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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徒弟太凶残

傲娇徒弟太凶残

姜茶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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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历练,她有她的目的,他亦有他的野心有人前来闹事?不怕,师徒联手,不要命的就来!画风很正常,可,无形之中,徒弟却盯上了师父!“师父,你很好!”某徒弟板着张脸一本正经道,耳尖却悄悄红了“嗯,为师知道,若不好,当初你便不会倒贴上来了!”“……”

来源:七阅小说   主角: 谦歌小毛   时间:2022-04-10 06:03:19

小说介绍

谦歌小毛《傲娇徒弟太凶残》讲的是下山历练,她有她的目的,他亦有他的野心有人前来闹事?不怕,师徒联手,不要命的就来!画风很正常,可,无形之中,徒弟却盯上了师父!"师父,你很好!"某徒弟板着张脸一本正经道,耳尖却悄悄红了"嗯,为师知道,若不好,当初你便不会倒贴上来了!""……"

第1章

精彩节选


矶山上的梨花都开了,风过,一簇簇雪白色梨花瓣便从枝头上落了下来,附在了底下人的头上、衣上。

那人却浑然不在意,提着酒壶,歪歪倒倒地继续向前走。

那提着酒壶的是一个红衣女子,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不大的男童,那男童在后面跟的紧,却又不敢上前,只是简简单单地跟着。

山间的路本就不好走,而女子又极少下山,所以她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路”,只能叫荒地。

男童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跟着走了很久,终于在他体力不支时被一根脚下的枯枝绊倒了。

“啪”的一声,摔倒的声音很响,听得出来,被摔的人一定很疼,那男童却只是闷~哼了一声,便没了声响。

终于,走在前面的红衣女子停了下来,往口中又灌了一口酒,清明的双眼盯着前面看不清长短的荒路,开了口:“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她一直住在山上,过很长时间才会下山一次,处理自己的私事。

以往上山,本没有如此麻烦,她用飞的,便可以上去了。

今日,她买了酒,从铺子里出来便察觉有人跟着自己了,起先,她以为又是一些不长眼的,后来才发现是一个小毛头。

小毛头?有趣!发现男童的时候,她便是如此想的。

活了这么些日子,好久没有遇到有趣的事了,她倒想看看,这孩童跟着她想干什么。

所以今日,她用了步行上山,索性山间的风景很好,没有让她白走一趟。

满目的梨花倒映在她的眼中。没想到梨花又开了。

并不算温柔的语气却让地上的男童眼眸一亮,看了看自己被蹭破了皮的手心,觉得那女子的声音就是上天对他的补偿。

跟了这么一路,终于注意到他了么?

男童心中透着欢喜,望着那火红的背影,深怕那人又走了,顾不上手掌的疼痛,小小的手掌往地上一撑,便爬了起来,向女子走去。

待走到女子跟前,男童的脚步又一顿,低下头,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尘土,镶嵌在被蹭破了皮的掌心的枯树枝又向下挤了几分,疼得男童皱了皱眉。

前面的女子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没有动静,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墨黑的长发上端随意地绾了一个髻,余下的从上而下垂落下来,沿至女子纤细的腰间,发丝间夹杂着几瓣雪色梨花瓣。

男童看着,仿佛魔怔了般,伸出还带着血丝的手想把那扰人的梨花瓣弄出来,却被女子略带怒气的声音吓退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见男童迟迟不答,女子又问了一遍,却还是没有转身。

看着眼前的身影,男童为自己刚才的动作感到恼怒,他这是怎么了?

继而又想,这可能是女子对自己的考验,便压下了心中的疑问。

男童对着女子的背影,郑重地吐出了两个字:“拜师!”

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了女子戏谑的声音,“拜师?这矶山上,你学得了什么?”女子不知何时,来到了男童的耳边,热气喷洒在他颈间,使他红了脸。

男童听得出来,女子是有些醉了。可他还是看着女子一本正经道:“师父教什么,徒儿便学什么!”

听了他的话,女子轻笑两声,这小毛头脸皮也太厚了些,她什么时候答应做他师父了?莫不是活得时间久了,连小孩子也来骗她了?


又往口中灌了一口酒,女子却不再理男童,提起脚步,又向山上走。

男童这次学聪明了些,跟着女子跟得紧紧的,女子走哪里,他便走哪里,就这样走了许久,直到上了山顶,他也再没摔过跤。

山顶上,只有一间被院子围着的竹屋,女子推开院子半人高的木门,走了进去,男童一顿,也跟了进去,进去后不忘关院子里的木门,走到竹屋前的女子斜了男童一眼,推开竹门,进了里间。

男童也没闲着,急急忙忙地跟上,哪知刚到门口,那门“啪”的一声便被关上了,怎么也打不开。

突然想到了什么,男童拍门的手一僵,转身来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嘀咕道:“不就是男女有别么?我都还没长大,怕什么?”

发泄完了心中的不满,想着自己以后总不能睡在外边!他记得刚刚进院子之前,看到过一片竹林,既然师父住的是竹屋,他也应该住竹屋的。

想着,男童便向外走去……

竹林是找到了,可是他站在竹林前,却不知如何是好,这竹子,他该怎样弄断了带回去呢?

想了许久都没有得出答案的男童只好郁闷地回了院子。

只是他右手刚碰到院门,脸面上便扫过了一阵疾风。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此地?”

清朗的男声满带怒气,男童抬头便看见了竹门外正站着的青衣男子,此时男子俊美的脸面上一双似鹰般的眼死死盯着男童。

男童搭在木门上的手垂了下来,心里有点难受。原来自己不是第一个,不是第一个上矶山来的。男童望着男子,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却是对叫他来矶山的人恨上了。

叫他来矶山的人,是他师父,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他师父却叫他拜别人为师,让他叫一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女人为‘师父’。本来他不愿,可那人偏叫他来,他便来了。

现如今,他去,去不得;留,留不得。

男子探了男童的虚实,知他只是个凡人,便没有为难男童。最近几年,想闯矶山的,太多了。

刚才,他还以为那孩童又是妖物变的,好在他出手不重,并没有伤那孩子。

“你来此干什么?”男子放缓了声音,下了台阶,慢慢走向男童。

随着男子的走近,男童手心里渗出了汗水,使得他掌心的伤口又开始疼痛起来。

男童鼓起勇气,忍着痛,使劲捏了捏自己的掌心,疼痛使他白了脸色,躲避了男子的视线,小声道:“拜师!”

“拜师?哈哈哈……她浅陌会收徒弟?”男子好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着笑着,却笑不下去了,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呢?”

自从那事发生后,浅陌便一直都是一人住在这矶山上,连他也只能在一年之中的这一天来看看她。那孩子竟然还想拜她为师?真是痴心妄想。

可他忘了,里面的那个女子,一直都只凭自己的心情做事。

“嘎吱”一声,竹门被打开了,浅陌打了个哈欠,拉了拉肩头松散的衣裳。今天,她怕是喝多了,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瞥了眼院中的一大一小,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男童身上,问的话却是对男子说的:“曲魂小儿,你又是哪儿出了毛病,跑到我这院子里撒起野来了?”


自打浅陌打开竹门,曲魂的眼便没有再离开过浅陌的身。世人只知他曲魂掌管着六界的魂,却不知他自己的魂,他却管不了。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便是这个道理吧!这世间总有一物或是一人是你躲不过的劫。

他的劫,便是眼前的女子。

“喏,这次竟然还带了一个小鬼!”浅陌说着,指了指曲魂身边一直望着她的男童,早已经忘却,这小鬼是自己带上来的。

男童听了她的话,缓缓地低下了头:连你也不要我了么?

曲魂看着男童,眼眸暗了暗,听她这话,想必是忘了男童的事,她这里本就危险,他不能让她身边还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想着,他正想说‘这是他新收的徒弟,带过来给她瞧瞧’,哪知那男童却像受了什么刺激,红着双眼对浅陌大声道:“我是你在梨花林收的徒弟,你忘了么?”言语之间满是委屈,眼泪在眼眶打圈,却硬是没有流出来。

浅陌一愣,这孩子是自己收的徒儿?看他这样子,一定是自己喝醉了酒,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我说要收你为徒?”浅陌不确定地问了一遍,对这件事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一觉醒来,便多了一个徒弟。

转过头看了曲魂一眼,发现对方正用深不可测的眼神看着男童,看来真的不是他带来的!

看着不远处表面平静、内心却不淡定的人,男童知道,女子是真的不记得梨花林里发生的事情了,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索性心一横,开口道:“师父,徒儿酒也敬了,头也磕了,您不会是不想认账了吧?”她在林间喝的酒,就当是他敬的吧,至于磕头,他摔得那跤也算吧!

这下,浅陌真的不淡定了,她原想着,等会让曲魂把这个小鬼带走,现在看来,是带不走了。

曲魂看着男童,眼眸幽深,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人间普通的孩子。若是什么人,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浅陌……”

“不要叫的如此随便,曲魂,你该知道我的脾气的。”

听了这话,曲魂把想说的话吞了进去,这人,怕是不会听他的。

“是,大人!”曲魂对着浅陌行了个礼,低沉道。

浅陌瞥了曲魂一眼,平静道:“曲魂小儿,你也不要不甘心,想必再过个几万年,你也会像我这般。”像我这般位高权重,却心如死灰,孤苦无依。

想着,浅陌苦笑一声,却不知道看着她的两人,内心里同是苦笑。

曲魂笑眼前的人不懂自己,他要的并不是位高权重,他也不是故意不讲规矩,只是想和她亲近一些罢了。只是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懂!

男童笑他自己竟然拜了一个如此不近人情,还爱摆谱的女人为师,真是人生一大败笔。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曲魂知道自己就要离开矶山了,想着还有一个外人留在矶山,他便不安,尽管对方只是一个小孩。

“你该走了!”浅陌淡淡道,双眼盯着院中的花草,不再看曲魂。

“我知道!”曲魂答得有点赌气的味道,希望浅陌再看他一眼。

一年之中,他能看见她的时光就只有这一日。有时候,她不在,连一日的时光也不足。

可对于浅陌的事,老天总是不让他如愿。等待他的是无情的一句:“那便走吧!”

男童怔怔地看着院中的两人,突然觉得,他所要拜师的女子近乎残忍,他看得出来,那个叫做曲魂的男子是有多么在乎这人,可是这人却一直凌迟着曲魂的心。

迟迟等不到自己想看见的回眸,就这样,曲魂消失在了院中。

曲魂一走,浅陌的脸便冷了下来,她的性子,本就是冷的,刚刚她只是不想让曲魂小儿为她担心罢了,有些事情,不必说得太清楚。

看了一眼还站在院子外的男童,浅陌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倒了杯曲魂不知什么时候泡好的茶,低声道:“叫什么?”

“请师父赐名!”稚~嫩的声音,却说着不符合自己年龄的话,浅陌不知,以前教他的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呵”轻笑一声,浅陌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沉默了半晌,“以后,你就叫谦歌吧!”


就这样,谦歌在矶山上住了下来,刚开始他没发现,在竹屋的后面,竟然还有一间小竹屋,现如今,他便住这儿。

只是他来的这几天,浅陌几乎都没有让他做什么事,简单来说,是没有教他什么本领。

这让他有点急了,若是他现在还在原来师父的身边,说不定都会使用法术了。

从小屋中~出来,绕了个大圈,谦歌进了院子,浅陌正坐在石凳上看书,见他来了,也不抬头,好似随意道:“手上的伤好些了没有?”

听了这话,谦歌突然想起那天,浅陌给他赐名后,给他上药的情景,师父虽然板着脸,可动作却很温柔,还叫他注意不要碰了水。

想着,谦歌红了脸,他都这么大了,师父竟然还把他当小孩。

浅陌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中的古书,半眯着眼看着院前有点腼腆的男童。

呵,都来这几天了,竟然还改不了脸红的毛病。

待谦歌回过神来,记起自己好似还没有回答师父的话,上前一步,低头诺诺道:“已经好全了!”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的侧脸上,仿佛在他的脸上镀了一层佛光,浅陌静静地望着谦歌,出了神。

没有得到回应的谦歌偷偷抬起头,探了浅陌一眼,却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苍凉的眼神空洞得就像以前的师父给他讲过的远古荒漠,薄凉而带有死气。

他不知道出了何事,手掌在袖中捏了又放,放了又捏,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破师父的沉思,师父这个样子,让他感到很不舒服。此时的他,只会用‘不舒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就连‘难受’他也没有想到。

“师……”犹豫了半天,他终于鼓起勇气,出了声,却被自己担心的人出声打断了。

“既然好全了,从今天开始,为师就教你修仙最基本的一步——修身!”浅陌说着,把古书放在石桌上,起身走到了院中的花圃旁,从一旁的水桶中拿起水瓢,开始给花浇水。

水一瓢一瓢往外流,谦歌望着浅陌的身影,不知道师父为何停下了。修身?之后呢?该怎样修?他内心虽然不解,却也没有急着发问。

对于谦歌的表现,浅陌暗中点了点头,是个能忍的人。这下,她更加佩服以前教他的人了,若是有机会,哪一日非得见见。

浅陌浇好了院中的花,放下水瓢,转过身来,看着谦歌:“在你修身之前,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谦歌望着浅陌,点点头,这些他当然知道,就算是以前的师父,有些事情他也是不能做,比如……师父内室的一幅画,他是不能动的。

“这矶山不似外界所看到的是一座普通的山,矶山上有很多你察觉不到的危险,所以以后不得随意出院子,若是非得出,要禀告为师一声。”浅陌说着,顿了顿,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切记,出了院子,不要靠近上山时看见的一片竹林!”

竹林?糟了,他来的那天便已经去过了!这事儿到底要不要告诉师父呢?谦歌心中打鼓,那边浅陌早已经察觉到了不正常,厉声道:“你已经去过了?”

谦歌怯怯地瞧了面带怒容的浅陌一眼,点了点头。来的那天,他只想着有没有地方住,哪还想那么多,那竹林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他并没有看见啊!

浅陌满眼复杂地看了谦歌一眼,这孩子竟然会没事?


那片竹林是一个阵法,镇压了这几万年来,她为了赎罪,用千丝引收纳的各种丧尽天良,无恶不作的妖魔魂魄。阵法因为容纳的魂魄太多,往往会有一些魔气或是妖气从阵法中溢出。

为了避免矶山上的其他生灵受到伤害,她在竹林附近设了结界,可谦歌又是如何进入的?进了竹林,竟也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这几年,闯矶山的生灵有很多,不过,他们的目的不外乎有两种:一种是心术不正的妖魔,为了毁阵法,放出邪魔的魂魄;一种是为了夺千丝引。

来毁阵法的妖魔,连竹林也进不了,就算无意间进了竹林,也再没有出来过。

可谦歌,这个自己前不久才收的徒弟,却是个例外!

浅陌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阴郁的氛围中,这样的师父让谦歌感到不自在和害怕。来的这几天,他便发现了,他的师父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相反,他感到了师父的孤寂与苍凉。

师父很少出院子,最多就是在院子中走走,浇浇花草,有时候,师父在石桌前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手上拿着古书,可一页也没有翻过。

在师父出神的时候,他也会出神,会想,师父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上前几步,来到浅陌的面前,沮丧着脸拉了拉浅陌的衣袖:“师父,你不要生气了,徒儿以后不再去了便是……”还带着稚气的脸庞上挂着委屈,低低的嗓音中杂夹~着哀求。

浅陌望着那双红了的眼,不知怎的,就心软了。

把衣袖一点点从谦歌手中抽回,浅陌冷硬道:“下不为例!”留下这一句,转身进了竹屋。

只留下谦歌一人,在风中红了眼,一滴泪从眼中滑落,被风吹散了。

来这里的时间越长,谦歌便发现自己越发忘了当初来这里的目的。

现在,他如愿成了浅陌的徒弟,完成了前师父交代他的任务。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前的师父被他称为了‘前师父’,而那个他不怎么喜欢的女人,却变成了真正的‘师父’。

刚来的那几天,他还盼望着师父能够多交一些本事给他,可现在,他只奢望能够每日见上师父一面。

自从那日以后,师父还是师父,只是与他接触的少了,交他的东西却变得多了起来。越到后面,他学的东西越来越复杂难懂,有时候,一个月也参透不了。

每当这个时候,师父便会出现,给他一些指点,说来也怪,每次只要师父出现,他便能很快掌握心法的诀窍。

有时候,他也会时常问自己,自己参透了心法到底是因为师父的指点,还是想在师父面前表现自己?

近几日,他感受不到师父的气息了,想必是出了矶山,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谦歌收了功,出了自己的小屋,来到了竹屋的院前。

院中,还是如他打坐之前,过去了一个多月,半点没变。只是正屋的竹门紧闭,昭示着主人已经不在了。

师父,你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便走了?谦歌心中默念。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推开了院门。

谦歌来到花圃前,给里面的花花草草浇了一遍水,他记得,师父是很喜欢这些花草的。

末了站在院中央,双眼紧紧盯着紧闭的竹门。

师父,来了这么长时间,徒儿好像从来都没有进过您的竹屋,今日,徒儿便冒昧一次了。

想着,谦歌已经停在了竹屋前,犹豫了半晌,那双白净的手最终还是推开了竹门,竹门很容易就被推开了,这让谦歌有一丝的诧异。

他以为,师父会设一些结界,打开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自从上了矶山,拜了浅陌为师,他也知道,在矶山上的日子并不安稳,过一段时间便会有东西闯进来,每当那个时候,师父便会叫他躲在一边,自己去收服妖怪。

他知道师父手上有一种很厉害的法器,叫做千丝引,很多东西闯矶山也是为了它。

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担心师父会敌不过。

竹屋内的摆设很简单,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用竹子做成的枯黄色的躺椅,在躺椅的左边是一张挂着白纱的竹床,右边是一张四方的竹桌和几把竹椅。在靠门的地方是一个简易的书架,里面放着一些师父时常拿在手上的古书。

竟是连一面铜镜也没有?

不忍再看下去,谦歌大步出了竹屋。所以,他不知道在靠窗躺椅上躺下,入眼便是他平常练功的地方。

远在千里之外的浅陌在谦歌踏进院中之时,便已经察觉了,只是她没有料到她的好徒儿竟然还进了她的竹屋。她不是没有设结界,只是设的结界对他不管用罢了。

浅陌怔怔地站着,四周一片荒芜,漆黑的夜空沉沉压下,仿佛永远也见不到光明。在她身后是一块被拦腰斩断的石碑,在石碑周围零零散散堆着一些白骨。

“大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一道悠远而古老的声音从浅陌身后的石碑中发出来。

回过神来,浅陌看着眼前的石碑,语气放缓道:“无事,泊老,这次叫我前来是有发现了么?”

“唉”见面前的人不愿说,泊老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小陌儿还是这般倔强,罢了罢了。只要小陌儿过得开心,其他的事情,也就无所谓了。

“引魂珠碎片,在人间现世了。”

伴随着这么一句话,浅陌的眼中有了笑意,直达眼底,若是谦歌见了,一定会说,这是他见过师父最高兴的一次。

终于让她等到了么?她赎罪赎了几万年,老天终于开了眼,让她有了改过自新的机会。

只是她不知道,这次的机会究竟是重生还是毁灭?

“大人,老身出现的时间有限,最后再给大人指明一条方向,引魂珠碎片,在人界的西方,这是天行者,以后,它会带您找到您想要的东西……”苍老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那块被拦腰斩断的石碑也恢复了原样,在石碑上端,躺着一张羊皮纸一般的东西,浅陌拿起,发现是一张地图。

想必这便是泊老所说的‘天行者’了,不过在去寻找引魂珠碎片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想起还呆在矶山的谦歌,浅陌眼眸复杂。

矶山之上,一个黑衣少年正在林中行走,自从那次之后,这是谦歌第一次没有浅陌的允许,出了浅陌的结界范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不想看见有关师父的一切。

那个红衣如火的女子,是他的师父。

谦歌走着,慢慢发现不对劲,这四周隐隐约约有妖气,他警惕地望向四周。

“沙沙”声从不远处传来,谦歌紧紧盯着那一处,突然,那“沙沙”却又消失了,只是四周的妖气却越来越浓。谦歌知道,这次,他怕是遇到了师父所说的危险。

丛林之中,一双绿光闪闪的眼睛紧紧盯着林中的谦歌,自从那女人上了矶山,它好久都没有遇到如此的美味了,今天一定可以好好的享受一顿。想着,妖物的眼眸越发的亮了。

谦歌只觉自己背脊发凉,有一种被当做猎物的感觉,看来,自己的本事还不够,要找机会下山历练历练才是。

就在他晃神的空当,一个鸟头蛇尾的妖物从他背面扑来,尖利的妖爪眼看就要抓~住谦歌了,却被他堪堪躲了过去,妖物见自己的猎物竟然逃脱了自己的手心,尖叫一声,陡然张开翅膀,盘旋在空中,带有花纹的蛇尾不停地在空中摆动,发现目标,便向谦歌甩去。

蛇尾所到之处,花草迅速枯萎,这妖物是真的生气了,用了体内的妖毒,想让谦歌一招毙命。

不一会功夫,谦歌便没有躲藏的地方了。

看样子,今天是凶多吉少了,怪只怪自己不听师父的话,出了结界。谦歌眼底阴沉,望向那个怪物,眼中闪着凶光,他现在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一个小小的妖物便可置他于死地。

谦歌闭了眼,不再四处逃窜,只见他盘地而坐,拇指与中指相捏,放于膝上,开始打坐,他的四周渐渐出现了一层淡黄色的光芒,将他整个人罩在其中。

妖物不断用蛇尾击打光圈,不一会,谦歌额前便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一招是师父近来才交给他的,他还没有参透,若非敌不过妖物,他也不会冒这个险,一旦妖物破了他的结界,他无处可逃。现在他在赌,赌自己可以护住自己的性命,赌师父一定会回来……

“砰、砰”蛇尾一下又一下击打着光圈,瞧着却吃不到,让妖物很是恼火。

“噗”谦歌猛地吐了一口鲜血,脸色变得苍白。

师父,您为什么还不回来……徒儿怕是支持不住了……

电闪雷鸣之间,一道白光闪过,打在了妖物的身上,伴随而来的是一道略带怒气的声音:“大胆雉婴,竟敢伤我徒儿!”

当白光出现之时,谦歌眼底一亮,可那道声音却让他意识到,是自己痴想了。

来的人的确是他的师父,只不过,是前师父。

雉婴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令正在路途上的浅陌心神一震,加快了回山的速度。

那妖物倒在地上,对来人痛恨不已,打扰它吃食的人,它都不会放过。还没看清来人,便翻身而起,鸟嘴吐着蛇信子向那白衣人冲去。

“孽障,竟还不知悔改!”天人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白光闪过,那妖物惨叫一声,看着自己的蛇尾离了身。

这次,它终于看清了来人,一袭白衣,凛冽如常。

“归……归尘……”妖物的声音发着抖,连断尾的疼痛都无法让它忽视心中的恐惧。

比起浅陌……它更怕六界人人传颂的上神——归尘。


因为曾经,它无意中知晓了一个秘密,惊天大秘密。低头再看看躺在地上,面色发白的谦歌,它知道自己今天怕是活不了了。

归尘慢慢落下,浅浅地皱了皱眉,忽而眼底带了笑意,慢慢靠近那妖物:“哦?你竟是识得我?”

那妖物却怕得更狠了,颤抖道:“归……尘上神,这六界,谁人不知?”说完,它才意识到不对。

对,这六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在昆仑巅住着天界的归尘上神。

可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少之又少。

“哏”归尘的笑意更深了,“雉婴……”你竟是上过昆仑巅?

“师父,杀了它!”归尘的话被谦歌打断,言语间满是煞气,他痛恨一切威胁他的东西。

归尘转过头,看着谦歌,轻笑一声,“好!”

语毕,一道白光闪过,雉婴仅存的鸟身也在大火中飞灰烟灭了,地上的蛇尾也随之消失不见。

待妖物真正的消失,谦歌才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归尘面前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此时的归尘全然没有刚刚笑着答应他杀妖物的样子,整个人冷若冰霜。

这,便是归尘在昆仑巅上的样子。

“为师若是不来,你的小命怕是没了!”归尘冷眼看着谦歌,顿了顿,“看你这模样,莫不是忘了为师交代你的事情?”

谦歌一愣,脱口而出:“何事?”当初前师父除了叫他拜那个女人为师,并没有嘱咐其他的事情啊!

“取得她的信任!”

谁?谦歌不明所以,直到对上那双清冷的双眼,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他的师父,浅陌。

谦歌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归尘又道:“她回来了,为师先走了,不要忘记了为师交代你的事情!”话落,人影便消失不见了。

他转过身,便看见了凌空而来的浅陌,火红的纱衣像黄泉路旁的彼岸花,妖冶而夺命。他的师父明明不是妖冶的女子,为何……他却会有这样的感觉?

浅陌落地,打量了四周一眼,嗅着空气中淡淡的妖气和另外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皱了皱眉。

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嘴角还带着血的谦歌。

谦歌很想很想见到浅陌,可是当浅陌真正地站在他面前了,他却又开始踌躇了。

若是师父知道他闯了竹屋会不会生气?

若是师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不会不要他?

“谦歌……你过来!”正当他犹豫不决时,耳边响起了浅陌低沉的嗓音,谦歌不敢违背浅陌的命令,却也是真正的不想此刻面对浅陌,所以他走得极慢,慢得好似又回到了当初,他在梨花林小心翼翼跟在浅陌身后的情景。

只是,当初的那个人一直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表情,现如今,她面对着他,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同往常一样的神色。

不知怎的,他的心一痛,就算他受了伤,那个人也不会有半丝的动容。

谦歌很有耐心,可他对面的那个人比他更有耐心,不知过了多久,谦歌还是来到了浅陌的面前,只是,他低着头,不敢看她。

两人静默无语。

突然,一只纤细的手指替他擦净了嘴角的血迹,谦歌全身一震,猛然抬头,意识到什么,后退了几步。浅陌却全然不在意,将擦了血迹的手放在了身后,淡淡道:“是谁伤的你?”

谦歌没有答她的话,而是单膝跪下道:“请师父惩罚,谦歌没有听师父的命令,出了结界,还惹上了麻烦!”

“是谁伤的你?”浅陌的声音陡然拔高,令正跪在地上的谦歌心头一颤。

师父,还是在意他的。

谦歌心中喜悦,面上却没有半点的显露,沉声道:“一妖物。”

这下,浅陌是真的恼了,问了半天,他就给出这样一个答案?闭了闭眼,浅陌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火红的背影在谦歌尘净的眼眸中愈来愈小,慢慢消失不见,眼中的光也随之渐渐暗淡下去。

突然之间,谦歌一下子慌了神,就算刚刚独自一人面对雉婴,知晓自己有可能命丧黄泉,他的心也没有如此乱过。

一定……一定不能让师父恼了自己。

想着,谦歌提步向浅陌离去的方向追去。

回了竹屋,本准备好好研究天行者的浅陌却没了心思。

这次回矶山本是因为谦歌,若是没有他,她拿着天行者便可以根据泊老指引的方向出发了。

可没想到,谦歌连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何事也不肯告诉她。她这个师父做的还真是失败。

浅陌自嘲一笑,进了竹屋里间。

正往回走的谦歌在慢慢接近院子时,脚步也慢了下来。因为他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原谅他?

站在院门前犹豫了半晌,谦歌最终还是推开了院门。

在他对面,那间常年紧闭的竹门,此时却是开的。

师父,该是在里面吧!

“进来!”正当谦歌心绪百转之时,竹屋内传来了浅陌冷硬的嗓音,让谦歌心头一震。

这次,他一定不能让师父失望了。

深吸一口气,谦歌第二次踏进了他不久前才进入的竹屋。入眼的便是正躺在竹椅上、望着窗外的浅陌。

“徒儿拜见师父!”

“……”躺在竹椅上的人并没有搭理谦歌,这让他本就忐忑的心绪更加混乱。

继而道:“师父,今日谦歌没有听师父的教导,私自出了结界,在山上遇见了妖怪,那妖怪好生可恶,不分青红皂白便攻击徒儿,好在徒儿已经将之收服,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浅陌听着,心中冷笑,不知是她的这位徒弟太过愚昧,还是认为她这位师父太好骗?

当年,她上这矶山,一是因为这矶山上有一个天然阵法;二是为了防止这山上的妖物祸乱人间。这山上的妖物不说有几万年的修为也有几千年,就凭修了几年仙,只懂得一些简单法术的谦歌,岂能将之收服?

说到底,谦歌还是不愿向她坦白罢了。

明知谦歌说的不是事实,浅陌却也没有揭穿。


当初她这个徒弟收的就不明不白,虽说当时她是喝了酒,可一个尘世的凡人,还是一个孩童怎么就偏偏跟着她,追着要做她的徒弟?

有些事情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没有必要深究,若是深究……不知还会扯出多少不知深浅的的东西。

浅陌欠了欠身,转过身,平静地看着正站在门前,皱着眉头的谦哥。

过了这么些年,当初那个会脸红的孩童现如今已经成了翩翩公子,若是随她一起入了世,不知道会不会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听说,女妖都是喜欢一些俊俏的。

可若是让他呆在这矶山上,他怕是要不愿了。更何况,她浅陌的徒弟一定不能是个窝囊废!这次入世,正好可以让谦歌好好历练历练。

浅陌想得正入神,落入谦歌眼中却变了样。

只见红纱从对面那人白~嫩如霜的皓腕滑下,露出了雪白的玉~臂,单手支起下颌,望不见底的眼眸紧紧盯着他。

红与白的视觉冲击让谦歌立即撇过了头,不愿再看。

“谦歌,你来这矶山上有几年了?”

“回师父,八年!”

躺在竹椅上的人听了,好似惋惜又好似自言自语道:“原来才来了八年!”

谦歌不知浅陌为何会突然这么问?难道是想赶他下山么?当初,她就不愿意收他为徒,还是自己死皮厚脸撒了谎才被留下来了。现在,终于要把当初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了么?

他发现好似自从这次出关后,自己的心就一直处在水火之中,百般煎熬,不得一丝一毫的放松。

前师父不久前才给他下达了命令,如果这次被赶下了矶山,昆仑巅恐怕也是回不了了。以他现在的修为,算得了什么?上不上,下不下,只会沦为一个笑话。

浅陌不知他所想,八年时间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或许长久,但对于一个修仙的凡人,只能说,不算什么。本该让谦歌继续熟悉心法,可等了三万年的她等不了了。

看了眼表情痛苦的谦歌,浅陌从竹椅上坐起,迟疑道:“若是让你入世?你可愿否?”

真……真是如他所想吗?一瞬间,谦歌仿若置身于千年寒冰之中。

双眼悲痛地望着浅陌,竟是连话也说不出来,只对着浅陌麻木地摇了摇头。

竟是不愿?浅陌内心讶然,在山上的这几年,谦歌可是夜以继日的修炼,有时,她还担心谦歌急于求成,入了魔。入世历练,可是修炼的绝佳机会,她没想到谦歌竟然会拒绝。

“既如此,你以后就留在矶山上吧!此次,为师要入世一趟,完成一个未了的心愿,本想带你入世历练历练,没想到你竟会不同意,呵!”浅陌轻笑一声,“记住,在山上的这些日子万不可出了为师的结界!”

这样的结果,谦歌是万万没想到的。溺水久了,魂都丢了,突然有人把你拉了上来,还告诉你,你还活着。

“师……师父,您是说要带谦歌入世历练?”谦歌生怕刚刚是自己的幻听,发颤的的声音杂夹着疑虑与惊喜。

浅陌不知他发了什么疯,刚刚还一副不想入世的表情,现在怎么好像快要飞仙了般,这样欣喜?上下打量了谦歌几眼,浅陌暗中得出了一个结论:谦歌修身不足,以前是自己看走了眼。

“嗯!”浅陌不轻不痒地应了一声,既然已经交代清楚了,便不再浪费时间,起身往竹门外走。

愣在竹门前的谦歌就这样,直直地看着浅陌向他走近。待浅陌离他还有几步之遥时,他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浅陌,欢喜叫道:“太好了,师父!”

此时的谦歌完全像一个得了糖的小孩,高兴的不得了。

可被抱的浅陌感觉此时此刻头顶上天雷滚滚,她竟然……竟然被一个小毛孩抱了?这六界之中,凡是遇见她的,不是躲就是逃,就连曲魂那小儿来了她的竹屋,都要离她三步之遥。

这混小子,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么?

回过神来,浅陌冷了脸,冷声道:“放肆!”

这冰冷的声音令谦歌立马回了魂,烫手山芋般放开了浅陌,后退了到了竹门外,做老成状,恭敬道:“徒儿知错,刚刚只是听师父说要带徒儿下山历练,高兴坏了,做出了有失体统的事情,还请师父责罚。”他这番话说得一本正经,可耳尖却悄悄红了。

“哦,你刚才不是不愿下山么?”浅陌转了一个身,来到了竹桌旁,倒了一杯翠叶竹,拿在手中晃了晃,却迟迟没有入口,那样子,好似在等待谦歌的答复。

不知什么时候垂下了头的谦歌支支吾吾来了一句:“刚才以为没有师父陪伴……”

他就知道师父会问他,以后,对于师父的话,一定要问清楚了再回答。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浅陌只当谦歌还是孩子心性,出了家门还要大人陪着,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去收拾一下,收拾完了立马来见我。”

“是!”谦歌应了一声,匆忙出了竹屋,向他的小屋子走去。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谦歌便背着一个灰色包袱出现在了浅陌面前。

浅陌把茶往桌上一搁,起身出了竹屋,谦歌按捺着心中的激动,紧跟其后。

“师父,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历练啊?”

“人界墨城——白~虎岭。”

下了山,师徒二人走在街道上格外的显眼,在山上呆了几年,突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谦歌有点不自在。

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浅陌,发现对方好像没有发觉般,旁若无人,自顾自地走着。没办法,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

师父都不在意,他在意个什么?

当走到街道的尽头,出了矶城,浅陌望着前面错综复杂的小道,突然停了下来:要是就这样走到墨城,要走到何年何月?

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谦歌,犹豫了半晌,“把手拿过来!”谦歌不知师父的嗓音为何要比平常冷了几分,却还是乖乖地把手伸向了浅陌。

浅陌搭上谦歌的手,消失在了原地。

在两手相碰的那一刻,谦歌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师父终于主动亲近他了!

尽管,只是不得已。


矶山上的梨花都开了,风过,一簇簇雪白色梨花瓣便从枝头上落了下来,附在了底下人的头上、衣上。

那人却浑然不在意,提着酒壶,歪歪倒倒地继续向前走。

那提着酒壶的是一个红衣女子,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不大的男童,那男童在后面跟的紧,却又不敢上前,只是简简单单地跟着。

山间的路本就不好走,而女子又极少下山,所以她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路”,只能叫荒地。

男童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跟着走了很久,终于在他体力不支时被一根脚下的枯枝绊倒了。

“啪”的一声,摔倒的声音很响,听得出来,被摔的人一定很疼,那男童却只是闷~哼了一声,便没了声响。

终于,走在前面的红衣女子停了下来,往口中又灌了一口酒,清明的双眼盯着前面看不清长短的荒路,开了口:“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她一直住在山上,过很长时间才会下山一次,处理自己的私事。

以往上山,本没有如此麻烦,她用飞的,便可以上去了。

今日,她买了酒,从铺子里出来便察觉有人跟着自己了,起先,她以为又是一些不长眼的,后来才发现是一个小毛头。

小毛头?有趣!发现男童的时候,她便是如此想的。

活了这么些日子,好久没有遇到有趣的事了,她倒想看看,这孩童跟着她想干什么。

所以今日,她用了步行上山,索性山间的风景很好,没有让她白走一趟。

满目的梨花倒映在她的眼中。没想到梨花又开了。

并不算温柔的语气却让地上的男童眼眸一亮,看了看自己被蹭破了皮的手心,觉得那女子的声音就是上天对他的补偿。

跟了这么一路,终于注意到他了么?

男童心中透着欢喜,望着那火红的背影,深怕那人又走了,顾不上手掌的疼痛,小小的手掌往地上一撑,便爬了起来,向女子走去。

待走到女子跟前,男童的脚步又一顿,低下头,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尘土,镶嵌在被蹭破了皮的掌心的枯树枝又向下挤了几分,疼得男童皱了皱眉。

前面的女子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没有动静,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墨黑的长发上端随意地绾了一个髻,余下的从上而下垂落下来,沿至女子纤细的腰间,发丝间夹杂着几瓣雪色梨花瓣。

男童看着,仿佛魔怔了般,伸出还带着血丝的手想把那扰人的梨花瓣弄出来,却被女子略带怒气的声音吓退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见男童迟迟不答,女子又问了一遍,却还是没有转身。

看着眼前的身影,男童为自己刚才的动作感到恼怒,他这是怎么了?

继而又想,这可能是女子对自己的考验,便压下了心中的疑问。

男童对着女子的背影,郑重地吐出了两个字:“拜师!”

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了女子戏谑的声音,“拜师?这矶山上,你学得了什么?”女子不知何时,来到了男童的耳边,热气喷洒在他颈间,使他红了脸。

男童听得出来,女子是有些醉了。可他还是看着女子一本正经道:“师父教什么,徒儿便学什么!”

听了他的话,女子轻笑两声,这小毛头脸皮也太厚了些,她什么时候答应做他师父了?莫不是活得时间久了,连小孩子也来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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