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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你在柔软时光

慕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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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微阅云   主角: 蓝若夕佩林   更新: 2022-03-30 05:5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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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蓝若夕佩林《念你在柔软时光》讲的是遭遇丈夫背叛,小三算计,蓝若夕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和平离婚宴’出来,那个男人将她抵在角落,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根:"嫁给我,膈应他,我带你一起报仇,把曾经所有失去的,通通都夺回来……"

第1章

精彩节选


  夏天的太阳很毒,下午两三点钟,蓝若夕满头大汗的回到家,胡乱抹了一把,拿钥匙开门。

  一进门就看到客厅皮质沙发上,放着一个女人的包,是香奈儿的新款,包口敞着,里面还有女人的东西!

  蓝若夕就好像愣住了一般,恍惚了好几秒。

  有什么猜测在心底萌芽,她不敢去想,可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着二楼走去。

  二楼的走廊上,胡乱扔着一只红色的高跟鞋。

  卧室的门根本没有关,估计没人会料到她突然回家。所以,蓝若夕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的情形。

  地面上,从门口到床,散落了一地的衣服,有男人的、有女人的,处处彰显着两人的迫不及待!

  蓝若夕的动作惊动了刚刚攀上高峰的两人,时佩林不耐烦的转过身来,有些惊讶地看着蓝若夕。

  那么一秒的时间里,蓝若夕清晰地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惊讶——和嫌弃。

  是的,嫌弃!

  因为他皱了眉头,眸底有些隐忍的不耐烦。就好像过去她做了他不爱吃的菜,他看到之后的反应一模一样!

  她木木地站在原地,等着疼痛凌迟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怎么啦?”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将头从时佩林怀里探了出来,当看到站在房中的蓝若夕时,轻轻地‘啊’了一声。

  蓝若夕感觉到心底有尖锐的痛传来,血液传导到大脑,浑身就好像起了火。她猛地往前,冲向二人。

  失去理智的她力气比平常大了很多,蓝若夕猛地一把扯掉女人身上盖着的被子,扬起巴掌,向着女人狠狠扇下!

  然而,她的手腕蓦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接着,那只手松开她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推,蓝若夕没有站稳,往后退了几步。

  她震惊地看着时佩林,半晌,颤抖地道:“时佩林,你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还对我动手?!”

  时佩林的眉头狠狠蹙起,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将女人搂在怀中。

  此刻,蓝若夕才顺着时佩林的目光,看清了他怀里的女人。

  活脱脱的狐狸精转世,大约二十岁的样子,脸型是时下流行的锥子脸,眼睛很大,鼻子又挺又直,嘴唇红润丰盈。

  此刻窝在时佩林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就好像蓝若夕是要吃人的黑山老妖。

  她的眼睛里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下来,她一边将侧脸埋进时佩林的肩窝,一边用身子轻轻蹭着他的胸口,一边娇嗔着撒娇:“佩林哥,你……刚刚你都把人家弄疼了,现在还……这里还有个大妈看着,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大妈?!

  蓝若夕只觉得心底有火猛然炸开,她疯了一样冲过去,扬起拳头厮打。

  因为蓝若夕暴怒,时佩林一时没有拉开她,她聚起所有的力量,巴掌落在了时佩林的脸上,响亮的声音,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是一愣!

  “啪!”两秒钟后,蓝若夕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一道火辣辣的感觉,甚至,有腥味儿从口中传来,她的身子颤了颤,看向因为打了她巴掌,手腕颤抖的女人。

  或许因为蓝若夕的目光太过凌厉,女人吓得往时佩林的怀里一缩,指着蓝若夕道:“谁让你打佩林哥的?!谁也不能欺负我的男人!他刚刚才康复,就被你打了一巴掌,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狠心?!”蓝若夕大笑,眼泪却疯狂涌落:“这两年到底是谁衣不解带照顾他的?不是我,现在他能站起来吗?!”

  她抹了一把眼泪,指尖触及唇角的鲜血,看向时佩林,声泪俱下:“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我?我为了你,名牌大学毕业,没有上班,天天都像一个保姆一样照顾你,我把所有都给了你,你就这么对我吗?!”

  结婚前几天他出了意外,医生都说可能这辈子只能躺着了,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和他领了证,没有任何婚礼,就这么嫁来了时家。

  他不能动,心情不好,她彻夜研究菜谱给他做饭,直到做到他喜欢吃为止。

  医生说他恢复需要按摩,所以,她专门报了一个班,趁他午休时候,去学习按摩。坚持了两年,终于等到他能走了。

  她以为,她苦尽甘来了。却没有料到,竟然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那个病床上因为她的细心照顾,感动地拉着她的手,一边哭,一边说会一辈子对她好的人,竟然在转眼之间,就和别的女人纠缠在了一起!

  时佩林依旧沉默地看着蓝若夕,整个人没有半点儿类似愧疚的情绪。

  蓝若夕不甘心,颤抖的指着那个女人,冲时佩林道:“你现在就让她gun!如果她不走,我们就离婚!”


  “好。”一直没有说话的时佩林开口,格外干脆的声音。

  听到时佩林的话,蓝若夕猛地一颤,震惊地看着他。

  好像怕她误解了一样,时佩林淡淡地解释道:“那就离婚吧,我马上就找律师过来。”

  蓝若夕仿佛没有听懂一般,怔怔地看着时佩林。

  反倒是,他怀里的女人开了口:“大姐,你不是想离婚吗,佩林哥成全你了呢!”

  “对。”时佩林看着蓝若夕,冷静地道:“你有什么条件,趁现在好好想想,一会儿律师来了我们好好谈谈。”

  蓝若夕胸口剧烈地起伏,浑身因为又痛又怒,抖得好像筛糠:“你说什么?你要离婚?!”

  “这不是你刚刚提出来的吗?正好我看我们也没有什么感情了,耽误着你也是不好。”时佩林虽然什么都没穿,此刻的他,却好似极有风度一般:“你不是总提这两年吗?那我就给你这两年的照顾费……”

  他怀里的女人咯咯地笑了几声,接下话题道:“大姐,你看你浑身这幅气质和模样,跟大妈也没啥区别了。头发打结,衣服要腰身没腰身,说你是佩林哥请来的保姆,也没有人怀疑。这保姆按照市场行情,一个月4000……”

  她眨了眨眼睛:“不过来服侍佩林哥的保姆,怎么一个月也得8000,两年24个月,一共十九万二,给你二十万好了!这么算,很公道吧?”

  二十万?!她两年的宝贵青春,为了他牺牲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真情,就这么当做乞丐一样打发?!

  不,她不要成全这对狗男女!

  蓝若夕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和这对狗男女同归于尽!

  她猛地转身,向着一楼冲去,径直去了厨房,找到了那把她用过千百回的刀。

  她一直都用这把刀给他切菜做饭,过去的时候,心底里都是爱意。

  此刻,却想要用它要了他的命!

  何其讽刺。

  房间里的二人,以为蓝若夕离开了,却没料到,她竟然去而复返。

  刀锋上淬着夏日的阳光,蓦然凌厉的反射,晃得时佩林眼前一花。

  当他看清蓝若夕手里是拿着菜刀时,吓得浑身一震,心几乎提到了嗓眼。


  此刻,蓝若夕已经挥着菜刀逼近,对着床·上的二人就落了下来。

  只是,在那么个千钧一发之际,时佩林猛地抓起一个枕头,向着菜刀挡来。

  一瞬间,菜刀划开羽绒枕头,里面的的雪白羽毛纷飞飘落,仿佛下了一场唯美的羽毛雪。

  而正因为枕头的阻挡,菜刀的势头已经减弱了大半,被时佩林扣住了刀背,然后稳稳地抢了过去。

  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蓝若夕,你疯了,竟然要杀我?!”

  他将菜刀扔在了远离众人的地方,然后跳下床,一下子扣住了蓝若夕的肩膀:“你竟然敢杀人?!”

  “我怎么不敢?!”蓝若夕只觉得肩膀都仿佛要被时佩林捏碎了,她看着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你这么对我,你不得好死!”

  “原本,我还打算,给你一笔赡养费。”时佩林已经冷静了下来,淡淡道:“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我不告你故意杀人未遂,就已经是对你很仁慈了。我马上通知律师,办理离婚。当然,你如果不办理的话,我可以告你蓄意谋杀。”

  “你告!你以为我怕死吗?!”蓝若夕恨恨地看着他:“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宁愿死,也不离婚?”时佩林眯了眯眼睛,眸底划过一抹狠厉。

  “我不可能成全你们!”蓝若夕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时佩林说着,猛地一把,反手扣住了蓝若夕。

  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让她根本无法动弹,蓝若夕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时佩林,你要做什么?”

  “柔柔,你去地下室找一条绳子上来。”时佩林看向床上的女人,语气格外温柔。

  柔柔?这还是蓝若夕第一次听到时佩林这么温柔地叫一个女人的名字,她气得近乎晕厥,可是,身子被制住,根本无法动弹。

  “佩林哥,我马上上来!”她说着,就那么赤脚跑了出去。

  不多时,女人拿来了一条绳索,递给时佩林。

  “时佩林,你竟然捆我?!”就算是再气再恨,可是,心中被挚爱如此背叛的痛,还是让蓝若夕模糊了双眼,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一圈一圈绑住,她的眼泪疯狂决堤,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最后,她全身被捆住,绳子勒得死紧,因为绳索粗糙,她甚至感觉到有的地方,似乎已经磨破了肌肤。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看着那个自己曾经决心要照顾一生一世的人,那个平日里看起来俊秀出尘的人,那个她照顾了两年,心系了两年的人,只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反复蹂.躏着,血肉模糊,再不是当初的模样。

  “我想让你看看接下来的事情,让你重新考虑一下,你不离婚的决定。”时佩林冷静地道,说着,他捏住蓝若夕的下巴,将一团毛巾塞了进去。

  蓝若夕的瞳孔猛地放大,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时佩林已经走到了女人的面前,他的手落在她的衬衣扣上,挑开了最上面的两个,然后,转头对蓝若夕道:“看到了吗,我爱的人是陈芷柔,现在,我们会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

  说着,他扣住陈芷柔的腰,低头吻向她的唇。

  她马上伸臂环住他的脖颈,仰着任他采撷。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蓝若夕只觉得经历了人生最漫长的酷刑。

  即使后来她闭上眼睛,眼前依旧疯狂地掠过那些让她撕心裂肺的画面,耳畔,还有两人耳鬓厮磨的声音!

  他们结束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眼泪仿佛都留干净了,她木然地蜷缩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红肿的眼睛毫无神采,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考虑清楚了?”时佩林此刻已经洗了澡,穿好衣服,衣冠楚楚地出现在了蓝若夕的面前。

  蓝若夕的眼珠都没有转动半分,依旧维持着原本的模样。


  “佩林哥,我看她好像有些傻了,我们是不是给她压力太大了?”陈芷柔走到时佩林身边道:“要不然给她半天考虑时间吧,再说,人家现在浑身痛,不想见到什么律师……”

  “好,就听你的。”时佩林点了点头,走过去给蓝若夕解开身上的绳索。他面对她的时候,马上就换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赶紧理好衣服出去,今天柔柔就住这里,我们不想见到你!”

  蓝若夕感觉到身上的绳索一松,她整个人就那么歪倒在地上。木然的眼珠里,映出面前二人搂在一起的画面。

  她只觉得,原本已经碎裂的心底,一点一点干涸,仿佛西部贫瘠干裂的土壤,再也等不到那场心头雨。

  她茫然地撑起身子,艰难地理了一下滑到肩上的衬衣,然后,呆呆地站起,转身离开。

  看到蓝若夕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时佩林心底的火更是无法控制一般,他猛地抬腿,向着床脚揣去。

  “嘶——”疼得倒吸气的声音。

  一旁,陈芷柔心疼地抱住时佩林的腰:“佩林哥,你怎么这么用力,踢伤了怎么办?”

  “没事。”时佩林看到怀里的女人,心底的火慢慢熄灭,总算恢复了冷静的情绪。

  此刻,蓝若夕浑浑噩噩地走到了一楼,打开门,却没料到,门口突然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因为她动作太急,不由撞在了那人的身上。

  她完全没有看他,而是绕开他就往前走,仿佛一个被指令操控的傀儡娃娃。

  男人转过身,看向走向草坪的蓝若夕,眯了眯眼睛,深不见底的眸中,多了几分玩味和探究。

  片刻之后,他抬起手,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别墅之中,时佩林听到门铃声,以为是蓝若夕回来了,于是,根本不予理会。

  可是,门铃声格外执着,他不得不搂着陈芷柔下楼,打开了门。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时,时佩林不由愣了一下:“小叔?”

  男人看向时佩林怀里衣衫不整的女人,唇角斜勾起一道弧度:“我好像打搅你们了?”

  “没有没有,小叔,请!”时佩林说着,让开了门。

  男人走进的时候,眸子不经意地看向陈芷柔,眸光深邃,似褒似贬。

  陈芷柔一转眼,就看到了他此刻的表情,她不由一愣,眼中本能地燃起一抹惊艳。

  她也只是听时佩林提起过一两次,说他还有个小叔,叫时应澄,是他爷爷的幺儿,算是老来得子。

  只是,这位小叔平常总在外地,难得回宁城一趟。

  陈芷柔原本以为所谓的小叔,应该就是个老男人的模样,却没料到,长得竟然如此出尘。

  他穿着随意的休闲衬衣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可是,一动一静间,头顶就仿佛有一束光,让他不论是站在哪里,都能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

  他的五官和时佩林不同,时佩林皮肤很白,看起来清秀冷清。

  而他的皮肤有些古铜,带着成熟男人的韵味,五官精致,立体硬朗,却在似笑非笑之间,有种独特的慵懒肆意,让人一时竟然移不开眼。

  时佩林看到这一幕,心底涌起一阵嫉妒,他搂着陈芷柔的手不由用力了几分。

  时应澄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他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慵懒放松,深邃的目光看向时佩林:“佩林,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侄儿媳妇了?”

  时佩林只觉得心头的烦躁再度涌起,他的眸底涌起一抹厌恶:“她马上就不是了!”

  “哦?”时应澄的尾音微微挑起:“这样……也好。”


  蓝若夕从别墅区出来,就那么盲目地往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太阳都已经斜得厉害了,她四处一望,发现周围的环境完全陌生,似乎是一个新盖的高档小区。

  一下午没有吃饭,再加上被太阳暴晒了几个小时,蓝若夕只觉得一阵眩晕,胃里翻滚,不由扶着一旁的树干呕了起来。

  忽然面前出现了一块白色手帕,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站在了她身后,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怀·孕了?”

  蓝若夕转过脸,便看到男人逆光站着,因为身材高大,暗影落在她的身上,给她挡住了刺目的阳光。

  “小叔?”蓝若夕看向时应澄平静的眉眼,摇了摇头:“没有。”

  “陈芷柔怀·孕了,你还准备这么耗下去?”时应澄语气很淡,仿佛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蓝若夕浑身一震,抬眼看向时应澄:“你说什么?!”

  “你现在这样失魂落魄的出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时应澄的话一针见血。

  蓝若夕脸色一白,她抬眼看向时应澄:“你们时家……”

  时应澄打断她的话:“不要把我和他扯上关系。”说着,他转过身:“跟我走。”

  “跟你?”蓝若夕戒备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

  时应澄转过头,目光落在蓝若夕的身上,毫不留情:“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她今天遭遇的一切,仿佛噩梦一般,面前的男人还不忘落井下石,蓝若夕气得身子有些发抖:“你们时家人都没有良心的吗?!”

  “嗤!”时应澄似乎懒得争辩,夺过蓝若夕的手机就走,蓝若夕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你拿我手机做什么?”

  时应澄停下脚步,语气随意:“我知道我伸出手,你肯定不会跟我走,所以我拿了你的手机,你果然马上追着我跑。”

  见她发呆,时应澄大步往前:“跟我走,不会吃亏的。”

  手机被抢,蓝若夕不得不跟着时应澄去了他所住的小区。

  嫁给时佩林之前,蓝若夕就见过几次时应澄。他给她的印象,从来都是捉摸不透。

  此刻,也是一样。

  时应澄打开房门,蓝若夕随他走了进去。

  客厅很大,整个格调几乎都是蓝灰色,简约大气。

  时应澄从鞋架上取出一双男士拖鞋,递给蓝若夕:“没有女式的,将就下。”

  见蓝若夕换了拖鞋后,还杵在原地,他指了指沙发:“随便坐。”

  “小叔——”此刻,蓝若夕已经平静了些许情绪:“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会做饭吧?”时应澄根本没有回答蓝若夕的话,反而丢下一句:“厨房里有食材,去吧。”

  “你让我当厨娘?”蓝若夕仿佛没有听懂时应澄的话。

  “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身上的钱不够住酒店,就算你用微信支付,你也没有带任何身份证件。”时应澄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着她:“难道说,你今晚还要回到佩林那里?”

  蓝若夕一怔,一时间,血淋淋真相被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剖了出来,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时应澄慢悠悠地站起来,踱步走到蓝若夕的面前,俯下身子,让视线和她的平齐:“给我做顿饭,晚上让你免费睡一晚,怎么样……若夕?”

  后面两个字,他说得很缓慢,尾音上挑,配合着本就低沉磁性的嗓音,竟然有种暧.昧的味道。

  蓝若夕后退两步,戒备地看着时应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应澄说着,走到冰箱,取了一杯果汁,递给蓝若夕:“你很快会知道。”

  蓝若夕此时身心俱疲,也懒得去猜。

  她接过果汁喝了几大口,感觉冒烟的喉咙好了很多,于是,走向时应澄的厨房。

  厨房很干净,冰箱里放了新鲜时蔬和肉,蓝若夕不知道时应澄的喜好,于是走到客厅门口问道:“小叔,你有什么忌口或者喜好?”

  “没有忌口。”时应澄抬眼看向她,深邃的眸底有意味不明的光:“至于喜好,你今后慢慢观察。”


  今后?

  蓝若夕不懂时应澄话里有话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做饭。

  至于做饭,照顾时佩林两年下来,真的是她的拿手。不过一会儿工夫,食材就已经全部洗干净切好,等着下锅了。

  而就在这时,蓝若夕听到熟悉的铃声响起,是她的手机。

  蓝若夕拿过手机,看是时佩林打过来的,心不由得划过一抹刺痛,她恍惚了半秒,赌气挂掉了电话。

  她知道,时佩林打过来肯定是提离婚的事,可是,她什么甘心,她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让那个女人得到一切?!

  即使明知道时佩林的心没有在她的身上,可是,她始终还是做不到放手!

  时佩林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被蓝若夕挂断,过了两分钟,他便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当蓝若夕看到内容的时候,手机差点从掌心滑落。

  只见上面写着:“柔柔怀`了我的孩子,如果你还有半点儿自知之明的话,明天上午,过来和我谈离婚的事。”

  抬头,时应澄正靠在厨房门框上,眸底一片宁静,似乎对短信的事,十分了然。

  蓝若夕的情绪再度被点燃,她捏着手机,快速地给时佩林回拨了过去,当电话通了的那一刻,她冲着话筒里大喊:“时佩林,你死了这条心!我要让你们办不了准生证!你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是私`生`子!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吼完之后,蓝若夕一把按断电话,将手机拍在灶台上,然后,快速地打开天然气,开始做饭。

  她的动作很快,煎炒烹炸一气呵成,不一会四菜一汤做好,她转过身,发现时应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居家服。

  米色的短袖短裤,穿在他高大挺拔的身上,多了几分居家男人的柔和。

  他斜睨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淡淡道:“娶了你倒是挺划算的,老婆加厨娘,买一赠一。”

  呵呵,划算?是啊,就是因为她的廉价,才会付出了那么多,却被那个男人弃如敝屣!

  “吃吧,吃完了才有精力战斗。”时应澄帮蓝若夕拉开椅子:“虽然你那些战斗,毫无意义。”

  她知道他故意呛她,但是,他说得也很对。她做的这些,毫无意义。

  她曾深爱的男人背叛了她,木已成舟,她现在做的一切,落在别人眼里,就是死缠烂打,毫无意义,反而掉了身价。

  明明走了一下午,胃里还空空的,可是,蓝若夕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下一秒,她的碗里已经多了一块牛腩,时应澄看着她,挑眉:“你不吃,难道是要我喂你?”

  蓝若夕愣了一下,筷子无精打采地戳了一下碗里的饭,没有动那块牛腩。

  时应澄却夹起了它,还真的将它喂到了她的唇边!

  “小叔,你——”蓝若夕一惊,她张口的一瞬间,牛腩便被塞了进去。

  “这就对了,我不喜欢女人逞强。”时应澄说着,优雅地开始吃他自己那份起来,眉目舒展:“味道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蓝若夕吃了牛腩之后,觉得胃口好了些许,一顿饭下来,倒也吃了和平时差不多的饭量。

  她收拾好了东西,走到客厅,看到时应澄正抱着电脑,似乎在处理邮件。

  察觉她进来,他的视线抬都没抬:“自己去浴室洗澡,浴室旁边的那个客房里有浴袍,床单是新换的。”

  蓝若夕有些不太习惯,可是,见时应澄还真的在忙,也就只好听了他的话,去客房拿了浴袍,走进了洗手间。

  刚刚进去,她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原本,蓝若夕不想理会的。可是,似乎有一个声音驱使着她去看上面的内容,她只好滑开了锁。

  时佩林发来的,只是一张照片。

  蓝若夕看完照片后,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不知道她是因为生气、失望,还是伤心,只觉得在这一刻,心似乎真的彻底死了。


  画面里,是蓝家的标书。

  蓝若夕虽然并不常回娘家,但也知道,蓝家现在一年不如一年,那个投标项目,是她养父养母志在必得的背水一战。

  如果这次投标失败,蓝家将会彻底没了希望,还有可能债台高筑。

  蓝家对她有养育之恩,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蓝家灭亡!

  所有的,就在她的一念之间。

  时佩林这是拿捏住了她的软肋,逼她离婚。

  这时,手机再度响起,蓝若夕滑了接听。

  电话那头,是时佩林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微信看到了吧?”

  她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已经看到了。”时佩林道:“后天早上就是投标时间,如果你不想时代集团参与竞争这个小项目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蓝若夕捏着手机,她的后背贴在浴室马赛克墙面上,只觉得上面不规则的凸起和纹路将她硌得生疼,可是,她竟然爱上了这样的疼。

  她对着电话那头的时佩林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时佩林淡淡道:“你说。”

  她屏住呼吸,一字一句:“你和我结婚两年,我只想知道,你可曾有过一刻,爱过我?”

  电话那头,时佩林的心底又涌起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她总是这样,似乎时时刻刻都要提醒他,她有恩于他。

  这样的认知,就好像一道枷锁,让他反而越发厌烦,恨不得永远甩掉!

  他的眉头狠狠拧起,语气里带着漠然和不耐烦:“从来没有。”

  “好,明天上午,我去和你谈离婚。”蓝若夕说完,手机从掌心滑落,她没有去捡,而是转身快步冲到了花洒下面。

  泪水滂沱。

  淋浴的水当头浇下,她满脸都是水,分不清是不是泪水,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在这一刻,真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为了那个人,放弃曾经优秀的学业,放弃了前途似锦的工作,两年七百个日日夜夜,就那么守着一个卧床不起的他。

  到头来,黄粱一梦,梦转成空,换来一句,他从未爱过。

  蓝若夕蹲在地面,任凭冰凉的水冲过她每一寸肌肤。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被一道大力打开,蓝若夕抬起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向进来的时应澄,声音因为哭过,格外沙哑:“小叔……你怎么进来了?!”

  “蠢,你想在我浴室里自杀,门都没有。”时应澄旋转了一下水龙头,顿时,花洒里的水由冷变热。

  他低垂着目光看着地上蹲着的她:“给你十分钟时间,马上穿好出来。”

  他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见蓝若夕不动,他顿住脚步,留下一句话:“超过十分钟,我不介意帮你穿。另外,我现在是单身,精力旺盛的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会忍耐不住的。”

  蓝若夕猛地抬眼,还想说什么,可是,时应澄已经离开了。

  她想到他的话,只好站起来,将身上用热水冲了一遍,又打了洗发露和沐浴露,然后,快速冲干净,穿好浴袍走了出去。

  客厅里,时应澄放下腕表,淡淡地道:“九分半。”

  他走到她的面前,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视线落在她红肿的眼睛上,淡淡道:“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蓝若夕看着时应澄深刻的眉眼,里面藏着的都是令她琢磨不透的东西。她移开目光,不回答他的问题。

  “伤心?仅仅是伤心?”时应澄的眸底带着探究:“难道不恨、不想把他们踩在脚下?”

  蓝若夕听了他的话,猛地转眼。

  他看向她的表情,突然低低的笑了。

  手指穿过蓝若夕带着水珠的头发,时应澄低低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你除了两年的青春,别的也没什么损失。相信我,这两年,是你人生里最有用的一课。将来,等你回过头去看这段过往,反而会心存感激。”

  蓝若夕的瞳孔猛地放大,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是脑袋突然又一片空白。

  “这个样子,好像在邀请我吻你?”时应澄似笑非笑道。

  他凑近了她几分,呼吸扫在她的脸颊上,他的唇瓣擦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的耳畔:“若夕,晚安,明天上午,还有一场硬仗。”

  蓝若夕被时应澄一系列的话弄得整个人都呆立当场,而下一秒,他已经将她推到了客房,手里,还多了一个手机和充电器:“早点休息,记得定闹钟。”


  回到房间,蓝若夕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说起来,她和时应澄认识比和时佩林还早。

  当初,蓝家和时家的婚约,还得追溯到蓝家老太太和时老爷子的交情。

  那时候,时应澄和蓝家大小姐兰若昕是由两家老人指腹为婚的。所以,一直以来,时应澄和蓝家都有来往。

  如今,蓝家老太太还在,而时老爷子,已经在时应澄出生后没几年,就离开了人世。

  可就在时应澄和兰若昕订婚的前夕,兰若昕突然不见了。蓝若夕听过几个邻居说,好像是因为嫌弃时应澄没有时代集团的股份,所以跟人跑了。

  这件事她也听得模糊,只是嫁给时佩林之后,才有一次间无意听说,当初时老爷子留给时应澄的股份,因为那是时应澄才几岁,所以,就给了他大哥保管,可是,保管着就渐渐没了。

  而兰若昕失踪之后,时应澄便和蓝家断了来往,蓝若夕也就没再见过他。

  后来,婚约的事不知怎么落到了蓝若夕的头上,才有了后来她嫁给时佩林的事。

  其实,她一直以来也有个疑问,为什么一直以来时佩林的父母并不喜欢她,却偏要接受这个传递过来的婚约,难道,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还有,时应澄因为股份的事,不可能和时佩林毫无嫌隙,那么他今天的这些做法,不知是不是出于某种目的?

  第二天,蓝若夕起来的时候,时应澄正坐在餐厅前看报纸。

  他看到她进来,指了一下桌上的早餐:“吃了再走。”

  蓝若夕惊讶了一下:“小叔,你做的?”

  “你觉得呢?”时应澄反问了一句。

  蓝若夕想到昨天冰箱里准备齐全的菜,还有家里品种齐备的调料,一时间,对时应澄又有了多一层的认识:“没想到小叔竟然会做饭。”

  “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了解。”时应澄话里有话。

  十多分钟后,蓝若夕走到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很快来到她生活了两年的家,伸手按了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是陈芷柔开的。

  此刻的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一米七三的个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米六四的蓝若夕,语气轻飘飘的:“来了?那就上去谈吧。”

  蓝若夕恨极了这样逆转了的关系,可是,也明白她不能冲动,于是,随着陈芷柔来到了二楼的客厅。

  时佩林看到她穿着一件男式的衬衣,因为太大,肩膀有些往下滑,不由蹙眉:“哪里的衣服?”

  蓝若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报复的快感:“怎么,都要离婚了,我穿什么你还管?!”

  “你现在好歹还没和我离婚,麻烦你给我检点些!”时佩林眯了眯眼睛。

  “你没资格要求我检点!”蓝若夕冷笑。

  一旁,陈芷柔探究地看向蓝若夕,只觉得今天的她,和昨天那个懦弱可欺的女人,似乎不太一样。

  “蓝若夕,是你逼我的!”时佩林听了她的话,眸底燃起一抹狠戾:“原本还打算补偿你些东西,看来,你是不需要了!”

  “这是我草拟的离婚协议书,你看一下。”时佩林递来一份文件。

  蓝若夕一行一行地看了过去,目光突然停留在了其中一段上。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因为女方蓝若夕被检查出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为了不耽误时佩林,两人商量和平离婚。”

  心底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荒唐、可笑、悲愤,还是什么?

  她抬眼看向时佩林:“我不能生?离婚是因为这个理由?!”


  “这是对你伤害最小的理由。”时佩林貌似体贴地道。

  “呵呵,伤害最小?”蓝若夕笑得几乎掉了眼泪:“我为什么两年没有生,真正的原因你比谁都清楚吧?”

  “大姐,你也太不知羞耻了吧?佩林哥对你没兴趣,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怪他没有碰你?”陈芷柔满眼鄙视地看着蓝若夕。

  “总之,就按照这份协议上的来。另外,今天下午,我会安排时家和蓝家的人一起去云海花城吃饭,就算是我们的离婚宴。”见蓝若夕似乎要反对什么,时佩林淡淡道:“别忘了,后天蓝家还要投标……”

  蓝若夕的脸色一白,指甲嵌入掌心更深了几分,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好,我答应你。”

  “签字吧。”时佩林说着,爽快地拿起笔,唰唰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递上来一支钢笔。

  蓝若夕接过钢笔,掌心的血珠落在了上面,她的手指有些颤抖,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睛依旧还是不争气地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歪歪扭扭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蓝若夕。

  他接过文件,检查了一下她的签名,点头道:“很好,现在我们就和律师去一趟民政局吧。”

  “哎,民政局我就不去了。”陈芷柔在时佩林的怀中扭动着娇软的身体:“老公,我一会儿在家里收拾好了等你回来!”

  她这边还没离婚呢,那边,这女人连‘老公’这种称呼都叫出来了!蓝若夕压抑住心里的恶心,起身快步往外。

  身后,时佩林低头吻了吻陈芷柔的唇:“乖,我一会儿办完手续就回来!下午,我带你一起去参加离婚宴!”

  他这边刚和她离婚,马上就要带那个女人参加离婚宴!蓝若夕只觉得一记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她不由呼吸急促了几分,生生忍住将两人撕碎的冲动。

  这时,她的耳畔不由回想起昨晚时应澄的话。

  他说,有些时候,别人都帮不了她,不免需要她一个人去战斗。这个时候,就要想清楚,最想要的是什么,不要让情绪燃烧了理智。

  她想要什么?

  如今,她一无所有,只是希望蓝家不要受到牵连。毕竟,当初11岁的她一次无意间救了蓝老太太,而蓝老太太就将她带回了蓝家,供她上学、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

  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她不能因为恨一个男人,从而毁了蓝家!

  离婚,离了就好了,她健健康康,总能找到养活自己的出路,不可能就这么饿死街头!

  想清楚之后,蓝若夕整个人都冷静了很多,她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看向这个自己生活了两年的地方,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发动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车猛地刹住,车窗玻璃落下,时佩林命令的口吻传来:“上车。”

  蓝若夕现在已经彻底不想和他有半点接触了,她摇了摇头:“我一会儿出去自己打车就好。”

  “蓝若夕,你又在耍什么花招?”时佩林不耐烦地道:“难道你突然反悔,一出去就给我玩什么失踪的把戏?!”

  她抬眼看着那个自己朝夕相处了两年,却完全陌生的人,冲他平静地道:“好,我上车。”

  时佩林显然没料到蓝若夕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稍微愣了一下,随即收回了目光。

  时佩林坐的是副驾驶,蓝若夕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从别墅到民政局的路上,蓝若夕一直都很安静,反倒时佩林被她这样的安静弄得有些不习惯,于是主动开了口:“证件都带齐了?”

  “嗯。”蓝若夕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我警告你,到时候别给我耍什么花样!”时佩林冷冷地扔下了一句。

  蓝若夕没有回答,只当他的话是耳旁风。

  过了一会儿,司机在民政局门口停下,蓝若夕和时佩林一前一后,距离了大约一米,向着里面走去。

  今天似乎是个好日子,有不少情侣说说笑笑,手拉着手去登记结婚。

  蓝若夕回忆了一下,两年前,时佩林受伤躺在床上,那次的领证,都是请了律师帮忙做了委托的。

  所以,可以说今天,是她和时佩林生平第一次去民政局。只是,办的是离婚而已。

  “时佩林、蓝若夕,你们是来办理离婚的?都是双方愿意的、没有任何强迫的意愿吧?”工作人员问道。

  蓝若夕没有犹豫,冲着工作人员微笑道:“嗯,自愿的。”

  时佩林一怔,这个女人不是一直都不愿意离婚,昨晚都是因为那个合约,她才同意的吗?

  现在,她竟然这么干脆、竟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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