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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重返1983,带着媳妇收破烂(黎卫国简介)整本免费

小说叫重返1983,带着媳妇收破烂(黎卫国简介)整本免费

爆炒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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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重生+年代+系统+发家致富+日常文】【这是一本日常文,不装逼,不牛逼,但耐看】“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是老天爷莫名其妙把我扔到1983年,却不想着把我弄回去这是什么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啊!你知道我在这是怎么过的吗?“被丢到1983年的社畜周卫国,以收破烂起家,凭借着后世的记忆,对风口的把握,一步一步一步走到最高……啊呸,打造一座商业帝国简介无力,凑合看吧

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周卫国,黎雪   时间:2022-06-03 12:21:30

小说介绍

【都市+重生+年代+系统+发家致富+日常文】【这是一本日常文,不装逼,不牛逼,但耐看】“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是老天爷莫名其妙把我扔到1983年,却不想着把我弄回去这是什么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啊!你知道我在这是怎么过的吗?“被丢到1983年的社畜周卫国,以收破烂起家,凭借着后世的记忆,对风口的把握,一步一步一步走到最高……啊呸,打造一座商业帝国简介无力,凑合看吧

第1章

精彩节选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是老天爷!

你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丢到这个破地方!

我特么就是喝醉了冲着路边撒了泡尿,我招谁惹谁了?”

周卫国站在破落的院子里,用中指指着天,破口大骂。

作为一个资深程序猿,跟几个朋友合伙弄了个公司,奋斗十几载,终于,公司敲钟上市。

几个人一高兴,得喝点啊。

这一喝,前尘往事,终如泡影。

一泡尿下来,再睁开眼,回到了1983年。

满心怒火与憋屈,最终只汇聚成了一句话。

大威天龙,淦!

大威天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淦字。

你知道我经历了多少,才取得今日的成就吗?

这果子刚摘下来还没吃,结果一切都没了。

1983年冬,腊月初三,周卫国在四面透风的小院子中,骂出了伐天的第一句,从此发愤图强,努力修炼,终白日成圣,一根手指将天捅破了一个窟窿。

黎雪觉得周卫国是酒喝多了,脑子瓦特了。当然,他这般破口大骂的时候,太多了,她已经习惯了。

黎雪推着半旧的三轮车,车箱子里堆满了扎的齐整的硬纸板,冒着寒风就站在院子的门外,听着周卫国指天骂地。

眸子里,掩饰不住的难过与悲伤。

她跟周卫国已经成婚三年了,到现在,周卫国都没碰过她。

她知道周卫国心中有怨恨。

因为她,周卫国的亲姐姐,死在了四年前的那场事故之中。

周卫国在院子里骂够了,主要是实在是太冷了。

身上的军大衣,早就已经开始跑棉了,薄薄一层,冷的要命。

突然就觉得站在院子里喝风挺傻的。

来都来了……

得,认命吧。

人啊,是最能适应环境的一种动物,额,生物?

甭管是啥吧,古人曾经曰过,既来之则安之。

周卫国裹紧了衣裳,钻进了房里,脑海中开始梳理着凭空多出来的记忆。

这原主的家庭背景,比较简单。

以前有爹有娘,还有个亲姐姐。

只是爹娘死的早,他是被姐姐拉扯大的。

而现在的这个媳妇儿,黎雪,跟他姐姐都是棉纺厂的工人。

只是四年前,一场意外,姐姐为了救黎雪,不幸葬身火海。

周卫国跟姐姐感情深厚,姐姐的死,无疑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有一段时间,周卫国都有些神志不清了,成天跑到棉纺厂门口,等着姐姐下班。

见到差不多岁数的女孩儿,就叫人家姐姐。

黎雪本来就心中有愧,见到周卫国成了这样,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跟周卫国姐姐感情本来便极好,以前就拿她开玩笑,说把她说给弟弟当媳妇。

周卫国人长的一表人才,也是老高中了。

在市面包厂工作,也很体面,加上嘴甜,这玩笑开着开着,黎雪便也上了心。

虽说周卫国比她小两岁,但她也想过,女孩儿嘛,总得嫁人。

至少嫁给他,心中欢喜,家里的情况,也都知根知底,挺好。

“你姐没了,我把自己赔给你。”

在这种情况下,黎雪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周卫国。

在黎雪的照料下,周卫国终究是恢复了神智。

只不过性情变了很多。

以前周卫国是个热心阳光的大男孩,之后的周卫国,沉默寡言,易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酗酒,醉生梦死。

各大黑**,成了他发泄的地方,整夜整夜的不沾家。

殷实的家底败光了,家里能卖的东西,也都卖光了。

黎雪在棉纺厂上班的工资,根本禁不住他吃喝赌。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周卫国虽然喜欢喝酒,易怒,但他从来不打她。

顶多是在发泄之后,抱着她嚎啕大哭。

偶尔清醒的时候,也会对她说对不起,也会承诺会给她好日子过。

但,那也仅仅只是偶尔。

随后,便故态复萌,一如既往。

不得已,黎雪除了上班,开始走街串巷,收破烂废品。

多少能挣点钱,补贴家用。

这并不是一个体面的活,巷子里,左邻右舍,不知道私底下传出多少流言来。

但黎雪不在乎,这是她欠他的。

周卫国梳理完记忆,用力呼噜了一下脸,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从原主的情感记忆中,他能感受到,这个周卫国,对黎雪是有感情的。

但这份感情很复杂,掺杂着愧疚,心疼,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报复性的快感。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当然,每个人都是复杂的。

周卫国颓然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心里一片苦涩。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若是穿过来,啥都不知道,那还能轻易的摆脱代入,自己过自己的。

但现在,那些记忆,跟他自己的记忆,已经深刻的纠缠在了一起,完全融入。

那些记忆,就如同他自己经历的一样,那些情感,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

这让他怎么面对这个傻女人?

“造孽啊!别人都是亿万富豪,什么富豪榜上的常客,才有资格穿越。

我特么才刚刚上市啊,连一波韭菜都没割,何德何能能混进穿越大军?

贼老天,你是不是有点不讲理?”

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上的鸡窝,这货多久没洗了?油腻腻的厉害。

吱嘎……

门被打开了,寒风从外头呼啦涌了进来。

黎雪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周卫国,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来。

“我要去上班了,来不及给你做饭。

这钱……你省着点花。

我那车里的东西,你别又给丢了,虽然脏了一点,那都是能卖钱的。”

女人说到最后,语气中都带上了几分请求。

显然,周卫国以前不止一次那么干过。

周卫国心情复杂的从床上爬起来,借着外面的天光,看了看自己这辈子名义上的妻子。

虽说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回她的模样,但这还是周卫国第一次认真打量她的模样。

二十四岁的姑娘,放在后世,也不过大学毕业,踏入社会。

而此时看来,却已经饱经沧桑,突然就有点心疼。

黎雪不是那种长的很惊艳的类型。

但十分耐看,就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

只是此时她的脸色有些蜡黄,而且瘦的吓人。

“你……干嘛这么看我?”

周卫国叹了口气,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

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没躲开。

她的手指很长,看起来很漂亮,但现在双手布满了老茧,粗糙的有些刺人。


“你的手……好凉。”

周卫国抓着她的手,摩挲着。

当你无法反抗的时候,不妨接受并且享受。

周卫国现在发现,不反抗也挺好的。

至少,这个妻子,他挺满意。

毕竟在后世,能够陪你一起同甘共苦的女孩子,不多了。

黎雪也是被他的动作给弄懵了。

迟疑了一下,她才有些无奈的说道:“卫国,这两块钱,是我身上全部的钱了。真没有多的了。”

周卫国:……

我跟你谈感情,你竟然跟我谈钱?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以往周卫国每次示好,无非就是想多要些钱。

如果不成,便会发火。

但黎雪也很无奈,她已经尽力了,但,钱岂是那么好挣的。

“我,算了。你不是要上班去吗?早点去吧,别迟到了。”

周卫国把她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又搓了几下,这才放手。

黎雪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今天这人有点不太一样了。

但的确要赶着上班,所以也没功夫细想。

“你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钱花完了,就早点回来。”

黎雪当着他的面,快速的换了一身工作服,周卫国微微脸热,把头侧到了一边。

听话的点了点头。

“嗯,知道了。”

虽说周卫国不是个雏儿,但面对黎雪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看来还是需要加强交流啊。

一回生二回熟。

等黎雪离开之后,周卫国才有心思仔细打量了一下家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

怎么说呢,这个地方,属于县城的一个城乡结合部。

一里地外就是县城。

别看只有一里地,人家就是城里人,你这就是乡下户口。

这年头,城市户口,可比乡下户口要值钱太多了。

各方面的资源配给,那也是天壤之别。

教育资源,生活资源,城里享受的,永远比乡下的多的多。

但随着城市的发展以及扩建,这儿要不了几年,应该也会成为城里。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对周卫国而言,都是扯淡。因为父亲是铁路局的,母亲是棉纺织厂的,一家人的户口都落在了城里,后来姐姐接了母亲的班,他没赶上趟,给弄去插队了。

到了灶房看了看,粮缸里头,已经见了底了。

煤球炉子旁边,摆着几块受了潮的煤球。

灶台不远处的柴火堆,也仅有几块木柴。

一个煤气炉子,那还是黎雪的嫁妆。

院子的一角,一块防水布遮了个简易的小棚子,里头都是黎雪这几天收的废品。

牙膏皮,玻璃瓶,硬纸板……

分门别类,很齐整。

三轮车上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卸下来。

周卫国摸了摸兜里的两块钱,叹了口气。

生活不易,作为一个男人,起码得先把这个家撑起来吧?

原主起码还是有点良心的,没把这破三轮车给拿去卖掉,不然黎雪这收破烂也没工具。

周卫国苦笑一声,把三轮车上的东西给卸了下来。

按照黎雪的分类,开始归置。

这小年轻的身体,着实是不太行,累的腰酸背痛的。

“卫国,起了没?

我跟你说,今天县城里头第一家录像厅开业,一起去瞧瞧啊。”

院子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大头儿子。

周卫国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乡里头有名的二混子,跟他是发小,早些年觊觎过他的亲姐姐。

不过周卫国跟他干了几架,这货也就熄了心思。

虽然混,但人还有原则,起码不会祸害乡里。

在县城倒是混出了点名气,外号就叫大头。

本名叫刘玉龙,瞧瞧,这名字多棒。

他还有个妹妹,叫刘玉凤,长的那叫一个膀大腰圆。

早年间,一心想着要嫁给周卫国,只是后来周卫国娶了黎雪,这就导致这刘玉凤看黎雪那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平时没少找黎雪的麻烦。

不过黎雪这个女人,也是个硬茬子,并不是娇滴滴的那种。

别看刘玉凤膀大腰圆,但跟黎雪打过几架,头发都给薅秃了一片,从那以后,也就不敢再找黎雪的麻烦了。

瞧瞧,这媳妇就很棒,有事真敢上。

这年头,人善被人欺,哪怕背负一个泼妇的名声,也比被人欺负来的强。

黎雪也算是一战成名,所以那帮人只敢背后哔哔,要当面说什么,怕挨巴掌。

刘玉龙进了门,就看着周卫国撅着屁股在那扒拉废品呢。

顿时就有点瞧不上他了。

“卫国,嘛呢?你小子现在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要是没钱,你跟哥说嘛,怎么着还摆弄起这些破烂了?”

刘玉龙这两年就很喜欢找周卫国玩。

为什么呢?

以前周卫国,那是左邻右舍公认的别人家的孩子。

以前上学,人家嗷嗷的上到了高中,然后去插队,回来就进了面包厂。

那可是面包厂啊!

面包唉,一般人谁吃得起?

而且周卫国多有礼貌啊,见人三分笑,人长的也好,说话嘴又甜,谁不喜欢?

而他刘大头呢?

小学没上完,就跑去当该溜子了。

见天儿偷鸡摸狗,搅的十里八村鸡犬不宁。

等长大点,总算好点了。

毕竟家就在这儿,也不能祸害乡亲啊,被人指指点点,也难堪。

所以跑去城里混去了。

结果现在如何?

周卫国,他堕落了。

刘大头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

还有什么比看到一个好孩子学坏了,更让人高兴呢?

以前爹娘教训他,那都是你看看人家周卫国,跟你一般大,人家怎样怎样。

现在这种话,爹娘说不出来了,就很棒。

你看人家周卫国,现在天天喝酒赌博……这就不是夸人的话。

周卫国不知道刘大头的想法,事实上这俩人从小到大,关系都还不错。

一个好学生,跟一个坏学生成为朋友,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周卫国的堕落,可以说,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刘大头带的,突然就见识到了城里的花花世界。

周卫国没理会他,起身把手在他衣裳上蹭了两下。

把刘大头恶心的不行。

“草!往哪摸呢?我这身衣裳可贵,南边来的,皮的!”

周卫国翻了个白眼:“也就你相信,这玩意一看就是人造皮的,江南皮革厂出的吧?”

“你懂个锤子,你这就是妒忌我告诉你。

少扯这些没用的,兄弟我今儿搞了台二手摩托,带你出去溜溜?

回头带你去录像厅瞧瞧新鲜。

这也就是你我跟你说,要是别人,我压根就不能让他上我那车。”


摩托车?

这年头要是有辆摩托车,那绝对能成为街头上最靓的仔。

周卫国有些好奇,跟着出门一瞧,一辆嘉陵野驴。

哦,这野驴是个外号。

发动机的声音,突突突,那叫一个响。

在村头骑着这车,村尾都能听到。

现在那些小年轻炸街什么的,呵,那都是老前辈们玩剩下的。

嘉陵野驴,这摩托车比较“娇小”,有点踏板摩托的味道。

很多人都知道哈雷,本田这些国外摩托车品牌,但其实嘉陵才是中国摩托车之王。

只不过后来,这个王,陨落了。

周卫国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

后世啥机车没见过,他有个合伙人就是机车迷,家里收藏了一堆的老古董。

“你这是什么表情?哥这车牛逼不?”

周卫国敷衍的点了点头。

“你说,这种天,开这玩意到处溜达,是不是有点傻?”

刘大头看了看摩托车,又看了看一脸嫌弃的周卫国,顿时怒了。

“草!你说这话,还真有点道理。

不是,有个屁的道理!

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摩托,不是自行车。

你知不知道这玩意有多贵?

你竟然嫌骑他冷?

就一句话,你去不去,不去我可走了,下回哥可不带你。”

周卫国翻了个白眼:“那你去呗,我要在家里等媳妇下班。”

刘大头感觉今天肯定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兄弟,你没病吧?

你什么时候把人当成过媳妇?

你不是说,那是你的佣人,老妈子吗?

怎么?今天她没给你钱?

嘿,反了她了。

要不要哥收拾她一顿。”

周卫国沉默了片刻,之前原主确实说过这种话,那是姐姐走后没多久,心里还带着恨呢。

更过分的话,都有。

比如要狠狠折磨她,让她一辈子当牛做马什么的。

所以也怪不得刘大头会说这种话。

“你敢!不管以前怎么着,她终究是我媳妇。

我一个男人,这么欺负一个女人三年,够了。

有烟么?”

周卫国直接上手,在他兜里摸了一把,掏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根,点燃,幽幽吐了个烟圈。(吸烟有害健康,不提倡啊,不要模仿)

刘大头见状,却有些愤慨。

“你忘了你姐是怎么死的了?

我对你姐的心思,你很清楚!

要是当初你不拦着,她嫁给了我,能有今天这些事儿?

说白了,该死的就是那黎雪。

周卫国!你这样做,你对得起你姐?”

“行了大头,我为什么不让我姐嫁给你,你心里应该清楚。

说这些可就没劲。

这几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看在眼里。

我不想这么过下去了。

我想我姐如果真的在天有灵,也不会想看我这个周家唯一的顶梁柱,变成一个烂人。

如果我姐希望我成为一个只知道报复女人的窝囊废,当初她就不会冲进去把黎雪推出来。

我只有对她好,才能让我姐安心。

这个道理,我现在才算是想明白。

所以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她的坏话。

不然,我跟你急。”

周卫国的语气很平和,仿佛在说着跟自己不相干的话。

但刘大头听懂了,他从中听到了一种坚定的决心。

只是这种决心,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既然已经烂了,为什么不继续烂下去?

这些天,他回村,都感觉能挺直腰杆了,就因为周卫国跟他一样,成了烂人。

“周卫国,你说这话,可想清楚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跟你说,一个人一旦走错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你这样,连我都瞧不起你。”

周卫国笑了笑,摊了摊手。

“我不在乎,因为之前我的样子,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

行了,以后你去玩,用不着带上我。

我家里没什么能输的了。

大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带我去的地方,都会给你抽成。

你别忘了,我输出去的那些东西,很多都是我姐攒下来的。

你真喜欢我姐吗?

若你真的了解她,理解她,在我变的混蛋的时候,不应该是带着我出去玩,而是应该一天揍三顿,把我揍醒。

还有,走错了路,换条正确的路继续走,说不定就走对了。

一条路走到黑,只会越错越离谱。

就这么着吧。

我要去给我媳妇做饭去了,你爱干嘛干嘛去。”

周卫国把烟抽完,顺手把烟装自己兜里,转身进了院子。

刘大头站在摩托车前,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喜欢周卫国的姐姐么?

只能说喜欢过,那个笑起来带着两个酒窝,说话永远温柔的女孩,一直藏在记忆深处。

他是混,算不得好人。

但他曾经也只是个简单的少年。

为什么调皮捣蛋?

不过是想吸引一些人的目光罢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等明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许久,在众人眼里,他已经定了性了。

“孙贼,那特么是我的烟!

我告诉你,以后我要再带你玩,我是你养的!”

“我可养不了你这样的儿子,不然早气死了。

大头,听我一句劝,现在国家严打,消停点,找个正经的活干。”

“我去你大爷的,呸!”

刘大头狠狠啐了一口,心情复杂的骑着小摩托走掉了。

一边跑,一边流眼泪,那是冻的。

周卫国知道,这人骨子里不算是个坏人,坏人没有底线,刘大头还有。

只能算中不溜。

他会拉着别人去赌,从中赚取抽成,但也会可怜路边的乞丐,给人家买吃的喝的。

人嘛,都有两面性。

不过听不听他的劝这个问题,周卫国觉得,多半是不听的。

惯性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刘大头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这种生活。

酒瘾其实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若你不维持体内的酒精浓度,就会产生戒断反应。

比如震颤,双手发抖,浑身都在抖。

再比如谵妄与幻觉。

半拉上午,周卫国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他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愚蠢的土拨鼠呦,哦不是,愚蠢的人类,你看这个盒子,是金盒子,还是银盒子?】


是你奶奶个腿!

周卫国这正难受呢,浑身打摆子,这哪跑出来的二货,还跟自己长一个样。

【回答正确,这既不是金盒子,也不是银盒子。

看来你还是挺聪明的人类,你灵魂的气味比较特殊,倒是合适。

嗯,一分钱快乐盲盒,你要不要?】

“要你……”奶奶个腿。

周卫国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到那个幻影高兴的叫唤了一声。

【就你了!】

然后嗖的一下,钻进了脑袋里。

周卫国浑身猛然一震,感觉身体被掏空。

嗯?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这是被自己进入了?

这就更不对劲了好么。

不管怎样,这一下,倒是让他精神陡然一震,浑身不舒服的那种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什么情况?”周卫国只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感觉四肢百骸都贯通了一样,说不出的舒服。

【一分钱快乐盲盒,快乐你我他。只需要一分钱,就可以开启盲盒大礼包哦。

以下是使用说明,啊,又完成了一单业务,累死了。溜了溜了。】

周卫国用力晃了晃脑袋,眼前的场景逐渐变得真实。

还是熟悉的场景,外面北风呼啸,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觉。

但脑袋里确实是多了个箱子。

四四方方,上方有个投币孔。

周卫国挠了挠头,想着这玩意有啥用,然后脑袋里就多了一段信息。

盲盒,这玩意都开过吧,就很上瘾,最大的魅力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开出什么东西来,然后谜底揭开一瞬间,要么是高兴的飞起来,要么就是,失落到谷底,完的就是心态。

这就是一个盲盒,投入一分钱,可以打开一次,里头的东西,不确定会是什么。

每天仅限一次。

就这?

周卫国有些不满。

虽说上辈子是个程序猿,对网络小说接触不多,但好歹也知道系统文是什么。

之前他就看过一本本家周建军穿越的小说,人家那一分钱可牛逼,随便一吨的物资。

怎么到了自己这,就给一个盒子。

盒子就盒子吧,总比没有的强。

从媳妇给自己的两块钱中,找了个一分钱,丢了进去。

就看到那破盒子,咔咔咔一阵变形,然后打开。

“什么玩意?”

周卫国瞧了瞧,里头一块肉,一袋米,一副眼镜,还有一瓶酒?

肉看着有一斤,米是五十斤一袋装,至于这酒……

周卫国吞了口口水,完全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喝酒。

把东西从盒子里拿出来,周卫国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就说明,盲盒这东西,开出来的东西是没限制的。

说不定下回就能开出个一吨。

这眼镜是干嘛用的?

周卫国有些好奇,取过来带上。

眼前出现了一行字:需与物品回收装置搭配使用(注:物品回收装置可从盲盒中抽取)。

???

这怎么还有配套道具呢?

从盲盒中抽取,鬼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啊。

得,看来这眼镜是没啥用了,暂时先放着吧。

周卫国研究了半天,发现再没其他功能,也就不管了。

所以这种东西,只能缓一时之急,致富还得靠自己。

把米弄出去,倒进米缸里,看了看灶房。

倒是有几颗大白菜,如果记忆没出错,屋子后头应该还埋了一些萝卜。

冬天把萝卜窖起来,不容易坏。

肉是上好的五花,闻了闻,没腥味。

弄个白菜炖猪肉?

可惜家里没粉条。

周卫国上辈子也是吃过苦的,农村孩子,从乡村考进大学,五岁就能帮着家里喂猪,做饭更是必备手艺。

考上大学之后,为了女朋友,还练了一身厨艺。

只是可惜,女朋友跟着宝马车跑了。

一身厨艺倒是便宜了一起创业的几个家伙。

都是刚毕业的小年轻,心高气傲,总觉得市场一片蓝海,大有可为。

这些年也吃过亏,碰过壁,跌跌撞撞,总算是混出了个人样。

住一起的时候,都是他下厨。

“也不知道哥几个开着豪车,泡着妞的时候,还会不会记起我。”

周卫国叹息一声,到屋后面扒了两个萝卜,整两个菜。

萝卜炖肉,白菜炖肉,甭管是什么,沾上肉,总会好吃很多。

至于红烧肉,现在有些太奢侈了,搭点配菜,能多吃两顿。

没办法,家里太穷。

好在以前那个周卫国,也没丧心病狂到借外债去赌,不然周卫国可能会把他掐死。

这操作可能有点难,自己杀自己?这应该不犯法吧?

周卫国想些有的没的,把菜洗好切出来,把那些受潮的煤球,给弄到外头晾晒。

就这点煤球,能烧几天啊。

试了一下煤气炉子,果然,没气了。

难以想象,这三年来,黎雪一个女人是怎么撑过来的。

现在实行的还是五六年的工资标准,物价水平相比于二十年前,大差不差。

到了八三年这个年景,计划经济已经算是结束了,只有粮食跟食用油依旧处于管制状态。

其他的票证政策,已经名存实亡。

现在你去菜市场没有肉票菜票,一样能买到东西。

但粮食必须还得凭借粮票购买。

到了明年,深城就彻底废弃了一切票证,所有的商品都不限量供应。

深城经济特区,一夜之间涌入三十万人,打工潮也就此开始。

多少人南下为了一个致富的梦想。

所以说深城是一个包容的城市。

周卫国把饭菜做好,放在锅里闷着。

他知道,中午黎雪是要回来的。

因为在食堂吃饭,于她而言,太贵了。

白天基本上周卫国是不在家里的,他会拿着钱到城里吃喝赌,什么时候烂醉如泥,才会被人给送回家来。

而她,只需要一碗开水,两个干掉的窝窝头就能凑合一顿。

这个傻女人……

周卫国叹了口气,出了门。

花了五毛钱,洗了一个澡,顺带着剪了一头短发,刮了胡子。

“刚刚过去的那是周卫国?”

“好像是吧,别说,我有阵子没见他,还以为喝死在外头了呢。”

“这话有点重了,这孩子以前也是个好孩子,自从他姐走后,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周卫国知道别人的议论,但他不在乎,反正说的又不是他。

回到家,发现大门已经被打开了,想来黎雪是回来了。

进了门,就看到黎雪正站在院子里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回来看到三轮车已经空了,吓坏了,以为周卫国又把她收回来的那些东西,给丢掉了。

可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那些东西,被周卫国已经卸下来了,而且整理的挺好。

他,转了性了?


“想什么呢?这大冷的天,发呆去屋里去啊。”

听到动静,黎雪回头,看到周卫国的那一眼,眼泪唰的就落下了下来。

熟悉的一张干净的脸,熟悉的温暖的笑容。

以及熟悉的,有光彩的眼睛。

她知道,这几年,周卫国的心门是关闭的,眼睛里只有冷漠。

但现在,光彩似乎回来了,明亮有神,灵动夺目。

“哭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格外俊朗?”

周卫国走上前,轻轻把她抱在怀里。

黎雪哭的很放肆。

对着周卫国捶了好几下。

“你终于舍得醒了你,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周卫国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

“对不起,我回来了。”

一句回来,仿若隔世。

事实上,他的确是经历了隔世。

费了一番功夫,把黎雪给安抚下情绪。

两个人相顾无言。

激情过后,总是安静的沉默。

情感发泄之后,便是无话可谈的尴尬。

也许心里有千言万语,但谁也找不到突破尴尬的话头。

周卫国终究是个男人,经历无数应酬的场合,率先开口。

“先吃饭吧。”

“嗯。”黎雪擦了擦眼泪,应了一声。

答应下来才反应过来。

“我,我去做。”

在她的印象中,周卫国哪会做饭啊。

今天他没出去喝酒,就已经算是洗心革面了。

对于这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她还是挺宠着的。

“我已经做好了,你坐着别动,我去盛。”

黎雪微微一愣,几乎脱口而出。

“你还会做饭?”

周卫国眼角跳了跳,合着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会干呗。

想想也是,自从两个人结婚之后,周卫国确实什么都没干过。

“你忘了,我进面包厂之前,插队三年,什么活不会干?”

这个话题就没法深聊下去,因为一聊起来,就不能无视黎雪这三年来的委屈与辛苦。

周卫国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上辈子,他从来没欠过一个女人什么。

但这一次,他真觉得,如果不让这个女人过上好日子,真的是连人都算不上。

萝卜炖肉,白菜炖肉,大米饭。

看着桌上的东西,黎雪手中的筷子,久久无法落下,眼底是深深的无力感。

菜做的很香,闻着都香。

米饭很白,一看就是上好的精米。

但这顿饭,得花多少钱?

虽说已经不指望那两块钱能省下来,但都花在一顿饭,依旧让她感觉有些难过。

周卫国看她模样,已经知道了她在想什么。

把剩下的一块五拿了出来,往她身边推了一下。

“理发洗澡,花了五毛,剩下的都在这。

你不用担心,以后这个家,我会想法子撑起来的。

快吃吧,你比之前……瘦的太多了。”

要说这黎雪家里的条件,并不差,父母是双职工,就她这么一个娇娇女。

凭借这条件,怎么着都能嫁个条件好点的。

为了嫁给周卫国,她跟家里闹翻了,到现在她爹都没能原谅她。

倒是老岳母心疼闺女,隔三差五的偷摸来一次,接济一下。

只是有时候也劝,她还是个完璧的身子,跟周卫国离了,换个地方,找个好人嫁了,也不用过的这么辛苦。

只是每次都被黎雪说一顿,到后来,老娘也就不再劝了,免不得骂几句周卫国丧尽天良,不是东西。

像黎雪家里,就只有一个女孩的,在这个时代,是极为稀少的。

毕竟到八二年的时候,才开始提倡晚婚晚育优生优育。

鼓励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

独生子女的时代这才到来。

就这样一个被爹娘捧着长大,如珠似宝的闺女,硬生生被周卫国耽误了,老丈人没拿着刀过来砍人,已经算是素质高了。

黎雪看着那一块多钱,心里更加不安了。

这钱没花,这肉跟饭是哪来的?

“卫国,你……你不能跟刘大头他们学。

这东西你从哪偷的?你告诉我,我这就去把钱给人家送去。”

她有这样的疑虑,就很好理解。

周卫国叹了口气,身子往她身边挪了挪,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与他对视着。

“你看着我,信我,这肉没偷也没抢。

我……我把我那支笔卖掉了。”

周卫国一时之间,实在是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扯了个幌子。

他有一支钢笔,那是姐姐送给他的成年礼,周卫国一直都很宝贝。

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用。

那也是他姐姐给他留下的唯一的念想了。

“卖掉了?”

黎雪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她太清楚那支笔对周卫国的意义了。

然而现在,他竟然给卖了。

“为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那是你姐……”

黎雪急了。

周卫国按住了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知道,但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因为,我现在有你……”

他顺着黎雪瘦弱的肩膀,往下滑。

抓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没了笔,我姐也永远在我心底活着。

相比我对着那支笔自怨自艾,倒不如换顿肉给你吃。

所以我已经不需要用它来思念我姐了。

如果我姐还活着,她一定会很高兴我今天的决定。

因为她一定想看到,她的弟弟,跟她最好的姐妹,能够幸福。

我沉浸在悲伤中三年,也折磨了你三年。

足够了。

所以抛去过去的悲伤,从今往后,咱们要顿顿能吃上肉,过上好日子,一直幸福,她才会感到安慰,不是么?”

千穿万穿,套路不穿。

为了把这肉的事情给折过去,周卫国无奈开始欺骗小姑娘。

当然,倒不完全是欺骗,毕竟这个媳妇,硬是要得!

其他的,等日后再说。

“你……”黎雪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突然就感觉这三年的苦没白受。

他,突然间就长大了,以后就是苦尽甘来?

“你该不会是在外头欠了债,不敢跟我说,所以做这些来哄骗我?”

感动过后,黎雪表示很怀疑。

周卫国嘴角抽了抽。

这女人是不是有些太理性了一些。

“真没有,我就是觉得你最近太瘦了,生孩子该多困难啊?

给你吃点肉补一补,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

生,生孩子?

黎雪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呸,我就知道你没学个好。”


生孩子顶正经的事情,怎么能叫没学好呢?

周卫国表示很冤枉,她诽谤我啊!

“没学好,才需要你来教啊。”

周卫国给她夹了两块肥瘦相间的肉,自己吃了块萝卜,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黎雪涨红了脸。

“这种事……这种事我怎么会,越说越不像话了。

早就跟你说,离刘大头那帮人远一点,瞧瞧你现在,都在社会上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兴许是找到了心理支撑点,黎雪脸色慢慢恢复正常,拿出了大姐姐的气势来。

一本正经的在那教训周卫国。

周卫国只是笑嘻嘻的听着,也不反驳。

只是不停的把肉往她碗里挑。

太瘦了,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也得喂胖一点。

女孩子嘛,就得那种肉肉的,手感才好一些。

黎雪见周卫国不吭声,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

她清楚,心结难消。

如今周卫国已经愿意抛开过去的一切,跟她好好过日子了,便足够了。

看着他不停的给自己夹菜,这让黎雪心里慢慢浮起一丝期待。

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没受打击之前的周卫国,是个很好的人。

至少她觉得是个很好的人。

只要两人齐心协力,没有过不去的坎。

“傻看着我干什么?赶紧吃啊,别等会凉了。

等吃完饭,你去上班,我把院子里的东西清一下。”

周卫国夹了一大筷子白菜,往米饭里浇了一些汤汁,吃的那叫一个香。

黎雪微微一愣。

“清一下?你该不会是觉得那些东西脏,又想给扔了吧?”

黎雪也很清楚,成天走街串巷,大声吆喝收破烂,并不是什么体面的活。

万一周卫国嫌弃,她怎么办?

不过转眼便又释然了。

只要他恢复了,她不用再去干这种活。

只是周卫国接下来的话,让她有些意外。

“扔掉?干嘛要扔掉?这都是宝贝啊。

虽说面包厂那边,给我留着工作,但我不准备去上班了。

一个月二十多块钱,听着很多,但现在什么东西都在涨价。

未来的繁荣是属于商业的。

所以我想下海经商。”

之前周卫国因为是被诊断精神问题,所以厂子里保留了他的编制岗位,算是停薪留职。

毕竟当初他那种情况,厂子也不能做的不近人情,完全属于不可抗力因素。

没有理由把他给开除掉。

“下海经商?你……你是认真的吗?”

黎雪只觉得心头一阵茫然。

下海经商这个词语,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但现在总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三年来,她全身心都扑在周卫国身上,就算是去收破烂,也只是因为这些东西能换钱罢了。

说起来也是因为机缘巧合。

她那棉纺厂的门卫大爷,有个儿子,就是倒腾这个废品生意的。

本来就是在棉纺厂不远,立了个牌子,专门收棉纺厂的一些边角料,布头子之类的,黎雪跟那门卫大爷挺熟,那大爷看她可怜,就说可以弄一下这个废品的生意,收上来的东西,可以交给他儿子帮忙处理。

这年头,因为各项资源的缺乏,这些废品回收回去,那就是资源。

比如这废铜烂铁,因为是经过熔炼锻造过的,所以这纯度要远远高于铁矿石那些。

重新加工,能省不少工序,而且可以变废为宝。

不光是废铜烂铁,还有烂木头,可以回收做家具。

烂布条,布头,可以回收做地毯。

而这个时期,也诞生了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

扒拉族!

就是一群背着麻袋,竹夹子,满街扒拉垃圾堆,垃圾桶的那群人。

光北京,一年就有三十万扒拉族。

到了九零年代,这些扒拉族一年扒拉走的物资总值,价值三十多亿。

周卫国毕竟是毕竟是来自后世,对于捡破烂,收破烂并没有特别的看法。

无非是谋生的手段,靠着双手挣饭吃,不丢人。他从农村走进城市,父亲就是靠着搬砖当泥瓦匠供他上的大学,也不比谁低一等。

面子在生存面前,从来都是不值一提。

只要不偷不抢,凭自己双手创造财富的人,周卫国觉得,都应该给予尊重。

唯一能够感觉欣慰的是,在他一泡尿呲到八三年之前,给父母在老家盖了三层小洋房,留下的钱,足够给他们养老了。

并非不愿意接他们到城里,而是他们到城里根本不能适应,远远没有在农村自在。

就是不能侍奉他们晚年,这是最大的遗憾。

既然媳妇都已经开始干这个了,而且在这个年头,废品回收的生意,还没那么卷。

这简直是无本万利的生意。

凡事有个开头,就容易的多了。

“我自然是认真的。

这三年,你为我,吃了太多的苦。

我发誓要让你过上好日子,靠那点工资,哪够啊。

一件漂亮的的确良的裙子,都得六七块钱。

瞧瞧咱们家里,没有电视机,没有洗衣机,电风扇也没有。

煤气炉子的气,都用光多久了?

这院子也得整修,哪一样不得花钱。

等咱们回头有了孩子,我不愿意让我的孩子,也跟着吃苦受累。

我要想尽办法,给他们最好的条件。

所以,下海经商,并非是一时起意。

这几年我在城里,也见识了不少新鲜的东西。

虽说喊着改革开放已经有几年了,但真正吃上螃蟹的人,没有几个。

更多的人都在观望。

我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黎雪见他说的有条有理,更是把两个人的未来都算计进去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说什么呢?

自然是只能支持了。

不想去上班就不去吧,以前他也没上班,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现在她确信,最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以后的日子,总不见得比现在还要差。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支持你。

但你打算做什么?”

“收废品啊。这事儿你就甭管了,快吃吧。”

这一顿饭,黎雪吃的格外香甜,等去上班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周卫国看着媳妇儿去上班,回头又想起那个眼镜来。


既然这东西是跟物品回收有关系的,虽说现在没有物品回收装置,难保没别的作用啊。

把眼镜重新戴上,周卫国就发现除了那个提醒需要配套装置的提示之外,有些变化。

比如他目光扫过那堆破烂堆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几个绿色的星星。

“嗯?这是什么玩意?”

周卫国觉得有些神奇,拿起一个玻璃瓶子,绿星。

硬纸板,是绿星。

铜线圈,星星变成了蓝色。

锈迹斑斑的铁盆,蓝色的星星。

视线余光处,一个橙色的星星,陡然闪了一下。

周卫国顺着那橙光看去,发现是一个铜制式的锁头。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生满了铜绿,挺沉。

模样是一个狮子头,张着嘴巴,露出一个钥匙孔。下面一个铜环,电视里经常能看到,这铜环就是用来拍门的。

周卫国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是橙色的星星。

不过他心底闪过一丝明悟。

这不同颜色的星星,可能跟这些物品本身的价值挂钩。

比如铜铁铝铅这些,就要比玻璃纸板贵,所以颜色不一样。

那这橙色的,难道是传说中的金色传说?

当然,现在这只是个猜测。

这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发达了?

周卫国心底泛起一抹狂喜。

这铜锁头,价值肯定比卖废铜值钱。

一念到此,周卫国开始在自己家里的院子里破烂堆里扒拉着。

别说,还真有所收获。

在一堆瓶瓶罐罐中,发现了一个蛐蛐罐儿,巴掌大小,通体成黑色,罐子外头,是一朵莲花的图案。

只不过被泥污覆盖,看着有些埋汰。

这东西是除了那个铜锁头之外,唯一的一个亮了半颗橙色星星的。

周卫国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星星还能亮半个。

至于为什么是半个,好吧,他不知道。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东西没盖子?

现在周卫国已经有了一些猜测,这种橙色星星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古董一类的东西。

当然,具体是不是,那得另当别论。

不管怎么着,先把那个狮子头的铜锁头,还有这个蛐蛐罐儿给单独收起来。

其他的,再没值得关注的东西。

以前他就在网上看过不少鉴宝的节目,也知道有一段时期,很多懂行的人,去乡下捡漏,最终赚的盆满钵满。

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有人喜好收藏,那么自然就会出现一个专门买卖这些东西的行当。

咱们国内,要说最先有这个意识搞收藏的一批人,就得提一提马嘟嘟。

真名就不提了,私人收藏了一千多件东西,还开了个博物馆。

这位就是属于懂行的,有眼力的。

八十年代,除旧迎新,大家都向往着现代化的生活,对于以前的古物旧物,也没保存的心思。

巴不得都弄出去,换上新的,时髦的。

这就给了一些人机会。

周卫国收破烂,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列位,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年青一代接班人,有几个懂古董的?

真懂行的,那还得是老一辈人,家学渊源,饱读诗书,知晓各种历史典故的。

不管什么东西,瞧一眼,就知道出处。要么就是后来有行家领着,学的。

甭管哪一种,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知识储备。

没有强大的知识储备,你看着了,也没用,因为压根意识不到这是个古董。

什么是眼力?说白了,就是知识储备的应用。不能说你看到块砖头,觉得这砖头长的很俊俏,一定是个古董,就是秦始皇修长城剩下的那一块砖。

那可不成,胡来那叫。

所以周卫国的初衷,本来就是收破烂这个事情本身,废品回收倒卖,赚的利润。

可没成想,这眼镜竟然还有价值分级的能耐。

“天不生我周卫国,漏道万古如长夜。

瞧瞧,这捡漏大军,不就喜添一员吗?”

周卫国开心了,真不赖。

这一分钱花的,血赚。

男人嘛,得到个小玩具,能玩半天。

戴着眼镜把自己家里里里外外转悠了一遍,连垫茅坑的石头,都给扒了出来研究了一遍。

行吧,确认了一件事情。

他不是什么隐形的富二代。

爹娘也没给留什么值钱的玩意。

这都废话,祖上三代都是贫农,有个屁的值钱东西。

自己老姐攒的家底儿,都被败光了,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张双人床,亮的是蓝色的星星。

但也不可能把床给拉去卖啊。

看来这张婚床打造的木料,应该不错。

转悠了一大圈,总算是过了瘾了,周卫国这才意犹未尽的把废品装上车,拉着去棉纺厂。

刚出门,就看到一个大胖丫,扎着两个粗壮的麻花辫,骑着个自行车过来了。

周卫国看着都有点心疼那自行车轱辘,感觉随时都会变形垮掉。

感谢这个时期的东西质量过硬,他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

“二哥,你干嘛去啊?

正说要找你呢。

你跟我哥吵架了?我看他哭着骑着摩托跑掉了。

今天城里录像厅开业呢,我买了票,咱们一起去看吧。”

这个大胖丫,就是之前骑着嘉陵野驴,嗷嗷淌眼泪的那个刘玉龙的妹妹,刘玉凤。

馋周卫国的身子,挺久了。

周卫国看到刘玉凤,就觉得前身这位兄弟,得亏是立场坚定,不然现在恐怕已经散架了。

其实真讲起来,这刘玉凤对周卫国还真不错。

别看刘玉龙是个大混子,但也算生财有道,家里条件不错。

而且对刘玉凤这个妹妹,非常疼爱。

不然也不能吃成这样。

所以家里买什么好东西,刘玉凤都会偷偷摸摸送一点给周卫国吃。

而且周卫国跟刘玉龙打架的时候,也都偏着周卫国。

就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馋他的身子啊。

周卫国觉得有些头大。

“你怎么来了?你不怕黎雪打你?”

听周卫国提起黎雪,刘玉凤一脸恼怒。

“我会怕她?哼,那个女人,就是个下三滥。

二哥,我跟你说,要不是她薅我头发,我一拳都能打死她。”

周卫国年纪比他大,在家里是老二,所以刘玉凤习惯称呼他二哥。

只是听她这么说黎雪,周卫国皱了皱眉。

“玉凤,黎雪我媳妇,你要还叫我一声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她的不好。

不然,咱们的交情,也就散了。明白么?”


刘玉凤听周卫国竟然维护黎雪,顿时就不干了。

把手从自行车上放开,任由自行车咣当倒在地上。

开始在那跺脚。

周卫国甚至都觉得地面跟着颤了三下。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竟然为了维护那个女人,要跟我绝交?

如果不是她,大姐姐能死吗?

那就是个扫把星。

如果不是她,我现在才应该是你的媳妇。

大姐姐以前多喜欢我啊。

你仔细瞧瞧,我哪点比不上她,长那么瘦,屁股那么小,一看就不是能生养的。

现在你们家就剩下你一个人,我保证给你生十个八个的儿子,替咱们家传宗接代。”

说着又跺了两下脚,双手伸着过来抓他。

周卫国吓了一跳,赶忙蹬着三轮车跑了。

跑的很着急,都站起来蹬了。

“疯丫头,你就死了这条心,哥永远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记住了,再说她坏话,我就抽你!”

“你……好你个周卫国,狗男人,吃干抹净不认账了是吧?

你给我等着!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呦呵,还会拽词儿,这学也没白上。

刘玉凤看着周卫国跑远,一脚踢在自行车上,那自行车轮子肉眼可见的瓢了。

“哇呀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黎雪!扫把星,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弄死你!”

最难消受美人恩,周卫国觉得这话是错的。

美人恩绝对不是最难消受的,起码美人看着养眼。

至于刘玉凤……

噫,这寒冬腊月的本来就挺冷,还是不要讲鬼故事了。

“这老刘家的二丫头,又发春了?”

“那可不,你说那周卫国,要啥没啥,成天酒蒙子似的,疯疯癫癫的,怎么就招人喜欢?

那黎雪挺漂亮的大姑娘,对他死心塌地的。

这老刘家条件也特好,前两天我还看到买了个十四寸的大电视呢。

之前我想把她说给我隔壁乡的大外甥,嘿,这刘二丫是死活不愿意。”

“你大外甥?就那个拖拉机维修员?”

“昂,我大外甥条件可也不差。”

“得了吧,你外甥条件是不差,但他不少了只手吗?修拖拉机把手都给修没了。”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少只手怎么了?你也不看看那刘二丫,人头猪脑的,还想找什么样的?”

大冬天,这都是闲的,一天到晚,就等着看谁家的笑话。

周卫国凭着记忆,蹬着三轮车朝着棉纺厂方向跑去。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这身体素质,似乎强了很多。

二里多地,一气儿蹬过来,脸不红气不喘。

估摸着应该是那个莫名其妙跟自己长的一样的幻影进入的关系,不但把酒瘾给治好了,身体素质都加强了。

挺好。

城乡结合部这边,已经形成了一个规模挺大的市场,县城地界毕竟小。

这边开了棉纺厂,面包厂,还有面粉加工厂等厂子,把附近也带的热闹了起来。

只不过这个市场逢二五七十才会有集市。

比如二号,五号,七号,十号,十二号,十五号……这些日期,就可以来这儿赶大集。

平日里也就几个饭店,小旅馆之类的开业。

不过这一片的饭店旅馆,依旧是国营。现阶段能开店的人,并不多。

毕竟开店需要本钱。

在这个富翁被称为万元户的年代,谁有那么大的本钱去做生意。

都是一点点积累,慢慢发展壮大。

周卫国放慢了速度,看着这片集市,微微感慨,这年头真是商机无限啊。

商机是多,但没有本钱,现在成了最大的掣肘。

除了观察,与记忆相对应,另一方面周卫国也在观察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值钱的玩意。

结果自然不必说,看到不少蓝色的星星,但可惜,不是破烂。

扒拉一族的兴起,也带来了很多的社会问题。

比如偷井盖,偷电线电缆这样的事情,经常会发生。

没办法,这些东西值钱。

按照黎雪的给的指示,周卫国成功的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废品回收站。

这是棉纺厂废弃的一个老旧仓库。

能跟棉纺厂做生意,回收废料,边角料,完了再倒卖给别人,做成地毯等东西,本身就是一个大生意。

这个门卫大爷,家里背景应该不简单。

毕竟听姓就不简单,复姓西门。

而这儿的负责人,名叫西门凯。

人长的细挑,大高个,看着得有一米八以上。

精瘦精瘦的,穿着蓝哇哇的工服,这工服还是棉纺厂的,头上带着白色的圆帽,脸上蒙着个棉布口罩,看不出长相。

就是那双眼睛,给人印象挺深刻的。

吊梢眉,狐狸眼。

一个男人,长着这么一双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周卫国在打量他,他也在看周卫国。

过了好半天,才说道:“你是黎雪的男人吧?我之前见过你。

看你这样子,病好了?”

周卫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讽刺的意味,还有一些……不甘。

只不过周卫国没细思量,点了点头,还保持比较客气的态度。

“嗯,好了。你就是凯哥吧,我听我媳妇提起过你。

这些日子承蒙照顾,谢谢啊。”

这西门凯听他说“我媳妇”的时候,眼底明显闪过一抹不悦。

“你别误会,不是冲你。你也不用道这个谢。

东西都在这了?

看你这样子,身体该是恢复了。

你回头跟黎雪说一声,以后有东西别往我这儿送了。

你也看到了,我这儿收的都是一些布料毛料。

就你们这三瓜俩枣的,不够费事的。

既然你身体都好了,我也不用当这个好人。

这次就算了,把东西卸了吧,那个谁,赵奇迹,你过来,给他过一下秤。”

西门凯交代了一声,招呼也没打一声,背着手走了。

看得出来,他对周卫国非常的不满。

周卫国隐隐有所察觉,但不能肯定。

这货莫不是觊觎自己媳妇?

赵奇迹正在打包布条,听到招呼,赶忙跑了过来。

看样子年岁不大,不知道成年了没有,虎头虎脑的,眼珠子滴溜乱转,看着就机灵。

“哥,你是黎雪姐的男人吧?

我听黎雪姐说,你生病了,我还挺担心的。

还想着等回头星期天去瞧瞧你呢。”

周卫国懵了,这人谁啊?我们认识吗?为什么感觉你跟我媳妇很熟的样子?

我媳妇人缘这么好吗?


周卫国发现,这个叫赵奇迹的,有些话唠。

嘴巴根本就没闲下来过。

周卫国听他讲述了名字的由来,说他以前不叫赵奇迹,叫赵重光。

听着就感觉是那种玄幻里的灾星体质。

三岁的时候,打翻了油灯,把家给点了,里里外外烧的干干净净,他愣是没事儿。

八岁的时候,跟一帮孩子去池塘钓鱼,栽进去了,结果碰着个烂木头,抱在怀里飘了两个多小时,才被大人救起来。

等到十三岁的时候,吃鱼刺被卡着了,很严重,嗷嗷吐血,医生说,差一点这东西就刺破气管了。

十五岁辍了学,跟人家学开拖拉机,拖拉机那摇把忘了拔,好家伙,唰的一下被甩飞了,直接贴着他的耳朵飞过去。

这要是打着脑袋,恐怕人就没了。

周卫国听他讲这些的时候,都冒了一把冷汗。

你要说他倒霉,也确实倒霉。

虽说从小长到大,谁还没遇到点意外啊。

但他这个意外,每次都能要命。

但你要说他幸运,似乎也可以,毕竟每次都活下来了。

“你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

赵奇迹嘿嘿笑了笑:“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就给自己换了个名字,叫赵奇迹。

希望我这个名字,能给我带来好运气。

事实上我运气就挺好的,认识了黎雪姐姐。

要不是她,我也不能到这儿来做工。

这个活可轻松多了,赚的也不少。”

哦,周卫国明白了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了。

“你成年了么,就在这做工?”

“咋没成年呢,我今年正好十八了。

其实我之前一直对你挺好奇的,就想看看黎雪姐姐找了个什么样的对象儿。”

说到这儿,赵奇迹嘿嘿笑了两声,意味不明。

“怎么着?很失望?”

“倒也没有,至少长相在我这儿还挺过关的。”

“嘿,有你什么事儿?用得着你把关啊。”

“话不能这么说,黎雪姐姐是好人,你可不能欺负她,不然我打人可厉害的。”

周卫国翻了个白眼。

打人可厉害?能有多厉害?

只是看着他轻轻松松一只手把七八十斤的硬纸板拎起来,周卫国就把话收回去了。

看着这小身板不咋地,这劲儿可不小。

“奇迹啊,哥问你,除了这儿,周围还有弄这个破烂生意的吗?”

赵奇迹麻利的把各种东西过了称,闻言瞅了一眼那西门凯,凑近了过来。

“还真没有,咱们这地方又没多大。不过我听黎雪姐姐说你在面包厂工作,那你们还捣鼓这些破烂玩意干什么?

双职工,多光彩啊。

不像我这种,没学历,没编制的。”

周卫国心说这小家伙倒挺清楚这些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进入社会早,总是更成熟一些。

“话是没错,但我之前不是害了一场大病么,家里拉了饥荒。

你说我一个男人,能让你黎雪姐那么辛苦么?

这些破烂虽然看着埋汰,但还挺挣钱的。

就问你,知道不知道哪能处理这些东西。

我看这西门凯似乎对我有意见。”

赵奇迹乐了。

“那可不嘛,这西门凯以前就对黎雪姐有意思,追了好久呢,我们大家都知道。

至于收破烂的,我回头给你打听打听。

等有了信儿,我告诉黎雪姐。”

周卫国也没办法,只能先应了下来。

过了称,结了账,这一车东西竟然卖了六十多块钱。

不过想一想,黎雪每天起早贪黑,利用业余时间,不知道多久才收了这么些东西,便又觉得六十多块钱,来之不易了。

原主之前那么霍霍,这傻姑娘哪来的本钱?都是省吃俭用抠下来的。

周卫国掏出两毛钱,塞给赵奇迹。

“辛苦了,回头买瓶汽水喝。

走了。”

“不是,哥,这钱我不能要。”

“给你就拿着,那事儿你帮忙打听着。”

周卫国把三轮车掉了个头,挥了挥手,走了。

他看这赵奇迹挺机灵,又在这工作了一段时间,说不定真能打听到门路。

赵奇迹挠了挠头:“这人也不像老板说的那样啊,还是挺大方的。”

周卫国要是知道那西门凯背地里编排了他无数次,说不得得回头干他一下子。

说情敌坏话什么的,呸,下贱。

棉纺厂内。

杨悠悠已经注意黎雪好半天了。

瞧瞧,又在那傻笑了,难不成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也疯了?

为什么用也这个字?

因为她家里就有一个啊,医生诊断的精神障碍,精神病患者。

“雪儿,你,你没事吧?”

黎雪回过神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我没事啊?怎么了?”

“真没事?”

黎雪笑了:“你这是怎么了?我真没事儿。”

“就是我看你在那老走神,时不时傻笑两声。

你家里那位,又出幺蛾子了?”

其实厂子里人,不少人都挺同情黎雪的。

正是青春年华,好模样的姑娘,结果嫁给了那么一个男人。

“悠悠,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清楚?我看啊,他不是有病,就是纯粹为了折磨你。

他的事儿,你真以为咱们厂里的人不知道?

天天跟一帮帮混子在一块,花钱大少大脚的。

那钱,不都得你来挣?

你说你图什么?

周姐的事情,大家都挺难过的。

但那个事情,本就是一个意外,又不是你放的火。

我真不想看你活的那么辛苦。

这都几年了?

你就算为了报答周姐,也该够了吧?真打算把一辈子搭进去?”

“不是的悠悠,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再说了……我也没觉得辛苦。”

没觉得辛苦?

杨悠被气了个半死,得,合着是自己多事了。

人家这还乐在其中呢。

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慨。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以后过成什么样子,都是活该啊你。”

黎雪看她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微微一笑。

“好了,你生什么气?

我跟你说,他病好了。以后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呸,那恐怕是他哄骗你的手段吧?你何曾见过狗改了吃屎的?

无可救药了你!”

看着杨悠悠气鼓鼓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黎雪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杨悠悠是替她着想,但她对周卫国有信心。

而与此同时,胖丫刘玉凤扛着自行车到了城里,找到了刘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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