做吗?”

系统挖挖耳朵,随意地道:“不完成会be的哦。”

云容衣欲哭无泪,正当她想仔细看清任务描述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师妹。”二宗主云容风终年一身标准的白色衣袍,慈眉善目,温和从容,端得是一派仙风道骨,君子如玉的姿态。

此刻云容风眉眼间沾染了些许忧愁,直教人牵肠挂肚,若能为他解忧,便是刀山火海都不在话下。

云容衣最喜的便是这种温柔的帅哥,她记得书中,即使在最后一刻她被千夫所指,她的二师兄也没有抛弃她,不染纤尘的衣袍更是为了护着她沾满了污脏,一朝从人人艳羡的仙长坠落入泥。

“师兄。”云容衣怯怯地样子犹如幼时她犯了错,恐被师尊责骂,便要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惯会叫人心疼。

云容风浅浅地叹了口气,语气嗔怪道:“伤还未好全,快躺下,我再给你看看。”

她听话地躺了回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美人师兄。

云容风诊了脉,被她的目光紧锁着有些不自在,他略侧过脸,仔细叮嘱道:“我配的药你需按时服下,才能好得快些,莫要调皮。”

“师兄,大师兄他……”云容衣想确定自己现下在走哪段剧情,她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云容风听了眉心皱地更紧,可他最是心软,见云容衣如今受伤脸色惨白的模样,责怪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淡淡道:“师兄很生气,也很愧疚一时失手打伤了你,他现下正在大殿处理事宜,似乎是山下出了事。”

果然,原著中的关键节点,兄妹大打出手的剧情已经走完了,自己也正是因此受的伤。

这也是云容衣做过的第一件大蠢事,失去了宗主师兄的庇护,地位一落千丈,一切的悲剧就此拉开序幕。

只是,如今的云容衣并不认命,既然前事已成定局,那便尽力补救。

“师兄,这次都是我的错,我要去见见宗主师兄,他不必愧疚,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云容风知晓她的秉性,晓得她是真心知错,总算松了口气,否则他也不知该如何劝和,不过……

“凌霄你打算如何?”云容风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云容衣对于她的前番作死行为,已然无力改变,但除却这件事,原身待她唯一的徒弟凌霄其实是很好的,小到嘘寒问暖,大到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般将罕见难得的珍宝亲自取来捧到他面前。

想到这次她做下的事,云容衣很是头疼,她扶了扶额道:“我会放他出来。”

“这便好。”云容风放下心来,“你需知道,他是你的徒弟,便永远是你的徒弟,你莫要存了旁的心思。”

云容衣心中仍能感受到提起凌霄时原身对他浓烈的占有欲和渴望,她急忙压下这份不属于自己的情感,不敢露出丝毫破绽。

“师兄,或许你仍然无法全然相信我会做出改变,但我会向师兄们证明。”

“我信你。”云容风摸了摸小师妹的头顶,仿佛此刻的静谧美好将他们带回了小时候的无忧无虑,“那你好好休息,大师兄那边,我会替你说情,待他气消了些你再去吧。”

“谢谢师兄!”云容衣虽只与云容风相处这短短一个时辰,但她看得出,云容风是当真宠爱师妹,她也很是欢喜可以有这样一位护短又温柔的师兄。

送走云容风后,她换了身常服,出了仙缘殿,往后院的缘起峰行去。

“统宝统宝!我想起我不会飞啊!”云容衣看着远处高耸直插云霄的山峰犯了愁,她是想去给凌霄解禁的,可如今的她半点仙术不会,这可难为她了。

“小衣衣,冷静。”系统存于云容衣的大脑内,它自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你这副身体,灵力充沛,天赋极佳,原身在沉迷于男主前也是勤于修炼,已然离成仙只差了临门一脚了,你动用起来应当不难。”

云容衣沉静下来,她闭目凝神,身体里逐渐涌起一股足以熨烫全身的热流,她放任神识随着它行走,渐渐地,热流凝聚于脚下,云容衣倏地睁开眼,霎时腾空而起。

云容衣在空中激动地转着圈圈,“统宝!我会飞了!”

“不错不错,这么快就学会了,你的聪明才智离本统只差一点了。”某系统在别人脑内臭屁地自夸道。

云容衣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某统立时恼羞成怒,连带着云容衣也受到牵连,感受到轻微的脑热,云容衣连忙哄道:“是是是,我家统宝聪明绝顶,无人能比。”

“哼,这还差不多。”系统很好哄,三言两语就被稳住了情绪,待脑热散去了许多,云容衣这才飞身跃上了缘起峰。

乍一接近峰顶,她便被那冲天的魔气给镇住了,只见那被团团阴森恐怖的黑气包裹着的男子,似是感应到了有人闯入,他缓缓转过身,一张本应丰神俊朗的脸上此刻却杀气腾腾,豁然惊动了云容衣好不容易安抚下去的内心。

凌霄并非魔族,却入仙道甚晚,只是天资卓越,又长得剑眉星目,惊才风逸,这才入了原主的眼,破格收他为亲传弟子,将他带在身边教导。

只是原主一开始便存了旁的心思,不过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哪里会当真教他仙术。

此番为着凌霄收了旁人的一块玉佩,她便彻底将他圈禁在后院中,自己则日日来骚扰他,满足自己的私欲。

凌霄应当十分痛恨自己,云容衣有些犯愁,她在看这本小说的时候尚且只觉得这女师尊不知廉耻,逼迫徒弟与自己行苟且之事,很是猥琐,丢女子的脸。

但当她占据了这个身子,接受原身的记忆时,最浓烈的情感不是对师兄们,对宗门的情谊,反而是对男主的爱。

原身对男主,应当是用错了方法的真爱了。

系统在她愣神时出声提醒:“小衣衣,你再不阻止他,他就要被心魔蚕食殆尽,堕入魔道了!”

云容衣不敢耽搁,她努力回想起刚才动用灵力的感觉,引导着那股热流再次汇聚于掌中,她轻轻挥了挥衣袖,结界顷刻间化为乌有。

“凌霄,冷静点。”云容衣抬手并住两指,直顶住凌霄的眉心,尝试输送灵气。

就在云容衣快要支撑不住,神思陷入混沌之时,凌霄霎时清醒过来,他猛地挥手驱散周身只剩下零星的魔气,下意识地接住了倒向自己的少女身躯。


待凌霄看清怀中的人,眼中霎时凝出一抹寒气。

他眯了眯眼,看着眼前虚弱得仿佛一张薄纸的女人,才勉强压下的心魔又隐隐有冒头的趋势。

“你干什么?”云容衣宛如受惊的麻雀般慌乱地脱离了他的怀抱。

凌霄被她的这声呵斥惊醒,默然地收回即将扼住她喉咙的手。

她惊出一身冷汗,连她这个外行都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杀气。

凌霄是真的想杀她。

云容衣欲哭无泪。

所谓前人犯错,后人买单。

原主是痛痛快快地做尽了自己想做的事,可后果却是由她来承担。

“宝儿,这不公平!”云容衣脑内疯狂哀嚎。

系统咔吱咔吱啃着什么,正来着劲,猛然发现云容衣把注意力转到它这里来了,只得暂时放下手中的“美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来都来了。”

“……”

云容衣原本哭丧的脸一会儿又变得无奈,凌霄幽冷的视线一直盯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

像猎手戒备地看紧了自己猎物,准备伺机而动,一招毙命。

果然她还是喜欢云容风那种温婉明媚的帅哥,对于男主这种阴狠型的美男,她还是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其实凌霄到云容衣门下做首徒之前,性子就已被前尘往事磋磨成了这样。

但云容衣不计前嫌地收留他,给了他身份和地位,他是该感激她的。

若没有这遭的囚禁侮辱,他会把她看做自己最重要的人来倾尽所有的守护。

云容衣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见他不发一言,只垂着眸子,似是不愿看她。

“咳咳。”云容衣有些尴尬地轻咳着,纵使她这副身体已经和眼前这个男人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但自己好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日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爽文男主。

想到要与他缓和关系的主线任务,云容衣深深地觉得,这第一印象至关重要!

“对不起。”

凌霄诧异地抬起头,眼神倏然变冷,显然是不肯轻易相信她会向他道歉,更何况,他们之间的事,岂是一句简单的对不起便能一笔勾销的?

云容衣对上他冰冷的眼神便有些发怵,但话既已挑明,便不能没头没尾地结束,只能硬着头皮道:“之前是我对不住你,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你若还愿意留在我门下,我会尽我所能地成就你。”

一边说着,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色,见他紧蹙着眉,好像对这方案并不十分满意,连忙补充道:“你若不愿再见我,也无妨,你想拜在谁的门下,尽管开口,我会为你办到。”

这是玩弄腻了想撵他走了?还是为他的“服务”给出应有的报酬?

“呵呵……”凌霄勾起一抹坏笑,语气森然地道:“那我去大宗主门下,做他的二徒弟,如何?”

“可以。”云容衣想也没想地答道。

她有自己的考量,如今这仇已然结下了,正如师兄所言,强扭的瓜不甜,她又何必非要把人拘在自己身边。

更何况,凌霄随时会想杀了她报仇,完成任务的前提总该是她要先活下来。

她又不是真的实力强悍,连轻功也是刚刚才领悟的,要防住凌霄实在有些为难。

凌霄听了她的回答,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

此番折辱,起因不过是被她撞见了大宗主的首徒洛裳羽送他玉佩的场景,这便被她视作了眼中钉,以为洛裳羽与他两情相悦,将他囚禁在缘起峰七十七日,逼迫他做尽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然而此刻,她却毫不在意地答应了他的要求,甚至愿意亲手将他送到洛裳羽的身边。

那么他们之间的七十七日,又是为了什么?单纯地想折磨他吗!

凌霄心魔陡升,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着他的四肢,仿佛他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云容衣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让他产生这么浓烈的怨气。

她凝神聚气,想效仿先前那般,用灵气唤起他的神识,但显然此时的凌霄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心魔的桎梏,源源不断的灵气传输过去,却通通被心魔筑起的屏障阻隔。

“师妹,让开!”

远处一道禁锢随着咒语迎头对着凌霄落下。

云容衣反应迅速,收回灵气,急急地闪避到了一边。

“师兄!”云容衣终于得见堂堂望仙宗第一宗主,他的师兄——云容衡。

云容衡坐拥天下第一大宗,其身气势凌人,对于此时还不成气候的凌霄有着绝对的压制。

凌霄在禁锢中逐渐恢复神智,反应过来自己又再度被人囚禁,耻辱感霎时将他淹没,他愤恨地看向始作俑者。

云容衣被他瞪得一阵心虚,她挪蹭到师兄身后,企图用师兄伟岸的身躯遮挡住凌霄凶狠的视线。

“伤好些了?”云容衡见她面容憔悴,有些心疼,想必是方才动用灵力太过的缘故。

但随即他便想到云容衣的所作所为,顿时冷嘲热讽道:“刚好些,就来作孽。”

“?”

云容衣百口莫辩,堪比窦娥冤,天可怜见,她不仅真的什么都没干啊,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那个……师兄……”

云容衡:“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这个师兄好凶!

“师兄。”云容衣深吸了口气,做好了被云容衡狠批一顿的心理准备,道:“前番都是我的错,您放了凌霄吧。”

云容衡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可知他的心魔已经到了连我也无法根除的地步,此刻放了他,日后必成祸患。”

“我知道。”云容衣有些难过,书中的男主正是因为滋生出了磅礴的心魔,导致仙途尽毁,只能自甘堕落成魔,成了令人闻风丧胆,人人皆可讨伐的魔头。

可她想,这前途光明,人人渴望的仙路,凌霄也是愿意走的。

这条路,万万不能断送在她的手上。

“师兄,我会想尽办法,哪怕用尽天下百宝,我也愿意尽力一试,替他拔除心魔,助他成仙。”

凌霄瞳孔紧缩,郁结于心头的屈辱感散去了少许。

被人囚禁,被人施咒禁锢的感觉,就像他是一条被人关进笼子,锁着链条的狗,仿佛在无声地嘲讽他生来低贱。

可云容衣却说,她会尽力。

自今天见到她,她已说了很多次尽力,自己是还有什么价值让她值得如此。

凌霄冷静下来,渐渐发觉,今日的她似乎与从前大不相同。

云容衡显然也察觉到了。

他最是了解他的师妹。

自小娇惯,仗着出身和极高的天赋,刁蛮任性的事情做得多了。

师父在时,她尚且知道怕,不敢闯出大祸。

但如今,全因他和云容风的纵容,她便变本加厉,竟然做出这有违人伦,丧心病狂的事来。

可眼前姿态诚恳,低眉顺目的师妹似乎是真心知道悔改,云容风与他说起时,他还心存疑虑,现下却是信了几分。

于这望仙宗中,他们已修行了几百年,师妹天资最高,是最有望成仙的,可如今她屡屡破戒,犯下罪过,若不补救,恐怕会将前程断送。

云容衣见师兄并未松口,毫不犹豫地跪下请求:“师兄,凌霄无辜,错全在我,请您给我一个补偿他的机会。”

云容衡难得动容,他搀扶起地上楚楚可怜的师妹,终是不放心地道:“我会把他交由你照看,但你莫要再如从前那般,更要答应我,若他的心魔日益壮大,务必要把他交给我来处理。”

“多谢师兄!”云容衣再次拜谢云容衡,心里是由衷地高兴,纵使师尊一心只想处置凌霄,使他无法得偿所愿,拜在师兄门下,但她既已鸠占鹊巢,便会尽力为他做到最好。

无关情爱,只为问心无愧。

禁锢已然解开,云容衣慌忙上前查看凌霄的心魔,她抬手就要抓住他的手腕,凌霄却嫌恶地将她的手挥开,冷冷地道:“不必。”

她只得暂时放弃探查他的体内情况,紧急地呼叫着系统,让它给她找些上好的抑制心魔的药出来。

这厢云容衡看着她一心为徒弟焦急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冷哼一声,丢下了一瓶仙药便飞身离去。

云容衣接过药,欢喜地递给凌霄。

谁知他还未来得及拒绝,倒被一声娇呵打断。

“凌霄哥哥,你有没有受伤?”

少女一身亮白的望仙宗内门弟子服饰,长发披散,面容姣好,修为虽不如凌霄,但在女子中也属上等,可见其资质绝佳,确有自傲的本钱。

云容衣看着少女扑进凌霄的怀里,而凌霄却并未推拒,猜测眼前的少女应当就是女主洛裳羽了。

她了然地笑道,怪不得男主这般不情愿,果然是早就心有所属。

云容衣自觉此刻她应该消失,不在这儿做没眼色的电灯泡,于是只将手里的药交与洛裳羽。

洛裳羽理应尊师重道,称她一句师叔,但前番种种,足以让洛裳羽将她视作仇敌,“你不必假惺惺的,你对凌霄哥哥做过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不需要你来原谅。”云容衣的亏欠只对凌霄,至于旁人,她并没有那么好的脾气,“这药是你师父留下的,爱用不用。”

说罢,她亦不愿在这里讨人嫌,但又怕凌霄趁机跑了,诚恳道:“晚上我再来找你,不必想着离开,你去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云容衣一心想着原著中男女主贯穿全文的感情线,并未注意到洛裳羽扑过来时,凌霄瞬间反感地想要避开,却又想再次试探她而堪堪忍住。

听了她一如从前的话,凌霄刚升起了一丝柔软的心骤然冷了下去。

云容衣走后,凌霄便推开了洛裳羽,面无表情地转身向屋内走去。

“凌霄哥哥!”洛裳羽急急地追了上去,“要不你随我去望仙峰吧!在我师父的眼皮子底下,谅她也不敢再做些什么!”

“我不去。”凌霄果断拒绝,他盘腿坐到卧榻上内视丹田,查看自身情况。

那边洛裳羽却喋喋不休地道:“凌霄哥哥,你受了这么多苦,为什么不跟我走,还要留在女魔头这里!”

凌霄不耐地皱着眉,冷漠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洛裳羽被他的冷言冷语气红了眼,顿时觉得颜面尽失,愤愤地跺了跺脚,赌气地想要扭身离开。

“等等。”

听到凌霄出声拦住她,她立时停下脚步,还未彻底展开的得意的笑容却骤然被他接下来的话拦腰折断。

“把药留下。”

洛裳羽泫然欲泣地把药搁在桌上,涨红着脸飞身离去。


回了仙缘峰,云容衣便迫不及待地揪住系统:“宝儿!凌霄的好感度我刷了多少?”

系统淡漠地调出数值:“倒扣100。”

“?”

云容衣不解,她这么努力怎么不进反退了!

“宝儿,你是卡bug了吗?”

“胡说!”系统得意地笑:“吾出任务也不是第一回了,还从未出过错漏。”

“不是第一回?”云容衣抓住了重点,“这么说来,还有许多人穿书了?”

系统忽然静默下去,它一时得意竟说漏了嘴,任云容衣如何呼叫,它都不肯再吭声。

哼,欲盖弥彰!她决定以后再慢慢套出系统的话,眼下先处理凌霄的问题。

云容衣思来想去,一遍又一遍地复盘也没有想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她只好放弃回顾,下次让系统时刻监管着凌霄的数值,方便她清楚哪句话会影响好感。

“对了,宝儿,现在凌霄的好感度是多少?”云容衣知道它一定听得到。

系统不再装死,却也不肯多说:“负1100。”

云容衣哽住,天煞地,那与他关系缓和岂不是遥遥无期?

瞧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容衣该去看看凌霄。

她的仙缘峰中此刻没有其余的人在,唯有她与凌霄。

原也是有不少伺候她起居的丫鬟,但自从她把凌霄囚禁,便嫌多余的人碍事,都遣散了出去。

此刻已是晚饭时分,自然是没有人会给凌霄送饭的。

她已辟谷多年,早就无需进食,凌霄却需要吃饭,从前的她每日不过喂给他一粒辟谷丹了事。

云容衣觉得,原身实在太过敷衍了,怪不得怎么也得不到凌霄的心。

要知道在她的世界可有一句名言: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不过云容衣是不可能亲自下厨的,她倒是很想尝一尝修仙界的美味。

这样惦记着,云容衣翩然落于凌霄的屋前,甩甩衣袖,风姿绰约。

飞得一次比一次帅了。

云容衣心中暗暗给自己点赞。

她抬手礼貌地扣了扣门,道:“凌霄,你在吗?”

凌霄正在努力消化心魔,乍一听到云容衣的声音险些前功尽弃,他忙收势起身,神情复杂。

从前她都是直直地闯进他的房中,仗着修为高深将他狠狠按到床上。

敲门问询是从没有过的。

凌霄冷笑一声,打开门,他倒是想看看她能装模作样到何时。

云容衣见他许久才来,还以为他是睡了,歉疚地道:“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想着你一日未吃饭了,必是饿了,不如我们去山下找个饭馆如何?”

凌霄面无表情:“辟谷丹即可。”

“丹药有什么好吃的!”云容衣循循善诱道:“今日正好是乞巧节,山下定然很是热闹,我们去看看吧,好不好?”

凌霄眼波微动,她倒是不担心自己跑了。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相处,横眉冷对也好,放肆温存也好,凌霄早已清楚地知道,对于她提出的要求,自己答应与否并不重要,最后她总要如愿才会罢休。

思及此,凌霄也不再挣扎,只是这般受制于人的感觉着实让他痛恨。

凌霄暗自筹谋着该如何摆脱她,这厢云容衣却看出了他的动摇。

她生怕凌霄会反悔,抓住他的手臂就要带他往山下飞去。

“凌霄好感-50。”

“……”

云容衣吓地松开了手,拍拍自己受惊的小心脏,碰不得,这个男人碰不得啊!

待行至不远处的孤云城,果然到处张灯结彩,俯瞰下方人头攒动,摩肩擦踵。

云容衣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与凌霄一道挑了个人迹罕至的小巷口落下,若无其事地汇入人流。

一路上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街市两旁的小摊贩皆赚得盆满钵满,满面红光地收着钱,喜庆地互相恭贺着:“生意兴隆。”

这可是小说中没有提到过的场景,云容衣能亲眼见证这样的盛世很是欣喜。

“孤云城的百姓当真热情淳朴。”她看得眼花缭乱,见什么都新鲜。

凌霄诧异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人从小锦衣玉食该是什么都看不上眼才对。

“孤云城坐落于望仙宗下,常年受宗门庇护,风调雨顺,百姓富足,才至如此。”

出乎意料地,凌霄竟肯搭她的话。

云容衣若有所思地道:“你其实很崇拜望仙宗的,对吧?”

凌霄怔住,他不禁想起往事。

那时的凌霄不过是天佑城凌家的庶子,天赋异禀却因遭到嫡母的妒恨,使他受尽欺凌。

寒冬腊月,他被凌家长子凌天傲推入湖水之中,生母为了救他,奋不顾身地跳进冰冷的水中,却因此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

自此,凌霄在凌家的最后一点温暖也烟消云散。

凌父本对他寄予厚望,可生母的离世使他愈发孤僻,连带着他看亲生父亲的目光也没有丝毫温度。

凌父的厚望转为忌惮,他心里明镜似的,知晓即便培养了凌霄,他也不会为他所用,便将他彻底放弃,还放任全家对他的欺凌,恨不得他只一辈子做凌家低贱的庶子才好。

直到凌家倾覆,云容衣发现了凌家唯一的活口,颇为温暖的掌心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心疼地说着愿意只收他一人为徒。

“凌霄?”云容衣眼疾手快地接住飞向凌霄的彩球。

乞巧节又是情人节,这天的女子总会格外大胆,若是在街上遇到心仪的男子,便会向他抛掷彩球,鲜花,手帕等信物,男子若愿意,便可带着信物去寻,成就一段良缘。

凌霄回过神,皱眉看着云容衣手中的彩球,淡淡道:“不要乱接。”

“哦。”云容衣笑着将彩球向那姑娘掷了回去,并未放在心上,“就去前面那家酒楼吧,我看生意红火,味道自是不会差的。”

云容衣率先踏了进去,店小二最是人精,见了她便知非富即贵,连忙殷勤地将她引至包间。

她坐到临窗的桌边,要了几样招牌菜,又点了一壶不易醉人的桃花酿,

凌霄在她对面撩起衣袍落座,面色冰冷,不像是吃饭的,倒像是来讨债的。

包间隔绝了大堂的吵闹,唯有街市还能传进些热闹的声响。

云容衣觉得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相对无言颇为无趣,她信手摘下装点包间的花束,递给凌霄:“扶桑花,送你。”

“不要。”凌霄想也没想地拒绝。

云容衣可惜地看着被她揪秃的根茎,忽然福至心灵,顺手便朝楼下一个颇为惹眼的男子扔去。

那男子眉清目秀,手持折扇,不疾不徐地接住扶桑花,一袭青衣在人群中颇为惹眼,端得一副风流倜傥。

观此人修为高深,虽不及他们师兄妹三人,但已属上乘,除却望仙宗,便是少有人能敌。

那人回以微笑,又抬扇指了指她身侧,这才捏着扶桑花进了酒楼。

云容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骤然撞上了凌霄铁青的脸色。

她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试图拉远些距离:“宝儿,他不会要在这儿杀了我吧?”

系统冷静分析道:“我检测到除了之前那次,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杀意。”

云容衣:“好感负成这样了我真的怕!”

系统若有所思道:“或许只有心魔入侵的时候,他才会想杀你。”

云容衣受惊过度地饮下一杯茶,不知它这结论靠不靠谱,想了想壮着胆子问道:“你认识他?”

凌霄抬眼不无讽刺地看她:“孤云城城主,莫桑。”

云容衣奇道:“你们有过节?”

“没有。”凌霄答地飞快。

“那你生什么气?”云容衣莫名其妙。

这厢还未说清楚,那边莫桑已经推门而入,小二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捧着酒菜进来,眼尖地瞧见莫桑手里捏着的花,总觉得有些眼熟。

他手脚麻利地布好菜,正要出去,忽看见窗边光秃秃的花盆大为震惊。

“姑娘,这花……”

云容衣正要解释,那青衣男子却拦住她。

莫桑对着根茎挥了挥手,只用少许灵力便使根茎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增长,眨眼间便重新结出了一朵鲜艳的扶桑花。

“这样便好了。”他收回手,摇着折扇,自来熟地坐到云容衣身侧。

凌霄垂在桌下的手骤然捏紧,他面色不善地道:“有劳莫城主了。”

莫桑笑容和煦:“好说好说,举手之劳。”

凌霄的脸色更加阴沉。

云容衣没有看出他们之间的交锋,只顾着努力维持着表面的云淡风轻,脑内却对着系统疯狂尖叫。

“宝儿!这是什么术法,我也可以学吗!”

系统:“很简单的,回去为师教你。”

云容衣:“休想占我便宜!”

莫桑把玩着扶桑花,笑道:“三宗主还记得我?”

云容衣顿住,快速在脑内回想关于这人的剧情,发现这人只在望仙宗中见过一次,后续的剧情中由于大篇幅地描写她的作死和下场,倒是没有关于他的描述。

云容衣放下心来,自如地给他斟了杯酒,道:“莫城主天下无双,我怎么会不记得。”

“凌霄好感-50。”

“!!!”

怎么她出来这么一会儿就少了100点好感度,凌霄你怎么了!

云容衣狐疑地试着也斟了杯酒递给凌霄。

“凌霄好感+10。”

扣分那么爽快,加分倒是龟速。

云容衣又拿起筷子给凌霄夹了一道清蒸鲈鱼。

“凌霄好感+10。”

懂了。

莫桑有些莫名其妙:“这位是?”

“我徒弟,凌霄。”云容衣没有犹疑,语气平静。

凌霄抬眼看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和缓了些,看来他对这样的介绍还是满意的。

云容衣一边与莫桑客气地交谈,一边乐此不疲地给凌霄夹菜,惹得莫桑深觉自己不该上来。

云容衣发现,夹清蒸鲈鱼,会加十点好感,夹鸭肉只加两点,夹鸡腿不加好感。

看来凌霄是喜欢吃鱼的。

她仿佛掌握了生存密码,整整一盘的清蒸鲈鱼几乎都被她夹给了凌霄,足足增加了200点,数值才停止增长。

云容衣见凌霄吃饱了,这才自己挑了几样喜欢的菜大快朵颐起来。

她有些惊喜,万万没想到凌霄的好感度这样好刷,那岂不是以后日日喂他吃鱼便岁月静好了?

像养猫似的。

莫桑尴尬地笑道:“三宗主对徒弟倒是极好。”

云容衡封锁消息的动作极快,她的那些荒唐事还并未让外人知晓,就连宗内也鲜有人知。

“应该的。”云容衣有些心虚,她偷觑着凌霄,见他面色如常这才放心地咽下口中的菜花。

自觉多余的莫桑:“说来近日落霞镇的案子已是迫在眉睫,不知大宗主要指派谁去处理?”

“落霞镇?”云容衣想起了那个支线任务。

莫桑点点头:“落霞镇隶属孤云城,本该是我份内之事,但我实在抽不开身去亲自看看,派去了不少人,也不见成效,只能求助宗门。”

原来莫桑竟是发布任务的NPC!

云容衣虽不太想去参与闹鬼事件,但任务栏不近人情地摆在那里,她避无可避。

她叹了口气,认命道:“明日我与凌霄一起去看看。”

凌霄摩挲着酒杯,没有说话。

“凌霄好感-……”

“啊!凌霄!可以吗?”云容衣急忙打断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开玩笑,这时候扣掉好感,她刚刚不是白忙活了?

凌霄蓦然看向她,难得怔愣地道:“可以。”

“凌霄好感+10。”

云容衣长长地舒了口气,为她的机智狠狠点赞。


落霞镇居于孤云城北部,靠近皇都天佑城,理应也是个富庶之地。

但眼前的落霞镇人烟稀少,街道上撒满了纸钱,风轻轻吹起两侧柳树上捆绑的白帆,好似地狱中不甘寂寞的恶鬼在向路人招手。

昨日云容衣与凌霄回了仙缘峰中休息,第二日一大早,二人便去了宗门大殿,找云容衡领了落霞镇的任务。

原本云容衡顾及她的伤势,准备派些弟子前去查探,不曾想云容衣竟先一步来了。

落霞镇事件棘手,影响极大,想来若只派普通弟子怕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让云容衣亲自走一趟。

纵使云容衡放心不下她的为人,但对她的实力还是十分认可的。

可云容衣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实力。

她昨晚一夜未眠,跟着系统恶补了许多招式,总算小有成效,虽不至于大杀四方,也总归可以保命。

领了任务,由于落霞镇尚有些距离,二人便干脆驾了辆马车,慢慢悠悠地赶路。

云容衣头一次坐马车,不想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舒适,反倒颠簸地厉害,险些将她晃吐。

昨夜未眠,原本想在马车上补觉的计划泡汤,云容衣精神恍惚地掀开马车的帘子,坐到驭马的凌霄身边。

凌霄的弟子服穿得格外合身,劲瘦的腰肢不显纤弱,反倒有些男子的野性,袖口紧贴手腕,随着他勒紧缰绳,青筋骤然凸起,雄性气息扑面而来。

“你在看什么?”

云容衣这才回神,后知后觉地发现马车已停了下来,凌霄侧过身正低着头蹙眉看她。

“没看什么,”云容衣矢口否认:“就是在想,比起宗门的白色服饰,你或许更适合穿黑色的衣裳。”

云容衣一本正经地端详,越看越觉得有理。

凌霄勾了勾嘴角,重新牵起缰绳目不斜视地驾着马车,忽又想到什么,抿起嘴,语气不辨喜怒:“青色怎么样?”

“青色?”云容衣认真地想了下,摇了摇头道:“青色不好看,还是黑色好。”

凌霄未再多言,但微挑的眉眼,上翘的嘴角无不显示出他的心情很好。

“宝儿,”云容衣无聊地召唤系统,“我一直比较好奇,按理说凌霄对我的好感度已经负了好几百了,他怎么还会对我这么温和?”

系统仿佛被触到了什么逆鳞,一个激灵引得云容衣的头一阵抽痛,它含糊地道:“也许负好感只是心魔促使下的……”

“好好解释!”云容衣察觉到系统在企图糊弄过去,干脆刨根问底。

事关生死,她不能不了解清楚!

“好吧……其实他的心魔都是因你而起,这你应该知道,昨天他想杀你,是被你的投怀送抱刺激到了,又将心魔引了出来,但没有心魔扰乱的时候,他的心里会记得你曾经待他的好,所以对你还算温和。”

云容衣登时不满:“我什么时候投怀送抱了?”

系统没再说话,见这样就将她忽悠过去,终于松了口气。

马车行了两个时辰才到落霞镇。

纵使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乍一看到落霞镇的惨象还是有些心惊。

过了镇口的牌坊,他们便弃了马车步行。

一路上空无一人,狂风卷起尘土肆意地拍在入侵者的脸上,四处都透出着反常。

云容衣撑起结界,阻隔了风沙,这才免去一身尘土。

凌霄走在她身侧放出神识查探着情况:“每户都有活人。”

“这么说来,还有许多幸存者了。”云容衣轻松了一些。

却见凌霄忽然脚步一顿,语气森然:“有一家没有。”

云容衣心里咯噔一声,努力稳住情绪:“李家?”

凌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家竟是全灭。

落霞镇此案最先上报的便是李家。

李福田是李家的当家家主,位居亭长,掌管全镇。

数日前,李家派人上报莫桑,只说闹鬼,莫桑事务繁忙无暇理会这种小事,便只派了地方官员前去看看,不想那人颇为不信鬼神之说,只道失踪了几名小厮,丫鬟罢了,便草草结案。

谁知一连几日李家上下数十口接连失踪,半夜时周边百姓竟还听到大院内响起数声凄厉的惨叫。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也无法遮掩,莫桑知道后雷厉风行地惩治了那名官员,又迅速将事件移交给了望仙宗。

云容衣怎么看怎么觉得莫桑甩锅的水准出神入化,不可谓反应不快。

她被迫接锅就要硬着头皮把任务做完。

此刻李家大门紧闭,隔着厚厚的房门都能飘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凌霄斜了她一眼,冷笑道:“怕了?”

“谁怕了!”云容衣梗着脖子,色厉内荏。

“呵。”

凌霄踏出结界,率先推开门,令人作呕的腥气顿时扑面而来,凌霄神色如常地打量着现场。

若说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李家上下数十人的尸体凌乱仰躺在各处。

脖子全被豁开,只剩微薄的皮肉连接着,血流了遍地,但尸体脖子以下全都干瘪得形如枯木,只剩头颅孤零零地搭在细小的身躯上,诡异又不协调。

凌霄漠然看着眼前的惨烈,无视那些惊惧得死不瞑目的眼睛,绕到溅满鲜血的屏风后。

他拾起地上掉落的玉戒,放在手中端详。

“恭喜获得重要道具——玉扳指。”

系统的一声提示音唤回了云容衣的神智。

她背靠院墙,粗喘着气,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她只是一名来自21世纪和平年代的普通大学毕业生,除了比别人更倒霉些,不幸在毕业后诊出癌症,前面的二十多年都与常人无异。

医院住院时的夜晚尚且让她害怕,更遑论亲眼目睹这样的惨死现场。

腥臭的气味,满是鲜血的宅院,数十双瞪大的眼睛瞪视着门口的场景,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堵住嘴,不敢发出声音,颤抖着哭了出来。

她不想经历这些,可她不争气得浑身僵硬,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不是不怕吗?”

凌霄高大的身影笼罩住瘦弱的云容衣,他不知何时出了李家,发现了靠着墙,眼泪连成线不住滑落的她。

云容衣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哆嗦,心惊胆颤地抬起头,隔着朦胧的泪眼看清是他,哭得更狠了。

要不是因为眼前这个狗男主,这任务她说什么都不要做了。

凌霄见过她仗势欺人时的嚣张,引诱他时的妩媚,逼迫他时的疯魔,无一不是他厌恶的模样。

可唯独眼前这张泪水涟涟的脸,惊惧空洞的眼神,他无法产生反感。

原来她也会怕成这样。

凌霄不自在地别过头,学着初见时她的样子,伸出手捧住她的脸颊,下意识地放轻了语气:“不要哭,怕就闭上眼,我来解决。”

云容衣呆愣地点点头,在他的温声细语中,忘记了面前这个男人昨日还那么想杀了她。

她闭上眼睛,全身心地信赖他,宛如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托付给他。

凌霄牵住她的手,小心引着她,缓慢地路过了李家大门,走到最近的一处邻居家停下。

“好了,”凌霄回过身淡淡地看她:“你先找邻居问话,李家我自己去查。”

话落,他想了想,补充道:“好吗?”

“好。”云容衣感激地回望他。

她擦了擦眼泪,松开紧紧拉住的手,既然任务必须完成,那么她就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哽咽地道:“谢谢你。”

凌霄脸颊微红,他猛地转过身快步离去,只留下一个僵直挺拔的背影。

云容衣深吸了口气,不断暗示自己我很强不要怕,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

“小衣衣,我都开始佩服你了。”

系统最能直观地感受到她的恐惧,某些程度上,他们的情绪会通过感官共享。

好比上次它生气时,云容衣会觉得头脑发热。

而这次凶案现场的画面对她造成了强烈的冲击,脑内的系统自然也无法幸免,跟着她抖到了现在,才渐渐平静下来。

只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稳住情绪着实不易。

系统对它的宿主更加满意了。

云容衣长舒口气:“幸好有凌霄在。”

系统适时地泼她凉水:“不要忘了好感还负900呢,你要小心他,说不定什么时候触动了心魔,他就会想杀了你。”

“我知道了。”

云容衣抬手敲了敲门,良久门内才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人隔着门板颤巍巍地道:“你是谁?”

“在下望仙宗第三宗主,云容衣。”

“是仙长!快开门!”里面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响,显然是做足了准备,用不少东西堵住了门口,这时又七手八脚地将东西挪开。

一位身着锦衣,年过三十的男子在下人们的簇拥下,拽开了门。

“云仙长,”男子拱拱手,恭敬地道:“在下王景成,有失远迎,仙长快请进。”

云容衣没跟他客套,无视了一众好奇打量着她的小厮们,跟着他进了屋内。

“仙长快请坐。”王景成家境优越,是镇上有名的富户,坐拥良田百亩,雇佣着镇上上百的庄户,接触的人多,是打听消息的最佳人选。

云容衣无心饮茶,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盏撂在桌上,开门见山地道:“前日夜里,你们可有听到什么?”

“有有有!”王景成急急地道:“仙长!那天晚上实在是太惨了,我本来都睡了,忽然听到一声凄洌的叫喊,还以为是幻听。”

“是啊是啊。”王夫人听说有望仙宗的仙长来了,忙携着女儿从后院赶了过来。“那一声能听出是个年岁不大的女娃,我吓得不行,担心是闺女出了事,赶紧穿上衣服要去瞧……”

“她爹,我听着像女儿的声音,慧儿不会出事了吧!”王夫人惊出一身冷汗,她脸色惨白地推着身侧僵着身子的王景成。

“快去瞧瞧!”王景成也很担心,他睡在外侧,率先下地唤来守夜的下人点上蜡烛。

但还未等他们出门,又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穿透静寂的夜晚,清楚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王景成反应极快,他强忍住颤抖,冷静地指挥下人“快把蜡烛吹了!你去,告诉慧儿和府里的其他人,躲起来不要出声!”

王夫人立时急地推搡着他,埋怨道:“万一是慧儿出事……”

“嘘!”王景成关好门,压低了声音警告道:“别嚷嚷!想活命就闭嘴!”

屋子里一时静悄悄地,连根针落地都听得见。

片刻后又一声惨叫划破夜空,紧接着是女人们的慌乱地尖叫和木板的拍打声。

“救命!谁来救救我们!”

“住手!”

“鬼啊!有鬼!”

“爹——”

“老爷!”

“不要过来!不要——啊!!!!”

凌乱嘈杂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个落霞镇,王夫人吓地捂住嘴巴,震惊地道:“是……是隔壁!”

王景成闭了闭眼,颤着声音道:“是李家。”


云容衣若有所思道:“你们听到了他们说有鬼?那么最近李家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这……”王景成和王夫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迟疑。

“小玲……小玲姐姐不见了!”王夫人的女儿王天娇哭得梨花带雨,她不顾母亲阻拦,冲到云容衣身前,哀求道:“仙长,小玲姐姐一定是出事了,您快救救她!”

云容衣安抚地拉过她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这才温声道:“你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

王天娇点点头,她仔细回想:“大概是一周前,小玲姐姐忽然得了重病,大夫怎么都治不好,我很担心,想着去看看她,结果就遇上了周管家……”

“大夫,小玲的病,您再想想办法啊!”陆小玲的父亲陆伟拉住收拾好药箱就要走的大夫。

大夫长长叹了口气,歉意道:“老朽已经尽力了,恕老朽医术浅陋,你们还是尽快另请高明吧!”

陆伟叹着气松开了大夫,颓然坐回了椅子上,他的双手不停地按动着额头,显然是为女儿的病揪心不已。

王天娇擦擦眼泪,稳住情绪继续道:“后来我就去安慰陆伯伯,正巧赶上了李家派的人来。”

云容衣追问:“李家派人去做什么?”

“李亭长是咱们镇上有名的大善人,谁家有个病痛的都会派人去问询一番。”王夫人接过话道:“若是短了银钱,便会热心地把钱借给那人,也从不催着还钱。就算曾经借过钱的人家最后赖账跑了,他也还是愿意帮助别人。”

云容衣下意识地用手规律地敲击着桌面道:“那这么说来,李家派人去找小玲的爹,也是出于好心喽?”

“是的。”王天娇看着瘦瘦弱弱的,眼下一片乌青,想必受了惊吓,这几日都没有睡好,“李亭长是派周管家去的,他详细询问了小玲的病情,听闻镇上的大夫束手无策,李亭长便让他去请了城里的名医……”

“此症乃阴邪所致啊,寻常药材都不管用,需寻一味特殊的药来。”名医捋捋胡须,一双精明的眼睛扫过众人。

“什么药?”陆伟担心女儿的病情,急急地追问。

“弥天草。”

“弥天草?”云容衣蹙眉,忽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她暗暗联络系统:“宝儿,你可知道这弥天草?”

系统慢条斯理地解说:“弥天草,能破除阴邪,对驱除心魔有奇效,只是这宝贝十分难寻,天佑城的拍卖会上或许能碰到。”

“等等!心魔?那凌霄岂不是有救了?”云容衣心中升起一丝希冀。

系统严肃道:“有效,但只能抑制,心魔自生,唯有自己看破,否则光靠外物是不行的。”

云容衣刚冒出的一点希望的烛火就被残忍掐灭,精神不由得颓丧了起来。

“那后来呢?”云容衣淡淡道。

“弥天草十分珍贵难得,纵使我们家里富足,也不过是镇上的小门小户罢了,想要买下弥天草,简直是沧海一粟啊。”王夫人甚是惋惜,小玲是个好姑娘,从小她和王天娇一同长大,宛如自己的另一个闺女,她怎能袖手旁观,可两家的银钱尽数算上也远远不够。

王天娇再也克制不住,情绪激动道:“李亭长说他会想办法,他从家里支了一笔钱给陆伯伯,让他先去天佑城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这弥天草,可是……可是小玲和陆伯伯第二日就失踪了!”

“会不会是去了天佑城?”云容衣觉得此事另有蹊跷,仿佛被她遗漏了什么关窍。

王景成叹道:“应该不会,小玲病成那样,卧床不起,陆兄又怎会带着她长途跋涉去那么远的地方。”

云容衣也知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她眯了眯眼,淡淡道:“你们是觉得,此事与李家有关?”

王景成眉心一跳,王夫人更是瞳孔微缩,像是受到了惊吓,唯有王天娇壮着胆子道:“仙长,我们也只是猜测……先前镇上也会有人突然失踪,但我们都以为是借了李家的钱,赖账跑路了,可陆伯伯断不会这样。”

云容衣心中有数,她继续打听道:“这李家都有何人?”

王景成仔细道:“李福田,他的妻子吴氏,他们有一子一女,还有李福田的父亲,不过老人家年迈,身子不便,最近几年很少出门了,其余的就是周管家和一众下人丫鬟了。”

“老爷!”王景成还要说些什么,下人忽然进来通传:“门外有一白衣男子说是云仙长的徒弟。”

王景成看向云容衣,见她点了点头,连忙招呼道:“还不快请进来。”

下人领命出去,不一会儿就带进来一个白衣飘飘,气度光华的男子,正是凌霄。

亏得他在那样的尸山血海中走一遭还能一身洁净。

云容衣抿着嘴偷笑,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有些红肿,许是憋笑憋得辛苦,脸颊一抖一抖地,垂着眸子,并未发现凌霄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王景成的视线在她和凌霄之间来回逡巡,混到他这个地位,眼光毒辣,自然一眼就看穿了他俩之间必定存着猫腻。

他了然地笑道:“想必二位仙长还有要事商议,我们就不打扰了,仙长若有需要,我们定会全力相助。”

“多谢。”

待王景成领着家眷们出了前厅,凌霄这才在方才王天娇的位置上坐下。

他语气淡淡地,似是不经意间问道:“可好些了?”

“没事了。”云容衣见到凌霄,心里便莫名涌起一股安全感,她算是废了,还得抱紧男主大腿才行!

凌霄面无波澜地道:“打探到什么了?”

云容衣把刚才的话和他复述了一遍,凌霄点点头,在李家他确实感受到了异样,可他对于邪物所知不多,一时也无从判断。

“李家的人……都死了吗?”云容衣咽下了口水,想起方才那场面还是有些害怕。

“都死了,和你方才说的李家人口,都对得上,只是……”凌霄迟疑,他掏出玉扳指递给她道:“这枚扳指价值连城,且定是男性戴的,李福田的儿子尚且年幼,那么只能是他或他父亲的,可是我却是在大门不远处的屏风后捡到的它。”

云容衣稍加思索便发现了其中的关窍:“扳指旁边的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尸体。”

“没错,”凌霄沉沉地道:“这两人,一个死在了主屋内,一个,死在了祠堂。”

那么玉扳指是如何到了大门口的便耐人寻味了。

云容衣有一种拨开重重迷雾,触到案件核心的成就感,她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道:“我们去找王景成,问问他有没有见过这枚扳指,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搞鬼!”

“这是……”

王景成接过扳指仔仔细细地翻看,神情古怪道:“这是李叔的!”

云容衣看向凌霄,后者会意,淡淡道:“死法与他人并无不同。”

这就奇了,那这岂不是说明凶手另有其人了?

她重新看向王景成,语气严肃道:“近几日,或者说,镇上开始出现人员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人来过这里?”

王景成仔细回想了一遍,摇了摇头道:“没有,除了上报给莫城主后,他派人来查过外,就没别的人再来过了。”

云容衣见在王景成这里得不到什么线索了,只好先行谢过,打算和凌霄一道儿去失踪人的家里看看。

小玲一家只有陆伟父女二人,靠着租种王景成的田地谋生,家里一贫如洗,床单被褥都已洗得泛白。

整个家里,家具摆件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唯独小玲的妆台上有几样好看的首饰胭脂,看成色便知要价不菲,许是王天娇送的,看来她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云容衣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由得有些气馁,怎么第一个任务就这么难啊,她在心里不住地哀嚎着,面上却绷紧了弦,生怕有一丝错漏。

“咔哒。”一声清脆的声响从云容衣的脚下传来,凌霄闻声转过身来。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脚,一枚铜钱豁然出现在刚刚脚踩着的位置。

凌霄上前一步弯下腰将那枚钱币拾起,放进掌心攥紧,他闭上眼,周身骤然涌起一股灵气,丝丝缕缕地顺着窗子向外飘去。

这样虚耗可是致命的!

眼见凌霄脸色越来越苍白,云容衣连忙出手切断了不断外泄的灵气,怒气冲冲地道:“你不要命了!无缘无故地放出这么多灵气干什么?”

“不是我。”凌霄低下头,手心缓缓展开,看着那枚铜钱若有所思地道:“是被它吸走的。”

云容衣震惊:“你说什么?”

凌霄抬眼看她,目光阴冷得好似看紧了猎物的毒蛇,正吐着信子,准备随时上去撕咬她的脖子。

云容衣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得止不住打了个冷颤,心底怯怯地道:“你……你怎么了?”

凌霄捏住铜钱,冷笑道:“我找到它了。”


云容衣瞪大双眼,思维一时没有跟上:“你的意思是,你找到凶手了?”

凌霄挑眉看她,眼神仿佛在说:“你很傻。”

她挠了挠头,蓦然想起名医的那句“阴邪所致”。

原来如此,她忽然福至心灵。

急于印证自己的猜想,她在脑海中尖叫着呼唤系统:“宝儿!宝儿!这是不是某种阵法?”

“聪明。”系统刻意卖着关子停住了话头。

云容衣等了又等,也不见系统有下文,急地跺了跺脚,恨恨地警告它有话快说!

“你怎么了?”凌霄怪异地看着脸色精彩纷呈的云容衣。

很好,现在他的眼神不仅仅是在看一个傻子,还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好啦,不逗你了。”系统看够了笑话,徐徐道:“此乃戮魂阵法。顾名思义,便是在一处设置好这个阵法,再杀戮进入阵法的魂灵。但这个阵法十分特殊,需要达成交易完成契约,方能引入完整的魂魄,以此增强自己的灵魂强度,进益修为。”

云容衣喃喃道:“所以李家才会慷慨地把钱借给别人,是要借此来签订契约,好吸走魂魄。”

“没错。”

“没错。”

系统和凌霄同时开口,云容衣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不自觉地把对系统说的话宣之于口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道:“但是凶手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呢?为何不直接吸走魂魄?”

“戮魂阵法可以提升五倍的功效,可谓是事半功倍了。”系统看起来对此种做法颇为气愤,云容衣觉得她的头忽然热了起来。

“我们先去找到阵法所在吧。”云容衣拍板决定。

凌霄斜眼看她,不无嘲讽地道:“你确定?”

“啊……”她忽然就不确定了呀!

从目前来看,阵法极有可能是李福田的父亲所设,那就必然是在李家,可李家如今……

云容衣一想到门外遥遥一望便可窥见的人间炼狱,腿肚子就打着哆嗦。

凌霄看穿了她的胆怯,忽然语气轻快地道:“方才我已让王景成通知了宗门,想必很快大宗主就会派人前来协助,尸体会由他们妥善处理的。”

云容衣简直要给他跪下了!

她深刻地反思了自己的片面,居然还以为凌霄是毒蛇,对他避如蛇蝎,现在看来,果然是自己心胸狭隘了吗!凌霄简直就是天使啊!

她感动得就差泪流满面,一时没控制住,拍了拍凌霄的肩膀。

“凌霄好感-50。”

“……”

只见凌霄前一刻还阳光明媚的脸上骤然阴云密布。

云容衣咧了咧嘴角,试图抢救一下:“凌霄,为师对你的细致体贴真是太感动了。”

天可怜见,她真的快要委屈哭了!

“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凌霄心下一跳,猛地侧过身子,耳朵不自然地红透:“胡说什么。”

“凌霄好感+100。”

谢天谢地!

望仙宗的办事效率极快,这厢他们刚刚探讨完案情,宗门弟子们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到了,为首的赫然是原著中娇媚柔弱,与凌霄情投意合的女主洛裳羽。

“凌霄哥哥!”尖细的嗓音甜腻诱人,恐怕是个男人都会抵挡不住。

凌霄确实抵挡不住,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洛裳羽。

云容衣掏了掏耳朵,自觉地向旁边跨了一大步,与他们隔开了不近的距离。

“师叔。”珀星作揖行礼,一身白色道袍穿在他的身上倒是显得乖乖巧巧。

除却洛裳羽,其余的弟子都对她恭敬地问好。

云容衣摆着宗主的架子,颐指气使地吩咐道:“去把案发现场的尸体妥善安葬,莫要生出别的事端。”

“是!弟子领命。”

珀星看着是个可爱的正太,但办起正事来倒颇有气势,一行弟子们跟在他身后进进出出,不一会儿就将院子清理干净。

云容衣颇为满意地表扬珀星:“干得不错,回去我让你师父把他精心养的那盆金盏银台赏你。”

珀星心下一喜,暗道小师叔果然守信,连连道谢。

云容衣这下终于可以迈着自信的步伐向李府走去。

可前脚刚迈出去的她忽然顿住,云容衣心里莫名升出一抹恐惧,她骤然回过身瞪向珀星。

她怎么知道珀星想要云容风的金盏银台?

脑内突然一阵刺痛,云容衣难以忍耐地蹲下身子,痛苦地抱紧似要裂开的头颅。

“师尊!”凌霄撇下洛裳羽,紧张地冲向云容衣,扶着她的肩膀急急地叫她。

珀星不知所措地翻找着随身携带的丹药,捏出一颗凝神丹递给凌霄。

凌霄接过药掰开她碍事儿的手,将药强行喂进她的嘴里。

云容衣只觉此刻自己脑内一阵混沌,她想拨开层层云雾,可云雾却越积越多,逐渐将她笼罩吞噬。

忽然眼前出现一粒光斑,她急忙追逐着这点光亮,随着周身的云雾渐渐散去,露出了被遮挡住的绿水青山,峰顶的亭台楼阁看上去十分眼熟。

“不要!”房内骤然响起一声惨叫,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却又似被吸引住了一般,不受控制地挪动脚步向屋内走去。

软榻上斜倚着一名墨色衣袍的男子,他的面容隐在了黑暗里,看不清容貌,可浑身却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魔气。

男子手中捏着药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挑起女子的下巴,看着她跪在地上衣衫不整地忏悔的样子,眼里讽刺更甚。

他猛地收紧手上的力度,强迫她张开嘴,将手里的药塞了进去。

女子不住地颤抖着,双脚很快化成一滩脓水,她瑟缩着抱住自己的双腿却于事无补,很快她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下半个身子通通消失。

脓水流了一地,有一滩水渍不长眼地滑向了云容衣,染脏了她的鞋子。

她吓地浑身僵硬,忘记了逃跑,耳边只回荡着女子的尖叫声,她拼命地堵住耳朵,不敢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不过很快,这刺耳的尖叫便戛然而止,女子彻底化作了一地血水,在这世间烟消云散。

“看够了吗?”墨衣男子淌过血水,缓缓走出阴影,一步一步仿佛都踏在了她的心坎上。

是凌霄……

云容衣一瞬间忘却了该如何呼吸,只听得到凌霄在耳边凶恶地低吟:“看够了,就轮到你了!”

“不要!”

云容衣恐惧地骤然坐起,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她弯下腰像小动物般紧紧地抱住头,粗喘着气。

“师叔。”珀星担忧地端着药碗:“师叔,您醒醒。”

云容衣猝然回神,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般一时无法分清梦境和现实。

珀星递过药解释道:“您的伤还没好全,是弟子照顾不周,您快把药喝了吧。”

云容衣看着他愣愣地道:“我受的什么伤?”

珀星迟疑地道:“您被师伯打伤了元气,现下神魂不稳,想必方才是魂灵上的旧疾发作了。”

“只是……旧伤……吗?”

云容衣接过药,却并不急着喝,她试探地在脑内叫道:“宝儿?还在吗?”

“在的。”

云容衣松了口气,这才将药一饮而尽,她顾不得苦到胃的汤药,忙问道:“方才我怎么了?”

系统若无其事,十分欠揍:“犯病了吧。”

“……”

她揪住关键,继续追问:“二师兄的屋内有金盏银台?我怎么会知道?”

系统懒懒道:“小说里有写啊。”

“是吗?”她记性这么好了吗?

其实那本小说她没有看全,准确地说是还没有完结。

云容衣只看到了书中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反派师尊死时的剧情,还未等到完结她就一命呜呼了。

而且书中的剧情显然并不完整,连李家的这个案子都是没写的,所以她才要费力地靠自己一点一点推理,寻找线索。

云容衣想到方才梦中的那个男人和地上的一滩血水,显然梦境和小说里的剧情重合了。

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凌霄呢?”

珀星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师兄正在屋外为尸体下葬。”

云容衣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珀星急忙拦住她:“师叔应该好好休息。”

“没什么好休息的。”她穿好鞋子,整理着衣裳:“抓鬼要紧。”

屋外天色渐暗,整整折腾了一日终于可以收网。

凌霄见她出来,快步走到她身边,皱着眉头不赞同地道:“跑出来做什么?”

“当然是要有始有终啊。”云容衣略过心底的打怵,见识到了凌霄的狠辣,她发誓一定要尽快将他的好感度刷到正数!

凌霄不再规劝,也可能是懒得去管,手指着后院一栋房子道:“阵法就在那间屋子里,珀星收集了屋内尚未散去的魔气,与尸体做了对比,确定了是李福田的父亲,李金德身上飘出来的。”

云容衣点点头道:“也就是说,有人指使李金德利用这种方式投机取巧,导致李金德夜半走火入魔,突然暴起杀了全家?”

“是的,下午我利用铜钱尚未失效还能吸食灵气这一点,找到了那人的藏身之处。”说着,凌霄淡淡地撇了她一眼,“你来吗?”

“来!”云容衣痛快地答道:“当然要来!”

“我也要去!凌霄哥哥!”洛裳羽娇嗔着挨到凌霄的身边。

云容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很想问问原作者,这个貌若天仙的女主真的就是摆着好看的吗?来了快半日了,有干什么活吗?

凌霄显然也嫌她碍手碍脚,语气中是难掩地不耐:“你留在这里守着阵法即可,切勿让他人乱闯。”

“凌……”

“好了凌霄!”云容衣有些烦躁地打断洛裳羽尖锐的声音,“我们快走吧,早去早回。”

二人飞身来到落霞镇背靠的深山,这个镇子之所以被叫做落霞,便是因为它位处两座大山的中间,夕阳落下时,会在天边形成仿佛触手可及的落日美景。

云容衣随着凌霄落于山腰处,隐匿了气息,轻手轻脚地穿过浓密的树林。

此刻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树叶枝丫遮挡着一弯冷月,只剩下残破的月光撒在潮湿的地面,偶尔还能照出虫子在地上游走。

云容衣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最害怕这些小虫子了,这个任务当真是够折磨人的。

走了许久,凌霄忽然顿住,回过头示意她注意眼前的山洞。

她小心翼翼地放出神识,片刻泄气地撤了回来。

“没有人。”

凌霄也查探过了,他蹙着眉,谨慎地燃起一簇火苗浮于掌心之上。

他借着火光照亮了并不太深的山洞,将洞内一览无余地盛放在他们面前。

“那是什么?”

云容衣拾起地上的玉佩,正要去看,赫然被凌霄劈手夺过,他瞳孔紧缩,拿着玉佩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你怎么了?”云容衣不解地想抢回玉佩,不小心触碰到了凌霄冰凉的指尖,“手怎么这么凉?”

凌霄眼前一片混沌,似被雾气遮盖着,瞳孔瞬间失去了焦距,只有手中玉佩上的一个“凌”字清晰地刻进了他的眼中。


落霞镇的案子暂时告一段落,云容衣的本意是留下珀星,让他带着一众弟子在王景成家里休息一晚,明日布置好结界,以免凶手再度祸害百姓。

她自己则须带着凌霄先行一步回去复命,凶手过于狡猾阴毒,事态紧迫,耽搁不得。

可偏偏有人见缝插针,硬是要刷存在感。

洛裳羽捏着极细的嗓音,声音软糯,媚眼如丝:“凌霄哥哥,我也要跟着你回宗门去见师尊。”

凌霄板着脸,连个眼神都欠奉。

珀星这孩子打小就聪明,生怕洛裳羽坏了云容衣的好事遭到报复,硬是拽着她,将她从凌霄身边撕开,“师叔,您请。”

云容衣偷觑着凌霄冷硬的面庞,几次三番下来,她渐渐咂摸出味儿来,恐怕凌霄此时还没喜欢上洛裳羽!

那她还怕个球啊!

反正她也不喜欢这种矫揉造作又毫无用处的女主,身为师尊,她有义务给徒弟择一个勤劳能干,最主要是孝敬师长的良配。

云容衣赏给珀星一个“给你点赞”的眼神。

为了不再耽误时间,干脆弃了来时的马车,径直飞身回到宗门。

为了这个案子,他们两个日夜兼程,总算有所收获。

“回禀师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李家庄内尸首二十二,后山尸首十五,与上报失踪人口数量符合。”

云容衡眉目冷峻:“凶手呢?”

云容衣歉疚道:“跑了。”

“跑了?”云容衡怒不可遏,低吼道:“怎么回事?”

云容衣事无巨细地讲了全程,但到最后的关键处却鬼使神差地替凌霄隐去了那枚玉佩的细节。

她尚未看清玉佩是何模样便被凌霄劈手抢了过去,只粗略地看到上面的图案,似乎……像一个字。

她直觉那玉佩是凌霄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既然男主不想被旁人知晓,她自然不会冲出去作死。

云容衡背负着手,沉吟道:“戮魂阵法,恐怕……”

他蓦然想到什么,反手从层层叠叠的密折中抽出一封,仔细翻看了其中的内容,眼睛倏然瞪大,下意识地倒退一步。

云容衣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师兄。

云容衡将密函递给她,她蹙着眉喃喃念道:

“云兄!我是赵熙,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我在……”

“看,看后面!”云容衡难得羞窘,暗自将写信那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云容衣略过长长一大段地寒暄,终于在结尾的那段找到了重点:

坤墟境封印似有松动的迹象,恐怕仙师必是遭遇了什么,才致封印衰弱。这几日我会在坤墟境周围盯着,望云兄早做打算。

沉寂了许久的系统蓦然发出机械的声音:

“恭喜完成支线任务一:完美解决落霞镇李家闹鬼事件。

获得任务奖励:凌霄好感+100

获得重要线索:坤墟境魔尊风芜出世。

请完成支线任务二:深埋的往事。”

云容衣咬牙切齿,“宝儿,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太明确了,我竟完全看不懂呢。”

系统讳莫如深:“你自会明白。”

“等等。”云容衣蓦然看向不发一言充当背景板的凌霄,魔尊风芜?那不是原著中男主堕入魔界后的师尊吗!

云容衣顿时惊悚了,自己这是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狂奔啊!

“师兄。”云容衣拉下脸,语重心长地道:“我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懈怠了,请容我闭关三年。”

“你要闭关也不能是现在。”云容衡毫不留情地斩断了她的小心思:“戮魂阵法为风芜所创,此次阵法重新现世,再结合前段时间坤墟境结界松动,魔头恐怕要再度危害人间。”

云容衣撇撇嘴,“好端端地,他做他的魔尊,非要来人间干什么?”

“这就是风芜!”云容衡忽然疾言厉色:“他生性好战,杀心极重。当年师尊险些与那魔头同归于尽,这才将他封印在坤墟境,阻止了人间的一场浩劫。如今风芜不知为何重现于世,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尽早将他扼杀,否则必然会招致生灵涂炭!”

云容衣知晓事态的严重,书中的风芜原本要在中后期出现,可显然,从她重生进这本书开始,很多事情已然脱离了原著的轨迹。

她原以为自己看过剧情,便可以轻松地避坑,躲过死亡,走向新生。

但落霞镇也好,男女主的感情线也好,云容衣只觉自己看了本假书,她猛地顿住,恍然惊醒,莫非……

她看的是本盗、版、书!?

系统刚刚悬起的心骤然落回原处,“这就是蝴蝶效应。”它扶着额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或许真是如此?可她思来想去也没想通蝴蝶振翅怎么会影响到坤墟境里去。

想不通便放弃,云容衣抛开了这个无人可以解答的问题,专注于抢救自己的小命:“师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不错。”云容衡老怀安慰地捋了捋胡须:“不过,此事异常凶险,凌霄心魔不稳,你……”

“凌霄我自有打算。”

云容衡不太赞同:“你不会又要……”

“师兄放心,”云容衣顿了顿,郑重地转向凌霄:“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凌霄放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他瞳孔紧缩,忽然就觉得心脏似被人捅了一刀,豁开了裂口,即将窒息,细看便会发现他此刻面色苍白如纸。

云容衣本以为她这样说,凌霄会觉得轻松,可他怎么看也不像如释重负的表情。

“宝儿,好感度减了吗?”

系统紧张地观测数据:“没有!”

如此便问题不大。

云容衣觉得话说开了的感觉真好,她一脸如沐春风地笑道:“不过你放心,你仍然是我最为重要的徒弟。”

云容衡欣慰她能步上正轨:“那你待如何?”

“大难在即,我会好好教导他,凌霄实乃可塑之才,此次落霞镇一案多亏有他,我会替他抑制心魔,争取让他尽快独当一面。”

云容衡点点头,很欣赏她危急关头能够懂得取舍,放下儿女私情:“我会先让容风前去坤墟境与何熙碰头,若真是那魔头犯下落霞镇的杀孽,恐怕又会是一场恶战!”


出了大殿,凌霄愈发沉默,一路阴沉着脸回了缘起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云容衣有些不明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坚信着系统数据,凌霄的好感还明晃晃的-650,他是不可能喜欢她的。

“嘶……”抚摸着骤然抽痛的心口,她一直费尽了心力去抑制原主的情感,告诉自己那是原主对凌霄的爱,不是她的,可实打实的心痛却让她有一瞬间的举棋不定。

究竟这份感情是彻头彻尾地属于原主,还是自己早已在潜移默化中继承了原主的情感,对凌霄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云容衣剧烈地摇了摇头,看着凌霄远去的背影,死死压下骤然窜上心头的渴望。

她不再去看,不再去思考,一路恍恍惚惚地回了仙缘峰。

乍一进了这间熟悉的卧房,云容衣只觉得恍如隔世。

其实自己只不过才来到这个世界三天啊!

她疲惫地爬上床,一天一夜未合眼的困倦霎时将她席卷。

她裹紧轻薄的绒被,熟练地向旁边蹭蹭,拱成了舒服的姿势,宛如缩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凌霄……”女子阖着眼,甜蜜地抚摸着身旁**的胸膛。

女子得不到回应,有些不满:“凌霄,你怎么不理我啊。”

身旁人半天没有声响,女子心惊地支起上身,看见凌霄闭着眼睛,只是有些气息微弱。

她这才放下心来,躺了回去,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自顾自地呢喃:“我真的好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

凌霄冷哼一声,不知是在耻笑她,还是嘲笑自己。

“凌霄,”女子纤弱无骨的手安抚着他的胸膛:“方才是我药下得重了些,不过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真心实意地……爱我。”

她贴近凌霄的耳边,湿热的呼吸毫无保留地喷洒在男人的耳廓。

凌霄骤然握住她作乱的手,冰冷的面具险些破功:“我不会爱你。”

“为什么不爱我?”女子不甘心,她毫不在意被他捏疼的手腕,反倒因为是他带来的疼痛而兴奋不已。

她眼馋心热地盯着男人光滑的肌肤白皙紧致,看着他腰腹上一丝多余的赘肉也无,胸膛上是被她淬炼出来的胸肌。

女人只觉得她的全身都在叫嚣着想要拥有这个男人。

“凌霄,你说爱我好不好,你爱我,我们会很快乐的。”她空出的手摩挲着男人冷削的脸颊。

凌霄侧过头躲开她温热的手心,却猝不及防地被她捏住下巴,强硬地落下一吻,微不可察的药丸顺着她的唇舌被她灵巧地送进凌霄的口中。

药力渐渐发酵,凌霄眼中最后一丝清明彻底泯灭……

云容衣猛地坐起,她羞愤欲死地捂住脸,“宝儿宝儿,你不会也……”

“我看不到你的梦的。”系统心如止水。

“那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梦!”她不要活了!

她竟然梦到了和凌霄这样那样!

系统继续补刀:“你放心,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她才不信!

她想换个星球生活,云容衣无语望天。

她坚信自己不会这么不耻羞耻,那这定然就是女主的记忆了!

天可怜见,她还以为当初接收记忆时,是系统自动把这堆颜色废料给删除了,原来是打开的方式不对吗!

难道她以后每晚都要梦到这些?

云容衣无心入睡,生怕那个可怕的梦又来污染她纯洁的灵魂。

草草洗漱了一番,准备出门透透气。

此刻正是清晨,山顶微凉的风吹散了她脸颊的滚烫。

云容衣忍不住望向缘起峰,想起梦中她手下滑腻的触感,他胸膛的起伏和耳边的喘息。

“啪”地一下拍上额头,云容衣连忙止住自己危险的想法。

珀星原本背靠在仙缘峰一块大石头后面补觉,忽然听到草地的沙沙声,知晓是云容衣醒了,连忙起身整理好仪容,向她走去。

“师叔。”

云容衣正沉浸在自我厌弃中无法自拔,丝毫没有察觉有人靠近,冷不丁地被珀星吓了一跳。

珀星歉意恭顺地笑笑:“师叔早,师尊知道您定是累坏了,临走前便嘱咐弟子在此等候,要我将弥天草给您。”

说着,珀星抬手召出锦囊,递给她,仔细交代道:“这草药极难保存,未免药效流失,需配合灵力,趁早服用。”

云容衣惊喜地接过锦囊,她记得系统科普过,弥天草可是抑制心魔的好药!

“师兄呢?”

“师尊去了坤墟境。”

云容衣想到昨天的信,此事迫在眉睫,想必师兄正是因此才会走得这般匆忙。

“辛苦你啦!”她很是器重地拍拍珀星的肩膀,“你这么早就在这儿,落霞镇的结界安置好了吗?”

“都好了,昨晚我们知晓此事并未彻底了结,便商议着还是要尽早赶回宗门,听候师伯调遣,连夜放置好结界就赶回来了。”

“那你快去休息吧。”云容衣十分佩服这几位少年,想她这么大的时候,还是只知道疯玩的半大孩子,而他们已然可以独当一面。

珀星走后,她掂量着弥天草,咬了咬后槽牙,撇开脑中不健康的画面,上了缘起峰。

凌霄的脑海中循环着云容衣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情,他看着她沉静不似作伪的眸子转向他,凉薄的红唇轻轻吐露着让他疯魔的话。

她不喜欢他了。

“呵,”凌霄心不在焉地立在屋外,身形渐渐虚化,细微的黑气丝丝缕缕地涌出身体,他闭上眼,脑中骤然闪现出她没日没夜索取的画面。

云容衣本还在仔细阅读着系统给她调出来的“弥天草食用说明书”,余光豁然扫到凌霄正被魔气包裹着,极具攻击性的目光钉进了她的肉里。

“凌霄!”该死的,她刚刚看得太过专注,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凌霄速度极快,在她愣神的时候骤然逼近她的身侧,掌心聚起魔气向她狠狠地拍了过去。

云容衣调动起全身各处的灵力极速后退,侧开身子堪堪避过他充满杀意的一掌,若她反应再慢一些,只怕已经横死当场。

她管不了弥天草繁琐的使用步骤,凝起全身最纯净的灵气,灌注于掌心中的宝贝。

她一边炼化草药,一边分心躲避凌霄招招毙命的攻击,不一会儿额头就起了一层薄汗。

她吃力地闪过一掌,嘴角蜿蜒流下一抹血痕,眼看弥天草即将凝结成丹,胸腔中骤然一阵钝痛,云容衣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这片刻的停顿险些前功尽弃,她跃上一处山峰,忍着疼痛极速飞行,努力甩开身后紧追不舍的凌霄。

只差一点……

“停手!小衣衣!”

云容衣顾不得系统的阻拦,她豁出去地陡然调动全身最精纯的灵气,全部灌注于弥天草中,白光骤然在她的掌中闪烁,晃花了她的双眼。

她猝不及防失去了视觉,脚下一时不稳,就要栽下万丈悬崖。

她攥紧了手中好不容易炼成的丹药,用着最后一丝微薄的灵气轻柔地安抚着陷入暴怒中的凌霄。

灵气带着她的气息,化作绕指柔,虚虚地缠绕上他的手腕。

凌霄怔愣地看着腕上被她净化掉的魔气,眼中雾气散去了少许,露出片刻的清明。

千钧一发之际,那只洁净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即将坠落的云容衣,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拽进怀里。

熟悉地气息扑面而来,凌霄借着这丝清明,奋力压**内暴走的心魔,抱着她平稳地回到仙缘峰。

甫一落地,凌霄便骤然推开她,眼中重新聚起浓浓的雾气,他强忍着心头灼烧的难受,想自己回到缘起峰去压制心魔。

云容衣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脑中充斥着方才凌霄痛苦挣扎的神情。

她哆嗦的双腿,踉跄着追上凌霄,抓住他的胳膊,猝然地撞进他的怀里,学着梦中她的样子,紧紧贴上凌霄的双唇,将药渡进了他的口中。


淡淡的光芒笼罩住拥吻的两人,渐渐将浓厚的魔气蚕食殆尽。

“凌霄好感+100。”

云容衣蓦地瞪大了双眼,猛地推开凌霄,下意识地抬手堵住还湿润着的双唇。

“你!”她一时憋闷极了。

她能指责他什么呢,分明是她自己亲上去的!

云容衣欲哭无泪,她的初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交出去了,还是她强吻的!

难道她骨子里真的是个女流氓吗!

不!

云容衣坚决不承认,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受到了原主的影响,毕竟她心里能够很真切地感受到原主对凌霄的**。

像久不见雨露的旱地渴望着甘霖。

凌霄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巴,体内的弥天草炼成的丹药在挥发着它的药效,只觉内里暴躁的灵力瞬间便被抚平,头脑也清醒了。

想到方才的吻,他神情古怪地看向云容衣,毫不留情地讽刺她:“死性不改。”

“?”

拜托,大哥!我是在救你啊!

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要占完我的便宜倒打一耙!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只要把丹药塞进他的嘴里就好了,根本没必要口对口地……

云容衣又不想活了。

她羞愤欲死地捂住脸,紧张地结结巴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亲你!”

凌霄舔了舔仍然残留着温度的双唇,脸色出奇地和缓了些:“知道了,多谢。”

“啊,不用这么客气,”云容衣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听到他软了态度,也没法继续炸毛了。

想到还有正事,她连忙正色道:“今日我带你去通天塔。”

通天塔是望仙宗的镇宗之宝,此塔乃是他们师尊精心所创,整个修仙界独此一处上可通天的宝塔。

塔顶根本没有人见过是何模样,因为想要登塔,需得在塔底进行修为资质的测验,再由测算出的结果传送至可以抵达的楼层。

楼层越高,所需修为越高。

塔内每层都设置对应修为的关卡,只有通过关卡才能进入到下一层中。

最重要的是,塔内的时间流速与外面的世界不同,几乎在塔内耗尽三天的功夫,外面也才过了一天。

这对修仙的人来说可是致命的诱惑。

因此,修仙界的许多人才会挤破了头想进入望仙宗,哪怕只是做个普通的外门弟子。

云容衣领着凌霄进入到塔内,示意他将手放在试炼石上。

凌霄对通天塔早有耳闻,他没有犹豫,抬手放置在石块上。

片刻后,刺眼的白光包裹住二人,云容衣只觉得像是站在了电梯中,轻微的失重感后,二人便被传送到了通天塔的中层。

这个世界应当是有储物袋的,但云容衣没有见过,她只要招呼系统便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此刻关卡内,看着冲上来喊打喊杀的妖兽,云容衣淡定地呼叫系统,要了张软垫,又摆出了许多盘鲜果。

凌霄斜了悠闲自在的云容衣一眼,便纵身跳入战局。

这边她一颗苹果还没啃完,那边凌霄已经痛痛快快地收拾完了一只有两人高的狗熊。

云容衣险些惊掉了下巴,她怀疑试炼石出了bug,否则凌霄怎么眨眼的功夫就通关了?

她一阵无语,默默收起一地的吃食,屁颠屁颠地跟在凌霄身后进入到下一层。

一连五层,凌霄都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

云容衣坐都懒得坐了,干脆靠在墙边,嗑着瓜子看他。

上了八层之后,凌霄终于有些吃力了,他抹了一把嘴边被打出的鲜血,凝聚灵气,一剑贯穿了大大高出他修为的凶兽。

云容衣简直要拍手叫绝了,她给凌霄递过手帕,示意他擦擦嘴角的血。

有这样的徒弟还真是省心。

她收起叫系统翻找出来的新手教学指南,看着凌霄如今势如破竹的气势,这些入门级别的书他根本用不上嘛!

但她还是翻出了些天材地宝,一股脑地塞到他手里,“你先把这些吸收了,我们再继续打。”

凌霄挑拣了些目前用得上的东西,找了块稍微干净些的地方,盘腿进入状态,开始炼化。

一个时辰后,凌霄将体内四处游走的灵力收拢于丹田内,睁开眼扫视着,在一处阴凉的角落发现了靠在石柱上睡得东倒西歪的云容衣。

他蹲下身推推她,不曾想她竟打蛇上棍,攀住他的手抱得死紧,微热的身躯严丝合缝地贴住他的手臂。

凌霄蓦然脸涨得通红,用力抽回手。

云容衣被她拽得猝不及防趴在地上,她瞬间惊醒,反应过来自己正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姿势趴伏在一双脚前。

她站起身子,揉着酸疼的手腕,十分怀疑她那糟糕的姿势和凌霄有关。

“宝儿,是不是他推的我?”

“不是哦,是你抱着人家不撒手哦!”

云容衣差点咬了舌头。

凌霄收起情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可以走了。”

“哦。”云容衣觉得系统没有丝毫的可信度。

她家这个系统智能得可怕,会有情绪,会独立思考,会像个百宝箱般可以为她提供很多东西,甚至……可能会骗她。

云容衣想起上次她偶然听见系统竟像在咔吱咔吱地吃些什么东西。

它已经不像一个简简单单的系统了,确切地来说,它更像个人类……

云容衣细思极恐,她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深究。

接下来的十几层,他们就在一边打怪升级,一边积累经验进阶中度过。

凌霄不愧为爽文男主,一日千里的修炼速度简直有些变态。

如今他的实力已然可以在同辈中脱颖而出,若是比试一场,云容衣觉得他拔得头筹都不在话下。

反观她就比较咸鱼了,幸好她穿书的这具身体底子好,离成仙只差了临门一脚。

若当真需要她出手,仗着雄厚的灵力,勉强也可以虚张声势一番。

她于修炼实在没有兴趣,也没有一定要成仙的追求,她只要本份地完成任务,安稳地送走男主这块烫手的山芋,然后过起自己懒散的小日子,便心满意足了。

在塔内消磨了一日,云容衣觉得有些无聊,独自回了仙缘峰。

临走前留给了他一整壶的辟谷丹,与他约定好,到时间了会来接他。

回到卧房内,云容衣终于腾出手来琢磨系统。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便没有过片刻安宁,先是消化了穿书的事实,又接管了暴走状态的凌霄,再然后就认识了莫桑,去了落霞镇。

如今终于得空,她躺倒在床上,闭目将神识探进脑内的系统。

她隐约察觉到系统的形状,不是她想象中冰冷的空气,反倒有手有脚,只是身材矮小,又有些圆滚,像个胖乎乎的娃娃。

“宝儿,你还真是个宝宝呀!”

系统不满道:“老子的年纪比你爹都要大!”

“那你还倚老卖老。”云容衣嗤笑。

系统被她说得老脸一红,“无事不要把神识探进来,我都要被你看光了!”

云容衣笑笑,神识绕着它仔细打量:“你一个小娃娃有什么怕看的?”

系统彻底自闭了,似乎也十分嫌弃自己短手短脚的身材。

云容衣不再逗它,状似无意地提起:“你会饿吗?”

系统愣住,显然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问题。

它细想便知是那日被她发现了,纠结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会。”

“那你需要吃什么?”

“吃你的情绪。”

这下换云容衣愣住了,她不解地呢喃:“我的……情绪?”

系统点点头:“准确地说,是你的七情六欲。”

云容衣沉默了下来,她有一个可怕的猜想:“若是我的情绪都被你吃光了,我会不会变成一个冷心冷情的行尸走肉?”

系统正色道:“不会。”

为了增加些微的可信度,它又补了一句:“你的情绪太多了,我都吃不完。”

云容衣:“……”

她发现她的宝贝系统就是个毒舌属性的奶娃娃。

介于系统实在人畜无害的形象和对她爱信不信的态度,她选择暂时放下戒备,配合系统早日完成主线任务,还她清净。

云容衣在床上懒洋洋地躺尸了三日,看了许多系统翻给她的话本,对坤墟境魔尊风芜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传说那是两千年前的事了,那时的风芜还是个半大的少年,虽然出身魔族却长的玉树临风,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哥。

他初来人间骗得了许多人的信任,其中包括她的师尊,云青晓。

话本上将风芜描写得十恶不赦,说他居心叵测,不惜花了一千年时间,终于让云青晓带他上了望仙宗,残忍地杀害了云青晓的师尊。

自此,云青晓与风芜彻底决裂,带人打上了魔界,经历过数场大战,才将风芜封印在了坤墟境。

云容衣猜测,“深埋的往事”这个任务,很有可能就是要她去挖掘出当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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