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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成亲,王妃居然称帝了!

刚成亲,王妃居然称帝了!

滚圆的小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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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复仇+爽文+男强女强+结局HE+多马甲凤枝上辈子被六皇子设计,倾心付出却换来家破人亡!重来一世,她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亲手搅动这大云江山的风云!风波四起,且看她如何开创太平盛世!

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凤枝,云尘   时间:2022-06-11 00:20:39

小说介绍

凤枝,云尘《刚成亲,王妃居然称帝了!》讲的是重生复仇+爽文+男强女强+结局HE+多马甲凤枝上辈子被六皇子设计,倾心付出却换来家破人亡!重来一世,她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亲手搅动这大云江山的风云!风波四起,且看她如何开创太平盛世!

第1章

精彩节选


“咚,咚···皇上殡天了······”

“咚,咚···皇上殡天了······”

伴随着太监的尖锐嗓音传来幽沉的钟鸣之声,让人听了心中越发的沉寂。

东宫太子殿一偏房内,两个太监用手死死地按压着一个少年,他们嘴里说着讨饶的话,手中却十分用力,“长公子,小的也不想的,你莫要挣扎了,反倒是伤了自己,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一个年近五旬的太监总管缓缓的倒出一杯毒酒,脸上的褶子因为笑容都皱在了一起,让人很难看不出他心情非常愉悦。

“小殿下,不是老奴说您,您这也太贪心了,这白花花的雪花银,可是多达二百多万两,您这都给贪墨了,让老百姓吃什么呀···

要小的说,若是您只花个十万二十万的,这还说得过去,太子殿下就算知道也不会责备你什么的!”

“现在可是二百多万两白银,太子殿下可让你以死谢罪呢!”

冯默被两个小太监按压着,勉强抬起头来,他虎目圆睁,写满了满满的不服!

“老贼你休要胡说,我明明是被冤枉的,我要见父亲大人,父亲!父亲!”

老太监一把掰开冯默的嘴,把毒酒倒进了他的嘴里,然后意味深长的笑着“小殿下,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让你以死谢罪!”

喝了酒的冯默只觉得头晕腹痛,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都说虎毒不食子,他实在不能相信为什么他的亲生父亲要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杀死他?!

凤枝闻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儿子倒在地上手脚不停抽搐,口中的鲜血大口大口的向外吐出···

泪水迅速**眼眶,她抱起儿子,悲伤的唤着他的名字, “默儿~默儿~是为娘来晚了,是我来晚了!!”

冯默虚弱的拉起凤枝的手用血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出一个字,“冤”。

凤枝看到这个字更是悲愤难耐,眼眶猩红,心中对冯奕辰的恨意越发疯狂,她十五岁便嫁他为妻,事事为他考虑,步步为他筹谋,若没有她,他又岂能坐上太子之位?没想到皇上身体刚病入膏肓,他就迫不及待的灭了凤家,现在又对他的儿子下手,真真是阴毒至极!如今皇上也已经殡天,自己怕是也没有半分用处了!

凤枝艰难的把自己儿子背在身上,一步一步向太子正殿缓慢挪动,冯默虽然才十三岁,但是身高长了有一米八,凤枝是半背着半拖拽着他的尸体挪动的,一路走来,路上被拖出一条嫣红的血迹,看见她的宫人皆四散开来,不敢上去行礼。

到了太子的正殿,凤枝把儿子放在正殿的**,然后又为他整了整衣领,自己去内室寻了一件正红色的衣衫换上,她用火折子,把周围的窗帘点燃,待这周遭的火光弥漫起来,凤枝嘴角划过一抹诡异的笑,她口中喃喃自语。

“南阳有巫术,若身着红衣,怨气冲天,以匕首挖心之后赌咒宣誓,然后葬身火海便可灵验,今天我便要试一试,这到底是真是假!”

凤枝从身后摸出匕首,一把插入自己的心脏,然后生生的把自己的心脏剖了出来!

“冯奕辰,我凤枝以心魂起誓,诅咒你冯家断子绝孙,诅咒你江山不稳,世代无人~”

据说太子正殿的大火烧了七天七夜······

据说新皇膝下的子嗣皆早夭······

凤枝头疼欲裂,她眨了眨眼睛,望着眼前模糊的景色有点头晕,她不是应该死了吗?这是哪里?!

凤枝身体有点虚软,她忍不住侧身向右边走了半步,一个有力的手臂瞬间搀扶住她,支撑起她半个身体,耳边响起手臂主人关怀的话语,“小姐,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声音的主人是她的大丫鬟鸿日,她还记得当年因为自己贪玩走失,鸿日找了自己足足四个时辰,直到自己的嗓子生生被喊成了破锣嗓子,就这样彻底伤了声带。

直到现在她的声音也不好听,略微低沉带着沙哑,不过听在凤枝的耳中却如天籁之音。

凤枝眼睛微微湿润,她记得鸿日早在冯奕辰成为太子的那一年就没了,而现在的她却稳稳的被鸿日扶着,难道自己重生了?!

就在这时,凤枝隐约感觉有冷风向自己后背袭来,她忍不住望向鸿日,就见鸿日已经很机警的把自己又向右边拉了一步,虽然距离不多,却正好与撞过来的宝月错开身来,凤枝这会儿才发现,自己面前是一个很大的湖泊,正是大云国国都赫赫有名的燕云湖。

宝月是她另外一个丫头,也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宝月险险在湖边站住,转过身来,俏皮的吐着舌头,“小姐,对不起了,刚才一不小心玩脱了,没刹住脚…”

说着她便走到凤枝的另外一边,想用手推着她往湖边走去…

凤枝觉得不对,她冷眼睨了宝月一眼,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宝月被凤枝冷厉的语气吓得缩回了手,眼神瑟缩了一下,然后尴尬一笑,“小、小姐,我就是想带你看看湖中的风景。”

“不去了,省得不小心掉下去,我乏了,回家吧!”


凤枝慵懒的躺在院子的贵妃椅上吃着葡萄,脑海里回想着昨晚装作无意中问出来的大云国年份。

今年是大云国三百四十四年,正好是她十三岁的年纪,上一世在昨天游湖的时候失足落水,碰巧被在画舫游玩的六皇子冯奕辰救了,因为刚是夏末穿的还很单薄,所以她的名节便和六皇子牵扯在了一起。

让凤枝没想到的是六皇子居然隔天就潜人来镇国将军府提亲了,并没有因为之前的落水而轻视她,反而对她许以正妃之位,这件事也让本就懵懂无知的凤枝从此芳心暗许,然后说服了自己的爹爹镇国将军凤亭同意了他们的婚事,接着他们就定亲了,等她十五岁便是他们的成婚之日。

想到这里,凤枝瞧了眼在花园里捕捉蜻蜓的宝月和鸿日二人,她们玩的正开心,鸿日拿着网子在常青树的旁边躲着,宝月则用扇子轰赶着蜻蜓向鸿日的方向飞去,虽然老半天还没捕捉到一只,但是两人却笑的异常开心。

凤枝看着宝月笑颜如花的样子觉得异常刺眼,以前她很爱看这丫头笑的,她小脸圆圆的,笑起来总是眉眼弯弯的样子,让人觉得可爱活泼,偏生又是个单纯的性子,所以做错事凤枝总对她诸多包容。

凤枝拿了一颗颜色还有些翠绿的葡萄放入口中,顿时葡萄特有的酸涩在口中蔓延开来,她好像一直都看错了…

凤枝重生回来正好把落水前的一幕又经历了一遍,如果不是这一次,她怕是不知道,自己的落水竟然是宝月的精心设计,以前没有多想,总觉得宝玉这丫头单纯,没有复杂的心思,现在回想起来却越发觉得可怕,这样一想,很多事情似乎又能串联起来了。

前世自己和六皇子订婚,不到三个月,她便嫁给了七皇子的下属从三品宣蔚使陆丰,宝月说两人是从小定的亲,所以凤枝也从没多想,只觉得这丫头命好,反而送了她很多嫁妆以全主仆情分。

现在想来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凤枝正想着宝月的事便听见玉佩交迭的叮咚声,抬头看见兰姨抱着一叠账本走了过来,她迈着小碎步穿着蓝底碎花裙,虽然步子不大,但是行走的却十分迅速,不是很漂亮的国字脸上流露出成**人的风情。

“小姐,你要的账本我带来了,这些是咱们云都铺子的,其他地方的还没送齐全,等到时候齐全了,我再给您送来”

凤枝笑着接过账本,“来的正好,我还有件事要交给你办!”

凤枝说着挥手示意兰溪低下头来……

凤枝把账本大概翻看了一下,上面记载的有一些庄子还有田地的收支,除了这些就是云都的铺面了,云都的铺面有七间,两间做金银首饰的赚钱比较多,一年下来大概可以收益五万两银子,还有两间做酒楼的,一直是亏损状态,剩下三间铺子盈利都很一般,分别是两间成衣一间布坊。

凤枝看着账本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五万两银子实在是少的可怜,光镇国公府每天的开支至少就需要一百多两纹银,这还没算上两个哥哥的额外开支。

看来她迫切的需要想办法赚钱,只有有钱才好实施她心中的计划!

是的,计划!凤枝知道自己重生的时候心里就浮现出了一个想法,然后她便制定了自己的复仇计划,想到这个大胆的计划她忍不住痛快的笑出声来···

她要让自己死之前的诅咒在这里悄无声息的生根发芽,全部都一一实现!

她的仇要亲自来报!

过了大概有半晌午的功夫,凤枝用过了午饭躺在院子里小憩,隐约听见兰溪和鸿日在小声叨念。

“兰姨,小姐怎么想起来看账本了?她以前不是都不愿意管这些杂物嘛!”

兰溪悠悠的叹气,“哎~夫人走的早,家里只有小姐一个女主人,或许是小姐突然想通了,大少爷常年在宫中当职,二少爷又经常在外游学,两个都是不着家的,老爷更不可能去管这些事儿,如果小姐再不去接手,那确实没什么人操心,你我只管本分的服侍好小姐便可,其他的事情无需多猜!”

凤枝悠悠转醒,揉着因睡觉压红的手臂慢慢坐了起来,鸿日走到她跟前,递给她一杯早就准备好的茶水,然后顺势扶着凤枝发红的手臂慢慢揉捏,嘴里还埋怨着“小姐每次总这样,偏生喜爱压着右臂,总是压的这样红,万一以后把手臂压细了可如何是好!”

凤枝端着茶水喝了一口,润了下干涩的嗓子,憋了眼鸿日碎碎念的样子有些好笑,“别胡说了,我还有事情要问兰姨呢!兰姨,今天托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兰溪舒展的眉毛微微皱起,从衣袖里掏了掏拿出一张纸,“到底是个十四岁的丫头,行事虽然小心却也不隐秘,这是我在草安堂寻到的方子,她最近一个月才开了这些汤药!”

凤枝拿过药方扫了一眼,立马就看出是安胎药,前世她怀冯默的时候,这东西也喝了不少。

“这是安胎药,只有一个月吗?查到孩子是谁的没有?”

“应该不到一个月,是枪火营的陆丰,从三品的宣蔚使,官职可不小!”

兰溪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眉宇间的忧色有点浓郁,“听鸿日说小姐游湖差点落入水中,幸好躲得及时,要不然就被宝月那贱蹄子害了,我还打听到小姐游湖那天,七皇子和四皇子都在燕云湖的画舫上,枪火营是月贵妃留给七皇子的,这事会不会…”

兰溪知道七皇子是枪火营的主子,所以便认为这次的事情跟七皇子脱不了干系,又因为七皇子拥护的是四皇子,便觉得事情可能是他们设计的,大概是为了拉拢镇国公,毕竟镇国大将军可是拥有二十万兵权的人!

凤枝摆了摆手示意兰溪不要再说下去,“这事我心中有数,你们只需要知道,那丫头背主是事实便可!”

上辈子凤枝是很多年后才知道七皇子冯奕连明地里拥护四皇子冯奕然,暗地里却处处维护六皇子冯奕辰,而陆丰又是七皇子的手下,那自己的落水是宝月干的,自然也跟六皇子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从来一世,就算是查到陆丰身上怕也猜不到六皇子头上的,原来从一开始,冯奕辰就对她充满了算计!


鸿日不知道是怎么松开小姐的手臂的,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小姐,你们说的真是宝月?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啊!小姐对我们这么好,她怎么可以…”

“那天的情况你也见了,她确实想撞我进湖里的,倘若我真的掉进湖里,又被哪个皇子救了,我们镇国公府不就是绑到了人家船上了!”

鸿日听到这里,双手紧握成拳,眼中的不可置信也变成了悲愤!

凤枝的声音充满了寒意!“来人,去把宝月给我绑过来!”

很快宝月便被小厮捆绑着推搡着跪在了凤枝的面前,她圆圆的小脸有些愤怒,还有点不可置信,呵斥小厮的声音也有点儿歇斯底里!“小姐可是最宠我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凤枝用茶杯盖子撇去茶沫,悠闲的喝了口茶,笑容里都是讽刺!“你也知道我很宠你?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啪!贱人!竟敢背叛小姐!”

就在凤枝说话的当口,鸿日三步并作两步,一把走到宝月的跟前,大手一挥,一个红色的五指印便出现在宝月的脸上,宝月的整个身子都被打趴了下来!

颤抖的声音从她嘴里弱弱的传出,“我、我没有!”

凤枝握紧手中的茶杯,声音有些清冷,“鸿日,回来!别冲动!”

鸿日有点不甘愿的回身,她一向最听小姐的话了,必须回去!

凤枝拍了拍鸿日的肩膀安慰道,“莫气!我要她还有用处!”

宝月被打后一直低着头不敢起身,整个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只是不停的重复着三个字“我没有!”

凤枝走到宝月的跟前站定,用脚尖勾起宝月的额头,让宝月的眼睛可以直视着她,“我提醒你两个字,陆丰!”

听到这两个字,凤枝很明显的可以看到宝月的瞳孔瑟缩 了一下,她在害怕!

凤枝说完便转身又回到了贵妃椅上坐下,宝月不停的跪在那里磕头,直磕得头破血流,“小姐,我错了!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一时情迷而已!小姐,我真的错了!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原谅奴婢吧!”

“好一个一时情迷!你想害我身败名裂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你可知道这件事弄不好,可是要赔上整个镇国公府的!”

宝月不住的磕头,“小姐,我真的错了,念在我们主仆的情分上求小姐放我一马!”

“可以,看在我们主仆的情分上,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按照国公府惯例,背主之人,男的发配充军,女的卖去烟柳巷子!

第二你发誓效忠于我,永不背叛,并且吃下这颗药丸,我就把你送给陆丰而且让他娶你做侧房夫人,看在我们国公府的面子上相信他做了亏心事自会应承,而你又怀了他的子嗣,他当然要对你好!”

说完这些凤枝笑眯眯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药丸,虽然不大,但看起来非常圆润而且鲜艳如血!

见宝月面露犹豫,凤枝又晃了晃手中的药丸,“放心,这个东西并不会危害你和孩子的生命,只要你不再做出背叛我的事情,我保证你们母子荣华富贵!”

“好,我发誓!我这辈子永远效忠小姐,永不背叛!”

随着宝月的誓言,鲜红的药丸上闪过一丝银色的光芒,似乎要把这誓言刻录下来,然后凤枝把药丸交给兰溪塞进了宝月口中。

事了,凤枝摸了摸手上的玉镯笑的有点欣慰,这是她的空间玉镯,传说是仙家的宝物,上辈子在南阳一个小岛上偶然得到,她在南阳前后呆了三年的时间,炼制的蛊虫和一些治病救人的药物全在这个玉镯子里,里面的宝贝可真不少,幸好她虽然重生了,这个玉镯也跟了过来!

刚才喂宝月吃下的是血亲蛊,用来控制孩子和他的至亲之人,正是女人怀孕的时候吃的,若是对着蛊虫发誓,那么必将实现诺言,蛊虫进入母体里会自动寄生在胎儿的胎盘里,然后繁育子蛊,子蛊出来后会寻找孩子的血亲之人寄生。

当天,兰溪便将宝月送到了陆丰的府上,并送上凤枝的一封书信,陆丰看完果断迎了宝月进门。

夏末的阳光还有点晃眼,东子伸了下懒腰,把宝鱼轩的店门打开,正打着哈欠晃神,就听见远处铃铛作响,声音抑扬顿挫,毫无章法,却十分悦耳,抬眼望去,便见一绿衣少女款款走来。

少女身着水绿兰花湘绣罗裙,腰间挂着玉佩,玉佩用青稠缠着,间或坠着几个小巧的银铃,正随着少女的走动很有韵律的叮当作响,少女打着油纸伞为她遮去了大部分阳光,也把她俊俏的脸庞挡住了一半,只能看见她修长的脖颈和嫣红的嘴唇。

东子看着少女有点出神,在他的眼里少女每一步都踏在了阳光里,逆光走来,美的有点不真实?

少女走到东子面前收了油纸伞,清冷的眼神撇了东子一眼,瞬间如一盆冷水把东子浇醒,他刚才居然失礼了,可不能惊扰了贵人!这衣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东子低头上前,想询问少女需要什么,还没近身就被旁边的丫头拦了下来,他才惊觉原来这位小姐身边一直还跟着一个丫鬟,东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今天真是睡迷糊了!宝鱼轩迎来送往的都是大家小姐,他见过的美人也不少,今天居然看美人看到没注意这么个大活人,太丢人了!

东子再次擦了擦冷汗,低眉拱手“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鸿日略微嘶哑的声音响起,“去把莱家兄弟找来,就说东家小姐来了!”

东子乍听这话猛然一惊,自从夫人走后,这铺子再没有东家来过,一直都是莱掌柜打理的,莱家兄弟二人,一人负责管理一个铺子,莱家大哥莱大负责掌管金凤银楼,莱家弟弟负责宝鱼轩,今天东家突然造访,莫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想到这里东子也不敢耽搁,转头跑了出去。

凤枝看着他跑的仓促有些失笑,“鸿日,你说他也不问问我们的真实身份,就这么自己跑了,万一我们是骗子,这满铺子的东西岂不是没了!”

鸿日掩嘴轻笑,“小姐虽然没来过,我以前跟着夫人可是经常来,这小厮平时机灵的很,今天可能是刚睡醒竟冒傻气!”

莱家兄弟二人不一会便都匆匆赶来,两人相视一眼,拱手道,“老奴见过小姐!”

“哦?你二人怎能确定我的身份?”

“小姐跟夫人长的有八分相像,我们兄弟从小跟在夫人身边自然不会看错,而且鸿日姑娘本就是小姐的丫鬟,鸿日姑娘老夫二人还是认得的!”

说话的是兄弟之中的老二,叫做莱四,是宝鱼轩的掌柜,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再者说,小姐身上本就带着夫人生前最喜爱的双鱼玉佩,单凭这个也不难猜出小姐身份!”

“很好!你观察的倒是仔细!

我这次来只是与你们互相认识下,别的倒也没什事,带我在铺子里转转吧,让我也开开眼!”


凤枝跟着莱四在店里转了下,大概了解了店里的情况,金凤银楼和宝鱼轩主要就是卖的珠宝首饰的,只不过一个主打金银首饰,一个全是玉石玛瑙的品类,客人也都是集中在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

莱四还带凤枝去了匠人坊,这个是专门制作首饰头面的地方,里面的匠人差不多有十几个,其中两个管事的匠人是从荆南来的,也算是店里面的老人了,荆南是凤枝母亲银鱼的出生地,她母亲本就是商户之女,这两人便是她的陪嫁。

这两家店铺的首饰工艺做工都是十分精美的,材质选的也是极好的,只不过款式有些老旧,比较中规中矩,如果想把生意做大就需要在款式上多下功夫。

从匠人坊出来,凤枝就带着鸿日去了听雨轩,她名下的两间酒楼的名字都叫听雨轩,只不过一个在西市,一个在东市。

刚进听雨轩就听见小二热情的招呼声,“两位客官,里面请!”

话音还未落,就见小二拿着洗的发白的抹布,把本就干净的桌椅再擦了一遍,然后利落的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姐,这边坐!”

凤枝环视了酒楼一周,装修稍微有一些破旧,掌柜的低着头在桌子上很认真的写着什么,听到来人头也没抬,只是嘟囔着,“阿山啊,看看客人想吃点什么,我们的存货可不多了!”

凤枝听到这话也不落座,而是径直走到了掌柜的身边,然后低着头静静的看他在本子上写画。

朱厚拿着毛笔画的是一幅酒楼的布局图,虽然酒楼的格局跟听雨楼有一些类似,但还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差别的,图纸上酒楼的中间搭建了一个舞台,而且两侧还挂满了纱幔,客人的桌椅则是做成回字形的摆放在一起。

“掌柜的,这图纸是想装修酒楼吗?”

朱厚还没有说话,刚才很勤快的店小二就已经开口了,“店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生意,二叔说不能吃白食,就天天都在这画酒楼的设计图,他说这是他准备改建的茶楼,每天画好之后都会在第二天一大早送去镇国公府!”

朱山说着无奈的耸了耸肩,“这都三年了,我每天一大早就去送,可从来没收到过回复…”

“我竟不知还有这等事!”凤枝收敛了笑容,轻轻转动一下手上的玉镯,然后用手指敲打了下朱厚埋首的桌案。

“咚咚——”

清脆的声音唤醒了朱厚的注意力,他抬起头来,粗大浓密的眉毛微微拧起,疑惑道,“有事!”

凤枝扯开唇角,红唇勾起一个弧度,“我就是镇国公府--凤枝!”

朱厚手一抖,一滴浓墨滴在了刚画的图纸上,他慌忙用袖子擦拭了下,然后连忙起身作揖,“不知小姐驾到,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凤枝从桌子上拿起画好的图纸,又观摩了下,“这三年来,我从未收到过图纸,你这图画的不错,可有什么主意?”

朱厚叹了口气,“以前的事就不说了,我就问小姐一句,既然来了可是打算接手生意!”

“那是自然!”

听凤枝这么说,朱厚从桌案的后面缓缓走出,然后来到凤枝的跟前站定,朱山也很有眼色的跑了过来,两人双双鞠躬,“见过东家!”

凤枝微微一笑,刚才还称呼她为小姐,这会变成东家了,看来是正式认主了,“免礼吧!朱厚,说说你对听雨轩的见解吧!”

“云都坊市共东西两市,西市主要是珠宝玉器,古玩书肆,酒楼本就三家,不过生意一直不景气,现在也就剩下听雨轩了,东市主要是米布粮油的生意,酒家和客栈倒也不少,所以凡是吃饭住店的客人基本都去了那里,听雨轩开在西市自然生意不好!夫人还在时,二公子经常带着朋友来照顾生意,而且当时的大厨在云都也小有名气,虽然赚的不多,倒也说的过去,自从三年前夫人故去,二公子也出门远游,这生意便一日不如一日!”

朱厚说着还拿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汗,然后继续说道,“后来店里又换了厨子,这便彻底没了生意!小姐想必也看过账本,不怕您笑话,我现在连食材都不敢多备,您怕也知道,店里每个月都要亏损十两银子,这一年下来也有一百多两!”

“那你可有什么改善的方法?”

“小姐也看到图纸了,我想把酒楼改装成茶楼,到时候找些文人雅士写几副笔墨,然后请美人表演些文雅的曲子,可当做贵公子门品茶论诗的地方,这样也可准备些好酒和特色小食!美食美酒还有美人,也别有一番风雅!”

鸿日噗嗤一笑,“小姐,怕这美人才是关键!”

“确是个好主意,西市有古玩书肆,文人书生来的较多,茶楼比酒楼好,朱掌柜,这事就交给你了,先把酒楼改下格局,装修的风雅些,银子无需担心,若有需要尽可去找兰溪支取!”

“多谢小姐!”

出了西市的听雨轩,凤枝就吩咐驾车去东市的听雨轩,她记得七间铺子里就这两家酒楼是亏损状态,而且名字也是一样,所以印象深刻。这西市的老板朱厚倒是个妙人,不知道这东市的老板又如何,账本上可是每月亏损多达百两!

东市的听雨轩门口可谓是人来人往,这与凤枝想像中的冷清截然相反,凤枝低声吩咐,“鸿日,待会儿我们进去吃饭,你莫要多言!这会正午了,也该用膳了!”

“是,小姐!”

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落座,凤枝点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然后暗暗观察酒楼的情况,正是正午时间,吃饭的人不少,可以看到店小二很熟络的跟来往的客人打着招呼,很明显常客还不少。

等菜的功夫,就听见旁边的客人正在闲聊。

“这酒楼生意是越来越好了!我看这窦金宝可是赚了不少银钱!”

“这里分明是镇国公府的家业,窦金宝只是个掌柜的,他又敢有二心?”

先前说话的那人,环顾周围了一圈,然后特意压低了声音,“这你可有所不知了!”说着还卖官司的喝了一口酒,似乎在等人追问。

“可是有何内情?”

“我邻居一小哥在国公府做账房的,听他说国公夫人去了后,这些田宅铺子的营生便无人过管,据说这听雨轩的账目三年前便月月亏损,这三年来也只有管事寻人查过账目,可却未查出丝毫差错,可见这内中乾坤不是我等可以探知的!”

“那这窦金宝可真是够本事!”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也正常,听说那位小姐可是宠着长大的,不通庶务!”

听到这里,鸿日暗暗握了下拳,低声道,“小姐,酒楼生意这样好,绝不可能亏损!让我去教训教训这大胆的贼人吧?!”

凤枝摆了摆手“无妨,且让他再逍遥一会儿!”

用过了午饭凤枝又去了银凤布庄,说是布庄,其实是一间布庄和两间成衣铺子,只不过三间铺子是连在了一起,所以就取名叫做银凤布庄。

凤枝只是简单看了下然后就回去了,也算是大致了解了布庄情况。

回到镇国公府,凤枝便命兰溪去做了一件事。

跑了大半天凤枝也累了,下午就在书房里看了会书,晚上便早早睡了。


天一亮凤枝就醒了,她揉了揉睡得酸痛的肩膀,起身伸了个懒腰。

鸿日打了水进来,又把洗脸巾打湿,然后笑着帮凤枝更衣,“小姐,今天怎得起的这么早?”

“昨日一早便睡了,现在睡得全身酸痛!鸿日,去给我多准备点吃的,我饿了!”

“小姐可有什么想吃的?”

“我要吃酸汤小馄饨,其他的你看着准备吧!”

没一会儿鸿日便带着一些早膳过来了,有凤枝想吃的酸汤馄饨,还有金丝南瓜粥,灌汤小笼包和酸甜萝卜,鸿日把这些食物摆在桌上便招呼凤枝用膳。

凤枝看到这些东西果然食欲大开,她先吃了两个小笼包,又把酸汤馄饨吃完了,然后又盛了一碗南瓜粥,刚喝了一小勺就被院子里的吵闹声打断。

“小姐!听雨轩窦金宝求见!听雨轩窦金宝求见小姐!”

凤枝把勺子放下,“鸿日,告诉他我在用膳,如此不知礼数,让他跪着请罪!”

鸿日冷着脸走到院中,“啪——”的一掌便打在窦金宝脸上,这一掌中难免带着昨日对窦金宝积累下的不满,吓得窦金宝不禁后退几步。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大呼小叫!小姐正在用膳,你且跪下候着吧!”

窦金宝被这一掌打醒,也不敢再造次,他本来觉得对方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情急之下竟然忘了这可是镇国公府!而他看不上的小丫头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出小姐!

又过了半晌,凤枝看天色也不早了,便施施然走出房门,然后在院子上的贵妃椅坐下。

窦金宝这会儿已经跪了大半天了,圆胖的脸被晒得通红,精明的绿豆眼也没了什么光彩,这会看见凤枝出来就像见了救星一样,他本想跪着向前挪动几步,奈何跪的太久双腿早已麻木,这一动整个身体反倒支撑不住,趴了下来!

“哎呦——”窦金宝忍不住痛叫出声。

凤枝被他狼狈的模样逗笑,“窦掌柜何故行此大礼呀!”

窦金宝爬起来,拍了怕脸上的土,讨好一笑,“老奴拜见小姐,理应行此大礼!”

“是吗,不知你一大早在我门口吵嚷为何?”

“小姐,兰管事带人封了听雨轩这事您知道吗?”说着窦金宝似乎表现的一言难尽,“这可是夫人生前留下的产业呀!为何就——”

“是我让她去的!原因也简单,因为亏损呀!”

“小姐,这可是夫人留下来的生意呀,就这样关了也太可惜了吧!”

“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我娘留给我的东西多了,亏损的酒楼没必要存在了!”

“小姐,你从来没去过酒楼一定不知道,酒楼的生意最近有了起色,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盈利!还望小姐不要辜负夫人和老奴的一片苦心啊!夫人生前可是一直念叨着要把酒楼做好!”

凤枝端起茶杯一把泼了窦金宝一脸茶水,“少拿我娘来压我!我倒不知道门庭若市的酒楼一年下来还要亏一万两白银!”

窦金宝脸上的茶水和之前的泥土混在一起变成了泥浆,看起来分外滑稽,他先是一愣,而后大呼冤枉!“小姐,老奴冤枉啊!您这是贵人不知米贵呀,这酒楼需要耗费的食材颇多,用不完就浪费了,所以开支极大,不信您可以查看账本或者找人核对!老奴可是矜矜业业,对夫人和小姐一片赤诚呀!”

凤枝摆了摆手,不想听他废话,“都说了赔钱,那就关了吧!我管你什么账本,既然开支那么大,我想关便关!”

窦金宝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凤枝命人把嘴堵上了!

凤枝嫌弃的斜了窦金宝一眼,“窦金宝,别的不说,单你手上的扳指就值五万两纹银,你一个当掌柜的,哪来的这么多钱,真把我当做没见过市面的村姑了!”

窦金宝听到这里额头冒出冷汗,自知理亏,也不再挣扎。

“兰溪,这人卖身契可在手上?”

兰溪恭敬道,“在呢,小姐!这些我都好好收着呢!”

“直接发卖了吧!看着碍眼!”

凤枝随意拿了本书本来想打发时间,脑海中却一直想着这几间店铺的情况,金凤银楼和宝鱼轩虽然匠人工艺精细,奈何款式不够新颖,她名下还有十三家珠宝方面店铺全部都在津南十三州。

西市的听雨轩准备改成茶楼那就需要准备点别致的小食,再来就是美人了,她还需要找几个漂亮的伶人来招揽客人。

东市的听雨轩她是不准备开了,她名下的铺子有做成衣的,有做朱钗发饰的,所以还缺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自己准备开家胭脂铺子,专做女人生意。

布庄的生意一般般,说不上好坏,都是些随大流的缎子,衣服款式虽是眼下的,但在别的地方也能买到,缺乏新意,看来她还需要一个好一点的绣娘!

津南十三州是她们的老家,或许应该去那里寻找些突破,而且她也有三年没见舅舅了,或许应该出去走一走了。

凤枝想到这里便吩咐鸿日去收拾下行囊,“鸿日,你去收拾下,我准备去舅舅那里一趟!”

“小姐准备何时出发,家里的事情怎么办?”

“明日就准备出门,家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有兰姨看着就好,你多准备点衣服,可能出去比较久!”

“是!”

天刚亮,凤枝就坐上了去津南的马车,她感觉自己是在马车的摇摇晃晃中彻底清醒的,她正准备用早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鸿日,今日可是大暑?”

“是的,小姐,过完大暑没多久就立秋了。”

“马车走到哪里了?”

鸿日撩开马车的布帘向外面观望了一下然后说,“小姐,去津南还要路过三四个城池,我们在现在还在东南方向的城郊呢!需走上大半日的功夫才到第一个城镇!”

“让车夫改道去南边的潞水镇,我有事情要在那里耽搁下。”

“是,小姐!”

中午的时候是在潞水镇的酒楼吃的午饭,鸿日跟她坐在一起,带来的十个护卫在别的地方分坐在两桌。

吃完饭凤枝带着鸿日去了潞水镇的城隍庙,她记得前世的时候自己就是在大暑的这一天捡到的无尘,那个瘦弱的少年从此便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弃!

很快凤枝便找到了这个前世来过的地方,破旧的城隍庙门口种着一棵硕大的桃树,桃树上的桃子已经被采摘一空,只剩下不算茂密的叶子。

凤枝走到桃树下停下脚步,透过城隍庙破烂的窗户,还能看到里面栖息着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鸿日,你去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无尘的少年,十五岁,是从南边来的。”

鸿日领了命便去打探少年的行踪,可是却一无所获!

凤枝在桃树下站了一会儿,默默的想着前世遇到无尘的情景。

无尘正在吃桃子,结果被年长的乞丐抢食,他便硬生生的咬住乞丐的小臂不松口,任他怎么打就是不松,只咬的那人手臂淤青,那股子狠劲儿让人印象深刻,然后她便命人带走了他,从此她便多了一个护卫。

凤枝十分确定,上辈子就是在这个时间遇到的无尘,可这一世好像不一样了!

“走吧,我们今天先在潞水镇休息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凤枝把烤的焦黄的野兔递给无尘,自己只留了一只兔腿,“趁热吃吧,赶了这么久的路,早就饿了!”

无尘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白亮的牙齿有些晃眼,“小姐的手艺最好了,我还没吃,就被香的口水直流!”说着还假装擦了下口水。

凤枝不理他,自顾吃了起来,无尘接过烤兔也开始大快朵颐。

没吃多久,凤枝便感觉周围的环境不对,一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凤枝脸色大变,她自己就养蛊,所以对这个特别敏感!“有蛊师!”

话音刚落,已经看到不远处有蛊虫包围着向他们爬过来!

凤枝放出自己养的蛊虫与它们对抗,瞬间不同颜色的虫子就纠缠在了一起,只不过对比着爬过来的虫子,凤枝这边的显然有点少,她眉头拧了起来,“情况不妙,我们走!”

刚想移动脚步,箭羽的破空声传来,无尘挥动长剑抵挡着飞过来的乱箭!

很快有黑衣人持兵刃围堵了过来!

就在这时,另外一伙黑衣人冲出,和之前的这帮人缠斗在了一起,无尘趁机带着凤枝突围出来,两个人便一直向着云都的方向奔跑。

没跑多久,便 有三人追上,无尘便和三人拼斗起来,打斗中还需要照顾凤枝,所以处处受制,身上添了不少伤痕,无尘好不容易杀了两人,然后又带着凤枝奔逃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利箭穿空而来,一箭射中无尘的胸口,接二连三有破空声响起,无尘从背后抱起凤枝为她遮挡箭雨,然后挪步到一棵大树后面,走过的路全是血迹!

凤枝颤抖的转过身扶住无尘本欲坠落的身子,忍不住落泪,“无尘,你不许死!你不许死!”

无尘用带血的手擦拭着凤枝眼角的泪痕,“小··小姐···若有来生···你··可·可不可以··回头··看··看看我!”

凤枝奋力点头,做出承诺,“好!”

听到这个字,无尘像了却了什么心事,扯了扯嘴角便没了声息!

无尘到死眼睛里面印出的满满都是她的身影,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这种眼神凤枝从未在冯奕辰的眼中见到过,她觉得有时候自己就好像一个笑话,她也不确定自己喜欢的真的是跟她夫妻十五年的六皇子吗?

无尘死的这一刻,她彻底明白了,她追逐的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爱情,她想要的那个六皇子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

凤枝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她从睡梦中恢复了清明,她是在无尘死的时候醒的,居然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可能是今天没见到无尘的缘故吧!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接下来就是连续赶路的日子,将近连着走了六天路,终于在第七天的时候,听见车夫惊喜的声音:“小姐,看到城门了!我们马上就到梅川了!”

凤枝掀开马车的轿帘,向西南方望去,果然远远的看见一幢巍峨的城楼,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十分威武。

凤枝也十分开心,她在马车上坐的快散架了,“好,进城之后大家原地休整两天。”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十分开心,仿佛脚步都轻快不少!

进入梅川后找了家安静的客栈,吩咐大家安心休息两天后凤枝就美美的泡了个澡,然后好好的睡了一觉。

这一觉凤枝睡得很踏实,直到早上鸿日来叫她洗漱才醒过来。

鸿日洗了洗擦脸巾然后递给凤枝,随意的问道:“小姐,一会我们去哪里呀?要不要去梅川的小食街看看?”

“可以呀,我们顺便去吃早饭,你打听清楚地址没?”

“奴婢打听过了,这条路转过一个巷子就是了,梅川宝鱼轩也在那条街上,店小二说那里可繁华了!”

“好,我收拾好了,出发吧。”

很快鸿日便带她抄小路穿过一个青石巷子,还没走到大街上,远传喧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包子,刚出炉的热包子!又白又胖,热乎着呢!”

“老板,你这胭脂怎么卖呀?能不能便宜点?”

才到大街上凤枝就看见一个穿着花布衣的大婶在跟卖胭脂的小贩讨价还价,大婶一边说胭脂不好,一边还往脸上涂抹着,看起来分外好笑。

挨着胭脂铺子就是卖包子的,这家生意倒是格外好,热腾腾的蒸笼上还冒着白烟。

老板面前摞着两个快卖空的蒸笼,上面还剩下七八个包子,包子个头不算大,就褶子特别多,跟老太太眼角的皱纹似的,非常密集,一看这手艺,凤枝就觉得包子肯定好吃。

“老板,这包子是什么馅的?”

“姑娘,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呀,我这包子都是酱肉馅的,祖传手艺,您可要尝尝?两文钱一个,保证你不吃亏!”

凤枝点头“剩下的我全都要了,把这几个包起来吧!”

“好勒!”老板麻利的用油纸把包子包了起来,上面专门留了一个口子可以取食也方便包子透气。“总共八个包子,十六文钱。”

鸿日接过包子付了钱,“小姐,这会不会太多了!”

凤枝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果然皮很薄,而且里面还浸满了汤汁,肉香味很浓,里面还放了马蹄和香菇混合在肉馅里,吃起来又脆又香!

凤枝吃完包子,用帕子擦了下手才顾上回鸿日的话,“可好吃了,还好买的多,你快尝尝,说不定还不够咱俩吃呢!”

鸿日撇了撇嘴,“还是等会儿再说吧,小姐你要喝点什么吗?我看前面有卖杏仁茶的,不知道是不是杏仁泡的茶?”

“我们去看看!”

卖杏仁茶的是一个老妇人,穿的是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麻衣,头上还围了一方帕子把头发包了起来,看样子挺干净的。

所谓的杏仁茶就是透明糊状的东西,上面放了些杏仁,果脯丝花生碎和芝麻,还有些糖桂花,品相看着不错。

“婆婆,要两碗杏仁茶。”

“好勒!”

很快老妇人就把两碗杏仁茶端了上来,凤枝学着别的食客把所有的食材用勺子搅拌了一下,然后尝了一口,一股浓郁的花香味就从舌尖蔓延开来,汤汁入口即化,口齿咀嚼间混合着杏仁花生的香味还有果脯的酸甜。

鸿日喝了一口,不自觉的眼睛猛然睁大,然后又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小姐,这个好香!”

凤枝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把一碗杏仁茶都喝了。

喝完杏仁茶凤枝走到老妇人身边,很恭敬道。“老婆婆,您这杏仁茶很好喝,不知道这配方可卖否?”

老妇人不自在的用围裙擦了擦手。“这个谈不上什么配方,简单的很,不知道小姐要这个是想干什么?”

“就是觉得好喝,想做给家里人尝尝,您应该也听出来了吧,我不是津南的,我从云都来,要这个就是想给长辈尽份孝心。”

老妇人听到这就笑了起来,“真是个好姑娘,你家人可有福气了,小姐若是想学,我现在交给你便是,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凤枝很高兴的笑了,“那再好不过了。”说完还招呼鸿日一起学。


第七章

老妇人把制作杏仁茶的过程演示了一遍,确实比较简单,汤底是用的藕粉和杏仁粉煮成的,煮的时候加了白糖,做好后颜色就是乳白色透明的,然后再摆上配料就可以了。

凤枝为了感谢老妇人的大方就给了她一百两银子作为答谢。

学会了杏仁茶,凤枝十分高兴,茶楼的招牌小食有着落了,她敢肯定,这个一定很受欢迎!

“啪!”

“你这个狗官别跑!”

凤枝正琢磨着杏仁茶的做法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吸引,然后转过身望去。

就见梅川知府露着半截手臂,抱着自己的乌纱帽然后不顾形象的向前狂奔,他一边跑,一边讨饶,“女侠,你别打了,你说的这个我真的办不了!”

肖言一身红衣似火,杏眸圆睁,“为什么办不了?一个假身份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都敢坑骗百姓了,我只是要个身份还不是小意思!”

肖言说着一棍子就拍在了捂着头的知县脑门上,“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那可是真的棍子呀,有婴儿的拳头粗细,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鸿日看的也有些呆了,忍不住感叹,“小姐,这姑娘真虎呀!”

跟着知县的衙役有想阻拦的,不过都被肖言三两下打散开了,肖言别人也不打,就是只追着知县。

“狗官,你就说行不行!”

知县有些无语的瘫在地上,破罐破摔!“办不了,办不了!这可是欺君之罪!”

听到这里,凤枝好奇的走上前,“不知二位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知县听到有人接话顿如天籁之音,虽然是个小姑娘,也不嫌弃,“姑娘,你可为我评评理,女侠她非要为难人!我这当父母官的也不容易!”

肖言睁着眼瞪他,“呸!就你,父母官?也配!”

凤枝笑着打哈哈,“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酒楼可好?”

知县见有人管这事,自己暂时不用挨打了,自然欢喜,不管结果如何,暂时不被打就好!

三人找了间酒楼包间,然后便坐在了屋里,一时之间竟无人先开口说话。

凤枝笑着给他们二人斟茶,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她端起茶杯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刚才在外面,听大人说什么欺君之罪,这个不知是怎么回事?”

“明年春分朝廷选秀,可我朝规定,孤女不得入选,必须是官宦之家或者名门之后方才有资格入选!”

凤枝颇为意外的看了肖言一眼,“你想选秀?”

肖言点点头,“是啊!当娘娘多好,有吃有喝,还有仆役使唤!”

知县捂着额头无语的摇头,总觉得这姑娘怕不是个傻子,可是他又拿她没辙,谁让人家武艺高超,全府衙都不是她对手!

“姑娘想要什么样的身份呢?”

肖言看了知县一眼,“就是冒充下他侄女!”

知县这时候也说话了,“这位姑娘,我看你是个明事理的,你说她这样我能举荐给皇上吗?到时候惊扰了圣驾,我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说着他还忍不住摇头,“被查出来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凤枝掩嘴一笑,“知县大人,不如您先离开,我替您开导开导这位姑娘!”

知县听到这话,顿时心花怒放,“有劳了!”说完话便一溜烟儿跑了。

知县一走,肖言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你莫不是真要劝我?”

凤枝拿过鸿日手中的包子递过去,“这么早,姑娘想必还未用早膳吧,不如我们边吃边聊?”

肖言也不客气,接过包子就吃了起来。

凤枝吩咐鸿日又去点了几个小菜,不一会儿便摆了一桌上来。

肖言边吃边说,“要这么多,吃不完我可以带走吗?”

凤枝莞尔一笑,“当然可以!”

听这话,凤枝便知肖言一介孤女,虽然会些武功应该也过得十分辛苦。

看肖言吃的香,凤枝也跟着吃了几口,等肖言吃的差不多了,凤枝才开始重新问话。

“你为什么要选秀呢?”

“刚才不是说了,进宫当娘娘就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傻子才不想去!”

“你可知皇上今年已五十二岁,是名副其实的老头子了!”

“我自然知道,那又如何!”

凤枝观察着肖言的表情,见她并不意外,显然确实是知道的,这就有意思了,若是只凭之前的言语,她倒是觉得这姑娘单纯娇憨,可她明知道皇上年迈却还要进宫,似乎事情就不简单了!

凤枝试探着开口“或许我可以帮你,你如果只要选秀的身份,我应该可以帮你弄到。”

肖言看着凤枝眨巴了下眼睑,手里拿着鸡腿继续啃着,“你什么身份呀?”

“镇国公府大小姐凤枝!”

“就是那个在南疆打仗的镇国公?”

“是的,那正是家父!”

肖言摇摇头,很肯定的拒绝,“我不用你帮!镇国公是好人,我不能连累他!”

听到这里,凤枝就越发好奇,她这个进宫绝对不简单,若是会连累他人,莫非是···

凤枝喝了口水,然后给肖言夹了菜,然后装作无意的开玩笑道,“进宫而已,怎么会连累人,莫不是你想当刺客?”

“咳咳··”肖言还没吃完菜就呛到了,这话把她的脸都吓白了,她瞪着杏仁般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凤枝,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么··”

凤枝打断她的话,“开玩笑而已,我当然知道你不是!”

隔墙有耳,凤枝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反正你现在进不了宫,不如你先跟着我吧!”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

“跟着我,保证你一日三餐顿顿有饱饭!”

肖言犹豫了下,不确定的问,“顿顿吃饱?”

凤枝笑着点头,“是的。”

肖言像得了天大的好事,杏眸都眯成了一条缝,脸上浅浅的酒窝也露了出来,“你说的,不能反悔!”


从酒楼出来,凤枝他们在附近沿街的铺子逛了起来,梅川这里的衣服穿戴风格跟云都略有不同,姑娘们更偏好自然多变一点的风格,一般喜欢在衣服上绣上风景画多一些。

就比如迎面走来的姑娘,衣服上绣出来的就是整幅春梅雪景图,看起来格外特别,

而云都的穿衣风格更偏向富贵繁华一些,一般做出来都是各种富贵名花。

逛着逛着就走到了梅川宝鱼轩,凤枝带头走了进去,里面正有几人在挑选首饰,都是二八芳华的小姑娘,看起来格外热闹。

凤枝看着柜台上摆出来的发饰只觉眼前一亮,忍不住拿一个自己看上的头饰观摩起来,这是一只用不知名的蓝纱做出来的双翼凤尾蝶,凤尾蝶的翅膀用银丝固定起来,间或还穿着几个湖蓝色闪光的珠子,凤尾蝶的翅膀看起来是半透明的,上面点翠着些许闪光的金箔,让蝴蝶在光线的照射下泛着点点金光。

“小姐,您真有眼光,我们这款蓝翼凤尾蝶可是才出的款式,整个津南也不过才上了十只!您若喜欢,不妨带上试试!”一个机灵的小丫头,看凤枝实在喜欢,就拿了一面铜镜过来,很热情的介绍。

凤枝插在鬓发间试戴了下,瞬间就喜欢上了,微风吹过,蝴蝶的翅膀还上下翻动了下,仿佛振翅欲飞。

“这个我要了,多少钱?”

“小姐,十两银子!”

凤枝痛快的给了钱,转头看见肖言盯着一支白玉兰发簪发呆,发簪款式简单,只不过材质用的好,通体雪白,没有杂质,这种款式的发簪一般成婚的妇人戴的比较多,按说她一个小丫头不应该喜欢才对。

凤枝走过去,拿起玉兰发簪看了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肖言,你喜欢这个?”

“我以前有支一样的,是我娘留给我的,只不过后来弄丢了。”肖言先是点点头又快速的摇了摇头,说话的神情中透着些许落寞。

凤枝没把玉簪放回去,而是顺势戴在了肖言的发髻,“送给你,算见面礼!”

肖言之前的愁绪一扫而空,脸上染上了些许激动之色,“谢谢小姐!”

“鸿日,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也给你买个?”

“小姐,我选好了,我才不会跟你客气呢!”

鸿日选了一条红色的发带,发带是缎子做的,两端分别缀着一条银色的镂空小鱼,看起来也挺别致。

付了钱,三人便出了宝鱼轩,后来又陆续转了几个别的首饰店铺,虽然款式也很多,始终没有宝鱼轩的发饰精巧别致。

凤枝忍不住向肖言打听情况,“肖言,这宝鱼轩是不是凤川最好的首饰铺子了?我看别的好像都没有他家的精巧?”

“宝鱼轩是顶好的了,别说凤川了,整个津南十三州宝鱼轩都是最好的!”

“这么厉害!”鸿日感叹道,说着还挑眉看了凤枝一眼。

凤枝微笑着附和“确实厉害。”

几人一直转到傍晚才回到客栈,“肖言,你这几天跟鸿日住一个房间吧,过了明晚就离开凤川了。”

“好!”

鸿日带着肖言回了房间,“你之前住在哪里,可有要收拾的,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取过来吧?”

肖言无所谓的耸肩,“我之前住在城郊的破庙,我自己去就行了,就两件破衣服。”

逛街的时间过的飞快,凤枝连着两天转遍了凤川的大街小巷,也见识到了津南不同的风景。

天还没亮,一行护卫就跟着一辆不算特别大的马车出了凤川城,直奔东南方。

凤川到通州都是山林,路上没有驿站,所以整队人马一路没有休息,连着赶了两天夜路到了通州。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终于进了通州,找了家最近的客栈枫亭客栈,一伙人便住了下来,睡了个昏天黑地。

夜已深,枫亭客栈的大堂里,一桌喝酒的客人还迟迟不愿离去。

两人一胖一瘦,喝的已经是满脸通红,瘦子抓了两片牛肉塞进嘴里,说话含糊不清却透露着兴奋,“他娘的,没想到那老小子还挺仗义,这性子够干脆,也不枉我多花费心思!”

“嗝~”胖子打了个酒嗝,又意犹未尽的喝了口酒才说,“大哥,我们这不会被发现吧?”

瘦子摆了摆手,双目赤红,“去去去,少说晦气话!就算发现又如何,这百盛赌坊的地契已经过户给我了,你大哥可不是吃素的!”

“小二,再来壶酒!”

小二揉了揉有些困顿的双眸,不情不愿的起身,打了一壶酒放在胖瘦二人的桌子上,再次催促道,“客官,这是最后一壶了,本店要打烊了,现在已经是丑时了!”

瘦子财大气粗的放下十两银子,“赏你的,你只管打烊,我兄弟二人再喝会儿。”

小二得了银子自然十分高兴,连睡意也少了几分,他躬身拱手,“谢谢二位爷,那小的先去收拾。”

小二把客栈的门板一一封上,待到最后一扇门板还没关上时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身材魁梧,面容黝黑,他眉头皱起,额头上的皱纹异常明显,趁着月色看起来凶神恶煞。

壮汉望向客栈内部,一眼就锁定在瘦子身上,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瘦子身边,小二本欲阻拦,可还没行动壮汉就已经走到了胖瘦二人的桌子跟前,小二顿觉不好,这人怕是不好惹,便自己一个人躲在了柜台里面。

壮汉瞪着醉醺醺的瘦子,把手里一直紧攥着的契约书扔在桌子上,咬牙切齿,“你敢耍诈!”

瘦子站起身,因为醉酒身子有些摇晃,胖子连忙起来扶着他,“秦哥,你怕是误会了,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耍诈,没有的事儿!”

说着还拍拍胸脯像是要证明什么!

秦明一把打开手里提着的包袱,然后扔在了桌子上,包袱里是向南之前出老千的作案工具“这是从你院子里的树下挖出来的,先前虎子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是看错了人!”

向南脸不红心不跳的检查了包裹里的东西,然后故作无辜,“秦哥,你若是不想把赌坊抵押给我,可以直说,没必要找来这些破烂玩意儿来诋毁我!”

胖子也出来帮腔,“是啊,秦哥,做人要输得起!你当着全通州城的人赌输了这事儿是赖不掉的,莫不是因为心疼赌坊来找麻烦,我们可以报官的!”

秦明怒极,一掌拍在桌子上,不自觉的泄露了一丝内力,瞬间桌子碎成两半儿!

向南向北两兄弟,双双退后一步,胖子向北还忍不住抖了下肥硕的身体。

瘦子向南突然大笑了两声,讨好道,“秦哥莫急,咱们兄弟有话好说,我想这当中定是有些误会!莫不是有小人从中作梗!”


秦明知道自己中计心中十分不悦,他一直拿向南向北当兄弟,如今却被兄弟图谋了家产,如何不气!

“向南,赌坊我并不在意,我来只是想问个清楚!”

秦明盯着向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二叔跟着我爹在北莽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我同你们也亲如兄弟,你们兄弟二人从北莽投靠与我,我可曾亏待你们!为何要如此算计我!”

看秦明提起当年的事,向南收敛了讨好的笑容反而冷笑出声,“兄弟?我爹跟着你爹出生入死三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偌大一个山寨你爹说解散就解散了,可有想过我们的生计?”

“当时不是分给每户五十两银子,这么多钱,随便做个小生意就可过活!”

“区区五十两够干什么?我爹本就伤了腿,我们兄弟当年年幼也做不了活计,后来又遭遇了山贼,这些都怪你们!不然我爹娘也不会惨死!”

秦明有些震惊,这些向南以前从未跟他提起,“你们竟遭遇的山贼?你说二叔他们···”

向南甩了下袖子“少在这里假仁假义!赌坊如今是我的,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给你!”

向南说完便要去客栈后堂如厕,秦明见他想要离开,想把当年的事情问清楚,便扯了下向南的袍子,这一下力气有点大,向南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额头碰到了椅子的棱角处,瞬间血便流了下来。

向北见状,摇晃着醉醺醺的身子抱起自己的大哥有些着急,“哥,你没事吧?你醒醒,流血了!”

向南昏倒在地,仔细观察就发现他呼吸急促,脸色发白,额头不停的冒着细汗,而且伤到的地方还往外淌血,秦明知道自己这会也问不出什么,就把身上的衣服撕开一块给向南包扎伤口。

向北因为向南的受伤酒醒了不少,他眼看着向南的呼吸平静下来竟然鬼使神差的探了下他的鼻息,然后瞬间惊住,“没··没气了··”

“哥,你醒醒!哥!”

胖子嚎啕大哭。

小二躲在柜台里本就睡意朦胧,听到胖子的哭声抖了下身体,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完了!出人命了!”

然后他麻利的起身,跑去报官。

凤枝是被桌子碎裂的声音吵醒的,她翻了个身又迷迷糊糊的睡去,这会胖子的哭声惊天动地,她也不可能再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她自己简单的收拾了下,便下楼一探究竟。

这时候客栈的大堂里已经围了十来个人,大家七七八八的讨论着。

“大半夜的怎么死人了,晦气!”

“应该是秦明不服来找事吧!就是南城那个百盛赌坊的老板,听说之前赌局输给了自己的小弟,把赌坊都抵押出去了!”

“怪不得呢!那得多丢人!”

“可不是,这客栈可是在通州城的最北边,若不是气不过也不可能大半夜跑过来!”

······

凤枝静静听他们交谈,然后观察着他们讨论的人——秦明。

秦明这个人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穿着练武之人的装扮,看起来干净利落,头发束在头顶,梳理的一丝不苟。

凤枝挑眉轻笑,这个人她见过,虽然只是在六皇子的书房,见过他的画像,但是让人印象深刻。

没过一会通州城的衙役就来了,虽然只来了两个人,但是两人脸上却满满的不悦,很明显是被打扰了好梦。

一个年长的衙役一来就想把铁锁链套在秦明的手上,“是你杀了这人?”

秦明微微一动便把锁链躲开,然后躬身抱拳,“大人,不是我,向南虽然摔倒与我有关,但是额头的伤不至于殒命,还望大人查明我兄弟的真正死因!”

向北这时候开口,哭着说,“就是他,若不是他推了我大哥,大哥也不会撞倒在椅子上,就这样撞死了,呜呜呜呜···”

“大人,向南头上的伤口不足以致命,伤口是我包扎的,他的死与我无关!”

“少废话,人是因你受伤,这事你定然脱不了干系!”

年长的衙役不听秦明辩白,便招呼年轻的衙役要给他拷上枷锁。

秦明握紧拳头压抑着怒火,“向南不是我杀的,他现在嘴唇发紫我观他像是中毒!你们应该好好检查下尸体!”

年长的衙役也有些恼火。“不是你杀的,为何不带上枷锁,我看就是你杀的,不然你怎么知道是中毒!”

年轻的衙役也附和道,“就是!这客栈就你跟他有过节,向南赢走了你的赌坊,我看你就是暗自报复!”

秦明看两个衙役三言两语就给案子定了性,握紧的手上青筋暴起,看来这事似乎不能善了!

他眼里泛起厉色,正准备动手,就被一悦耳的女声打断。

“这事确实与秦明无关,这人应该是中毒死的!”

凤枝从客栈的楼梯上缓缓走下,石榴红裙随着她的步子泛起点点涟漪。

年长的衙役回头望去,见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顿时生了轻视之心,“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官府办案岂容旁人置喙!”

凤枝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金灿灿的牌子,这是她爹凤亭前日派人送来的,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牌子上刻着凤飞腾天的图案,上面写着安平郡主四个大字!

安平郡主!年长的衙役有些吃惊,然后拉着小衙役一起下跪,“不知郡主驾到,有失远迎!小的不知礼数,刚刚多有得罪,还望郡主海涵!”

“现在不说我小丫头片子了?!”

年长的衙役额头流下一滴冷汗,毕恭毕敬,“小的不敢!还望郡主指点迷津!”

凤枝走到向南跟前,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从他勃颈处抓起一只死掉的圆形黑色小虫子,缓缓开口。

“这才是罪魁祸首!此虫叫做圆龟子,因外壳坚硬故有此名,它产卵时喜食宿醉之人血液,吞食血液后便会僵硬而亡。”

秦明上前行礼“多谢郡主仗义执言,这圆龟子可是有毒?”

凤枝轻轻点头,“不止有毒,不出三刻这圆龟子的虫卵就会破体而出,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有几个胆小的甚至跑到了楼上,就连哭的稀里哗啦的胖子也跑到了一边。

“大家不必惊慌,这圆龟子一般是需要生长十年,十年才产一次卵,这时候才是有毒的,而且选中的一般都是宿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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