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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敌她倾城烟火

不敌她倾城烟火

美人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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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以为,陆少帅入狱了,少帅夫人季倾城水性杨花,转身就投了陈寒寺的怀抱可没人知道,为了救下陆启尊,季倾城变卖嫁妆,大着肚子四处奔走,甚至赔上了名声等他出狱那天,她抱着孩子走到他面前:启尊,我终于等到你了……谁知,陆启尊却揽住了另一个女人,对她说:是雪芙救了我,我要娶她!...

来源:有书阁   主角: 陆启尊,季倾城   时间:2022-06-09 13:09:49

小说介绍

陆启尊,季倾城《不敌她倾城烟火》讲的是世人都以为,陆少帅入狱了,少帅夫人季倾城水性杨花,转身就投了陈寒寺的怀抱可没人知道,为了救下陆启尊,季倾城变卖嫁妆,大着肚子四处奔走,甚至赔上了名声等他出狱那天,她抱着孩子走到他面前:启尊,我终于等到你了……谁知,陆启尊却揽住了另一个女人,对她说:是雪芙救了我,我要娶她!...

第1章

精彩节选


晨光熹微,季倾城在一夜乱梦中惊醒。她的背上出了一层薄汗,被外面的鼓乐声吵得眉头紧蹙。

她咳了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小姐,您怎么样,是不是很疼?”陪嫁丫鬟小鸳忙冲到床前,把她扶起来靠着床头坐好,“小姐,您的病,上次那个西洋医生说已经晚期了,不如就告诉少帅……”

“小鸳,我不想去自取其辱。”季倾城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告诉陆启尊又能怎么样?他听说她快死了,说不定要开瓶洋酒庆祝呢。

“外面是什么声音?”

陆启尊不喜热闹,平日里府上很是安静。今日一大早就异常喧哗,她有些意外。莫非……

“没,没什么。”小鸳迟疑了一下,试图掩饰过去。

季倾城强撑着起来,走到前院去。

前院里铺天盖地,刺目的红。

陆启尊身上穿着五年前与她成亲时的那身红色长袍,正和红色旗袍的女人对拜。

“小姐。”小鸳追上来,在身后看着有些难受。

“她是谁?”季倾城讷讷地问。

陆启尊这几年先后娶了三房姨太太,可按照迎娶正房的礼节八抬大轿进门的,却只有这一个。

“她……是安师长家的千金,安雪芙。”

小鸳只好老老实实地小声答道,“奴婢听说安小姐怀了身孕,少帅心里欢喜,才特地以正房之礼迎娶。还特地登报,说安小姐不是姨太太,是平妻,督军府上的二夫人。”

安雪芙……

全城的人都知道安雪芙和季倾城自幼是死对头。

他迎娶安雪芙,不就是想让她难堪么?

“二夫人”这个称呼,让季倾城在盛夏的天气里没来由地升起一阵寒意。

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小姐,我们回房吧。大夫说你的病需要多休息。”小鸳忙扶住季倾城,就要回房去。

季倾城的脚好似被钉在了原地,根本挪不动步子。

“礼成。祝新人从此琴瑟和鸣,白头偕老。”礼官说着千篇一律的话,周围的人更是赞不绝口。

“少帅和二夫人真是郎才女貌。”

“二夫人姿容秀美,温柔贤淑,想必一定治家有方。”

“恭喜少帅,贺喜少帅。”

宾客的恭维声不绝于耳,曾几何时,在她与他的新婚宴上,也是如此。

“小姐,我们回去吧。”小鸳看季倾城的模样,心里难受,再次劝她。

“娘亲,新姨娘肚子里是有小弟弟吗?爹爹是不是不喜欢琉璃了?”

三岁的女儿不知道从哪里跑来,抱住季倾城的腿,小脸上都是困惑。

“琉璃,爹爹当然喜欢你了。不管以后你有没有弟弟妹妹,琉璃都是独一无二的。”季倾城忙收回失魂落魄的模样,把女儿抱在怀中哄着。

还好,琉璃的存在能让她知道,他是爱过她的。

他只是对她有误会而已,早晚可以解开,她可以等的。

“送入洞房!”礼炮鼓乐声里,一对新人迎面走来,季倾城抱着琉璃躲避不及,被撞得一个趔趄。

琉璃不知道是不是被撞痛了,“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季倾城慌忙安慰。

“你这个坏女人,为什么抢我爹爹,我不要你做姨娘!你这个坏女人!”琉璃自幼很乖,如今却直指安雪芙的鼻子大吵大嚷。

“琉璃,别闹!”季倾城说着,就要抱着琉璃离开。

“启尊,我知道姐姐一直不喜欢我,可教孩子在婚礼上说出这样的话,没脸的是整个督军府……”安雪芙露出委屈的神色,靠在陆启尊怀里落下泪来。

“季倾城,这个时候抱着孩子来闹,你还真是做得出来。她只有三岁,你竟教她说这样的话!”

陆启尊冷冷开口,一个眼神,就有丫鬟把琉璃从季倾城怀里夺了过去。

“启尊,我没有。”季倾城被陆启尊一句话数落得脸色发白。她真的不知道琉璃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爹爹,我不走!你娶坏女人,你也是坏人!爹爹,我讨厌你!唔……”琉璃在丫鬟的怀里大哭大闹,直到被丫鬟强行捂住了嘴巴。

季倾城心疼,疾步走去,要把孩子抱回来。

“琉璃,你说什么?”陆启尊的脸上满是寒意,他走过去怒视着琉璃。

琉璃被吓得哭得愈加悲恸,却还是说道:“爹爹欺负我娘亲,爹爹是个坏人!”

“好,很好。季倾城,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陆启尊咬牙切齿道,“来人,家法伺候。琉璃去祠堂罚跪,季倾城打50鞭,禁足十日不得出门。”


“启尊,琉璃还小,她才三岁,她不能罚跪!”季倾城慌忙过去扯陆启尊的衣袖,低声下气地求他。“我愿意双倍受罚,求你别罚琉璃。”

“启尊,求你。”

此时,安雪芙突然走到琉璃面前,俯身逗她:“琉璃,你叫我一声娘亲,我求情让你爹爹不罚你怎么样,以后我也做你的娘亲好不好?”

“滚开!坏女人!你不是我娘!”琉璃哭闹着,伸手推了安雪芙一把。

陆启尊的脸色愈加难看了。

“还不快去!”他吼道。

琉璃被抱去了祠堂罚跪,而督军府的家法,就在前院,诸多宾客的面前执行。

季倾城被家奴按着跪在陆启尊刚举办完迎亲仪式的红色台子,皮鞭上沾着盐水,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只一下,她雪白的旗袍上就印出了一道血痕。

围观的人一声惊呼。

一鞭见红,打的人突然有些怕了,小心翼翼地瞟了陆启尊一眼。

“看我做什么?继续。”他面无表情地发号施令。

于是又一鞭猛地落下。

季倾城身上便有了一个交叉的血痕。

第三鞭,第四鞭,第五鞭……她都攥紧了拳,一声不吭地挨了。

当年陆启尊对她有多宠,如今就有多恨!

三年前,陆家出了事,陆启尊的父亲老督军被人诬蔑,含冤而死,陆启尊也锒铛入狱。

季倾城当时刚查出有了身孕,她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也见不得陆启尊在狱中受苦,于是答应了财阀陈寒寺的追求,登报同陆启尊离婚。

以陈寒寺的势力,将陆启尊保释出来没有问题。

谁料,陆启尊根本就是以身为饵,用的苦肉计。

他一朝沉冤得血,却显得季倾城成了一个人尽可夫,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女人了。

陆启尊出来后性情大变,看在琉璃的份上,虽然还是让她当着少帅夫人,却开始折磨她,甚至还娶了三房姨太太来恶心她。

只要能回到陆启尊的身份,再多的折磨,季倾城也认了,她也不是没解释过,可再怎么解释都像是苍白的狡辩。

陆启尊不信,她便不再提了。

不知被打了多少鞭子,季倾城已经快捱不住了。她后背鲜血直流,染红了衣衫,呻·吟声已经几不可闻。

又一鞭子下来,她倒在了地上,神智混沌一片。

“别打了少帅,会出人命的!”宾客里都是看热闹的人,并不关心季倾城的死活,只有小鸳,跪在地上不停地求情,“小姐她快死了,她本来就已经病入膏肓了少帅!”

“滚开!”陆启尊一脚把小鸳踢翻在地。

“多少鞭了?”他沉声问。

“回禀少帅,还差五鞭。”下人也怕出人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夫人快断气了,不如……”

“继续打。”

家奴这才哆哆嗦嗦地又抽了一鞭下去。

“没吃饭吗?”陆启尊一把夺过家奴的鞭子,对着季倾城猛抽过去。

季倾城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的心因为这一鞭子血肉模糊。

“陆启尊,你真……真是……”她后面的话并未说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陆启尊看季倾城晕了过去,眼神里满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把季倾城关回后院,十日内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他扔了鞭子,撂下一句话,带着安雪芙走了。

季倾城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了,琉璃刚罚跪回来,乖乖趴在她的床前,小脸纸一般的惨白。

小鸳刚给她擦完身子,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

“小姐,我悄悄溜出去,回季府告诉老爷吧,少帅,少帅他太欺负人了。”她语带哽咽。

“别去,小鸳。阿爹被我连累得还不够吗?”季倾城苦笑,“都怪我,当年错了主意。”

她强忍着浑身的疼,摸摸琉璃的头,哄她。

“乖琉璃,以后不要说你姨娘和爹爹是坏人了,爹爹很爱琉璃的……”她时日不多,琉璃今后只有嘴甜些,日子才会好过。

琉璃只是泪眼朦胧地巴巴看着她,并不言语,小小的娃儿哭了一整天,很快在季倾城身边睡着了。

半夜季倾城为她掖被子,一摸身上滚烫,才惊觉她发烧了。

“我去找大夫!”

小鸳快步飞奔出门,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小姐,怎么办?少帅的人在门口看着,不许咱们出督军府半步!”

“我去找他。”季倾城挣扎着爬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踉跄着就往陆启尊的住处走去。


季倾城本身就遍体鳞伤,整个后背鲜血淋漓,但是爱女心切根本顾不上自己。

她踉踉跄跄地跑到前院陆启尊的房前,马上有护院上来阻拦。

“琉璃高烧快死了,让开!”

她怒喝一声,直接无视两人,走了过去。

陆启尊的房内有让人羞耻的shen吟声,安雪芙不是有孕在身么,怎么能行房呢……

但她顾不得多想了。

“陆启尊!开门!”

她用尽全身力气拍打陆启尊的房门。

里面没有回应。

“陆启尊!”

“陆启尊!”

她心里着急,更是疯了一样地拍门,突然,房门向外打开,季倾城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

陆启尊的对着季倾城的小腹猛的一脚,将她踢出了一米远。

“季倾城,你在我和雪芙洞房花烛的时候过来闹,是白日里打得轻了么?”

“陆启尊,琉璃发烧了,求求你让人去请个大夫回来!”

季倾城顾不上为自己辩解,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

陆启尊皱起眉头,在夜色下尤其显出周身的阴寒气势。

“季倾城,你就这么喜欢拿孩子做借口!我看你分明就是嫉妒心重,见不得我和雪芙在一起!”

“真的,琉璃病了……”季倾城已经没了力气,趴在地上无力地哑着嗓子重复。

“病了就去找大夫!找我有什么用!”陆启尊转身就要回房。

“没有你的命令,我出不……”

季倾城话未说完,人就已经体力不支,再次晕倒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和琉璃已经一齐躺在了医院里。

因为医治不及时,琉璃烧成了肺炎;而她,伤口感染,也是高烧不退。

“陆启尊呢?”

季倾城看着忙前忙后的小鸳,问道。

她的病也该向他坦白了。毕竟这几年陆启尊对她的恨意波及到了琉璃,她死后琉璃的处境只会更难。

告诉他,兴许他能怜悯琉璃年幼失母,对她好一些。

小鸳答道:“少帅把您和小小姐送到医院就回去了。”

季倾城点点头,去医院的传达室播了个电话。

“接通督军府。”她对通讯员说,不一会儿陆启尊的声音传来,

“陆启尊,我是肺癌晚期,时日不多了。”

她说。

“季倾城,别再为了引起我的关注耍花样了,从你和陈寒寺约会那天起,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了!”

陆启尊根本不信她的话,他的声音沿着电波传来,份外冰冷。

“不,我不是为了自己。请你以后一定善待琉璃,如果我死了,不要让人欺负她……”季倾城强压着心里的不适,继续说下去。

“琉璃是不是我的种都不一定,你这话不如去嘱咐陈寒寺!”

说完,那边已经收了线。

季倾城听着刺耳的忙音,脑内一片空白。

原来,他竟然怀疑琉璃不是他的孩子……

怪不得,怪不得他对琉璃从来不假辞色,更没有抱过她……

心口疼得厉害,季倾城呼吸不畅,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她和陆启尊,怕是再也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了。

可是,她的琉璃,她可怜的小女儿,要怎么办啊

……

陆启尊那边,放下电话,他就对王副-官吩咐道:“让医院去给琉璃采血,样本送到美国做亲子鉴定。”


——琉璃是不是我的种都不一定。

原来,陆启尊并不只是单纯气她想离婚,而是一直怀疑她同陈寒寺有染。他竟觉得琉璃是陈寒寺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季倾城遍体生寒。

她同陈寒寺从小就认识,若真有感情纠葛,何苦等到嫁入少帅府之后呢?

三年前,陈寒寺逼她离婚不假,可那时她怀了身孕,陈寒寺对她一直以礼相待,不曾有半分越雷池的举动。

这些,她不是没有解释过,可陆启尊不信。

也是,陈寒寺那样的枭雄,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凭什么会对她季倾城另眼相待。

季倾城无助地想着,一直到副-官来也没有回过神。

“夫人,属下奉命来取琉璃小姐的血样,得罪了。”

他嘴上客气,却不管不顾地抱起沉睡中的琉璃,让护士对着手臂扎进针去。

琉璃在梦里惊醒,“哇哇”大哭,护士的针怎么都扎不准。  

“你做什么!”季倾城忙冲过去。

“少帅吩咐,将琉璃小姐的血样送去美国做亲子鉴定。”

副-官本可以由医生假借为琉璃检查身体的名义采血,可他连骗季倾城都懒得。

这几年,陆启尊对季倾城的态度,全府上下的人都看在眼里,有样学样,也都对她没个好脸色。

“亲子鉴定……”季倾城重复着副-官的话。

也好,只有陆启尊知道琉璃是他的孩子,才能改变心意,等她过世后可以善待琉璃。

“好,王副-官,让我来。”

她的心剧烈地抽痛了一下,却过去把琉璃抱在了怀里。

“琉璃,乖。护士阿姨要给琉璃做体检,娘亲要确定琉璃是不是健康才能安心。忍一下,好不好?”

琉璃大大的黑琉璃一般的眼珠瞧着季倾城,并未言语。

季倾城心一横,抓起她肉乎乎的小胳膊递过去。

“快点。”她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被抽了血的琉璃哭了一个下午,到了夜里哭累了才勉强睡去。季倾城心疼得百转千回,不是个滋味。

她全付心思都扑在琉璃身上,以至于没注意到副-官的眼里算计的精光。

“原谅娘亲,琉璃。”她亲亲她软乎乎的脸颊,低语道。

只有这样,琉璃今后才会好过些。

她快死了,也许再也等不到和陆启尊冰释前嫌的那一天了。

母女两人在医院住了十几日才回督军府,谁知,刚回去,就有婆子要把琉璃抱走。

“少帅说,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前,琉璃小姐暂时由二夫人抚养。”

她怎么可能任由琉璃被抱到安雪芙那里?两人熟识多年,安雪芙看似善良无害,可季倾城太知道她是什么货色。

“陆启尊,我快死了!在我死之前,能不能不要把我女儿带走!”

她失心疯一般冲进陆启尊的书房,进门却看到安雪芙正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依偎着看书。

陆启尊“啪”得一声把书摔在案上:“季倾城,我说过了,别天天要死要活的!”

“陆启尊,你去医院问问,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我得了肺癌!”季倾城苦笑,“再说,琉璃是我的女儿,为什么要给别人抚养?”

“你城府过深,心性不正,难免不会带坏琉璃。雪芙温婉善良,不计前嫌肯照顾琉璃,我岂有不同意之理?”

陆启尊眉头紧锁,说出来的话像一根根利箭,扎得她心口鲜血直流。

他说她城府深,心机重,安雪芙温婉善良……

季倾城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们夫妻多年,她在陆启尊眼里,竟是个城府深沉之人……

“我快死了,等我死了,再把她给别人不迟……”季倾城懒得同他辩解,却不能让人把琉璃抢走。

“少帅,为我孕检的西洋医生是很权威的名医,今日恰好在府里,不如我去请来给姐姐瞧瞧,也省的姐姐跟您之间有误会。”安雪芙从陆启尊腿上慢悠悠起来说。

“好。”陆启尊允了。

安雪芙竟亲自去找了医生过来。

季倾城直觉她没安好心,但眼下最要紧的是琉璃,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便任由医生看了。

西洋医生皱着眉头放下听诊器,又仔细检查了季倾成的舌头,脸色难看地对陆启尊道:

“陆少帅,我的时间很宝贵。贵府上大夫人身体很健康,根本没病。以后这样的事情请不要再来找我了!”


季倾城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个西洋医生:“大夫,我有癌症,只用听诊器可能是……”

季倾城要解释,却被安雪芙打断:“姐姐,我知道你是希望少帅多关心你一些,可装病这种手段,也太过无聊了,你瞧,这不是让笑话少帅了。”

“我没有装病,你去问经常给我看病的崔医生。我现在已经是晚期了……”

季倾城看着陆启尊冷漠的眼神,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她知道他不信她。

“崔医生是季家的医生,陪你做戏还不容易么。”陆启尊冷笑。

“琉璃暂时由雪芙抚养,你既然有病,就回去养着吧!”他说着,把季倾城关在了书房外。

季倾城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同众多的丫鬟婆子抗争,眼睁睁看着琉璃被抱到安雪芙的院中去。

两人的住所相隔不远,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听到孩子的哭声。

白日里还好,到了晚上,那似有若无的哭声,更是让季倾成彻夜无眠。

“琉璃从出生都没有离开过我。”她跟小鸳念叨,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生琉璃时已经不再受宠,琉璃没有奶妈,是季倾城一手养大的,突然被抱到了安雪芙院里,不知道她对她好不好。

琉璃刚大病一场,如今又离了娘亲,夜里不知道要怎么熬。

她可怜的孩子。

小鸳怕她忧心,自己去打探消息,回来时却只说小小姐在院中玩耍,过得不错。

可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季倾城又哪里肯信。

她撑了三天不去闹,却终于忍不住了。

她身体已经虚透了,却还是用尽全身力气爬到了安雪芙的墙头,看到了院中的情形。

“快吃!”婆子在给琉璃喂饭,一脸的凶相。

“我要娘亲,我不吃!”

琉璃雪白的小脸因为哭太多的缘故,被风吹皴了,皱巴巴的。

她抽抽嗒嗒不肯吃饭。

“快点!”婆子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哭什么哭,丧门星!你以后就没有娘亲了!”

琉璃又大哭起来。

季倾城的心疼得刀割一般,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没有摔下来。

“陆启尊,我们登报离婚吧,从此我和你再无半点关系,只求你把孩子还我。”那日,她又冲进了陆启尊的书房。

这次陆启尊一句话都没说,让人直接把她扔了出去。

“安雪芙在虐待琉璃,你们不能这样,把她还给我!”季倾城已经顾不得什么体面了,她像个疯婆子似的在书房门口大喊大叫。

书房里,安雪芙轻抚着肚子,眼泪汪汪地看着陆启尊。

“少帅,我是怎样的人,你是知道的。姐姐这样说我,我真的好难受……如果姐姐不放心,那我把琉璃还给姐姐吧。”

她扑到陆启尊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启尊,孩子是无辜的,总在姐姐身边,难免沾染撒谎的恶习,也难免会变得心机世故。我只是想好好教养,让她做一个善良的孩子……”

陆启尊被安雪芙哭得心软,抱着她柔声安抚:“不用管季倾城那个疯子,我信你。”

自那日以后,季倾城跑去偷看,都见不到琉璃的身影了,她心里更加慌乱无助。

怎么办?孩子怎样了?

她跑去求安雪芙让她看一眼孩子,换来的也只是冷嘲热讽。

半个月过去了,季倾城思念孩子,越来越憔悴了,又得不到治疗,身子也一日日垮下去。每日昏昏沉沉,时不时要吐一口血出来。

她知道,自己怕是没几天了,最后的几日,她想陪在琉璃身边。

突然一日,她房里突然闯进了几个婆子,二话不说将她拎起来,带到了陆启尊面前。

“季倾城,是不是你干得好事!”

“你说什么?”她不解。

“琉璃今天把雪芙推倒,雪芙小产了。说,是不是你教的!”他的靴子对着她的心窝就是一脚。


什么?

琉璃害安雪芙小产了!

安雪芙自入府以来,身边就仆妇环绕,琉璃一个三岁的孩子,如何能把安雪芙扑倒?

季倾城不信。

“启尊,琉璃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她怎么会有力气把安雪芙推倒呢?是安雪芙嫁祸琉璃!”

季倾城被陆启尊那一脚踹的肋骨都在剧痛,她无暇顾及,依然爬起来为琉璃辩解。

“我怕琉璃一个人玩耍太孤单,想陪陪她,谁知,琉璃骂我……骂我贱人,整个扑到我的身上,我躲避不及,才摔倒了……”

安雪芙哭得泪人一般。

“少帅,我不怪琉璃,我只是心疼肚子里你的骨肉啊!”

季倾城根本无法相信琉璃做得出这种事来,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琉璃看见一只虫子被踩死都觉得可怜,更不会骂别人贱人。

“不会的,琉璃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你们把琉璃带来,让我问她!”

琉璃被抱来了,半个月不见,她肉嘟嘟的脸颊都塌陷了下去,季倾城心里一痛,扑过去抱住她。

“琉璃,你告诉娘亲,二姨娘是你推的吗?”

“没有,琉璃没有,没有推……哇”琉璃只是哭,再也说不来什么了。

“启尊,琉璃不会做这种事的,孩子是不会骗人的!”季倾城试图为琉璃解释。

“孩子当然不会有害人之心,可大人怎么教的就不见得了!”安雪芙痛哭不止,“少帅,你要为我作主!”

陆启尊脸上挂着千年寒冰,冷得瘆人。

“季倾城教女无方,家法大刑伺候!”

一个月内被用两次家法,就已经不是鞭子了。

即便季倾城如今对陆启尊死了心,看到刑具时还是吓白了脸。

陆家自有家法以来,还是头一次用到这样的刑具。

——烧的正旺的炭火盆和一个带着铁锈的炉钩子。

季倾城和琉璃一大一小两人被按在陆家的祠堂外跪下,有婆子上去撕开了她的衣裳。

铁钩子被放在炭火盆上烧得通红,季倾城得脸已经面如死灰。

“启尊,这样会死人的。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去查真相。”她小声请求。

陆启尊冷笑:“是吗?你不是早就快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么?”

“那我求你,把琉璃带走,不要让她看这样的场面。”季倾城小心翼翼地请求。

琉璃还小,她不能让她看到这样血腥的场景。

“做错事的时候,就该知道会受惩罚。”陆启尊冷着脸走到琉璃面前,蹲下来看着她,“琉璃,我让你看看,你做错事,你娘亲要替你受什么样的惩罚,看你还敢不敢了。”

琉璃被他凶狠的样子吓得一抖。

“爹爹,我没有推二姨娘!”

“没有!”

琉璃看着刑具和被人压住的季倾城,吓得大哭起来。

安雪芙红着眼睛,咬牙瞪着她道:“没有推,难倒是我自己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吗?琉璃,你这么小,为什么这么狠毒!”

琉璃被两人吓得缩成一小团,看的季倾城心都碎了。

“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孩子!”她说。

“不是要行家法吗,开始吧。”

她已经是将死之人,有什么害怕的呢?

她知道,安雪芙的目标,从来都是她,陆启尊恨的也是她,是她连累了琉璃。

“执行!”陆启尊一声令下。


烧红的铁钩印在后背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剧烈得痛让季倾城忍不住惨叫一声。

“啊!娘亲!娘亲!”小小的孩子尖叫着就要扑过来。

“不要烫我娘亲,娘亲会死的!哇!”

琉璃哭得声嘶力竭,被下人们强行抱住。

“季倾城教女无方,把这四个字刺在她身上,以示惩戒吧!”陆启尊寒声道。

烙铁又一下印在她背上,季倾城已经痛的麻木了,但仍能感觉到她们在她背上刺字,一下一下,刺得她几乎要痛晕过去。

季倾城的下唇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漫长的刑罚,一直没有结束。

琉璃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季倾城愈加心疼。

她太疼了,有那么一瞬,她心里闪过那个“就这么死了算了”的念头。

只是一瞬,季倾城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了钳制,对着身前的墙撞过去。

“想死,没那么容易!”

陆启尊眼疾手快扯住了她的头发,把她粗暴得拉了回来。

后背的烧焦味弥漫在空气里,这一次,季倾城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像个屠宰场上任人宰割的牲畜,没有半分尊严。

终于,在琉璃的哭声里,季倾城疼晕了过去。

季倾城醒来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琉璃被送了回来,正在她身边躺着。

小鸳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就忍不住的开始哭。

“去再拿面镜子来。”后背火辣辣的疼,季倾城手持一面镜子,站在落地镜前看自己后背的字。

“教女无方”他还是在她晕倒后都烙完了。

陆启尊,你好狠的心。季倾城叹口气。

她与他再无半点转圜的可能了,如今看来,把琉璃带离督军府才是头等大事。

“娘亲!”琉璃突然哭喊道。

“娘亲在呢。”季倾城忙忍着疼凑过去哄她,发现她只是梦魇。

“娘亲,不要死!”

“娘亲!”

汗水打**琉璃的额头,季倾城把手探到她的后背去摸,也是汗津津的。

“别怕,琉璃,娘亲在。”她把她抱进怀里,小心的哄着。

“小鸳,你现在能出府吗?”

“现在安雪芙小产,府上正乱着,应该能混出去。”小鸳答道。

“那你去关外找我爹爹,告诉阿爹,无论如何,要把琉璃救出去。”她拿了些自己的陪嫁给小鸳做盘缠,让她连夜出府。

季倾城的父亲季师长原本一直在京华城,也是三年前陆启尊出狱后,就被派去驻守关外了。

小鸳一万个放心不下,却还是听话的去了。她知道,小姐时日无多,她去找老爷才能让小小姐平安长大。

只是,她这一走,少帅不知道又会对小姐做出什么事来……

小鸳走了,季倾城的处境就更难了。她一个少帅府的夫人,活得还不如安雪芙身边的丫鬟体面。

每天独自打扫院落,照顾孩子,洗衣做饭,很快就形容枯槁了。

琉璃自那日受惊后,每夜啼哭,小小的人儿很快瘦成了一把骨头。

……

书房里,空气仿若凝滞了。

陆启尊看着副-官递上来的化验单,一拳砸在书桌上。

他让人去做亲子鉴定时原本只是要个安心而已,结果,没想到琉璃竟真的不是他的孩子!

“贱人!”他目眦欲裂,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枪,朝季倾城的院子走去。


“季倾城,你还有什么话说!”

亲子鉴定书摔在季倾城脸上,陆启尊的枪指着她的眉心。

季倾城疑惑地翻开,惊诧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非血亲”三个字红得刺目。

“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情急之下,季倾城忘记了恐惧,握住了他拿枪的手,“启尊,我要是做过背叛你的事,不得好死!你信我!”

她不知道为什么鉴定结果会是这样,但她知道,自己从未做过背叛陆启尊的事。

“不得好死?”陆启尊咬牙道,“季倾城,你一个月前就说自己快死了,现在还没死,是不是要给我个交代?你以为,你的命值多少钱,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吗?!”

“启尊,可我从未背叛过你。你如果不信,可以去把陈寒寺找过来当面对峙!”

她什么都能忍,唯独这件事不行。

如果这件事不查个水落石出,她的琉璃,以后该怎么活啊!

“季倾城,你的丫鬟已经消失半个多月了。你想做什么?找你爹求助吗?我告诉你,小鸳没出关就被我的人收进大牢了,你是等不来了。”

陆启尊收了枪,定定地看她:“季倾城,没有人能这么耍我陆启尊,你好得很!我本来想一枪崩了你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今后的日子,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大步走了出去,留季倾城在原地怔仲许久。

小鸳已经被他们关起来了,琉璃的鉴定书也被做了手脚。

她该怎么办啊……

琉璃又被人抱走了,哭得撕心裂肺,季倾城的心像被人凌迟了一般看着她远去。

“带去下人房里,给口吃的,不要饿死就好。”

陆启尊冷言吩咐。

“琉璃长得多么像你啊启尊,那个鉴定书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季倾城喊得嗓子都哑了,陆启尊却半步也未停留。

那次她受罚后,琉璃惊吓过度,每夜在梦魇中哭醒。

“求你,琉璃不能离开我,她夜里会做噩梦。”

“陆启尊,琉璃会死的……”

……不管怎么喊,都没有人再理她。

此次,琉璃在督军府的人手里。陆启尊知道季倾城爱女如命,不会离开,倒是没有再限制她的自由了。

季倾城思来想去,如今,只有一个人能帮她了,就是陈寒寺。

为了琉璃,她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夜跑去敲开了陈府的大门。

陈寒寺看到季倾城落魄憔悴的模样,心里一惊,什么时候,那个艳绝京城的季倾城,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

他不由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肩,惊觉到她竟已经瘦得膈手。

“陆少帅不给人吃饭的么?把好好的人养得这样憔悴!”他说着,把人让进了府里。

两人不知道,这一幕早就落入了副-官安排的线人眼中。

季倾城无意让陈寒寺知道自己的病,只挑着琉璃和鉴定的事情说了。

“这件事交给我去查,你今日先在这里休息。”

他说,让下人去准备客房和吃食。

“不用了,因为这件事来找你本就是冒昧了。我要回去,琉璃还在府里。”她摇摇头谢绝了陈寒寺的好意。

“倾城,你一定要跟我这么见外吗?”陈寒寺气自己放不下她,更气她到如今都不肯离开陆启尊。

陈寒寺终是拗不过季倾城,只能派车把她送回了督军府。

看着车子开远,他长叹了一口气。

当年自己就应该不管不顾地强娶了她,哪怕是替陆启尊养孩子,也好过如今看着她受苦却无能为力的好。

季倾城没想到,回到家时等她的是陆启尊的盛怒。

“来人,把季倾城关到柴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放出来!”


陆启尊在王副-官口中得知季倾城去了陈府,下令把她进了柴房,一关就是好几天。

这一次,季倾城连辩解都觉得多余了。

每天有人喂狗似的扔馒头进来,她一口都没动。

这几天,身体越来越差,四肢冰冷,肺里却有一团火在烧,她知道,自己大限已经到了。

好在,她已经把调查真相,营救琉璃的事儿托付给了陈寒寺,相信他一定有法子能救出琉璃。

只是琉璃……她的小琉璃,不知道怎么样了。

陆启尊或许还算得上磊落,未必会刻意为难一个孩子,可是安雪芙,一定会暗自做手脚。

……

安雪芙住处。

丫鬟们在门口守着,卧房帐内嬉笑声不断。

“我的宝贝儿,这下我帮你在督军府站稳了脚跟,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到时候一脚蹬了我啊。”

王副-官坐在床上,把玩着安雪芙的腿邀功。

“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帮了我大忙,我还要多感谢你呢。”安雪芙把一条腿搭在副-官的肩上,用膝盖去蹭他的脖颈。“那个贱人快不行了吧。”

“早就要不行了,听说这几天都不吃不喝的,她又有病,撑不了几日了。”

“那就好。”安雪芙把另一条腿也搭上去,“亲子鉴定的事,还有给我做孕检的医生,这几件事你可都得做干净点,否则哪天被发现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宝贝,这还用得着你说。来,让我亲亲!”

“你收敛点,当心少帅过来。”

“放心吧,少帅刚接了军情,没个一两个时辰的走不开。”

……

青天白日的,陆启尊无论怎样也没想到,自己的二夫人竟然和王副-官在督军府里厮混。

而此时带琉璃的婆子,正战战兢兢地站在书房外等着。

“少帅,小姐……啊不,琉璃这几日不吃不喝不睡,每天夜里都在哭,要不要去找大夫看看?”

她是新来的下人,看琉璃跟自己乡下的小孙女差不多年纪,动了恻隐之心。

三岁的孩子,每日里忧思过度,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不用,刚离开那个贱人不习惯罢了。琉璃已经不是大小姐了,不必那样娇贵。”陆启尊这几日怒气冲天,见了照顾琉璃的婆子更是没个好脸色。

“老奴看这孩子脸色灰白,瘦得快成干了,几天吃不进去饭了,就怕……”就怕哪天夭折了。

婆子后半句没敢说出口,陆启尊依然懂了她的意思。

他眉头下意识的皱眉,琉璃……

他记忆里的琉璃,分明还是个带着奶香的小胖妞,如今已经是这般了么?

他心里一沉,嘴上却依然说:“别人的孩子,督军府愿意给口饭吃已是仁至义尽,她活不了也是她的造化,与督军府无关。这种小事,以后不必再来报了。”

婆子原本就怕陆启尊,此刻更是不敢多言,只得唯唯诺诺地走了。

书房里只剩陆启尊一人,他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发直——季倾城,如果琉璃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是你背叛我自己要付出的代价。

我曾经那样爱你宠你,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你。可你竟如此不仁不义,琉璃若死了,便是你的报应……

这样想着,陆启尊仅存的愧疚也消失殆尽了。

只是连陆启尊都没想到,事情发生的如此之快。

婆子白日里求他请个大夫,夜里就来报告说琉璃不行了。

待他连夜让人把她送到医院,小小的孩子已经没了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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