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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误入:神秘老公请矜持

危情误入:神秘老公请矜持

二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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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洛城豪门,家财万贯,骄纵散漫,恶名在外……无数人想着,盛南栀这样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女人,若没了盛家的庇护,该有多凄惨卑微结果盛世败落,没等成为豪门世家的笑料,落魄千金就走马上任,嫁给了位于云端、如日中天的男人他的财富人人都想攀附,他的矜贵却令她望而止步某次出差,无意间听人八卦:“秦先生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会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啊?”路过的盛南栀点头,附和一句:“说不定是喜欢男人呢...

来源:追书云   主角: 盛南栀,林洛   时间:2022-06-03 13:46:30

小说介绍

盛南栀,林洛《危情误入:神秘老公请矜持》讲的是出身洛城豪门,家财万贯,骄纵散漫,恶名在外……无数人想着,盛南栀这样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女人,若没了盛家的庇护,该有多凄惨卑微结果盛世败落,没等成为豪门世家的笑料,落魄千金就走马上任,嫁给了位于云端、如日中天的男人他的财富人人都想攀附,他的矜贵却令她望而止步某次出差,无意间听人八卦:"秦先生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会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啊?"路过的盛南栀点头,附和一句:"说不定是喜欢男人呢...

第1章

精彩节选


七点刚过,位于洛城江畔的御景华庭,已是华灯璀璨。
夜色笼罩下的高端私人会所,无声彰显着南方商业之都的一角繁华。
“我听说那个男团里七八个人都和她有关系。”
“真的假的?
盛南栀私生活这么乱?”
“盛乐,你可是她妹妹,倒是说句实话呀。”
“......” 盛南栀躺在按摩床上,饶有兴趣的听着隔壁的对话,任人娴熟的替她揉捏着肩背,惬意地像只慵懒的猫。
去不了国外,没想到临时来这还有意外收获。
作为常年保持顶级消费的VVIP,女技师显然认识她。
此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怕隔壁的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洛城关于这位盛大小姐的流言很多,听说换男人就像换衣服一样,而且手段过人,就连林家那位素来洁身自好的少爷都没有躲过纠缠,在前几天被迫和她订了婚。
“我姐姐这些年确实换了不少男朋友,家里人管不了,我也很担心她真的走上歪路。”
女孩娇娇柔柔的声音,很容易就让人信服。
得了她的肯定,隔壁的谈话,愈发撒欢。
盛南栀起身,撩了撩一头如瀑卷发,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晕。
她长得很漂亮,蝶翼般的长睫微动,眉眼如玉清透,含着轻浅笑意,这会儿正将一根手指比在自己的唇边,阻止了技师的发言。
红唇夺目,撩动心魄。
优雅缓慢的换好衣服,估摸着隔壁的人都去了浴室,她移步出门。
安静曲折的长廊上,外侧可以眺望江景夜色,内侧精致的隔间水汽蒸腾,香氛浸润,恍如仙境,依旧叽叽喳喳聊着的女声显得聒噪。
“那盛南栀不就是一只破鞋么?
真不知道哪来的脸,居然和林洛时订婚,他是多少人的白马王子啊。”
“洛时哥哥也是被逼无奈,我姐的性子谁不清楚,何况还有父亲在呢。”
提及盛父,有短暂的安静,水声再响起时,伴着一阵恭维。
“算了不说她,今天能来这,多亏了盛乐,没想到你还是这里的高级会员……” 盛南栀挑眉,想起了自己随手丢在房里的那张会员卡。
看来早按捺不住了啊。
知道她今天不在,就带了人来。
可惜太年轻,这会儿连侍者都没留一个。
不过也是,诋毁姐姐的坏话,怎么会是向来文静乖巧的盛二小姐说的呢?
盛南栀抬手将搭在门上的所有衣服全都收走,连块遮羞的布都没有剩下。
她沿着环绕浴室的长廊走到另一侧,顺着扶梯下到花园,花架拱廊围绕着正**的复古温泉,精致浪漫,典型的法式风格。
正是玫瑰绽放的时节,专人打理后,灿烂到肆意。
手里的东西全部丢进了一旁的园艺垃圾桶里。
想到那一行人被发现时的窘迫,盛南栀嘴角微微上勾,既然担了一身恶名,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
吃喝玩乐她都喜欢,唯独吃亏,不行。
正想着从这穿行回大厅会不会更快,不经意抬头,慢悠悠擦手的动作一顿。
对面二楼露台上,有火星明灭,一道颀长身影倚栏而立,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竟让人毫无察觉…… 男人指间夹着支点了过半的烟,袖口轻挽,难得没穿外套,白衣黑裤,让他有了一点年轻的味道,但难掩深沉本质,那副清冷卓绝的姿态,仿佛尽数隔绝了时光。
眸光深邃,不带一丝温度。
任谁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都很难生出什么小心思。
视线隔空交汇,盛南栀蹙了蹙眉。
怪不得先前进来时,安保比以往都要严密,连她的车都被拦了下来。
原来是因为他在啊。
位于洛城云端,如日中天的男人,秦归衍。
对方身份煊赫,普通人根本见不着,她自然别过脸去,假装没有看到。
这是他们一贯的相处方式,尽管认识了十年,彼此还是不熟络。
空气静谧而冷清,盛南栀很有自知之明,从不重复做没有意义的事。
比如冒着冷场的风险,过去打个招呼。
只因这位是她见过最冷血,冷情的人,没有之一。
单单站在那,他身上那种干净利落的冷冽感,便无声拒人于千里之外。
就像黑夜,纵然拥有群星,耀眼夺目的同时,还有一片寂静。
而且就算被看到做了什么,以他的个性,难道还会为这种事分出半分精力么?
想到这里,她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红裙翩然划了个圈,在夜色中很快消失不见。
刚走到御景华庭的大门口,一辆黑色慕尚就缓缓在她的身边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林洛时温润俊美的脸。
“洛时,你怎么来了?”
盛南栀欣喜的上车,笑的眉眼弯弯。
林洛时眸光温柔,“这时候才回去,盛叔叔会骂你的,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说是你跟我在一起。”
“所以你才来接我,为了不让你的谎言穿帮?”
林洛时在她的鼻梁处刮了刮,笑容宠溺,“聪明。”
盛南栀撑着头,神态慵懒娇憨,手指柔嫩,指尖透着健康的红粉色,车窗上照映着侧脸精致的轮廓,光影交错。
她淡淡的看着外面飞逝而过的街景,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刚刚那一抹清绝的身影,“我在御景华庭看到秦归衍了。”
林洛时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收回本来注意着她的视线,垂眸一笑,“归衍确实回国了。”
对他早知道那人行踪这事,盛南栀毫不意外,哪怕对方是纵横商界的神秘大佬,顶级权贵,她喜欢的人也不差啊,要不然怎么会是朋友呢。
“不过隔得远,幸亏没正面碰上,你不知道,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怎么说过话。”
以为女孩因此不悦,林洛时温声安抚,“归衍他就是那样,南栀,你别放在心上。”
盛南栀摇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去在意他的态度。
不过说来可笑,方才第一眼,她居然以为那人是林洛时呢,所以多看了两秒。
明明两人无论外貌,还是气场,都截然不同。
想想也太过荒唐。
彼时的盛南栀还不明白,这世上所有的相对无言,不是缘来便是劫。
进了大门,车在盛家主楼外停下,两人并肩走上台阶。
进门之前,盛南栀被林洛时护在身后。
挑高的门厅映衬着大厅里的璀璨水晶灯,白色的大理石地面干净整洁。
然而客厅的门刚打开,一个杯盏就飞了过来,砸在脚边,上好的珐琅瓷盏怦然间四分五裂。

盛南栀的眼睛眨了眨,心里可惜了一秒。
连最爱的藏品都给摔了,看来气还挺大。
果不其然,迎面对上一道沉沉的视线,快五十的男人面目依然英俊,毕竟坐镇了盛家多年,久经商场,哪怕再儒雅斯文,锋芒不显,发怒时的积威却不是假的。
“盛叔叔。”
林洛时上前一步。
盛天祥看到他,碍于外人在场,脸色稍好了些,让佣人带他去会客室上茶。
等林洛时一走,他这才冷冷开口,“你还知道回来?”
明明是亲生父女,却永远都针锋相对。
盛南栀急着出国,就是因为和父亲盛天祥吵了架,并且扬言要断绝父女关系。
结果刚到机场,就被告知,所有的卡全都被冻结的消息。
与此同时,盛天祥让秘书发的短信也到了,大意就是,人在洛城,她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盛家小姐,去了国外,她就是一分钱没有的穷光蛋。
盛南栀不是吃亏的主儿,权衡再三,留了下来。
而且今晚御景华庭那一遭,她也算明白了一件事情——若真离开盛家,得意的只有那对母女。
想起吵架的根源,盛南栀心头还带着一口气,面色冷淡,说的话也足够呛人。
“不是您说的,只要我还叫您一声爸,这里就是我的家?
还是出门一趟,这里已经不姓盛了。”
盛天祥本就生气,刚打算训几句,一只温柔的手拦住了他,“天祥,南栀年龄还小,爱玩也是正常的,既然人回来了,你就别计较了。”
女人身姿妩媚,保养极好,看着样貌不过三十出头,从头精致到脚。
正是盛天祥续娶的妻子,孟秋梅。
她挥手让佣人清理地上碎瓷,笑的一脸和善,好似处处在为继女说话,“南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里还是很在乎你这个爸爸的。”
从孟秋梅出现说的第一个字起,盛南栀就有些失笑。
若不是十年前她生母刚过世没多久,这位离过婚的小姨,就迫不及待嫁进了盛家,她还会觉得这番话有几分真心实意。
“姐姐走的早,南栀没人教导,你这些年又对她十分溺爱,她才会变成这样,我越发觉得对不起姐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会帮忙管教南栀。”
孟秋梅的声音温柔、娇弱。
这一点,作为女儿的盛乐把她学了十足十。
这也是盛南栀最看不起她们的地方,明明野心昭彰,却老是捏着一副嗓子说话,故作娇柔,善良大方,偏偏男人很吃这一套。
精明冷酷的盛世董事长,曾经她最敬重的父亲,不仅接纳了这个女人,连带她的一双儿女都改了姓…… “小姨,你确实很对不起我妈。”
到底没忍住,盛南栀抬眸,轻轻笑了,“毕竟在她尸骨未寒之际,你就没脸没皮的和自己的姐夫滚了床单。”
“混账!”
盛南栀刚说完这话,“啪——”的一声,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打得她头一偏,嘴角流出了血迹。
她的舌尖抵了抵唇畔,嘴里尝到了一丝腥甜,脊背紧绷得如同拉到极致的弓弦。
“呵。”
喉间溢出这一声轻讽,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声色俱厉的盛天祥,“恼羞成怒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两个最对不起我妈的人,这会儿假惺惺的说着违心的话,你们不恶心,我都替你们恶心。”
但凡有丁点儿廉耻之心,又怎么会做出那些事来。
都说盛南栀的骄傲长在骨子里,就算烧了还有一把灰。
她皮肤薄,又生的白,被打的脸颊肿的厉害,唯有眼神依旧晶亮地灼人。
盛天祥阴霾满面,刚打算开口,哭哭啼啼的盛乐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可怜兮兮的跪在地毯上。
她穿着件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双手紧紧的拢着衣领,才不至于走光。
“爸!
我知道姐姐一直不喜欢我,可她今天做的也实在太过分了。”
“乐乐,你怎么了?
!”
看到女儿这样,孟秋梅一脸惊愕,目光却直直望向了盛南栀。
“她趁着我和几个朋友进浴室,把我们的衣服全都丢了,弄得我们被人看了一场笑话,我这些年一直尊重姐姐,从来不跟她争抢什么,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让我出丑!”
她哭的可怜极了,眼睛肿了,头发散了,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自己女儿出丑,孟秋梅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眼眶也跟着红了,心里强压着怒火,“天祥,如果南栀真的不喜欢,我们愿意搬出去,我不想破坏你们父女的关系。”
以退为进,是她惯用的招数。
这种话虽然说了十年,结果却显而易见。
盛南栀突然莫名的委屈,委屈这个女人每次只是几滴假惺惺的眼泪,就把父亲迷得找不到北。
甚至还让她进入了盛世,对她放权,成为了盛世的副总裁。
在家一副解语花姿态,盛南栀却亲眼见识过她对外的凌厉手段,傲慢做派。
“天祥,南栀的态度,你一直都知道的,如果继续下去,只怕会闹出更大的误会。”
分明恨不得立刻逼她离开盛家,却还要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好。
孟秋梅眼眶通红的盯着盛天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盛南栀打从心底作呕,而后又泛起阵阵疲惫。
盛天祥垂眸,眉眼碾下一阵逼仄的阴沉,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女儿,伸手揉了下眉心,“南栀你搬出去,我待会儿让人给你收拾东西。”
一锤定音,他转身往会客室方向去。
这自然是孟秋梅想要的结果,赶走盛南栀这个亲生的,以后盛世就能由她的儿女继承。
盛南栀站直身体,嘴角漾出一抹讥讽的轻蔑,“爸,你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奶奶对妈妈不满的时候,你总是站在妈妈那边,她生病后,你连公司都没有去过,寸步不离。”
“妈妈告诉我,说不后悔这辈子嫁给你,我有时候真怀疑,怀疑过去的那些记忆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有没有爱过妈妈。”
如果真的爱她,又怎么会让这种女人登堂入室,鸠占鹊巢。

盛天祥的背影顿了顿,脚步未停。
心脏仿佛被一根针刺了进去,盛南栀越说越平静,眼眶泛起水光,硬生生压了回去,她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
“不用待会儿了,我现在就收拾东西!”
路过盛乐的时候,对方正起身,好巧不巧,一只脚突兀的伸到了前面。
是要绊人,还是陷害卖惨,盛南栀不想理会。
脚下未停,径直踏了上去,疼的盛乐惊呼出声。
她咬着唇,委屈地眼泪“**”的往下掉。
“姐姐,你......” 这称呼,像是戳到了盛南栀某根神经,她突然折返,冷冷一笑,“小姨说我没有母亲管教,不妨先看看自己的女儿做了些什么。”
在盛乐陡然僵硬的表情中,她拿起对方放在旁边的包,抽出了那张会员卡,“趁着我不在,悄悄溜进我的房间,拿我的东西出去摆阔,这就是你的不争不抢?”
盛乐心虚的垂下头去,身形却止不住颤抖。
“御景华庭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至少你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就进不了。”
“咔擦”一声脆响,那张价值六位数的卡直接成了两半,随手丢在盛乐的面前,盛南栀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神睥睨,语气轻蔑,“你改了姓,不会真以为和我一个姓了吧?”
“我就算名声再恶,洛城的人都知道我是盛天祥亲生女儿,血缘关系在这里摆着,只要盛世还在,第一顺位继承人依旧是我,但你就不一样了,小姨再得宠,得到的也只是男人的承诺,承诺这种东西就是一张白纸。”
“与其在外担心我走上歪路,不如多琢磨一下怎么学学小姨的手段,早点给自己找条出路。”
语声缓缓,字句诛心。
“南栀,你……”孟秋梅脸色一阵青白,扫了一眼四周的佣人,不好发作。
盛南栀说完这些,没给她废话的机会。
起身朝楼上走去。
盛乐呆呆的看着那张卡,垂在一侧的手缓缓握紧。
她千方百计都得不到的东西,盛南栀却如此不屑一顾,还当着她的面,掰碎了它!
牙齿打颤,嘴唇哆嗦,盛乐低头隐忍着哭声,跪坐在地。
脚上那一下并没有多痛,让她难以忍受的,是盛南栀面对她,那永远倨傲不可一世的态度。
除了那一张脸,她的出身,她凭什么高高在上?
孟秋梅怄着火,恨女儿沉不住气,被抓住把柄,可看到盛乐脚踝上的红痕,又忍不住心疼。
抬手将人扶起来,心下一动,唤了个佣人过来吩咐了几句。
医生来的很快,又是消毒,又是包扎的。
客厅阵仗很大,盛天祥和林洛时并肩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眉眼冷峻,“怎么回事?”
孟秋梅悄悄按了按盛乐的肩膀,故作温柔的笑笑,在盛乐打算说出实情的时候,抢先一步开口:“不小心摔倒,在地上蹭的。”
母女俩神情不一,显然是有事儿。
盛天祥看向盛乐,她生得随孟秋梅,长眉细眼,这会儿更是楚楚可怜,他的语气略有温和,“是自己摔得么?”
接触到孟秋梅的眼神,盛乐回过神来,她暗暗瞥了眼孟天祥身侧眉目英俊的林洛时,突然低下头,语声哽咽,莫名可怜,“爸,您别生气,是我不好,惹姐姐不高兴……” 孟秋梅神情焦急,立刻打断她,“乐乐,你怎么能这么说!”
话说到这里,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林洛时蹙了蹙眉。
气氛陡然紧张,医生起身道,“盛夫人,伤处理好了。”
他颇有眼色,离开前又叮嘱了一句,“如果力道再重点儿,脚踝就废了,一定要仔细养着,女孩子金贵着呢,何况二小姐还要跳舞,这双腿就是你的命。”
孟秋梅一直想将女儿培养成名媛千金,好融入上流社会,盛乐自小学习舞蹈,又有盛家的人脉,也算小有名气。
听了医生的话,孟秋梅心疼的眼红,顾不得苛责,握住盛乐的手,“下次可得小心一点儿,你要是也出了毛病,让妈妈怎么办才好。”
十年前,孟秋梅刚和盛天祥结婚,她带来的儿子就在那场婚宴上被盛南栀推进湖里,落下了病根,现在看到水池就害怕,这是儿子的阴影,也是她心里的痛。
今天女儿又被盛南栀这样羞辱,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这会儿明着在抹眼泪,实则一直在悄悄观察盛天祥的表情。
旧事重提,盛天祥拧眉,眸中火光四溅,“这个逆女!”
恰好盛南栀手里拉了一个行李箱,从楼上下来,目不斜视,脚下未停。
“站住!”
一声沉喝,吓得众人皆是一惊。
盛南栀深吸口气,神情十分漠然,骨子里那股执拗上来,恍若未闻般路过众人面前。
“我让你给人道歉!”
猝不及防被一把攥了回来,盛南栀脚下不稳,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盛天祥神色一变就要抬手,人已被林洛时揽着,隔开距离。
惊魂甫定的盛南栀,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往上冒,但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一个温和眼神安抚住她,他转身,沉稳中带着后辈的谦恭,“盛叔叔。”
然而盛天祥这次并没理会,只冷冷注视着他身后,面无表情。
“嚣张跋扈,目无尊长,出手狠辣,屡教不改……盛南栀,这就是你的教养?
!”
掷地有声的训斥,让孟秋梅暗舒口气,也侵蚀了盛南栀心里的最后一丝温度。
“是啊。”
她扬起红肿未消的小脸,唇角上翘,话却是冷的,像一支淬了毒的利剑,不留余地,直直的戳向盛天祥的心脏。
“谁让我妈死的早,无人管教!”
说完这话,她拉过一旁的林洛时,头也不回的离开!
孟秋梅眼底满是笑意,盛南栀的脾气就是这样,不懂收敛,也难怪父女两越发生分。
这些年她的叛逆,早就磨灭了一个父亲该有的柔情。
假以时日,等盛家都是自己的了,非让这死丫头为她的出言不逊付出代价!
眼中的阴毒稍纵即逝,她赶紧走过去,扶住了盛天祥。
“天祥,你没事吧?”

盛天祥喘了两口气,两鬓有些微发白,沉默良久,他挥挥手,“老了,看来是指望不上什么了,秋梅,你如今是盛世的副总,两个孩子也不小了,找个时间先安排进公司实习看看吧。”
孟秋梅的眼中划过一抹亮光,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盛南栀闹了这么一遭,终于彻底消除了盛天祥对她的期待,现在他开始对自己的两个孩子放权,无异于向外界表态,盛世的继承人会有变化!
努力按捺住心头的喜悦,她柔声道,“天祥,这些都不急,你的身体最重要,先好好休息,再从长计议。”
“也好。”
盛天祥点点头,朝着楼上走去。
他一走,孟秋梅将佣人都挥退,转眼就只剩下她和盛乐,她对盛乐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才起身。
母女俩回到房间,盛乐再也忍不下去,气得差点儿将案上的花瓶丢出去。
“盛南栀那个贱人!
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
今晚要不是……” 孟秋梅按住她的手,将花瓶拿过,轻轻放在一边,“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要沉得住气,这时候惹她做什么?”
“可我忍了她十年!”
“乐乐,你没听到你爸刚刚的话么,等你和你哥先进了盛世,以后董事会的人只认你们,她盛南栀到现在连盛世的门朝哪开都不清楚,你说还能得意多久。”
盛乐总算舒了口气,撒娇的挽住了她的手臂,“盛南栀在外面得罪的人一大把,等摔下来,有她好受的。”
孟秋梅拍拍她,脸上依旧温和,“是啊,到时候多的是人落井下石,都不用脏了咱们的手。”
…… 而这边,盛南栀拉着林洛时不管不顾的出了盛家大门。
月色正浓,迎面而来的风,让全身血液都要冲上头顶的她逐渐冷静下来,脚步放缓。
两人相对而立,她沉默着,身边的人也不催她。
喜欢林洛时,是从十年前开始的。
她被孟秋梅带来的儿子推进湖里,挣扎间将对方也拉了进去,后来她被人救了起来,才免于溺死的悲惨结局,那人正是林洛时。
十年过去,气质和煦,温润守礼的世家公子早能独当一面,唯一不变的是,他依旧是她的慰藉。
她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今晚却那么难堪,想到这里,盛南栀叹了口气。
“还疼么?”
林洛时声音很淡,带着叹息,像温柔的暮霭,似山间淡淡的云月,干净而温和。
盛南栀故作轻松的摇头,展颜一笑,“我都习惯了,洛时,刚刚谢谢你。”
“我并没有帮你什么,甚至没能拦下这一巴掌,不过南栀……”林洛时抚上她的脸颊,眉宇蹙着,放柔了目光,“其实盛叔叔是真的疼你,你们不用这么剑拔弩张的。”
“所以我该转身回去,低头认错?”
盛南栀眼神一黯,侧脸避开他,“他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为了那个女人都能把我赶出盛家,又怎么会关心我的死活。”
先前的温和轻松彻底淡了下去,她转身上了自己的车,“洛时,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回去吧。”
脚踩油门,汽车瞬间飞出去很远。
林洛时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地方,一直没说话。
安静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后视镜中,盛南栀突然有些难过。
十年来,第一次发现,她的世界都习惯围绕着他,而他的世界,有太多的选择,如果没有了盛家,他还会站在她这边吗?
她微微咬着唇瓣,手机提示音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熟悉的钱入账的声音。
盛南栀踩了刹车,瞟了一眼,又是同样熟悉的账户。
这些年她的生活一直过的奢侈,至少在物质上,从来没有委屈过自己。
每次她愤愤的从盛家离开,这个账户就会给她转来一大笔钱,这一次是三千万。
盛南栀追踪过这个账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妈妈,这是妈妈留在这个世上的遗产,也许连盛天祥本人都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因为这个账户和盛世没有任何关联。
可妈妈的遗产还能交到谁的手上呢?
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巧,恰好是她从盛家离开,就会收到一笔钱。
大概心里有气,脑子里也乱得很,拐弯的时候盛南栀有些恍惚。
“轰隆!”
她那辆随便开出来的Levante直直撞上了前方的车尾。
盛南栀没有系安全带,撞上去的一刹那,额头磕在了挡风玻璃上,脑子里直接“嗡”的一声,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慕尚车身晃动时,后座的男人身形往前一倾,眸光上抬。
驾驶位上面容温和的中年管家更是惊讶,似乎没想过有生之年还有人敢撞上这辆车。
他回过神,笑眯眯的转头,“先生稍等。”
下车走到盛南栀车前,浓重的汽油味儿中,没有意识的红色身影趴在方向盘上,他的神色有了变化。
“秦先生,是盛小姐。”
“死了?”
低头翻阅资料的人手指一顿,说出的话却不带任何温度。
“看上去伤的不轻。”
有些变型的车门被打开,管家动作迅速的将人扶了下来,回答的一本正经,“不过还能抢救一下。”
盛南栀双眼紧闭,原本光洁无暇的额头上都是血迹,脸上也被鲜血覆盖,形容狼狈,神情委顿的像支随时快要枯萎的玫瑰,竟有种楚楚可怜的美。
这里虽离闹市区很有些距离,但要处理起事故后续也不过一通电话而已,唯独伤重的小姑娘看上去不太好丢下。
“先生,回明园么?”
秦归衍没有抬头,轮廓的线条很冷,他没说话,便是默认,管家自作主张将盛南栀放到了副驾驶位,将座椅靠背往后调。
他家先生向来厌恶消毒水的气味儿,更不喜陌生人的靠近,说起来,这位盛小姐倒真是个例外,还不止一次。
黑色轿车重新发动,平稳驶向郊外。
盛南栀头疼欲裂,痛苦昏沉中似乎嗅到了某种气息。
雪一般的清冷,在厚重的血腥味中,格外清晰。
仿佛潜藏于久远记忆里,无比珍贵。
虽不知道身处何地,她下意识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秦归衍侧着脸,如冰霜一样的注视下,袖口上凭空多出了一只小手,连带着衬衣一角也被印上斑驳的血迹。
车厢内的气压陡然沉了下去,管家见状也是一怔。
男人好看的薄唇紧抿,下颚微收,泠然昭示着克制压抑的情绪。
仿佛下一秒就要宣布,将人直接丢下去。

管家刚要开口,却听到低弱的一声呢喃,“大哥哥,别丢下我......” 声音温顺乖巧,攥着袖子的手指更加用力,又蹭了几点血迹。
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发现自家先生表情冷漠归冷漠,倒迟迟没有发话,管家默默收回视线,无形中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这位盛小姐,果然是不同的。
左手放下资料,秦归衍看着那张失血过多的惨白小脸皱在一起。
一样的红裙,和在御景华庭故意漠视他时的明艳夺目半点都不搭边,就像只被遗弃的小猫,那样的不安和无助。
仿佛又变回了十年前,那个刚从水中捞出的女孩。
前方视野陡然开阔,欧式现代装修风格的建筑,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别墅,恢弘阔大的远看更像是一座城堡。
明园大门开启,车径直开到主楼前停下。
……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盛南栀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时,浑身乏力的很,她还没有完全清醒,虚着眼睛打量周围。
几缕日光透过帘幕的缝隙投了进来,无比刺眼。
她马上回过神来,这里不是医院。
出身盛家,她自小到大也算见识过各种繁华,眼力早就练出,入目所见的室内陈设,虽然低调,但无论艺术价值还是代表的财富,件件都令人咋舌。
洛城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神仙,她认识的人中……哦,还真有一位。
昨晚的意识停在最后那个不太一般的豪车车牌,盛南栀心头猛然一跳——她撞的是秦归衍?
起身拉开了厚重的落地窗帘,外面日光正盛,一眼望去,草木错落,辽阔的庭院看不到边际,洛城房价向来居高不下,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能有这样一套布局的府邸,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与外界对明园少有的描述相差无几,就不知道说这里是用来藏娇的“金屋”,可信度有几分?
不乏八卦的揣测了下,她摸了一下额头包扎好的纱布,撑了撑腰,转身打开房间的门。
楼层悬空挑高,大气繁华,走廊视线极佳。
刚走两步,来不及打量什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楼下沙发上的男人,他的左手漫不经心的端着一杯咖啡,右手正有条不紊的翻阅着文件。
巨大的落地窗外恰好反射了一抹阳光进来,就落在他的身后。
盛南栀的脚步顿了一下,她这一生,见过春日夏风秋叶冬雪,也踏遍南水北山东麓西岭,可这四季春秋,仓山泱水,都不及他的身姿一分。
脑海中蓦然迸出一个词——颠倒众生。
她加快脚步,走到楼下后,拿出一张卡放在矮几上,有些欲盖弥彰的莫名不自在,“昨晚谢谢你,看样子是我的全责,修理费不知道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后面再补。”
认识这么多年,算不上朋友,但似乎又不是陌生人,这样的关系真是尴尬。
而且她身上还穿着昨晚那条红裙,皱皱巴巴不说,好似还有些血迹,此刻与他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秦归衍抬眸扫了那张卡一眼,深眸如浓稠墨砚,并未说话,倒是门外进来的管家见了她先开口,“盛小姐,你的刹车似乎被人动过手脚,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一些。”
盛南栀心头一凛,瞬间就想到了是谁,她深吸一口气,眸色沉了下去。
礼貌地点了点头,“多谢提醒,我就不打扰了。”
快要出门口的时候,本想再感谢一下秦归衍,毕竟没有他的存在,昨晚的事绝不会这么快查清。
可看到对方那张冷肃却又清隽到极致的脸,仿佛瞥一眼都是对她这种凡人的眷顾,盛南栀瞬间打消了主意。
神仙就该好好呆在天上独自美丽,她感恩告退就好了。
边往外走,昨晚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蹭蹭蹭”的冒了上来。
一个对她不闻不问的父亲,一个想置她于死地的继母,还有两个时刻都想踢她出局的拖油瓶,她真是处境堪忧。
刚回到住处,还来不及换衣服,林洛时就打来了电话,问她情绪好些没有。
听那边的动静,似乎刚开完会,盛南栀心底一松,眉眼变得温软,不管外界怎么评价,林洛时的态度始终如一就好。
“洛时,昨晚我开的车被人动了手脚,撞上了别人的。”
她下意识不想说出秦归衍的名字,因为两人确实算不上熟稔。
“有受伤么?
你现在在哪儿,我来看你。”
一贯平稳的人罕见的焦急,盛南栀心里一甜,“只是轻伤,我怀疑是那个女人搞的鬼,我爸刚把我赶出来,这不就坐不住了?”
她连“孟秋梅”三个字都不想提起。
林洛时眼神一沉,没有说话。
隔着手机,盛南栀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她想除掉我,这样她的儿子才有机会成为继承人。”
林洛时顿了顿,“南栀,今早你爸已经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让那对兄妹进入盛世了。”
盛南栀脑子里“嗡”的一声,以为车祸后遗症,甚至出现了幻听。
盛天祥帮别人养儿女也就算了,还让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子女进盛世,再加上一个副总裁孟秋梅,这不是相当于向外界宣布,盛世的继承人会发生变动么?
盛世是他和妈妈共同经营的企业,现在却要将它拱手让给外人。
那个女人鸠占鹊巢也就算了,凭什么享受妈妈种下的劳动成果?
盛南栀只觉得一股火冲到了头顶。
“南栀,你没事吧?”
林洛时温柔的声音像是一剂镇定剂,注到了她的身体里,她回过神来,却听他说: “南栀,可能盛叔叔昨晚确实被气得狠了,你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盛南栀斩钉截铁的声音,“不,我不会跟他认错,也没觉得自己有错。”
挂了电话后,她坐在沙发上发呆。
这所之前买下的高档公寓,现在被赶出盛家,也就成了她的住处。
她拿出手机,随便扫了一眼网上的新闻,果然都在讨论盛家高层变动的事情,里面不乏各种嘲讽言论。
“大新闻啊,盛南栀这个亲女儿是彻底被抛弃了吧?”
“她私生活乱,这些年又只会混吃等死,也难怪被人家压一头。”
“我要是她爸,为了盛家的未来着想,也会把她赶出盛家。”
千篇一律的评论只看了几个,盛南栀就懒得再刷了。
扔了手机,她在这坐了一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发觉四周过于空旷,也过于安静。
因为外界的传言,她这些年没什么朋友,也懒得和人交心。
现在看着外面的灯火通明,而房间里如此黑暗,阴沉,盛南栀突然有些恐惧。
好像记忆中也有过这样的过去,她记不清,却莫名熟悉。
恐惧刚出现的时候,可能很不起眼。
可以假装听不见,但它的动静会越来越响,直到让她再也不能无视。
她猛然起身,不顾晕眩过头的感觉,打开旁边的灯,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盛南栀走到梳妆台前,仔细补妆,遮住了脸上的几个印子,随手拿过一旁的gucci包包,摇曳生姿地出了门去。
既然在家觉得无聊,那就好好出去放松一下。
刚进入御景华庭的大门口,她就看到了盛乐。
今天的新闻一出,盛乐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此时她站在人群中间,正神采飞扬的说着什么。
看到盛南栀到来,她挑眉,捂嘴笑了笑,“姐,今天的新闻你看了么?”
在盛家,盛乐还知道收敛,然而现在彻底明白了盛天祥的心思后,她也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她如今有了进入御景华庭的资格,而盛南栀,正在逐渐失去这种特权。
盛乐只觉得解气,这十年来,为了得到盛天祥的信任,她和哥哥从来不敢乱花一分钱,卡里最多的时候,也只留过十万块,没少背地遭人嘲讽,而昨晚,盛南栀随随便便就掰碎了一张价值十几万的卡,她不甘!
又想到盛南栀天天换着花样的开豪车,她的心里更堵了,她和哥哥到目前为止,只有一辆车,还是基础款的兰博基尼,价格不过一百万左右,比起盛南栀车库里的那些,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进入盛家起,她一直活在盛南栀的影子里,早想取而代之。
如今,这个机会不就来了!
盛乐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戴着的百达翡丽手表,眉毛扬了扬,这是今早盛天祥为表安抚送给她的礼物,据说价值一百多万。
盛南栀这些年的奢侈生活,都是依赖着盛家,现在盛天祥正在气头上,肯定已经冻结了盛南栀手上的银行卡,不然她怎么会戴着一块几万的卡地亚就出门了。
“姐,听说爸爸已经断了你的生活费,这种地方以后你还是少来吧,毕竟一次的花销真的不少,对你来说,有些难以承担。”
她说完这话,有些惊讶的捂嘴,“呀,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这副矫揉做作的夸张表情,让盛南栀难得反胃。
好在来之前没有进食。
她没想过会遇到盛乐,毕竟昨晚刚在这里丢过脸,没想到今晚就兴冲冲的又过来了,无非是想找回面子。
只是这样低级的挑衅,她没有生气,抚了下手上那块卡地亚,嗓音清越,“以妹妹的见识大概还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两类人,一类人呢,是戴着非常昂贵的手表,好显示自己身价百倍;另一类人,就是我这种,一块不贵的手表,因为我戴过了,所以身价百倍。”
盛南栀今晚穿着黑底白边的修身露背裙,盈盈纤腰一束,皓腕如雪,露出的肩颈白的发光,只是淡淡扫了全场一眼,眉眼间的自信,洒脱,便不是寻常人可以装出来的。
盛乐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那种羞耻,不堪,自卑,又从骨子里冒了出来,在她的浑身上下撞击着。
察觉到四周比较打量的目光,没底气的往后退了一步。
哪怕这会儿她全身上下刻意穿戴的行头确实比盛南栀名贵,但那通身被娇养浸润出的明艳气质,她学不来。
她该死的学不来!
周围有不少的人在围观这两姐妹,虽然看不起盛乐恨不得珠宝首饰从头到脚一丝不落的暴发户打扮,也不乏有人也想借机讽刺盛南栀几句,但在听完她说出那句话后,原本蠢蠢欲动的也瞬间闭嘴了。
因为盛南栀说的都是真的。
盛南栀这三个字,代表高贵,时尚,底气。
虽然名声不好,但她的衣品眼光无可挑剔,盛家大小姐向来是所有大牌争相捧着的对象。
只因她穿过的衣服,戴过的首饰,很快就会被上流社会的其他小姐们竞相模仿,以期达到一样惊艳夺目的效果,这就是盛南栀这三个字的底气。
盛南栀微微昂着头,不想再搭理盛乐,路过对方的时候,连余光都没再落到她身上。
彻头彻尾的无视。
但是盛乐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十年的隐忍和不甘,早就侵吞了她的理智,“盛南栀,爸已经让我和哥进入高层了,你这个落地的凤凰又能得意多久呢。”
她抿着唇,扬起小脸,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对方错愕惊慌的模样。
哪怕只有半分,她也能获得巨大的快感。
盛南栀脚步一顿,转身回眸,没有想象中的气急败坏。
脸上甚至还带着轻笑,“的确,可惜凤凰落地依旧是凤凰,鸡飞上枝头,就不知道它是不是还认得清自己是只鸡了。”
“盛乐,你是不是飘了?”
盛乐被明里暗里气得心口一堵,浑身的毛都炸了,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张脸。
理智提醒自己不能失态,她紧紧的攥着拳头,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齿。
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似乎也知晓了这场战争的胜负,马上走到了盛南栀的身边,“盛小姐,请进。”
盛南栀微微抱着手,抚了抚耳边的发丝,嘴角挽起的幅度恰到好处,“会员卡被我弄掉了,没关系吧?”
服务员何曾见过这样明媚动人的笑容,脸一红,急冲冲的摆手,“盛小姐哪里的话,您只要露脸,就是我们的荣幸。”
盛南栀低笑,缓缓走了进去。
短短对话自然也被其他人给听了去,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是啊,盛南栀虽然被赶出了盛家,但她毕竟是盛天祥的亲女儿,盛天祥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女儿赶尽杀绝,所以盛南栀随时都有翻盘的机会,虎毒还不食子呢。
本来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一出笑话,但今晚之后,又暂时处于观望状态。
盛乐安静站在原地,只觉得嘴里都有了铁锈味,才走到大门口,将自己的会员卡拿出来,强打着精神进入了里面。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上一次拿的还是盛南栀的会员卡。
她默默挺直背,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到了其中的一处包厢,里面茶香四溢,是上等的大红袍。
孟秋梅惬意的坐在那里,有人正细致的给她做着指甲。
看到盛乐进来,她笑了笑,“怎么出去这么久?”
盛乐早就没了玩乐的心思,这会儿恨不得找个法子把盛南栀碎尸万段,“出去见了几个朋友。”
孟秋梅的脸一沉,语气也有些严厉,“乐乐,妈妈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在外面交朋友,等你哥接管了盛家,我会亲自筛选对你有用的朋友,你现在只是稍微尝到了一点儿甜头,别沉不住气,出去到处炫耀,免得别人说你没见过世面,格局太小。”
盛乐的心头更堵了,眼眶霎时红了,“妈,难道我就要任由盛南栀羞辱我么?
她刚刚还当着众人的面,说我们是攀高枝,麻雀想变凤凰!”

“妈,爸现在已经对我和哥哥放权了,咱们也不必处处忍着她。”
孟秋梅深吸一口气,面庞透着丝丝缕缕的阴寒,“再等等,过几天就是她二十岁的生日,到时候我要当众让天祥彻底和她断绝关系!”
孟秋梅一直都沉得住气,十年都忍过来了,又何必在乎这几天。
但盛乐不一样,她毕竟年轻,马上背着母亲,悄悄给哥哥盛源打了一个电话。
盛源恰好也在御景华庭,这会儿正和一群富二代打的火热。
之前圈子里那群人都挺看不上他的,毕竟盛世前面还有个董事长亲生女儿排着,但谁能想到那个盛天祥突然宣布,让盛源进入了盛世高层呢。
要是不出意外,这盛源就是盛世的下一任继承人了。
饶是如此,盛源在一群富二代里,气质也稍微弱了几分,听到手机铃声响,他马上寻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盛乐把盛南栀刚刚说的话,添油加醋的告诉了他。
盛源喝了点儿酒,今晚又听多了几个小跟班的追捧,现在猛一听到这么难听的话,气血瞬间上涌,哪里还忍得住,“那个贱人在哪儿?
我现在就去会会她!”
挂了电话,面色依旧不善,他的几个小跟班走了过来。
这几人没什么大的身份,今晚也是托了盛源的福,才能来御景华庭看一看。
盛源一挥手,满脸的傲气,“走!
去会会我那个快要失宠的妹妹!”
出了这里的走廊,外面是一个装修精致的餐厅,花香馥郁,来这里的小姐公子哥儿们,不仅要有钱,还要有身份,大家放松完,就喜欢来这里吃点儿东西,顺带休息聊天。
像盛南栀代表的盛家,在洛城屹立了十几年,她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
而跟在盛源身边的几个小跟班,都是暴发户出身,家里不小心发了横财,遇上盛源,还以为自己窥见了上流社会的天光。
一行人刚走到餐厅旁边,就看到了正往这边走来的女人。
盛南栀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她在这边有一个小小的私人衣帽间,这会儿穿着白色丝绸长袖连衣裙,脚上踩着同色的系带浅口鞋,走路仿佛都带着仙气。
盛源看到她,也愣了一下,一直都知道盛南栀很漂亮,大家都说她是洛城第一美女,虽然名声不好,但那张脸实在无可挑剔。
像盛南栀这样的美人,太有个性,又素来我行我素,会让驾驭不了她的男人感觉到威胁,所以一旦从云端跌下来,那些早前只能仰望她的人,恨不得人人都能上去踩一脚。
盛源抱着双手,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盛南栀,又来这里见你的小情人啊,我听说你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小白脸,真是不知廉耻。”
盛南栀将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径自走进旋转玻璃门,假装没有听到这句话。
一天没怎么进食,她有些饿了,不想和这种人浪费时间。
从今天的新闻出来之后,盛源这一晚上都在被人吹捧,他的尾巴就快翘到天上去了,结果盛南栀面对他时,还是这般目中无人!
这些年他们兄妹俩处处被无视,早看她不顺眼了,今晚何尝不是个绝佳的机会。
“盛南栀,谁不知道洛城有多少男人都是你的裙下之臣,还在这装什么清高呢,我看你这么急着和林洛时订婚,也只是想找个老实人接盘吧?”
盛南栀脚步一顿,轻轻挑眉,也不客气,“是啊,可惜找不到我爸那样的老实人,愿意养着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拖油瓶,愿意宠着心怀不轨的小三,这年头像他那样的,太难得了。”
盛源本想讽刺盛南栀一番,却被她逮住这个机会,反讽了回来。
他一向最忌讳别人提他身世,此刻简直怒火中烧。
但这里人太多了,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要是动手,凭空落人话柄。
他眯了眯眼,到底按耐住了,目光却淬着阴狠。
盛南栀没再管他,让服务员端了牛排和红酒上来,随便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盛源看了一眼那杯红酒,嘴角勾了勾,冷哼着从餐厅走了出去。
他的小跟班从不远处冒了出来,脸色惶恐的点头,“成了,盛少,我趁那个服务员不注意,在红酒里加了东西。”
盛源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干得好,待会儿等她出来,你们几个把人送到包厢去。
房间我已经开好了,都记我账上,今晚她就是你们的了。”
想起方才见过的盛南栀那身细腻白皙如羊脂膏玉的肌肤,几个小跟班就满是激动,但隐隐又有些担心,“可这毕竟是盛天祥的亲女儿,这样动了她,盛天祥不会放过我们吧?”
盛源得意的仰头,嘴角勾了起来,“呵,我妈才是如今盛家的夫人,也是盛世的副总裁,我和妹妹都已经进入了董事会,她就是亲女儿又怎么样,爸早就放弃她了,现在又把人赶了出去,她就是死在外面,也没人关心。”
何况以盛南栀平日里的作风,这具身体怕是早就脏得彻底,难道还差这一次么?
几个男人听到他这么说,瞬间摩拳擦掌。
盛源阴毒的笑笑,真当他没有脑子呢,刚刚和盛南栀的争吵,只是为了吸引餐厅里其他人的注意,而他的人趁着这个机会,在红酒里动了手脚,明天盛南栀的劲爆视频就会传遍整个洛城!
等盛天祥亲眼看到这些东西,肯定恨不得马上和这个女儿登报断绝关系,到时候盛家就真的彻底是他们的了!
盛南栀并没想到盛源会胆大包天到这样,她只喝了几口红酒,就没有继续了。
这里酒的种类很多,一些后劲儿比较大,她从来不会贪杯。
但离开餐厅时,眼前却有些晕。
看到不远处的几个亦步亦趋的身影,她的眼睛眯了眯,一股危机感涌了上来,脚下快了几步迅速走进了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是储藏室,可以反锁。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她的睫毛颤了一下。
盛南栀拿出手机,快速给林洛时打了一个电话。
“洛时,我……我好像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现在有些难受,你能来御景华庭接我么,我在这里等你。”
还不等那边答应,手机就滑到了地上,人也虚软的跪坐下去。
林洛时看着突然断掉的通话记录,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蹙,面前的人不停给他敬酒,“林总,这是有什么急事么?”
在座的都是林氏商业合作上的重要伙伴,正在洽谈下半年的大开发项目,如果现在离场,怕是要给出个合理的理由。
但南栀那边…… 迟疑不过一瞬,他唤来一旁的司机,对他吩咐了几句,转而微笑摇头,“没什么,继续刚刚的话题吧。”

盛南栀只觉得浑身泛起异样陌生的热潮,这感觉让她打从心底厌恶,敲门声越来越大,下意识向窗户靠近。
手机被她不小心挂断,她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勉力保持清醒。
她艰难的重新拿起手机,虚软的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字体,胡乱凭感觉按了一个号码出去,“洛时,御景华庭......” 她喘着气,就这么瘫坐在冰凉的窗边。
门已经被她反锁,就凭那几个男人的身份,还不足以拿到这里的钥匙。
她双手环抱住自己,身体却止不住颤抖起来,像是应激反应。
跟在盛源身边的,都是一些暴发户家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私下里玩的很开,拿来的药肯定不是凡品。
盛南栀等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喊,“盛小姐,您在里面么?”
听到钥匙插入钥匙孔的声音,她抬头,看到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林洛时的司机站在门口,神态恭敬一丝不苟,“盛小姐,林先生让我来找你。”
盛南栀松了口气,朝他招了招手,“洛时呢,我现在没力气,让他来扶我吧。”
司机有些为难,缓缓走了过来,“林先生有些事情耽搁了。”
他戴着一双白手套,很绅士的撑起自己的手肘。
除了林洛时,盛南栀再不习惯和别的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
可是眼下没有其他办法,她试着抓着他的手肘,然而身体实在太虚软,像是一团软泥,“抱歉,还是让林洛时过来吧。”
司机看出她的不自在,恭敬的低头,“盛小姐,容我打个电话。”
他走了出去,站在走廊上,拨通了林洛时的电话号码,语气十分严肃,“林少爷,这里恐怕要你亲自来一趟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盛乐的脸上都是焦急,“你是洛时哥哥的司机对不对,快快,跟我过去看看我哥,我哥刚刚不小心掉进水池,晕过去了。”
盛源因为十年前落过水,一直有阴影,哪怕是刚过膝盖的水池,都能把他淹死。
司机的眉心抖了一下,刚刚在交手中,他似乎把一个男人绊进假山水池里了。
假山池里的水并不深,他想着不会出事,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会是盛家的少爷盛源。
这会儿盛乐又着急的拉着他的手,他没有办法,只能询问林洛时。
“你跟着盛小姐过去看看吧,我过来接南栀。”
司机点头,本想回去告诉盛南栀一声,但盛乐急急的拉着他的手,让他没法挣脱。
林少爷说了要亲自过来,应该不会耽误多久,想到这,司机也就安心。
假山水池就在同一层,他过来的时候,那几个男人正说着盛南栀的荤话,言辞不堪入耳,他也就动了手,因为灯光昏黄,他还真没有注意盛少爷也在里面。
司机自知闯祸,跟着一群人将盛源扶出来后,亲自送他去医院。
盛乐一直都想有个由头能与林洛时产生交集,所以在一群故意献殷勤的公子哥里,她果断选择了林洛时的司机,这也有孟秋梅的意思。
而另一边,盛南栀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司机回来。
几分钟后,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有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并且带上了房间的门。
“洛时?”
她意识模糊,喊了一声,还不等松口气,那人却朝她扑了过来,“没想到我今天居然有幸能尝到洛城第一美人的滋味儿!”
男人说的话恶心至极,掰过她的脸就要吻上。
盛南栀屈腿抵着对方的肚子,脸上有了惊慌,“滚开!”
来的怎么不是洛时,也不是他的司机,不是打电话去了么?
她的身体失了力气,根本反抗不了对方。
男人嬉笑着,被推拒他也不恼,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裙摆上,“多亏了盛少爷把碍眼的司机引开,那司机下手也忒毒了,打得老子真疼。”
察觉到他的动作,盛南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脚踹过去踢中他,一边摸到了窗户边。
窗户是开着的,裙子有些凌乱,因为男人抓住了她一侧的裙带,她想都没想,直接往后仰去。
“操!”
男人站在窗台边,想要跟着跳下去,却听到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林洛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林洛时淡淡的敲着门,手肘上还挂着西装,似乎过来的急,“有看见盛南栀么?”
男人被吓了一跳,汗水都冒了出来,有些欲盖弥彰的关窗,“没有看到。”
年轻一代的圈子里没人不认识这位林家少爷,年纪轻轻就能力出众,关键对方还是盛南栀的未婚夫。
盛源不是说林洛时压根就不关心盛南栀么?
林洛时走近房间,鼻尖嗅到一股清冽的香味儿,眉心拧紧,这是南栀用过的一款香水。
他眼神凌厉看向对方,男人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顶着压力坚持道,“真的没看见,听说盛家少爷落水了,可能,可能她在那里吧。”
林洛时没在这继续纠缠,毕竟用那款香水的,不止南栀一个。
走出这个房间后,他打了盛南栀的电话。
从二楼摔落,并没有生命危险,但盛南栀不敢停留,她瘸着一只腿,赶紧去了后门。
她害怕那个男人跟下来,或是周围还有他的同伴,连手机都不敢去捡。
被这么一摔,身体反倒有了几分知觉,只是脑子依旧疼的厉害。
出了后门,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型,盛南栀眼眶微红,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那人虽然没有成功,但陌生的温度和触感似乎还留在裙子上,恶心的她头皮发麻,若不是没有蔽体的,这身衣服恨不能马上扒了扔掉!
她衣衫不整,自动蜷缩在角落里。
一番动静,淡淡撑着脑袋阖目养神的人睁开了眼睛,短暂恍神。
盛南栀的裙子已经坏了,一路撕扯到大腿部,春光无限好,她丝毫没意识到。
秦归衍并没有纠结这个,他想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上错了车。
盛南栀浑身发抖,脸色煞白的抱住自己,将头埋在膝盖中,肩膀微微颤抖。
从头至尾压根没往旁边看一眼,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因为前排驾驶位和副驾驶位都没有人,她便下意识的以为这辆车里没有人。
黑色慕尚,是林洛时的车驾没错,洛时是不是还在外面找她?
可惜她的手机掉了,联系不上对方。
进了这辆车内,似乎才有了安全感,她靠在车窗上,黑眸蒙上一层水雾。
胸前的衣襟,到底渐渐湿润了。
母亲离开后的十年来,盛南栀很少哭,更不会掉眼泪,她有着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更清楚的明白,越是轻鄙诋毁她的人,越暗藏羡慕。
不知是药物还是什么缘故,所有情绪仿佛被放大无数倍,她喉间溢出了一声呜咽,虽然细微,但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尤为清晰。
“......”
昨晚的她,似乎也很狼狈。
安静的车内,此时成了她一个人宣泄的地方,可盛南栀还是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
明明张扬,肆意的一个人,但这十年来,却从不在外面喝得烂醉,敢那样喝的一塌糊涂的,都有人疼,有人管。
她不敢,她必须拿好钥匙,时刻保持清醒,以便记住回家的路。
所以此刻,哪怕依然后怕,身体难受的要死,她也习惯了压抑自己。
秦归衍双手安静的放在原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在这样细弱的啜泣里,只觉得心脏微微皱在一起。
恍然间和曾经某个哭声,莫名重叠。
这样的错觉,终究不过一瞬。
盛南栀哭了一会儿,浑身又开始热了起来,她无意识解开了剩余两颗暗扣,模模糊糊往旁边靠。
整个气息都显得淡漠的男人,微不可见的往边上挪了一下。
本来该躺在他腿上的脑袋,直接磕到了座椅上,椅子很软,不疼。
盛南栀眯着眼睛,胸膛微微起伏,紧紧贴在冰凉的皮面上,似乎这样会好受一些。
海藻般的长发如水倾泻铺陈开来,露出被遮挡的挺翘鼻梁,水润又脆弱的眼眸,雪白的肌肤上泛着醉人的酡红,美丽于她,是天然散发的风情,亦是本能。
因为上襟散开,从秦归衍的这个角度看过去,从领口到胸前的风光,算是一览无余。
男人的视线只移到一半,就缓缓收了回来,清冷眸光落到窗外,不带多余的情绪。
这一方天地里,最不该碰在一起的两个人,竟出奇的和谐。
“南栀!”
“盛小姐!”
车外,有人在喊着盛南栀的名字,温文尔雅的男声也夹杂在其中。
人群不远处,沉稳内敛的中年管家从偏处走了过来,刚打开车门,就看到了侧着身子躺在后座上的女孩。
意识到不对,管家赶紧收回视线,“先生,林家少爷在找盛小姐。”
“把人带过来吧。”
“可是盛小姐她......” 盛南栀现在衣衫不整,上衣松开,裙子也碎的厉害,不瞎的人都知道她刚刚经历过什么。
如今外面那么多人在,要是看到这个样子的她从自家先生的车里出去,只怕谣言又要满天飞了。
秦归衍拿过一旁的外套,虚虚盖在了那道纤细的身影上,“我没时间在这里耗。”
管家连忙点头,去了林洛时那边。
“林少爷,请随我来。”
林洛时蹙眉,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脚下还是跟着往这边移动。
与此同时,周围的目光也落在了两人身上。
在洛城上流社会,少有人不认识这位管家的面孔,只因他的主人更难以窥见。
有他出现,那位秦先生今晚也在此地了,想到这里,连带着对林洛时的注视都多了几分热切。
都说林家少爷与那位私交不错,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两人几步来到车前,林洛时心思百转,最终平静地等着管家的下一步行动。
管家躬身将车门打开,低声道:“盛小姐不小心上错了车。”
搭在盛南栀身上的那件深色西装无比显眼,林洛时眸底一沉,往旁边侧了一步,遮住了身后众人的探究视线。
一向温润的人,这会儿脸色也微微难看起来。
他抬头,和秦归衍疏离冷淡的视线撞上,薄唇不由抿紧了几分,“南栀调皮,可能因为咱们的车型一样,她弄错了,抱歉。”
说话间本想将秦归衍的外套还回去,刚揭开一个角,入目便是一片白皙耀眼的皮肤,还有盛南栀那微微发红并且带着虚汗的小脸。
他的脸色越发凝重,拳心缓缓捏紧。
身后的人仿佛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开始小声的交谈。
“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上错车啊,我看分明是故意的。”
“啧啧,竖着出门,横着回来,她这是给林少爷戴了绿帽子吧?”
“不知检点,我看林家过不了多久就要退婚了。”
…… 议论的不敢太大声,也只敢提提盛南栀,莫说车内那位,就是林洛时,他们也都惹不起。
众人正说的欢快,却感觉到空气瞬间冷凝,仿佛大山在侧,随时都会压上来。
那人明明连半分踪影都没漏,属于他强大压迫的气场,却震慑得所有人再不敢放肆。
管家适时解围,“盛小姐应该是喝多了酒,不小心摔了,林少爷,你和我家先生是朋友,应该清楚他的为人。”
秦归衍的管家公开承认,两人是朋友,胜过旁人揣测千万次。
既然是朋友,有句话叫朋友妻,不可欺。
林洛时面色舒缓开,小心翼翼将人打横抱起,颔首道,“归衍,给你添麻烦了。”
管家暗自松了口气,关上后座车门,朝着林洛时礼貌的点了点头,回了驾驶位。
黑色慕尚眨眼消失在夜色中,不过围观的人依旧没有散去。
林洛时低头看了意识模糊的盛南栀一眼,转而扫了扫全场,轻描淡写道,“刚刚的解释大家都听清楚了?”
温声温气的敲打,目光刹那含了一丝丝戾气。
秉着不得罪人的态度,其余人连声附和,“知道知道,盛小姐今晚贪杯了。”
林洛时温柔的笑笑,将怀中的人抱紧了一些,“那就不打扰大家了,我先送南栀回去。”
他抱着盛南栀去了前门,车停在那里。
而远去的另一辆慕尚里,秦归衍半阖着眸,“我和他,何时成了朋友?”
管家的脸上带着笑意,缓缓道,“先生,外界都那么认为,何况那种情况下,我要是不开口,明天就会有人说您和盛小姐暗度陈仓。”
秦归衍不答,眼里淡淡凉凉。
车在明园停下,进门前,他扫了一眼那辆刚被人撞过又修好的车,轻描淡写,“换了。”
管家点头表示明白,避免再出现今晚这样的误会,还是换个车型比较好。
虽然那位林少爷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就是了…… 整件事里的女主角,从头到尾都不知晓自己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林洛时将人送回公寓,熟练输入密码,房门打开。
被放到床上的时候,盛南栀受了惊吓,几乎是下意识的拍打出去,“滚开!
别碰我!”
力道很大,不留余力,若不是林洛时躲闪的快,恐怕那一巴掌就落到脸上了。
“南栀,是我。”
林洛时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心中泛起无限温柔。
盛南栀没醒,但情绪好歹平复了些许,眉心紧锁不安,正饱受药效折磨。
拿湿巾为她擦拭掉细汗,林洛时特意让人叫了女医护过来,在给盛南栀检查身体的空档,司机打来了电话,说了盛源的事情。
“林少爷,我没注意盛少爷也在里面,因为他们的话实在难听,我就......” 话还没说完,林洛时开口打断,“这种错误,下次不要再犯。”
“是,可盛少爷现在昏迷不醒,这件事恐怕对您有影响。”
“我会去向盛夫人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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