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不再仰望

第1章

精彩节选

魔都下了一场久得不太自然的雨，这场雨冲刷着城市的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落叶、尘埃、扭曲的**、破碎的记忆，一同倒进了城市的地下水道。和弦呆呆地蹲在阳台，夹着一根燃得半长不短的香烟，袅袅青烟扶摇而上，尔后被滂沱大雨击得粉碎，一如他二十岁的青春幻想。难以想象，一年前考上211名校的他此刻正面临着被退学的困境，和弦不愿再回忆支离破碎的家庭关系，勾心斗角的学术斗争，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在这冷漠的**都市生存下去。“这可如何是好啊。”和弦在心里默默筹划着未来，突然一声门铃声响起，打断了他杂乱的思绪。“叮咚！”“来了！”应了一声后，他起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面前空空如也，只有白得刺眼的过道墙，他低头发现有一个快递正正当当地摆在门口，四处张望一番确认没有人之后，和弦弯腰拿起这来历不明的快递。“这大半夜的谁给我送快递？”随后他仔细确认了收件人，确实是自己的名字，但寄件人一栏却是一片空白，更加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快递出奇地重。费力地将快递摆在玻璃桌上，和弦感觉桌子顿时矮了一截。在准备划开快递包装时，他却犹豫了。

和弦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冥冥中似乎有着一双看不见的大手肆意妄为地操控着自己的生活，原本美好的前程毁于一旦，眼下突然出现了一个似乎是转折点的神秘快递。“我该不会被写进小说里了吧？”这个想法产生之后，和弦自嘲地摇了摇头，毕竟谁会去写一个落水狗的一生呢。“呲啦—”快递包装被划开，里面是一个朴素的木盒，上面用楷体规整地刻着“和弦亲启”四个字，他的疑惑不由得再度加重，使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快递里是什么。和弦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这个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沾着些许泥土的银币，上面似乎有着复杂精密的图案，可当他奋力想看清的时候图案却霎时间变得模糊，但可以肯定的是，木盒的全部重量来自于这枚不同寻常的银币。事已至此，和弦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太敢触碰这枚银币，人对于未知事物总是恐惧又兴奋的，一番踌躇之下，他决定拍照询问自己的好兄弟叶秋，作为京都大学的物理系高材生，想必他对此更有眉目。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无论拍多少张照片，图片中的木盒空空如也。“他妈的这是见鬼了吧。”和弦后背不禁冒出冷汗，再加上这个时间点，他的心跳骤然加快。这时候窗外突然一道闪电划过魔都天穹，吓得和弦一激灵，可回过神来时，那枚银币正浮在半空中，和弦睁大了双眼，不能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那银币径直朝他飞来，随后便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事情，和弦丧失了所有记忆，那一夜的魔都，数十万人清楚地看见了盛大的一幕：空中所有雨滴朝着某个方向飞去，最后落进了一个小区的某一层楼，电闪雷鸣间，和弦的家里大雨倾盆，室内滂沱。

京都，皇城之下。

世上鲜有人知，在古色古香的皇城景观之下，有着如此巨大的地下空间，这里坐落着华夏最为重要与隐秘的研究所之一，代号“万象”。

整个研究所的主色调为白色，纤尘不染，成百上千名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研究人员在忙碌地穿梭，俯视之下，宛若蚂蚁。如此之大的空间自然是为了庞然巨物所准备，研究所的正**矗立着一个怖然庞大的金色球体，球体的表面有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云纹，而在它的面前，站着一位银发烁烁的黑袍老者，正面容肃穆地紧盯着球体，一言不发，显然在紧张地等待着什么。下一秒，球体内部传来阵阵雷霆般的轰鸣声，其上的纹路金光迸现，一时间上千名研究人员驻足，以手遮挡着双目，唯有那位老者目光如炬，似乎要把金光看穿。

金光持续了足足五分钟，老者的面色依旧阴沉，随后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研究所：“所有人立马着手分析光谱，一天之内我要见到完整破译信息。”接到命令后，研究人员们沉默着恢复了脚步，金色球体再无动静，唯独一个黑色的高挑身影突然出现在老者身后。

“‘河图’给出了迄今为止的第三卦，一天之内解卦工作将会完成，这幅卦象将会牵系我华夏国运。”老者此番话看似是喃喃自语，可那黑色身影却听得真切。“兰，想必你已经获得那令人梦寐以求的力量了吧。”

唤作“兰”的身影抬起头来，是一名容貌极其出色的女子，凤目细长，五官端庄，皮肤甚是白皙，面色无悲无喜，“回家主，我于昨晚获得了那枚银币，已成功收容。”老者闻言眉毛微微一动，“甚好甚好，有关它的一切资料不要泄露，另外，四君子中还有谁获得了超凡力量？”兰略微沉吟片刻，随后回道：“回家主，梅与竹未能觅得超凡，菊尚未传来消息。”老者轻轻点了点头，“这天地间，一番动荡在所难免，许多隐士巨擘，超级家族，异国能人都会在风暴中现身，四君子作为华夏先锋之一，要联手行动，切忌意气用事，以免破坏大局。”“家主的训诫，兰定当铭记于心，此外，昨日魔都出现异象，您看…？”兰小心翼翼地向老者询问，在获得老者的肯定答复后，迅速地松了一口气，随后消失不见。

………………………

魔都某小区内。

和弦缓缓睁开双眼，一时间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是有洒水车来我家转了几圈吗？！

视线所及的家具统统湿漉漉，地板上的水迹尚未褪去，万幸的是手机没有损坏。和弦解锁屏幕，微信图标右上方显示着99+，这一看让和弦更加搞不清状况。自从在学校被边缘化以来，微信上有联系的好友不过寥寥数人，半年的消息数甚至不会超过一百条。他好奇地点开微信，发现好兄弟叶秋给他发来了数十条语音消息，房东给他发来了十几条，剩下的是一些无聊的群聊信息。和弦划了划屏幕，发现一个备注为“和生”的联系人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望着这个陌生的联系人，和弦顿了顿指尖，随后索性锁上屏幕，起身洗漱。

和弦二十年来的生活经验告诉他，在遇到杂乱的生活状况时，应该先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有条理，冷静下来。叶秋一次性发来如此多的信息，对于他这样的科研狂来说只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遇到了重大学术事件，和弦决定将他的消息优先级放到最后。房东发来的消息那自然是重中之重，这决定了他是否能在这座城市里有一席之地，所以他决定优先处理，至于和生，这个阔别五年的名义上的“父亲”，和弦始终拿不准自己的态度。

正当和弦胡思乱想时，他的手臂无意间撞到了玻璃漱口杯，眼看着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即将摔得支离破碎，和弦瞪圆了眼睛，心中呐喊着：“别！”好在他及时抓住了杯子，可这时，他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和弦狐疑地松开了手，杯子竟然在空中静止不动！不对！并非静止，凑近看去，杯子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下落，慢到肉眼几乎难以分辨。在这一刹那，和弦的脑子里闪过一个词：控制时间。

卧槽，难不成我有了超能力？！

这个想法在过去会被和弦立刻归为异想天开，但眼下的事实却让他不得不相信。随后，他尝试着在心中默念“恢复！”，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啪啦”声响起，杯子碎了一地，与此同时他的矜持也碎了一地。哈哈哈哈哈哈！我和弦有一天也能成为异能者，不过做梦也该醒过来了，嗯，这个梦挺爽的。

和弦用力往右脸打了一拳，力道之大差点让他摔倒。可令他惊恐的是眼前没有任何变化，他既没有在床上醒来，也没有在什么泡满绿色营养液的培养皿内苏醒。这特么的是真的！和弦再也难以按耐自己的兴奋，立马着手展开实验。他先是扔了牙刷到空中，接着伸手默念“停！”没有反应。牙刷就这样掉到了湿漉漉的地板上。这时他反应了过来，他的能力或许只是延缓时间，他再次抛起牙刷，“30倍延缓时间！”牙刷刹那间以龟速下落，和弦转头看了看窗外，几只飞鸟照常在树间翱翔，风依旧吹着窗帘，和弦明白了自己的能力仅仅只是延缓局部时间。

获得超能力的兴奋仅仅持续了半小时，在这期间他尝试了各类用品，琢磨起了这种能力的各种花式用法，例如送外卖永不超时、写论文永不面临ddl、岛国时间停止器，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总之，在一场头脑风暴后，和弦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拥有这样的能力似乎并不能让他混得风生水起，首要的还是得解决生存问题，其次是弄明白这股力量从何而来。想到这里，和弦突然想起昨日的诡异银币，他起身摸了摸全身，没有缺斤少两，又看了看盒子，里面空空如也，那枚银币似乎凭空消失了，不对，没有消失，他刚刚摸到胸口处似乎有凸起（不是我们都有的东西），接着来到厕所脱掉上衣，发现心脏处多了一个银币的纹身。那枚银币变成了一个纹身！目前来看，这个纹身除了触摸时有灼热感并无大碍，和弦决定他日前往京都当面寻求叶秋的帮助，这种难以解释的形而下的东西他并不在行。

“和弦！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浪费水你有本事开门啊！”一阵女人的呼喊声从门口传来。糟了！是房东！对于和弦来说，房东即是上帝，他是一刻都不敢怠慢，火急火燎地前去开了门。可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一个清纯动人的小女生，脸上…还带着一点绯红？“我说和弦，你盯着我女儿看干嘛，还有你大白天的不穿衣服是在偷情吗？”和弦这才注意到房东大妈在右侧，“没有没有，我是五好学生，请问房东有何贵干？”房东白了他一眼，“你没看微信吗，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一天天的…”“好了好了打住，我忙着呢没来得及看，所以到底是啥事？”和弦连忙止住房东的话头，真要讲起来，三天三夜都没完。”

“你家里的水一大早差点冲了这层楼，你是不是水龙头或者花洒没关呀，还有你的窗户也没关好，昨天晚上下的雨净往你家里洒，真是奇了怪了你的水费也没涨。我告诉你，这层楼都是我的，你要是…”房东接下来的唠叨和弦一概没听进去，因为他看见对面的小女生眼睛中爆发出阵阵异彩，盯得他有些发怵。

“好的房东，我向你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给您添麻烦了。”和弦陪着笑脸，心里想的全是身旁的清纯小女生，还有那枚银币给自己带来的能力。

“你最好是，好了闺女，咱走吧。”可那个女生却没有任何想走的意思，反倒是落落大方地伸出了手，向和弦作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羽裳，很高兴认识你。”脸上还带着一个人畜无害却对任何雄性杀伤力满满的笑容。

望着面前白嫩的小手，和弦脑门上却是一团黑线，因为他清楚地感受到房东杀人的目光，但他还是大方地握手回应，不过只是蜻蜓点水般抽回了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随后看向了房东，表明自己的无辜。“走吧闺女，跟他这样的穷酸书生有啥好认识的，你要喜欢，妈给你介绍好几个正牌京都大学小狼狗。”房东毫不留情地数落着和弦，听到这和弦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心想大妈你是抖音刷多了吧，再说您女儿这样子看上去犯法的很啊。

羽裳没有理睬她妈妈的话，只是对和弦笑了笑，和弦这才发现这女生只是长得年纪小，可给人的感觉却是成熟温柔且知性，笑容像木槿花一样纯净，一下子让母胎solo的和弦有点心动的感觉。“oh，baby 情话多说一点…”突然一句歌词吓了和弦一哆嗦，害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房东接听了电话，随后不由分说地拉着羽裳就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和弦忽然生出一种感觉，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将会有天翻地覆的改变。

…………………………

回到屋子里后，和弦看起了微信，将房东的语音转文字后，他发现房东确实找的是漏水这件事，可他对此也没有任何头绪，总不能是大型龙吸水吧。接着点开了叶秋的聊天框，叶秋三分钟前发了个“醒了没”的表情包，和弦打字准备告诉叶秋自己昨天遇到了很诡异的事情，可当他准备点击发送时，一道清冷的女性嗓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别发！”卧槽！和弦的手机被甩得顿时飞向空中，情急之下他下意识地用出了时间延缓，手机似乎被定格在空中，他转头看去，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肤白貌**长的高跟美女正叉着腿站在他身后，凤目细长，有着一股典雅的韵味，扎着青色的高马尾，头发染成了青白两色，五官端庄得出奇，甚至让他想到了国色天香这个词语。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迟来的桃花运降临了？捅了美女窝呀这是。

既然使用了能力，那就不介意多看几眼，于是和弦走上前细细观察着这名女子，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胸前山峰高耸，将花边白衬衫撑的饱满，但和弦这人二十年来没干过亏心事，于是他选择抓住手机之后解除了能力。

设想一下，假如一个人拥有时间延缓的能力，那么相对来讲他在你的眼中就是动作突然加快了几十倍，人眼在放松状态下每秒捕获的帧数是24帧，放快了三十倍也就是他的动作相当于达到了每秒720帧，这也就是一个闪烁的事情。因此在兰的眼中，和弦只是突然变得虚幻了一瞬，况且若不是兰并非常人，连这一瞬都察觉不出来。

兰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刚刚，他好像虚幻了一瞬，是能力吗，到底是怎样的能力，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没有过多的惊讶，甚至连垂涎都没有。

“我说美女，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是谁？”和弦问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柯兰，隶属于天道局。”兰向和弦伸出了纤纤玉手，可和弦却无动于衷，“看来对方性格较为稳重。”她哪里能得知和弦心里因为一下子能和两位美女握手乐开了花而一下子忘记做动作。看着兰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他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后悔。

“天道局，那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找我？还有，你刚才让我别发是什么意思？”和弦一连串抛出了许多个问题，显然被一天之内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

“在道教世界观中，道法自然，天道局正是维持天下秩序、自然万物的机构，一般来说我们不会轻易出现在常人面前，可你不是常人，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获得了一枚神秘的银币，并且得到了超凡力量了吧。”兰樱唇微启，向他娓娓道来，“我之所以让你就别发出去，是因为这样的信息会造成社会秩序的动荡，你以为微信就一定安全了吗？此外我还有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你的能力是什么，这对我乃至天道局以及华夏国运都很重要。”

少给老子整大帽子，和弦向来不吃这一套，他想了想，对兰说：“我的能力是局部全知，譬如我可以知道你现在对内衣是什么颜色？”面对轻佻的举例，兰脸色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说：“证明给我看。”下一秒，她忽然感觉和弦再次虚幻了一瞬，就好像电影的一次卡帧，随后看见和弦鼻孔里流出了两行血。“你怎么了？”“没什么，这是我使用能力的后遗症，你的内衣是青色的，还是蕾丝边，有钢扣，还有…”

“好了！这就足够了！”兰白皙的脸庞上罕见地露出了樱红，“你的能力我清楚了，现在我需要你跟我走一趟。”

“走一趟？为什么？”和弦有些感到莫名其妙。

“因为我们需要对你的能力进行登记和评估，总之你现在需要服从我。”兰冷冷地说道。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讲情面，什么叫服从你，我们才刚见面，我……啊！”

兰看着挨了自己一记结实的手刀而昏倒的和弦，心中冷笑：天若有情天亦老，能被选中算你捡到宝。

和弦醒来的时候，脑子里唯有一个想法：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谁能预料到拥有掌控时间能力的自己，会被一个简单的手刀解决，看来自己的身体素质得练练了。随后和弦开始好奇地观察周围。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世界上公认最安静的地方是美利坚明尼苏达州的奥菲尔德实验室，环境声分贝无限接近于零。可眼下这地方似乎更为寂静，入耳的唯有白噪音与心跳声，甚至还能听见血液的流动声。更为可怕的是，这里绝对的黑暗，并不是说色彩上的黑，而是一种虚无。如果对这种感觉感到好奇，只需要闭上一只眼睛，闭着的眼睛能感受到的可视元素就是和弦所看见的黑暗。

这样一个地方是绝佳的羁押场所，没有任何可以探索的地方，时间在这里也失去了用处，所以和弦只能沦为一个“普通人”。不知过了多久，头顶处投下一片光亮，亮得晃眼，随后和弦感觉到屁股下的平台正缓缓上升，随后他来到了一个极其空旷的空间，四周的色彩唯有大片的白、寥寥几笔的蓝、两点黑以及巨大球状的金色。

和弦被眼前的金色球体震慑得无以复加，上面的纹路似乎正在流转。“它叫‘河图’，是我们华夏第一台半神明级计算机，主要用于预测一切有关国运的重大事件。”一道雄浑的嗓音响起，和弦转头看去，两道黑色身影正站在离他不远处的空地上，其中一个是周柯兰，另一个是一位老者，身高接近一米九，肩宽脖粗，体格魁梧，一头银发显得精神矍铄。

老者走上前来，看着还一脸懵逼地盘坐在地上的和弦，自我介绍道：“我叫周忧明，你也可以叫我明老，忧以忧国忧民，明以明事理，这是我父辈寄予我的厚望，但如今，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和弦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想拍拍尘土，却发现这里的环境一尘不染，随后抬头望向明老，明老的眉毛犹为瞩目，有龙虎之姿，眼神锐利似隼，尽管脸上已有些许皱纹，但仍透露出常人难以企及的坚毅。

“晚辈和弦，既然如此，我便斗胆称您一声明老，明老，您刚刚提到了‘你们’，请问，我们是什么样的人，这半神明级计算机又是何物？”和弦恭敬地发问，对待明老这样的人，他生不起半分怠惰。

“和弦小友，想必第一个问题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我就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一直以来，人类的科技发展速度成指数式增长，可到了近代却遭遇了瓶颈，有人认为我们触及了科技的尽头，有人认为我们的道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但我要是说，这个瓶颈是神明设下的，你相信吗？”明老笑吟吟地望着和弦，期待着他的回答。

和弦细细思索过后，方才直言道：“在获得超能力之前，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超能力的出现让我动摇了我的信仰，我不愿在此讨论诸如神明存在性、一身或泛神的宗教性问题，我只知道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即使是天要亡我，我也能与天搏斗一番，即便是死，亦不足惜。”这一番话算得上是和弦的肺腑之言，如果有人让他向命运低头，他会毫不犹豫地给那人两个大嘴巴子。纵使命运坎坷崎岖，但他和弦也从未自甘堕落，反而越挫越勇，最后独自在魔都博得一片安身之所。

听到这样的答案，明老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随后背对着周柯兰说道：“小兰，你的打赌输了。”周柯兰闻言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眼神微微变动。随后明老继续为和弦讲解：“神明自远古时期第一只仰望星空的猿猴出现起便从未缺席，但它们只是好奇地关注着我们人类的发展，数百万年的时光在它们眼里不过匆匆一瞬，但要注意我这里所说的神明并非宗教意义上的神明，而是一群神秘的高维生物。它们的能力代表了这个宇宙的顶尖水准，所谓半神明级不过是达到它们科技水准的一半，但对人类来说宛若神器，能够预知未来，推演过去，‘河图’通过发出涵盖不同光谱段的光线来传递信息，被称为卦象，最后由天道局进行解卦，然而自它诞生以来，迄今为止只给出了三卦。”

明老略微停顿，似是在斟酌该说什么，紧接着继续讲道：“这三卦的卦象以后你或许会有机会知晓，但眼下你应该更好奇那枚银币以及你的超凡力量如何而来吧。”和弦闻言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枚银币应该是跟犹大出卖耶稣的传说有关吧。”

明老略微有些诧异地看了和弦一眼，“没错，传说犹大为了三十枚银币而出卖耶稣，那三十枚银币因此沾染上大罪恶，凡是获得它并且成功收容进体内的人都能获得强大的超凡力量，但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同时身上会出现银币纹身。我可以告诉你，小兰就是一个超凡者。”话音刚落周柯兰将马尾撩起，转过身背对着和弦，和弦也借此看到了位于她脖子后的银币纹身。“她的能力我不怕告诉你，但你也要相应地告诉我你的能力，什么局部全知，这样的戏言能糊弄的了小兰，却糊弄不了我。”明老目光炯炯地望着和弦，事到如今，和弦彻底相信了天道局、周柯兰以及面前的明老，毕竟这么大的阵仗真不是传销组织干得出来的。

“我的超凡能力是操控时间流速，我能将时间延缓倍数，但这个能力的上限我尚不清楚。”和弦坦白道。“时间类能力，这对我们华夏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珍贵能力啊。”明老古井无波的脸上也荡漾着丝丝激动。“等等，你说什么？！”周柯兰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恼怒。和弦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姐姐，你也不是聋子，连明老都听得清楚，我不用再重复了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内衣颜色的，还知道这么多细节。你是不是亲自上手偷看了？！”第一次，和弦见识到女人发火得有多恐怖。

“不，不是，那都是我猜的，姐姐你信我啊。”

“小兰，暂且先别计较，我还有话要说。”关键时刻明老站出来打了圆场。但周柯兰杀人的目光似乎要将和弦撕碎。

“和弦小友你别见怪，小兰这孩子从小生活在周家大院，连异性的手都没牵过，你多多理解。”

“理解理解，明老俺都懂的。”

下一秒明老话锋一转，“你有没有想过怎样运用这一份超凡力量？”和弦摇了摇头，假如送外卖、写作业那样的不算的话，他还真没怎么想过这方面。“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神明介入了人类世界，这代表它们有所企图，三十枚银币只不过是一层包装，背后的秘密我们谁都不知道。但可以想象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仰望，我们势必会反抗神明、甚至弑神，可前提是这银币带来的力量真的能被我们完全掌控吗？看来啊，一场史诗战争，在所难免。”明老严肃的语气不禁让和弦担忧了起来，虽然他只是一介文人，但暴雨之下岂有完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明老，您的意思是想让我加入天道局？”

“聪明！我周忧明呀，就喜欢和你们这些有头脑有趣味的年轻人打交道，不像小兰那么正经无聊。”看着明老此刻笑成菊花的脸，和弦暗想合着这老头先前的高人风范是唬我呢。

“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小兰会带你进行入职培训，你的旧手机旧房子啥的都别管了吧，天道局会给你安排新的，欢迎加入天道局！”明老重重地拍了拍和弦的肩膀，“噢对了，小兰的能力之一是催眠，你小心点就行，就这样，小兰，带他走吧。”

周柯兰上前，依旧面无表情，冷若冰霜，随后示意和弦跟着她走，只是那眼神怎么看都在像在看死人。

等二人走后，明老拿出一台二手水果手机，正是和弦被收缴的那台，随后不动声色地删除了名为“和生”的联系人发来的所有消息，“时间类超凡者，理论上有三次能力进化可能，最大六百倍时间缓速，老和啊老和，你的儿子果真优秀，但请宽恕我不能遵守约定，这次，华夏危在旦夕啊。”

大，好大，真特么大。

这是和弦第一时间的直观感受，他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房子，准确来说应该是独栋别墅。

魔都寸土寸金，而天道局给员工配备的房子竟然是两三百平的大别墅，虽说只是在魔都郊区，可价格也得上百万。自己此前苦苦思索的生存问题，只因为一枚银币便被解决了一大半，和弦自嘲地想着。

“你们天道局福利真好，怎么也得排进中国良心企业top10。”和弦不由自主地对着正坐在厨房的吧台边准备工作报告的周柯兰感慨道。

“不用这么着急着感恩戴德，天道局的工作平时没有，可一有就是九死一生的程度。这独栋别墅你还不一定能享受得了多久。况且，这其实只是天道局征用下来的，没花钱。”周柯兰推了推无边框眼镜，头也不回地对着东张西望的和弦解释着。

“能抽烟吗？”

“随意，这现在是你的房子。我也不介意烟味。”

和弦掏出皱巴巴的烟盒，点上一根，心里琢磨着啥时候买个限量版zippo过过瘾。和弦并非贪慕钱财之人，只是他明白命运所有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而银币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绝对不会低，甚至可能取了他的性命。只是不知道这算不算工伤。

“那啥，周柯兰，我该怎么叫你，总喊你名字好像不大好。”

“随意，这是你的自由。”

“那好，我叫你兰大妈好了，哎别别别，兰姐，兰姐。”说罢，和弦无视周柯兰的冷目，问道：“既然我们现在算同事了，你跟我讲讲天道局还有哪些同事，还有你自己呗。”

周柯兰思索片刻，“天道局机构精简，基本上是直线式垂直管理，最顶头的是三位总司，下面有八门客，明老就是八门客之一，再下来就是各支精英执行部队，下面就是普通的研究人员了。我隶属于天道局精英部队之一的“四君子”，四君子分别为梅兰竹菊，同时我们也受明老的直接指挥。就这些了，你还想听什么？”

和弦仔细回想了一下周柯兰所介绍的天道局概况，问道：

“三总司实力怎么样？”

“不清楚，但灭杀你我如指碾蝼蚁。”

“这不可能吧，我们都是超凡者，就算反杀做不到，那应该也是能自保吧。”

听到这话，周柯兰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除愤怒外的其他情绪，那是一种蔑视，“你觉得超凡者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是临时想出来的吗，古往今来超凡者从不在少数，但大部分都受生命时长所限而逝去在历史长河中。三总司就是前代超凡者，他们的能力强度、经验和手段可不是你能想象得出来的。”

“好吧好吧，那八门客呢，他们又是怎样一群人？”

“八门客性格各异，是天道局常态管理的重要人物，且表面身份也各异，有的是首富，有的是政客，有的是科研人员，听说还有一位门客是乞丐。八门客之所以称为八门客，是因为他们并非一生与天道局绑定，他们平日里也有自己的生活，只在必要时出现指挥管理。以明老为例，明老平时是一名大学教授，很少出现在天道局，除非‘河图’降卦，他才会亲临。当然，尽管八门客没有总司们那般实力超群，但技压群雄还是没问题的。”

没想到明老竟然还是一名大学教授，和弦实在想象不出来那样一个假正经的老头能在课堂上讲出怎样地涌金莲的观点。

“接下来便是精英小队了，他们是平日执行任务的绝对核心，每支精英小队都会有自己的名号，别的小队我不太清楚，因为除开联合任务，我们基本不会见面也不会联系。但我觉得有必要跟你介绍一下啊‘四君子’，你以后大概率会暂时跟我们一起行动。四君子，梅兰竹菊，梅唤作周芷梅，竹唤作周玄竹，菊唤作周沐菊。其他三人正往魔都赶来，你会有机会跟他们见面的。”周柯兰一口气为和弦解答了关于天道局的疑问，便不再主动讲话了。而和弦正独自消化着信息，先前的疑问已经解决得七七八八，而新的疑问被抛了出来：

历代超凡者如何获得超凡力量？

超凡力量的获得者是随机的吗？

我留在天道局要做些什么？

还有，我的原社交圈怎么办，狗窝再小也是家，总得有个交代。

想到这，和弦拿出了天道局慷慨分发的最新款水果旗舰机，登陆了微信，发现叶秋给自己打了十几个电话，最后一句话是一天之内再不回复消息就将会报警。和弦心想，这事报警**也得喊冤，这哪能管。随后他给叶秋发去几条消息，称自己手机摔坏了，刚刚修好，不必担心，然后查看先前的消息，与和弦猜想的没错，叶秋发现了不同寻常的现象，据他得知，魔都第四人民医院内发生了许多例患者夜间突然狂暴的事件，他推测存在丧尸病毒出世的可能。

这，和弦倒是忘记了叶秋有丧尸片爱好者的身份，当下他也不想过多关注，只好打了两个微笑emoji过去。

“对了，兰姐，你的能力是什么？听明老的语气好像还不止一个？”

“目前能告诉你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催眠，另一个是瞬间移动。”

“卧槽，瞬移，你的能力也太bug了吧。”

周柯兰白了和弦一眼，“但是一天只能用三次。并且只能出现在我知道的人旁边或者我知道的地方。你要是想问为什么你只有一个能力，建议你下次找明老。”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靠异常现象，那天晚上魔都空中的雨都往你家里倒，想不注意到都难。”

“噢，那你说病人集体狂暴算异常现象吗？”

话音刚落，周柯兰“啪”地一下合上了电脑，死死地盯着和弦。

两小时前，和弦正在三百平的独栋别墅内抽着烟感叹生活，如今他正站在魔都第二人民医院门前的街头凌乱。

不得不承认，周柯兰的办事效率很高，仅用不到半个小时便查到了此次异象的全部信息：大前日深夜，魔都第四人民医院几十间病房内的病人突然出现狂暴现象，在病床上挣扎着、嘶吼着，像是鬼怪小说中的鬼上身，但此事遭到院方封锁，天道局审核工作也尚未完成，因此没有第一时间派人来调查处理。

“我说你们天道局办事不力呀，这么大的异象咋就没能及时派人来呢？”和弦摸着下巴说道。

“别忘了，你现在也是天道局的一员，天道局当下人员重心在北方，南方人手不足，再说了一天上千件案情上报，审核人员也要休息。”周柯兰平静地解释道。

“那我呢，怎么就偏偏注意到我了？”

“你…你是碰巧，况且瞒也瞒不住。”

面对周柯兰牵强附会的回答，和弦觉得有些不对，但眼下还是这件案子更重要。

“有没有病理上的原因？”和弦开始头脑风暴。

“没有，任何患者均无狂暴病史。”

“外部药物刺激？”

“血液抽查也没有发现异常，配药也都是正常的很。”

“身份上有没有什么共同之处？”

“都没有，病人们来自五湖四海，各行各业。我说，能不能跳出常规思维，这摆明了是异象，大概率是超凡者所为。”

和弦闻言感到一阵无语，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她这个前辈引导他来思考吗？“好好好，都听你的。那我再想想。”

这时和弦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未知号码，他迅速接听，“喂，你好，哪位？”“是我，我是羽裳。”软糯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让和弦不禁一阵感慨，这要是我搭档不得比周柯兰好上一万倍。“噢，羽裳呀，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我妈问你是不是不打算在这边住了，昨天有人来中止了租房合同，如果是的话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来收拾行李。”

“我今天晚上八点过去吧。麻烦你了。”

“没事的，是小事，你同意一下我的微信好友申请吧，我让我妈推荐给我了，嘿嘿。”

和弦说了一声没问题便挂断了电话，那一声娇憨的“嘿嘿“让他有些失神。

回过神来他发现周柯兰正盯着他，“咋啦，该不会打个电话也不行吧。”

周柯兰笑了笑，这一次则是有些阴森，“公事不出力，按局里规定要去机关阵里待上半天。”什么玩意？和弦一头雾水，可周柯兰却不打算解释什么，接着说道：“你是新人，留着也没什么用，有什么私事就赶紧办好，别碍了正事，另外我告诫你，天道局的人，感情是大忌。”

和弦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上什么道观修炼去了，还要求斩断红尘俗根，这不净扯淡嘛。

周柯兰说完便朝院长办公室走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弦转身出了医院，随手拦下一辆的士，赶往小区。

路上和弦同意了羽裳的好友申请，接着开始浏览她的朋友圈，不同寻常的是，她的朋友圈没有多久可见，是全部开放的，但也不多，是一些大学期间出游、参加支教之类的实践活动照，看着很丰富充实，可总感觉哪里有些别扭。思绪一转，没想到看起来娇小可人的羽裳竟然比自己还大一岁，这可真是个看脸看不透的世界，和弦暗想。

车子很快抵达小区，和弦看了看时间，正好六点，加快脚步乘坐电梯来到自己家。

走在洁白的楼道里，和弦忍不住有些不舍，好说歹说这里的房子也陪着自己度过了两三年，它见证了无数个和弦落魄的夜晚。很快和弦来到了家门前，突然心血来潮地使用了时间延缓，“30倍。”随后洋洋得意地拧开了门锁走进屋内。

可当和弦走进屋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惊为天人的一幕：羽裳穿着T恤和牛仔短裤，正趴在自家的地板上，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那画面，属实有些不雅。和弦连忙解除了时间场，问道：“羽裳，你怎么在这？”

这一声询问将羽裳吓了一跳，但转瞬间便恢复了镇定，“我妈让我来找备用钥匙，她说你极有可能弄丢，让我赶紧来回收，我正在努力寻找。”

和弦表面上不动声色，回道：“你妈瞎操心，备用钥匙在我包里好好地放着呢，等会我递给她。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我来做，你看会电视也行。”

羽裳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打开了电视机。和弦在厨房准备着食材，心里却回想着进屋时的那一幕，羽裳寻找的地方是我的玻璃桌，那里根本没有可以存放钥匙的地方，而桌上因突然被抓走没来得及处理的木盒也被动过，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和弦正在苦苦思索，电视里突然传来一阵信号不良导致的沙沙声，接着是纯正的播音腔：“下面插播一条禁忌新闻，接气象台消息报导，我市市民今夜请务必留在室内，禁止抬头直视月亮！禁止抬头直视月亮！禁止…”紧接着又是一阵沙沙声，随后一个中性嗓音响起：“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月夜。”和弦回头望向羽裳，两人目光交错，在她的眼中，和弦看不见半分惊恐。

此时北半球正处于夏季，昼短夜长，通常是下午六点一过就能看见月亮，这个诡异的广播是怎么回事，后面那句“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月夜”又是什么意思。这些问题萦绕在和弦心头，得不到答案。

和弦再次望向低头拉好窗帘的羽裳，这个女人表现得远比一个普通人要镇定，再加上之前的可疑行径，她的身份和弦一定要弄清楚。

“和弦哥哥，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羽裳抬头看向和弦，眼神中恢复了与先前相符的惊慌。

呵呵，真能装。

和弦不作声，想了想，道：“目前看来，紧急新闻是来自官方渠道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们可以相信它的建议，另外，后面那句话莫名其妙的，我没记错的话，原诗是呼吁死神不要降临的意思，那么…羽裳，你有在听吗？”

和弦余光突然瞥到羽裳正目光呆滞地注视着电视的方向，和弦转头一看，不大不小的液晶电视屏幕上有着一轮血红色的月亮，尽管画质略显模糊，但和弦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有人在对着月亮直播！

下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了和弦，全身肌肉紧绷，汗毛直立，大脑中出现一阵眩晕感，“时间延缓！120倍！”和弦用仅剩的清醒，发动了能力，周围的事物好像一下子定格了，变得无比安静，只是羽裳身旁多了一个人，一个戴着中世纪乌鸦面具，身着棕黑铆钉夹克的人，从喉咙上的喉结来看这应该是个男人。

这啥，又是瞬移吗，这年头瞬移这么不值钱。和弦不禁一阵吐槽，但乌鸦男此刻却动了起来，尽管是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但要知道这可是在120倍的时间场里！可想而知乌鸦男的正常速度有多快。

想到这里，和弦随手抄起一个玻璃花瓶，狠狠地朝乌鸦男头上砸碎，随后又从自己房间里掏出棒球棒，恶狠狠地砸了十几下，打小和弦就爱干点惩恶扬善的事，绝不手软。

此时和弦的精神状态接近荒芜，据他推测能力的使用消耗精神力，于是他解开了时间场。

“啊！”“啊！”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第一声是羽裳，看上去她被旁边的乌鸦男吓到了，第二声是乌鸦男，他发出一声沙哑的怪叫，随后倒地不起，面具里流出许多血。

“和弦，这是怎么回事。”羽裳面色有些苍白。

咋不叫哥哥了？和弦很想没好气地调侃一句，但还是解释说：“这超出了你的理解范围，属于超自然力量，简单来说这个男的有着瞬移一样的能力，刚刚估摸着是想对你下手。”

羽裳眼神古怪地看了和弦一眼，“不用对我隐瞒，我也知道超凡力量，这明显就是个超凡者。”

和弦笑了笑，“终于不装啦，我还以为你要继续装大白兔呢。”

“没工夫跟你拌嘴，赶紧…”

“呵呵，没想到这么快能见到同类。”乌鸦男沙哑的嗓音从地上传来。

和弦皱了皱眉，这人是有意识地滥用能力？他走上前，弯下腰，看着乌鸦男头下一滩血迹，心想该不会就这么挂了吧。

“你的能力应该是控制时间吧，呵呵，能够在我下手前将我打倒，说明你的速度比我更快，可你看上去并不像一个速度型能力者，因此我推测并不是你太快，而是我变得太慢。”乌鸦男面具的鸟嘴一直朝天，看上去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同时和弦注意到乌鸦男下巴部分的皮肤上有个银币纹身。

“你是什么人？能力是什么？”和弦问道，即使他不说，也能抓回天道局，这是他见到的第三个银币拥有者。

“你可以叫我月魔，至于我的能力，我只能告诉你跟月亮有关，月光总是能蛊惑人心、带来逝去，此外，看在你的能力对我有价值的份上，我再特地告诉你我的一个能力不是瞬移，而是借助月亮在眼珠上的倒影将我自己投射到人的身边。”

投射？难不成这乌鸦男只是个分身？

“后会有期，你我还会再见面的。”随后乌鸦男化作一阵白光爆绽而开，消失不见。

习惯性地扶额，今天发生的事情真是乱成麻花，和弦心想，既然月魔的能力跟月光有关，还有精神方面的影响，那么魔都医院的事件应该也跟月亮有关，毕竟半夜无聊看看月亮还是很正常的举动，而月魔应该是想借着异象引出其他超凡者，迄今为止，他已经见到了三枚银币，世界上还剩下27枚，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能力好像也没那么逆天，看来得琢磨琢磨怎么提升自己的实力了。

“你在想今天的事情怎么写进工作报告吗？”羽裳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距离之近，让和弦能闻到她身上的花香味。这还真是美人计啊，不对，“什么工作报告？”羽裳眨巴了一下大眼睛，说：“天道局的工作报告呀，每个新人都要写。”

卧槽，这女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解决了这个问题。”羽裳拍了拍和弦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道。和弦感受着右肩上的温热，心中一万句吐槽忍了下来，礼貌地问道：“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来解决。”熟悉的清冷嗓音响起。

这一次和弦没有被吓一跳，对于大变活人他早就习惯了，“那敢情好啊，兰姐你把我那份也写了，不过你是怎么肯帮我写的呀？”

周柯兰没有说话，身影一动便消失在和弦家。

和弦挠了挠头，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和弦，听说你能猜到女人内衣的颜色，你猜猜我的呗？”羽裳直勾勾地望着窘迫的和弦。

“那都是开玩笑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真可惜，本来还打算猜对了就解答你的疑问。”

下一秒和弦来到了他面前，脸上…顶着两行止不住的鼻血，“我…我猜。”

羽裳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和弦，浅浅的梨涡配上精致的笑容像个玩偶一般讨人欢喜，“那你说说？”

“你…你特么的没穿！”说完两行血柱便巍然升空。

魔都市区某写字楼。

“天道局在全国各地都有分设机构，总部在京都，除了人员考核、任职调动以及重大事务，我们基本不会到总部去。”周柯兰迈着两条大长腿，走进了电梯，和弦原以为电梯会往上走，结果却是向下行驶。偷瞄了一眼羽裳，发现她脸上一片平静，似乎已经是这里的俗客。

电梯缓缓向下，和弦耐不住沉闷，问道：“羽裳，说好的猜对了解答我的疑惑呢？”羽裳娇羞地瞪了和弦一眼，耳根子沁出些许粉红，开口道：“小兰，你跟他讲。”“是。”周柯兰应道。

等等，小兰这个称呼…和弦感觉有些不太好。“羽裳羽门主是八门客之一，跟明老平级，负责魔都区天道局的日常管理。”周柯兰仔细介绍起羽裳，“之所以会出现在你的小区内是凑巧，羽门主伪装身份隐藏在人群中，是她所坚持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方法的实践。”

这觉悟比自己高了一大截，和弦不由得有些佩服，只是看她的样子，贪玩的原因或许占的比重更大。

“叮”一声，电梯到达了负一层，门自动打开后，与京都总部不一样，天道局魔都分部的装潢十分现代，简直就像…酒吧一眼…黑金色调为主的装修风格，随处可见的吧台和买醉男女，甚至还有机器人侍从在穿梭着服务人类。

“羽门主的管理理念还真是…独特。”

“叫我羽裳就好，严格来说你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天道局的层级，有关于银币持有者的处理方法还在讨论，那我们暂且以朋友身份相处好啦。”羽裳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蹦跶着去了吧台要鸡尾酒。看着她长发齐肩、身穿宽松T恤和牛仔短裤、雪白的直腿惹人注目的样子，和弦倒是发自内心地想和她做朋友，毕竟他自认为美女无法让人拒绝，但那句“暂且”让他有些失落。

“和弦，这次的事件我大致了解了全貌，说说你的看法吧。”周柯兰在附近的一个长沙发坐下，原本坐着的人都纷纷起身避让，“还真是个吓人的主。”和弦心想。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月魔拥有精神影响类能力以及分身投射能力，重要的媒介是月亮，很有可能通过月亮影响了魔都医院的病人。”

“这点我附议，我查到所有出现狂暴的病人所在病房均在西侧，都能够很好地观察到月亮。”

和弦继续说道：“另外，月魔正在由目的地寻找其他银币持有者，或者说有超能力的人，暂时不清楚他的目的，有可能是试图颠覆现代社会。”

“如果真是这么个目的，那么门客中会有人出手击杀他的。这次的任务中，你的前期推理工作表现欠佳，后期临场发挥表现不错，羽门主也给予了你高度好评。”

废话，没有我说不定她早就被精神影响了，能不给好评吗，和弦笑了笑，说：“谢谢兰姐肯定，对了，为什么羽裳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门客？”

“门客不是固定的一群人，我说过他们并非一生与天道局绑定在一起，他们之中有人是早已更换过数人，有的是靠血脉传承，而羽门主是靠血脉传承方才当上门客的。”

“那羽裳的父母退休有够早的，也是，换我我也早退休。”和弦刚一说完，周柯兰便面色复杂地盯着他，

“我劝你刚刚的话烂在肚子里，没有人说过羽门主的父母是正常退休。”

和弦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沉默地点了点头。

“天道局的工作充满变数，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个敌人是谁，拥有怎样的能力，以及还能不能见到明天。”周柯兰罕见地点起了一根女士香烟，“再告诉你一些羽门主的信息，毕竟她性格还算正常，不会把你我怎么样。羽门主是传承类超凡者，这类超凡者的祖上有传奇大能，因而其能力能通过血脉传承，她的能力唤作“羽化登仙”，其皮肤表面会长出锋利且坚硬的白羽，同时增幅自身的各项素质，还会获得短暂的飞行能力。”

片刻停顿后，周柯兰再次开口：“羽门主的父母是英雄，是守护华夏的真正英雄，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因此羽门主在天道局中地位很高，虽然她年龄尚小，但没人敢为难她。另外，羽门主的父亲曾对她讲过一句警言，你猜猜是什么？”

和弦心想先不管我猜不猜得到，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明老讲的？略微思索之下，和弦试探性地说道：“漫天飞羽，惟取一片？”随后便看见周柯兰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这女人表情原来这么丰富。

“你怎么知道的？虽然不是原句，但意思也差不多了。”

“哈哈，我运气好吧。”真相是，和弦看见心动的美女的时候，便会想“弱水三千 ，只取一瓢饮”来告诫自己要专一，于是便顺口改编了一下，没想到还真对了。

周柯兰上下打量了和弦一眼，“听说这句警言关系到羽裳的生命安危，不过这只是门客间的传言。”

那老头真能扯，和弦扯了扯嘴角。随后望向正在吧台与机器人酒保兴奋地聊天的羽裳，其实和弦能感受到在她活泼开朗的外表之下，有着一颗极其脆弱敏感的灵魂，自己会不会是那一片孤羽呢？

胡思乱想间，羽裳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和和弦的眼睛撞了个满怀。和弦尴尬地笑了笑，羽裳也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知为何，和弦觉得自己以后免不了和这女人的纠缠。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周柯兰难得话多了起来，似乎是酒吧热闹的氛围让她有些放松。从她口中，和弦了解到魔都分部的人员配备和区域划分，酒吧装潢的是休息区，考虑到这里是大部分成员进来时的首要区域，因此按照酒吧样式进行装修有利于缓解疲惫，并且这里的酒都是品质与价格兼具，机器人的预植入程序也是调试了上万遍的。

真壕，不愧是小资情调爆棚的魔都。

酒吧作为缓冲区，往左是调度中心，成员们在那里接取下一步行动指令以及汇报工作，往右是研究测试中心，进行天道局的在案研究计划，再往前是员工宿舍。

这当中最吸引和弦兴趣的是员工宿舍，在他的设想中，宿舍区怎么着都得是希尔顿级别的，可周柯兰直接将他拉去了研究测试中心。

“不是，兰大姐头，这是为啥啊。”和弦发出抗争的疑问。

“为了测试你如今的能力水准，以便及时更新你的各项指标以及档案，同时要进行一个校准测试。”周柯兰冷着脸解释道。

和弦听到这番话后，满肚子疑问，但周柯兰没给他机会讲出口，而是直接领着他到一个无菌休息舱室，让他自己好好调整调整。

对于周柯兰的强硬作风，和弦早已无力吐槽，甚至怀疑她有利用职务之便报复自己的嫌疑。

无菌舱室的顶灯是一盏盏无影灯，地板上光洁如镜，白得刺眼。同时四周的墙面上各自镶嵌着四面矩形的镜子，和弦上前触摸了其中一面，看着镜中的自己，不长不短的头发微微盖住前额，五官还算清秀，胡须倒是有段时间没刮了，看上去一扫之前的颓废。人总是这样，在新的挑战与收获面前，探索的**就会升起，这一点，数十万年来从未改变。

十分的话怎么样都得打个八分吧，和弦喃喃自语道。

“噗嗤！”一声轻笑在测试中心发出，羽裳捂着自己的樱桃小嘴，略带歉意地看了看身旁的众人，“不好意思，没忍住。”在她身旁的，除了周柯兰，还有五个陌生的身影，三男两女。其中一个虎背熊腰，面部线条好似刀刻出回来一般，剑眉星眼，有些疑惑地看了羽裳一眼，似乎没能理解笑点。

“我觉得，这个新人挺对我胃口的。”另一个男人讲道，此人声线柔和，难分阴阳，一头长发更是半黑半白，左右对比分明，就这么随意披散在不宽不窄的肩膀上，身着一身道袍，摇着羽毛扇，“玄竹，你觉得怎么样。”

剑眉男人正是四君子之一的周玄竹，略微沉吟后，回道：“沐菊，一切以测试结果为准。”

“无趣，芷梅，你觉得呢？”

被唤作芷梅的女子正是四君子之一的周芷梅，她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带着略显厚重的黑框眼镜，身高与周柯兰相仿，给人的感觉是书卷气很重，“我觉得他不够，或者说，不配称为新的行动队成员。”

一番话显得十分不留情面。

“哎呀呀，别这么武断，梅姐。他好歹也是211大学生，时间能力者，难道这也得不到你的看好吗？”

周芷梅显然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个说话无厘头的男人，没有作任何回复。

在场的六个人当中，唯有一个人未曾开**谈，此人一直站在众人后方，但若细心地观察，会发现其余五人影子均在他脚下汇聚，而即便善谈的周沐菊也未曾找此人主动交谈。

突然，羽裳指着屏幕，惊呼道：“你们看！”众人将视线投向大屏幕，屏幕中的和弦正笑眯眯地对着众人招手。

五个人同时看向了站在后方的第六人，各人表情不一，有担忧、有毫不在意、有恐惧。

“不必惊慌，那小子比你们想象得要聪明，没必要记录。”此人声音沙哑如濒死的老狼，但在场没有人敢不听不从他的话语。

这个如影子一般的男人继续保持着隐匿自身的姿态，观察着屏幕上和弦的一举一动。

另一边，无菌舱室内。

“怎么没反应，难不成他们没在看，不可能，这明明是双面镜。”早在五分钟前，和弦便注意到触摸镜子时指尖与镜中成像的间距，立刻判断出这四面镜子都是双面镜，一定有人在注视着他。只是，他没能想明白这样的测试意义何在。

下一秒，一道冷漠的机械合成女声响起：“请受测试者移动至舱室正**。”和弦再次看了一眼镜子，随后来到了正中间的位置，他面前的地板下落，随后升上来一台织布机，“测试要求为，使用时间延缓能力，抓取高速移动的纺锤。测试开始。”紧接着织布机开始高速运转，没有留给和弦准备的时间。

这是在干什么？和弦满脑子都是这个疑问，他看了看织布机内部，纺锤在高速移动中伴随着尖锐的机关闭合，如果抓取失败那他的手指肯定得留下来几根，这对于他的能力倒是蛮有针对性。

“时间延缓，30倍！”

纺锤的速度顿时接近于0，和弦不费吹灰之力便取出了纺锤。而在测试中心内的众人眼里，他们只看见和弦身形一闪，纺锤便到了他的手上。

“调取高速摄影机数据。”周玄竹说道。

在每秒720帧的高速摄像机记录下，和弦的动作方才如正常速度一般可被人眼捕捉。

“请继续抓取一枚纺锤。”女声下达了第二个指令。

这时织布机的速度骤然加快，令和弦不禁怀疑这真的是地球上的织布机吗？

“时间延缓，60倍。”

和弦故技重施，依旧轻松取得了纺锤。如此重复测试下，和弦发现自己无法施展600倍以上的时间延缓能力，而到了那个地步，织布机已经快得如同虚幻的光影。天道局测试中心特制的超高速摄像机也仅仅是勉强够用。

“怎么样，芷梅，玄竹，你们现在觉得他够不够格加入新的行动队。”周沐菊双眼放光，显然对和弦的能力垂涎不已。

周玄竹与周芷梅皆是没有接话，的确，仅仅只是能力测试的话，和弦已经是极为优秀，可他们最关心的是最后一项测试。

舱室中，织布机随着地板下落而消失不见，机械女声响起：“下面进行校准测试，受测试者请直视任意一面镜子。”和弦随意选择了一块镜子，紧紧盯着镜中的自己。“瞳孔校准完成，请回答下列问题，你是谁？”

听到这个充满哲学性的问题，和弦不禁一愣，但短暂的思索后，便回答：我是和弦，上海某211大学大二学生，今年二十岁，爱好阅读观影听歌，还有必要时的抽烟。现今是天道局成员，能力是延缓时间。”

“第二个问题，目前为止接触到的天道局女性成员中，你更喜欢谁？”

啊这？！和弦脑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这是谁设置的搞怪问题，目前为止她直接接触过羽裳和周柯兰，这跟指名道姓有啥区别？

外边的测试中心内，众人面色古怪地看着周沐菊，周沐菊却眯起眼睛当作没看见。周柯兰对此依旧是毫无波澜，羽裳却是很期待和弦的回答。

“羽裳，羽门主。”

这应该是很正常的回答吧，和弦心想，兰大妈天天板着脸欺压自己，不喜欢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第三个问题，你对人类有什么看法？”

到现在为止，只有这个问题让和弦认真思考，他足足沉默了五分钟，才说出一句话：“人类或许早已衰老，却依旧天真。”

这一句话直接在测试中心炸开了锅。

“他…他刚刚说什么来着？”周柯兰不可置信地问道。

四君子罕见地露出了一致的表情：震惊与难以置信。羽裳则是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思索，最后由周芷梅打破了沉默。她推了推眼镜，深吸了一口气：他说的跟总司相差不大。

而一直不发言的如影子般的身影也发话了：“呵呵，这小子不差，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有潜力。这次测试之后，让周忧明来见我，我有话讲。”随后他便独自走出了测试中心。随着那道身影消失在人海视野中，众人的腰杆似乎都直了几分。

“那位总司麾下的影子果然实力深不可测，单单一股势就压得我不敢大口喘气。”周沐菊皱着眉头，似乎心有余悸，“只是不知道这位是五行中的哪一位。”

“阿菊，这些不是你我能讨论的。眼下我们该见见这个小子了。”周玄竹拍了拍周沐菊的肩膀，随后向舱室走去。

舱室内，和弦被合成女声告知测试已完成，请等待房门打开，便开始了百无聊赖的等待。

什么嘛，除了最后一个，都是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和弦心想。没过多久，房门打开，可这一开，和弦就傻了眼。

一个身高近两米的魁梧男人正站在门前，压迫感十足地望着他，和弦一下子没搞清楚这是闹哪出。

“你好，我叫周玄竹，四君子之一。”周玄竹向和弦伸出宽厚的手掌，和弦友好地握了握，男人的指节处满是老茧，充满硬感。

“这位是周芷梅，这位是周沐菊，同样是四君子的成员。”

和弦首先打量了一下周芷梅，干练的短发、还算白的肤色、厚重的黑框眼镜以及…不太有料的身材，整体穿搭风格偏向学院风，这一点上到是天天职业OL打扮的周柯兰要胜上许多。“不愧是我看上的新人，连打量人的方式都与我一模一样。”和弦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周沐菊，被他那一身道袍和黑白各半的发色所吸引。这怎么看上去像阴阳先生？长得也有些阴柔，和弦心想，看来这周沐菊也是个奇人。

“欢迎你成为天道局的新成员，直到现在，你才正式被天道局所认可。你一定很好奇那些问题是为了什么，所谓校准测试是为了什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为了确保一件事：你不是伪人。”周沐菊眯起眼睛，看着和弦，一副“吃定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