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仙缘

第9章 荒岛悟道

“呀！

田翡惊呼一声，整个身体弹射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黑夜早已经过去，炙热的阳光刺着她的眼睛，耳边还不时的传来海水击打岩石的声音。

“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差点没挖个坑把你埋了。

田翡寻声看去，只见身旁一丝不挂的商阳搭起了一个火架，上面还烤着两条鱼。

一瞥眼，原来因为那场风浪，不仅仅是两人被打到了一处荒岛，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鱼儿。

“嘿！我怎么能死呢？我们的神功还没有练成。

大难不死之下，田翡心情大好，不顾身上的伤痕累累，挣扎的站了起来：“我睡了多久？你何时变成了这样的下流胚子？衣服也不穿一件？

商阳见她醒来以后，也是高兴，听着对方调侃的话，随手抓起了一根枯枝丢了过去：“衣服被海水泡了一个晚上，不晒一下，哪里还能穿？我们又没有换洗的，只能这样，还说我，你不是一样？

“呀！

听到商阳这么说，田翡这才看了一下自己，又转头看见了一边晾着衣服的简易衣架：“你就不怕被人看见？那样我的清白全没了。

商阳回答：“为了活命都是要把自己卖给青楼的人，还说什么清白？至多到时候我娶你就是了。放心吧，你昏睡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这是一个没有人烟的荒岛，最多一些蛇虫鸟兽看见我们没穿衣服的模样。

田翡笑了一声，刚刚不过是开个玩笑，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紧：“我们的秘籍还在吗？

天大地大，秘籍最大。

若是【玄水录】丢失的话，此番就真的是白折腾了。

提到了【玄水录】，商阳也是喜笑颜开，从自己的身旁举起了盒子：“也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刀剑丟了，干粮也丟了，但是【玄水录】还在，我几次都想打开看看，但是又忍住了，只是想着等你醒来，我们一起看！

田翡不顾身上的疼痛，快速的跑了过去，将【玄水录】接了过来，放在手中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打开看看么？这可是我们千辛万苦换来的。

“当然要打开，快点。

商阳也是开始催促。

田翡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深呼吸了一口，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书本被海水浸泡之后，已经异常的褶皱，封面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幸好秘籍本身并没有什么大碍。

两人将脑袋凑了过去，看着上面的第一页，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田翡又是随便翻了几页：“这些字我都认识，不过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话说武功秘籍不该有许多图案么？怎么全部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文字。

商阳说道：“哪里有什么图案？不过是那些说书先生杜撰出来的，像这种厉害的武功秘籍，应当都是文字，要看我们自己的悟性才对！若是人人都看得懂的话，岂不是遍地都是高手？

听到这里，田翡也觉得有些道理，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沉下心，静静的观看起来。

不过就算是如此，他们两个没有名师指点，对武功又是一窍不通，哪里看得出什么门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就连爱说话的田翡也变得沉默起来，脑子里面全是秘籍的那些文字，只是怎么也想不通。

转眼之间，半个月就已经过去，也幸好被打上岸的鱼儿够多，这荒岛之上又有一些野兔野果，里面还有一处水潭，两人也不至于饿死，便在参悟秘籍之时，过上了原始人般茹毛饮血的生活。

现在八月刚刚过，南方天气炎热，两人这般流浪惯了，倒也没有病痛的困扰。

两人搭建了一个简单的房子，困了就睡在里面，除了吃饭睡觉以外，便是想着【玄水录】的事情。

这么久的时间，他们把秘籍翻了又翻，早已经把里面的内容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对于武功来说，还是一概不知，久而久之，也开始自暴自弃，怀疑自己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料，每日就这么浑浑噩噩。

又过了一月有余，入秋之后，天气已经微微转凉，昨晚又下了一场暴雨，两人卷缩在了一起，想着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秘籍却看不懂，心中未免凄凉了起来。

后面冷的太厉害了，商阳站了起来，推了推一旁的田翡：“在这么下去，我们迟早要生病，这个荒岛之上没有一个大夫，指定见阎王！

田翡转过身来：“你又什么好主意？

商阳说道：“武林高手都是寒暑不侵，我们要抓紧时间参悟一下秘籍才行。

田翡苦笑一声：“看了快两个月，我都能倒背如流，半点武功都参悟不出来，我们或许不是学武的料子。

“没听那个王山海说么？天下这么多厉害的人物都看不出门道，哪有这么容易？

“你也说了，比我们厉害千百倍的人都看不出，我们又怎么能看出来？

“那是因为环境不一祥，别人看不出就看不出，也没什么要紧，但是眼下这个情况，我们要是看不出来，就得死。

听到这里，田翡愣了一下，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对，这便是我们的优势。

说完，笑了笑：“想不到你今日这般有决心，还记得【玄水录】里面有句话吗？置之死地而后生，应当就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我不过是一直在想里面的一个问题，那句【魂游天地，遇碍，想其法，破之而出】，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出来了了？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他又没有明说。

商阳说道：“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思考，若是我们自己在行走的时候，前方遇见了有敌人要我们的狗命，应当如何？

田翡笑着：“若是我有实力的话，自然是直接杀出去，叫那些人都见鬼去吧！

方法可谓是简单粗暴，没有任何的一点弯弯绕。

商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什么杀出去，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何要去做，应当先躲起来，找到敌人的破绽，然后才出手，自然是这般才简单一点。

两人性格有些不太一样，所以的对于同一件事物的看法也有些不同。

田翡道：“我倒是觉得你这样有些太麻烦了，像是我…

说道这里，戛然而止。

沉默了片刻，田翡忽然眉头紧锁，借着又是舒展开：“我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但是也说不出来。

商阳想了想，也是觉得心中有了一些想法，玄之又玄，想要说出来，却又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了片刻，又同时叫了一声：“我好像知道了！

接着，便不在说话，两人又不懂打坐修行，只是盘腿而坐，想要将脑中玄之又玄的东西理清楚。

这一坐，就是到了黄昏的时刻。

商阳首先睁开眼，他环顾着四周，不知道为何，在这个天将黑的时候，自己的六识既然出奇的好，不管是树木，天空，大海，还是岩石，都看的清清楚楚，就连后方密林中鸟儿的叫声，也能听出在哪个方位，这一刻，自己就像是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一般。

接着田翡也是跳了起来，她与商阳有所不同，只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此刻清醒无比，不断有外力涌入，好似又花不完的力气一般。

“哈哈哈！

田翡首先大笑了三声：“我们真的是天才，江湖上这么多能人异士都悟不透的【玄水录】，既然被我们两个看懂了，我现在丝毫不觉得冷，反而暖洋洋的，是不是到达寒暑不侵的高手境界了？

“哪有这么容易。

商阳也是心情大好，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骨：“我们不能夜郎自大，还是要继续琢磨才行。

接着，转头看向田翡，忽然惊咦一声：“呀！小翡，我发现你怎么有些不一样了！

“嗯？

田翡疑惑的瞧着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看你的皮肤好像光滑多了，头发也柔顺了许多。

两人首先愣了一下，接着快速的跑到了大海边上，用海水当镜子，映出了自己的容颜。

倒影中的两人秀发乌黑浓密，皮肤也不复以前的黝黑干瘪，与那日心好的贵小姐差不了许多，已经成为了一副较好的皮囊。

两人沉默了许久，由田翡开始，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激起了一阵阵的涟漪。

商阳也是鼻子一酸，田翡像是疯了一般，抱住商阳嚎嚎大哭，哭了又笑，笑了又继续哭。

爱美是人的天性，特别是女人。

不过江篱之前装作毫不在乎的模样，是因为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两人这般改头换面的变化，自然是兴奋的不能自拔。

又哭又笑的一直闹到了太阳全部落山，这才收住了声。

天下之大，练武之人何其多？不过大多数人或者因为自身悟性不够，或者因为苦无良师，他们穷极一生，也摸不到内家的门槛，只能做个舞刀弄枪的外门练家子。

武道极境，就是先天宗师，宗师之上，练气凝神，便踏入修道的门槛。

对于武林中人来说，虽然知道练气凝神这个境界，但是也终究认为只是传说。

又有多少武学天才止步在了练气凝神的这一关，或者没有机遇，或者没有天资，只能是一个凡夫俗子。

两人未曾习武，又无名师，靠着自己的悟性，将一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秘籍参悟出内息，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跨过了武道极境，迈入了练气凝神这一关。

就这种情况，不管是任何人看了，也会由衷的感叹一声：“天纵之才，也不过如此！

一朝闻道，万物皆明。

这些东西，从来都没有人与他们说过，两人也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已经能够将江湖上所有人踩在脚下。

随便吃了一顿饭过后，也未有困倦，想着趁热打铁，便继续开始参悟修行。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他们自从领悟到了练气的一成虹膜之后，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便算是打坐练功。

不过终究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这三天时间，没有任何的寸进。

这天，田翡开口说道：“实战才是最好的老师，我们这般瞎摸索，也不是办法，不如互相对练怎么样？

商阳听了以后，也觉得颇有道理，两人环顾了一下四周，便随便找了两根木棍，无招无式的乱打起来。

田翡手中握着短棍，只当它是一把长刀，用尽力气又劈砍，商阳则是当做长剑，不断的抵挡，防守的滴水不漏，偶尔还会反击一下。

秋去冬来，时间犹如白马过隙，不知不觉，将近半年的时间已经悄悄的从指间溜了过去。

襄州这一代是很少下雪的，今年也不会例外，只是天气要比往年冷上许多。

半年时间，两人在荒岛中每日都是练功习武，不将自己弄到精疲力尽决不罢休，他们不知道走火入魔是什么东西，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在强一些。

寒风瑟瑟，商阳坐在海滩的岩石边上，望着大海：“小翡，我们是否应该出去了。

坐在他旁边的田翡想了一会儿，也是认同的点点头：“如此闭门造车，也是无用，话说，我们在不出去，就要变成了野人一般。

话虽这么说，但是两人自练的内息以来，天天将体力耗尽才休息，又是衣衫单薄，要用内息抗寒，不知不觉之间，日积月累，修为已经在缓步的增长。

也正因为如此，两人的肤色也越来越好，又长高了一些，田翡出落的婷婷玉立，商阳也是玉树临风，若是让外人看来，活脱脱的两个世家子女模样，哪里像个野人？谁人能够想到，半年之前，两人还是个人人嫌弃的小乞丐。

田翡转头问：“可是我们怎么能出去了？

商阳挠了挠头，没有回答，显然她现在也回答不了。

在这个茫茫大海之上，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造个木筏。

可是回想起大海上的巨浪，不由的升起一股寒意。

接着，两人便开始沉默了起来。

片刻，商阳问：“出去了之后，你想去哪里了？

田翡回答：“还用说，第一件事当然是回到襄州，把周山吊起来打。

“不若我们回一趟家吧。

“家？沧州？

田翡苦笑一声：“还有家吗？不知道被北蛮子糟蹋成什么样了，爹妈都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商阳望着天空，低声说着：“总是得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