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可以！

第5章 心理阴暗与小肚鸡肠

向新落座后，老师也走了进来。

老师把书放在讲台上，右手拿着一支粉笔将它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看了眼台下慢吞吞拿不出书的学生，噔噔地敲了敲桌面，说：“同学们，赶紧把书拿出来，要上课了。

这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看着挺年轻，可教学手段一点都不比那些即将要退休的老师逊色。

她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她看不惯上了高中的学生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做派，在她课上被抓住在台下做小动作的学生多半不敢再犯第二次，饶是像胡飞这样一天嬉皮笑脸不把学习当回事儿的人在她课上都不免正襟危坐。

她笑起来和蔼可亲，让男同学觉得可以和她做兄弟，让女同学觉得可以和她做姐妹，可她不笑吧，就像现在，看谁都像那麻将桌上的麻将——幺鸡二条。

上一秒她能微笑着跟你好哥们儿似的借手机打电话，下一秒就能跟你板着脸说“手机没收。

她的学生总是对她又爱又恨，因此，同学们给她取了个外号，叫“阴阳姐。

“阴阳姐姓秦。

秦老师穿着一身宽松简约的西装，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扎了个低马尾，额两边的碎发自然的被眼镜框挡在两侧，头微微一偏，眼镜片与头顶上的白炽灯相辉映，白色光线慢慢划过眼镜片，眼镜片下的眼睛略带冷漠地审视着台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有一点冷血杀手的的味道。

台下同学们的心都狠狠一跳，抿着嘴不敢发出声音，心想：糟了！

今天秦老师心情不好！

噤若寒蝉的同学里面自然有高二（1）班的班长，邓可以。

邓可以同样抿着嘴，把书翻开今天要学的那一课摊在桌上，手掌在书的拆装线处狠狠地来回压了压。

眼角余光扫到旁边的人在看她，邓可以自然的与他对视，向新又转眼看向她的荷包。

可以也没多想，以为他要吃，就从兜里拿出一包零食来递给他，眼神询问道：“你想吃吗？给你。

接下来向新做出的举动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只见向新左手高高抬起，大声地说道：“老师！班长她上课偷吃零食！

霎时间，班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这边！

有的眼神震惊！有的眼神惊恐！有的眼神佩服！有的眼神故意！有的眼神茫然！有的眼神就像激光扫射！

投来佩服眼神的是胡飞，因为在其他课堂上偷吃零食的事他经常干，但唯独不敢在秦老师的课上这样做，没想到邓可以干了他想干而又不敢干的事，所以他佩服。

一时间，胡飞对邓可以敬佩有加！背对着秦老师偷偷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投来故意眼神的是向新，他告完状之后，转头挑着眉头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个故意的弧度，就这么不发一言的看着她。

拥有茫然眼神的是邓可以自己，这一切都毫无征兆，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她不知作何反应，一脸茫然攥着零食，忘了呼吸。

看着扫射的激光穿透眼镜片又穿透她的身体，秦老师健步如飞，周身凌厉的风将她过的书桌上摊开的书都翻了一页。

秦老师不怒自威，“站起来！

邓可以反应过来，猛地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般，话也说不利索，“老，老师。

“把东西拿出来！秦老师声音冷冷的。

邓可以把手上的零食放到桌面上，是巧克力。

接着，便是来自秦老师的狂轰滥炸，“邓可以！你是班长，你居然无视课堂纪律，带头在课堂上吃零食！？

然后，秦老师用手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拔高了音量，说 ：“他们要是跟你有样学样，以后这个课我还怎么上？

最后，下通碟，“出去站着！

邓可以低头，默默地出了教室。

站在教室外的邓可以慢慢消化这事。怎么回事？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好像在几个星期前发生过。

抬头盯着走廊顶，心中疑惑，跟谁学的徒弟？胡飞！？

下课后，秦老师出来对着邓可以说：“下不为例。

神态已经没有了刚刚的严词厉色。

邓可以乖乖点头，保证没有下一次。

然后秦老师撕开她刚刚没收的巧克力，当着学生的面，咬了一口，当甜味在她口腔里化开，她点点头，说：“还不错！

秦老师走后，邓可以转身进了教室，她要问个明白。

“向新，我招你惹你了？

向新翘着二郎腿，一手手肘撑在后桌上作支撑，一手悠闲地转着笔，一改平时好人的形象，抬着下巴，用鼻孔对着她说：“你拿我跟姚希媛换零食。

邓可以咻地看向胡飞。

胡飞连忙一手举在头侧发着誓，一手握拳放在胸前，跟她表示清白与忠心。

“别看了，你们的谈话我在外面都听到了。

听到向新说他都知道了，胡飞问了个跟邓可以一样的问题，“兄弟，你也进女厕所啦？

“胡说什么呢你！我说的是在走廊外面听到了。

邓可以瞬间消气了，跟向新解释道：“我没有，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向新眼睛扫了一眼她四个鼓鼓的荷包，看着的眼睛说，“你四个兜吃得挺饱啊。

邓可以听见他这样说，便一股脑儿的将兜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全放在他的桌上，说：“这是姚希媛给我的没错，但我没有拿你去跟她换零食。

“那她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零食？向新顺势问。

“因为她想感谢我。邓可以顺着他的问题回答。

“感谢你什么？

“感谢我……糟了，说不清了。

邓可以无奈。

“反正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邓可以接着又说，“再说，我明明没有吃，我是想给你的，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也不能这样啊！你这是小人行径！

小人行径？向新一听她不认错还反过来怪他，给他气笑了，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小人？邓可以，你约我打羽毛球还带着她本来目的就不正当，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我还想着让你去外面站一节课这事就算了，现在你反倒骂我小人。接着又说，“这事算不了了。

邓可以一看他不打算完的样子，脾气也上来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

向新反唇相讥，“大男人怎么了？谁规定的大男人不能小气？我这个大男人就是要小气！

“行！邓可以重重地点了几下头，从他身后进去落座，眼睛盯着他，一副你给我的等着的表情。

向新丝毫不惧。

胡飞从头到尾看着这场戏没说话，吃着之前从邓可以兜里掏出来的零食，绕有兴趣地看着。

第二天，班主任老林在课上完英语后，剩下的时间让同学们上自习。

老林在讲台上坐着，向新低头在课桌下捣鼓着什么，邓可以眼睛一瞄，心里冷哼一声。

这时，老林起身下来巡视，而向新全神贯注于手上的动作，没有注意周围的动向。

当老林走到邓可以这边时，邓可以瞅准时机举手，“老师，请问这道题怎么做？

向新感觉身旁站着一个人，身体一顿，抬头，已经来不及了！

老林伸手拿过向新手里的手机，说：“上课玩儿手机？

“手机放在我这儿，想要的话就让你的家长来取。老林将手机关机，放进兜里，然后指着教室外面，说，“去外面站着！

向新抿着嘴，站了起来，出去之前看了一眼邓可以，四目相对，邓可以调皮地冲他眨了下眼睛，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下课后，向新回来，邓可以唇红齿白的笑着，“向新，我就是找老师问问题，我没看到你在玩儿手机。转而又说，“不过这做学生呢，就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她的意思就是自己没眼力见怪不了别人！

向新眼睛微眯，看起来有些危险，然后回她一个唇红齿白的笑，“心里挺阴暗啊！

邓可以回嘴，“彼此彼此！

向新深吸一口气，他认了！

坐在前桌的胡飞背对着他们摇摇头，心里感叹：战争要开始了！

第三天，语文课上。

语文老师是一个老学究，姓李，快退休了，上课一板一眼，哪怕台下学生都听的打瞌睡，他也不会改变教学方式，继续一板一眼的上着。

他对待知识方面是一丝不苟的，必须一个萝卜一个坑，对于标准答案之外的东西他是接受不了的，就算是阅读理解，他也要求学生用一个固定的答题模板答题。

在背地里，同学们都叫他“老斑鸠。

李老师喝了一口保温杯里泡的茶，茶杯里蒸腾的雾气将他的老花镜镜片染成白茫茫的一片，他拿下老花镜，用袖口擦了擦，然后带上，看着台下的同学们，缓缓地说道：“同学们，这个……

听完后，向新脑子一动，来了挺久了，他对邓可以的情况了解的也差不多了。

“邓可以。邓可以？向新压低了声音叫她。

邓可以靠着墙壁，手撑着下巴，摇摇欲睡，听见有人在喊她名字，她懒懒地抬眼，看见是向新，但她并不想理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邓可以！向新复又叫她，还碰了碰她的胳膊。

邓可以不耐烦了，皱着眉头，懒懒地抬眼，小声询问：“干什么？

接着，向新微微靠近她，一边盯着台上，一边悄悄地问：“你爸那一辈有几人来着？

邓可以心里疑惑：问这个干什么？

不过她还是回答了，“四个。

向新顺势又问：“那你爸排行老几？

邓可以回答：“老三。

“老几？向新仿佛没听见，又问了一次。

“老三！邓可以加重了语气。

“排行老三的是谁？

“我爸啊！

“老三你叫他什么？

“爸爸啊！

眼见二人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台上的李老师，李老师让他俩站起来回答问题，想敲打一下他们俩。

只见李老师指着黑板上的“伯、仲、叔、季知识点问邓可以，“排行老三叫什么？

邓可以还没反应过来，向新看时机已到，便抛出诱饵，“问你老三叫什么？

邓可以想也没想，顺嘴脱口而出，“爸爸！

课堂内先是一阵寂静，随后发出爆炸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有些同学笑出鱼尾纹，桌子拍得啪啪响！

胡飞更是笑得后脖子发痒！

向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是奸计得逞，鱼儿上钩的大笑！

邓可以看着向新笑得都站不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她红着脸，咬着牙，眼神带着羞怒，没忍住一锤落在向新的背上，“向新，你！

向新压根儿不觉得这一锤对他有什么伤害，直起身体，对着她笑得恶劣。

邓可以的回答不仅踩在了同学们的笑点上，同时也踩在了李老师一个萝卜就该一个坑的红线上，而且他年纪大了，不喜欢这么闹哄哄没规矩的课堂。

所以当李老师发现邓可以压根儿没听课，还在课堂上闹出不小动静时，他怒了，他狠狠地跺了一下保温杯，对着邓可以说道：“你出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