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资讯 > 小说叫睁开眼,带着空间下乡嫁凶狠糙汉(陈庆华灿儿)整本免费

睁开眼,带着空间下乡嫁凶狠糙汉

睁开眼,带着空间下乡嫁凶狠糙汉

小喵喵

本文标签:

【重生+空间+高甜+娇滴滴知青+乡下糙汉+女撩男】  上辈子,陈玉娇眼瞎心盲,错信后妈,犯下大错,最后生不如死!  重生回来,她冷笑一声:所有害过她的,终将要付出代价!  重来一世,她无比坚定地选择下乡插队,找到那个曾经视她如命的糙男人!  谢灿觉得这个新来的知青看他的目光有些火辣  远的不说,就说昨天夜里下着暴雨,她可怜兮兮地敲开他的门:“谢大哥,你在不在,我好冷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谢灿漆黑而凶狠的眼瞳微微下沉,踹了一脚门,恶劣道:  “在呢,你可别后悔!”

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谢灿,陈玉娇   时间:2022-06-18 05:20:22

小说介绍

谢灿,陈玉娇《睁开眼,带着空间下乡嫁凶狠糙汉》讲的是【重生+空间+高甜+娇滴滴知青+乡下糙汉+女撩男】  上辈子,陈玉娇眼瞎心盲,错信后妈,犯下大错,最后生不如死!  重生回来,她冷笑一声:所有害过她的,终将要付出代价!  重来一世,她无比坚定地选择下乡插队,找到那个曾经视她如命的糙男人!  谢灿觉得这个新来的知青看他的目光有些火辣  远的不说,就说昨天夜里下着暴雨,她可怜兮兮地敲开他的门:"谢大哥,你在不在,我好冷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谢灿漆黑而凶狠的眼瞳微微下沉,踹了一脚门,恶劣道:  "在呢,你可别后悔!"

第1章

精彩节选


“一个亿!和公司所有股份!和她离婚!”

“谢总可真大度啊!为了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竟然舍得全部身家。”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男人语气冷漠又凶残。

“不要啊!”

不能把钱和公司都给了张伟那个畜生!

当初她听从后妈范静的话,嫁给张伟。

她以为嫁的爱情,结果却是坟墓。

结婚十多年,无数次被家暴。

最后还被打成植物人,生不如死!

这种男人和后妈怎么不去死啊!

陈玉娇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睁开眼却发现嘴角呜咽得厉害。

眼前是她熟悉又陌生的闺房。

怎会?

她不是已经成为植物人十多年了吗?

怎么会回到她以前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脑袋一片空白。

而这时,房门外却传来后妈范静和陈爱贞说话的声音。

“妈!我什么时候才能去银行上班啊?再不上班,我就要下乡了!我可不想下乡插队!”

“嘘!小声点!你姐还没睡醒呢!”

“妈!你干嘛要一直对她那么好!她又不是你亲生!”

“行了!别胡闹了,等过几天,你姐嫁到了张家,你自然能到银行上班。”

“可要是她不嫁怎么办?”

“不会的。”

……

陈玉娇想到什么,发了疯似的跳了起来,踉跄几下扑到桌上,抓着墙上挂着的日历。

1975年6月1日!

她回到17岁了!!

陈玉娇看着镜子里,娇媚柔嫩的自己,喜极而泣。

房间的声响,惊动了范静,她和陈爱贞对视一眼,推门走了进来。

“娇娇啊,你睡醒了呀?饿不饿呀,妈妈早上给你炖好的鸡蛋羹还在锅里热着呢,要不,我叫爱贞给你端过来!”

“妈!”陈爱贞不满地抗议着。

“还不快去!”

陈玉娇定定地看着她这保养得当的后妈,一脸笑意盈盈,从小到大对她嘘寒问暖,外面的人都说她一个后妈对她比亲妈还亲。

陈玉娇确实是把她当作自己亲妈的。

直到,她设计让自己嫁给张伟之后,才慢慢露出爪牙。

张伟他爸是城东银行行长,而她父亲陈建设是纺织厂的会计。

他们需要与张家婚姻,来保全他们的荣华富贵!

婚前,张伟的确风流倜傥,温柔又体贴。

婚后,张伟就彻底暴露了本性。

结婚十年,她几次三番被打进医院。

其中,她无数次想要离婚,都被张家利用关系死死压下了!

也就是在医院里,她认识了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谢灿。

他看起来是那么儒雅温和,鼓励并支持她,让她重新燃起了对生的希望。

出院之后,她再次向张伟提出离婚,却不想被对方打成植物人!

而谢灿那个男人为了她,不仅被张伟骗走所有的钱和公司,还被人污蔑进了监狱!

她真的好恨啊!

所幸,这辈子她重生了!

所有害过她的人,统统都要付出代价!

“娇娇?你怎么了?是不是睡太久不舒服了?”

范静上前想摸她的额头。

被陈玉娇歪头躲过,她一把推开范静冲了出去。

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进来的陈爱贞,被她这一撞,鸡蛋羹全撒在手臂上,疼得她哇哇叫。

“妈!你看看她这嚣张的样子,疼死我了!”

范静皱着眉看着夺门而出的陈玉娇,以为是自己逼婚逼太紧了,这蹄子不高兴了?

看来,等下要好好安慰一下这蹄子才行!

陈玉娇迎着风,夺门而出。

重生了,她要早点下乡插队找回那个曾爱她入骨的糙男人,再也不放手了!

半小时后,陈玉娇来到知青下乡报名点。

“同志,你真的确定要下乡插队吗?”

“是的,我要去七里屯村!”

“那地方穷乡僻壤的,条件很艰苦的!要不换个好点的?”

“不用!我就要七里屯!”

是的,她要下乡去找那个糙男人了。

上辈子,他用尽全副身家才换回她的自由。

他给她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

一天二十小时守候在她病床边,即使她再也不会苏醒。

他依旧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现在回想起来,她和谢灿独自相处的时光只有短短两年。

可就是这两年的相濡以沫,胜过一辈子!

那个时候,谢灿早已不再年轻。

他伏在自己的病床,摸着自己冰冷的脸。

和她絮絮叨叨的说起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衣不蔽体,常常要在垃圾堆里找吃的。

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吃上一个白面馍馍!

那时候,她虽然常年昏迷,可意识还算清醒。

总是听得内心难过得哽咽不已,默默挣扎着,多么想醒来抱他一下啊!

何奈直到谢灿被冤入狱,她都始终昏迷不醒,不久后死于一场精心策划的心梗。

其实现在想来,她都不知道他当初到底看上了自己哪里……

所幸,这辈子又回到了17岁。

她还没有和渣男确定关系,也还没有进入后妈的圈套。

她还有时间弄清一切!

她要收拾包袱下乡,养肥那个吃不饱的糙男人了!


下午陈玉娇回了家,范静笑眯眯问她做什么去了。

她很敷衍地回了一句,就进屋了。

一进屋,陈玉娇就从床底翻出一个铁皮盒子。

她把东西全部倒在床上,全是零零散散的钱币。

细数一下。

一共有281.53块。

这些钱都是这些年,范静为了做给别人看,陆陆续续给她的!

其实,陈玉娇在这个家过得真的不差。

她想要的,范静都会给她买。

甚至对她比陈爱贞还要好!

什么活都不让她干,养得她十足一个千金大小姐脾气。

从前陈玉娇不知道这叫捧杀。

后来,嫁到张家,所受的那些苦,她除了哭,毫无反击能力。

她才明白,真正为你好的人,才不会事事骄纵你!

范静城府极深,最擅长借刀杀人了。

要不然,她爸陈建设也不会在她死了亲妈三个月后,立马就娶了范静!

这些年,范静把这个家打理得整整有条,陈建设根本就不用操心任何事。

特别是范静对陈玉娇好到就像亲妈一样,这让陈建设对前妻的愧疚多少消除了一点。

想要扳倒这样恐怖的女人,绝不能草率!

陈玉娇坐在床上计划着未来,陈爱贞气呼呼地过来敲门。

“吃饭了!”

她收回心思,把钱都收好,才打开门出去。

两百多块还是太少了,要再从范静多榨一些才行呢!

陈建设刚下班,坐在主位上,喝着范静给他倒的米酒,表情极为享受。

“娇娇出来啦?快吃饭吧!”

范静笑着给她盛好饭。

见陈玉娇不搭理她,范静笑容僵了又僵。

陈家明抬头看了陈玉娇一眼,眼里带着探究。

陈玉娇和这个便宜弟弟并不熟。

上辈子,陈家明天资聪颖,后来一路被清华保送到博士,人生之路风光无限,两人在一起交谈的次数屈指可数。

有次在街上遇到,事业有成的他,从豪车下来,身边拥簇着许多人。

她那时不懂事,还怀着侥幸叫了他一声。

他身边的人诧异道:‘陈总,这女的,你认识啊?’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希望能听他叫声姐姐。

结果他只是冷酷无情地说了句:‘不认识’,转身就走。

‘哼,果然是范静的儿子,冷血又无情啊!’

陈玉娇拿起饭碗,狠狠地啃了一口。

饭吃到一半,陈建设说,“过几天就要嫁到张家去了,别到了人家屋里,还这么大小姐脾气!”

陈玉娇不冷不热地点头。

“娇娇要是嫁到张家,咱爱贞在银行里的工作可就能落实了!”范静笑着说。

‘不止!他还能把老厂长挤下去,完全代替他呢!’

陈建设心里乐开花,恨不得陈玉娇明天就嫁!

范静见状,忙笑着道:“建设哥,那我家弟弟范春的工作是不是也能安排了?”

“唔,这个……我看看。”

“求求你嘛!好不好嘛建设哥!就把范春也安排进厂吧!他什么都肯干的!”

范春是岳父岳母的老来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做什么什么不长久。

陈建设原本就没有招小舅子进来的打算。

可他还挺受用范静这种撒娇的语气和他说话的,这让他感觉还很年轻!

于是,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陈玉娇听得一片恶寒。

范静长相普通,却能轻易拿捏陈建设,凭的可不止这一点手段。

当初陈建设还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后来和魏咏梅结婚,不久后生下了陈玉娇。

当时纺织厂厂长和魏建华上过同一个战场,是生死之交。

魏建华为了女儿后半辈子幸福,舍了老脸走了老友后门,陈建设轻轻松松进入纺织厂,从最初的学徒干到会计。

住房也由原先的集体宿舍,变成了三房一厅的安置房!

可以说,陈建设如今拥有的一切,魏家功不可没。

只可惜,陈玉娇七岁的时候,魏咏梅因病去世了。

不久后,魏建华也因病去世了。

而陈建设也很快娶了范静,生了一儿一女。

日子过得真是幸福又美满。

上辈子,她是那么尊重陈建设,可他却是怎么为人父亲的呢?

在她嫁到张家生不如死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跑回来找过他。

只是陈建设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已经不是陈家人了,以后不要回来了!’

那天的雨,下得比依萍去问她爸要钱时还要大!

她在绝望中死心!

陈玉娇扯了扯嘴唇,抬头,又对上了陈家明探究的眼神。

她没什么表情,放下碗,进屋了。

范静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这蹄子怎么感觉变了呢?

好像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了……

晚上。

客厅里的黑白电视还在咿咿呀呀唱着小调,什么春衫犹湿,小蛮针线,曾湿西湖雨……

陈玉娇却坠入了一个深刻的梦幻里。

在这个梦境里,有一个巨大的现代仓库。

这里什么都有。

食物水果蔬菜、罐头、葡萄酒、奶酪、巧克力还有日常医药品。

甚至还有后来火遍大江南北的肯德基炸鸡和麦当劳的汉堡!

噢,还有平板手机MP3!

虽然2G网络还没有面世。

但是里面却储存了大量的音乐和电影!

这下,下了乡再也不会无聊了!

陈玉娇惊叹不已,又发现这里还有一栋别墅。

家具和电器生活设施一应俱全,沙发和床柔软得不可思议,流行的衣服和鞋子放满了整整一屋子!

等等!

院子里竟然还有一汪活泉水!

泉水由七宝点缀而成,泉水竟然清软得可以向上流,十里之外浮着莲花的气息。

她欣喜若狂,顺着金银铺就的道路,踏下白玉的阶梯,步入澄明清澈的池水中,只感微风拂面,春暖花开。

她忍不住鞠了一捧水,喝了起来。

啊,七宝池池水居然能这么甘冽又香甜!

不仅能解渴,好像还能消除饥饿?

有了这个意识,陈玉娇又捧了一口水喝了下去!

是了!那种饱腹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了!

她干脆整个人浸在水中。

等探头出来时,整个人神清气爽,皮肤变得白嫩光滑。

陈玉娇心跳加速,她好像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这个七宝池里的水,不仅可以解渴、消除饥饿,还能润容安神!

……

一觉睡到天亮。

陈玉娇记起那个荒诞的梦境。

连忙又闭上眼,心里默念七宝池,又一下子进入了空间。

还是那个巨大的仓库,独栋别墅和七宝池!

啊!

她昨晚不是做梦!

那个装满各种食物和医药的仓库,都是属于她的!

从今天起,她也是有空间的人了!!


这两天过得相安无事。

范静好几次问陈玉娇,什么时候和张伟登记结婚。

陈玉娇都笑眯眯,含糊其辞。

搞得范静以为这蹄子闹脾气不想嫁了,少不得又花了不少钱来哄她。

范静给多少,陈玉娇一样照收。

反正不要白不要。

第三天,陈玉娇下乡插队的消息,敲锣打鼓地传来。

原来知青点的工作人员,觉得现在极度稀缺陈玉娇这种甘愿奉献的知青,竟然打了一面锦旗送了过来。

陈建设和范静气懵了。

特别是陈建设,他原本以为代替老厂长的位置稳了,谁想大女儿要下乡了!

“陈先生啊,您有福气呢!生了个这么好的女儿!以后你女儿一定会在广阔农村大有作为的!”

“承……蒙吉言!”

陈玉娇笑着说:“我后妈为了支持我下乡,还说每个月寄十斤白面,十斤猪肉,还有十块钱给我呢!”

虽然空间在手,天下我有!

但上辈子,后妈害自己成那个狗样。

此仇不报,非君子啊!

“啊这……是真的吗?”周围一阵惊叹,直说范静这个后妈世界第一好!

“是……!”

当着所有看热闹的邻居,范静感觉自己的后牙槽颤得发抖。

等工作人员走后。

陈建设摔了一只杯子。

“范静!你什么时候背着我骗陈玉娇下乡插队了!?还允诺了这么多东西?家里不用吃饭了吗!”

范静挤出两滴泪:“建设哥,我也是刚才知道的呀,这是娇娇胡说的……”

陈建设这才反应过来,又骂陈玉娇。

“你脑子有坑吗!下乡插队有多辛苦,你知道吗?别人都是能躲则躲,你倒好恨不得一头扎进去!”

“爸,我下乡插队可是为你好啊!总不能让别人在背后指点你,说陈家三个孩子都留在城里吃闲饭吧?那你在厂里还怎么做人呀?”

陈建设直接气走了。

心里只想,下乡就下乡吧!

这个糊涂女儿不撞南墙不回头!

去吃吃苦清醒清醒也好!

到时候,他再和张家好好说说,不行!得把茅台备起来!

范静可不能当着陈玉娇的面生气,这会儿门外指不定躲着多少邻居在偷听呢。

“娇娇啊,你告诉妈妈,是不是外边的人教你,让你下乡的?”

“静姨,你错了,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想下乡的!”

范静听到这声‘静姨’,脸都有些发青了。

这可是怎么回事啊?

以前这蹄子都是管她叫妈妈的,现在却改口叫姨了!

还说没人教!

范静脸上笑容差点没维持住,“怎么叫静姨了,以前不都是叫妈妈的吗?”

陈玉娇很无辜地眨眨眼,“为什么要叫你妈?你又不是我亲妈,我亲妈早在十年前去世了!”

“……”

这蹄子!这蹄子!

要造反了!要造反了!

范静气得发抖,却不得不装成贤良淑德的样子。

“那你想要带点什么下乡呀,我给你准备准备?”她不过随口一问,根本没有想给她带任何东西。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你不如做梦!’范静想。

这时候有个长舌妇从门口探头进来,范静连忙说:“什么都可以!”

于是,陈玉娇还真的什么都不跟她客气。

陈建设在纺织厂,拿的是八级工资,每个月104元。

还有不少粮票肉票和工业券补贴,每个月还有不少求上门的人,拎着各种礼物过来。

陈家一点也不缺钱和食物。

只不过这些票券和食物,大都被范静偷偷拿去补贴娘家了。

她有一个弟弟,叫范春,是父母的老来子,宠得不行。

到现在都没什么正式工作,在家里啃老。

陈玉娇毫不客气地要走了家里的大部分粮票布票和所有工业券。

范静连发作都不敢发,因为在门口偷听的邻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连连夸她是个好后妈。

说什么‘为继女做到这种地步,该叫妇联奖励一面锦旗过来!’

还有‘从前都是我们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披着羊皮的狼呢!结果你范静简直天下第一好!’

等等之类的……

于是,范静咬破牙血也得吃下这个大暗亏。

第二天,陈玉娇拎着一个皮箱,踏上前往大西北的火车。

范静领着儿女目送她上了火车。

陈爱贞撇着嘴抱怨道:“妈,你看!这下好了!我的银行文员泡汤了!”

“放心吧!没两天,她就会逃回来的!银行文员还是你的!”

从小到大被她娇养伺候的小公主,除了发脾气,什么都不会做!

她就不信,这小公主还能在那鸟不拉屎的乡下吃苦不成?

以为下乡插队那么好受的!

到时候还不是要乖乖回来求她早点结婚!

只有陈家明看着远去的火车,嘴角微微勾起。

他总觉得从前那个无脑的姐姐,好像变了呢……


那时候知青下乡插队,是件很光荣的事情。

绿皮火车上有一大半的人都是知青。

在普通话尚未普及的年代,车厢里南腔北调杂陈。

车上的知青们都很自来熟,上下铺来回窜着打牌娱乐,谈情说爱,旅途倒也充满了乐趣。

陈玉娇没有融入她们。

她安静坐着,看着窗边飞逝如黛的远山,心中甚是牵挂。

谢灿的老家位于贫瘠的大西北,在G市一个偏僻村落,叫七里屯的。

坐火车过去,要一天一夜。

想到马上就要见面的老男人,陈玉娇一阵忐忑。

这辈子提前了这么多,老男人也还没有变老,不知道还会不会喜欢她吗?

还有两个小时就到G市了。

陈玉娇起身想去厕所,火车上什么味道都有。

她现在浑身难闻得很,可不能这样就去见她的老男人了!

她下铺是个长相冷清的女知青,见陈玉娇老从自己头顶上上下下的,弄得床摇晃,很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

陈玉娇也没说啥,她直奔洗手间。

关好门,就闪进了空间。

她先在七宝池里美美地洗了个澡,出水时,感觉自己皮肤又变得光滑白嫩了不少。

换上了碎花连衣裙,在冰箱里找出冰可乐和炸鸡。

打开音乐,美美地吃了一顿。

空间里的食物,好像每新的一天都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这几天陈玉娇陆陆续续在空间里,吃了不少东西。

但是,等到第二天,那些她吃掉的东西又会自动恢复了。

说实话,这可比第一次知道拥有一个空间,还要惊喜。

毕竟取之不尽的空间,谁不爱呢?

陈玉娇在空间放松了很久。

直到外面洗手间的门敲得砰砰响,她才恋恋不舍从空间里出来。

洗手间门外已经排了不少人。

为首一个肥胖大妈,剜了她一眼,视线扫到她**的身材时,又狠狠哼了声。

陈玉娇权当没看见。

上辈子她已经够漂亮了,这辈子只会更漂亮!

强者总是招人嫉妒。

加油,年轻人!

旁边的女知青看到她换了一身新衣服出来时,目光满是惊艳,却什么也没说。

不一会儿,下铺高冷的女知青探头上来:“什么香气?你喷了什么呀!好香!”

陈玉娇暗暗偷笑,她喷的可是迪奥小姐的淡香。

这个时代可是没有的!

“没喷什么呀,我这是体香。”

女知青明显不信,但又不好再问,也起身拿着一个包袱去洗手间了。

等出来时,身上也换了一身干净的新白衬衫。

火车发出剧烈的轰鸣,缓缓停在了站点。

站台外有各队前来接应知青的工作人员,手里挥动着红旗。

陈玉娇在乌泱泱的人群里找到了七里屯的队伍,发现有不少眼熟的知青也在里面。

其中,就有她的下铺。

负责人把她们带上一辆老旧的汽车上,司机载着满车的知青,一路驶向七里屯。

经过几小时的颠簸,汽车发出咯吱咯吱刺耳的响声,车头冒了好大一阵白气。

七里屯公社终于到了。

不少男女知青争先恐后冲下车,扶住路边的树,开始狂吐。

陈玉娇捂住口鼻,向公社负责人打听七里屯谢灿在哪个大队。

公社负责人皱眉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他在前进大队!”

她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麻烦领导把我分到前进大队!”

“分是可以分,但是……”

“但是什么?”

“你们这些女知青啊,刚来不知道!那个谢灿就是个流.氓!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以后最好离他远点!”

陈玉娇笑意收敛了点,“怎么这么说?”

“谢灿啊,不好相处!他前年调戏咱们村里的黄花大闺女,被抓去学习了三个月呢!”

调戏黄花大闺女?

这事儿,上辈子谢灿为什么没有和她说过呢?

陈玉娇也不知道是真假,总觉得心里滋味不好受就是了。

口气也有些硬:“总之,社长您给我分到前进大队就是了!”

公社负责人见拗不过她,叹了口气给她划到了前进大队。

和陈玉娇一同分到前进公社的,还有她的下铺,名叫凌代曼的。

“玉娇?你怎么也下乡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玉娇慢慢转头。

眼前扎着又粗又黑的大辫子女生,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谁。

“是我!李秀丽啊!不记得我了?”

陈玉娇定定地看了她两眼,想起来了。

这是她高中时候的同桌,平时可没少占她便宜。

高中毕业前,李秀丽还把她锁在学校洗手间关了两小时。

要不是校保安及时赶到,她可就要在洗手间过夜了。

那次之后,陈玉娇彻底和李秀丽断绝了关系。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又遇上了。

李秀丽看见陈玉娇一张脸变得更白皙漂亮了,嫉妒不已。

但面上却笑嘻嘻的,她跑过来挽住她的手,“哎呀,玉娇,你怎么还在生气呀?上次把你关在洗手间,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气了!”

陈玉娇拂开她的手。

“离我远点。”

李秀丽愣愣的,她看着陈玉娇,脸色冷冷的。

李秀丽单纯的以为她还在生气,心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哄着陈玉娇才行。

不然乡下插队这么苦,没有陈玉娇这个白富美小公主时不时的接济,她可能会被饿死!

“玉娇你听我说……”

“哟,别做舔狗了!”

两个女知青拎着皮箱,走了过来。

李秀丽显然是认识薛月华的,见状马上不理会陈玉娇了,忙上赶着要给薛月华提皮箱!

陈玉娇眼睛眯了眯,嗤笑一声。

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张艳!

张伟的亲妹妹!

她怎么也下乡了!?

上辈子,陈玉娇被张伟折磨的时候,张艳常在一旁煽风点火。

这两兄妹,真的应该要下地狱的!

另外一个居然是……薛月华!?

薛月华和陈玉娇是高中同校,但不同班。

她长得不错,上辈子听说她高中毕业后就嫁给了海外一个非常有钱的华侨。

按理说,薛月华不该出现在这儿啊?

“你就是陈玉娇呀?听他们说,你长得非常漂亮,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我都自愧不如了。看你皮肤这么白,平时怎么保养的呀?”薛月华笑眯眯道。

陈玉娇:“天生的,别人比不来。”

薛月华笑容一滞,问:“你是分在前进大队吗?”

“嗯……”

“刚好!我们也分在了前进大队!”薛月华笑容更深了。

陈玉娇心有疑惑,只是微微点头,也不说话。

薛月华好像也不在意,说:“艳艳,我们走吧,去知青所安置了。玉娇,等会见哦。”

张艳瞪了陈玉娇一眼,等其他人走远了,她才回头,压低声道:

“我知道你家里想把你嫁给我大哥!我大哥长得一表人才,我劝你别做梦了!”

陈玉娇挑了挑眉,环胸笑笑:

“你哥算哪棵菜?我就算要拱,也只拱乡下的大白菜!至于你哥,本小姐压根就看不上。”

嚣张的语气,成功把张艳气走了。

“哼!你别后悔!别到时候来求我!”


前进队大队长谢家辉在前方喊了声:

“嗳!新来的,这边排队点名!”

陈玉娇收起思绪,走向队伍。

这一次,七里屯新来的知青得有几十个,而前进大队则被分了十来个。

谢家辉看着队伍里大部分娇滴滴的女知青,不由地心烦!

这些城里来的知青们,每月拿着工资,吃着大锅饭,不想干还可以混,虽然上工时间偷不了懒,但还可以摆烂!

谢家辉的大队里就有好几颗这样的老鼠屎!

本来这几颗老鼠屎尽不干人事,专门干些偷鸡摸狗、谈情说爱的混账事,让他操心透顶够够的!

没想到,公社一下子又给他分配了十来个新知青!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瞧瞧,还有一个皮肤白得像瓷,眼睛像小鹿的娇滴滴女知青!

一看就是从生下来就没干过活的!

这样的女知青分到他们队,年底不欠产就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超产更是想也别想了!

想想去年红旗大队和胜利大队纷纷超产,公社奖励了不少粮食,队里人人鸡犬升天的样子!

谢家辉越想越生气,朝着叽叽喳喳的人群低吼一声:“吵什么!都跟我来!”

莫名被吼,知青们都安静下来,乖乖跟在他身后。

陈玉娇跟在队伍最后面。

她口袋里揣着提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一个牛肉汉堡,还有夹心巧克力。

途径一大片苞米地,有一群黑黢黢的小屁孩守在田埂边。

看到知青们来了,小屁孩们伸着手一哄而上。

陈玉娇本想也拿着巧克力分给这些孩子的。

可是,她目光一扫,突然发现苞米地角落里缩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

她在一群小孩中,显得特别瘦小,穿着旧得看不出本色的脏兮兮的衣服,头发枯黄,躲在苞米杆后面,怯怯地看着她。

陈玉娇心脏莫名被人抓了一下。

这……怎么那么像谢灿的小妹谢燐?

谢燐见那个漂亮的知青姐姐盯着她看,有些慌,想跑,但是看着其他小孩都拿到了糖,她又舍不得跑了。

没穿鞋的脚趾跺在黄土里,小孩含着一根手指,悄悄抬头怯怯地望着陈玉娇。

陈玉娇心底软得一塌糊涂,她快步走了过去。

剥了一颗夹心巧克力放入谢燐的嘴里,笑眯眯道:“小朋友,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谢燐下意识张嘴。

夹心巧克力瞬间在舌间融化。

她一下子瞪大了眼。

丝绸般浓郁的香味,惊扰了她。

每一粒颗粒的融化,都带着无法抗拒的美好。

小谢燐仰头望着这个漂亮的姐姐,滴溜溜的大眼睛突然涌出了晶莹的泪珠。

她呜咽着,融化的巧克力从嘴角流出来。

“呜呜呜……我叫……谢燐……”

呜呜呜,糖真的太好吃了哇……

陈玉娇温柔地笑着,把口袋里装着巧克力全部掏出来,放到她的口袋里。

还有那个牛肉汉堡,也一并放进她的口袋里。

“快点回家,不要给别人看见。”

陈玉娇还想说什么,那头谢家辉已经在吼她了。

“那边那个知青!叫你呢!听不见啊!再掉队,扣你工分信不信!”

陈玉娇只好起身,往回走。

这时,茂密的苞米地里窜出一阵风。

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跳了出来,一手将谢燐抄在腰间,笑了笑:

“傻丫头,又哭鼻子了?是不是饿了?走,哥哥带你回家煮番薯粥……”

谢燐水汪汪的大眼睛还闪烁着泪光,见来人是哥哥,咧开嘴笑了:“哥哥!我肚子不饿!那个姐姐给我好多糖!可好吃了!你看!”

这个声音……

陈玉娇脊背微僵,慢慢地回过头来,看向前方。

那个男人的侧影,还是没有变。

还是原来的样子……

只是好像更年轻了,透着一股野气,肩膀很宽大。

谢灿微愣,果然闻到了妹妹嘴里的甜味。

那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

妹妹口袋里还装满了黑乎乎的糖纸包裹着的糖!

他把妹妹抱在肩上,侧头回眸,目光扫了过来。

两人视线触碰在一起。

陈玉娇抑制不住地低哑了声,微微退了两步。

一脸激动地看着他。

19岁的谢灿五官立体,轮廓深刻,满脸的桀骜不驯。

皮肤晒得黝黑,那种刻进骨子里的疏离和提防给人一种冷意。

这种冷漠,是陈玉娇从来没有在谢灿身上看到过的。

她又退后了一步,有些难过。

视线却扫到他身上穿着已经烂到腿肚子的裤子,便伸手摸了摸怀里的白面馍馍。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递出去。

谢灿看到那个露了半边的白面馍馍,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又冷漠。

带刺一样,刺进陈玉娇的手。

白面馍馍掉了出来。

男人抱着小孩钻进了苞米地,走远了。

她愣愣地回神,从地上捡起沾了尘土的白面馍馍,吹了吹。

原来这就是年轻时候的谢灿啊……

他真的好帅好酷啊!

呜呜可是他也好凶啊!


谢家辉把知青们带到知青所,让大家互相认识一遍之后,就没有功夫应付了。

“明天放假一天,把生活用品准备齐全了!后天早上六点半开始上工,有偷懒的,让你去挑粪信不信!!”

等他走后,老知青冯志笑呵呵道:

“不用理他!谢家辉就是个纸老虎!哟,姑娘,怎么称呼?我叫冯志,东西沉吧,我给你拿吧?”

陈玉娇侧身过去,“不用。”

冯志也没纠结,忙转头给张艳和李秀丽提起箱子来。

一旁的马卫却看上了薛月华,嘿嘿一笑:“来,姑娘我帮你提皮箱吧?”

“谢谢你,辛苦了。”薛月华笑着说。

一同新来的,队里还有四个男知青。

一路上,他们不停地给这些女知青献殷勤,也没见她们理过他们!

现在倒好,这些村里的庄稼汉居然想跟他们城里人抢姑娘?

大白菜想拱,还要问过他们同不同意!

新男知青们张嘴就老男知青吵了起来。

男人们吵架,除了动拳头外,不外乎那几句‘你他妈的、孙子耶、给你爹提鞋呢、叫声哥就原谅你不乖’之类的。

陈玉娇没兴趣听,进了屋,找到正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吃番薯的刘文娟。

刘文娟是前几年下的乡,现在相当于是女知青们的宿舍长。

“你好,娟姐,请问我们的宿舍怎么安排啊?”

刘文娟睨了她一眼,“叫什么娟姐,我今年才18,叫我娟娟!”

陈玉娇笑容顿了顿,看着打扮土气,动作又粗鲁,说话还捏着尖尖的嗓子叫喊的刘文娟,怎么看都不像18。

但她有求于人,想分一个好点的宿舍,又笑道:“娟娟,现在可以帮我们分配一下宿舍吗?”

“目前住房短缺!只有两间房,要不要住!”

一旁的凌代曼听了:“我们有五个人呢!两间房怎么住人?”

刚才她也进去粗略看了一会儿,一间房里摆了两张炕,小窗下摆了砌了个土桌子,住一个人都难,两个人纯粹是受罪了!

张艳气呼呼道:“这是人住的地方?连个瓦房都没有!就这茅草房,下大暴雨没准会被雷劈死呢!”

刘文娟在这儿茅草房都睡了五六年了,要劈死就劈死了!

这群细皮嫩肉的知青就是矫情!

“爱住不住!”

薛月华忙笑道:“娟娟,我和李秀丽一间,麻烦您给安排下!”

她给刘文娟塞了一把大白兔奶糖。

刘文娟闻到了大白兔的奶香味,顿时笑开了花:“好!好!那你们就住一间吧!”

李秀丽知道薛月华家庭条件也不错。

反正陈玉娇生着她的气,不爱搭理她!

不如现在就傍上一个大腿,至少还能蹭吃蹭喝什么的!

要怪只能怪她太穷了!

她下乡插队,她娘什么也没给,还指望她挣工分寄回家养活弟弟呢!

李秀丽生怕薛月华改变主意,忙道:“对!我和月华住一起!”

张艳叫了起来:“薛月华!你算盘打得真响!你们两个睡一间!我们就三个睡一间!你想都别想!”

张艳和薛月华在火车聊得挺好的,曾一度自称为姐妹。

现在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艳艳,我是觉得我和李秀丽是同学,所以才住一间的……”

薛月华不跟张艳住一起。

除了她是张伟的妹妹外,还有一个原因。

张艳家境好,脾气跋扈,不好掌控。

而李秀丽就不一样了。

家里贫穷,还有个小弟,父母又重男轻女,典型的扶弟魔。

有致命弱点的人,才更好拿捏呢!

“我不准!我可不想和恶心的人挤在一间房!”张艳说着,还意有所指着凌代曼和陈玉娇。

凌代曼也是不好惹的,当即气了:“你什么意思?说我恶心?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哼我可求你别对号入座好吗……”

刘文娟尖着嗓子大喝道:“还有一间小仓库的,你们谁要住进去!”

张艳立马抢先道:“我住!我住!”

凌代曼正不爽着,也说:“凭什么是你?仓库是你家开的啊?”

见两边都争抢不休。

刘文娟带着他们去看了那个小仓库。

“看到没有,小仓库只有屋顶两片玻璃瓦可以透光,原先公社放小麦仓的,后来废弃了,一天到晚都很热!你们谁想住!”

她话刚落,吵得最凶的张艳立马说:“我还是住宿舍好了!”

没窗能热死!

傻子才会住呢!

凌代曼也是不缺钱家庭里长大的,这次下乡也是时下抓得紧,她还有三个哥哥在部队任职,父母没办法,只好忍痛让她下乡的。

她自然也住不了这样的地方的。

“我也住宿舍!”

这样,就只有陈玉娇没有选了。

刘文娟生气道:“那你们不是浪费我时间吗?有这点时间,我还不如去吃番薯!”

“娟娟,这仓库,我住了。”陈玉娇接过钥匙和锁。

说着,她就拎着皮箱走了进去。

一进去,一股干燥的热气就迎面扑来,差点没把她蒸死。

这个仓库向阳又不通风,确实很热。

不过都没有关系,她还有空间傍身。

最多晚上热的时候,就进七宝池泡一泡,也没人看见,多舒坦啊!

以后她进空间什么的,没有人在一旁看着,不知有多方便呢!

薛月华跟着进来看了一圈,也觉得热气难挡。

“要不……玉娇,你和我们住吧?这里太热了,我怕你身体受不了。”

说着好像真的是替她担忧似的。

“不用,我习惯自己一个人睡了,和别人睡一间我会失眠。”

薛月华松了口气,笑着说:“既然你喜欢,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陈玉娇瞥了她一眼。

至今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上辈子没有交集的薛月华,会突然出现?

还突然表现出对她的示好?

反正天突然掉馅饼,准没有好事!

陈玉娇不动声色说了句:“不用了。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说着,不再理会这些人,进了仓库收拾去了。

仓库被废弃多年,比她想象中还要脏。

陈玉娇从空间拿出扫帚和扫把花了不少力气,才弄干净。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跋涉,到了傍晚,知青们都已经很疲惫了。

也没时间折腾了,胡乱吃一口干粮就着萝卜干,吃完就睡了。

陈玉娇则在空间洗了个澡,美美吃了一顿,睡下了。

她打算明天找辆骡驹板车,去镇上买点生活用品。

虽然她给分到了一个独立的宿舍,但是空间里的东西也不好这么大刺刺拿出来。

搞不好,被有心人看到,少不了生事。

重活一辈子,她只想和谢灿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这辈子陈玉娇信奉一条:

树大招风,财不外漏。

做人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此时谢家。

太阳早已下山,谢家二姐谢熠才刚刚下工回来。

她今天分到的工种并不好。

六月份,地里苞米地都开喇叭口了。

队里让她去给苞米灌浆。

这不,挑了一整天的水下来,她全身累得打颤。

可偏偏这么辛苦,队里给她记的工分才5分!

队里成分比较好的小姑娘在苞米地捡杂草,挣的工分都比她的强!

“二姐!你回来啦!给你糖吃!”

谢燐蹦着跳着从屋里喊了出来。

“什么呀?”

“是糖!是糖!二姐快张嘴!”

谢熠看到小妹手舞足蹈,也跟着高兴起来。

但却并不张嘴,家里这么穷,怎么会有糖呢?

她都快八九年没吃果糖了。

谢熠以为小妹是饿极了,都幻想吃糖了,一边洗手一边说:“等会儿,二姐给你煮番薯粥!”

“二姐!真的是糖呀……!”

谢熠还想说什么,小妹已经把‘糖’塞进她嘴里。

谢熠不会说话了!

谢燐看着二姐瞪着的大眼睛,开心地笑了。

一溜烟跑进祖母的房间,取出那个装着‘糖’的铁皮盒子,献宝似的说:“这是今天新来的那个知青姐姐给我的呢!是不是很好吃?”

“嗯呢!好吃!!”

“还有一个很大的黄面馍馍呢!大哥说,要等二姐回来再吃!”

谢熠已经顾不得洗手了,拉着谢燐就跑进屋。

屋里,谢灿已经把番薯小米粥煮好了。

谢熠给祖母盛了一碗最浓稠的过去。

回来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谢灿没什么表情,取出那个油皮纸包裹着牛肉汉堡,用刀切成三份。

谢熠和谢燐手拉着手,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动作。

‘黄面馍馍’散发出浓郁的肉香味,让她们口水直流。

谢灿把其中一份给老祖母拿过去。

老祖母江美婷从前也是书香门第家的小姐,读过书,受过文化的熏陶,妥妥的美人坯子。

嫁给国学先生谢国培,生了一个儿子,一直恩爱无比。

可惜,遇上了这不好的年代。

丈夫和儿子相继去世,老太太还会时不时被拉出来学习,日子糟心得很,身体每况愈下。

直到这两年,孙子长大了,成了村里闻风丧胆的混混,小狼狗一样龇牙护着自己的家人。

这才没人再敢拉她出来了。

“祖母,给你吃糖。”

谢燐把铁皮盒子重新放回祖母床头,乖巧道。

江美婷乐呵呵的,直说小燐儿真乖。

闻到香味,又问谢灿:“灿哥儿,这是什么味呀,谁家煲了牛肉呀?”

谢灿沉默着把半块夹着牛肉的‘黄面馍馍’放到祖母粗糙的手里。

“祖母,快趁热吃吧!漂亮知青姐姐送的呢!”

江美婷颤巍巍地咬了一口,松软的馍馍,醇香酥烂的牛肉,刺激着味蕾。

熟悉的味道,像极了小时候母亲给她焖的牛杂。

她一下子就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连连笑出声:

“好吃,好吃啊,真好吃啊!”

“熠姐儿、小燐儿,你们也吃!”

“灿哥儿,你也吃,你太瘦啦……”

江美婷吃完了,人也倦了,不久后就睡下了。

谢熠三兄妹围在桌前吃饭。

从来没有吃过牛肉的谢熠和谢燐,闻到肉香,口水直流。

但是谢灿全程黑着脸,两姐妹都不敢说话了。

直到谢灿说了声:“吃吧。”

两姐妹抓起‘黄面馍馍’狼吞虎咽起来。

这是她们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啦!

谢熠停了下来,把吃了一半的黄面馍馍递给谢灿:“大哥,你也吃点。”

谢灿摇头,仰头喝掉一碗清凌凌的番薯粥。

把碗放下,语气有些严肃。

“谢燐。”

“大哥哥……”谢燐就知道大哥会训斥她,不由地低下头。

原本张口就要说出的训斥,在看到小妹枯黄的头发和二妹疲惫黝黑的脸时,谢灿喉咙像塞了块生铁,烧灼得什么也说不出。

“以后不要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夜晚,谢灿躺在炕上。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白天惊鸿一瞥的女知青。

她的发真的很乌黑啊!

皮肤白得像豆腐,连惊呼都是软的。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那阵从女人身上飘出来的迷人淡香……

一整夜,梦里都在不断跳跃着那女人**的身影……

第二天天没亮。

谢灿黑着脸,洗掉了一条裤子。

日出了,整座村庄隐在迷雾中。

日光照在谢家大院上,前几天一连下雨,隔壁耳房都要塌了。

谢灿朝地呸了声,想起自己昨夜做的荒唐的梦。

哂笑一声。

想什么呢。

你自己什么成分没点数吗?

人家那么漂亮。

始终要回城的。

能看上你这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认清你自己!

他抽出了一把大刀。

上山砍柴去了。

家里快揭不开锅了,他得赶在今天上工前,去镇子上卖一担柴火!


第二天一早,陈玉娇在刘文娟尖锐的大嗓门中醒来。

“我斩斩斩斩斩!谁敢跟我抢锅!”

原来知青们的厨房只有两口锅,却要供所有知青们做饭用。

所以每天早上和晚上,抢锅就好像打仗一样。

这不,新知青并不知道老知青优先的规矩。

竟然敢和老知青抢锅煮饭。

气得刘文娟把脚放在灶台旁边,拿起菜刀一刀就斩在木砧板上。

“我是最早一批来的知青,谁敢第一个跟我抢锅,试试?我斩斩斩斩斩!”

刀起刀落,番薯一块接着一块滚落在地上。

看得新知青们一颤一颤的,一个接着一个排好队,比鸡仔还乖!

比陈玉娇还早一届的女知青许招娣,把番薯捡起来,放到盘子里,弱弱笑道:

“娟姐,你别气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刘文娟一边狂斩,一边骂道:“去烧火,不然番薯皮都不给你!”

“哎!哎!”许招娣开心地去烧火了。

一顿操作,看得陈玉娇目瞪口呆。

说真的,昨天她还真没看出刘文娟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新知青们有四个男知青。

看到刘文娟这样残鸡,连男人都怕了。

好在今天不用上工,集体放假。

不然没有锅,早上五点半就得起来上工,知青们只能简单吃点,跟着大队早起抹黑的下地。

其实,知青们过得挺惨的。

陈玉娇做做样子,吃了个馍馍。

凌代曼嫌弃说:“这么多知青,只有两口锅,要是上工,我们都不用吃饭了!陈知青,要不我们合伙一起买一个锅吧?”

陈玉娇正有此意。

正要说话。

一旁薛月华也插话了,温柔的笑道:“我也和你们一起买吧,人多可以少分摊一些。”

“还有我!我也和你们一起!”李秀丽道。

昨晚,薛月华给了她一个梨子,已经彻底收买住了李秀丽。

凡是薛月华做什么,李秀丽就做什么。

张艳见他们这样,跺了跺脚,脸色铁青:“买买买!小资思想!”

“艳艳,你要不要加入我们?”薛月华好像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不快,笑眯眯问她。

张艳其实还是很想和他们一起的,她不喜欢被排挤。

可是又不乐意和陈玉娇一起用一口锅,正要嘟囔着。

陈玉娇说:“代曼,我和你买一口锅吧。”

凌代曼也不想和其他人一起买,遂一口答应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镇子上吧?我爸妈给了我不少工业票券。”

陈玉娇说:“我也有工业票券,我们一人出一半。”

刘文娟听到了在边上叫道:“陈知青你要上镇子?去找村长借车!队上的拖拉机就徐知青和村长儿子黑娃开着!顺便帮我买点老姜!”

陈玉娇一口答应了。

薛月华见陈玉娇全程忽略自己,脸上表情有点不自然,但最后还是维持了微笑。

“既然有拖拉机,那我们也去镇子上吧,把生活用品买一买。”

张艳同意,反正她有的是钱,买什么不愁什么。

李秀丽就不太自然了,她拉了拉薛月华的衣角,小声道:“……月华,那我还能和你买一口锅吗?”

“当然可以。”薛月华笑着说。

李秀丽这才放下心来。

要是她们不肯和她一起买,以后她就得排队用大锅了!

准饿死!

到了村长家才发现队上的拖拉机,前两天被开去市里买肥料了。

村长让这群女知青多等会儿,说拖拉机说不定就会回来。

陈玉娇一行人没办法只能等下去。

毕竟村子离镇子走路得好几个小时。

腿都能走断。

这期间,又断断续续来了几个大娘。

都是等拖拉机去镇子买东西的。

等了大概一小时这样子,路口传来了拖拉机“突突突”的声响。

“嗳!徐知青回来啦!这一趟辛苦了吧!黑娃!德行了哎!有长进没得?”

村长水烟壶也不吹了。

噗的一声吹出烟灰,起身叫道。

谢黑娃兴致勃勃地从车里跳下来,还一脸兴奋,待看到家门口站着的新来的女知青时,一张黑脸瞬间憋红了。

一溜烟低头冲进来屋子里头。

村长摇摇头:“这孩子……这么害羞,怎么讨媳妇哟!”

从拖拉机下来,还有一个身材高瘦的青年。

他长得干干净净的,笑起来很阳光,和村长寒暄时,村长显得十分高兴。

“徐知青啊,原本你刚回来不该劳烦你的!黑娃他开车技术还不行,新来的知青要上镇子置办东西,你要不就给多跑一趟?”

徐正清看了过来,扫到陈玉娇时,目光微顿,笑容晏晏道:“没什么,等我把这些肥料先卸下来。”

“黑娃!出来搬肥料哎!”

一旁,张艳偷偷红了脸,“哎,怎么昨天没有看到过这位徐知青啊?”

薛玉华含着笑,并不接话。

李秀丽呐呐道:“怕是不是新来的吧……”

几个大娘捂着嘴七嘴八舌道:

“哎哟,你们这些新来的知青呀,肯定是不知道徐知青的!”

“人家是去年来的!”

“徐知青长得干干净净的,又高又帅,学问好,家庭也好!咱们公社可没有小姑娘不想嫁给他的!”

说着几个小姑娘都低头下去。

陈玉娇偷偷去看了眼凌代曼,发现平时挺高冷的她,也悄悄红了脸。

不是吧不是吧。

这个时候的女知青真会这么喜欢小白脸的吗?

几个大娘把徐知青夸上了天。

末了还不忘奚落几句村子里最不招待见的谢灿。

“嫁人就要嫁徐知青这种白白净净的!千万不能嫁给谢家那位!整个混混!流氓!”

“对!前两年他那个地主婆奶奶还会时不时被拉出来,哟,那手哟,整个的矜贵哟!现在还不是瘫在床整天的抓药!”

“呸!活该!地主婆!”

说起这些事,这些大娘笑得可开心了。

陈玉娇一下子沉起了脸。

正要替谢灿呛回去。

前头徐正清笑着喊了声:“好了,可以上车了。”

于是,她这一口恶气,直到坐上了拖拉机还堵得不上不下的。


这个时候,拖拉机出行还是很时髦的出行方式。

几个大娘扎堆在车板上,迎风吹着,脚也解放了,就开始吹各种八卦。

从村头谁家媳妇晚上叫得最大声,到村尾哪个恶婆婆又打骂媳妇了。

村里的风流韵事,就没有这些大娘不知道的。

最后,这八卦还烧到陈玉娇身上。

“陈知青,看你屁股又大又圆,肯定很能生养呀……”

“哪个汉子娶了你可幸福咯!”

“瞧瞧这乃……”

此时,拖拉机突然卡在泥泞的道里,怎么也挣不出来。

徐正清跑去附近人家,想借个铲子什么的。

车上的人见车也跑不了,就走了下来。

谁知后面传来一声喊:

“哎!干嘛干嘛!好狗不挡道!快让开!我们赶时间!”

陈玉娇听这声音有点欠,眯了眯眼,看到了说话的谢深,还有后头驾着骡驹板车的谢灿。

他一直跟在她后面吗?

轰的一声。

她听见了气血朝脸上涌的声音。

刚才大娘说的那些荤话,不知被他听到了多少。

谢灿抿着唇,手里紧紧攥着骡驹的绳子,目视前方,眼神颇有点六亲不认的样子。

她见状又松了口气。

他应该是……没听见吧……

大娘们见村里最混的两个混混来了,都纷纷让开道,甚至连招呼都懒得打了。

还不忘拉扯着其他女知青。

“快走开!这谢灿可不好惹!他是村里的混混!欺负小姑娘的!”

凌代曼和张艳脸色都变了,忙跑到一边。

李秀丽也不管薛月华了,也跑得远远的。

见拖拉机还堵在前面。

谢深扯着嗓子又喊了声:“喂!聋了吗?你们爱走不走,把道让出来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薛月华竟显得有些激动。

她走过去两步,捏着最温柔的嗓子道:“谢……这位大哥,我们的车卡泥地里了,能不能过来帮我们推一下车呀?”

“没空!爱推不推!”谢深想也没想就拒绝。

这帮人,平时有事没事就欺负他们成分不好!

上工给的工分都不是人干的事!

拖拉机也没他们坐的份!

现在车卡泥地里,就需要他们的帮忙了?

呵!不如做梦!

薛月华有点尴尬,没想到谢深一口拒绝了。

她可怜楚楚地望着谢灿。

谢灿沉默着从板车里跳了下去,大步朝拖拉机走去。

薛月华心中一喜,以为他是看在自己的面上才去帮忙的。

“哎灿哥?灿哥!你去哪儿呀?”

“推车。”

“哎!你怎么那么听那个女知青的话呀!她让你推你就推了?你是不是喜欢她呀?”

“闭嘴。”谢灿侧头回眸,眼神漆黑又凶狠。

谢深嘟囔了声:“说了一句还急了,还说不喜欢嘿嘿……”

说着,也跑了过去推车了。

薛月华见谢灿和自己迎面走来,忙扯开一个最无辜纯洁的笑容,想和他搭讪。

结果,男人目不斜视与她擦肩而过。

薛月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掉了。

不可能啊!

上辈子,她嫁到海外华侨,吃尽了婚姻背叛的苦时,在电视里看到了事业有成的谢灿。

年过四十依旧单身。

外界传言,谢总之所以迟迟不结婚,是因为心里有个白月光。

白月光清纯又干净,以至于死了很久,谢总依旧专一,没再爱过别人。

‘谢总,请问您这辈子,还会爱别的女人吗?’

男人是怎么回答记者的呢?

他笑了笑,有点痞里痞气的意味,嘴里却说出了最深情的话:

‘For her,a thousand times over.’

一直很向往话本里缠绵悱恻爱情的薛月华,一下子就深深地爱上了他。

然后,她猝不及防重生到17岁。

她想也没想,把谢灿的老家打听得一清二楚。

收拾东西就下乡了。

她长相清纯,来之前就很有信心取代他心中的白月光!

没想到,他居然连一个眼光都没扫给她!

薛月华眼底的热烈,陈玉娇看得一清二楚。

而谢灿听了她的提议,竟下车过来帮他们推车了。

虽然拖拉机正需要人手去推,但是以这种方式,让谢灿过来帮忙。

陈玉娇感觉到心口冒起了酸酸的泡泡。

酸涩得很。

她一言不发地让到一边,也不同他说话。

谢灿眼风瞥了她一眼,发现小姑娘尾眼有些通红。

手中动作一滞。

男人垂下眸,眼睫低敛,眼底一片晦暗。

然后手心一发力,手臂和后背肌肉线条流畅,好像蓄满了无尽的力量。

沉重的拖拉机在泥泞里滚动了几下。

陈玉娇抿着唇,从他背后走过,温软的手指磕碰到他清瘦的腰。

男人浑身为之一颤,手松了松。

拖拉机重新摔回泥坑,溅起的水花把他唯一完好的裤子弄脏了。

谢深连忙过来帮忙,“灿哥灿哥,虚了啊,多补补……”

“再说一句,老子弄死你。”

两个大男人,虽然身形清瘦,但是却十分有力量。

于是,等徐正清借了铲子跑回来时,拖拉机已经被谢灿推了出来。

“谢灿……是你啊?谢谢了。”

徐正清看到谢灿有些意外。

谢灿收了力,点点头,没说什么。

倒是谢深哼了声:“赶紧把车让开,我们的车要开前头!耽误我们多久了?有拖拉机了不起啊!”

徐正清也有些理亏。

“不好意思!我这就把车挪一边。”

一旁的大娘们不乐意了。

“凭什么让我们让路啊?我们是拖拉机,跑得快。看看你们这匹都要断气的老骡驹,跑那么慢!跟你们后面,不得拖死我们?”

“就是就是!”

“我们等着去赶集呢!”

谢深气得要命,“……你们翻脸不认账呢!刚才谁给你们推车的!”

“我们也没让你们推啊!”

“本来徐知青都要借铲子回来了,是你们自己推上门的!关我们什么事!”

“就是就是!”

谢深气得脸都红了,正想撸起袖子干架。

那些大娘唬了声,尖叫道:“你……们……又想欺负妇女?小心队里送你们去劳改学习!”

谢深大喝一声:“老子今天还真不怕了……”

“谢深!”

“灿哥!他们欺人太甚!我……”

谢深还想说什么,却听到谢灿很冷漠说了句:“让他们先走。”

“可是灿哥咱们这柴火,天晚了就卖不出了啊……”

谢灿侧头过来,眼神极清冷。

谢深不再说了,一脸恨恨地盯着前面那车人。

徐正清正想发动车子。

“徐知青,让他们的车先过。”

冷不丁的,徐正清听到这漂亮的女知青和自己说话。

他脸有些红,来不及思考,就说:“好。”

忙把车闪一边了。

陈玉娇侧头,目光与薛月华的视线对上。

双方眼里,有着不言而喻的意味在那里。

陈玉娇慢慢地裂开了一个笑容。

薛月华是白莲花?

好像也是穿的!

还想要和她争男人?

呵呵。

既然你要做白莲花!

那我就走你的路。

让你无路可走!

她掉头就朝谢灿娇滴滴地喊了声:“灿哥!你快先过去!我们不赶时间!”

-

为您推荐

小说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