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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俏村姑

暴力俏村姑

风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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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长女夏枯草重生,她遇事的解决之道就是以暴制暴在夏枯草称霸十里八村时,也长成了一朵美丽娇艳的霸王花,却无人敢娶某秀才三番五次求娶,大赞:‘家有悍妻,镇宅之宝,幸也’

来源:常读   主角: 柳氏,刘氏   时间:2022-06-05 13:39:53

小说介绍

柳氏,刘氏《暴力俏村姑》讲的是三房长女夏枯草重生,她遇事的解决之道就是以暴制暴在夏枯草称霸十里八村时,也长成了一朵美丽娇艳的霸王花,却无人敢娶某秀才三番五次求娶,大赞:‘家有悍妻,镇宅之宝,幸也’

第1章

精彩节选


夏枯草死了,被抛到了狼山弃尸荒野,她脑袋上插着一根刺死她的发簪,在发簪刺入了脑门的那一刻,夏枯草脑袋剧痛,面目狰狞,浑身抽搐,死状凄惨,令人惊惧不已。

她的灵魂离体出窍了,她看到大妇眼里一瞬间的阴狠、惊恐又痛快的表情,看到周围几个弄死她的婆子蔑视不屑及怜悯的目光,还有对她头上发簪的贪婪。

不过也因为她双目圆瞪,七孔流血,这些贪婪的婆子到底没胆拔了她头顶的发簪。

只是让夏枯草奇怪的是,这发簪不是大妇的吗,大妇怎么会把发簪留在她的脑袋上,这可是明晃晃的证据。

难道是因为她只是一个被卖签了死契的丫环。

是了,她只是一个被婆家卖了死契的丫环,主家打死了,也不犯罪的。

夏枯草心里再多的恨,再多的不甘,也无奈无力。

“夫人,那发簪……”有的婆子到底不甘心贵重的发簪留在夏枯草的脑袋上,见夏枯草的死死眼神,便伸手去合上,却怎么也合不上,不由胆寒了。

“本夫人一个活人都不怕,还怕一个死人。”大妇见夏枯草眼睛合不上,也是一惊,但还是努力地克制了,看了一眼夏枯草头上的发簪,嫌弃厌恶地撇开了眼,“不过是个死物,配个死人也算是本夫人给她的恩典,把她给本夫人丢到山里喂狼。”

大妇留下了话,再不看夏枯草一眼,便带人匆匆离去。

留下的婆子依旧贪婪地盯着夏枯草头顶的发簪,几番伸手想去拔,触及夏枯草圆瞪的目光,狰狞的表情,全身一悚,寒气直冒,到底没了胆,心里晦气,只得忍痛作罢。

夏枯草以为,她的尸体很快会被野兽给吃了,却不想遇上了一个狼狈的书生,让她冰冷的心多了团温暖,灰色的生命里多了一抹白,一道亮光,

“小生林晋,林家村童生,参加府试路上遇上山匪,想借姑娘头上的发簪一用。小生只是拿着姑娘的发簪去活当,待到考完试,定想办法赎回发簪与姑娘合葬。姑娘若有冤屈,小生定查清姑娘死因,为姑娘申冤。不管如何,小生也会请寺庙僧人替姑娘做法超度,让姑娘转世投个好人家。小生在这里给姑娘磕头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恕罪,姑娘请安息吧。”书生手抚上夏枯草的眼,那双怎么也合不上的眼缓缓的闭上了。

书生遇上了山匪,身上的银子和笔墨书砚都被抢去了,即便这个书生是为了她头上的发簪换银子参加府试,可这一刻在夏枯草的眼里,书生能把她安葬了,都是好人。

她灵魂消散的那一刻,看着书生颤抖地拔下了她头上的发簪,看着书生对着她的尸体跪拜磕了三个头表示若他能考上秀才定会查清她的死因,若有冤屈定会为她报仇,夏枯草心底的恨意和不甘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

不管他做不做的到,也不管他会不会做,但这一刻,她信他,他是她灵魂的救赎。

看着书生费力地挖坑把她埋葬,听着书生嘴里念叨安息的话,夏枯草深深看了一眼书生,仿佛要把书生的名,书生狼狈面貌记入灵魂深处。

林晋,她记住了,若有来生,她一定会好好报答他这份安葬的恩情。

——————————

“呜呜…草儿,娘的草儿,快好起来,你死了,娘也不活了。”

“胡说什么呢,草儿的烧退了,一会就会醒来了,你快点出去干活吧,不然娘又要骂了。”

夏枯草皱眉,她好困,她想睡觉,可是耳朵好吵,有女人哭,男人低声呵斥的声音,让她很烦。

草儿,谁叫她草儿,是娘的声音吗。

不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夏枯草被哭声闹的头疼,费力地睁开眼睛一看,整个人顿时一愣。

她的面前坐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瘦的皮包骨似的,正哭的伤心,也瑟缩着。

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粗壮的男人,同样也是灰头土脸的,表情木讷,一副憨厚老实样。

这好像是记忆里的爹娘,夏枯草不由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轻咳了两声,这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吗,难道在地府跟爹娘相遇了。

“草儿,草儿,你终于醒了,你吓着娘了。”柳氏当即喜极而泣。

夏枯草更多的是震惊,她被柳氏抱在怀里,感受到自己小小的冰冷的身躯被温暖了。

这是梦吗,可为什么那么真实。

夏枯草忍不住摸摸脑袋,她记得自己被打的半死,最后这里被大妇手中的发簪狠狠一刺,头破血流而死。也记得发簪被书生拔掉了。

可现在脑袋好好的,也不疼,看来真是梦呢。

“草儿这是渴了,你快去拿水。”夏贵出声道,脸色也有舒缓之意。

“好好,他爹,你看着草儿,我去拿水。”柳氏忙松开夏枯草,跑出去了。

夏枯草登时对上了男人的双眼,夏贵道:“草儿,怎么了,病糊涂了,不认识爹了?”

夏枯草闭了闭眼,点了点头,确认眼前的爹,才面无表情地喊了声爹。

夏贵憨厚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很快又出声劝道:“你这孩子,这次受了教训,以后不能跟你奶顶着知道吗,顶撞长辈是大不孝的。”

夏枯草沉默,小时候的事她记不太清了,但身上的痛还是感觉到的,从爹的话,也猜的到肯定被她奶打了。

“你作死啊,浪费水。”外面一道厉声的喝骂。

夏枯草又听到外面娘怯怯声,“娘,草儿醒了,要喝水呢,她刚病好,我想烧点水……”

“那赔钱货怎么不死了,活着还浪费老娘的水,不准用老娘的柴,一个赔钱货还当什么金贵东西,爱喝不喝,渴死算了。”说着又骂骂咧咧的,还有砸瓢的声音。

不多时,夏枯草就见着她娘一脸菜色的拿着水进来,对着床上躺着的夏枯草,还露出一丝怯怯的笑来。

因着这抹笑容,夏枯草突然觉得内心里对娘的埋怨也消了,说到底她娘也是可怜人罢。


“草儿水来了,你快喝吧,娘没挨打。”柳氏表情里带着谦卑地哄着夏枯草,整个嘴皮干燥脱皮,夏枯草觉得柳氏比她更需要喝水,不过现在她也是真渴了。

水一入口,夏枯草便喝出是生水了,想到娘作为儿媳要烧水喝都不行,再看娘的表情,夏枯草早就认清了她娘在这家里的地位比大户人家的粗使丫环还不如。

夏枯草喝了两口水润了喉,扫了一眼旁边像木桩子站着的爹,心里一时复杂。

“他爹,你要不要也喝些水。”柳氏把手里的竹筒伸向夏贵。

夏贵接了过来,咕噜咕噜两下,就把夏枯草没喝完的水灌入口中。

夏枯草一时有些不适应,她还发现,娘这样谦卑的表情不单是对她,就是对爹,甚至对外面的奶可能都是如此。

想到自己八岁被送养,又被转卖成童养媳,后丈夫严猛死在战场,又被婆家卖为奴,最后被男主人看上,死在大妇的手里,夏枯草那一生是悲剧的。

经历了一世的悲苦,夏枯草清醒地认识到,人弱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她的爹娘也是活生生的例子,在夏家做牛做马了一辈子,几个孩子也没保住。夏枯草在严猛死后回来一次,她爹娘已经累死了,而夏家因为大伯中了举人,正春风得意着呢。

那个时候,他们谁还记着夏家三房,就是她回来时,也被拒于夏家门外,夏家并不认她这个孙女,若不然婆家哪敢把她卖为奴。

那个时候夏枯草甚至听到柳氏说他们三房晦气,克的夏家考不到功名,如今可不就是三房没了,夏家才能考了功名。

夏枯草已经无话可说了,对夏家的冷漠无情更彻底的认识了。

夏枯草打听到另外两个被送走的妹妹,她们都死了,都没活几年。

被卖到主家后,夏枯草内心充满了仇恨,她恨夏家,甚至恨自己懦弱的爹娘,也怨丈夫严猛为什么死了,怨把她卖为奴的婆婆。

知道是大妇买了她为粗使丫环,知道男主人对她起了心思,想纳她为妾,那一刻夏枯草一个签死契的丫头根本做不了主。

因着心中的恨意,她甚至想借着男主人的势报复夏家,可大妇的动作更快,她立马被大妇找个由头弄死了。

夏枯草心叹,若这不是梦就好了,若是她能重生多好啊。

夏枯草想的多,感觉到很疲惫,好想睡过去。

夏枯草知道,她这是要跟梦再见了,当即深深地看一眼爹娘,才缓缓地闭上双目。

柳氏看着夏枯草的睡颜,脸上露出了微笑,表情有些悲苦道:“他爹,我是没用生了女儿,可草儿和小雨还有凉茶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能干活养孩子的,他爹,你劝劝娘吧,孩子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能舍得送人,我们自己养不好吗,我们几个女儿看着长的都不差,就是瘦了些,以后嫁的好也能孝顺我们不是。我还能生,我一定能给你生儿子的,你留下几个孩子吧。”

“我会劝娘,就是娘……”夏贵没有说下去,要是老爹老娘执意,他可能拦不住。夏贵表情有些痛苦,虽然是丫头片子,可到底是他的女儿啊,他又何尝愿意把孩子送出去,但老爹老娘的意思也不能违抗。

柳氏看着男人的表情,深深的叹息,她自小被继母卖到夏家当童养媳,自己男人虽好,但太过孝顺,也护不了她,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只盼着能守着几个孩子长大,能生下儿子,心里有个期盼活着。

“孩子是我的心头肉,我为夏家做牛做马,若是孩子送走了,我也不活了。”柳氏只能这么说,但若孩子真的送走一两个,她又能如何,她什么也做不了,抗争不了,这是命啊。

柳氏眼里流出泪,是麻木的,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夏枯草再醒来时,却身处一个空间里,她这是被关在地府里了吗。

夏枯草摸摸自己,浑身的疼痛是真实的,身上的伤还清晰可见,身体还有温度……

夏枯草一时无措,她记得人死过后,身体是凉的,可她的身体为什么还有温度,而且她并不是灵魂状态,她是有血有肉的?

她到底死了没有?为什么她死了,还是六七岁的样子?

可没死,怎么会被关在这里,这又是哪里?

夏枯草环顾着四周,这处空间跟夏家差不多大小,四面都很怪,夏枯草看不到门,看不到墙,却也走不出去,空间只有她一个人,心里也怀疑是地府了。

可是好久,夏枯草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她肚子疼了,疼的咕噜咕噜叫着,身体也很疼很累。

“有没有人啊。”夏枯草喊了一声,可有的却只是自己的回音。

“有没有人啊,来人啊。”夏枯草大喊了第二声,却依然毫无反应。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夏枯草这会饿的浑身无力,但还是竭力大喊出声。

话一落,眨眼间,夏枯草便见自己换了个地方了,身处梦里的家。

这是怎么一回事,夏枯草从床上坐了起来,便发现她的身边躺了两个被裹在襁褓里的婴儿。

夏枯草惊呆了,这是她的两个妹妹,夏小雨和夏凉茶。

她们这么小,那她现在有七岁了,阿娘在生了她之后,这几年也有怀胎过,但都小产了,小雨和凉茶则是她七岁那年出生的。

夏枯草当即环顾四周,这简陋破败的房间便是三房一家人住的。

可刚刚是怎么一回事,那处空间呢。

夏枯草想了想,又躺了下来闭目入睡,好一会再睁开眼睛,还是在三房里。

夏枯草皱了皱眉,不明白什么情况,也只能放弃了。

肚子又饿,没有看到爹娘,夏枯草正准备出去找,但又不放心两个妹妹。她对小时候并没有多少记忆了,也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但还是知道三房的处境的。

爹懦弱又愚孝,成天在地里埋头苦干。小时候自己也经常挨打就是了,但她有反抗,只是反抗之后换来的就是毒打和不给饭吃。


娘是童养媳,在这个家里吃的最差,干的最多,还经常挨饿受冻,挨打受骂都是寻常的。

娘甚至在生她之前,还小产了两次,如今除了夏枯草一个孩子,下面还有一对刚出生没多久的双胞胎女儿。

夏枯草挨打的原因也是因为,阿奶刘氏嫌她和两个妹妹是赔钱货,养着费粮食,大了要赔嫁妆,要把她们送养。

夏贵和柳氏苦苦哀求,甚至是任打任骂都打消不了刘氏的心,而夏枯草小小年纪拿着菜刀冲出来表示,谁要抱走她们,她就砍死谁。

小夏枯草这一番动作吓走了要抱养的人家,却也挨的一身打。

夏枯草看着两个妹妹,不由有些难过,对爹娘这番护不住自己孩子,又任打任骂立不起来的懦弱模样不满,为母则强,爹娘都太懦弱了。

所以她这是重生了?不是梦?

夏枯草一想到此,眼底不由濆射出欣喜如狂的目光,她重生了,重活了。她狠狠捏了一把自己,果然很痛,她双手捂住脸,激动哽咽着,喉咙发堵,眼里发酸,流出了涩涩的泪水。

哇哇哇,床上的双胞胎仿佛也感受到了姐姐的心情,一同呜哇哇地哭出声来。

夏枯草有些慌了,忙拭了泪,一时有些无措。两位妹妹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她可什么都没有做啊,她刚刚想碰妹妹,都不敢碰呢。

“哭什么哭,奔丧啊,老娘还没死呢,这晦气的赔钱货,还不起来干活,不然老娘弄死你。”刘氏一脚踢开门冲着房里的三姐妹吼着。

夏枯草被这突然震天的一响也给惊到了,她看着两个吓的大哭的妹妹,朝门口看了过去,就见着阿奶刘氏一脸刻薄地瞪着她们,像条毒蛇一样阴冷。

这哪像是看血亲孙女,根本就像看仇人一般。

夏枯草什么也没说,而是如今身体还没有恢复,她也不会傻的和刘氏对着来。

“你瞪什么瞪,再瞪,老娘挖你的眼睛。”刘氏手上拿着的瓢就要朝着夏枯草砸过来。

“娘,草儿才刚醒来,身体还不大好,娘别生气。”柳氏及时出现阻止了刘氏行凶,可下一秒,刘氏手中的葫芦瓢却招呼到她的身上来。

“你这作死的赔钱货,老娘拿担米换你有什么用,供你吃供你喝,还给老娘生一堆赔钱货,老娘告诉你,你若不送走她们,老娘弄死她们。还有这个不孝的孽种,已经七岁了,家里可不养吃白饭的,不想干活,待李牙婆过来,便卖了。”

“娘,别打了,别打了,打坏了,干不了活了,草儿和小雨凉茶还小呢。”

夏枯草木然地看着挨打的柳氏,眼里看向刘氏的时候露出了凶光,但很快就垂下眼隐藏了起来,如今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才刚病好,还没法跟刘氏斗。

这一世重活,她绝不让人欺她,负她。

夏枯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氏把柳氏给拖走,她双拳紧握,死死咬着牙,如今处境堪忧,她必须快养好身体,不然得被欺负了。

听着刘氏和柳氏走远,夏枯草看着两个依旧在哭的妹妹,也犯难了,自两位妹妹被送走后,她再也没有接触过孩子,她不知道怎么哄孩子。

就在夏枯草无措之时,柳氏带着一身伤回来了,夏枯草看着柳氏立马解衣抱起其中一个妹妹喂奶,另一个还在委屈的哭,心里不由叹了口气,她轻抚着肚子,这里也饿的胃都冒酸水了。

“草儿,饿了吧,再忍忍,娘一会给你端来。”柳氏看见了夏枯草的摸肚子的动作忙出声,眼里带着愧疚,是她没用,自己吃不饱就算了,可连着发女儿也跟着挨饿。

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什么时候才能好过一些,柳氏心里深深的无奈,又不敢倒下,不然她不在了,几个孩子还不知道怎么被作贱呢。

“娘,你先喂两个妹妹吧。”夏枯草道,她到底是成年人了,再有上一世被大妇关在柴房里饿几天几夜的都有,这点饿也不算什么了。

好一会,柳氏喂完两个女儿,才出门。

夏枯草看着两位妹妹,一时也分辨不出哪个是小雨,哪个是凉茶。

两个妹妹吃了奶之后,并没有睡,而是睁着眼睛。

夏枯草一时欢喜地看着她们,待柳氏端着饭来,夏枯草便问道:“娘,哪个是小雨,哪个是凉茶。”

柳氏放下碗,笑道:“爱哭的是小雨,安静的是凉茶。”

夏枯草细细看了一下,两个妹妹生的一模一样,这会暂时还看不出不同。

“草儿快吃吧,你都饿坏了吧,娘给你留了点粥。”

夏枯草看向那一碗粥,说是粥,不如说是米汤,就是清汤寡水的,里面也没有几粒米。

“娘,你可有吃了。”夏枯草问道。

柳氏摇头,“娘一会再吃,你快吃。”

夏枯草一听,立马大口喝起汤来,这会夏家人应该在吃饭,她若不快些吃,她娘一会去了估计连米汤也没几口了。

“不够吃,娘再给你舀碗来。”柳氏看着女儿吃的这么快这么急,以为是饿坏了。

虽是这么说,心里也愁快了,也知道这点米汤吃不饱,看着大女儿瘦的青黄青黄的,柳氏也极难受。

可在这个家里,她地位低下,也无力改变。

“娘,不用了,我饱了。”夏枯草摇头拒绝,不说柳氏拿不来,就是拿来了,也估计是柳氏的口粮。

柳氏带着空碗离开,夏枯草喝了一肚子的米汤,也是胀的很,可米汤并不抵饿。

夏枯草回想上辈子在夏家那几年,好像吃不饱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就是过年的时候都如此,更不说平时了。

能重活一世,夏枯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还是感激老天的。

很快柳氏又回来了,“草儿,娘给你带了些糊糊,你刚喝了米汤也不抵饿,快吃些吧。”

夏枯草看着柳氏碗里那看不清的糊状,摇头,“娘,我饱了,你吃吧。”

“傻孩子,晚上饿了,可就找不到吃了。”


柳氏摸摸夏枯草的头,夏枯草一顿,看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慢点吃,别咽着了。”柳氏咽了咽口水,她其实并没有吃到什么,此时也是饿的很,只是想着女儿刚病好,柳氏更希望女儿吃饱一些。

夏枯草扒拉了两口稀拉拉所谓的粥糊,味道怪怪的,有些食不下咽。瞄见柳氏强忍着口水,肚子咕噜叫的样子,当下把碗推了过去,“娘,你也吃点吧。”

“娘不吃,你快吃吧。”柳氏摇头。

“娘,我已经吃饱了。”夏枯草此时也没有胃口。

“好孩子,娘知道你孝顺,但娘不饿,你刚病好,多吃点。”柳氏确实很饿了,但也不可能拿孩子的口粮吃。

“娘,你刚在前面肯定没吃吧,你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干活,不吃饱怎么有奶水奶妹妹。”夏枯草看柳氏这样子都知道柳氏在前堂没有吃到什么了。

这一大家子吃吃喝喝的抢食,手快有,手慢就无的,媳妇还不能上桌吃,柳氏在这家里又没地位,要么就是挨饿,要么吃不饱。

“那好吧。”柳氏看着床上的两个女儿 也没有再勉强,拿过了碗咕噜几声就见了底。

“柳氏,死哪去了,还不快来收桌洗碗。”

厅堂那边传来了刘氏的大嗓门,柳氏一顿,擦擦嘴,交待夏枯草看两个妹妹,便急急离去。

夏枯草眼里闪过戾气,看着两个妹妹,想着三房的处境,她该怎么让爹娘立起来,至少也不要被欺负。

最好还是先分家,如今大姑也早出嫁了,四个叔伯也成亲生子了,一家子从老到小,二十口人吃吃喝喝全是爹娘忙里忙外,不累死才怪了。

晚上,柳氏给孩子喂奶,夏枯草坐一边问道:“娘,两位妹妹出生的时候多重啊。”

柳氏笑道:“说这个做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怎么不懂,娘你就说吧。”夏枯草觉得两个妹妹,看起来都没有四斤重的样子,真令人忧心。

“小雨三斤九,凉茶才四斤,这已经很好了,虽然瘦小了一些,好好养就能养的活。”柳氏说着,当下抹了把泪,她可怜的孩子,怀着的时候,鸡蛋都吃不到一个,生下来有这般重,能养活,柳氏就已经觉得老天仁慈了。

一想到自己没用,几个女儿瘦的皮包骨的,跟着她吃苦,柳氏不禁更难过了,眼泪直冒。

看着柳氏难受的样子,夏枯草没有再问,她手轻抚着两个妹妹,心头柔软也怜惜。

这一世她再不让两位妹妹被送走了,她会让她们好好活下来,她们一家都会好好的。

夏枯草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两位长的一模一样的妹妹,她暂时还分辨不出哪个是小雨,哪个是凉茶,但光看着,心里头就软乎乎的。

双生子都是少有的,而且也不好生,弄不好会一尸三命。但能有双生子,都是件好事,好事成双嘛,特别是龙凤胎,那是件大吉之事。

夏枯草心里也有些遗憾,若是娘生的是龙凤胎多好啊,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夏家三房的腰板也能直起来。在农村里,没有儿子,那是很没脸抬不起头的事,她爹也因为无子没少被瞧不起。

夏贵吃完饭又去了地里忙活,直到天完全黑下来,这才回来,见了床上三个女儿,便问道:“草儿,你娘呢。”

夏枯草出声道:“娘去忙了,爹刚回来吧,我去给爹打水洗洗。”

“不用,你病刚好,好好休息,看好两个妹妹,爹自己来。”夏贵摆摆手。

夏枯草点了点头,也淡定地坐着,觉得爹若能立起来,保护妻儿就更好了。

虽然夏贵是整个夏家最大的劳动力,但夏贵愚孝,不会为妻儿甚至他自己争取利益,嘴也笨,只地埋头苦干,任劳任怨。

夏家最穷最没地位最傻的就是三房,夏贵和柳氏手上是一分私房钱都没有,本就不受重视,又手上没钱,吃穿都是最差,干的最累,脸都没有时间洗一洗,成日里灰头土脸,也不怪大家都瞧不起了。

夏枯草也不喜欢自己爹,她觉得三房这么惨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爹太没用了,连自己的妻女都护不了。

见夏贵没有离开,夏枯草又道:“爹,你刚从地里回来,一身都是泥,不去洗洗吗?”

“草儿,给,爹今日掏回来的鸟蛋,你藏着吃,别让人发现了。”

夏枯草看着夏贵五大三粗小心又讨好的样子,心里有些触动,“爹,这蛋是熟的吗?”

夏枯草一问出声,夏贵就嘘了声,“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爹烤熟了,你快吃吧。”

“爹一共掏到多少个鸟蛋?”夏枯草问着,心里有些意外,他爹竟然学会藏私了,这是上辈子印象里没有的。

她印象里,她爹一有好东西就去讨好那几个堂哥堂弟,好似怕他们以后不给他养老似的。

“四个,怎么了?”

“爹辛苦吃两个,我一个,娘一个。”

夏枯草的话一落,夏贵摇头,“不用,爹吃过了。”

“爹不是说掏到四个吗,我这里就四个,爹哪里吃了?”

“爹不稀罕吃这个,你吃吧,藏着吃,别让人发现了。”夏贵说着,想摸夏枯草的头,才伸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泥只好放下,嘱咐夏枯草看好两个妹妹便出去了。

夏枯草微微一笑,这个爹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当即剥开了一个鸟蛋放进嘴里,唔,有点腥,但味道还不错。

“娘,张嘴,尝尝。”夏枯草见柳氏回来,让她张嘴,立马放了个鸟蛋塞进柳氏的嘴里。

柳氏受到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你从哪里来的。”

“娘放心,这是爹掏回来的鸟蛋,您小声一些。”夏枯草伸了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着,心里很是无奈,这都是穷闹的。

柳氏还是吃进了嘴里,知道这是夏贵带回来的,颇有些惊喜和感动,“你爹是个好的。”

夏枯草笑了笑,怎么不好,好过头了就是傻了。


“还有两个,娘再吃一个吧。”

夏枯草的话一落,柳氏忙摇头,“娘不饿,你留着自己吃,藏着点,要是被看到又得闹出事了。”

夏枯草点了点头,她才不会傻的暴露出来,可惜两个妹妹太小了,不然一人一个刚刚好。

夏贵和柳氏不肯吃,最后全进了夏枯草的肚子,吃了几个鸟蛋,夏枯草总算觉得胃里没那么空,捱过一晚应该可以。

晚上一家几口睡在大床上,夏枯草好不习惯,她睡在里面靠墙,两个妹妹在她旁边,父母则睡外边。

不用挨着父母睡,夏枯草松了口气,慢慢的闭上双目数羊。

“他爹,我们手上一文钱没有,这可怎么办?”柳氏心里愁的慌,夏贵在家做农活,她也是,两人手上是一分钱也没有,家里的钱都抓在婆母刘氏的手里,想要从婆母的手上拿钱,柳氏根本不敢想,不挨打挨骂都不错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有爹娘在,也不会饿着我们。”夏贵倒是心宽,也没有长远的考虑,只觉得有活干,有的吃就可以了,而且吃他也不挑,能填饱肚子便成。

柳氏听着夏贵的话苦笑,她以前也不会多想,但这一次女儿被打发热,婆母却不愿意出钱看病,柳氏心慌也害怕,若不是女儿又退热了,她都不敢想。

“草儿发热,娘都不给钱看病,我们手上也没钱,我是怕有下回,我们……”

夏贵沉默,半晌才道:“那你让我怎么办,爹娘的话我不能不听,不然不孝,大家吃住一起,也不是只有我们才这样。你别想太多了,草儿不是没事了吗,累了一天了,也快睡吧。”

“他爹,要是分家就好了。”分家就可以攒私房钱了。

“闭嘴,这话烂在肚子里,要是让爹娘听到了,我都保不了你。你生小雨凉茶伤了身子,娘说你以后不能再生了,我们以后养老送终都得靠着几个侄儿。”

夫妻俩没有再说话,夏枯草听到这里,心里冷笑,若夏家人靠的住,他们三房哪会那么惨,她爹想靠堂哥堂弟养老送终,夏枯草觉得是痴心妄想。

爹太不男人了,做不做是一回事,连分家都不敢想。他努力做个听父母话的好儿子,却不知道不管他怎么做,父母都不会看重他。

夏贵也许也知道自己比不上两个兄长和弟弟,但他已经习惯了。

夏枯草心叹,看来分家之事得想办法让其它几房提才行。

她重生了,真好,这会夏枯草有些睡不着,她脑里一直想着前世的事,甚至想着那个安葬她的书生,不管怎么样,这一世若再生,她一定会想办法报答那位书生的。

林晋,那位书生的名字,林家村童生,夏枯草默默念着,也不知道林家村在哪,不过参加府试,该是同一个县里的。

夏枯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好似没睡多久又被叫醒了。

“草儿,快醒,别睡了。”

“娘,我困,让我再睡一会吧。”夏枯草这会是困极了。

“让孩子睡吧。”夏贵出声道。

“你以为我不心疼孩子,可一会娘没看到草儿醒来,又得打骂了。”柳氏的声音带着怯意,进了夏家的门十多年了,也被刘氏欺负了十多年,对刘氏那是从骨子里恐惧的。

柳氏没再理夏贵,不顾夏枯草的困意,直接把夏枯草抱了起来。

夏枯草没办法,只有睁开了眼睛,看着柳氏已经在抱起小女儿喂奶了。

“娘,奶水够两个妹妹吃吗?”夏枯草看着柳氏瘦小的身子,干的多,吃的少,能有多少奶水?

“小雨和凉茶吃的少,现在还勉强够吃,若是再大一些,怕是不够奶水了。”柳氏一想到这里,便有些愁。

夏枯草心叹了口气,转开话道:“娘,若我们都去干活了,妹妹们怎么办?”

“放旁边看着,你今天和娘一起在厨房里做早饭,喂猪喂鸡,娘一会去挑水,你在旁边看火,顺便看看小雨和凉茶。”

夏枯草点了点头,很快便和柳氏一起出了房门,夏贵已经扛着锄头下田了。

夏枯草看了天色,瞪大了眼睛,这才四更天,就得爬起来干活了。除了刘氏的房里有了响动,其它的大门还紧闭着,当下皱眉,“娘,大娘、二娘都不用早起吗?”

四婶叶氏怀孕就算了,但大娘和二娘呢?而且根据夏枯草的记忆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家里的活几乎都由柳氏包揽着,甚至忙完这些,柳氏还得跟着下地。

“别说话,先去烧水煮粥。”柳氏说着,便带着夏枯草去了厨房。

夏枯草蹲在灶前烧火,看着柳氏烧开了水放了几把米,又洗了红薯切块放进去一起煮。

“你看火,看好小雨凉茶,娘去挑水。”

夏枯草点了点头,看着柳氏拿着一根扁担和两个竹桶挑着离开。

河源村有两口大井,村头和村尾各一口,夏家在村尾,井水也在村西方向二十米处,算不上多远。

夏枯草看着柳氏一来一回,挑满了两个大缸,还有两个桶也满水,红薯粥也早煮熟了。

柳氏累的满头大汗,又剁猪草喂猪,夏枯草也拿米糠喂鸡。

做完这些,并没有停下,母女俩又带着两个小的,拖着一大堆衣服去河边洗。

她们离开夏家的时候,谁也没有出房门,醒没醒来就不知道了,包括刘氏,估计是见柳氏不用她叫骂已经起来了,刘氏也没有出现。

夏家二十口人,粗算至少有四十件衣物要洗,夏枯草光看着,都低咒起来。

村里很多人都早起,母女俩一路上已经遇到了不少熟人,打招呼。

村里的人对夏枯草母女是很同情的,这天没亮就起床干活的媳妇不少,但还没有像夏童生家这样,天没亮就只有三房干活的。

“娘,家里就只有我们干活吗,您一个人煮一家子饭,挑水劈柴,打扫洗衣、喂猪喂鸡,还要下地,活都你一个人干完了,她们干什么。”


夏枯草一肚子气,有些看不惯柳氏这样任劳任怨,若只有柳氏一个媳妇就算了,可家里共四个媳妇。

想到她娘的身份,童养媳啊,夏枯草幽幽一叹,她也是童养媳,她上辈子除了没有挨打,但家里的活也全包,只不过婆家人就婆婆和丈夫两个人,那些亲戚也管不到婆家这里来,她除了接受婆婆的冷言冷语,但到底没有像娘这般辛苦艰难。

柳氏苦笑,“你大娘和二娘四婶,她们三人都是带着嫁妆进门的,你大娘是你奶的侄女,你二娘娘家卖猪肉的可有钱哩,你四婶那可是里正的女儿,那一手绣花可挣钱了,你娘啥也没有,又没给你爹生儿子,还是你奶花一担米换来的的童养媳,娘不觉得委屈,只要你们好就行了。”

“我们哪里好了?”夏枯草看了旁边摇篮里睡着的两个妹妹,夏家最不好过的就是三房了,她爹夏贵也是几兄弟里最不受重视的。

“至少你奶还给我们口饭吃,你奶不送走你们姐妹几个,娘已经感激不尽了。”

夏枯草彻底无语了,凭着爹娘在这家里的劳动力,怎么可能不给口饭吃,不然饿死了,谁给他们当牛做马干活。

“那大娘和二娘、四婶就什么也不用做吗?”夏枯草看着柳氏那样辛苦也心酸。

“你大娘和二娘跟着你四婶学绣花呢,她们绣那个可以卖钱。”柳氏话里有着明显的羡慕。

夏枯草差点冲动的说出口,娘我教你吧。

她确实会,上辈子当童养媳时,婆婆教会她后就不再动手,家里的绣活衣裳全是她自己动手,也正因为她有这一手绣活,严猛死的时候,被婆婆卖了个好价钱。

可事实上她被卖过去并不是当绣娘,而是当粗使丫环,受人磨搓,心里如何不怨。婆婆若不愿意和她生活,明明可以放她自由,她也愿意孝顺婆婆照顾婆婆一辈子,但婆婆却卖了她,还是死契奴。

“那大伯、二伯、四叔都不用下地的吗?”地里的活就她爹夏贵一个干?

“你大伯和二伯、四叔都是读书人,闲时你爹一人做,娘也会帮你爹,不然光你爹一人做不来,是辛苦了点。”

夏枯草撇了撇嘴,心里很不悦,这就是明显的欺负老实人。

除了她爷四十考中了童生之外,大伯和二伯、四叔考了几次都没有过,如今夏家三代读书人,这开销可大了,钱都用在这些读书人身上了。

以夏家这样对三房,即使这几个读书人真的出头了,三房也未必能沾到什么光。

以后她若是有弟弟,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她弟弟也有书读呢,夏枯草觉得难,他爹没得读,她以后的弟弟估计也没人给钱读。

母女俩洗完一大家子衣服,天也亮了,夏枯草也是满头大汗,看着在摇篮里睡的酣甜的两个妹妹,不自觉露出笑容来。

四十来件干的衣物都很重,更不说还是洗过的,光分几批拿回去,又晾晒都累的慌。

咕噜咕噜,夏枯草和柳氏的肚子都饿了,她们洗完衣服回来,夏家人已经用完早饭了。

锅里就剩两大碗的米汤,红薯没有,米粒倒见几粒。

“草儿,喝吧,投到娘的肚子里,苦了你了。”柳氏给夏枯草盛了碗米汤说道。

夏枯草深深的叹气,粥煮好时,她劝柳氏先吃一点垫垫肚子,但柳氏不敢,现在干了一早的活回来,就只能喝米汤。

而且这活才刚开始,母女俩喝完米汤,刘氏已经瞪着她的斗鸡眼吆喝了。

“还愣着做什么躲懒,劈完柴赶紧下地帮你男人干。”说着又看向夏枯草,“小孽种,今天割不完猪草,不准吃饭。”

夏枯草眼里闪过一丝的戾气,“奶,你老叫我小孽种,那爹就是什么,老孽种,生了爹的你和爷是老老孽种吗?你不像是会骂自己的人,难不成我爹不是你亲生的,我不是你孙女儿吗?”

刘氏还没有反应过来,柳氏已经惊叫的冲过来了,“草儿,你胡说什么。”

夏枯草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离刘氏远一些,也打定主意要跑了,哪想着柳氏会冲过来,甚至还挨了刘氏一巴掌。

“你这个贱妇,看你生的什么赔钱货,天杀的孽……”刘氏到底没有吐出种字,但顺手抄着旁边的扫把就要打过来。

夏枯草目光一厉,拿起砍猪草的刀挥着,“奶,你若敢打我和我娘,我就……”

“就怎么样,你个该天打雷劈的狼心狗肺,你敢对老娘动刀不成。”

“娘,这是怎么了?”

房门被推开来,夏枯草就见着大娘小刘氏、二娘方氏和挺着肚子的四婶叶氏出来了,随她们出来的还有大堂姐夏腊梅,三堂妹夏秋霜。

“你们来看看这个孽障,小娘皮的,吃老娘的,喝老娘的,竟敢对老娘动刀。”

刘氏被夏枯草给气炸了,她在夏家除了夏童生,那是绝对的权威,现在被夏枯草这一激,眼里都要喷火了。

“弟妹,你怎么教孩子的,竟然这样对娘说话。”小刘氏冲着柳氏皱眉,摆着长嫂的架子。

方氏和叶氏倒没说话,远远地在一旁立着,一副不打算管闲事的样子。

“草儿,快向你奶认错。”柳氏刚挨了巴掌但也习以为常了,现在是受了夏枯草的惊吓了。

“我没错,奶对着我就一口一个孽种,我是小孽种,那老孽种,老老孽种又是谁,我身上流的是谁家的血。”夏枯草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冲动的,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改变三房的处境,这整个夏家除了三房,都是闲人,两老偏心偏的没边了。

而夏贵和柳氏却是辛苦也得不到好,像柳氏,这般做牛做马了,还经常挨打,妯娌也不放在眼里,小辈轻视。

如今再一次重生,夏枯草如何能见到父母继续这样被欺负了。

“你看看,你们看看,这个孽障,如今倒是胆大了,牙尖嘴利,倒敢编排老娘的不是。”


刘氏面目都有些狰狞了,看着夏枯草的时候,凶光毕露,话一说完就挥着扫把朝夏枯草扑来了。

“草儿也太不像话了,三弟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大伯娘小刘氏开了口指责着柳氏。

二伯娘也出声道:“草儿小小年纪这般对长辈不敬,是该好好收拾一顿才老拾。”

四婶柳氏则抱着肚子,后退一步,虽什么话也没有说,但眼里看着夏枯草却是事实在厌恶的。

柳氏被几个妯娌指责着,有些无措,但心里更担心女儿,忙唤道:“草儿。”

“娘你让开,她们就是欺负你,家里的活都你一个人干,累死累活也没得好,那还做来干什么。”

夏枯草撒腿就跑,边跑边说,她手上的刀还没有放下。

夏枯草跑的快,刘氏追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打不到夏枯草,她反冲着柳氏而去,扫把**的打在柳氏的身上。

夏枯草先是一愣,而后又是怒火腾腾,直冲着鸡圈而去。

“打我娘是吧,我杀光这些鸡。”虽然身上还有伤,但这会斩鸡,夏枯草力气还是有的。

看着夏枯草带着刀冲着鸡圈而去,小刘氏和方氏、叶氏等都尖叫起来了。

“娘,草儿要去杀鸡了。”

小刘氏话一落,夏枯草已经逮着一只母鸡一刀劈下去,鸡头瞬间断开,鲜血溅了夏枯草一脸。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刘氏更是放开了柳氏尖叫地冲过来了,“孽障你敢。”

夏枯草不怕刘氏凶,她扬起刀威胁道:“你看我敢不敢。”说着,又干脆利落地斩了第二个鸡头。

一下子死了两只鸡,刘氏等人都怔住了,柳氏更是吓的要晕过去了。

“你再动我娘,今天我不光把这些鸡给全杀了,我连那两头猪都杀。”夏枯草扬言威胁着,今日她必须震慑刘氏,夏家该好好分工了。

夏枯草不怕被除族,也不怕夏贵和柳氏被赶出家门,这两个劳动力,还任劳任怨,任打任骂,刘氏她们才不舍得呢。

没了夏贵和柳氏,他们谁去干活,夏家供了这么多读书人,缺钱缺粮的很。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我把那死丫头逮过来。”刘氏冲着几个媳妇大喝着。

叶氏第一反应就护着自己的肚子,弱弱道:“娘,我这还怀着孩子呢。”

刘氏扫了一眼叶氏的肚子,看向小刘氏和方氏,“四媳妇怀孕了,你们可没怀,赶紧给老娘把那死丫头逮过来。”

小刘氏和方氏互看了一眼,朝着夏枯草抓去,只是还没有靠近就被夏枯草刀上甩来的血溅了一脸,当即尖叫。

咣当,方氏直接晕过去了,小刘氏一见也立马跟着晕。

夏枯草扫了一眼晕在地上的小刘氏和方氏,心中鄙视,还会装晕了。

“啊,杀人啦。”刘氏大叫了起来。

“草儿”柳氏吓的全身发抖。

“娘,去把尿桶和粪便拿过来,浇到大娘和二娘的身上就好了。”

“这……”柳氏犹豫,也不赞同地看着夏枯草。

“娘,快去。”夏枯草知道柳氏胆小,所以强硬地催促着,看着刘氏跑进屋去叫人。

柳氏一向没主见,见了夏枯草难得的冷脸,也忙去办了,

夏枯草拿着鸡上的血淋在刀上,冷冷地看着在地上装晕的小刘氏和方氏,这两个自嫁进来之后,没少跟着刘氏欺负柳氏,不说怀孕生子都要柳氏侍候着,就是平时还要柳氏替她们端屎端尿,就差没把饭送到她们口中.

虽然今日她是冲动了一些,但若不趁着这个时候把刘氏、小刘氏和方氏的气焰打压下去,不说柳氏,她这个三房长女也不会好过。

“来了,草儿,这不好吧。”柳氏一脸担心地看着夏枯草。

“怎么不好,这样倒下去,大娘和二娘就会醒来。”夏枯草绷着脸看着柳氏,“娘,快点,不然奶和爷他们出来,得冤枉我杀了大娘二娘呢。”

柳氏一听,立马把尿桶和粪便都淋在小刘氏和方氏的身上。

“啊,柳氏你这个贱妇,你敢。”

小刘氏和方氏当下跳了起来,她们敢装晕也是觉得柳氏没这个胆,以为只是吓唬她们的,哪里知道柳氏这么听女儿的话,竟然敢拿屎尿来淋她们。

“娘,看吧,我就说这个有用吧,你看大娘和二娘不就醒过来了。哇,好臭啊,好想吐。”夏枯草有些受不了的作呕,她受不了,小刘氏和方氏更受不了,尖叫的声音都传出了老远。

很快,刘氏和屋里那些读书的男人男孩们都出来了,见了夏家这一群所谓的读书人,夏枯草冷冷一笑,夏家就这么大,他们在里面早听到了,却都不出来,现在才出来,怕是知道她斩了两只鸡坐不住了吧。

当下夏家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夏枯草对着柳氏道:“娘,一会情形不对,你赶紧晕,像刚刚大娘和二娘那样晕。”

柳氏这会也是六神无主了,双眼茫然和惊恐地点了点头,夏贵不在,她只把夏枯草当主心骨了。

大家看着身上都是屎尿味的小刘氏和方氏,不由的皱眉,刘氏更是恨恨地告状,“这都是那死丫头干的。”

“夏……老三媳妇,你还不让孩子把刀子放下。”夏童生见此场景又看着鸡圈里拿着恨的夏枯草大怒,却叫不出夏枯草的名字,只有冲着柳氏发火。

夏枯草冷冷一笑,“爷怕是连孙女儿叫什么名都不知道吧,孙女儿的名字还是您老取的呢,孙女叫夏小雨。”

夏枯草的话一落,夏童生吹胡子瞪眼,“夏小雨,你像什么话,还不放下刀。”

噗嗤,夏枯草笑了起来,她爷还真不记得她的名字呢,而且妹妹小雨才满月取的名字,她爷都不记得了,真是讽刺。

“你笑什么?”夏童生见了夏枯草一副没大没小,眼里没个长辈的样子,大皱眉头。

外面看热闹的人也是一笑,这夏童生果然万事不理呢,只是这孙女儿的名字都是他取的,竟然记不得了,看来三房果然不受重视。


有的人觉得不过一个丫头片子,记不得也是正常的,不过大家看着夏枯草彪悍的样子,也是吓了一大跳。

“那那是鸡血吧。”

“啧啧,夏枯草倒是厉害,小小年纪都能斩死两只鸡了。”

外面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夏童生的脸色很不好看。

“爷,二妹妹不叫夏小雨,叫夏枯草,双胞胎的四妹妹才叫夏小雨。”夏天的声音很低,但大家都听到了。

见众人都看过来,夏童生的脸有些端不住,轻咳了两声,冲着夏天喝道:“去把你三叔叫回来,他自己的女儿他管,不然家法处置。”

“这个死丫头,她斩死了两只鸡,不能放过她。”刘氏恨恨道。

所有人看夏枯草脸上的鸡血,再看手上还滴着血的刀,以及地上那两只脑袋搬家的鸡,这会都脖子一寒,这丫头太狠了。

大家并没有觉得夏枯草这样是中邪,毕竟夏枯草一向是凶巴巴的,小小年纪就有一股狠劲。

夏童生皱眉,对夏枯草很不喜,他在家是万事不管的,除了读书不缺他吃喝便成,即便刘氏要送走满月的孙女,他也没什么意见,对于刘氏打骂柳氏和孙女,他同样也不放在心上。

也正是因为夏童生万事不管的态度,助长了刘氏的威信,让刘氏在家里说一不二。不过有了柳氏这个受气包在,刘氏对其它的媳妇还是可以的,老大媳妇是她的亲侄女,自然亲近的。

老二媳妇是屠户之女,家里有钱有肉,刘氏为此没少得便宜,对方氏也宽容。

老四媳妇就更不说了,里正的女儿,还有一手好绣艺,能卖钱还不藏私愿意教小刘氏和方氏及两个孙女,刘氏对叶氏那也供着。

有了三个媳妇对比,刘氏对柳氏就更看不上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有火冲柳氏来。

“我娘也是奶的儿媳妇,家里的活全都是我娘干的,奶还成天打骂我娘,我不管,以后奶若是再打我娘,我就把这些鸡斩死,逼急了我,连猪都杀。”让你一家吃大肉。

反正除了夏贵,大家都齐了,夏枯草也不怕放言威胁。

不说鸡,就是两头猪都是夏家的一大进项,这让夏枯草一威胁,夏家众人的脸都黑了,更不说这两头猪还没有养大。

“死丫头,反了反了天了,你们都上去,给我逮着她,老娘今天不扒了她的小娘皮,我还不信了。”刘氏被夏枯草的话又气了,她就没打算放过她们母女。

刘氏一声令下,夏家的小子们看着夏枯草手上那把带血的刀,都不由后退一步。

“老大,老二,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那死丫头拿下。”小刘氏和方氏没用,刘氏只有叫自己的两个儿子上。

这会刘氏不叫孽种孽障了,一口一个死丫头,冲着两个儿子呼喝着,朝着夏枯草整个人张牙舞爪,却也顾忌夏枯草手里的刀,不敢上前亲自去抓人。

老大夏粮和老二夏富自诩读书人,不屑跟粗野的侄女计较,其实也怕夏枯草手里的刀不长眼,要被侄女的刀伤到,那可真丢脸了。

倒不是大家不勇敢,觉得斗不到一个七岁的女娃,而是顾忌着夏枯草手里的刀。

“不愿意吗?”夏枯草微眯着眼,目光看向夏童生。

“阿爷,您是一家之主,我爹是您三子,我娘是您的儿媳并不是夏家的奴仆,家里的活都是我娘干的,也任劳任怨,可也不能动不动就打骂我娘……”

夏枯草话说到这里,刘氏就炸了一声,“屁,你娘怎么就不是奴仆了,她可是老娘用一担米换来的童养媳,我打她骂她怎么了。”

呵呵,夏枯草冷冷一笑,“原来如此,原来童养媳就是低贱的奴仆,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狗累,还得跟牛一样任打任骂。所以奶想送我们姐妹几个去给人当童养媳,连孙女儿都可以作贱,更不说媳妇,我今日长见识了。”

夏枯草上辈子当童养媳,虽然在丈夫严猛死后被婆婆卖了,可当童养媳时干的活多些,被管的严一些,却也没有挨过打,也了解了童养媳地位是低了些,但并不是奴的。

别人听不出夏枯草的意思,但夏童生和几个儿子不一样,读书的人多少知道律法的,更不说夏家有个柳氏这样的童养媳。

柳氏并不是一开始指定给夏贵的,一开始是因为老大夏粮读书与人发生冲突被打成重伤,差点没了命,刘氏怕夏粮以后无法娶妻,正好柳氏继母正打算把柳氏给卖了,刘氏便从一担米从柳氏继母换了柳氏到夏家当童养媳。

老大夏粮好了之后,并不待见柳氏,而后娶了刘氏大哥的女儿小刘氏为妻。

老二夏富也不愿意要柳氏这个童养媳,所以柳氏便推给了老三夏贵,老三一向是最听话,最孝顺的,对娶柳氏也没有不愿意。

不过就算他反对,估计也没用。

柳氏对于嫁给夏贵是很愿意的,她到夏家之后,夏粮很不待见她,与刘氏一样打骂她都是寻常。夏粮好了之后,表示要娶表妹,不愿意要柳氏。老二夏富有了危机感,怕娶柳氏,厌恶柳氏的存在,常给柳氏使绊子。

老四夏富年纪小了一些,但也同样讨厌柳氏,兄弟几个对柳氏避恐不及,他们都是读书人,以未来的秀才、举人、进士甚至状元自居,哪里愿意有一个给自己丢人的童养媳。

而老三夏贵,为人憨厚,心地也好,柳氏几次被打被饿被关,夏贵都给柳氏送吃的。

所以相比其它的几个兄弟,柳氏是非常乐意嫁给夏贵的,甚至知道要嫁给夏贵,还松了口气。

刘氏打骂柳氏已是平常,夏家几兄弟嫌恶柳氏,妯娌几个也对柳氏不喜,任谁知道这是自己相公曾经要娶的人都不待见。而且妯娌几个自认为嫁给读书人,自己的男人以后是有功名的,一向也自视清高,不屑以柳氏为伍,也以有柳氏这样的妯娌不耻,觉得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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