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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推天下之大剑魔

平推天下之大剑魔

小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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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问,甭说,崩废话平推!懂?主角无系统,不穿越,照样无敌!大剑魔,原汁原味的武侠世界,畅快淋漓的战斗场面,给你不一样的爽文体验……谋导演:请务必把这本书交给我拍成电影!某树人:大剑魔将掀起新世纪文学史的高潮!某某比亚:这本书堪称人类文化历史上的一件瑰宝!……大剑魔,人人看了都说好,你确定不点进来吗?

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柳云,萧鼎   时间:2022-06-07 11:52:02

小说介绍

柳云,萧鼎《平推天下之大剑魔》讲的是甭问,甭说,崩废话平推!懂?主角无系统,不穿越,照样无敌!大剑魔,原汁原味的武侠世界,畅快淋漓的战斗场面,给你不一样的爽文体验……谋导演:请务必把这本书交给我拍成电影!某树人:大剑魔将掀起新世纪文学史的高潮!某某比亚:这本书堪称人类文化历史上的一件瑰宝!……大剑魔,人人看了都说好,你确定不点进来吗?

第1章

精彩节选


金碧辉煌的殿宇中,陌生的脸庞不停闪过,每个人都穿着富贵,开心的看着一个刚出生的娃娃,接着便是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他们扬起屠刀,人群惊恐溃散,画面瞬间充满血色。

他看到自己被人抱着冲出了人群,逃出了血色,走过了长长的街道,越过了高高的围墙,随后意识渐渐消散在树梢中的蓝天白云里。

下一刻,意识渐渐回归,男子睁开双眼,俊朗的面容带着一丝愁绪。

窗外,天山上已是深夜。

柳云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每当自己心绪不宁时,晚上都会做梦,且梦的场景一模一样,从自己记事以来,都是如此。

柳云怀疑这梦是关于自己的身世,但是那梦中的场景虽然清晰,他却从未去过,不知在何处,梦中人的言语他也听不清分毫。

他曾经问过师傅,师傅只告诉他,等成了绝顶高手后,或许能明心见性,堪破梦境。

所以,他才对成为绝顶高手那么渴望,对师傅传功给萧鼎而不是自己,生出怨气。

今夜,柳云也是心绪不宁。

与师兄一起参加天山论武,明日便是比试了,他虽然很有信心,但是心中对第一名的奖励——天山雪莲,却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师兄,柳云沉思片刻后,拿起长剑,掀开身上被褥,悄无声息的翻身下床。

夜晚,雪停了,天空晴朗的如同一面黑色水晶镜,点点繁星镶嵌,格外美丽,夜空下,雪山上的院落显得有些静谧。

悄悄地,房门开了一道缝隙,一道身影从中闪出遁入黑夜。

屋内,熟睡的红发青年听到关门声后,睁开了双眼,一抹笑意闪过。

师弟不希望自己参与他的事情,甚至来参加天山论武都不想带着自己,只因为自己已经是绝顶高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神,怕别人非议他仗势欺人。

可是,江湖险恶,师傅又不靠谱的做甩手掌柜,自己怎能放心他一个人出远门呢。

“这该死的倔强。”

萧鼎暗笑一声,提起长剑,翻身下床。

黑夜里,又是一道身影推门而出,沿着柳云的足迹悄声跟了上去。

约摸行了几里,柳云怀着期待的心情,翻过最后一道围墙,走出建筑群,一潭冰湖映入眼帘,这湖里的水很清澈,星光流连,水光荡漾,一点红芒飘在湖面上。

柳云的目光锁定在那点红芒上,呼吸有些急促。

“天山雪莲!”

他没有想到这件稀世珍宝,竟然真的在天山冰湖中,而且没有丝毫看守,让自己轻而易举的找到了。

“你来了。”

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寒夜里犹如一声冰刺落在柳云心底,他顿时汗毛倒竖,铿的一声抽出长剑,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直到这时,柳云才注意到,波光粼粼的湖畔旁,竟然坐着一位白袍老人正在垂钓,那老人转过身来看向柳云,发须皆白,没有一丝皱纹的脸上挂着微笑。

老人坐在湖畔,在夜色的笼罩下,仿佛与周遭的景色融为一体,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柳云内心冰冷,凝重道:“天山老人?”

“正是。”

天山老人大有深意的看了柳云一眼,右手轻轻挑起,手中鱼竿顺势卷起一点红芒,伸出另一只手,摘下了一朵红色莲花。

“深夜拜访,你应当是为了此物而来吧?”

天山老人平静道,他从柳云的眼中看出了渴望,继而微微一笑,鱼竿被丢在湖中,沉沉浮浮渐行渐远。

“你知道我要来?”柳云收敛心神,警惕问道:“这天山雪莲乃是稀世珍宝,又是天山论武第一名的奖励,你就这么白白送给我,是何居心?”

天山老人笑道:“老夫只是心有感应,今夜会有有缘人来访,便遣退守卫在此等候。

你果然来了,我没有看错,你我不仅有缘,且老夫观你剑眉星目,身材挺拔,如一把锋利的绝世宝剑。

这天山论武第一名于你来说不是难事,天山雪莲早晚都是你的,早给晚给都是给,不如今夜给你,结个善缘。”

柳云听着天山老人的话语,初时对那有缘人的说辞还有些怀疑,但是当他听到后半段的话后,就深感受用,大为认同。

对于自己的实力和外貌,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老头,你要这么说的话,这天山雪莲,我就却之不恭了啊……

柳云心中暗道,转念又是一想,这老头实力深不可测,天山老人成名时便是绝顶高手,如今多年未曾出手,传闻早就抵达宗师之境,要想害自己,直接出手便是,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折。

放下防备的柳云,走向天山老人,接下天山雪莲,随后在老头一脸微笑的注视下,按他教授的方法将其服下。

柳云闭上眼睛打坐,红芒在其体内闪耀。

天山老人注视着这一幕,笑容更盛了。

......

萧鼎出了房门之后,一直跟在柳云身后,然而跟着跟着,他的眉头渐渐的皱起。

萧鼎放慢了脚步,轻轻走在雪地里,目光环视四周。

“一路走来,太静,也太容易了。”

这里是一处空地,应该处于建筑群中后一带,最近的院落有数千米距离,想是许久无人来过,地上落满了厚厚一层雪。

巡视良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萧鼎忽然看向空地**,那里有一块直径数十丈的练武台。不知为何,萧鼎从圆台上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锐利气息,锋芒毕露,如寒冬凛冽的风,直割的皮肤生疼。

他轻哼一声,气势陡然变化,真气狂涌,隐有阵阵罡风环绕在萧鼎周身,双手负在身后,已然有一代宗师之姿,迎着那股锐利的气息缓缓走去,一步一碎锋芒,直到他踏上圆台。

刹那间,狂风暴起!那道锐利气息犹如被压断的钢铁,碎成无数片冲向萧鼎。

萧鼎的气势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右脚重重往前一踏,以他面前为起点,一阵大风将厚厚的雪花向前方掀起,如同浪潮般席卷而去。

突然,一个银点出现在雪墙上,刹那之间扩大破开了雪潮裹挟着狂风向萧鼎袭来。

一声长啸,一挺银枪,如千军万马,当是气势如虹!

“铿!”

几乎在银点出现的同时萧鼎已经拔剑,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了,从玩世不恭变成一个孤傲的剑客,之所以孤傲,是因为举世无敌。

剑与枪相遇,交击。

罡风与气势,相遇。

一击即退,鲜有敌手的萧鼎竟让此人平分秋色。

待那身影落定,纷飞的碎雪落地,萧鼎看清了那人容貌。

白色长衫,通身弥漫酒气,容貌俊郎,双眼微眯着,目光空洞不知看向哪里,却是一个醉汉,他手中那杆长枪通体银色,锐气逼人,极为不凡。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醉汉先开口了,他的嗓音很沧桑,却有一股独特的韵味,像陈年美酒,又像烈焰封喉。

“这茫茫大雪山,你为何偏偏睡在我的去路?”

萧鼎眼中杀机一闪,事情出了变化,想必有所图谋,这挡路之人已经如此不凡,师弟那边的人不知又会遇到何人,遭遇什么险境,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巧合吧,我喜欢游走天下,今天在这雪山之巅,可能明天就在北洋海边了。”

醉汉打了个酒嗝,摇头晃脑说道。

“不管是不是巧合,赶紧给我让开,若是我师弟出了意外,你在雪山,我定削平这山,你在北洋,我就让你永沉海底。”

萧鼎目光冷若冰霜,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极为坚定。

醉汉愣了一下,睁大眼睛认真的看了萧鼎一眼,语气有些诧异道:“你竟如此看重你师弟?”

萧鼎剑指醉汉,气势爆裂而起。

态度,不言而喻。

“我当是逢场作戏呢,呵呵。”

醉汉摇了摇头,竟是转身走了,他的语气复杂,有些感慨,有些怅然。

醉汉转眼便已远去,萧鼎不再耽搁,提剑疾走,向柳云消失的方向。

萧鼎奔走速度极快,只是相比较刚开始还是慢了一些,刚刚与那醉汉一击,看似简单,实则极为凶险,内力消耗虽然不多,但精气神已经提至巅峰,不知这一路还有多少高手埋伏,因而提了一丝谨慎。

只是一路走来,令萧鼎诧异的是再没有见到一个人,这让萧鼎渐渐放下心来,虽然心中不安感觉仍然强烈,但萧鼎对师弟还是有信心的。

师弟虽然内力不及自己,但剑术之凌厉却尤胜之,即便刚刚耽误了一些时间,短时间应该不会有危险。

放下心来,萧鼎意识到今夜的事情有些诡异,然而他苦苦思索,也理不清这其中的脉络。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远处一抹红光耀眼,萧鼎一惊,速度暴起而去,少卿,目光不远处已经看到一道围墙,这时那抹红光突然消失了。

“去!”

萧鼎内心焦急,飞身一跃在半空中向那道墙劈出剑气。

围墙轰然倒塌,掀起一阵雪雾,过了一会儿,雪雾后面有一道身影隐现,缓缓的走出。

萧鼎定睛一看,正是师弟柳云。

只见他手提长剑,一身衣物完好无损,没有丝毫打斗痕迹。

“你怎么来了?”柳云也看到了萧鼎,冷声问道。

呃……萧鼎一愣,见师弟无事,杂乱的想法顿时抛之脑后,才想起自己是偷偷跟踪他的,这么大张旗鼓堂而皇之的被发现了,一时有些尴尬。

“我看这夜色不错,出来散散步。顺便赏赏月光。”

面对未知高手也面不改色的剑神,对上自己的师弟,努力的保持着从容。

柳云没有拆穿萧鼎的借口,成功得到天山雪莲的他心情颇为激动。

此刻,望着远处成群的院落,他忽然忍不住想到,若是这些屋子里居住的高手们知道,明日为之打生打死的天山雪莲早就被自己吃了,会作何感想。

唔……柳云摇摇头将这个念想抛开,随后和萧鼎并排向来路走去。

太可怕了,这个风头不能出。

……


天山论武是武林中十年一次的盛会,因为天山雪莲是十年一结,天山雪莲的妙用是能使习武者内力大增,这对内功大成,三花聚顶成为绝顶高手大有益处。

所以,每次天山论武,都有大批的武林高手,不远万里的来参加。

一大清早,天山山顶的比武台,四周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数百人围在一起,好不热闹。

柳云与萧鼎二人沿着山路姗姗来迟,望着这一幕,诸多高手齐聚此地,适逢登临雪山顶峰,心中顿时豪情万丈。

萧鼎不禁感慨道:“我们穷剑派有朝一日能有这等气派,也不枉师傅的苦心栽培了。”

人群中,有人注意到山路上的二人,当看到萧鼎那一头标志性的长发时,惊呼道:“是剑神萧鼎!”

临近的人闻声看来,亦是一惊,渐渐的,剑神萧鼎来此的消息传开,山顶上静了下来,数百人的目光相继看向萧鼎。

萧鼎神色从容的迎上众人目光,心中豪情更盛。

今日的柳云带着斗笠,他将斗笠往下拉低一分,心中豪情却是瞬间灰飞烟灭,不知为何,一丝不快从心底升腾而起。

“他怎么来了?也是为了天山雪莲来的!”

有人低声说着,面色惊疑不定。

剑神萧鼎,年青一代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因为师傅琼剑老人的传功,年纪轻轻已经是绝顶高手,剑术更是高超。

若是他下场争夺天山雪莲,在场诸多高手恐怕没几个是他对手,少数的几个绝顶高手,碍于面子也不会下场对付这个后辈,赢了还好说,若是输了,那脸就丢大了。

然而,还是有很多人不甘心就此退出争夺。

要知道内力修习不比其他,乃是循序渐进,也就萧鼎这样的好运儿有一位宗师师傅,不惜耗费元气灌顶,助其三花聚顶,其他人错过了天山雪莲,要不就是再等十年,要不就是继续苦苦修习积累内力,苦磨时光。

有人心思微动,目光看向在场的一位中年人。

那人双眼狭长锐利,双手指节粗壮有力,此时也是饶有兴趣的看向萧鼎。

鹰王侯泰安,绝顶高手。

他的身旁站着个容貌相仿的青年,是他的儿子侯磊。

鹰王这次前来,是为了带儿子见见世面,也抱着让他历练一番的心思,如果有幸夺得天山雪莲,那就更好了。

但是如果萧鼎下场,这次天山论武就没有什么悬念,精彩也会少很多。

候泰安宠溺的看了眼儿子,越出人群,向萧鼎抱拳一笑,替众人说出了心中的疑问:“萧剑神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天山雪莲?”

萧鼎从容道:“是,也不是。”

“哦?”侯泰安轻咦一声,余光扫过柳云,心念一动,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师弟柳云。”萧鼎笑眯眯道:“我师弟虽然内功境界不如我,剑术却尤胜之,不是我说,武学造诣这方面,年轻一辈他说第一,无人敢说第二,所以此次论武,天山雪莲他是势在必得的。”

“好生狂妄!”

围观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闪过这个想法,终于将目光落在柳云身上,认真的审视着隐在斗笠下的身影。

侯泰安也开始打量起柳云,然而他越看目光越是古怪,不只是他一人看出了古怪,终于有人忍不住低声:“这内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

此时的柳云,在众人眼中看来,周身没有一丝内力波动,身形沉重,脚步虚浮,明显的内力浅薄。

内力浅薄,剑术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侯泰安的儿子侯磊同为年轻一辈,萧鼎的一番话听在耳中极为刺耳,他忍不住低声嘲讽道:“师傅给弟子传功,师兄吹捧师弟,穷剑门的剑术传承不知强不强,这一脉相承的性子倒是挺不错。”

“嗯?”萧鼎扫了侯磊一眼,随后看向侯泰安:“这是你儿子?”

“正是犬子,年纪轻轻鹰爪功小有所成,已经是二流高手,所以有些忘乎所以了,还请萧剑神不要介意。”

侯泰安笑道,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歉意。他心道,比起你的的狂妄,自己儿子算是很有礼貌了。

萧鼎摇头轻笑,道:“希望你儿子不要遇到我师弟,放心,我不会插手的。”

“我倒是很期待和他交手。”侯磊目光灼灼,看向柳云,眼中的凶狠一闪即逝。

众人得到萧鼎的承诺后,终于放心,只要萧鼎不插手天山论武就行,至于柳云,在大家眼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笑话。

人群散开一条道路,萧鼎与柳云走近练武台,坐了下来。

喧嚣了一阵时间后,天山老人来临,宣布比武正式开始,第一名的奖励,就是天山雪莲。

比武规则为车轮战,只有一个擂台,自愿上场,只要连胜三场便可晋级,决出八人为止,最后再由这八人两两对决,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天山老人简单的宣布规则后,在擂台上环顾四周,最后补了一句:“刀剑无眼,死伤自负。也请诸位点到为止,莫造杀孽。”

随后比试开始了,各路高手纷纷登场,各种手段让围观的富商权贵们,直呼此行不虚,大开眼界。

擂台上内力呼啸,风声大作,沙石飞扬,没人注意擂台下的坐着的柳云,此时他斗笠下的神情已经有些不对,从清晨醒来时,昨夜服下的天山雪莲就在丹田处蠢蠢欲动,似乎要破体而出。

柳云暗地里一直将内力全部压缩在丹田处,用来压制天山雪莲,所以旁人看来才会显得内力浅薄。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渐渐西下,傍晚时分,已经决出了七个名额。

这期间,柳云一直苦苦压制着天山雪莲,奈何那擂台上翻滚的内力波动不断的冲击着他的意志,隐约中,一道声音不停的撺掇喊叫着他。

“上去,杀个痛快!”

柳云抬头看向擂台,回过神时已经开始了第八个名额的争夺,此时场上对决的其中一人有些眼熟,正是候磊。

另一个人是个年轻汉子,使得拳法刚猛霸道,但是动作之间颇为僵硬,离武学小成还有些距离。

侯磊却是不然,他的鹰爪功已经略有小成,出手间招招式式凶狠毒辣。

很快,侯磊抓住对手的一个破绽,一爪抓在了年轻汉子胸口,随后一脚踢出,后者顺势飞出擂台,却是好巧不巧落向柳云所在的方向。

眼看着那魁梧的身影砸来,柳云眨眼间起身,伸手托住了那人后背,顺势卸去劲力,年轻汉子稳稳落地。

那汉子一阵诧异,怎么被打飞了不疼的,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身旁的柳云,连忙抱拳谢道:“在下是猛...雷霆拳雷吉,多谢兄台出手相处。”

柳云没有理会他,抬眼看向擂台,正好迎上初战告捷的侯磊目光。

侯磊呲牙一笑:“没错,我是故意往你那个方向踹的。”

这时人们才想起柳云,这个年轻一辈第一人,怎么八个名额都快决出来了,他还没有上场。

“年轻一辈第一人,你还不上台吗,名额快没了哦。”侯磊微笑着替众人说出了心中的疑问,眼中充满不屑:“难道是怕了?”

“我怕你娘个腿!”

眼见师弟迟迟不动,萧鼎也有些急了,眼前这个弱鸡不理会他,竟然还得寸进尺了,萧鼎越想越来气:“师弟,上去干他!”

被萧鼎当众辱骂,侯磊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却不敢对剑神发脾气,下一刻,看到柳云脚步动了起来,侯磊又是呲牙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残忍。

柳云缓缓走向擂台,耳边的喊杀声越来越清晰。

他跃上擂台,一言不发的低头站定,长剑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下一刻,已经迫不及待的侯磊施展着鹰爪功冲了上来,一出手便是杀招。

“杀个痛快!”

耳边除了那道嘶吼再无其他声音,柳云终于承受不住,放弃了压制天山雪莲。

“既如此,就杀个痛快吧!”

柳云拔剑而起,不再压制天山雪莲,红莲失去了束缚,沿着经脉带着暴虐的意志直冲脑海。

磅礴的内力喷涌而出,剑光在侯磊前方划过,以无可匹敌的姿态,斩断了他的双手,掠过他的脖颈,溅落满地的鲜血。

斗笠随风飘飞,柳云双眼通红,长发在半空舞动,宛如魔神。

一朵莲花形状的红色气息在他头顶旋转。

天山山顶,所有人被这变故惊的思绪呆滞,擂台四周一瞬间寂静的落针可闻。

“侯磊!”

鹰王侯泰安跃上擂台,抱着血泊中的儿子,悲痛欲绝的咆哮打破了死寂的场面。

“一流高手!”

一声惊呼,犹如千年寒冰落入滚烫的油锅,掀起滔天的热浪。

只有一流高手才能施展如此惊艳的剑光,也只有一流高手才能散发出那么磅礴的内力。

擂台上的青年,竟让数百人都看走了眼。

“这个年纪,这等实力,除了萧剑神,当真是年轻一辈第一人。”

“穷剑老人不愧是一代宗师,教出的两个徒弟都是高手,穷剑派,一门双杰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听在侯泰安耳中却格外刺耳,他抬头看向柳云,眼中盈溢着杀意。

萧鼎已经站在柳云身边,心中感慨还是师弟会玩,一手扮猪吃老虎出够了风头,面对候泰安的目光,却是平静道:“鹰王,刀剑无眼,生死有命,节哀。”

“哈哈哈!好啊!好啊!”候泰安凄厉的大笑起来:“萧鼎,柳云,你们很好。”

此时忽然有人注意到,柳云头顶旋转的红色莲花,有些惊疑不定道:“那不是天山雪莲吗?”

又有人闻声看去,道:“没错,正是天山雪莲。”

“这是食用方法不当,导致走火入魔了。”

确定了猜想后,天山山顶再次静了下来。

一股奇怪的氛围忽然弥漫开来,众人的目光落在擂台上,夹杂着幽怨,震惊,敬佩……等等情绪,然而更多的是愤怒。

特别是那些上擂台对决过的人们,此刻甚至恨不得生撕了柳云。

好啊,我们在这打的你死我活的,你却早已经把天山雪莲给吃了!

好一手釜底抽薪啊!

这世上怎么还有如此缺德的人!

角落里,雷吉都顾不得疗伤了,张大嘴巴看着擂台上的柳云,心中满是钦佩。

“狠人哪!”

萧鼎站在柳云身旁,感受到数百道落在擂台上的目光,只感觉针芒在背。

他扭头看了一眼师弟头顶,苦笑一声。

“完啦…这次玩大发了。”


此时柳云的状况很不好,他的头顶红色气息急速旋转,带着暴虐的气息,影响着心智。

柳云的双眼通红,咬紧牙关死死压制着嗜杀的**,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已经在暴走的边缘。

“给我下去!”

萧鼎低喝一声,伸手虚按,真气滚滚而出,包裹住天山雪莲,拖着它缓缓下沉进入柳云脑海,萧鼎继续运行真气,将天山雪莲往柳云丹田处推动。

暴虐的气息四处冲撞着柳云的经脉,他痛苦的颤抖着,全身大汗淋漓,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后昏了过去。

萧鼎连忙扶住柳云,用真气压制住天山雪莲后,又换了个战场,游走在柳云体内,各处经脉,收拢暴虐的气息,同时调理着他受伤的地方。

这时,天山老人被群情激愤的众人请了出来,要他给个解释。

只见天山老人沉痛道:“我是刚刚得到消息,昨夜有人夜闯冰湖,打伤守卫弟子,盗走天山雪莲。此次天山论武发展到如今这个境地,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不住诸位武林同道了。”

天山老人又对着侯泰安道:“鹰王,刀剑无眼,生死有命,节哀。”

听着天山老人这一点都不走心的哀悼,悲痛欲绝的鹰王头都懒得抬了。

天山老人叹息一声,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走下了山顶,他的步伐看上去很慢,转眼间却已经消失在山路上,不见了踪影。

“这......”

大家面面相觑,回过神来才发现,天山老人好像解释了,又好像没解释。

扶着柳云的萧鼎,回想起昨夜的诡异,目光愈来愈冷,昨夜冰湖根本没有守卫,自己不会看错,师弟也没和人动手过,那么天山老人就是在撒谎了。

天山雪莲无人守卫就算了,大半夜还有人一位绝顶高手拦在自己的路上,萧鼎虽然不知道柳云当时在冰湖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师兄弟现在的境地,是被算计了。

本来凭师弟的实力,只要没有绝顶高手下场,天山论武夺得第一名不是难事,得到天山雪莲也是早晚的事,在自己的帮助下服用,也不会走火入魔。

可是如今,本应属于他的奖励,早些给了他,造成的结果却天差地别。

“萧剑神,你不打算替师弟给大家一个解释吗?”

一声高呼传来,打破了萧鼎的沉思。

萧鼎目光一寒,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中的凛冽让那说话的人感觉如坠冰窟。

萧鼎扫视四周,目光掠过山顶众人,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震,剑气勃发。

解释?

剑神不需要向人解释。

剑客只凭剑说话。

手中剑,就是最好的解释!

任你有多少算计,多少阴谋,我自一剑应之。

众人明白了萧鼎的意思,神色也凝重起来。

这时,候泰安忽然桀桀笑了起来。

“萧剑神,好生威风啊。”

侯泰安将死去的侯磊小心放在一旁,缓缓站了起来,随着他的起身,庞大的真气凭空呼啸而起,他的身后雾气扬起,像两扇巨大的翅膀挂在身后,这一刻的候泰安就像一只展翅的雄鹰,凶光毕露!

“老夫作为前辈,今天就舍下这张老脸,教你一个道理。”

萧鼎看向侯泰安,问道:“什么道理?”

“木秀云林,风必摧之!”

萧鼎皱眉,却是劝道:“侯泰安,你冷静冷静,你儿子的死只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的。”

“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你让我冷静?”

“那就再生一个嘛。”

萧鼎说道,他不想与候泰安动手,因为本身就有些愧疚,侯磊虽然狂妄了些,但是罪不至死,说到底,他和柳云,可能都是一场阴谋的牺牲品。

可惜,看着怒极而笑的侯泰安,萧鼎意识到自己好像不是很擅长劝人。

既然如此,还是用物理手段让你冷静冷静吧。

萧鼎无奈摇头,下一刻,候泰安已经出手。

他身后的两扇翅膀呼扇着,卷起凛冽的寒风,犹如无数把小刀向萧鼎袭来。

真气刹那间奔腾而出,在萧鼎身前凝成一片虚无的屏障,那寒风落在真气化作的屏障上,就像一串鞭炮被点燃,噼啪声音密密麻麻的响着。

挡住寒风冲击的萧鼎并未放松,视线中,侯泰安跃上半空后,双手向后一推,竟然凭空生出一股气流,推着他向自己冲来。

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萧鼎,身后两扇翅膀向前拢起,双手变爪,在身前并爪,真气汇聚在双翅双爪前方,又再度凝成一点,威势散发而出,就像天空中一只俯冲而下的巨大猎鹰。

眨眼间,已至眼前!

“猛龙断空斩!”

萧鼎低喝一声,一剑挑起,他疯狂的催动着真气灌注到剑中,冰冷的剑身微微颤动着,发出高昂的清吟。

巨大的光芒拔地而起,犹如倒挂的银河,伴随着龙吟般的剑鸣,迎上了候泰安。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以二人为中心,一股狂风爆开,沿路掀起大片的雪花,露出坚硬冰冷的土地。

刺骨的寒风怒啸着,天地之间变得白茫茫一片,遮挡了远处数百人的视野。

片刻后,风渐渐弱了下去,雪花簌簌落下,雪雾散去。

再次看去,一个佝偻的身影周身覆满了雪花,瘫坐在地,不时咳出一口鲜血。

“萧鼎呢?”

众人心中生出疑问,看清场间才发现,瘫坐在地的正是侯泰安,哪里还有萧鼎的身影!

“他跑了!”

一个瘦瘦的男子尖叫一声,他是决出的七个名额之一。

男子看向下山的小路上,淡淡的血迹拖曳着,在路上形成一条细线,他精神一震,怒道:“快追,他受伤了,跑不远!”

话音未落,男子已经飞身追了上去,紧接着,人群动了,无数身影接二连三的跟上男子的脚步,越过侯泰安,往山下奔去。

数百人的队伍,粗略估计,足有近百人离开,拥挤的山顶,渐渐显的开阔起来。

剩下的人们,大多数是富商权贵,还有一些人并未参战,对柳云服下天山雪莲,没那么大怒气。

一个富家翁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对着身旁的护卫笑道:“这次天山论武真是精彩啊,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哈哈哈!”

天山山顶响起欢乐的笑声,余下众人也慢悠悠往山下走去,准备打道回府了。

影影绰绰的人影从候泰安身旁走过,偶尔会有人投去同情的目光,但是看到他覆满阴霾的脸庞,就略微加快脚步离得远远的了。

富家翁在护卫的搀扶下,慢悠悠的下山,还时不时的跟结伴的女眷谈笑着,不乏对萧鼎的赞叹。

他们下了山,向一处院落走去,那里存放着来参会众人的车马。

富家翁离院子近了,却见到院子周围站满了人,皆是脸色有些难看。

富家翁不以为然,只当是这些人还对萧鼎师兄弟心有怨恨。

“不就是一朵天山雪莲吗,反正你们又得不到。”富家翁嘀咕一声,倒是看得开,反而对柳云的行为有些敬佩。

这时他看到一个山村打扮的农夫,急匆匆的从院落里跑出,还操着独特的口音对在外面等待的同伴喊道:“快去找妈!”

富家翁笑了起来,对手下低声说道:“瞅瞅,这土老帽,出来玩把母亲都整丢了。”

女眷也捂嘴嗤嗤笑了起来。

富家翁笑着,和女眷手下,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院落,然而下一刻,眼前的画面让他们登时傻眼了。

院子里杂乱不堪,断掉的缰绳散落在地。

马车还在,马匹却已经不见踪影。

萧鼎下山后,为了防止追击,将所有的马匹缰绳砍断,赶了出去,即使有些马匹没来得及放出去,也被后面追他的近百人骑走了。

富家翁艰难的回头,看了眼远方,山脚下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万里无云的晴空,想象着徒步走过的可能性。

富家翁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下一刻又被气的身子不停打摆,他冲着手下喊道,愤怒的以致声音都变了调。

“快去找妈!!”

他想不通,萧鼎是怎么忍心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情,又怎么能那么速度的砍断那么多马匹的缰绳。

剑神,果然名不虚传。

果然够快,也够贱!


西北,一望无际的草原。

夕阳西下,野草抚动。

一匹马载着两个人,沿着地平线快速的奔跑着,不远处,数十骑缀在后面,紧紧追赶。

他跑,他追。

他追,他跑。

“站住!”

“小贼,休跑!”

“施主,回头是岸!”

叫喊声回荡在耳边,萧鼎回头扫了一眼,心中一凛,连忙回头催促身下的马儿跑的更快了。

那个秃驴,你先把刀放下再劝人回头是岸好吧......

萧鼎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情况,与候泰安一战,自己在一瞬间斩出了数十剑,虽然快速解决了战斗顺带重创候泰安,但是自身消耗也不小,此时右臂还有微弱的僵硬感,虎口的伤势已经停止流血,但若是再出手,难保不会影响精准。

真气源源不断的渡进柳云体内,为他调理经脉内的各处暗伤,骏马奔腾的颠簸对萧鼎毫无影响,稳稳的坐着。

萧鼎又回头望了眼身后追逐的人,一眼扫过应该有四五十左右,尽管他速度已经够快了,还是没来得及将所有的马匹赶走,才让这些人有机会追上自己。

看着那些人愤怒的眼神,向自己汇聚而来的杀气,萧鼎毫不怀疑自己一停下就会被一拥而上乱刀砍死,这些人事到如今已经不单单是为了天山雪莲,剑神重伤,若是有机会杀死他,那将会有偌大的名声。

世间熙熙攘攘,无非名利二字。

他脑海急速转动着,思考着眼下的境地,身下的马匹载着二人,速度是比追兵慢了一些的,眼看着数十人与自己距离越拉越近,若是被追上,以他现在的情况,单独面对这么多一流高手恐怕不会好过,更别提还要带柳云突围了。

萧鼎看着昏睡的柳云一会,心中有了决断,下一刻就要翻身跳马,单独拖住追兵。

然而,当他余光里看到远处高高的山脉时,脸色大喜过望,又重新坐好。

“咻!”

破空声响起,萧鼎将头微微一偏,一支羽箭掠过他的耳边,射空后扎在草地上。

萧鼎回头,正好看到身后一个中年男子弯弓射箭,随着他的手一松,第二支羽箭咻的一声冲着自己袭来。

“狗贼,你偷袭!无耻!不讲武德!”

萧鼎用剑随手磕飞羽箭,张口大骂道。

中年箭士闻言,刚刚放下的手一抖,面无表情又抽出一支羽箭,弯弓搭上,目视前方,羽箭齐眉,松指弹出。

萧鼎再度将羽箭磕飞,干脆直接转身倒骑着马,两旁的景色飞速闪过,他稳稳的坐在马背上,指着身后破口大骂。

“卑鄙小人,竟使暗器暗算他人!”

“#*@&!”

“......!”

萧鼎随手又是拍飞一支羽箭。

中年人面无表情,从箭筒里抽箭,弯弓,搭箭,松指,射出。

颠簸的马背上,他的动作格外平稳,羽箭咻咻的破空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然而皆被萧鼎逐一拍飞,中年人看起来也不在意,一直重复着射箭的动作。

“竖子尔敢,再射小爷一箭!”

“匹夫!莽夫!不带脑子出门,小爷让你射你就射。”

中年人闻声,正准备抽箭的手停在箭筒上方,一时不知还该不该再射下去,即使到现在,被骂了一路的他面色始终平静,让同行追逐的人暗自佩服这镇定宽广的心胸。

中年人想了想,还是继续射吧,虽然对萧鼎也造不成什么威胁,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只是,他的手指却勾空了,低头一看,箭筒里空空如也。

没箭了……中年箭士缓缓收回右手。

“咔嚓!”

木弓被他折断,猛的摔在地上,竟然将弓都毁了,任谁都能看出中年箭士已经愤怒到了暴走的边缘,他的脸色却还是一副波澜不惊。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都惊了。

早就听闻箭士的基本要素就是时刻保持镇定,不能慌乱易怒,以防呼吸急促,身体不稳,导致射出的箭失了准头。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追逐的众人目光又落在萧鼎身上,此刻的他哈哈大笑,一副得胜的将军模样。

他们忽然有些怀疑,堂堂剑神怎么跟个地痞流氓似的,难道这剑神不是剑神,而是贱神?

果然,没有叫错的外号!

天色渐晚,半个太阳已经落下地平线。

眼看着离萧鼎的距离越来越近,激烈的追逐中,有十几马都承受不住昏死过去,队伍里也少了些人。

然而,即使只剩下三十多人,也不是现在的萧鼎能对付的,念及于此,他们的目光变得热烈起来,特别是那个中年箭士,眼中的热切仿佛都凝成实质。

一行人浩浩荡荡,所过之处烟尘滚滚,惊起无数爬虫走兽。

忽然,有人停了下来,放弃了追逐萧鼎,旁人诧异的看了过来,下一刻也反应过来,接着更多的人反应过来,强行勒马,止住前行。

一时间,人仰马翻。

中年箭士也停在原地,他们已经追到了一处山脚下,抬头看去,山高林密,看不到的黑暗中仿佛隐藏着噬人猛兽。

“龙眠山。”

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句,一时间,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他们眼看着萧鼎骑马走上山路,越来越远,却不敢再进半步。

萧鼎骑马忽然停在了半山腰,回头看到停止追逐的一众高手,终于松了口气,暗道自己赌对了。

萧鼎想了想,忽然翘起嘴角,深吸一口气后,冲着远处盯着自己,却明显不敢进山的的中年箭士勾了勾手指,朗声喊道。

“你过来呀!”

暗含着真气的喊声嘹亮清晰,传进中年箭士耳中,这一刻他终于忍不住,积攒的怒气瞬间爆发,脸色都被气的发白,指向萧鼎咆哮着。

“竖子!有种你给我出来!你过来,我要跟你拼命!”

“哈哈哈!”

看到中年箭士终于破功,萧鼎开心的大笑起来,旋即转身,带着师弟义无反顾的进了这座让一干高手止步不前的龙眠山。

……

龙眠山是一座有故事的山。

中阳王朝西北以天山山脉为界,北方为北方民族所在的漠北草原,南方为中阳王朝。

历史上两方势力多有纷争,却谁也奈何不了谁,而在离天山山脉不远处有一座山,本该列入山脉中,却单独有了一个名字。

原因是当年太祖皇帝林惊天一统天下创建中阳皇朝后,败军们逃至北方,本想东山再起,却被一个游牧族群所灭。在这之后,南方的文化和北方产生了碰撞,于是北方族群的观念就变了,变得觊觎中原肥沃辽阔的土地。

之后北方入侵与中阳王朝发生战争。

初始北方不敌,太祖步步紧逼,然而在天山山脉因冒进中计被围,经过一番死战,连杀北方三位长老后,终于重伤突围出去,退至一座山上,不久以后旧伤复新伤,不治身亡。

随后北方士气大涨势如破竹高歌猛进。

危难之际高祖林定天继位,请出了帮太祖征战一生,已经隐退的大将天不恕。

剑桥山一战,天不恕以一己之力大败北方军队,一剑开天,从此开启了武学另一个境界,天人合一绝世高手!

北方退去,化整为零分为七个部落游走在辽阔的草原上。

十多年征战,北方与中阳结下不世血仇,而太祖死去的那座山则被称为龙眠山,因为太祖死前吩咐过将自己葬在了山中。

意为: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数百年来,有许多人来盗太祖墓,大部分是北方人,也有极个别胆子极大的中阳人,但都没有成功。

因为妄图盗墓者,传闻都被守墓人杀了!久而久之,就无人再来。

然而今天,太祖墓迎来了两人。

龙眠山山顶,此时已经入夜。

一骑二人在山路上悠悠前行,在萧鼎脸上,少见的出现了疲惫的神色,因为柳云体内天山雪莲蕴含的巨大内力失去压制后,是他一直用真气在帮师弟调理。

远远的,萧鼎望见一座小屋。

小屋坐落在半山腰,传闻当初太祖就是死在这里,不过能历经数百年风雨不倒,有些邪门了,有人说这是有太祖在天之灵庇佑着。

萧鼎翻身下马,在树上绑好缰绳,随后背着柳云走了进去。

小屋虽然破,里面却不脏,一眼就能看全。

一块草席一堆木炭,一张桌子两张凳子几乎就占了全部的地方。

将昏迷的师弟轻轻放在草席上,摘下柳云头上的斗笠,萧鼎打量着师弟平静的神色,啧啧两声,轻笑道:“这么好看,整天戴个斗笠干嘛。”

难得一刻放松,萧鼎盘膝而坐,忽然回忆起了往事。

十年前他还是路边的一个孤儿,靠乞讨为生,某一天傍晚饿了几天的他,遇到了一个和他同样年龄的孩子,跟着一个老头,那孩子在面馆里正吃着晚饭,老头一脸慈爱的看着他。

当时他想,要是我也有那些多好。

面馆里的孩子看到了他,忽然走出面馆。

“就他了。”

那孩子对身后的老人说道,伸手指向萧鼎。

于是他稀里糊涂成了千穷老怪的徒弟,有了饭吃,有了衣穿,还学会了高超的剑术。

月光透过破落的屋顶斜斜洒下,沉思的萧鼎下意识站过去帮柳云挡住。

“后来才知道,当时只是你对师傅赌气说着玩的,不过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对师傅传功与我,而不是你心有怨气,但是师弟啊,当初是你一指改变了我的生活,之后的路却要由我自己来抉择。

那一年,我已经绝望的在等死了,生活困苦,前路茫茫,我就想,死了算了。

然而你就像是一束光,闯进了我灰暗的人生中。

当你指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了决心,你让我有了新的人生,那我的余生就要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伤害。

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好你。”

萧鼎抬头仰望月光,坚毅的眼神一闪即逝,转瞬间又恢复了一脸的玩世不恭。

他转过头,突然看向门口,三道黑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若不是他视力极好根本看不到。

三道黑影走了进来,身穿黑色紧身衣头戴厉鬼面具,略显惊悚。

“跟了我一路了,终于肯现身了?”萧鼎站了起来,将柳云护在身后。

“我等守墓人。夜宿太祖墓,当诛。”三人中中间的一个黑影冷冷说道,声音尖细略显苍老。

“事到如今,就别装了吧。”萧鼎嗤笑一声,冷声道:“请动天山老人,用一朵珍贵的天山雪莲做局,同时让一位枪王拦在我的路上,使我师弟走火入魔,导致众人围攻追杀我。

暗地里跟了我一路,甚至连太祖墓的威严,守墓人的传闻都拦不住你们。

我想不通,这么大的手笔,这么锲而不舍,我们是有何愁何怨,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折?”

“并无仇怨。”

黑衣人沉默半晌道,默认了萧鼎的分析,更震惊于他缜密的心思与敏锐的感知。

萧鼎呲牙一笑,道:“那不如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也行,那就把你师弟留下吧。”

“那还是算了,有什么事冲我来。”

萧鼎不假思索道,又坐了下来,脱下自己的长衫披在柳云身上,露出黑色紧身衣。

他把手搭在柳云手腕上,平静道:“可否给我一点时间,容我和师弟道个别,不要太久,我便跟你们出去,我想,你们也不愿意在这里动手,毁掉太祖遗址吧。”

“看来你是真的虚弱的不行了,连一刻休息的时间都要争取。”

说话的这人头上的面具和另外两人一样,但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面具双眼里并没有目光,他的双眼空洞,竟然是个瞎子。

“不,他是在用不多的内力为师弟调理。”

为首的人沉声道,他们追了一路,终于在这座木屋里追到萧鼎,然而此刻却答应了萧鼎的请求,默默站在一旁,给予了这位剑神足够的尊重。

因为他的强大,也因为这份面对死亡的从容。

屋里静了下来,只剩下柳云平静的呼吸声,一刻钟后萧鼎收功站起,深深地看了柳云一眼,跟随三人走出了房屋。

“对不起,我失约了。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

屋内,柳云手指微动,萧鼎用真气为他调理这么久,好处显而易见,经脉各处的暗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仅有几丝暴虐的气息在到处逃窜。

柳云的意识恢复了些,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整个都麻木了,唯有丹田处一股暖流不时流遍全身。

缓了一会儿,他开始调动丹田处的内力在体内运行,捕捉体内游离的暴虐气息。

这时柳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暖流从门口吹来吹拂全身,在他的感觉里,远处似乎出现了一个极大的太阳,这太阳散发出光芒与温暖,自有威严。

他体内的暴虐气息似乎天生对其畏惧,突然呆滞不动,柳云趁机压上,用内力包裹住,缓缓碾磨。

一刻钟后内力成功运行周天,暴虐气息消失无踪,一阵**感传遍全身,柳云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只是身体自然全身发软不能动弹。

疲惫感铺天盖地的向柳云袭来,他双眼一闭,沉沉睡去。

过了一会,屋外的动静消失了。

三个黑衣人又站在了门口,那光芒与温暖就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看样子是修炼功法自带的独特之处。

三人望着屋内沉睡的柳云,低声议论着。

“要不要杀了他?”

“不用,萧鼎的死需要一个理由,不然独孤残和穷剑老人发起疯来,会死很多人。”

“传出消息,不用太过刻意,柳云因为嫉妒,杀害了师兄萧鼎。”

“诺。”

话音落下,三人脚步无声的离开了。

一夜无话。

......

清晨,太阳升起,普照万物。

温暖的阳光洒在柳云身上,清晨的微风轻抚他的脸庞,柳云眼皮微动,缓缓醒来,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他深吸一口气,身体紧绷又放松,如此反复过了一会儿,感觉状态恢复不少。

微微仰头,他看到了披在身上的长衫,眉头皱起。

提起长剑,卷起长衫收在怀中,柳云戴上斗笠走了出去。

他走出木屋,四处扫视着,看到某处痕迹后,抬步走去,接着沿那痕迹一路走向山顶。

路边有断掉的树枝,碎裂的叶子,柳云仿佛亲临现场,看到萧鼎且战且退直往山顶,师出同门,他甚至能根据痕迹判断出萧鼎一路如何出剑,也能看到萧鼎在哪里受了伤。

“呵,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柳云轻哼出声。

到了山顶,一处断崖,眼前浮现的场景是穷途末路的萧鼎狂笑几声,跳落山崖。

这很符合他的性格,即使死也要酷一点,就像他一头的红发。

柳云走到崖边,俯瞰深不见底的深渊,沉默良久,自言自语了起来。

“当初只是因为和师傅赌气,才选了你。谁能想到当初路边一个小乞丐,十年后竟然成为赫赫有名的剑神,估计只有师傅才能看得出来吧。”

提起师父,柳云又沉默少许,缓缓道。

“然而一切从你接受师傅传功的那天就变了,师兄,我很不开心。

你不知道,这份功力对我有多重要,我时时刻刻都在渴望着成为绝顶高手,查明自己的身世。”

柳云用力握紧手中的长剑,以致指节都发白了。

“为什么你要那么贪心呢,剑神的虚名有那么重要吗?

我不理解……”

山崖边,青年回忆着往事,随手将斗笠摘下,丢下深渊随风飘走,一切往事仿佛也烟消云散,随着萧鼎的身死,心里的怨恨也有释怀的迹象。

终究是相处了十年的手足兄弟,柳云的眼中忍不住浮现一抹哀伤。

“师兄,一路走好。”

“若是有机会,我会为你报仇的。”

……

穷剑门是十年前兴起的门派,门主穷剑老人是剑道高手,号称剑道第二,第一则是上代剑神独孤残。

穷剑老人本不叫穷剑老人,传闻是他败给了独孤残,意识到了自己剑道的瑕疵,因此他后半生痴迷练剑,不问世事,于是被人调侃,穷的只剩下剑了。

创建穷剑门也是一时兴起,随意的选了一处山坡,筑起围墙立起几个木屋,便草草成立了。

因此,穷剑门初创时,门派谈不上有多敞亮,又因为囊中羞涩,养不起更多弟子,所以拜师穷剑老人是要缴纳一笔钱财的。

这也导致穷人入不了,富人又看不上。

所幸穷剑老人名声在外,还是有一些有钱又有眼光的习武之人上门拜师的,穷剑门不论之前师承照单全收,嗯……只要给钱就行。

这也造成了,之后的穷剑门鱼龙混杂异常混乱,经过十年的发展,前有穷剑老人镇场,后有萧鼎以德服人,如今的穷剑门才算是井井有条。

这几天穷剑门都很热闹,萧鼎柳云天山一战大放异彩,萧鼎坐实剑神之名,无人质疑,柳云也被人冠以剑魔称谓,穷剑门可谓是一门双杰。

武林人士纷纷慕名前来,穷剑门顺势宣布,待萧鼎柳云回归之时就开门收徒。

嗯……也是有点缺钱了。

但更让人期待的是,传闻侯泰安休养好后要来报仇了。天山一招他败给萧鼎,受了重伤,传闻武学境界都有所跌落,如今却是大张旗鼓的上路,说要单挑穷剑门。

只是当初他一人都拦不住萧鼎,如今竟然要一人单挑整个门派,实在让人费解。

客店里的说书人说到这里时都会装模作样的摸摸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令人深思”。

看客们只图听个热闹,往往哄笑一声扔几个铜盘各回各家了。


离开的人群中,有一个青年,他背着一个粗布包裹,自言自语道:“令人深思吗…看样子是知道师兄死了。”

“来了正好,顺便帮他收一点利息。”

深夜,穷剑门。

远远望去,穷剑门的山门并不复杂,三米高的门口,左右立着的两把石剑已经有些斑驳,门派牌匾是直接在门顶石墙上雕刻而成,这是后来重修大门时,穷剑老人直接用剑刻出来的,牌匾上有字,穷剑门!

三字一气呵成入石三分,这也就是穷剑派门面唯一的亮点了。

柳云走近,敲了敲门。

“谁呀。”门内传出苍老的声音。

“我。”柳云应道。

“啊,云少爷啊!我马上开门。”

门内的人惊喜道,一阵忙乱声后大门缓缓的开启,门后一个老人,坐在木制的轮椅上,满脸惊喜,仔细看去,老人没有双腿,因此大门的门栓不高,想来是考虑到了这点。

“怎么是您老守夜,我不是安排了人吗?”

柳云看着老人,语气一改往日冷漠,随和道。

这老人是当年立派时用“能吃饱饭”的条件雇来的看门人,孤身一人守了十年的穷剑门大门,也只有他一个字就能听出是柳云来了。

“人老了,睡不着就来守夜。”

老人呵呵一笑,待柳云俯身顺势解下包裹与佩剑,看了一眼突然脸色微变。

包裹里有一件长衫,带着丁点已经风干的血迹,老人认出了这是萧鼎出门所穿。

“萧鼎……掌门怎么…没回来?”

老人嘴唇嗫喏着说道,他猜到了什么,但不敢相信。

“他死了。”柳云淡淡说道。

老人身子一颤,沉默了,良久他才叹道:“唉…江湖险恶,江湖险恶啊。活了几十年,仍然看不透生生死死是为何。”

“别想那么多了。”柳云说道,关上大门推着老人走了。

顺着斜坡走下阶梯,穿过前院的擂台,穿过中堂来到后院,柳云将老人送到房屋安置好,然后回到自己的住处睡下了。

至于今晚穷剑派的夜谁来守老人没有过问,因为有柳云在。

每一个组织都讲究平衡,总有人唱白脸也要有人唱黑脸,而穷剑派唱黑脸的那个人就是柳云。

萧鼎在门派里的名望很好,随和可亲,柳云本来也是,只是自从上一代掌门穷剑老人离开后他就变的冷酷了,只要犯了门规的人落在柳云手里,柳云绝不会手软,因此穷剑派的人对柳云都很畏惧,也有些许人记恨。

翌日清晨,用过早餐的人们陆续走出房屋,在前院开始每日的操练。穷剑派门人过百,操练队伍分十人一队,每队都有一个领头的人。

柳云在远处远远望着,看不出喜怒。

有眼尖的人看到了他,接着更多的人看到了他,过了一会儿,一个白袍中年走了过来。

他叫藏青,是穷剑派内少有的不畏惧柳云的人,不仅因为他武功高强,本身他就性格沉稳恪守门规,所谓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柳云,你回来了。掌门没跟你一起吗?”藏青走近了问道。

“他在回来的路上遇袭,死了。”

藏青脸色一变。

“这…此事重大,千万不能声张。”

柳云深深的看了藏青一眼,平常沉稳的藏青都被此事惊的脸色一变,看来萧鼎在门人的心里的确很重要。

“召集门内高手,此事还是要让他们知道的,另外宣布出去,三日后开门收徒。”

说完柳云走向中堂,留下藏青一人,看着柳云的背影,藏青突然眉头微皱,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满。

穷剑派中堂内,三男一女走了进来,依次落座。

首先说话的是海霞,她是四人中唯一的女子,二十余岁留着蓝色长发,精致的脸庞充满焦虑。

“到底怎么回事?掌门怎么了?”

她的焦虑是有原因的,众人中数她和萧鼎关系最好,虽说大多数穷剑派弟子进门时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但是都不高明,这几年来在穷剑老人的指教下收益良多,而穷剑老人走后便是武学境界越发高明的萧鼎接着授学,可以说是亦师亦友。

“海霞别急,听柳云细说。”

这次说话的是云雷,他是一个中年人,曾有幸得剑穷老人教导,于是拜入门下。

藏青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柳云,想看他如何处理此事,最后一人是艾月白,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是柳云唯一的亲传弟子。

“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不明人士的袭击,当时我昏迷了,等我醒来时,他已经遭遇不幸了。”柳云平静说道,这句话无疑如同雷霆般震惊了另外三人。

“为什么你没有事?为什么你能回来?”

海霞忽然猛的站起,失态道,云雷闻言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素来稳重的他也有些牙疼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感情俩人都死了才合理是吗……?

“从今天起我就是掌门,三日之后开门收徒。”

没有理会失态的海霞,柳云继续说道。

“就说到这,散了吧。艾月白跟我来,考校一下你武艺近来有没有进步。”

柳云说完,起身向门外走去。

“你站住!”

海霞拦在了柳云前方,柳眉倒竖,一字一句道:“给我说清楚。”

目光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柳云冷冷开口:“你这是在质问掌门?”

话音刚落,艾月白起身冲向海霞,一把抱住了海霞往旁边拉开。

他小声的劝道:“师姐冷静点,师傅不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柳云扔下一句淡淡的言语便走出房门,留下屋内四人相视无言。

过了一会儿艾月白小跑着跟了上来,走在了柳云身后。

“她说了什么?”柳云问道。

艾月白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没对柳云撒谎,他弱弱的说道:“师姐说一定是你嫉妒掌门比你好,为了掌门之位害死了萧掌门,不然为什么你活着回来了,萧掌门死了。”

顿了一下,他望着柳云小心翼翼道:“师傅你别生气,师姐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如果换做是你回不来了,我想我也会跟他一样的。”

柳云抬头,正午的阳光刺的他微眯双眼,那光落在身上,隔着衣服,却感觉温暖了心。

萧鼎有在乎他的人,偌大的门派,整个天下,也有一个人在乎他。

他摸了摸艾月白的头顶:“你可不能学她,愚蠢的女人。”

艾月白:“……”

没人注意到,藏青缓步从屋内走出,望着柳云的背影,脸上有着止不住的失望。

“果真是穷有一身霸道,门派迟早败在你的手里。”

萧鼎回不来的消息没有传开,即使海霞有再多不满也知道此事重大不能外传,只是随着开门收徒的消息宣布出去后,日子越来越近,渐渐地一些消息也止不住的在门中散开。

候泰安来了,他从寒冷的北方而来,裹挟着一身风雪近千里跋涉,据说他的头发大半都白了,容颜也苍老了起来,但无人敢小瞧这个老人,他是中阳境内北方赫赫有名的绝顶高手,鹰爪王候泰安。

开门收徒前一天的晚上,侯泰安终于到了穷剑派附近,一处客栈门前,身穿黑袍的他远远望着穷剑派所在的方向。

“客官也是来参加穷剑派收徒大典的吗?”

小二屈身走了上来,笑着问道,他的笑里隐隐有着骄傲。

“话说这穷剑派是真了不起啊,教出来个个都是绝顶高手,特别是掌门萧鼎,想必你也听说了天山论武,一人独对群雄,听起来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说完了吗。”侯泰安冷冷开口。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莫不是瓜皮哟?你跟我这扯萧鼎?跟我扯热血沸腾?我快是要沸腾了哦。再扯我让你也沸腾!

“额…”

小二一愣,有点懵逼。这一套可是很好用的啊,这段时间来的哪个不是冲着萧鼎来的,只要跟他们吹捧一下偶像的厉害,顺势就嗨起来了,那后面不就是订房间抽提成,碰上大方的说不好还能得点赏钱,这几天小二甚至有种登上人生巅峰的感觉,谁知这人不按套路来啊。

“怪人。”小二暗自嘀咕道,领着候泰安付钱去房间了。

侯泰安低头走在楼梯上,阴影笼罩住他的表情,发出莫名的笑声。

“萧鼎…呵呵。柳云,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走在前面的小二猛的打个冷颤,脚步加快只想赶紧把这人送到房间里,他心里大叫:“精神有问题吧?这人莫不是瓜皮哟?!”

……

万众期待的穷剑派收徒大典终于来临了,一大早整个穷剑派就站满了人,形形**不一而足,特别要说的是其中不光是习武之人,中阳王朝风气开放因此小姑娘也有很多,大多是冲着萧鼎来的小迷妹。

她们尖叫着,嘶喊着萧鼎的名字,让身旁一群大老粗看的热血沸腾了,有胆大的小伙上前搭讪,倒也成就了几段美好姻缘。

大门缓缓的打开,人群一静,待看到出来的是一个老人后又大喊了起来。守夜老人放好门闩,望了一眼,被惊呆了。

“门派啥时候这么有钱了,请了这么多小姑娘撑场面。”

老人家暗自琢磨着。


一剑自天上来,海霞身穿蓝色长裙飘然落在门前,笛声响起,她便舞了起来。

像出尘天使翱翔天空。

像一页扁舟沉浮海洋。

时而优美的令人心旷神怡,时而狂烈如乘风破浪!

人群轰然叫好,不说将剑用的如此圆润自如,单单是海霞一身长裙的卖相就艳压群芳惊艳全场了。

“穷剑派果然名不虚传啊!”

“开场太美了!令人回味无穷。”

“光这开场就感觉不虚此行啊!”

“不知是从哪个青楼请来舞姬,改天去我家跳一个吧!”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闯入,还格外的响亮颇有一番豪气。

海霞舞剑的节奏顿了一下,那一叶扁舟好似要沉没,那天使也险些坠落,幸好他及时稳住,计划之外的一式剑招倒也平添了不少风采。众人惊呼,旋即松了一口气。纷纷转头看向说话的那人,明显是一个富家子弟,长得挺俊,竟然真的以为这套剑舞是舞蹈了。

富家子弟看到人们都看向他,拍拍胸脯豪气干云的喊到:“放心,钱不是问题!”

“唔…”富家子弟身旁跟着两个护卫同时捂脸左顾右盼。

“天哪,这人我不认识!”

一套剑招舞完,曲声随之收住,令人回味无穷。

门内陆续走出了四人,当先一人是柳云,接着是藏青云雷艾月白。

一套剑舞,现场六人,穷剑派的收徒典礼就宣布开始了。

“哇,这也太简单了吧,我当是什么盛会呢来这么多人。”那富家子弟啧啧出声。

突然富家子弟感到一道目光在他身上一闪而逝,并没有恶意,一股寒意却从心底升起,惊得赶紧闭嘴,小心左右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

藏青面无表情,冷冷的开口:“今日穷剑派开门收徒,多谢诸位武林高手前来捧场。闲话少叙,既然来了想必都知道我穷剑派的规矩,不论之前师承何处,只要有缘即可入门。”

“何谓有缘?”有一姑娘问道。

嗯…

藏青迟疑了一下,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那两个字,高深莫测的说道:“缘之一字,奇妙异常,缘分到了自……”

“交钱就行!”坐在最后面的守夜老人高声说道。

藏青:“……”

小迷妹们沸腾了。

“我交钱我交,只要能见到萧鼎要多少钱都行。”

喊声此起彼伏,气氛异常高昂。

藏青脸色难看了,海霞的脸色更难看。

这时柳云站了出来,开口说道:“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完了。”藏青心中暗道,对柳云愈加失望,竟然在这个时刻要公布萧鼎的死讯,这无异于自掘坟墓,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

比刚才更加激烈的叫声响起了,只见那一群姑娘双眼放光的盯着柳云看,尖叫着呐喊着一副狂热。

场面喧嚣起来,藏青嘴角微微抽搐,众人都有些目瞪口呆,而守夜老人则呵呵的笑着。

也是柳云面貌对小迷妹们的杀伤力太大,根本没有细听柳云说了什么,再说这一刻谁管什么功夫高不高,是不是萧鼎,赶紧交钱入门啊,晚了要是有名额限制怎么办。

柳云一时间也有点不知所措,他微微皱眉,却不知道这样更加有魅力了。

眼看着这场收徒大典就要成为一场闹剧……

一道黑影潜藏在人群中,无声无息,他身上不带丝毫杀意,甚至连运力都没有,导致就算柳云也没有发现。

“保护掌门!”藏青突然拔剑,爆喝一声拦在柳云前面,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几乎在藏青喊出声的同时,黑影爆发了,他冲天而起甩出一道凛冽的寒光,直向柳云,接着黑袍一卷真气爆发,宛若一把钢刀顺势劈下。

柳云双目一凝,运起内力伸手抓去,寒光化作的短刃落入手中,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这次偷袭。

藏青则长剑轻吟,作势冲向半空,云雷也反应过来,继而跟上,速度与藏青不相上下,两人相继与落下的钢刀对了一记。

“铿铿”两声,云雷只觉得一块巨石从天上落下砸在胸口,震得双手发麻,长剑脱手而出退后几步,胸口一闷,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而藏青低喝一声顶住压力,又是蓄力一挑,那钢刀应声断开。

黑影见状向后退去,黑袍甩开正是候泰安,他一脸的愤恨高声喊道:“柳云,你为泄一己私愤杀我爱子,为掌门之位弑你师兄,你暴戾嗜杀,人面兽心,当真是武林败类,禽兽不如!”

“胡言乱语,掌门岂是这种人,看我杀了你!”藏青追了上去,长剑连连刺出。

“哈哈,可怜可悲可叹,竟还有人愿意为你拼命!”

侯泰安语气中充满了讥讽,却不敢小瞧藏青,鹰爪划动,与藏青且战且退。

人群慌乱让开一条道路,接着纷纷将目光投向柳云,迟疑,冷漠,不屑,等等不一而足。

海霞走了过来,冷冷的盯着柳云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半真半假。”柳云淡淡道。

这时艾月白从后面弱弱的发出声音:“师父,半真半假是什么意思。”

“他的儿子是我杀的,师兄却不是我杀的。这其中缘由有些复杂,你若想知道,回头与你细说。”

柳云摸了摸艾月白的头,少有的耐心的解释给他听,他对待艾月白的态度与对待海霞的态度判若两人。

不在乎自己的人,何必在乎她的目光。在乎自己的人只一个,自要好好珍惜。

下一刻,柳云眼神转而冰冷,看向藏青候泰安退去的方向,开口说道:“至于现在,师傅要去杀人了,你等先替我守好穷剑派!”

身子一闪门前已不见人影,只留下愁眉不展的门人。

且说柳云一路循着足迹追了过去,一路上残枝断叶不断,可见战况极为激烈,可是内心却升起了疑惑,藏青武艺何时如此高明了,竟然能追着候泰安打,还是候泰安武艺当真退步了。

一路奔走,地势越来越高,竟然来到了附近的一座高山之上,过了好些会儿,柳云终于在山崖上看到了二人,此刻二人感应到了柳云的到来,对拼一记互相退开,齐齐看来。

侯泰安率先开口:“好啊,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上吧,老夫把你们一起杀了!”

柳云眼睛微眯没有废话,当即拔剑冲上!

藏青有所感应,跟着全力劈出一剑,这一剑威力不小,后发而至,候泰安双手交叉护在胸前,铿的一声剑气炸裂,狂风呼啸,沙石飞走!

藏青顺势而退,这时柳云到了,两剑几乎同时来临,候泰安瞳孔猛的一缩嘴上却是哈哈大笑。

“来的好!”

内力疯狂涌动,真气环绕双手浓烈几乎成实质,候泰安不愧为绝顶高手,借着剑气炸裂的狂风双腿微屈又瞬间伸直,速度快到腿部甚至出现残影,这招以退为进令候泰安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爆喝一声交叉双爪狠狠划出。

空气中传来尖锐摩擦声,那飞走的沙石化为飞灰湮灭!

“轰”的一声,两人还未接触强大的气压便在之间爆炸,柳云的剑被压弯,当候泰安双爪袭来时铿的一声,两人僵持在原地。

狂风鼓动衣衫,哗哗作响…随着内力的急剧消耗,汗水,从柳云头上落下,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丹田处,一股狂暴的力量蠢蠢欲动,似乎快要苏醒。

他脸色变得凝重,那朵红莲蕴含的内力并未炼化成自己的,上次在龙眠山凭借那黑衣人奇异的功法压制住,直到如今,若是再爆发,恐怕又要走火入魔。

脑海急速转动思考对策,忽然他面色微变,看向手中的剑,一道裂纹出现在剑身弯曲处,随后慢慢的扩大分散,眨眼间便寸寸断裂,如雪花般被狂风席卷,在柳云眼中纷纷而来。

这时他瞳孔一缩,心中警铃大作,来不及回头便感觉身后一道寒冷的剑气直刺后心。

危机时刻,顾不得其他,周身护体内力骤起,毫无节制的从体内宣泄而出,像鸡蛋壳一般包住了柳云,纷来的碎剑砸在上面擦出无数火花,身后的人一连刺数了剑,护体内力闪烁几下撑住了,而柳云则口喷鲜血,这时候泰安的爪到了。

携万钧之势!

“轰”的一声柳云身上的护体内力终于裂了,化成纵横的罡风带着柳云向后摔去,那罡风锋利在他身上划开无数伤口,鲜血喷洒像红艳的玫瑰绽放。

身后的人及时闪开,定睛一看,确实藏青。

柳云重重的摔在地上,侯泰安紧随其后,冷冷的看了一眼藏青,“为何不早些出手,平白耗费我许多真气。”

“若是让他死的早了,我那把剑不白换了吗。”藏青呵呵一笑。

“既然剑已经断了,那就赶紧杀了吧。”

候泰安走近了柳云,却被藏青快了一步拦在前面,他转头脸上堆满微笑:“候兄莫急,我和这位新任的掌门聊会儿,毕竟同门一场,要让他死个明白。”

候泰安微微皱眉,“此子不简单,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以免夜长梦多。”

藏青哈哈一笑,拍了拍候泰安肩膀,“候兄你老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而已,或许他的师兄师傅需要忌惮一些,此子就不足为虑了。”

不顾候泰安一脸的不爽,藏青则转身看向柳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知道你为什么败了吗。”

柳云静静地躺在那里,低着头轻微喘气,暗地里调动内力止住伤口处流失的血液,听到藏青的问话微微抬头。

“我不明白,藏青,候泰安许给了你什么让你为他卖命。”

“你错了,这世间无人能让我为他卖命。”藏青一脸失望的看着柳云,缓缓开口:“我是为了穷剑派,如今穷剑老人走了,萧鼎又没了,柳云,我若不站出来,靠你迟早要败掉的。”

“其实我也很不明白。”藏青继续说道:“谁给你勇气继任掌门的,竟然不问问我的意见,你说,你有什么资格?!”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了出来,旋即又恢复平静带着一丝惋惜,像看着一个不争气的后辈:“跟你师兄萧鼎比,你实在是差远了,不知天高地厚,下去见你师兄好好讨教一下吧。”

手臂一震,长剑刺出,等的不耐烦的侯泰安见状跟上,右手成爪扑了过去。

劲力扑面而来,仿佛下一刻就会枯萎柳云的生命,面对两位高手合力一击,柳云忽然闭上双眼,耳边响起师傅的谆谆教导。

当你手中无剑时,你自己,就是一把绝世好剑。

他的双指并拢,向前伸出…

“叮!”

轻轻一声,柳云中指食指并齐,“灵犀一指”夹住了那把夺命的剑。

他平静的往后一带,藏青只感觉一股莫大的劲力传来,手臂一麻,那把剑便脱手而出,一个反转落入柳云手中,又是一挥,挡住了候泰安的爪。

长剑入手,心神激荡,丹田那股蠢蠢欲动再也不压制了,巨大的内力狂涌而出,通向周身!

那朵红色莲花随着内力逆流而上,直冲苍天。

一朵红莲在柳云头顶若隐若现,候泰安顿时感觉压力倍增。

冷汗,从藏青额头滑落。


“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柳云剑指藏青,问出了最后一句话,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剑雨落下。

藏青脸色难看,怒吼一声迎了上去,他的双掌内力环绕,化为两扇铁轮或拍或切,招式不俗却挡不住那泼天的剑雨,仅眨眼之间身上布满伤口。

“侯泰安,你还在看什么?!”藏青节节败退,所有的骄傲已经化为飞灰,对侯泰安有些癫狂的吼道。

侯泰安冷哼一声。

“蠢货!”

便迎了上去,与藏青共战柳云。

那剑雨、掌风、爪痕混杂着铿锵、怒吼、爆喝声,交织在这片土地上,阳光下的倒影,急速的舞着,不时有洒落的鲜血像花瓣一样点缀其上,场面血腥又凄美。

侯泰安败给萧鼎之后,确实受了重伤,以致鹰爪功威力大不如前,而藏青的掌法虽然不俗,似乎与侯泰安爪法有相同之处,两人配合默契,但是面对迷失了理智,一副搏命打法的柳云,再加上天山雪莲提供的庞大内力,一时竟无法奈何。

藏青有些震惊,与柳云相处数年之久,从未见柳云全力出手过,他只知道柳云在门派中行事冷厉,令他没想到的是柳云剑法竟也如此凌厉。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冷静下来的藏青出手更加精准,他毕竟在穷剑派呆了这么多年,一会儿便熟悉了柳云的剑招,寻了柳云出剑时一个破绽,稍稍后退让侯泰安接了这一剑,在招式用老之后蓄力一跃,从天而降一掌拍出!

柳云猛的抬头,猩红的双眼盯着藏青,手中长剑来不及反转,便向上顶去以剑柄对抗。

“砰”的一声,劲力在半空中炸开,藏青脸色一变,抛飞出去。

“侯泰安,杀了他!”藏青落在地上,捂着胸口嘶吼道。

侯泰安沉默不言,双手连连翻动,速度却又快了几分,与柳云战成一团,光影阵阵,响声绵绵,可不一会儿侯泰安就感觉压力倍增。

柳云的内力就像潮汐海啸一般,连绵不绝,一波更胜一波,且他的剑法竟诡异的让候泰安感觉到一种危机感,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威力在缓慢的叠加。

候泰安隐隐有种感觉,再这样下去,柳云有可能会内力枯竭而死,但是也有一种可能是他的剑法威力会叠加到自己无法抵挡的程度,继而杀死自己。

场面急转直下,不远处的藏青趁机休息了一会儿,盯着激斗的二人,目光一闪像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侯泰安!”

藏青大喝一声,飞身跃起。

“可还记得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侯泰安目光一闪,由不得再犹豫,与柳云硬拼一记,借着冲击力猛地展翅一跃,在空中……似一只展翅的雄鹰!

藏青以空中侯泰安为基点又是一跃!

“砰!”炸裂声在藏青脚下响起,随着藏青的上升,背部受了重重一击的侯泰安脸色苍白一爪俯冲向柳云。

柳云一剑拍飞侯泰安,仰头微眯双眼看向跳的极高的藏青。

微风轻轻飘过,场面一刹那静了下来,天空中的藏青以蓝天为背景,白云作饰,高空的狂风从他身旁刮过时却不见了踪影,接着他在空中反转方向,头朝下,挟裹着狂风……一掌拍出!

随着这一掌拍出,藏青身后的空气似乎都被抽空,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

“封天掌!”

封天掌,是侯泰安的父亲,上一代鹰爪王的成名绝技,借由深厚的内力与高明的轻功,跳至高空再以极快的速度下落,犹如雄鹰捕猎食物一般,威力极强。

这种高明的绝技施展也是需要极高的要求,如今藏青也是借着侯泰安的帮助才施展出了这一招。

随着藏青的一掌落下,庞大的内力喷涌而出,柳云突然感觉到压力倍增,仿佛周身都灌满了铅汞,又好像深陷泥潭,每动弹一下都万分困难。

换做往常柳云或许可以强行摆脱压制躲过这一招,但是激战至今,以一敌二的柳云内力消耗巨大,看着这一掌已然避无可避。

狂风四起,柳云头顶那朵红莲疯狂摇曳。

他丢下了手中的剑,因为这个时候一点负重对他来说都是极大的负担。

双手抬起,藏青已至!

轰的一声!

一股气浪以二人为中心炸裂开来,柳云脚下的土地开始龟裂竟有些难以承受这股冲击力。

接着便是尘烟四起,飞沙走石。

一个人影从中抛飞出来,远远的摔在了地上,滚动几下才止住身形。

定睛一看,却是柳云,他艰难的坐起,不停的咳嗽起来,此刻的他眼神中的疯狂已然消散,头顶的红莲也没了踪影。面色苍白,嘴角有一丝血迹。

体内的红莲似有灵性一般,在那庞大的内力压迫时迅速地收回了在柳云体内肆虐的力量,蜷缩在丹田处,此时的柳云内力全无,脉络内油尽灯枯。

脚步声响起,藏青慢慢走来,看着如此狼狈的柳云,面色凝重。

“没想到你竟然能硬接我这一掌不死,看来穷剑老人的弟子确实没有一个废物。”

柳云看向藏青:“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是鹰王门下,却不知我这穷剑门有什么地方如此吸引你,竟然屈尊待了十年之久?”

藏青:“没有什么理由,当初只是一时兴起加入了穷剑派而已。”

“如今呢?”

柳云不相信藏青的一时兴起,也无暇了解他的过往,只想知道如今又是为什么对自己刀剑相向。

他开始质疑自己,心底甚至升起一丝悲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十年的朝夕相处,藏青对自己出手时却没有丝毫犹豫。

难道自己为人真的如此失败,真的不如萧鼎,所以师傅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更偏向他?

“与他废什么话,快杀了他!”侯泰安说道,声音虚弱,帮助藏青施展封天掌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将内力循着特殊的足迹走到背上一点,与藏青汇集在脚上内力造成的冲击先作用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又被柳云轻易一剑拍飞,现在的情况也只比柳云好了一点点,就一点点而已。

没有理会侯泰安,藏青看向柳云,眼中浮现一丝感慨。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也是看着穷剑派一路走来,说实话没有感情是假的,我也曾想着帮助萧鼎与你带着门派发扬光大。”

“只是……”

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藏青眼中的感慨变成失望。

“你因为自己的私欲偷盗天山雪莲,大闹天山论武,害死师兄,招惹天山老人,冒犯武林同道。”

“最重要的是,你杀了侯磊!”

“上代鹰王对我有授业之恩,侯磊作为他的后代,再不济我也是要为他报仇的。”

藏青说完这些,摇了摇头,随后右手化掌对着柳云,运起内力,一道掌风冲着柳云脑袋拍出。

“安心上路吧,我会带着穷剑派走远的!”

柳云望着那道掌风越来越近,暗叹一声,即使是现在藏青也谨慎的没有靠近自己,而是远远地拍出一道掌风试探,他最后想试着近身与他同归于尽也做不到。

脉络内一丝内力也没有了,丹田处那朵红莲蜷缩起来此刻不但没有给自己提供力量,却诡异的吸取着自己身体里缓缓涌现的一丝丝功力,导致自己越来越虚弱。

拼尽全力柳云只能转了转头,将最坚硬的左脑骨迎上去。

掌风落下,嗡的一声,柳云顿时大脑轰鸣眼前一黑。

脑海中再次浮现梦中的一幕幕画面,金碧辉煌的殿宇中,陌生的脸庞不停闪过,每个人都穿着富贵,开心的看着自己,接着便是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他们扬起屠刀,人群惊恐溃散,画面瞬间充满血色。

柳云看到自己冲出了人群,远离了血色,走过了长长的街道,越过了高高的围墙,随后意识渐渐消散在树梢中的蓝天白云里。

“睡一觉就好了。”

依稀中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像是某个和善的老人说的,昏昏沉沉中柳云朦胧中看到了一个人影出现,好像是自己的师傅千穷老人。

“是梦吧。”

呢喃一声,柳云七窍流血,昏死过去!


山顶,崖边,凌乱的草地。

侯泰安捡起地上的剑缓缓走来,看着昏死的柳云,递向他的胸口,眼看将要一剑穿心,轻声说道:“儿啊,爹为你报仇了。”

微风突起,“叮”的一声,一块碎石突然打在了剑上。

侯泰安面色微变,感觉到了一丝不妙,手上用力往前递进,然而却晚了。

那风突然变大,一瞬间就狂乱无比,以不容抗拒的姿势裹挟着无数沙砾吹来,虚弱的侯泰安抵挡不住连连后退!

大风呼啸!

藏青脸色骤变,他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壮起胆子厉喝一声:“何人装神弄鬼!连面都不敢露吗!”

回应他的是被狂风吹落的漫天树叶,那些叶子本是毫无轨迹的飞舞着,突然停顿在半空中,然后直直的飞向藏青,仿佛千万大军列阵冲锋。

铺天盖地的树叶占满了藏青的视野,他没有上过战场,然而现在的场景就像身处在战场之中,那恢宏的气势汹汹而来,甚至让人失去了抵抗的念头。

藏青念头全失,愣在了原地,眼看那漫天的树叶到了。

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飞出,听着背后哗啦啦的声音,头也不回抱起柳云就跑。

“找死!”

藏青怒不可遏的喊道,树叶落在了他的身上却没有造成伤害,只是狼狈了一些,气势汹汹却没多少威力,只是这突然出现的人实力不足才用的障眼法,为的就是争取时间救下柳云,想到自己被如此戏耍,一瞬间恼羞成怒,追了上去,盛怒之下朝着那人拍出,正中后背!

那人闷哼一声,借着这股力道向前跨了一步,来到了悬崖边,抱着柳云跳了下去。

藏青止住了脚步,眉头微皱,惊疑不定的看去,这是绝壁,崖下深不见底,那人跳下以后没一会儿便被云层遮住了身影,按理说轻功再高也无生还可能,难不成此人突然出现就是为了带柳云一起赴死?

……

一棵大树后面,此时正有两人默默的看着这里。

这二人身边围满了小虫,那些虫子奇形怪状按着特定的轨迹行走,似有奇异的力量,让人难以发觉此处。

“我说了,千穷老怪一直跟在柳云身边,包括你被围杀的那天他也在。”

开口的是个中年人,穿着貌似农夫,气质却似仙风道骨,负手而立隐隐与这景色融为一体,而他所说的千穷老怪就是穷剑老人,事实上千穷老怪因一手千穷剑法成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当年同时代的人,由此可见这中年人并不简单。

中年人接着说道:“他没有救你不是脱不开身,他怎么会救你呢,你的死本就是他刻意造成的,为的是保下柳云的命。”

“柳云不仅不会死,接下来千穷老怪还会倾尽全力培养他,三花聚顶,成就宗师,名动天下。”

“而你注定是要死的,这就是你所存在的价值,传你剑法,授你功力,都是为了让你替柳云去死。”

中年人平静的叙述着这一切,却残忍的揭露了一些事实,他身旁的人戴着斗笠,遮住了表情。

眼前的人实力高强胜过自己以往见过所有的人,当中年人踏着青山绝壁迎风而上的时候,自己都以为遇到了神仙人物,但是如今说的这些话却像是魔鬼的低语。

“为什么救我,和我说这些。”他问道。

中年人回道:“因为你是个人才,是个天才,练剑仅仅十年,就有如此成就,而我北方,缺的就是人才。”

“那为什么选我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又问道,又像是自言自语。

中年人明白这次他问的不是自己,也不想要回答,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开口说道:“你都明白不是吗,当初的你只是路边一个乞丐,没有背景没有实力,连明天都没有,选中你不过是随意的一件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你一点都不重要。”

他身子微不可察的一颤,握紧了拳头。

中年人继续说道:“兄弟相残,师徒算计,南方的江湖与王朝充满肮脏,你只是一颗被选中的棋子,跟我走吧,为我北方效力,我保证,有一天你会回来的,到那个时侯,这个天下执子人有你一个。”

沉默许久,他说道。

“好。”

……

山崖上激战的时候,就在柳云追出去后,穷剑派众人焦急不安时,一个人从远处山路上走来,他像是经过了很长的跋涉,风尘仆仆的样子,但是正午阳光下的他周身的气氛却有些阴冷。

他的步调很慢,速度却很快,这看起来很不协调,再加上他阴冷的气质,就像一个漂浮在阳世间鬼魂。

人群纷纷散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聚集在他的脸上。

紫色长衫,尖尖的帽子,左手生死簿右手阴阳笔,瘦削的面容画成了鬼脸,这幅装扮让众人一瞬间就认出了他。

一代宗师,阴阳判官!

阴阳判官,又名崔冉,江湖人物无不闻风丧胆。

他是八重楼楼主,也是为数不多的宗师之一,一手判对错,一手断生死,只要他想夺的命,就没有杀不了的,死在他手上的绝顶高手也有,更别提更多犯了大罪的一流高手,所以他所在的八重楼也被人称为地府,幽冥等等。

人群中,云雷惊疑不定,但还是硬着头皮站出,向崔冉一拜恭敬说道:“后辈云雷,穷剑派二代弟子,拜见判官,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前辈赎罪,不知前辈您来此为何?”

崔冉看向云雷,点了点头,颇感意外的问道:“江湖传闻我所到之处,无人生还,人人对我闻风丧胆,你竟然敢站出来,勇气可嘉,你是真的不怕死吗?”

云雷镇定回答:“前辈乃是一代宗师,更是名门大派的领袖,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却从未听闻有无辜之人死在前辈手上过,晚辈自认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所以并不担心。”

“呵呵,很不错。”崔冉笑着称赞了一句,转眼间已经来到了云雷身旁,轻轻的拍了拍云雷肩膀,他的声音嘶哑,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但是没人敢表现出不悦的神色。

一瞬间冷汗浸**后背,云雷心脏骤停,极大的恐惧几乎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根本没有察觉到崔冉是怎么近身的,这意味着他想取自己的命是易如反掌,即使是面对侯塞雷时自己也能反应过来,他没有想到宗师与绝顶之间的差距竟然这么大。

“你说得对,我是不会滥杀无辜的。”

崔冉越过云雷,走到穷剑派大门处,越过门槛,踏了进去,扫视了一圈门派内的建筑,最后目光定在了前方不远处,开口说道。

“我杀的人,必定都是有罪的。”

穷剑派院中,没有双腿的守门老人坐在轮椅上,微笑的与崔冉对视。

“那你看我有什么罪呢?”

“太强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人缓缓说道,一股剑意缓缓生出,剑意锋锐无比,一个残废老人慢慢的展露出无双的宗师气势。

仿佛是一把尘封许久的利剑,也是世间最强的剑缓缓出鞘。

回过神来的穷剑派众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感受着那冲天剑意,再看向缺失的双腿,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名字。

“剑道宗师,独孤残!”

谁能想到,一位大宗师竟在一个门派守了十年的大门,代价只是管吃管住,最重要的是,这位宗师与千穷老怪曾经可是死对头,二人同为剑道宗师,自然少不了比对切磋,谁也不服谁,可是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阴风骤起,鼓动了崔冉的紫色长袍,他的神色认真起来,面对独孤残,没有人敢掉以轻心,他的剑或许和他的身法同样的快。

阴风阵阵,大门被吹关上,把众人隔绝在院外。

隐隐的听到独孤残说了一句:“看来那位是准备拿我开刀了,勇气可嘉,但是很可惜,选错人了。”

“有没有选错,试试才知道。”崔冉嘶哑的声音随风而来。

随后,即使是在天下宗师中也排在前列的人,他们的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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