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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女仙缘

玉女仙缘

沉默寡言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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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流)(大女主)(无系统)(无穿越)出生贫寒的农家少女梁小玉机缘巧合得到一个青皮葫芦,意外走上了寻仙问道的长生之路斩妖除魔,诛仙灭鬼,证道飞升

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梁小玉,葫芦   时间:2022-06-17 00:20:37

小说介绍

梁小玉,葫芦《玉女仙缘》讲的是(凡人流)(大女主)(无系统)(无穿越)出生贫寒的农家少女梁小玉机缘巧合得到一个青皮葫芦,意外走上了寻仙问道的长生之路斩妖除魔,诛仙灭鬼,证道飞升

第1章

精彩节选


郑国,易州境内。

清明时节,春雨过后。

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梁家庄三里处的一块旱田里传来了“砰 砰 砰…的响声。”

只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女正在田里吃力的刨坑。

女孩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少女皮肤微黑,瓜子脸,一身粗布麻衣,长长头发用红绳束起。

她叫梁小玉,刚满十三岁,正是梁家庄的村民。

这段时日正是耕种的时候。

昨日刚下过雨,一大早天未亮,爹爹就把她喊醒了,父女两个扛着镢头提着种子就下田了。

民以食为天,春耕可耽误不得。

梁小玉家里共五亩地而且还不在一个地方。

父亲去了另一块稍远的田地,她自己今天要种一亩田,这对于一个小女孩儿来说实在不堪负重。

没办法家里劳力不足,只有四口人,父母自己和还在襁褓中的弟弟。

娘亲在家里照看弟弟操持家务,种田的担子就落在了老爹和自己瘦小的肩膀上。

日上三竿,眼瞅着就中午了。

梁小玉左右看看,发现其他村民都干完活回去吃饭了。

自己又饿又累,索性把镢头扔在一边,走到田地旁边的大树下一屁股坐下靠着树干休息起来。

“好累呀,要是我一闭眼再一睁眼田就都种上了该多好。”

梁小玉心想着,拿起水袋喝了一大口水,轻轻的舒口气,微眯双眼,阳光透过树荫照在少女微黑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跳动。

“白日做梦呢”

小玉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从怀里拿出两块干干的玉米饼啃了起来。

这是昨晚娘亲给父女俩准备的干粮,咬起来有点硬,不过嚼碎了在嘴里有点甜甜的味道。

一口饼一口水的吃着,小玉嘴角翘了起来。

穷人家懂事的孩子就是如此满足,一点点美好都会让她欣喜。

“布谷布谷”烦人的鸟叫声仿佛在催促着麻衣少女赶紧起来干活。

“吃饱喝足”小玉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装着种子的袋走到田地一头儿,顺着挖好的坑把种子埋在里面。

每个坑要撒五六个种子,地里还有些潮湿,小玉边撒种子边把泥土推到坑里,还时不时的抖落脚上粘着的泥土。

“不知爹爹种了多少了,我得赶紧干完去帮爹爹。”

少女边干着自己的活,还想着快点做完去给爹爹帮忙,不禁加快了速度,汗水从额头上顺着脸颊滴下。

“轰隆隆”

旱天生雷,一声巨响。吓了小玉一个激灵,抬头望天,晴空万里。

除了蓝天白云和太阳,什么都看不到。

正当麻衣少女准备低头继续干活的时候一个青色光点由高及低冲着她的头顶就是落了下来。

“砰”一声闷响,梁小玉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

空旷的田地间,除了几棵大树就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小玉斜斜的倒在地上,额头上被砸的头破血流,好在伤口不大,也已经止血。

在她身前的一个青绿色的葫芦静静的躺在那里,显然它就是罪魁祸首。

微风起,夕阳落。

“啊,好疼呀。”眼看着日落西山天色暗淡下来,少女手指轻动抬起头一个挣扎坐了起来。

她看着眼前的小葫芦,上面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不禁眉头微蹙心中有些埋怨老天爷,扔个葫芦下来还砸自己砸的这么准。

想着,赶紧抬起手来摸摸自己的伤口。

“丝,破相了。”一股巨大委屈涌上心头,差点就要失声痛哭。

哪个女子不爱美,尤其还是脸上受了伤。

越想越气,一伸手捡起葫芦用力朝地上摔了一下。“臭葫芦”

“小玉,小玉”正在此时,远远的就听到熟悉的呼喊声在叫自己的名字。

梁小玉回头一看,果然爹爹干完活过来了。

眼见爹爹到了田边,终于忍不住一下子扑到了爹爹的怀里抽泣起来。

“乖女儿,不哭,不哭。”

感受着女儿不停的抽泣声,梁老汉赶紧温声安慰起女儿,轻轻的拍着小玉的后背。

梁老汉名叫梁大宝,是个纯朴的庄稼汉,看起来显老,其实不到四十岁,三代单传。

自从跟妻子李氏成亲后有了女儿,不仅没有重男轻女,还对女儿疼爱有加。

只是怕香火断了,准备以后招个上门女婿,谁想到去年李氏又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一下子儿女双全,甚至都震动了全村人,许多熟识的村民给他道喜。

要不是家贫,还想给儿子摆满月酒。

“小玉,这是怎么了,不哭不哭,咱不干了,先回家。”

梁大宝自然知道下田的活有多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体力活哪里是女儿家该干的。

可惜家里穷,又要靠天吃饭,女儿乖巧懂事七八岁开始就帮着忙里忙外。

只想过几年给女儿找个好人家嫁了,别再受苦。

“爹,我破相了。”小玉听着爹爹安慰,止住了哭泣,抬起头看着爹爹,说着又想哭泣。

看见女儿额头上的伤,梁大宝一阵心疼。

他抬起手用略微干净的手背把小玉眼角的泪痕擦了擦关心道:“乖,闺女,咱们先回家给你清洗下伤口,等明天一早爹就带你去镇上看看。”

“你年龄还小,再给大夫看看,过段时间一定能长好的。”

感受到爹爹的爱护,一听自己脸可以长好。小玉立马就喜笑颜开了。

眼见爹爹扛起两个镢头,她也把两个水袋和剩余的种子收拾起。

可是望了一眼田里还有不少挖的坑没有撒下种子掩埋,连忙叫住爹爹,非要把田种完再走。

大宝拗不过女儿,只好陪着女儿一起干完活。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田里才收拾完。

父女俩准备走的时候,小玉突然想起那个让她破相的葫芦。

摸着月色把那个青皮葫芦捡了起来,跟爹爹告状。

一高一矮两个身形,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边走边说。

得知了女儿的遭遇,梁大宝也莫名其妙。

这大晴天的,旁边也没人,怎么就天降葫芦了,附近也没人种葫芦啊。

“怪事,怪事。”不过想想就有些后怕,还好不是什么石头,要不然自己得后悔死。

清明节刚过没几天,天气还是有些微冷。

还好马上就可以到家了,远远的小玉就看见一道身影抱着一个娃娃站在村口,神情有些着急。

“娘,我跟爹回来了。”小玉顾不得疲累的身体一路小跑冲向娘亲报平安。


站在村口等人的妇人自然就是梁大宝的妻子李氏李月红,夜色下的妇人脸上有些焦急。

农村粗茶淡饭,风吹日晒的痕迹全都烙印在其身上。

她在家里烧好了晚饭等着父女俩迟迟不归,虽然田地离家里不远,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着急忙慌的。

于是就抱着娃娃出来看看爷俩回来没,听到自己闺女的声音心里的石头才敢落下。

“闺女呀,累了吧,咋这么晚才回来,饭早做好了等你爷俩呢。”看见女儿冲自己跑来,李月红赶忙抱着娃娃迎了上去。

离近了看着娘亲脸上的欣喜,小玉歪着头蹭了蹭娘亲的胳膊,邀功道:“嘻嘻,娘,我跟爹爹把田种了一大半,等明天上午就能全干完。”

“娃儿他妈,快,今晚可得多吃点,饿死我了。”梁大宝也快步走到娘儿三跟前。一家四口边说边笑朝家里走去。

梁家的小院就在村头,三间土瓦房,四周是一人高土墙围起的院落,里面一棵枣树。

进了院子,李月红把哄睡的小宝放在铺好的炕上就去准备饭菜。父女俩洗漱洗漱进了屋子。

堂屋里,微弱的烛光下。

三口人围坐在一张四方的木桌边喝着热腾腾的地瓜粥,就着腌萝卜吃的津津有味。

三人边吃边唠着家常话,小玉说到自己白天的意外。

李月红才注意到女儿额头上结痂的伤口,虽然就食指大一小块,可也经不住一阵心疼。

放下碗筷一把把女儿抱在怀里,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

“唉”女娃比不得男娃脸上要是留疤,嫁了人就算不被婆家嫌弃也会被街坊邻居说三道四的。农村嘛,闲言碎语是常态。

“等吃完饭我去给娃烧水洗洗,明早再去镇里找刘大夫开点药。”

梁大宝一边吃一边说道“娃不是还小么,都说女大十八变,等要嫁人的时候早就长好了,不会留疤的。”

“真的?那我去给你拿钱。”李月红一听能看好,就止住了哭声。

放开女儿,上到炕里边冲叠好的被子好一阵翻腾,拿出一个钱袋,里面可是她们一家全部家当。

“娘,我脸没事,爹不是说过几年就长好了吗。”

小玉可知道家里拮据,微笑道:“真的留疤,没人娶我,大不了就不嫁人了,陪着爹娘过一辈子,钱还是攒着以后看病啊,给弟弟找媳妇吧。”

女儿如此懂事,更是让夫妻两人心存愧疚。

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这家人心存善良一心都为家人着想,更是难得可贵。

“苦了我的儿了。”梁大宝和李月红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爹,娘,我去洗碗。”说着小玉把碗筷一收起身出了屋子。

“唉,真是好孩子”

“我去烧水,你上炕看着小宝。”

大宝感叹一声,也出了屋子。李月红摸了摸脸,上了炕。

院子里,水一会儿就烧好了。

梁小玉借着月光把碗筷洗漱完,跟老爹说了声就端着剩下的热水进了自己睡觉的小屋里。

屋里有张单人的木床,铺着薄薄的铺垫还有一床被子,靠床边是跟床一般高的小柜子用来放衣物,墙角处一口存粮的大缸,这就是少女的闺房。

点燃红烛,褪去外衣。

“啪嗒声响”居然是那个小葫芦掉在了地上。

小玉将其捡起看了看,发现有些奇怪。可又毫无头绪,索性放在了柜子上。

“还是趁着水温热先擦洗下伤口”想着如此,就从柜子里将脸帕拿出来放进木盆里,用温水浸湿。

“咝,倒霉。”温热的脸帕擦着伤口还是有些疼,一个大鼓包,倒是比白天消肿了不少。

要是能见到老天爷,小玉还想跟其一番理论。下雨,下冰雹,都正常,哪有下葫芦的。

“嘻嘻,要是下铜板就美了。”

想到这儿,小玉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可怜的娃连金银都没见过,能想到最好的就是铜板了,也不怕铜板冰雹砸下来自己受不受得了。

听爹爹说镇上的富家小姐都是身披绫罗绸缎,穿金戴银。

脸上抹的是胭脂水粉,发鬓上插的是雕花玉簪。

少女看着盆水中自己的倒影,想着自己没见过的富家小姐模样。

可惜梁家村比较偏远,最近的镇上也要十几里路。

平时也就爹爹根据家里需要去镇上拿粮食,卖些铜板,自己除了平日下田和上山采摘野菜,都没出过村子。

她好想去镇上甚至去更远的城里见见世面。

“救吾”

“谁!”

正在少女思虑万千时,一声呼救,着实吓了自己一跳,赶忙不知所措的左看右看。

赶忙小心翼翼打开房门看看外面,寂静无声。

“错觉吗?唉,肯定是我太累了。”

小玉关紧房门,刚要吹熄烛火,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救吾”声音好像从屋里四面八方悄悄的传来。

“你是谁?”

“你在哪里?”小玉有些紧张的靠在墙上,始终没有发现什么。

“是吾,别怕,吾不会害汝的,是汝把吾带来的。”

“啊!你该不会是那个可恶的葫芦吧?”小玉惊呆了,大眼睛盯着小葫芦扑闪扑闪,好奇心大起。

葫芦好似听懂了少女的话,居然晃了晃。

“是吾,救吾。”

“你怎么会说话的”此刻,小玉反而不害怕了,也不困乏了,反而将葫芦拿起捧在手心,一脸疑问。

“吾乃器灵”

“器灵?是什么东西,莫非是村里长辈讲的神话故事中的神仙妖怪!”小玉歪着脑袋看着小葫芦,一脸的不相信。

“吾乃天生天养自然成灵,剑葫乃吾之本体。吾现在很虚弱,救吾。”

“莫非就像人的灵魂吗?”

“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呢。”

小玉天性善良,这时她好似完全忘记大白天被这臭葫芦砸破相了,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吾需要汝九九八十一滴精血”

“啊,什么!你不会要把我吃了吧?别伤害我的家人。”此时小玉才想起之前看到葫芦有什么不对劲了,原来葫芦上自己的血迹消失不见了,难道被这葫芦吃了吗,不禁一阵心悸。

“吾自有办法取汝之精血”

“可惜汝太过弱小,吾先取汝一滴精血,再助汝一臂之力。”

器灵话闭,根本没等少女答应,青绿光芒闪动,平躺着升到空中葫芦口盖打开对准小玉的嘴就是一吸。

只见少女小嘴微张,一滴鲜血从其舌尖处凝聚出来,慢慢的飞入葫芦口内。

“多谢”

葫芦口盖扣好,缓缓变缩小,朝着少女的嘴中飞去,瞬间不见,仿佛这小葫芦未曾出现过。

小玉眼前一黑,身子如若无骨的瘫倒在床上。


子夜时分,更深人静,月华如水。

身穿亵衣的少女,蜷缩着娇小的身躯,趴在床上,歪着脑袋,眼眸紧闭,薄薄的嘴唇微张。

无数星月光华透过屋顶,朝着梁小玉的耳鼻口处不断的聚集,缓缓旋转,宛如流水形成的小小漩涡,跟着其一呼一吸间进入体内。

只见梁小玉下丹田处那个青皮葫芦静静的悬浮在那里,口盖打开,不停的把进入她体内的星月精华吸入其中。

果然如器灵所承诺,助少女一臂之力。

葫芦并未吸进全部星月精华,还留有一成全部渗入梁小玉身体经脉的之中。

梁小玉当然不知道,此刻正是改变命运的大机缘,这些星月精华开始慢慢滋润她的身躯扩展她的经脉,为以后的仙道修行打下良好的基础。

次日清晨,鸡鸣鸟叫。

梁小玉醒来,轻揉眼睛。也不起身,竟然发起呆来。

“怪哉,怪哉。”

“平时夜晚只要睡觉,自己都要做好多断断续的梦,昨夜居然一个梦都没有。”梁小玉轻声呢喃道。

“啊!”梁小玉突然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茫然四顾。

这才想起昨夜发生的诡异之事。

“难道是做梦吗?”

“不仅青皮葫芦不见了,而且昨夜跟那个器灵的对话可是记忆犹新。”

梁小玉赶忙下床对着木盆里的水照看自己的小脸,果然额头上的伤还在,只是消了红肿。

“真的不是做梦”

“哎呦,不好,它钻到我的肚子里去了。”

“小葫芦,小葫芦,你快出来。”梁小玉眉头微皱,有些焦急的喊道。

“怎么了,玉儿。你醒了吗,头还疼吗?”屋外传来娘亲熟悉的关切声。

“没事,娘亲,不疼了,我穿好衣服就出去。”梁小玉见小葫芦不回自己话,知道多想也没用。

穿好外衣,叠好被褥。对着水盆梳理好头发,就打开房门门端着水盆出屋了。

院子里,李月红抱着梁小宝坐在木椅上给娃娃喂奶。

看着女儿出来,李月红关心道:“玉啊,快过来让娘亲看看你的伤,你爹爹一早就去了镇上给你拿药。”

梁小玉把木盆放下,走到李月红身前,蹲下笑道:“嘻嘻,娘亲,女儿没事,您摸摸看不肿了,也不疼了。”

“哪能好这快,倒是不肿了,肯定还疼,今儿就不要下田了,在家休养。”李月红心疼闺女,觉得女儿就是孝顺,在安慰她才这么说的。

“哪能不下田呀,娘亲,爹爹不在,女儿也得去,不能误了时令。我去热粥。”梁小玉说着起身朝厨房走去。

锅里还有不少昨夜剩余的地瓜粥,往灶里添了点柴点燃,一会儿热气就冒了起来,小玉拿着勺子将地瓜粥搅拌均匀。

待的咕嘟咕嘟气泡冒出,锅里还传来一阵焦香味。

“好香啊”梁小玉情不自禁吸了吸鼻子。

锅底灰对于农家人来说可是一道美味,吃起来满嘴焦香。

灭了火,盛了粥。小玉津津有味的吃完,又给娘亲盛了一碗。

“嘻嘻,娘亲,您吃饭吧,我来照看小宝。”说着梁小玉把粥碗放在小石墩上,从李月红手里接过弟弟。

农家人没什么文化,觉得贱名好养活。

给孩子起名字都有些随意,村里近数百户没少叫二狗,三蛋,四愣子的。

闺女出生的时候,梁大宝本来也要给取个秀儿啊翠儿什么的名字。

婆娘李月红可就不满意了,她不想闺女跟她们一样吃苦受累一辈子。

特意给女儿起名叫小玉,想着以后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当然了,儿子嘛,跟爹名,叫小宝。不比什么狗,蛋强么。

看着怀里可爱的弟弟,被自己逗的咯咯笑。梁小玉含笑道:“娘亲,等小宝长大点,送到张先生那里读书识字吧。”

李月红听到闺女的话,停下吃粥,道“等咱家多攒些钱,张先生那里读书要好多铜钱呢。”

“也对”

“娘亲,听说镇上的富户会招丫鬟,月钱不少呢。您看能不能让爹爹给我找找看,也好挣些铜板补贴家用。”梁小玉摇晃着怀里的弟弟,眨着如水眼眸悠悠的说道。

“唉,可是。”李月红一声叹息。

其实她跟孩子爹也想过把闺女送去给镇上甚至城里的公子小姐做丫鬟,至少吃的穿的都比家里强。

也不用整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田里忙活,就怕闺女离了家,到别人家里伺候人,受委屈。

在人家那儿就是下人,稍有犯错可不就是又打又骂的。

自家儿女,自家疼爱。

可是眼瞅着女儿都十三岁了,身材瘦弱,皮肤也黑,也就是本身底子好,黑也掩饰不住她的俊俏。

还想着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呢,总得出去见见世面才有机会。

“等你爹爹回来,咱们去找村长问问。他老人镇上有熟人。”

李月华想通了,一辈子种田也是种。还不如出去看看,没准还能钓个金龟婿。

“诶,好,嘻嘻。”

“娘亲你答应了,可不许反悔。”梁小玉嘴角上扬喜笑颜开。

“好闺女,你呀,娘怕你出去受气了。”

“小宝给娘亲抱,你赶紧回屋歇息去。”李月红从女儿怀里接过儿子,抱着往堂屋走去。

“嗯,娘亲。我去洗锅刷碗。”梁小玉点点头,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家里也没什么活,不大的小院里,枣树刚发芽,不用清扫落叶。

只剩下南墙角鸡笼的三只老母鸡要喂,梁小玉弄了点野菜叶子加糠用水拌了拌。

这几只老母鸡可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它们下的蛋,基本上都让爹爹拿到镇上贩卖换钱了。

“大丫,二丫,三丫。”梁小玉盯着不停啄食的母鸡,嘟囔道:“以后我出门挣了钱,就不用卖你们的蛋了。到时候还能留给爹娘和小宝补补身子。”

“咯咯哒,咯咯哒。”三只母鸡仿佛在回应着少女的话。

“嘻嘻”

梁小玉本是想洗脏衣服,但是一想自己还要下田,就打消了念头。冲堂屋喊道:“娘亲,我下田去了。”

“去吧闺女,别太累了。能干多少是多少,记得带水和干粮,多在树荫下休息”李月红见拗不过这孩子,只能多叮嘱叮嘱。

扛起镢头,装好水袋,怀里揣着三块玉米饼,梁小玉就提着种子出门了。

今儿任务也不轻松,希望别像昨个儿,天降横祸。

“该死的臭葫芦。”梁小玉不禁想起昨夜光怪陆离的遭遇。


也是怪异,一寸大小的青皮葫芦钻进自己肚子里,居然没有不适。

会不会被自己消化掉,然后再。。。。。

“呸呸呸。”想到此处,梁小玉脸蛋儿上泛起阵阵红晕,黑里透红,配上稚嫩秀丽的脸庞更显得小家碧玉。

她考虑要不要把昨夜发生的事告诉爹娘,可是转念一想又怕爹娘担心。

毕竟事发突然,而且匪夷所思,就像故事里的神仙妖怪变成真的一样。

葫芦也不见了,更掰扯不清,还是留在心底,当做秘密好了。

想着自己也有了小秘密,梁小玉不禁喜上眉梢,脚步加快了几分,身上都多了几分气力干活。

———

傍晚时分,梁家小院。

梁大宝从镇上回来,累的够呛,来回几十里的山路可真不好走。

不过好在要贩卖的货物,都卖了个好价钱,心里也怪高兴的。

顺便找镇上的大夫抓了药,直接在院里架上小土灶用陶罐煎药。

谨记大夫叮嘱药草可多煎几次。服用过后,多多休养,避免劳累。

梁小玉的伤已无大碍,再服下汤药活血化瘀,相信过几天就能痊愈。

唯一担心的是会留下疤痕,好在女娃儿头发长,可以遮挡额前。

李月红依旧在哄小宝,孩子爹刚到家,她就把女儿想法告诉了梁大宝。

让他明儿个去找村长打听打听,找个好人家做事。

梁大宝听了沉默不语,说再想想,毕竟女儿还小也没离过家哪里知道外面人心险恶。

“爹爹”梁小玉回来就在清洗自己的衣物,见父亲犹豫,低声细语劝说道:“咱家里还没人识过字呢,女儿想清楚了,出门涨涨见识,还能赚钱补贴家用。

“过几年把弟弟送去张先生的私塾念书,总不能一辈子种田吧。”

“行,呵呵。”

“明儿早,我就去找村长给你问问。没准咱小宝以后也能考个秀才功名,小玉也嫁个读书人。”梁大宝看看李月红,又看看女儿。

“嘻嘻,爹爹答应了,不可许反悔。”梁小玉欣然一喜,抬头看向父亲,脸上还带着红晕。

“当然”梁大宝一拍胸脯,说道:“村里谁不知道,你爹爹大宝一言,九马难追。”

“噗嗤”

“嘻嘻嘻”

母女俩听着梁大宝,不伦不类的掉书袋,不自觉笑了起来。

“哈哈哈”梁大宝也一起跟着笑。

这一家人已经热热闹闹又唠了好久。

当晚,李月红哄小宝睡着,又拉着小玉的手趁着烛光说了好些女儿家的私房话。

千叮咛万嘱咐,让女儿在外面多些心眼儿,别被人骗了欺负了,受委屈。

听着娘亲关爱的言语,梁小玉频频点头。

深夜,月明星稀,忙活了一天的少女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如昨夜一般,星光月华点点滴滴的朝着其耳鼻口处汇聚,被下丹田内的青皮葫芦吸入内中。

当然器灵还是收了九成,依旧留有少许光华逐渐渗入梁小玉胫骨血肉,持续的滋养改变着她的肉身。

就连额头上的伤口,都在肉眼可见的恢复。

次日清晨。

梁小玉早早醒来,打了盆水,漱洗完毕。把家里院子清扫干净,三只母鸡喂好。

就开始走进厨房烧饭,今日还是熬地瓜粥。

表面上梁小玉跟往常一样,其实内心早就打鼓了。

她发现自己跟以前不太一样,这一连两日夜里休憩。

不止往常睡觉断断续续的梦境没有了,而且还神清气爽,不乏不累。

也不知是否那可恶的小葫芦在搞鬼,得问问那个器灵。

“小葫芦,小葫芦。”暗想着,梁小玉轻微喊了两声,可惜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小玉”

“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

“嘻嘻”闻听爹爹的声音,梁小玉莞尔一笑,回头道:“爹爹,女儿这两日可精神了。天一亮就睡不着了,您看我气色多好,不仅额头的伤好多了,就是黑眼圈都不翼而飞。”

“哈哈哈”

看着女儿的娇俏可爱,还特意用手指指自己的眉眼。

梁大宝心情大好,走过几步,看了一眼,果然如女儿所言,她前额的伤已经无碍,只等里面皮肉长好,外面一层结痂自然脱落。

大夫抓的草药果然好用,才煎了一次服用就见效,铜板没白花费。

“爹爹,您先坐那歇息,粥待会儿就好。”梁小玉手指着院中的小木椅道。

“诶,好。等吃过饭,我就去村长家看看,这几天田里农忙过了,他应该不会出门。”梁大宝挠挠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孩子爹”

“你怎么还不去找村长,别耽误了闺女的事。”李月红给儿子喂完奶,也从堂屋走出。见梁大宝没出门,有些埋怨。

“哪能呢”

梁大宝瞥了李月红一眼,并不忙慌,说道:“天光还早,老村长估摸着都没起炕呐。咱先吃了饭再去,以后小玉出远门了,就不能每天吃到闺女熬的地瓜粥喽。”

“粥熟了”

梁小玉盛好三碗热粥,端到院里的圆石墩上。

三人就这么围着吃了起来,依旧配着腌萝卜。

朴实无华的粥足肚饱之后,梁大宝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出门去了,留着娘俩在家收拾。

梁家庄顾名思义大部分村民都是梁姓,老村长梁田柱今年六十有七,夫人早些年去世了。

膝下育有三子

老大梁大金,在镇上有些营生,成家后便搬家去了镇上。

老二梁二银,就住在村东头,一栋砖瓦小院。

老三梁三铜,未分家。跟梁田柱一起住在村子中间的老宅,二进的砖瓦院落。

“砰,砰,砰。。。”

梁大宝顺着路来到村长家门口,抓起门环,轻轻叩响:“老村长在家吗?”

“谁啊”

片刻后,只听脚步声渐近,从里面出来一位年约四旬的妇人,倒是比村里大多数女人都要白净漂亮,妇人正是梁三铜的娘子陈美秀。

拉开一条门缝儿,陈美秀探着脑袋看看:“原来是大宝啊,什么事,一大早的,你没下田干活啊!”

梁大宝说要找老村长办事,陈美秀也没多问,打开大门把梁大宝让进院子。

反正村里的村民隔三差五的都过来求公公帮忙,自己家过的这么滋润可全靠他们帮衬。


“三铜呢?”

梁大宝跟在陈美秀身后,左右看看,没话找话。

“诶,那个惫懒货不到太阳晒屁股哪里舍得起来,也就是老娘贤惠起这么早。”陈美秀边走边扭着腰肢。

进了内院,就见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手里把玩着两枚核桃。

“大宝呀”

梁田柱本在闭目养神,闻听脚步声,睁开眼睛歪着头瞥了一眼。开口道:“你这一早来,要办什么事?”

开门见山,从不磨叽,信誉可靠。要不这老头怎能稳当二十几年村长呐。

走进梁田柱身旁,梁大宝也不扭捏。低头看着他说道:“老村长,小女长大了。想出去见见世面,挣些铜板,您看镇上有什么适合孩子的活计。”

“哦?”梁田柱一愣,梁小玉他是知道的,那孩子自小就聪明懂事,在街坊邻居眼里也比较讨喜。思虑片刻后,道:“大宝,你倒是舍得呀。出远门可不比你眼皮子底下看着,外面人的心思可多着呢,你不怕自己闺女吃亏?”

听了此话,梁大宝略显犹豫。心有不舍,但又想到女儿的决心,最后一咬牙下定决心道:“请老村长成全。”

“好”

“这事老头子我应承了,你回家等消息吧。”梁田柱也就给梁大宝提个醒,见他决定了,也不迟疑,干脆利落的说道。

梁大宝见老村长答应了,立马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子就要递过去。

“免啦”

梁田柱见状,冲他摆摆手,接着闭目养神。

回到家中,梁小玉得知自己的事有了着落才心情安稳。

其母李月红倒是舔犊情深,女儿在家,她还能嘘寒问暖的关心爱护,离了家可就只能睹物思人,所以心里难免有些患得患失。

梁大宝算是想通了,安慰着李月红。自己可以隔三差五的去镇上探望女儿,又不是真的离的太远过不去。

梁小玉见娘亲黯然神伤,自己上前依偎着娘亲安慰道:“娘亲,孩儿长大了,会自顾周全的。您在家里照看好爹爹跟小宝,原谅孩儿不能每日在您身前尽孝。”

“好孩子”感受着女儿的贴心,李月红把梁小玉搂入怀里。

说完母女两人相拥而泣。

三天之后,消息传来。

让梁大宝带着女儿去到镇上的虹威镖局分舵找到梁大金,尤其安排。

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

当天夜里,一家人吃过饭,李月红又拉着女儿好一阵叮嘱,才安稳睡下。

小屋里,烛光摇曳。

梁小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明天就要离家,她心里难免有些五味杂陈,胡思乱想。身上穿着那身麻衣布裙,和衣而躺,柜子上放着准备好的包裹。

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毕竟家里一穷二白的。包裹里只有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几块干粮,一双新鞋。

子时,梁小玉迷迷糊糊睡去,星月光华依旧如约而至。

跟前几天不同的是,今夜少女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片好似无边的天地,充满了灿烂星光。

天穹之上,九个不同颜色的光球,如巨大的星辰缓缓转动。

无穷的星光缓慢渗入星辰大地之中,如梦似幻。

第二日清晨,梁小玉和母亲依依不舍的相拥泪别。背上包裹跟随父亲沿着崎岖山路去小镇。

这是她第一次走上这条离家的道路,心情坎坷。

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不安。不停的回头看向村子的方向,想着娘亲亲切的面庞和襁褓中的弟弟,更加坚定信心要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少女不知,与家人一别。再次回来,已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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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镇是方圆百里内最大的城镇,常住几万人口。

镇里面专门划有集市,每日里都有附近村子村民买卖营生。

虹威镖局也在镇上设有分舵,梁田柱的大儿子梁大金就是镖局的武师。

近几日,梁大金可没怎么清闲。

从镖局总舵那边下来任务,要让他们挑选些男童女童送到靖阳城去,说是天虹帮要筛选做弟子,丫鬟。

管事刘白,把任务交给他办了。也不是谁家的孩子都能去的,不少人前来投门走路,也就十男五女的名额。

前日得了老爹知会,让自己给梁大宝家闺女在镇上找个活计。

梁大金心想都是一个村的同姓,也知道那孩子家境贫苦。

索性送天虹帮去,不能做弟子,也能当个丫鬟,伺候人也比种地强多了。没准以后成了哪个有名的弟子的相好,自己家也能沾光。

今日,镖局门前停了两辆马车。

两个车夫在安排十几个七八岁的男女孩童上车,梁大金牵着高头大马东张西望,突然一喜。

“来了”

果然就见梁家父女紧赶慢赶的往自己这边过来。

梁大宝经常走山路还算习惯,自己女儿可就惨了,脚趾都磨出血了。这还是他走一会儿背一会儿的结果,好在总算没误了时辰。

远远的看见梁大金等在那里,梁大宝,赶紧拉着女儿走到跟前。歉意道:“大金啊,对不住让你久等了。”

“哈哈哈”梁大金身形高大,方脸,笑起来有些憨憨,其上下打量着两人说道:“大宝,咱们谁跟谁,别客气。时间正好,你闺女就交给我吧。回头安排妥善了,我再给你个信儿。”

“小玉累坏了吧,快上车休息,咱们这就出发。”

梁大宝自然知道客气话,看看女儿,道:“闺女呀,出去了听你大金伯伯的话,想回家了就跟他说。”

“嗯,爹爹,你也照顾好娘亲跟小宝,女儿会时常想念你们的。”梁小玉轻轻抱了抱爹爹,转身上了前面的马车。

梁大金翻身上马,低头看看梁大宝,说道:“我们走了,大宝,你也回家去吧。”

“启程,驾”

“马儿一声嘶鸣”

一人一马头前领着两辆马车出了清水镇,朝着前往靖阳城的大道快速疾驶儿而去。

留下梁大宝在原地,依依不舍冲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挥手。

前排的马车上,梁小玉怯怯的眼神左盼右顾。

车上除了她,还有三男四女七个白白净净的孩子。

看他们都比自己矮一头,年龄肯定比自己小很多。

他们本来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见梁小玉上车,顿时禁声,齐齐看向黑黑的大姐姐。

梁小玉嘴角微翘,也不言语,安坐在车帷旁边。


其实梁小玉还是有些害羞的,平生第一次出远门,坐马车。

前途未卜,甚至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做何事。

“姐姐,你多大了,好黑啊。”突然一个女娃冷不丁问道。

“是呀”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你怎么穿这么破的裙子。”

“姐姐,你怎么比我们高那么多。”

一有人打破沉默,少男少女就都耐不住性子了。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对梁小玉十分好奇。

“我。。。”梁小玉羞的小脸红扑扑的,极其尴尬,不知所措。

她哪里经过这阵仗,在村里的小伙伴跟她家境差不多,也没人这么直白的问话。

她只好把头转过去对着车帷,避免跟少年少女目光接触。

感受着马车的颠簸,她定了定神,开口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你们知道吗?”

“啊”坐她旁边的女孩,惊讶道:“大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往靖阳城的虹威镖局总舵。你不知道呀?”

“对呀,对呀”其他孩子也附和着点头。

“靖阳城啊?是不是很远。”梁小玉起初还以为就在镇上,哪知道还要乘马车赶路。

靖阳城她也只是听过,在哪里有多远,还真不知道。

对面的少年闻言,说道:“听我爹说,乘马车得六七天呢。”

几个孩子你一嘴我一语的说个不停。

“得,嗒,嗒”前往靖阳城的官道上,马车飞快的疾驰而过。

车上的孩子们没了新鲜感,听着马车轱辘“吱皷,吱皷”声歪三扭四依偎着睡着了。

几百里官路,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驿站或者村镇。

他们一行人每天四更天出发,傍晚打尖住宿。

随后几天,孩子们也都彼此熟识了。

坐梁小玉身旁的小女孩名叫周飞燕,是清水镇上周屠户的女儿。

原来是她爹娘仰慕天虹帮的名气,托关系找的梁大金,其他孩子也都类似。

梁大金负责把她们送到靖阳城,暂时落脚。

还有很多其他地方跟他们一样的少年男女一起被送往虹威镖局总舵集中起来。

等人到齐,会有天虹帮的弟子接手,全部送到靖阳城东北面二十里外的齐云山总坛,进行弟子遴选。

据说未经过试炼的还要再送回来,不过那是男弟子,女弟子则是将未通过的留下做下人。

梁小玉知道自己身材瘦小,只是经常下田,稍微有点力气。

可是要通过什么弟子试炼不觉有些担心自己被筛掉,还好女孩子失败也可以留下,这才安心。

至于是弟子还是下人,少女没在意。只要按时结月钱,她就心满意足。

几天后,两辆马车从官道上疾驰而过。天还下着绵绵细雨,道路有些泥泞,马车轱辘快速转动把泥水溅飞老远。

梁大金一行终于赶到靖阳城前,远远的就看见高大的城墙上旌旗招展,城门口想要进城的人排起长队,三五个兵丁正在检查收税。

马车驶过护城河,行到人群之后。梁大金牵马上前亮出虹威镖局的令牌,门卫就招手让他们先行通过了。

像这种城门税镖局都是三年一交,方便自己的产业营生。

靖阳城人口超过五十万,商业繁茂。宽阔的主干道可以任四辆马车并行,街边店铺林立。

城中有不少土著小帮派,天虹帮旗下的虹威镖局正是城里最大的势力。

进了城门,梁大金想了一下,策马到得前排马车近前掀开车帷,冲梁小玉叮嘱道:“小玉啊,这到了镖局总舵,我就要回转。里面人多口杂,我也照顾不到你,你自己少说多听多看。”

梁小玉正对靖阳城充满好奇,此刻听了梁大金的嘱咐,点头应声道:“诶,多谢大金伯伯这几天的照拂,小玉谨记在心。”

梁大金见少女如此懂事,也不多言,轻拍马腹,头前继续赶路。

虹威镖局位于靖阳城北面富户集中的地区,离官府衙门很近。

此时,镖局门前停着十几辆马,四个腰间悬刀的锦衣大汉分列大门两边。

大门正前站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人,梁大金把十五个少年男女交给他看管后转身上马离去。

中年人面目和善,正是镖局的大管事陈端。送来的所有少男少女都会交由他安排。

梁小玉回头望着梁大金策马离开,转身走在最后面跟着进了镖局里面。

进门就是一个十丈方圆大小的练武场,十几个彪形大汉“哼哼,哈哈”在空地上打拳。

走过练武场,进了内门,又穿过一段七拐八拐的回廊。

梁小玉她们被带到一栋双层的院落内,离很远就听到许多少年男女的吵闹声。

梁小玉同周飞燕被安排在一间房内,两个女孩显然是车马劳顿累坏了,刚进屋里就分别躺在自己的床上昏昏睡去,就连傍晚有人喊她们吃饭都没听到。

夜里,梁小玉睡醒,坐起身来对着黑暗发呆。

想着白天匆匆掠过的繁华街道,她心中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多赚钱孝尽父母。才离家没几天,少女就有些想念父母弟弟。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梁小玉用手摸摸扁扁的肚子,确实有些饿了,打开包裹拿出自己带着的玉米饼啃了起来。

这几天食宿都由梁大金负责,自家里带的干粮一口没吃。

嚼着干硬的玉米饼,她眼前不禁浮现出爹娘熟悉的面孔,还有弟弟胖乎乎的小脸。

深夜,梁小玉嘴角含笑而眠,她又梦到了那个满目星辉的天地。

在那里她的身体轻若无物,如鸟儿般在天空翱翔。

少女的身影飘忽不定,时而高飞,时而低落,好不自在。

渐渐的天地中部分星辉朝着她几若透明的身躯汇聚,使其身躯逐渐清晰。

清晨,梁小玉睁开眼眸,起身坐在床边。

暗想,这些天有些奇怪,每日都做同一个梦,每次做梦都会跟自己以往种田一样有些进展。就像自己活在另外一个梦中的世间。

梁小玉也想找其他人询问,可惜只有身前床上的小女孩能说上话。

抬头看看还在熟睡的周飞燕,她微微一笑,摇摇头,接着躺在床上等人喊她们用饭。

五天后,虹威镖局大门前停满了二十辆大马车。

全是四个轮子大车厢,前面两边插着两把绣有“天虹”二字的黑旗,正是天虹帮的人来接梁小玉她们前往齐云山。


二十一位天虹帮弟子,身穿玄衣,骑着清一色枣红色高头大马,前来护送。

等近五百个少年男女登上马车,队伍浩浩荡荡的从东城门出发。

天虹帮乃易州境内最大的帮派势力,其驻地齐云山不仅山峰险峻,河流环绕,其主峰白静峰更是高耸入云。

将近中午,车队终于到达齐云山。

山门前,一座高大的汉白玉牌坊,中间刻有天虹两个篆字。

牌楼下,早有几个身穿劲装的武人等候多时,中间年约五旬三角眼的老者正是内务堂的堂主赵青鱼。

“停”

车队为首的弟子翻身下马,向前一步,拱手道:“赵堂主,久等了。”

“嗯。”赵青鱼摆摆手,面无表情的问道:“李三,人都齐了吧”

李三扭头看看身后的车队,肯定道:“堂主大人,四百男童一百女童,五百人不多不少。”

“嘿嘿”赵青鱼皮笑肉不笑,道:“也不知道这批孩童的成色怎样,试炼之后能留下几个,以后还得辛苦你们呐。”

“应该的,小的们做些琐事不辛苦。堂主大人为帮派劳心劳力,还要多保重身体。”李三倒是会拍马屁。

“行了,带着人进去吧,先让他们好好休整两天,吃饱喝足。”赵青鱼说完带着人转身当先上山。

车队进了牌楼,又向前行进了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巨大的演武场。

马车停下,所有孩子都下了车。

梁小玉也好奇的打量四周,几百个孩子大部分都是七八岁,十三岁的她哪怕身形瘦弱,站在其中也如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男弟子和女弟子当然不在一块,只不过他们还没经过遴选,所以由主持弟子遴选的内务堂分别安排在二十人一间房的大通铺。

晚上,一屋子小女孩吃饱喝足后并不困倦,三五成群围在一起,眉飞色舞谈论白天的见闻。

大多是乡下孩子,无论是靖阳城的热闹还是齐云山的壮观都让她们新奇。

说来也巧,名叫周飞燕的女孩又跟梁小玉住在一屋,两人紧挨墙边躺着,同样无心睡眠。

“小玉姐姐,我想家了。”周飞燕突然歪头看着梁小玉来了这么一句。

“哇,哇。”

说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低低的抽泣。

梁小玉当然也想念家人,但是她毕竟十三岁,不是孩童了。

在清水镇坐上马车出发的时候,少女就坚定了信念好好工作,多赚些银钱补贴家用。

“飞燕,不哭,姐姐在呢。”

梁小玉微微侧身躺着,伸手轻拍着小女孩的背。

“熄灯”

门外传来人声,女孩们赶忙噤声全部躺好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梁小玉则起身把烛火吹灭。

屋里一片漆黑,没过一会儿就又有哭声传出,顿时整个房间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都是半大的孩子,离开家人这么多天,新鲜感一过,难免会被无穷的失落感笼罩。

“唉”安慰周飞燕睡着,梁小玉心念着家人憨甜入睡。

睡梦之中,梁小玉的意识再次进入了那处天地。

经过这几日空间内星辉朝着自己不断的聚集融合,她的身形已经逐渐清晰,不再是轻飘飘的线条轮廓。

觉察到自己梦中的身躯有了真实的感知,赶忙低头探看。

这一看不打紧,少女脸上“腾得”升起一片绯红,瞬间把双手护胸身子蜷缩成一团。原来自己身上居然一丝不挂,连遮挡重要部位的亵衣都消失不见。

梁小玉羞红了小脸,急忙左顾右盼,发现四周空间仍然只有星光,好似无穷无尽。

她神情有些恍惚,忽然一愣,才意识到这是梦里,没人看的到自己羞死人的模样儿。

“呼---”她用手轻拍胸口长长舒了口气,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两天后,演武场上,五百个等待试炼的少年男女齐齐整整的站在一座高台之前。

高台上一男一女分侍两旁,当中是内务堂主赵青鱼。

高台下少年男女窃窃私语,人头攒动,显然是对未知的试炼充满忐忑。

“咳咳”高台上,内务堂主赵青鱼目露精光,轻咳一声,道:“今天,乃是我天虹帮每三年一次的弟子遴选之日,望你等打起十二分精神,用尽浑身解数通过试炼通道,成为我帮派记名弟子。我”

“我天虹帮建帮数百年。。。。。”

赵青鱼声若洪钟,显然内力深厚,其声传遍整个演武场,边讲述天虹帮的发家史如何如何厉害,边激励这些孩童奋勇向前。

台下的少年男女年龄虽小可也被其震耳欲聋的讲话,鼓荡的热血沸腾,好似能立马提刀杀敌。

梁小玉今天依旧是素色麻衣裙,脚上换了娘亲新纳的布鞋。

少女看着其他孩子个个脸上通红目光炯炯,心里有些不安,生怕自己被淘汰,遣送回家里,挣不到银钱。

“好了”

赵青鱼絮絮叨叨讲了一刻钟,最后稍微停顿,道“李三,男弟子由你带去七羽峰试炼之路。”

“是,堂主大人。”李三拱手施礼,退下高台。

眼见李三带走所有男童,赵青鱼眉头舒展转身对一女弟子道:“李蕴涵,女弟子整好一百人由你带去琴心堂。”

“是”李蕴涵一身青色衣裙,身材高挑,左手持一柄三尺长剑。听赵青鱼发话,她拱手施礼道:“赵堂主辛苦,弟子告退。”

“嘿嘿,李师侄许久不见,更加俊俏了呀。”赵青鱼眯着眼睛,对着李蕴涵上下盯看。

李雨涵感受到老家伙色眯眯的眼神,不敢多言,转身跳下高台,带着全部女童去往琴心堂。

赵青鱼对于李蕴涵的冷淡也不恼怒,一直盯着她曼妙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上,若有所思。

女弟子遴选当然不用跟男弟子那般残酷,只要通过专门的摸骨测试,就可以被收入琴心堂。

不合格的会再次送返内务堂,由内务堂弟子安排她们做些帮派里的杂事。

习练武功的年龄自然是五到八岁最佳,这个年龄根骨可塑性最强,帮派一般不会招收大龄弟子。

梁小玉年龄早就超出,骨骼成型。如果不是女孩,哪怕有梁大金走后门,送到齐云山,天虹帮也不可能让你进门。

不一会儿梁小玉她们便穿山过水来到琴心堂大门前的空地上,十几个英姿飒爽的女弟子待命而立。


女孩们被分做五组进行摸骨,通过的即可直接进入堂口大门,正式成为琴心堂记名弟子。

梁小玉站在队伍最后,偷眼看向那些个女弟子。

她只觉得这些大姐姐们个个眉目如画,婀娜多姿,心中无比羡慕,想象着自己也能穿上漂亮的衣裙,描眉画黛,轻点红唇。

一副日思夜想的画面很快在少女脑海中浮现。

“唉”梁小玉抬手摸摸自己的黑黑的脸颊,一声轻叹。

测验的速度很快,少女看着前面的女孩们一个个顺利通过,偶尔有个别被甄别裁汰,忐忑不安。

所谓摸骨,正是江湖门派招选弟子的一种遴选之法,通过对适龄孩童骨骼摸查,能很快的甄别其是否有习武天赋。

女弟子毕竟是少数,用来给天虹帮装点门楣的,所以不用像男弟子一样考验她们的习武决心。

梁小玉看着身前的周飞燕也顺利通过测试,终于轮到自己,心中尤其紧张。

“嘻嘻,梁姐姐,我在里面等你哦。”周飞燕进门之前还不忘回过头来看看这个长得有点黑的贴心大姐姐。

梁小玉冲其微笑点头示意,走上前去。

进行甄别的靓丽女弟子,以两手拇指桡侧呈“八”字形分布,沿着梁小玉脊柱纵轴由上至下,左右分拨按摸,然后再两手抓住少女的肩膀托举到空中,最后放在原地,微微摇头。

梁小玉虽早知自己很难过关,但是没测试前心里还抱有一丝期望。

她耷拉着脑袋,心情无比失落,走向一旁,跟其他没过关的女孩站在一处,等待后面的安排。

“嘻嘻,有劳几位师妹。”李蕴涵看着遴选完美结束,眉语目笑,完全没有之前对赵青鱼的清冷。

“嘻嘻”

“师姐才是辛苦呐”

“是呀是呀,我们几个姐妹哪里有师姐上山下山的辛劳。”

几个女弟子如百灵鸟围住李蕴涵“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李蕴涵还有任务在身,哪里敢耽搁,嫣然一笑,道“好了,师妹们,你们赶紧去向堂主复命。我去把这些女童送往内务堂,得在天黑之前安置周全。”

被筛掉的女童有十二个,脸上惴惴不安,不敢出声,李蕴涵带着她们沿着原路返回。

山路上,鸟语花香,水声潺潺,风景宜人。可这些梁小玉都没有心情欣赏,她的心一直悬着没有落下。

正是前路未卜,心亦惶然。

正当她们穿过一条小溪的时候,前方的岔路口也走过来一行人。

李蕴涵远远见到,就示意队伍停下。

只见头前两女子手牵一个小男孩走在中间,两边二十位背剑黑衣劲装大汉护卫两旁。

迎面相对了,梁小玉才看的清楚。

其中一个女子年纪稍大,妇人形象,头戴金钗,身材丰韵,穿着蓝色锦裙,边走边对着小男孩说些什么。

另一年轻女子,青丝如瀑,头戴玉簪,一袭鹅黄色绣裙,显得青春靓丽。

中间眉清目秀的少年,约六七岁,头戴逍遥巾,一身白衣。

三人显然身份尊贵。

“弟子,李蕴涵见过夫人,小姐,公子。”李蕴涵不敢怠慢,上前行礼。

来者三人正是天虹帮帮主段崆的夫人柳梦萱,女儿段希芸,儿子段希明。

“嘻嘻,李师姐,好久没见你,这些是今年遴选的弟子吧,这是要送去哪里,你怎么又变漂亮了。”柳梦萱还没开口,娇俏可人的段希芸已经上前一把抱住李蕴涵的胳膊问东问西,明显二女关系极好。

“噗嗤”李蕴涵用手指轻触段希芸的额头,笑颜如花,道:“哪里比得上师妹,你在靖阳城没听过天虹帮第一美人的传说呀,段希芸的美貌可是远近闻名,不少江湖公子都想一睹芳容。”

“嘻嘻,师姐取笑我啦”

两女是一见面就互相吹捧彼此的美貌,没羞没臊。

柳梦萱面带笑容,对女儿大大咧咧的行为见怪不怪,问道:“蕴涵,你师父近几日可好。”

李蕴涵一听帮主夫人问话,赶忙一本正经,温声道:“禀夫人,师父最近可好了,剑法又有精进,她前几日还念及夫人呢。”

“诶,我们师姐妹也半月没见,告诉你师父,让她来白静峰谈谈心。”

柳梦萱跟琴心堂堂主李清也是幼时一块长大的师姐妹,她带着儿女外出散心半月有余,确实想念李清这个师姐了。

“是,夫人。”李蕴涵应声答应。

柳梦萱见女儿还缠着李蕴涵,又开口道:“希芸,我们走,别耽搁你师姐的任务。”

“嘻嘻”

“师姐,那我们先走了,等见过爹爹,我就去琴雨峰找你。”段希芸吐吐舌头。

正当她们要走的时候,少年段希明突然开口,用手指着梁小玉,说道:“娘亲,你看她好黑呀,比别的女孩都要黑。”

语惊四座,少年一开口就让所有人都是一愣,停下脚步,看向梁小玉。

此时此刻此地,梁小玉耳红面赤,有些无地自容。

一开始人多,自己不显眼,现在人少,一瞅就能看到她的“与众不同”。

虽说童言无忌,但梁小玉出身贫寒,见到如此多的漂亮女子,本来就有些自卑。

她攥紧小手,低头不语,脸上羞怒异常,真的想像村里的男孩子调皮打架的时候那样冲上去给段希明一拳。

“你这孩子,快走。”柳梦萱见到梁小玉的异状,知道自己儿子不经意间的话语伤到了小女孩的自尊心。

“娘亲,娘亲,我要她做我的侍女。”

哪知道段希明扯着柳梦萱的衣袖,嘴里突然蹦出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柳梦萱有也有些无语,不过她对儿子有些溺爱,从来都是顺着段希明的意愿,索性答应,道:“行吧,那你以后可得听娘亲的话,好好读书,否则娘亲可就罚你了。”

“谢谢娘亲,娘亲真好。”

段希明平日骄纵惯了,他只是觉着梁小玉跟别的女孩不一样,随口跟柳梦萱撒娇,谁知道他娘一口就答应。

柳梦萱转头对李蕴涵道:“蕴涵,把她留下吧。”

“是,夫人。”

“你留下随夫人去吧。”

李蕴涵抬手一指梁小玉,让其留下。

梁小玉抬起头来,眼带泪痕,瞪大眼睛,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哈哈哈”

看到梁小玉一脸惊讶的反应,少年段希明捧腹大笑,喊道:“愣着干嘛,还不过来跟我们走。”

梁小玉有点害怕,抬眼看看李蕴涵,又看看柳梦萱,见李蕴涵冲其微微点头。便移动身形走将过去,站在段希明身后,跟着她们朝白静峰的山路行去。

段希芸临走前还不忘转身向着李蕴涵招招手。

李蕴涵可是听说段希明这小少爷不好伺候,好几个侍女都被气哭赶走了,看着她们拐过山路不见踪影了,不觉微微摇头,带着其他孩子离去。

白静峰,常年瀑布飞泻,云遮雾绕。天虹帮几百年前建帮之时,初代帮主下令帮派弟子开山凿石在半山腰挖出一片空地,作为帮派根基。

其上亭台楼阁连成一片,供帮主和长老及其家眷居住。

梁小玉跟着柳梦萱她们一路上山到了一栋很大的庄园停下,看来这就是帮主一家居所。

进了庄园里面,护卫们每隔一段距离就两人一组停下分列路旁守卫。

“夫人回来了”

一路上有不少丫鬟侍女停下脚步向她们行礼,再穿过几段回廊庭院,假山鱼塘,到达一座会客厅堂。

柳梦萱刚刚坐定,早有婢女奉上茶水点心,段希芸,段希明姐弟两个,也分别落座。

梁小玉属实被庄园的富丽堂皇迷的眼花缭乱,她进了大堂稍作打量,就低头站立一旁静等安置。

柳梦萱冲一婢女开口道:“帮主呢,还没回来?”

婢女恭敬说道:“启禀夫人,帮主前几日返回,昨日四方门弟子送信来过后,帮主带着七长老前去赴约。”

“嗯”柳梦萱眉头微皱,思索片刻,看看站着的瘦弱少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里人氏。”

梁小玉抬起头,怯生生道:“夫人,我叫梁小玉,十三岁,清水镇梁家庄人氏。”

“哦!”

“农人家孩子吗。”

柳梦萱上下仔细打量梁小玉片刻,见其不仅皮肤黝黑,而且身材瘦弱,明显饱经风霜。

“娘亲,这女孩看着好可怜啊。”段希芸看着梁小玉的惨样也是于心不忍。

“嗯,是呀。再看看你们锦衣玉食的还整日怨天尤人的。”柳梦萱白了女儿一眼,又看向儿子。

段希明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正在这时进来一个略显年长的白胡子老头,进门就说道:“夫人回来了,公子,小姐,游玩的可否尽兴。”

柳梦萱面带笑容,道:“正准备找你呢,陈老。”

“这丫头叫梁小玉,以后就是希明的侍女,她刚上山不懂帮里的规律,先由你教育几日。”

陈管事名叫陈安和,六十三岁,上代帮主还在的时候,他就在管理这栋庄园,这些年来从不犯错,所以十分得帮主信任。

陈安和歪头看看梁小玉,说道:“是,夫人,老朽一定不负夫人所托。”

“嗯,带下去安置吧。”

“你们姐弟两个也回房休息去。”柳梦萱摆摆手。

老管事陈安和领着梁小玉出了大堂,又是七拐八拐的进到一座小庭院,扭头冲身后少女说道:“行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今天好好梳洗一番。明日,老夫再来教你规矩。”

“是,陈管事。”

梁小玉打量不大的小院,轻轻点头,她脑子还是有些懵,这些天仿佛在做梦一般,稀里糊涂就到了这里。

当夜就有几个婢女专门往小院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和新衣服,还烧好了一大桶热水放在屋内。

梁小玉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几个姐姐忙里忙外,就差伺候她吃饭沐浴更衣了,不过还好几个女孩准备好后就关门退出了屋里。

眼见她们出去了,梁小玉赶紧坐到桌子前狼吞虎咽起来,她真的又累又饿。

吃饱喝足,梁小玉褪尽衣衫,散落秀发,把全身泡进水汽蒸腾的木桶里。

“嗯---”

背靠木桶边缘,梁小玉仰起头闭上眼睛,用手捧着温热的水从脸上洒落,少女感觉无比舒畅,全身放松,仿佛这些天所有的尘埃疲劳都被洗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洗过热水澡了,上一次还是刚开春前在家里。

少女的小手撩起热水轻抚着皮肤,感觉有点像是用自己家的粗麻布在擦洗身子,她不自觉的的就微笑起来。

梁小玉洗了好久,浴桶里的水都浑了,才起身用沐巾擦干身子,穿上准备好的青衣襦裙。

待的推开房门,几个婢女将饭碗浴桶一并收拾出去。

梁小玉把自己的旧衣服叠好,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盖好被褥,酣然入睡。

随着梁小玉睡着,进入那方梦中的天地,她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这时候她的身形已经逐步被星光点点凝实,只不过跟现实不同的是在这里她皮肤白皙,晶莹如玉。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变得真实起来,少女不禁感叹这里如此神奇,就像两个自己分别在不同的世间生活。

梁小玉忽然一愣,灵光一闪好似想起什么。对了,以前做梦都是梦里想着什么就会出现什么,虽然未必都能如愿。

她看看自己的身躯,想着一件漂亮的衣服,对,就像白天李蕴涵大姐姐穿的那件。

果然,梁小玉刚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身上果然出现一袭青色衣裙。

“嘻嘻嘻”梁小玉顿时喜笑颜开,抓着衣袖左摸摸右摸摸。

正在少女欢天喜地的时刻,突然感觉不对劲,就好像有人在一旁窥探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莫非此处天地还有其他人在?

梁小玉急忙四处疾飞,不断探查周边空间所在,可是自己飞了半天也毫无发现,空间好似渺无尽头。她停下身形面露疑惑之色,周身星光如旧,就像是自己始终待在原地打转一般。

“应该遗漏了什么”

梁小玉猛然抬头望天,果然,只见天穹之上,除了九个光球依旧缓缓转动之外,还有一双巨大的眼眸如深渊一般凝视着自己。

“啊———”

“你是谁,你几时出现的。”

梁小玉娇躯微颤,惊得周身一阵星光摇曳。

巨大的眼眸并未理会梁小玉,而是盯着其一眨不眨,双眸中的漆黑好似要把她吸入其中。

就这样四目双对,如同时间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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