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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有后妈:带着空间撩汉养崽

七零有后妈:带着空间撩汉养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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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汉+萌宝+空间+美食+苏爽甜】上辈子姜宁宁遇人不淑,下场凄惨直到临死那一刻,她才认清渣男真面目,发现顾向南对她情深似海重活一世,姜宁宁一脚踹飞渣男,假死脱身去找顾向南她下定决心要撩到某个男人,和他过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谁知年轻时的顾向南不仅是个闷骚冷硬的糙汉,还凭空冒出一个娃!可盐可甜的姜宁宁扮得了白莲,打得了绿茶,却撩不动一个顾向南理论王者实践青铜的姜宁宁:“撩累了,带不动了!我要玩转空间闷声发大财了!”谁知隔天她却被男人堵在了树林里,冷漠又暴躁的男人像只困兽,凶狠的眼神里藏着委屈,“撩了就想跑?门儿都没有!”姜宁宁:“......”早知如此,她还撩什么?躺平就行了!新婚三天,姜宁宁扶着自己的腰追悔莫及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晚了!”顾向南抱住她低低地哄道,“宁宁乖,再给我生个亲崽崽可好?”

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姜宁宁,顾向南   时间:2022-06-11 06:22:24

小说介绍

姜宁宁,顾向南《七零有后妈:带着空间撩汉养崽》讲的是【撩汉+萌宝+空间+美食+苏爽甜】上辈子姜宁宁遇人不淑,下场凄惨直到临死那一刻,她才认清渣男真面目,发现顾向南对她情深似海重活一世,姜宁宁一脚踹飞渣男,假死脱身去找顾向南她下定决心要撩到某个男人,和他过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谁知年轻时的顾向南不仅是个闷骚冷硬的糙汉,还凭空冒出一个娃!可盐可甜的姜宁宁扮得了白莲,打得了绿茶,却撩不动一个顾向南理论王者实践青铜的姜宁宁:"撩累了,带不动了!我要玩转空间闷声发大财了!"谁知隔天她却被男人堵在了树林里,冷漠又暴躁的男人像只困兽,凶狠的眼神里藏着委屈,"撩了就想跑?门儿都没有!"姜宁宁:"......"早知如此,她还撩什么?躺平就行了!新婚三天,姜宁宁扶着自己的腰追悔莫及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晚了!"顾向南抱住她低低地哄道,"宁宁乖,再给我生个亲崽崽可好?"

第1章

精彩节选


姜宁宁是被赵舒雅推下台阶,失血过多难产而亡的。

直到死了之后,她才知道顾向南竟然深爱着她。

医院走廊上,闻讯而来的顾向南一拳将江思远打倒在地。

向来沉默内敛的男人像只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双眸血红,里面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记忆中的顾向南虽然寡言,却像春雨般温柔包容,润物细无声。

可此刻的顾向南却像匹凶悍而狠戾的头狼,拳头如暴风雨般落在了江思远的身上。

江思远像个行尸走肉般躺在那里,既不挣扎也不反抗。

“你是哪里来的疯子,凭什么打我们家思远啊?”江母扑上去,拦住了顾向南。

“打他,是因为他该打!”

顾向南一手拽住了江思远的衣领,拳头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这一拳,是因为你背叛了她!你既然对她许下婚约,就不该因为赵舒雅的家世比她好而抛弃她。”

“这一拳,是因为你欺骗了她!你既然逼走了她,就不该再去招惹她。你明明和赵舒雅已经结婚五年了,可却骗她自己还是未婚。江思远,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这一拳,是因为你没有男人的担当!明明就是你自己做错了事,东窗事发时你却把责任推到她头上,让她背上小三的骂名。”

“江思远,你算什么男人?”

“我告诉你,如果宁宁今天少了一根头发,我一定会让你为她陪葬的!”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医生匆匆走了出来。

“孩子保住了。”医生冷冷地扫了一眼江母,道,“大人没了。”

向来不动如山的男人刹那间面色巨变,他惊愕地看向医生,茫然道:“你说什么?”

“产妇失血过多,征求家属的意见,我们保住了孩子。”

“江思远,你怎么敢?”

顾向南幽邃的眼里有杀意闪现,他像是挣脱了樊笼的野兽,露出了尖锐的爪牙。

鲜血飞溅。

江思远的金丝眼镜不知何时被甩了出去,摔得稀碎。

寂静的走廊上,甚至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可江思远却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求生的**。

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他和宁宁青梅竹马,是天作之合。

明明他也真心的爱过她。

可命运这只无形的手却将他们推向了残忍的结局......

江思远向来温文尔雅的脸上闪过一抹绝望和痛苦的神色。

他挣扎着爬向手术室,想要再见她最后一面,却被顾向南再次击倒在地。

姜宁宁的灵魂漂浮在半空,漠然地注视着像个死狗般躺在地上的江思远。

从她五岁被江家收养,二十年的时光,她的生命里就只有江思远一人。

她爱了他整整一个青春,可直到今天,她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她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差劲儿!

姜宁宁的目光落在顾向南身上。

从前,她怎么会以为顾向南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只当她是妹妹一般看待呢?

姜宁宁叹息着,想要阻止已经陷入了疯狂的顾向南。一个黑色的漩涡却将她卷了进去......

姜宁宁死后意识并没有立刻消散,而是变成了一抹游魂,在人世间游荡了几十年。

她看着顾向南强行带走了她的骨灰。

她看到赵舒雅把她的女儿念念带到了身边抚养。

起初赵舒雅待念念还算过得去,可等五年后她终于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念念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大雪纷飞的寒冬,因为念念打碎了一个杯子,赵舒雅将光着脚丫的念念撵出了家门。

念念高烧昏迷冻成了肺炎,是顾向南日夜不眠地照顾她,让她脱离了险境。

江思远为此和赵舒雅大吵了一架。

赵舒雅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份亲子鉴定,说念念不是江思远的亲骨肉。

这份亲子鉴定彻底击垮了江思远,他默许赵舒雅将念念撵出了江家。

顾向南收养了念念,并对她视如己出。

打那以后,姜宁宁的魂魄就长期停留在了顾向南身边。

她看着顾向南为了创业成功拼尽全力,熬坏了身子。

二十年后,功成名就的顾向南以顾氏集团为诱饵,一击致命,终于让江思远身败名裂。

穷途末路的江思远疯狂反扑,顾向南明明可以躲开却坦然赴死。

姜宁宁知道,那是因为他已经肺癌晚期,时日无多了。

油尽灯枯之时,顾向南将她的照片放在胸前,喃喃道,

“宁宁,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比江思远早一点遇到你。”

“好。”那一刻,她很想摸摸他眉间的那道疤痕,却被一道白光卷入了一个黑洞。

姜宁宁在混沌中漂浮了许久,等她再睁开眼时,江思远年轻的脸庞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

不同于功成名就时的意气风发,也不像被顾向南击败时的潦倒落魄。

此刻的江思远年轻得近乎稚嫩,脸上甚至还没有戴上他标志性的金丝眼镜。

“宁宁,你终于醒了!”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就像握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姜宁宁想要起身,却觉得脑袋昏沉沉的,眩晕得厉害。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日历。

1976年5月17。

所以,她这是重生到了自己18岁的时候?

“别动。”江思远将她扶起来,半靠在床头,温声道,“你才退了烧,身子还很虚弱。医生说让你多休息。”

姜宁宁蓦地想起,上辈子这时候自己确实落过一次水。

那时候两人刚戳破那层窗户纸没多久,正是情浓之时,江母刘佩琴却让江思远去和别人相亲。

姜宁宁五岁时父亲阵亡,母亲失踪。是姜父的战友江继军将她带回了江家抚养。

打小江家的亲戚朋友就开玩笑,说她是江家的童养媳,长大了要给江思远当媳妇儿。

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们是一对,就连她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她一直做着这个梦,以江思远的喜好为喜好,凡事都把江思远放在第一位。

但在江思远20岁那年,江母却让他去和革委会主任家的千金赵舒雅相亲。

姜宁宁因此失魂落魄,跑到河坝里散心。

适逢那天刚好下了一场大雨,她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就跌进了水里。

被人救起来后姜宁宁生了一场重病,反反复复烧了半个月才逐渐好转。

这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江思远一看到她靠近河边就紧张得不行,生怕她又会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姜宁宁以为他是在乎她的,然而没多久,他还是去赵家走了一趟。

所谓情深,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姜宁宁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再抬首时却发现江思远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她。

江思远长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眼尾很长,略微上挑。

不笑时自带清冷疏离,笑起来又给人一种温柔深情之感。

可此刻那滚烫的眼神里却带了些隐忍又疯狂的占有欲,看起来十分危险。

姜宁宁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不,不对。

这不该是20岁的江思远该有的眼神!


姜宁宁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

可等她再细看时,江思远眼底却只剩下一片深情。

就仿佛刚才的那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宁宁,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江思远轻轻地捋了捋她散落额前的碎发,温柔地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姜宁宁点点头,垂眸掩住了眼底的异色。

等他走出屋子,她才用力地擦了擦被他碰过的地方,仿佛那里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上辈子从赵家回来之后,江思远就开始变得沉默起来。

姜宁宁和他一起生活了十三年,江思远就是她的全部,她对他的了解恐怕比他自己都深。

当晚看到他心神不宁的样子,她就知道这个曾经和自己海誓山盟的男人变心了。

可她不甘心!

不甘心十几年朝夕相处的情份抵不过一个家世。

她放下自己的骄傲向他求一个答案,他却支支吾吾地告诉她,江家需要赵家这个助力。

那时候,姜宁宁就什么都明白了。

江家养了她十三年,江父江母对她视如己出。

当时江爸爸被同事牵连,下放到了西北农场劳改。

她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斩掉这段感情。

第二天天未亮,姜宁宁就孤身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再也没有和江家联系过。

她以为她和江志远的情份就到此为止,谁知五年后她又在深市遇到了江思远。

彼时江思远信誓旦旦地说他和赵舒雅早就分手了,这几年他一直天南地北地找她,找得都快要发疯了。

五年的分离,她发现自己依旧喜欢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但心头的那道疤还没彻底愈合,所以她并未轻易相信他的甜言蜜语,只不咸不淡地和他往来着。

直到那年姜宁宁生日,江思远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为她庆生。

那晚姜宁宁醉得不省人事,糊里糊涂地丢了清白之身,只一次就怀上了那个孩子......

姜宁宁正想得出神,江思远已经端了一碗香喷喷的鸡汤走了进来。

姜宁宁觉得有些奇怪。

这年头物资匮乏,普通人家两三个月也未必能够吃上一次肉。

上辈子她落水醒来,也只喝了一碗鸡蛋红糖水而已。

更何况现在正是江家艰难之时,江家人不应该如此铺张浪费才对。

不过姜宁宁确实饿坏了,也就没功夫深思这些。

她接过鸡汤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江思远默默地坐在床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喝到一半时,屋外响起了脚步声。

少顷,江思远的妹妹江婷婷推门而入。

“好香啊!妈,我也要喝鸡汤。”

“你都多大了还嘴馋?”江母刘佩琴的声音温柔如昔,“那是你哥专门给宁宁煲的鸡汤,没你的份!”

“妈,我到底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为什么你和哥都护着她啊?”

“我吃的穿的都捡她剩下的不说,下乡的名额明明是她的,你们凭什么要让我去受罪?”

“让我做她的替死鬼,你们却连碗鸡汤都舍不得给我喝。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江婷婷摔门而去。

江思远皱了皱眉头,安抚道:“你喝你的,别听她胡说八道。”

听见声音,刘佩琴走了进来,看向姜宁宁的目光温柔又慈爱。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宁宁,婷婷她不懂事。看在江妈妈的份上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这事不怪婷婷,是我连累了她。”姜宁宁垂眸掩住了眼底的异色,轻声道,

“江妈妈,下乡的事还是我自己去吧。纺织厂的那个岗位,你让给婷婷。”

“那不行!”刘佩琴下意识地拔高了声线,道,“江妈妈怎么舍得让你去吃这份苦!”

面前的这张脸年轻又温柔,看起来极具迷惑性。

上辈子她就是被这样的刘佩琴给骗了,以为她把自己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看待。

可现在想来,一切都只是场骗局。

刘佩琴对她的好都是有目的性的,她一直在她面前演戏。

要不然当初医院里,她也不会不顾江思远的阻拦,坚决要保小弃大。

她从小将她养大。说句难听的,就算养条狗都有感情了。

可放弃她生命的那一刻,她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这样的刘佩琴,怎么舍得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去穷山沟里吃苦?

直觉告诉姜宁宁,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但她也不急着反驳,只茶里茶气地笑了笑,以虚弱的声音说道:“可是......婷婷她会恨我的!”

“你别管她,这件事江妈妈自有主意,还轮不到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来做主。”

刘佩琴一锤定音,根本不给姜宁宁拒绝的机会。

她越是如此,就越是坚定了姜宁宁想要下乡当知青的决心。

“那好,我都听江妈妈的。”姜宁宁抬起头,冲刘佩琴甜甜地笑了笑。

刘佩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儿子,垂眸道:“思远,你跟我出来一下。”

姜宁宁知道刘佩琴要和江思远说什么,无非就是他和赵舒雅的婚事。

她以为江思远纵使犹豫,最后也一定会妥协。

谁知走廊上江思远却斩钉截铁地说道:“妈,你别说了。这件事没得商量,我说不去就不去!”

“不行,这件事由不得你!”向来对他百依百顺的刘佩琴在这件事情上却异常坚决,

“思远,你别忘了你爸还在西北农场受苦。”

“妈,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行!”江思远寸步不让,

“我这辈子的媳妇儿只会是宁宁。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带她搬出去。”

姜宁宁被他的话给炸懵了。

不对,事情明明不是这个走向的。

江思远吃错药了吗?竟然摆出一副非她不娶的架势来。

姜宁宁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却让她毛骨悚然。

向来涵养很好的刘佩琴被江思远气得摔门而去,片刻后江思远走了进来。

“你都听见了对吗?”他将她揽入怀中,沉沉道,“宁宁,你放心。不管是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姜宁宁强忍着将他推开的冲动,怯怯道:“思远哥,我怕。”

“别怕,一切有我呢!”江思远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眼底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

“不管是谁,都别想把我们分开!”

“好。”姜宁宁垂眸轻笑,眼底却并没有多少笑意。

“我还有事出去一下。乖,你再睡会。”

江思远一走,姜宁宁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不管江思远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她都必须自救。

姜宁宁很快就在抽屉里找到了那张还没来得及填写的知青报名表。

东阳县向阳公社?

这不是顾向南的老家吗!

姜宁宁激动地拿起报名表就冲了出去,开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一把铁锁锁在了屋内。

江思远这个狗东西,他这是想软禁她吗?


江思远对姜宁宁防备得很严,除非有他陪同,不然寻常是不准她单独出门的。

姜宁宁曾旁敲侧击过,可江思远的嘴很严,不肯透露出半点信息。

但他越是严防死守,就越是说明他有问题!

姜宁宁怀疑他和自己一样是重生的。

他之所以如此害怕,是担心她像上辈子一样,一时冲动离家出走。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

否则等知青报名一结束,她就白白错失了一个光明正大去找顾向南的机会。

打定主意之后,姜宁宁便改变了策略。

她不再抗拒江思远的示好,偶尔甚至还向他撒些无伤大雅的小娇。

甚而当江婷婷为了下乡的事在屋里又哭又闹时,她还悄悄拉住他的衣袖,轻声道,

“思远哥,我觉得自己这样好自私!我其实不怕下乡去吃苦,我只是舍不得你,也不放心......”

剩下的话她并未说完,只用一种幽怨的目光注视着他。

一双小鹿般的黑眸像是泛着朦胧的雾气,湿漉漉的,还带着几分藏不住的怯意。

江思远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又乖又软的姜宁宁了。

这样的她让他恨不得将她揉碎了揉进自己的身体骨血里。

“宁宁,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放心,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娶第二个女人!”

姜宁宁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她想了想,道:“你知道我落水时在想什么吗?”

江思远不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她。

“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马上就娶了别的女人?”

江思远眼底闪过深深的恐惧。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斩钉截铁道:“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真的么?”

“如果我说了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果上辈子听到这番话,姜宁宁指不定会有多开心。

但现在,她却觉得无比的讽刺!

“思远哥,我信你。但是你弄疼我了......”

姜宁宁轻轻地抽了抽自己的手,江思远赶忙松开,果然在她雪白的手腕上看到了几道明显的指痕。

他眼中闪过一抹后悔之色。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后悔么?

姜宁宁冷笑了一下。

还有让你更后悔的!

心里这么想着,抬头时她却冲他绽出一抹甜甜的微笑。

“思远哥,我这几天在家里都快闷坏了。要不你陪我出去转转吧?”

“可是我下午有事......”

就是知道你有事才让你陪的!

这几天姜宁宁认真观察过了,每天午饭后江思远都要雷打不动地出门。

而这段时间,将会是她摆脱牢笼的最好时机。

“要不我让婷婷陪你一起?正好她下午要去知青办交报名表。”见她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江思远突然有些不忍心。

“可婷婷她不是不愿意吗?”

“放心吧,我会说服她的。”

也不知道江思远用了什么方法,之前还闹死闹活不肯下乡的江婷婷吃了一顿午饭就改了主意。

姜宁宁陪她出了门,快到知青办时她故意找了个借口。

“婷婷,你热吗?我突然想吃冰棍了。”

“你怎么这么娇气啊?”江婷婷有些不满道,“冰棍要在供销社那边才有卖的,离这儿好远呢!”

“可是你看,好多人啊!”姜宁宁指了指知青办外面排成的长龙,示弱地笑了笑,

“要不你去买冰棍,我在这里帮你排队?”

说着,她拿了五块钱给她,又道:“我还想吃鸡蛋糕,你也顺便买点吧。”

江婷婷一直和她不对付,若搁在从前,她肯定没这么好说话。

但不知为何,这次她竟然很快就同意了。

姜宁宁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心虚和内疚,她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但却并不着急弄清楚。

等她一走,姜宁宁就拿起报名表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凭借自己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找人插了个队。

看着大红的公章落在表格上,姜宁宁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还有三天,她就可以去找顾向南了!

江婷婷回来时,姜宁宁已经站在人群外等她了。

她将冰棍递给她,有些狐疑地问道:“这么快?”

姜宁宁咬了一口透心凉的冰棍,歪着脑袋笑了笑:“可能是我长得好看,所以他们都让着我吧?”

江婷婷:“......”她就多余问这一句!

被这么一打岔,江婷婷也就忘了追究这件事情。

为了麻痹江思远兄妹,姜宁宁还主动给江婷婷买了一些小玩意儿当临别礼物。

两人上了公交车,江婷婷很快就靠在窗边打起了瞌睡。

等她睡着了,姜宁宁故意扔下她在半路下了车。

她在外面转悠了好一阵子,才不紧不慢地朝江家走去。

隔了老远,姜宁宁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江思远正黑沉着脸,将江婷婷骂了个狗血淋头。

“宁宁,你跑哪去了?”江思远强压着怒气,眼底有风暴肆掠。

“我去给你买礼物啦。”

姜宁宁从包里拿出一条蓝白格子的手帕,冲他乖巧地笑了笑。

“这是给我的?”江思远讶然地看着她,眼底肆掠的风暴慢慢停歇了下来。

见四下无人,他有些动情地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

“以后别乱跑了,你今天......吓到我了!”

姜宁宁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故作不解地问道:“思远哥你这是怎么啦?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江思远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半响,才垂眸说道:“总之你乖乖听话就行了。”

“好。”

因为这场小小的风波,江思远对她的戒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第二天,刘佩琴找到了姜宁宁。

“宁宁,这些年江妈妈对你好吗?”

姜宁宁垂眸掩住了眼底的冷意,乖巧道:“江妈妈对我恩重如山,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刘佩琴突然向姜宁宁跪了下来,哽咽道:“好宁宁,你救救你江爸爸吧!思远不听话,江妈妈只能靠你了。”

刘佩琴想把她嫁给一个家世很好的男人,再借用那家的关系让江继军返城。

姜宁宁答应得很爽快,甚至还配合江母去见了那个长得很磕碜的男人。

回到家她绝口不提此事,却在隔天给江思远留了一封“遗书”,悄悄出了门。

她在清江大桥上等了一个多小时,果然看到了匆匆而来的江思远。

“宁宁,你在干什么?”

桥墩上,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姜宁宁像只翩翩飞舞的蝶,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振翅飞走。

残阳如血,在她绝美的脸上洒下一些不祥的色彩。

江思远神色惊惶,温文尔雅的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听话,你快下来!”

姜宁宁凄然地看着他,沾满雾气的黑眸里充满了爱慕、绝望、挣扎和一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思远哥,对不起!我不想嫁给那个男人。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不让江妈妈失望......”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但我又不能违逆江妈妈的意思。她对我有恩,我不能恩将仇报!”

“思远哥,我喜欢你。如果有来世,我们不要再见了!”

姜宁宁抬起头来冲他甜甜的笑了笑,在他快要狂奔到她身边时当着他的面跳进了汹涌的江水里。

“宁宁!!!”耳畔,传来江思远凄厉而绝望的吼声。

姜宁宁睁开眼,却发现大桥上有道熟悉的身影匆匆走过。

顾向南?

这时候他不是应该远在千里之外吗,怎么会在这里?


姜宁宁没想到自己上辈子循规蹈矩到死,这辈子才一回来就任性了一把。

不过一想到江思远后悔的模样,她又觉得冒这点险是值得的。

这辈子,江思远对她的在乎明显超出了她的认知,已经有些近乎偏执了!

如果他和她想的一样也重活了一次,那上辈子她的死多半成了他的心魔,才会让他如此耿耿于怀。

她甚至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一世江思远眼中炙热的情感和他疯狂的占有欲。

既然他如此害怕失去她,那她自然要对症下药,彻底打破他的希望。

没有什么,比让他亲眼看着她再被他母亲逼死一次更让他痛苦和绝望的了!

这样报复,才残忍而致命的!

就算他不是重生的,但从她当着他的面跳进江水里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在江家母子之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让他们母子反目,但可以预见,这根刺会在以后的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横在江家母子之间。

这样,她也算是为上辈子的自己报了一箭之仇了!

当然,她之所以敢拿自己的命来赌也并非任意妄为,而是仗着她有一个随身空间。

这个空间是一枚冰种玉佩,色泽莹润,成色极好。

它是顾向南的传家之宝。上辈子,她亲眼看见顾向南将它和她一起下葬。

没想到重活一世,这块玉佩也跟了过来。

姜宁宁是回来的第二天发现自己身上多了这枚玉佩的。

当时她心念一动,拿起小刀对准自己的手指就割了一条口子。

殷红的血渍滴在玉佩上,玉佩开始发热。片刻后,她被一道白光卷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进去后姜宁宁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上辈子顾向南的那个生态农场。

农场背山面水,风景极佳。

南面是一座中式的四合院。白墙黛瓦、檐角飞翘。

四合院左边是一片桂花林,右边是一片腊梅林,后面还有一片花海。

不远处有个三、四亩大小的荷塘,荷塘里碧波荡漾,莲叶田田,鱼虾嬉戏。

农场北面是一个果园,里面种满了苹果、梨子、枇杷、樱桃、葡萄和水蜜桃、猕猴桃等各种果树。

总之一年四季应有尽有,绝不轮空。

果园前面是一个很大的菜园,里面种满了各种时令蔬菜。旁边还有两个大棚,专门用来种植反季节的蔬菜和草莓。

再过去就是一个小型的养殖区,里面养了两只奶牛、一群羊和一些鸡鸭鹅兔等等常见的家禽家畜。

姜宁宁推开四合院走了进去。

四合院分上下两层,上面是书房、卧室和多功能会客室。

下面则是客房、厨房和一个超大的储物室。

厨房里有一个很大的冰箱,冰箱里装着许多看起来很新鲜的食材。姜宁宁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三文鱼和野生海虾。

其实顾向南并不爱吃海鲜,那些年她的魂魄跟在他身边,从未见他碰过一次这些海鲜。

但不知为何,但凡是他住的地方,他总会准备很多种类的海鲜。

想起顾向南,姜宁宁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拧了一把。

不十分痛,但却又酸又胀,难受得厉害!

上辈子他从未对她说过一个爱字,但她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他如山的爱意。

想起他临死前,她想摸一摸他眉上的那道疤都没能成功。姜宁宁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她一定不能再错过他!

不过,刚才她确定没有眼花吗?

好好的,顾向南怎么会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呢?

姜宁宁收起心中的杂念,在一处水流平缓的浅滩上了岸。

她找了一处茂密的玉米地,躲进空间,换掉了身上湿漉漉的裙子。

为了不让江思远生疑,离开江家时她只将自己偷偷开的介绍信藏进了空间里。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带出来。

空间里倒是有不少衣服,那是上辈子顾向南为她准备的。

他明知道她穿不了用不了,却依旧喜欢按照她的喜好买回来,挂在衣帽间里。

不过那些衣服的款式太过超前,她现在还不敢穿出来。

上辈子南下打工,因为只有高中文凭,所以早两年姜宁宁很是吃了一些苦头。

她在餐厅里当过帮厨,也在服装厂做过女工。

因为人美嘴甜,也有老师傅愿意指点她一些手艺。

姜宁宁想了想,索性在储物室里找了一匹棉布,为自己裁了两身衣裙。

空间里有一台全自动缝纫机,时间流速又比外面慢了许多。因而等她缝好新衣服出来,外面的天才刚刚黑下来没多久。

远处,火光冲天。

隐隐的,似乎还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姜宁宁吓得掉头就走,生怕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江思远。

她不敢回城,只好又躲回了自己的空间里。

这场声势浩大的打捞持续了整整一晚上。

从上游到下游,江思远像是疯了一般,恨不能上天入地找到她。

直到天麻麻亮,刘佩琴才强行阻止了这场打捞营救行动。

姜宁宁看不到江思远的表情,但素来温文尔雅、孝顺体贴的他此刻却像个疯子般歇斯底里。

他指责刘佩琴是个杀人犯,是害死姜宁宁的真凶!

刘佩琴有口难言,又怕外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只好给他扣上了一顶“失心疯”的帽子。

还骂姜宁宁恩将仇报,是丧门星转世,故意来破坏他们母子关系的。

母子俩都急红了眼,最后被江家的亲朋好友强行分开带走。

仇恨的种子的已经埋下,至于后面会怎么发展姜宁宁其实并不关心。

此刻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插上翅膀,立马飞到顾向南的身边去。

当天下午,姜宁宁终于成功地混上了前往S省的绿皮火车。

这年头的火车都是老式的,没有空调的车厢里挤满了人,又闷又热。

就像装满了沙丁鱼的罐头,脚臭味儿和汗臭味齐飞,差点没把姜宁宁给熏晕过去。

就这样熬了一天一夜,当火车穿过群山峻岭和长长的过山隧道后,姜宁宁便看见一片绵延起伏的金黄色麦田。

下了火车,姜宁宁就直奔东阳县的知青接待点。

接待处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这些都是即将奔赴东阳县各个公社的知青。

姜宁宁要去的地方是向阳公社的光明大队,那里是顾向南的老家。

在登记表上填下自己的名字后,姜宁宁突然后知后觉地生出一点近乡情怯之感。

这辈子她和顾向南素不相识,他还会像上辈子那样爱上她吗?

姜宁宁心里忐忑,回头时却愣在了原地。

离她咫尺之遥的地方,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正逆光而站。

麦色的肌肤,棱角分明的轮廓和深邃的五官。

尤其是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藏着一丝孤冷的锐利,让他看起来狂野不羁,帅气又性感。

这不是顾向南又是谁?!


不同于上辈子那个在商场浮沉,被打磨掉棱角,早就变得儒雅内敛的顾向南。

此刻的顾向南更像是一把没有剑鞘的利刃,身上带着几分没有打磨过的野性。

尤其是他眉间那道一寸多长的疤痕,让他看起来如料峭春寒,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不知道为什么,姜宁宁甚至还从他的眉眼中看到了几分冷冷的厌世感。

这样的厌世感姜宁宁再熟悉不过了。

上辈子她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顾向南都有这种厌世的倾向。

就仿佛这人世间并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东西的一般,他虽然还活着,却像个行尸走肉似的浑浑噩噩。

直到后来他收养了念念,才仿佛在这世上找到了一丝羁绊,让他又慢慢地活得像个人了。

姜宁宁心里莫名地难受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冲过去抱抱眼前这个男人。

可现在这个年代男女关系还很保守,她如果真敢这么做,被人指指点点事小,指不定还会被扣上一顶“作风不良”的大帽子。

姜宁宁屏住呼吸,快步走到了顾向南身边。

察觉到她的脚步声,顾向南突然回过头来。

落日的余晖从天际落下,女孩儿乌发雪肤,五官精致。

尤其是那双秋水般的剪瞳,清澈明亮。看人时眼底似乎还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顾向南的目光从她花瓣般娇嫩欲滴的粉唇上一掠而过,然后又漠然地挪开了目光。

姜宁宁:“......”

姜宁宁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怀疑!

但想想上辈子顾向南也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她心里又很快释然了。

说起来,上辈子的顾向南可是个鉴婊达人!

因为长着一张帅气的脸,不论是他穷困潦倒还是他功成名就,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都不少。

这些人里漂亮的不在少数。

也有些人仗着自己姿容出众,便在他面前耍些小心机和小手段。

用后世的话来说,茶味十足!

可甭管绿茶白莲还是狐媚子,在顾向南这里统统不管用。

上一世直到去世,顾向南都是单身一人。

有人说他是性冷淡,也有人说他性取向有问题!

但姜宁宁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无数次幽静无人的夜里,她看着他对着她的照片一面情动一面喘|息,嘴里还低喃着她的名字......

想到这里,姜宁宁脸颊一烫,耳尖便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她用力地摇了摇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了九霄云外。然后清了清嗓子,对顾向南绽出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

“同志你好,我能跟你打听点事吗?”

顾向南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

“请问你知道向阳公社的光明大队离这里有多远吗?”

一直没什么情绪的顾向南终于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到光明公社插队的知青?”

“对啊!”姜宁宁半弯了眉眼,冲他甜甜地笑了笑,“同志,难道你也是光明大队的?”

“嗯,我叫顾向南,是向阳公社这次负责接待你们的人。”

姜宁宁朝他伸出了手,落落大方道:“顾向南同志你好,我叫姜宁宁,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

顾向南的目光落在她那双纤细白皙,柔若无骨的小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们都到了,就只等你了。”他收回了目光,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里离向阳公社还很远,我们要争取在国营招待所关门之前赶到公社。”

姜宁宁悻悻地收回了手。

这辈子的顾向南竟然这么冷漠的么?

看来她的追夫之路还漫长而遥远!

不过她也不以为忤,而是冲他灿然一笑,道:“好,都听你的!”

她过份明媚的笑颜晃了一下他的心神,下一秒,顾向南已经目不斜视地走向了知青登记点。

也不知他对负责登记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人看了一眼姜宁宁,很快在登记表上打了个勾,然后又冲顾向南点了点头。

“走吧。”顾向南走了过来,冲广场一角的树荫下抬了抬下巴,“他们都在那儿等你。”

没走几步他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她手上拎着的小包问道:“你的行李呢?”

姜宁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火车上被人给偷了。”

顾向南皱了皱眉头却没多说什么。

姜宁宁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顾向南......同志,等会儿你能陪我去采购一些必须的日用品吗?”

“不行。”姜宁宁还没来得及失望,他又接着补了一句,

“今天恐怕来不及了,等明天再说吧。”

姜宁宁心中微动:“咱们大队离公社还很远吗?”

顾向南没答“是”也没答“不是”,只回头瞟了她一眼,垂眸道:“山路难行,走夜路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姜宁宁心里一乐。

这人年轻时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相处嘛!

四舍五入,也算是他在关心她了吧?!

这次分到向阳公社的一共八个知青,但让姜宁宁感到奇怪的是,其中一个长相清丽的女知青怀里还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不仅黄皮寡瘦,脸上还透着病态的潮红。

不过看仔细点,却不难发现他的五官其实长得十分精致。

尤其是那两排微阖的睫毛又翘又长,如果再胖一点白一点,就跟年画上的娃娃差不了多少了。

顾向南对这个抱着小男孩的女知青似乎特别照顾,走过去就帮她提上了行李。

对此,失望的不只姜宁宁一人。

剩下的几个女知青都眼巴巴地看着顾向南,期望他能怜香惜玉帮自己一把。

但顾向南似乎并没有这个心思。他对她们殷切的眼神视若无睹,径直走向了一旁的拖拉机。

见状,一个笑起来有个甜甜酒窝的娃娃脸男知青连忙从姜宁宁手上接过了她的小包。

“姜宁宁同志,我帮你拿。”

其他女知青:“......”

顾向南脚步一滞。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这点东西我自己能拿。”姜宁宁礼貌地笑道,“你去帮别的女同志吧,她们行李比我多。”

娃娃脸悻悻地笑了笑,随即就很识趣地帮别的女知青搬起行李来。

顾向南飞快地跳上了拖拉机,从女知青手上接过她的孩子。

睡熟中的小男孩被惊醒了。

他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用小猫咪般虚弱地声音冲顾向南轻声喊道:“爸爸,我渴。”

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砸了下来,姜宁宁只觉得脑子里轰鸣作响,大脑里只剩下反反复复的一个念头——

难道她来晚了,顾向南早就结婚了?


夏天天气热,顾向南带的一壶水早就喝完了。

他有些为难地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温声说道:“你等一等,爸爸这就给你找水去。”

尽管大脑一片空白,但本能还是让姜宁宁条件反射般地递出了自己的水壶。

“我这儿有水,不嫌弃的话就喝我的吧。”

“谢谢。”顾向南毫不犹豫地接过水壶,见她面色煞白,他忍不住问道,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碍事,可能是有点中暑吧。”姜宁宁扯了扯唇角,想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她设想过很多种她和顾向南相遇的情况,可却怎么也没想到顾向南不仅结了婚,还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上辈子她和顾向南相遇很晚,那时候他已经28岁了,却还是单身一人。

可为什么这辈子他却早早地就结婚生子了呢?

难道说是她的重生煽动了蝴蝶的翅膀,所以有些事情才变得不一样了?

姜宁宁瞥了一眼小口小口喝水的小男孩,照着他的样子在心里描摹顾向南妻子的模样。

能让顾向南这么早就主动走进婚姻的,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呢?

顾向南会像上辈子爱她那样爱她吗?

她呢?也会真心爱着顾向南,并给他幸福吗?

姜宁宁非常心疼上辈子那个孑然一身的顾向南。

她原本想过,既然老天给她重生一次的机会,那这辈子她一定要给顾向南一个圆满而幸福的家。

可没想到老天却和她开了一个玩笑,她回来了,顾向南却结婚了......

姜宁宁浑浑噩噩地爬上了拖拉机,找了一个离顾向南最远的位置坐下。

顾向南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

“饿了么?”他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眉心微皱。

小男孩乖巧地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饿。”

顾向南从包里翻出一块鸡蛋糕递到他手上,道:“你先垫垫肚子,等到了公社爸再带你吃饭去。”

在这个物资贫乏的年代,鸡蛋糕已经是很好的零食了。

但夏天天气大,东西不经放。这鸡蛋糕不知道放了多久,看起来并不新鲜。

小男孩拿起鸡蛋糕啃了两口便不肯再吃了。

见他一副神色恹恹的模样,顾向南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慢腾腾地搬行李的知青们,眉心的皱褶更深了。

“姜宁宁。”他开口唤她,神色迟疑,“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儿子吗?我去帮他们搬下行李。”

姜宁宁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拖拉机上只有她和顾向南两人。

就连刚才那个抱孩子的女知青也早就下去帮忙去了。

“好。”她伸手接过小男孩,却发现他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他这是在发烧吗?”

顾向南轻轻地“嗯”了一声,大长腿一迈,就轻轻松松地跳下了拖拉机。

对这个孩子,姜宁宁心里原本百般不是滋味。

但当她将他抱入怀中,她便再也无法对这小小的一只硬起心肠来。

罢了,孩子是无辜的!他又有什么错呢?

别说孩子,就连顾向南也不欠她什么。

这辈子他又不认识她,结婚生子也在情理之中。

是她来晚了,错过了和他的缘分。

就像上辈子他来晚了,错过了她一般。也许他们俩命中注定有缘无分吧!

再说了,上辈子顾向南和念念不一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吗!

他既然能对念念视如己出,她又为什么不能善待他和别人的孩子呢?

这辈子,只要顾向南能幸福就足够了!

那些遗憾,就留给她自己一个人去消化吧。

姜宁宁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情,冲小孩儿甜甜一笑道:“你好,我叫姜宁宁,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孩儿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软软糯糯地答道:“爸爸说,我叫顾长清。”

他明明已经很难受了,却依旧乖巧地窝在她的怀中,不哭也不闹。

姜宁宁心里顿时母爱泛滥。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苹果,递到了小孩儿面前,笑道:“小长清,宁姨这里有苹果你要吃吗?”

这苹果是之前姜宁宁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又红又大又脆又甜。

小孩儿明明已经馋得咽口水了,却迟疑着不肯点头。

“可是爸爸说,好孩子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顾向南把这孩子教得可真好!

只可惜,他却不是他们的孩子。

姜宁宁一声叹息,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可宁姨也不是白给你啊!这样,你拿鸡蛋糕和我换好不好?”

小孩儿再懂事,也不过只是个两三岁的孩子而已。

闻言,他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终于还是没忍住,将手中的鸡蛋糕递给了姜宁宁。

这苹果之前姜宁宁就洗过了,此刻又拿水壶里的水给他洗了一下,这才递给了他。

小孩儿接过苹果,像只仓鼠一样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

姜宁宁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问道:“好吃吗?”

“好吃。”小孩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睛已经眯成了月牙儿,“好甜的!”

就在这时,顾向南抱着一袋行李大步走了过来。

他的视线在小孩儿上的苹果上停留了片刻,见他终于有了几分食欲,他微抿的唇角这才上翘出一点弧度。

“爸爸,吃。”小孩儿将苹果递到了顾向南的面前,讨好般地冲他笑了笑。

“乖,爸爸不吃,你吃吧。”顾向南揉了揉他的脑袋,再看姜宁宁时神色就温和了许多,

“谢谢你姜宁宁同志。这苹果多少钱?我补给你吧。”

“不用。”见他连个苹果都要和自己客套,姜宁宁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她没什么表情地答道,“这苹果是小长清拿鸡蛋糕和我换的,不要钱!”

顾向南看了一眼被她随意搁在一边的鸡蛋糕,知道这不过是她的借口而已。

可这年代水果都是稀罕玩意儿,尤其是这苹果又大又红水灵灵的,一看就不便宜。

顾向南还想说什么,身后一群知青已经蜂拥上了拖拉机。

顾向南迟疑了一下,坐在了姜宁宁的身旁。

开拖拉机的是个方脸的汉子,他似乎和顾向南十分熟悉。

“向南,这次你们大队分到了三个知青是吧?回头到了公社我可就不管了,都把他们交给你了哈。”

顾向南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迟疑地看了一眼娃娃脸和那个长相清丽的女知青:“简向阳,丁佳佳。我今晚要在公社住一晚,你们要和我一起吗?”

丁佳佳笑了笑:“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当然是跟你一块了。”

闻言,方脸汉子笑问道:“怎么,你这是打算明天去公社给这孩子上户口吗?”

顾向南没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顾念战友情,是个讲义气的!”方脸汉子叹了口气,道,

“可是向南,你可要想清楚啊。你还没结婚就多了个孩子,这以后谁家大姑娘还愿意嫁给你啊?”


姜宁宁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

难道,这孩子不是顾向南和别的女人生的,而是他收养的吗?

她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丁佳佳,见她也一脸茫然的模样。

姜宁宁知道,自己猜的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

方才她还一度以为丁佳佳和顾向南是一对。

可现在想想,这丁佳佳既然是刚来的知青,那这孩子自然不可能是她和顾向南的。

不知为何,姜宁宁突然想起她跳水时看到的那个疑似顾向南的身影。

难道当时她并没有看错,顾向南之所以去苏省,就是为了收养这个孩子?

心里这么想着,姜宁宁就像溺水的人吸入了氧气,又重新活了过来。

顾向南还没结婚,她还有机会做他的顾太太!

这个念头让姜宁宁苍白的小脸瞬间多了一抹血色。

她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将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强压了下去,然后屏住呼吸偷听着顾向南和方脸汉子的对话。

顾向南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语气:“不嫁就不嫁呗,大不了我不结婚就是了。”

姜宁宁:“!!!”

没人嫁才好呢,那就没人和她抢顾向南啦!

方脸汉子沉默了一下:“这事儿你爹妈知道了吗?”

顾向南顿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嗤笑一声,没什么情绪地说道:“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的目光落在顾长清身上,然后伸手揉了揉顾长清的脑袋。

“他父亲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果我连他的遗孤都照看不了,以后九泉之下我还怎么有脸去见他?”

方脸汉子:“长清他娘呢,也不在了吗?”

“改嫁了。说是娘家逼着她,所以拿了一半的抚慰金嫁人去了。”顾向南叹了口气,闷闷地答道,

“她留了一半抚慰金给孩子他大伯,条件是将这孩子养大。可他大伯家里也有好几个孩子,他大伯娘又是个不容人的......”

四周瞬间静默了下来,半响方脸汉子才跟着叹了一口气。

“哎,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不过你放心,公社那边我已经替你打过招呼了,上户肯定没问题。”

“那可不一定!”姜宁宁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颜,

“他遇到了顾向南,就是个有福的。依我看啊,这孩子指不定有后福呢!”

方脸汉子怔了怔,也跟着笑了起来:“姜知青说得对,咱们小长清啊一定是个有后福的!”

顾向南眸光微动,再次抬眸看向了姜宁宁。

只见她一反刚才的颓废与心灰意冷,眉眼带笑地看着他。

就仿佛垂死的人被注入了生命力一般,她眼底带着细碎的光芒,整个人鲜活生动又美得惊心动魄。

顾向南撇开视线,将目光落在了别处。

可他越是想要忽视身旁女孩儿的存在,她的存在感就越强。

拖拉机带来的颠簸让他们无可避免地产生了碰撞。

大腿、手臂时不时地摩擦在一起,女孩儿的肌肤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白嫩细滑。

肌肤相贴的地方像是燃了一把火,又热又烫又酥又痒。

尤其是她身上幽幽的体香时不时就随着傍晚的微风拂来,那诱人的香味像是蚀骨的毒药,顺着他的鼻子钻入了他的血肉里。

顾向南的耳尖慢慢地红了起来。

他轻轻地挪动了一下屁股,拉开了和姜宁宁之间的距离。

察觉到他的动作,姜宁宁满心的欢喜像是被人泼了一瓢冷水,她燥热的大脑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原来不管顾向南有没有媳妇儿,他对她的抗拒都没有改变。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还没有别人,她就还有机会。

他们来日方长。这一世,她来追他!

说实在,姜宁宁还挺好奇的。

上辈子她虽然只活了25岁,但她的魂魄却见证了顾向南跌宕起伏的一生。

她看着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穷小子白手起家,在商海里浮沉打拼,最终功成名就。

人生经历堪比一部电影,比普通人精彩了不止一点点!

她在顾向南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所以四舍五入,她也算是过了一辈子。

那时候看着那些女人无所不用其极地勾引顾向南,她就在心里暗暗地想,如果用这些手段的人是她,他还会拒绝得那么坚定吗?

现在终于有了实践的机会,姜宁宁决定试一试。

她假装没有看到他的疏离,没事人似的和丁佳佳攀谈了起来。

见她们聊得火热,简向阳也趁机加入了她们。

三个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又面临相同的境遇,心里都有着对未知的恐惧和对新环境的不安,自然也有着共同的话题。

见他们气氛融洽,剩余的其他几个知青也一反刚才的死气沉沉,被他们带动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一晃而过,就连路上漫天的尘土和熏人的汽油味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几个年轻人互相打气,眼里渐渐多了几分对未来的希望和期盼。

看着人群中明亮耀眼,像个小太阳般的姜宁宁,顾向南幽邃的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

车子到达向阳公社时,天果然已经漆黑一片了。

方脸汉子武海军将他们放到了国营招待所的门口,便带着几个剩下的知青径直离去了。

路上姜宁宁通过旁敲侧击,抽丝剥茧,得知这次顾向南不是特意来接他们,而是大队书记知道他这时候返程,让他顺道捎上他们的。

她心里越发笃定,她那天在苏省看到的那个人就是顾向南。

不过她现在走的是高冷路线,故意晾着顾向南,所以也就没有急着向他求证。

四个人开了两间房,放下行李顾向南就带他们去了国营食堂。

然而现在不像后世,国营食堂早早地就关门了。

四个人扑了空,随身带的干粮也早就在火车上吃完了。

见小长清可怜巴巴地望着顾向南,姜宁宁灵机一动道:“我有办法不让你们饿肚子!”

“当真?”丁佳佳和简向阳眼前一亮,不约而同地问道。

“比真金还真。”姜宁宁信誓旦旦地笑道,“今晚我请你俩吃饭,算是庆祝咱们的相识。”

见她没提自己,顾向南微垂了眼睫,转身准备走开。

身后,传来姜宁宁轻灵悦耳的声音:“顾向南同志,你要一起来吗?”


顾向南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见他不答话,姜宁宁也不着急,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半响,顾向南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姜宁宁于是找招待所的人借了他们的厨房,三人想要帮忙打下手,都被姜宁宁找借口给拒绝了。

“赶了几天路,身上都快要发臭了。你们先去洗个澡吧,要不然等会儿就没热水了。等洗完了澡你们再来帮我也不迟。”

三人拗不过她,只好去了。

姜宁宁又找招待所的人买了两斤大米、半斤菜油、几个土豆、两块豆腐和一把空心菜。

见他们还剩下半斤猪肉,她也索性一并买了。

招待所的人把东西给她,又把剩下的粮油米面菜都锁进了柜子里,转身走了。

见四下无人,姜宁宁迅速地进了空间里,从里面摘了些鲜嫩的小尖椒,又拿了三颗鸡蛋两颗皮蛋,两斤上好的五花肉,这才开始忙碌了起来。

蜀地嗜辣,上辈子顾向南也是无辣不欢。

姜宁宁于是拿小尖椒炒了一个尖椒回锅肉,又做了一个麻婆豆腐,炒了一个酸菜土豆丝和一个蒜蓉空心菜。

考虑到小长清年纪小还在生病,姜宁宁又把瘦肉剁碎了,专门给他煮了一个皮蛋瘦肉粥,蒸了一碗嫩嫩的蒸蛋。

她动作十分麻利,又懂的合理安排时间,所以等顾向南给自己和小孩儿洗完澡过来时,她这边的饭菜已经差不多做好了。

厨房里很暗,昏黄的光从头顶落下,少女系了一条白色的围裙,勾勒出她妙曼动人的身姿。

也不知是被热的还是被熏的,她挺翘的鼻尖浸出细密的汗渍。白皙的脸颊也带着淡淡的粉色,就像三月盛开的桃花,明艳动人。

顾向南突然觉得手有点痒,让他生出一种想要替她擦干净鼻尖汗渍的冲动。

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喉结也跟着滚动了几下,然后艰难地挪开了目光,走到了灶膛前。

“来啦。”姜宁宁一反刚才的冷淡,半弯了眉眼冲他绽出一抹甜甜的笑,

“饿坏了吧?你再等我几分钟,马上就好。”

不知为何,顾向南觉得这明媚得有些过分的笑颜好像也没有方才那般刺眼了!

比起她冷冷淡淡不理不睬的样子,他似乎更想看她灿然微笑的模样。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他撇开目光,哑着嗓子问道。

“不用啦!”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听起来有些像是在撒娇,

“对了,锅里的饭好了,你先盛起来喂你儿子吧。”

顾向南揭开锅盖,见锅里竟然是香喷喷的白米饭,他正准备盛一碗起来,姜宁宁却开口阻止了他。

“那个不是给长清吃的,长清的在那边。”

姜宁宁随手指了指蜂窝煤炉子上正咕噜咕噜冒泡的小砂锅,道,“我给他熬了点粥。”

顾向南眸光微闪,他快步走到炉子边,揭开锅盖时却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顾向南说不清这是什么味道?

有浓郁的米香味,还有一股诱人的肉香味。

米花晶莹雪白、软糯黏稠,里面点缀着肉沫、皮蛋和碧绿的葱花,看起来色泽清爽,十分诱人。

顾向南被这香味勾起了食欲,突然觉得饥肠辘辘。

“你......”顾向南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

他突然有些语塞,“这是你专程给他做的吗?”

姜宁宁用“不然呢”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问道:“怎么,你又觉得太贵重了,不想欠我的是吗?”

被她说中心事,他的耳尖骤然泛起一点血色,嘴里却下意识地否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你别多想,我这么做没有别的意思。”她一口打断他,语气有些冷淡,

“长清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还在生病。我只想为他做点我力所能及的而已。”

他被她噎得半响说不出话来,只下意识地舀了一勺粥,喂到了小孩儿的嘴边。

“哎,你干什么呢?”她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汤勺,手背却被飞溅出来的粥烫出了浅浅的粉色,

“这么烫你就往他嘴里送,就不怕烫坏他吗?”

“我......”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背,只觉得那一点红十分刺眼,

“对不起!是我不好,刚才一时走了神......”

“让开。”姜宁宁抢了他的椅子,将蔫耷耷的小孩儿抱进了怀里。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又开始烧起来了。

“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非得烧坏不可。”

姜宁宁皱眉说道,“我那儿有退烧药,一会儿吃完饭喂他一些吧?”

“好。”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一米八七的大高个却像个被教导主任训了的孩子般乖巧。

姜宁宁舀了一勺粥,又轻轻地吹了几下,这才送到了小孩儿的嘴边。

咸香软糯的粥一入口,小孩儿的眼睛就跟着亮了起来。

“好吃吗?”姜宁宁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好吃。”小孩儿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

姜宁宁再把勺子送到他嘴边时,他却抬起小手朝顾向南那边推了推,“爸爸吃。”

顾向南下意识地拒绝,小孩儿却很坚持,大有他不吃他也不吃的架势。

姜宁宁若有所思地看了小孩儿一眼,这才将汤勺递到了顾向南的面前。

“既然孩子心疼你,你就吃吧。”

顾向南的脸颊慢慢地烫了起来,他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低头将汤勺里的粥含入了嘴里。

“好吃吗?”说实话,姜宁宁有些紧张。

上辈子顾向南刚将念念接回家时,他还没什么钱。

为了让念念的日子过得好一点,他凡事都亲力亲为。

她看着他从什么都不会的小白变成了一个育儿大师,从一个厨房杀手到厨艺大师,自己也跟着学习了很多。

尤其是当后世网络发达,曾经的独家菜谱只要随手搜寻一下便唾手可得后,她更是受益匪浅。

但说到底,她只是个理论的巨人,实践的矮子!

真正动手操作,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好吃。”咸香软糯的皮蛋瘦肉粥入口,香得他差点没吞掉自己的舌头。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非常有诚意地说道,“你这厨艺是跟谁学的?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

姜宁宁抬眸看他,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跟我喜欢的人学的。”


原来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顾向南顿时觉得嘴里的粥它不香了!

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仿佛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可扔下这枚重磅炸弹后,姜宁宁已经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专心致志地喂起小孩儿来。

她一边喂一边没话找话:“顾向南,你以前没带过孩子吧?”

“嗯。”他有些歉然地看了小孩儿一眼,“可能就是我不会带,才会害他发烧的。”

“那你学着点儿!”她板起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长清还小,瞧他的样子像是以前吃过苦头亏了底子。如果不养得精细一点,我怕......”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他却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他知道长清身子不好,却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

“不至于吧?”他愣了一下神,“真有那么严重吗?”

姜宁宁:“你给他洗澡的时候,他身上有陈旧的印记或者伤痕吗?”

顾向南仔细回忆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们怎么敢!”他的眉棱骨不易觉察地动了动,眼底有戾气若隐若现。

“你没发现这孩子习惯性地讨好你吗?”姜宁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

“这得吃了多少苦头,才会形成这种条件反射啊?!”

顾向南一拳砸在了灶台上,恨恨道:“早知道如此,我就......”

“你就怎样?”姜宁宁瞪了他一眼,嗔道,

“都过去的事情了,咱们又没证据。难道你要为了这个就喊打喊杀吗?与其沉溺过去,还不如放眼将来,好好地将这孩子抚养长大。”

被她训了一顿,顾向南眼底的戾气却奇异般地消散了不少。

尽管如此,他依旧有些不甘心:“可他们这样欺负一个孩子,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没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时机合适了,咱们再向他们讨要这笔账也不迟!”

她不知道是没走心还是习惯,一口一个“咱们”,却将他心底那团蠢蠢欲动的怒火奇异般地压了下去。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以后我不会再这么粗枝大叶了!”

姜宁宁满意地笑了笑,半弯的眉眼像天上的新月,又乖巧又漂亮。

顾向南突然觉得她的笑容有些过份迷人!

他垂下眼睫,低声道:“你为什么懂这么多?”

姜宁宁唇角依旧带着勾人心弦的弧度,说出的话却像一盆冷水兜头泼在了顾向南的身上,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是我喜欢的人教我的!”

顾向南低低地“哦”了一声,眼神却跟着冷了下来。

也是,像她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没有心上人呢!

接下来的一顿饭,顾向南都没怎么说话。

哪怕尖椒回锅肉好吃得让人吞舌头,麻婆豆腐又香又辣让他可以吃掉三碗饭,但顾向南却总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姜宁宁成功地用厨艺征服了丁佳佳和简向阳两个吃货。

两人明明都是不能吃辣的,却一边辣得狂吐舌头,一边还忍不住拼命地往嘴里送。

最后丁佳佳被辣得实在受不了了,开始抱着冷水狂喝起来。

“宁宁,我记得你们苏省明明不吃辣啊,为什么你这么重口味?”

顾向南的筷子停顿了一下,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

姜宁宁其实也被辣得够呛。

她看了一眼顾向南,若无其事地说道:“嗐,我这不是入乡随俗吗!毕竟,咱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呢?”

顾向南突然觉得嘴里的回锅肉它香得不得了。

他垂下眼眸,没什么表情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喜欢吃辣也是跟着你喜欢的人学的呢!”

姜宁宁本来还想继续逗他,又怕逗过火了没法收场。

“当然不是。”她摇了摇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眼顾向南,“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顾向南还没答话,简向阳已经愕然地抬起头来:“原来......姜知青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姜宁宁落落大方地笑了笑,目光却停留在了顾向南脸上:“是啊,我有喜欢的人了!”

也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炙热,明知道她喜欢的人不可能是他,他仍然无可避免地被她的目光烫了一下。

简向阳怅然若失地“哦”了一声。

将他失落的模样尽收眼底,丁佳佳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

但她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宁宁,以后我可以和你搭伙吗?”

“到时候再说吧。”

倒不是姜宁宁小气,而是一来她空间里的那些物资得避人耳目,二来她的目的是投喂顾向南。

哦,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小屁孩儿。

所以不和人搭伙反而才是最好的选择。

“还不知道咱们到时候能不能分到一个生产队呢?”

丁佳佳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光明大队下面有8个生产队。如果分不到一块儿,搭伙确实不太方便。

她于是将目光投向了顾向南:“顾同志,你知道我们会被分到哪个生产队吗?”

姜宁宁屏住了呼吸,也将目光投向了顾向南。

“不知道,这个是老支书决定的。”顾向南垂下眼睫,避开她的目光,

“当然,如果你们有想去的生产队,也可以向老支书申请。”

“太好了!”丁佳佳立马挽住姜宁宁的手,撒娇道,“宁宁,咱们俩争取申请到一块儿吧。”

“好啊。”姜宁宁也爽快地笑了笑。

见她俩全然忘了自己,简向阳幽幽地说道:“还有我呢?你们俩这就把我给抛弃了吗?”

若换一个人来说这番话,姜宁宁肯定会觉得他交浅言深,不知好歹。

但简向阳顶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再配上他幽怨又无辜的小眼神,她竟然不觉得这番话有什么问题。

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是自来熟呢?!

姜宁宁和丁佳佳迅速地对视了一眼。

丁佳佳冲简向阳扮了个鬼脸,笑道:“要不要带你,就要看你表现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收拾完厨房,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丁佳佳拿温水瓶给姜宁宁留了热水,姜宁宁便端着热水到了走廊尽头的洗漱间快速冲了个热水澡。

她才刚走出洗漱间的门口,就看到不远处倚墙而站的顾向南。

看见她,他径直走了过来,将一管药膏递到了她面前。

“刚才害你烫伤了手背,拿这个擦擦吧。”他的模样有些别扭,脸上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

“谢谢顾同志。”姜宁宁落落大方地接了过来。

顾向南看着她发上的水珠顺着她的颈窝滑入她白皙的胸口,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下意识地转身想走,她却突然叫住他。

“顾向南,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他回过头,挑眉看她。

她眉眼弯弯,在昏黄的灯光里笑得像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

“我想和你分在一个生产队,你能不能帮我和老支书说说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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