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李玥贾靳豫《腹黑老公甜娇妻》讲的是娇软千金李玥穿到了八零年身份是新婚第二天就被丈夫扔在家里不管不顾的已婚怨妇没关系!学霸出身,眼观全局,手握未来整巴整巴我自己也能成小富婆本以为上世纪的古董老公轻松好拿捏,没想到他整个一深度腹黑男,专业套路她...
第1章
精彩节选
火车站的月台,紧张且喧闹。
李玥拖着行李踏出车厢,环顾四周的场景,总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两个月前,她意外落水后穿越到了八零年,由18岁的花季少女,直接晋升为21岁已婚少妇。
还是在新婚的第二天就被丈夫扔在家里,大半年不管不问的怨妇。
她这次从江南小镇只身跑到大西北,就是要找那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离婚的。
她将脸上的纯白色棉质围巾往上拉了拉,找了一辆摩的坐到绛县中医院所在的家属院。
“你好大叔,”李玥站在门卫室门口,搓着冰凉的小手问道,“我想找你们这儿叫贾靳豫的医生。”
“你是哪位?找贾大夫干什么的?”门卫大爷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李玥:“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李玥很不想对外人说出她和贾靳豫的关系,但眼下不好遮掩。
她从包里拿出在老家居委会开的介绍信交给门卫大爷,对方看完后笑道:
“原来是贾大夫家里的,想不到他结过婚了,怪不得不理会身边围着的小姑娘呢。”
李玥心道,他明面上不理会,暗地里理会看得到吗?
门卫大爷把介绍信还给李玥,然后为她指明了贾靳豫住处所在的具体位置。
李玥道了谢,边往里走,边观察环境,小型篮球场,老年人活动中心,幼儿园。
虽然简陋,但配套设施还挺齐全的。
李玥按照门卫大爷说的,找到了贾靳豫所在的宿舍。
门是敞开的,对着大门,放着一张小四方桌,上面架了一个小火锅,周围摆了一圈菜,还有一盘切成薄片的猪肉。
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坐在那大快朵颐。
李玥见状气不打一处来。
混账玩意儿,自己在外面生活的如此惬意,她却在老家因为被他冷落而受人白眼,落人笑柄。
“贾靳豫!”
脆生生,带着愤怒的女声,让坐在桌子前的男人抬起了头。
只见一道红色的影子一阵风的似的冲到自己眼前。
女孩的眉眼非常精致,小巧秀挺的鼻子,玫瑰花瓣一样的唇。
皮肤白的像牛奶。
大西北居然有这么水灵的妹子。
怎么又是来找贾靳豫的?
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女孩一张一合的红唇,发出一连串质问:“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娶我?既然娶了,为什么又把我扔在一边?你知道我这大半年是怎么过的吗?”
李玥双手叉腰,杏眼圆睁。
一想到原主在婆家受的那些气,心头火更胜。
这男人,长的顶多算清秀。
看着还有点憨,原主可是个大美人儿。
虽然文化程度偏低,但家境不错,还是城里户口。
他居然一点儿也不懂得珍惜。
她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书甩到他跟前:“签了,从此咱俩互不相干!”
男人看到离婚协议几个字,愣住了,顿了顿,他站起来,红着脸挠后脑勺:“我,你,你认错人了。”
李玥:“.......”
家里只有贾靳豫小时候的照片,像个瘦猴子,黑白照片照的五官不是很清楚,她并不清楚他长什么样。
她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贾主任,你回来了啊。”
男人忽然眼前一亮,抬腿跑出门:“你和嫂子你们俩聊,我先走了啊。”
可惜他准备的火锅了,才吃一小半。
他回眸,眼神在贾靳豫和李玥身上流转。
没想到贾主任有媳妇了,还这么漂亮,来这儿居然是奔着离婚的。
更离谱的是,她居然能认错自己男人。
李玥偏头,只见来人一身白衣,身形高大挺拔。
皮肤在男人中算白的。
冷峻的面庞有棱有角,标准的剑眉星目。
五官俊朗,气质清冷又干净。
第一眼,李玥觉得特别眼熟。
他才是贾靳豫?
李玥打量贾靳豫,贾靳豫也在打量李玥。
前阵子他妈来电话让他回老家,说这个女人竟然跟他表弟贺明在一起鬼混,被她当场抓住,羞愤跳河了。
在医院躺了三天。
醒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仅会跟长辈顶嘴,而且又懒又馋,还学街上的流氓吹口哨。
他不太相信长辈的话。
在他的印象里,她是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贺明又确实不安分。
她大概率是被冤枉了。
他已经叮嘱了家里,还像以前那样对她,等他年底放假回去,再解决这件事。
没想到她会沉不住气大老远的跑来,是找他认错,还是解释的?
他很平静的说:“你来这儿怎么也不提前来了信,我可以去接你的。”
李玥暗呸了一口:我稀罕你接!你要真上心,也不会扔着原主害她白白丢了一条命.
贾靳豫进屋后,随手将手里的档案袋放到挨着窗口的桌子上。
而后走到洗脸架旁边洗手,修长的手指捏着肥皂在手背上滑了两下,上下搓揉。
李玥想起了正事,眼睛从他骨节分明的手上移开,拿起她拟的离婚协议:“自己看!没问题把字签了。”
贾靳豫擦干双手,慢条斯理的接过离婚协议书。
看清上面的内容,俊眉微微一皱。
他的私有财产即婚后的工资,分她一半,另外还有她的青春损失费,按照市面上普通工人一个月十八块的工资算。
他应该补偿她大半年工资。
想法真多。
她不是只有初中文凭?
竟然知道拟离婚协议。
还尽挑对自己有利的写。
“当初你要死要活的想嫁,现在提离婚的也是你,当我这里是收容所?”
屋子里烧着火炉,他直接将离婚协议扔进炉子里。
纸灰味,很快在空气中蔓延。
李玥伸手掏耳朵,她认为自己可能幻听了,原主又不是嫁不出去了,为什么非他不嫁?
大学生很了不起啊。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看着炉子里的火舌吞没协议书,她心疼她的打印费。
贾靳豫有轻微的洁癖,他看不得李玥的行为,眼底闪过一丝嫌弃,他说:“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该拿补偿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你在家里的事,我都听我妈说了。想离婚,协议重新拟一份。”
李玥自然知道他口中,她的事是什么事。
竟然倒打一耙说她有错。
全家上下一个熊样。
“你妈你妈的,你个妈宝!她怎么不说你表弟想用强?
哦,你们家丑不可外扬,所以牺牲我的清白喽?一家子没素质。”李玥义愤填膺,为原主感到不值。
一心一意为了家庭贡献自己,却落了如此下场。
她愤怒的瞪他,如果她的眼睛带电流,他已经躺下了。
贾靳豫:“......”
贾靳豫沉了沉脸色:“请你说话注意措辞。”
李玥冷哼了哼:“尊重是相互的,你们不尊重我?我为什么要尊重你们?离婚你不给我补偿,我就在你这儿吃你的喝你的。”
原主当小姑娘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自打嫁给了他。
早起晚睡,当牛做马的伺候他们全家。
最后呢,被人耍流氓冤枉丢了小命不说,还成了过错方,得出补偿。
哪来的道理?
贾靳豫印象中,李玥说话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也不敢正眼看他,都是偷偷的瞄。
眼前这个,嗓门特别大。
说话叉着腰,睁圆眼睛的样子,像极了叛逆期的小孩。
她是落水伤了脑子了吗?
这时。
门口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
“贾主任,听说你家亲戚来了,怎么还吵起来了?”
冯丽娜伸着头朝李玥看,她一下班就听说院里的妇女在议论贾靳豫的屋里来了个姑娘的事儿。
此时见对方一身大红色的棉衣棉裤,特别土气,从后面看虎背熊腰的。
心头的焦虑放下了。
待看到对方转过身后,清丽脱俗的面容衬得土气的着装,也洋气了几分时,心底又生出威胁感:“你妹妹吗?”
“是我爱人,李玥。”
贾靳豫语气平常的介绍:“你喊玥玥,嫂子都可以。”
谁是他爱人?李玥恼的不行,他们都要离婚了!
“爱人,你结婚了?”冯丽娜被震的半天没回过神。
贾靳豫嗯了一声,客气的招呼冯丽娜吃火锅,她才回魂。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好意思坐下来吃他的东西。
这会儿想留下来,观察一下李玥的性格,居然一来就和男人发生了矛盾。
她笑道:“那我不客气了。”
门卫大爷还说,这个男人不会理会小姑娘。那么,他请人吃饭,为什么会这样顺口?
李玥坐了近两天的回车,一路上忍受火车上的吵闹,酸腐味,加上广播时不时提醒年关有贼,注意安全,她几乎没怎么睡觉。也没怎么吃过东西。
此时又累又饿。
想赶紧吃顿饱饭,睡一觉。
等冯丽娜洗完手,她上前将盆里的水泼了,提起手边的热水壶,重新倒了些热水洗手。
搓了几下甩甩手上的水,坐到贾靳豫旁边,本来她想坐他对面的,位置被冯丽娜占了。
拿起筷子,菜夹到嘴边,才发现围巾没摘。
解下围巾后,想把外套也脱了,一阵冷风灌进脖子。
她嘶了一声。
这间屋子简陋到入目便是客厅卧室,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刚刚那个人喊这男人主任,大小也是个领导啊,看来混的不行。
还国外名校留过学呢,估计业务能力肯定不怎么样。
李玥默默吃饭,脖子里没了遮挡,露出标准的鹅蛋脸,修长的天鹅颈。
冯丽娜只觉得碍眼,披头散发没个正形,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女人,她说:“嫂子,你一个人来的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李玥没好气道。
李玥怼得冯丽娜有些下不来台,她尴尬的笑了笑:“听说贾主任老家是南方的,离这儿千八百公里,你一个女的,胆子真大,居然敢一个人出远门。”
“出个远门胆子就大了?我曾经.......算了,我跟你有代沟,一两句话扯不清楚。”
李玥低头吃饭,菜的种类虽然不多,但味道还不错,还有她爱吃的宽粉条。
冯丽娜:.......代沟?
她们看起来明明差不多大,怎么就有代沟了?
穿着打扮还没有她洋气呢,居然瞧不起人。
假清高!
咬了咬唇:“贾主任,嫂子好像对我有意见呢,我看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贾靳豫客套的挽留。
李玥来了一句:“走了不是正好?多一个人菜根本不够。”
冯丽娜:“.......”
贾靳豫:“.......”
冯丽娜就算有再厚的脸皮,这会儿也待不下去了。
说了一句你们慢吃,走了。
她就住在贾靳豫的隔壁,进屋后贴着墙根,准备听听他们会不会因为她吵架。
贾靳豫不高兴的声音传来:“小冯是我的同事,你刚才的态度不对。”
冯丽娜因为这句话,嘴角勾了起来。
看来她在贾主任心里,还是有点位置的。
李玥心道,小冯小冯的,叫得还挺亲热……
“我要什么态度才对?难道我说错了吗?本来菜就不够啊。她如果会做人,根本不应该坐下来嘛。
你觉得我过分,让你在同事面前丢了面子,那我去请她回来,你把你的那份饭让给她吃。”
贾靳豫:“......”
“而且你不觉得,她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吗?一直这样,我学给你看。”
李玥学冯丽娜含羞带怯的样子看贾靳豫:“好奇怪啊,为什么要这样看人?她是不是有点斜视?以后我要是生病在你医院里治,绝对不要她打针,免得给我打偏了。”
她又开始学冯丽娜刚刚看他的表情:“不对,她看我的时候,好像不这样。她为什么要这样看你呢?”
李玥不解,挠挠头,又开始啐啐念。
贾靳豫:“.......”
她是不是故意的?
她以前不也这样看他?
当众说出来,是提醒他离那女人远一点么?
以前没发现,她说话竟然懂拐弯抹角。
他清了清嗓子:“吃你的饭吧。”
李玥哼了一声,她是实话啊,他居然不耐烦,是不是不想听她说那个女人不好?
原主啊,你看看这个臭男人!
自己有老婆还想在外头勾三搭四!
房间不是很隔音,冯丽娜面红耳赤的,她怎样看贾主任了啊?
.......
贾靳豫吃过饭留下碗筷走了,出门前叫李玥收拾碗筷。
李玥不搭理他。
她又不是他的保姆,凭什么让她洗碗刷锅?
她吃饱了直犯瞌睡。
冬天天黑的早,才五点钟,已经开始暗了。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她要不要睡啊。
不睡她睡哪儿?
踟蹰了片刻,决定还是睡他的床。
泡脚的时候,冯丽娜来了:“嫂子,这么早就休息了啊。”
李玥点了下头,看她:“有事吗?”
冯丽娜这才说明来意:“明天贾主任好像休息,我想请你们一起到外面的餐馆吃饭,我在这儿经常受他照顾,你大老远来一趟,我想尽一尽地主之谊。”
李玥察觉冯丽娜话里藏着话,先同她客气,然后提到贾靳豫经常关照的事,想让她吃醋?
李玥心底好笑:“不用客气,别破费了。”
冯丽娜预料李玥听了她的话会生气,但结果并没有,反而表现的很平静。
她是不是没听懂自己的话?
八成是不懂的,否则今天不会当着贾主任的面,学她看他的眼神。
蠢成这样,她想气气她,都气不成。
“嫂子,你在老家,是做什么工作的啊?现在已经开始放年假了吗?”
李玥看了她一眼:“我没有工作。”
原主读不进去书,初中毕业就辍学了,没结婚前在服装厂上班,婚后不仅上班,还要做他们家的保姆。
她接替了原主后,直接从服装厂辞职了,也不再委屈自己迁就他们一家老小。
还有这个贾靳豫,一个月给她写一封信,原主每次收到,都会高兴的几天睡不着觉。
傻女人。
他的那些敷衍到极点的信,全让她扔了。
冯丽娜惊讶道:“你没有工作啊?女人没工作,花钱找男人要,多憋劲儿?我还以为你也是医生呢。”
李玥听出冯丽娜语气中夹杂着的嘲讽。
怼回去:“又不用你憋劲,你操心啥?”
冯丽娜:“......”
李玥没有心情和冯丽娜闲聊,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她,泼了洗脚水等洗过的头发干了钻进被窝。
被单应该刚洗过,有股淡淡的肥皂味,有别于她经常用的肥皂香味。
这个味道很熟悉,约莫在哪里闻过。
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舟车劳顿,李玥很快睡着了。
贾靳豫值完夜班回去,发现房门被反锁了。
耐着性子敲了半天的门,里头愣是没一点动静,屋子里烧了碳,门窗关这么严实,她不会中毒了吧?
狂拍门板。
惊醒了四周的邻居,他很不好意思。
说明情况后,众人准备和他一起撞门。
煤炭中毒,可不是小事。
轰轰撞门声惊得李玥虎躯一震。
后知后觉声音是自家的门板发出来的,她连忙应声:“来了来了。”
李玥裹着外套,头发乱糟糟的,毫无形象的打着哈欠出现在贾靳豫面前。
大家笑话贾靳豫大惊小怪,同他开玩笑说,今晚别晃坏了宿舍的床。
冯丽娜披着棉衣站在门口,遗憾炉火不旺,没有闷死狐狸精。
李玥开了门,转身往回跑。
实在是太冷了!
室内昏暗的灯光,掩不住男人黑掉的脸:“你怎么回事?我喊了你有十几分钟了你听不见吗?”
李玥牙齿冻的打架,没注意他的脸色,但听他语气不善,她犯悚不敢怼回去:
“唔,我坐了两天的火车,太累了啊,你一个大男人,迁就迁就我了啦。”钻进被窝又闭上眼睛。
贾靳豫:“.......”
目光所及,餐桌上一片狼藉。
强压怒火收拾完桌子。
准备洗洗休息。
才发现暖瓶里的水被用的一干二净,炉子也因为没有换煤球,灭了。
贾靳豫一阵抓狂,深更半夜的他不想跟她吵架,只能先忍着,他到别人家换了煤球,烧上水,洗漱完天都快亮了。
看着床上只露出一个头顶的女人。
睡这么死,被人偷走估计都不知道。
掀开被子躺下,李玥啊的一声大叫。
最后半声被男人捂进嘴里:“你怎么咋咋呼呼的?”
李玥挣脱开男人的手,她快疯了,好不容易攒的热气,被他进来全吸走了:
“别的男人身上那么暖和,你为什么这么冷,你是在停尸房上的班吗?”
“别的男人身上暖和?”贾靳豫的脸彻底沉下来,语气冷嗖嗖的。
李玥:“.......”
她是不是在作死啊?
虽然他不喜欢她,但名义上,还是他的老婆。
没有哪个男人,听到这种话,会有好脾气的吧。
她笑了笑,缓和气氛:“你妈说的啊,她和你爸住,冬天不用暖水袋。”
贾靳豫的脸色,这才好转。
李玥拉被子,扯不动,只能跟他挨在一起,他身上的温度,冻得她直哆嗦,忍不住发出瑟瑟的声音。
“你能不能像个女人一样,淑女含蓄一点。”
“我哪里不像女人了?我看你还不像男人呢。”
原主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他却从来没碰过她,拉个小手,亲亲抱抱都没有。
如果他没有毛病,大概率是骗婚的GAY。
婆子妈吹牛说,他们村要给他介绍对象的媒婆,都快把他家门槛踏破了。
要不是看她老实本分,又知根知底的,他们家才不会同意她进门呢。
她当时就回了一句,老实人挖你家祖坟了。
结果被公公听到了,拿扫帚追了她两条胡同。
“你再说一遍试试?”
贾靳豫清冷冷的声音回响在室内,没人回应他,这才发现她居然又睡着了。
她睡眠质量会不会太好了?
随着身体逐渐回暖,旁边人的手脚也跟着缠了上来,脸往他脖子上贴,像小猫一样蹭他。
贾靳豫:“......”
李玥一觉睡到自然醒。
睁开眼,转动目光,窗帘和门都是关着的,屋子里有些暗,室内只有她一个人,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快速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让阳光透进来。
倒水洗脸的时候,发现炉子上温着她的早饭。
心里头微微一暖。
臭男人还挺体贴的。
用完早餐后整理行李。
她来这儿,原本是打算和男人离婚拿分手费走人的。
但事情并非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看男人的态度,婚,短时间内是离不成了。
她又不想回娘家,也不想继续在婆家生活。
长留在男人身边,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没有穿越之前,已经读到大三了,并且拿到了保研资格,现在学业被迫中止,她本想做些小买卖攒点学费,尽快回到学校读书的。
但原主婚后的工资,都交给婆婆存了,她手里没有本。
她曾开口向他们要过。
但公婆得知她的想法,一顿编排。
说她好好的工作不做,尽整些投机倒把的事。
一言不合差点干起来。
要不是怕回娘家露馅,她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儿。
左思右想,斟酌了一番利弊,她准备找贾靳豫帮忙。
贾靳豫是大学生,又年轻,思想肯定比公婆他们开明。
求人办事,姿态肯定得放低。
昨儿的表现,太草率了。
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得扭转形象才行。
屋子里有些乱,她收拾完屋子,顺手把他昨天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
做完这些,开始准备中午饭。
家里有现成的肉,她在碗橱下面找到一些梅干菜,准备做梅干菜肉饼。
等面发好,馅料也弄好了。
正包着,男人回来了。
上身浅色的薄毛衣,下边运动裤,白球鞋。满头大汗的进屋,一看就是做过剧烈运动了。
李玥软软的喊了一声:“靳豫,你回来了啊。”
贾靳豫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昨天还恨不得吃了他,今天竟然开始示好了。
目光一转,落向她,粉白粉白的脸,像三月里的桃花。
黑曜石一样的眼珠子乱转,看着特别灵动有趣。
打的什么主意?
“要是想商量离婚的事,你还是死了那条心。”
李玥:“.......”坑她一时不行,还想坑她一辈子?
狗男人!
正事要紧。
她忍下脾气,嘴角弯起一抹无害的笑容:“人家现在也不想离呢。你长得帅,工作又稳定,我才不傻。之前的话,是生气之下的冲动。你昨天没有像爹妈那样指责我,想必是相信我的。我心里头的气自然就消了啊。瞧你这一头汗,我给你擦擦。”
贾靳豫已经在擦汗了,见李玥抬着沾了面粉的手往他脸上靠,惊得他往后退了两步:“我自己来,你做的这是什么?”
李玥动作一顿,居然嫌弃她脏。
暗哼了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依旧陪着笑容:“梅干菜扣肉饼,你去哪儿了啊。”
“刚在篮球场玩了一会儿。”
“你怎么不喊我一起啊,我好给你加油。还能帮你递递水什么的呢。”
贾靳豫微微眯起了眼睛,她哪根筋搭错了吗?
今天对他竟然这么热情:“看你睡的熟,没忍心喊你。”
李玥心道,真假的啊。
贾靳豫洗了把脸,穿上外套坐到书桌前看书。
李玥做好了饼,端到他跟前:“你尝尝。”
“看起来挺不错的。”
靳豫拿起来咬了一口,香味浓郁,薄而焦的饼皮入口化渣,里面的梅干菜和肉铺得均匀而薄,不咸不淡,很合他的口味。
父母居然会嫌弃她不会做饭,看来她在家,真的受了不少委屈。
“好吃吗?”李玥笑盈盈问他。
贾靳豫嗯了一声。
李玥等他吃完了,才道:“我的确是有事跟你商量的,但不是离婚。”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看,你是大学生,我才初中毕业,别人如果知道你老婆没有文化,你多没面子?昨儿冯护士来,阴阳怪气的说,以为我是医生呢。我听着,心里头真不是个滋味。这不是明说我配不上你嘛!
所以,为了你的面子,我决定考大学,怎样?”
贾靳豫忽然有点想笑,搞了半天,她是因为这样才向他献殷勤。
她连高中都没有读过,怎么考?
还冠冕堂皇的为了他的面子。
“你要是在这儿无聊,我可以托人介绍你到医院的食堂摘菜打发时间。”
李玥不高兴了,控制不住情绪了,她竟然只配去食堂摘菜?
很干脆道:“我不去!”
贾靳豫认为李玥无理取闹,口气比她还生硬:“不去拉倒!”
李玥:“......”
李玥抬脚踹他屁股下面的凳子,蹭一声。
男人身子趔趄了一下。
在他黑脸作势站起来时,李玥跑到门口:“你敢打我,我就对外嚷嚷你对我家暴,会影响你以后前途的吧?”
贾靳豫冷冷的哂笑了一声,死丫头懂的不少,旋即又坐回去。
李玥厚脸皮凑上来,声音糯糯的,小手搭在他臂弯上撮着布料。
被他深颜色的衣服衬着,白白嫩嫩的。
手又小,瘦瘦的。
但手背上却有肉窝窝,像小孩子的手。
他忽然很想握上去,才抬手,她已经松开了。
只听李玥撒娇似的说:“刚才我逗你呢,你打我,我也不能让人知道啊,多丢人?你看这样成不成,只要你答应给我弄个考试的名额,以后我不仅不顶撞你,还帮你洗衣做饭暖被窝。嗯?”
贾靳豫:“.......”确定不是他给她暖?
“你别想。”
到时候名额弄到了,猜个几分回来,他更丢人。
李玥见软的不成,来硬的:“如果你不答应,就等着下班回来冷锅冷灶吧。这还不算,你得反过来伺候我,你身边的这些家属关系,我也不帮你搞。
今天得罪这个,明天得罪那个。昨儿那个冯护士,你见识到了哦?”
贾靳豫:“.......”死丫头还威胁起他来了。
沉默了两息:“看你表现。”
李玥见他退让了,龇牙笑起来,在他望过来时,对他挑起了眉梢,嘿嘿傻乐:
“等我考上了大学,申请出国留学,如此我俩算势均力敌了呢。”
贾靳豫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但她凭之前的智商考大学除非有奇迹。
她这么高兴,他不好打击她,从抽屉里找了两本书:“没事多看看书,懂些道理。”免得整天异想天开。
李玥定睛一瞧,是川端康成的书。
余光瞄到桌子上的信,收信人是贾军。
给公公的信?
封口没有封上,伸手拿过来看。
“喂,你……”
“我们是夫妻,你不应该对我有秘密。”李玥拍下他夺信的手。
贾靳豫:“……”歪理一大堆!
李玥一眼扫完信,还给他。
信里只说她来了大西北,勿挂念。
没有别的内容,对父母的话都少,之前给原主的信,也是习惯使然?
她低头对上他的眼睛,他左眼尾下面的桃花痣映入瞳孔,心里头那种熟悉感又上来了,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
不应该的。
她如果见过,该是他六十多岁时候的样子了。
微微弯腰,低头,垂着眼睫仔细看他的脸。
真的特别面熟。
女孩的呼吸浅浅的,喷到脸上略微发痒。
从前温温软软的一个人,和他交流的时候低着个头。
现在不仅仅胆子变大,说话更像小炮仗,一点就炸,还时不时瞪他两眼。
略显呆滞的目光,如今盛满了精明。
木讷的表情,仿佛注入了新的灵魂,一下子鲜活起来。
贾靳豫一直平淡无波的心绪,悸动起来。
不习惯她带给他的触动,准备回避她的对视。
垂首时被她猛的捧住脸,她说:“别动。”
她到底在哪儿看过他?
会跟她穿越有关吗?
贾靳豫:“......”
这时,耳边传来两声咳嗽。
“打扰了。”
冯丽娜站在门口,略显拘谨,这女人也不嫌害臊,大白天捧着男人脸堵眼上看。
李玥的被扰乱了思绪,脸色很不好,她感觉自己差一点就想起在哪里看过贾靳豫了,一打岔,那点灵光全跑了。
“小冯,有事啊。”
冯丽娜说:“我昨儿和嫂子提了,请你们吃饭,她推了,我想可能是你不在她不敢做主。这不,我买了些肉,晚上去我那儿吃吧。”
贾靳豫眼神询问李玥的意见。
李玥之前答应,只要他同意帮她弄到高考名额,她会好好和他的同事们相处:
“你都说了两次,我再推却显得矫情。这样,等你下了班,我帮你一块儿做。”
冯丽娜求之不得:“那感情好。”
看她这个样,也不像会做饭的,到时候正好在贾主任面前露一手。显摆显摆自己。
冯丽娜利用午休时间,准备到家属院附近的菜地摘菜。
喊上李玥一块儿。
李玥一听菜是院里种的,只要有院里的票据就能摘。
找贾靳豫要了票据,找了个大布袋子,准备扭颗白菜萝卜什么的回来。
李玥今天将头发扎了起来,中午阳光足,围巾也没戴。
露出一张白皙似玉的脸来,过路的,没有不给她吸引的。
冯丽娜暗唾一口,狐狸精!专门出来勾人的。
“你和贾主任怎么认识的啊。”
“相亲。”
李玥记不清具体情形,但从公婆引以为傲的架势来看。
原主对贾靳豫一见钟情,加之他有学历,更仰慕他。
结婚的时候,娘家陪嫁特别丰厚。
但婚后,好拿的东西基本上都被婆婆和小姑子哄走了。
原主太老实了,又好说话。
被人诓走东西,还傻乎乎的觉着人家对她很好。
冯丽娜酸了,但凡她也有个靠谱的媒人,她也不至于嫁不出去。
“相亲能想到贾主任,你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李玥不认同,原主安分又贤惠,长得还好。
贾靳豫一个骗婚的,哪配不上她?
等她考上大学,天高任鸟飞,到时候不管他同不同意离婚,她都会踹了他。
如此想着,李玥嘴角忍不住往上勾。
冯丽娜以为自己的话,对方很受用,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不过贾主任身边的女孩子挺多的,光我们科室,就有好多小姑娘喜欢围着他呢。”
李玥不以为然。
贾靳豫女人缘好,能说明什么?
他跟她们都是姐妹。
再说他那不可告人的癖好,也需要身边姑娘们来掩饰。
这女人想挑拨她和贾靳豫之间的关系,打错算盘了啊。
“我相信他的为人。”
冯丽娜笑意不达眼底:“嫂子还挺心宽体胖的啊。”
“我才九十多斤,你的词语用错地方了吧。”
李玥很介意人家说她胖:“我那有词典,回头借你看看。”
冯丽娜:“.......”嘲笑她读书少?
到了菜地。
李玥扭了一颗大白菜,见萝卜长势好,拔了十来斤,吭哧吭哧的提回来。
贾靳豫一看到,脸黑了:“医院有食堂,我基本上都在那吃,你一个人吃不完这些,如果放坏了扔掉,你觉得别人看到会怎么说我?
每个人级别不一样,分到的菜份量也是不同的。你懂嫉妒这种东西吗?”
李玥懵了:“是吗?你怎么不早提醒啊。”
怪不得冯丽娜只摘了一点点菜,甚至还帮她拔萝卜,是不是故意整她呢?
“这不该是常识吗?”贾靳豫特别无语。
李玥:“......”她真的忘了,这年头的物资比较匮乏,尤其是大西北这样的偏僻地区,很多人连温饱都成问题。
看着接近十斤重的萝卜,她真想重新给栽回到地里。
“送人行不行?”
“送谁?送出去惹人眼红怎么办?”死丫头一点脑子没有,他说:“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理解不了。”
李玥:“......”他是不是骂人呢?
DISS她不懂人情世故?
可恶!
看着一地的萝卜,好吧,的确是她考虑不周。
......
傍晚时分。
冯丽娜过来请李玥吃饭。
李玥因为冯丽娜暗地里坑她的事儿,不想与之有交集。
但冯丽娜身边还有一个漂亮姑娘,叫程秋霜。
李玥担心拒绝的话,以对方腹黑的性格,指不定会给她造什么谣。
答应了。
冯丽娜伸头左顾右盼:“贾主任不在啊?”
“刚才有个护士过来喊他,说有急事。”
冯丽娜有些失落,因为这顿饭,她准备了一下午呢。
李玥跟着冯丽娜去隔壁,一进门就闻到了刺鼻的香水味,猛地打了两声喷嚏。
我的妈呀!
这女人是不是有脚臭,有意洒香水遮掩啊?
冯丽娜作关心道:“你是不是感冒了?”南方人应该扛不住西北的寒吧?
李玥摆了摆手:“没有,估计是我爸妈挂念我。”
想到父母,李玥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几分。
她不知道自己在原来的世界,是不是死了。刚来这里的时候,经常做梦梦到他们抱着她的东西痛哭,她的心真的揪起来疼。
她安慰自己,她和原主对调了人生。
冯丽娜的房间打扫的特别干净,有两张上下铺。
只有一张住了人。
床铺上铺着粉色的格子床单,梳妆台上放了不少化妆品。
木质的衣杆架上,挂着的衣服从厚到薄。
墙根放厨具的地方,整理的有条不紊。
吃饭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朵塑料花。
程秋霜猛夸冯丽娜房间装扮好看:“你缺不缺室友啊,我都想搬来了。”
“可以啊。你和贾主任正好一个科室,有专业上的问题,还能就近请教他呢。我以前就经常问他问题,他总耐心的教我。”冯丽娜说话的时候,不忘暗中观察李玥的反应。
李玥认为冯丽娜故意挑拨她和贾靳豫的关系。
是嫉妒,还是其他的?
竟然一而再挑衅,当她好欺负呢。
装作无意道:“你们不是护士吗?平时应该只管护理病人吧?有什么问题需要经常向主治医生请教啊?”
冯丽娜本意想让李玥吃飞醋,回头找贾主任闹腾,从而让他对李玥不满,哪知李玥并不蠢,勉强笑笑:“贾主任是咱们这儿医术最高的,护理方面,自然也懂。”
李玥心里不信,面上却自豪道:“那是,我挑的男人,怎可能差了?”
冯丽娜:“......”
冯丽娜看不惯李玥的臭屁样,转移话题:“你和贾主任过年回家吗?”
李玥道:“得看我老公的意思啊。”
“老公?”冯丽娜和程秋霜相视一笑:“你们那喊男人,居然和电影里一样。”也不嫌害臊。
李玥纳闷,不叫老公叫什么?
在外人面前喊贾靳豫的名字,不显得生分吗?
“......”
饭菜端上桌,贾靳豫还未回来。
冯丽娜示意李玥去找,李玥委婉拒绝:“他在工作,我去打扰不好吧?”贾靳豫是外科医生,被人叫走快两小时了,说不准上了手术台,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才不去添乱呢。“要么再等等吧。”
天色已经暗了。
冯丽娜开了灯,心想贾靳豫就算回来了,估计也会找理由搪塞她。
再说她们一直干巴巴的等他,李玥难免会多想。
只好说:“咱们先吃吧。”
一大盘猪肉白菜炖粉条,一份红烧肉,还有一锅青菜花旦汤。
咸味偏重,不合李玥的口味,她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冯护士,谢谢你的盛情款待,你们慢吃,我先回去了。”天气太冷了,她这会儿手脚已经冻得冰凉,想早点上床捂被窝。
“你吃这么少?能饱吗?”这个女人居然连肉都不吃。
贾主任家的条件是不是好到能天天吃肉啊,真便宜这狐狸精了。
“嗯,饱了。”李玥回到自己家,倒水洗漱。
房门敞着,她能听到隔壁冯丽娜和程秋霜的对话,抛开工作,就是科室内的八卦。
无趣的很。
床头有个闹钟,她估摸着炉火熄灭的时间,定好响铃,准备的到时候起来换炭。
闹铃响的时候,她才发现贾靳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她正以树懒的姿态,挂在他身上。
她赶紧松开他,冷风灌进被窝,冻得她打哆嗦。
贾靳豫伸手关了闹钟。
屋子里重新恢复安静。
李玥道:“你去换煤球吧,你是男人,你不怕冷。”
贾靳豫:“……”
“已经换过了。”
李玥咦了一声:“我脚边热乎乎的什么啊。”她用脚把东西勾上来,一看是医院装盐水用的吊瓶,里面灌了热水:“你放的?”
“不是我还能有谁?”
李玥龇牙笑。
通过和贾靳豫的短暂相处,觉得他性子挺淡的,也没笑过,不好相处。
没想到挺疼人。
男人身上的肥皂香钻进鼻尖,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人心安。
这家伙如果不是骗婚的,她应该能接受他做老公。
困意袭来,她闭上了眼睛。
贾靳豫被吵醒,怎么也睡不着了。
尤其是李玥再度抱上来。
他连呼吸都跟着粗重了几分,旁边躺的女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又软又白,挂在他身上的时候像没骨头似的。
这种情况,他还能把持住除非身体有毛病。
他的手伸过来,摸索了一阵,得不倒对方丁点反应。
睡着了吗?
好突然。
......
李玥一觉睡到自然醒,吃了早饭,望着地上的萝卜发呆,很快,她想到了办法,将这些萝卜腌了。
洗净后,纵剖成匀称的长条块,放筲箕中晾晒。
在门口摆萝卜条的时候。
一道较为粗糙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大妹子,做腌萝卜呐?”
李玥抬头,跟前的女人年约三十,留着四边齐,穿着深蓝色棉袄,皮肤有些黑,正笑意盈盈的望她。
她微笑着点点头:“请问大姐怎么称呼啊?”
“叫我沈大姐就行了。”
“沈大姐你好。”李玥礼貌的问候:“我叫李玥。”
互相认识后,沈琴开始八卦起来,打听李玥和贾靳豫什么时候结的婚,肚子里有没有孩子,打算住多久......
李玥回答对方的同时,顺嘴问家属院的情况。
……
李玥忙活完准备用剩下的萝卜做卷子当午饭。
调好馅料,又开始和面。
沈琴双手交叉,缩在袖子里,靠着门框站:“大妹子,你做的什么饭啊,竟然要和这么多白面,贾主任一个月领的白面应该不少吧?”
李玥心道,我跟他才见几次面啊,对他的了解估计还没你多:“七八斤应该有吧,沈大姐好奇的话,可以自己去问。”
沈琴:“......”
李玥擀好面皮,刷油放调好的萝卜馅料,卷成棍状,再切成一小段一小段。
放到锅里煎出香味,沈琴干脆坐了下来。
李玥见状:“......”这人要不请自留吗?
大院人多嘴杂,她直接轰走对方,会不会被人议论她小气啊?
背后嚼舌根,她是不在乎的。
就怕影响贾靳豫的人缘。
李玥走到书桌边,拿起一张报纸,夹了两个萝卜卷递给沈琴。
沈琴嘴上推拒,手却接了。
笑着说:“我也该回去做晌饭了。”她指着李玥左边的一排房子:“大妹子,我家在那儿。有空去玩啊。谢谢你的面卷哩。”
李玥呵呵一笑:“不客气。”
“......”
沈琴前脚刚走,贾靳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铝饭盒。
“给我带的饭?”李玥非常惊讶,她还以为,他不会管她吃饭的事儿呢。
贾靳豫嗯了一声。
扫了一眼地上的萝卜条:“这些是.....”
“腌萝卜干,能存的久一点。尝尝这个。”李玥夹了一块萝卜卷给他。
男人没有接。
李玥又道:“很好吃的,一般人见识不到我的厨艺呢。”
外公家开饭庄,她打小的愿望是做享誉海内外的特级大厨,经常跟在他后面学做菜,后来学业繁重了,父母不允许她往饭庄跑,不得已才放弃了兴趣。
穿越到这边,从服装厂辞职的她曾经试图去饭店找一份工作,但人家看她年纪小,连厨房都不让她进,就把她轰出来了。
贾靳豫看了看她,女孩眼神满是期待,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接过她手里的筷子,咬了一口面皮轻薄的卷子,里面的馅微微有些辣,很刺激食欲。
卷子的底部挨着锅底,煎的焦黄。
他一口气吃了两个。
李玥抿嘴偷笑,还说不吃呢,口是心非。
李玥心里打着小九九,等她抓紧了他的胃,再向他提借钱做生意的事,他应该不会回绝了吧?
贾靳豫带回来的盒饭是大锅饭,油水很少,李玥嘴巴叼,只吃了两口,便放到一边吃自己做的面卷。
贾靳豫扫了一眼被她放到一旁的饭盒,又看她艰难的吞咽面卷。
饭有那么难吃?
大小姐估计也没她娇气。
外面邮差来送报,贾靳豫出门接了报纸回来坐到炉火边看。
李玥瞄到报纸的报眼位置登了一篇征集短篇诗歌,题材不限的报导。
当即往前凑了凑。
报道内容写着,诗歌一旦被的用,会按一个字一块五算稿费。
这算不算叫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啊?
她默默记下上面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准备投几篇稿子试试。
女孩忽然挨近。
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沁入鼻尖,特别好闻。
贾靳豫忽然觉得,家里包办的这桩婚姻,其实是很不错的。
抬手准备摸她的头,掌心还未接触到她的发顶,她嚯的一下站起来,直接撞开了他的手。
李玥不可置信的捂着头顶,他是准备打她的吗?
但在巴掌未落之前,好巧不巧的,她站了起来。
否则她恐怕得被他按着揍一顿。
她愕然道:“你居然敢打我?”
贾靳豫:“......”
贾靳豫赶紧否认:“我没......”
还想耍赖?
“懒得听你解释,讨厌!”李玥直接打断他的话,哼了一声,拖出行李箱。
贾靳豫制止她:“你这是做什么?”
“别管我。”李玥甩开他的手,开始收拾行李。
贾靳豫:“......”
伸手拽她,刺啦一声,棉衣袖子上破了个口子,露出了里面泛黄的棉花。
李玥原本有两套体面的冬装,但都被他妹妹哄走了。
她只好穿以前的旧衣,现在唯一的外套破了,她控制不住情绪骂道:“大坏蛋,你太过分了。”
贾靳豫显得手足无措,脸也有些红,一边箍住她凶狠作乱的手,一边承诺会给她买新的。
“我不稀罕,你个骗婚的混蛋,人渣!”李玥愤怒至极,她为了生存,一直隐忍没有控诉他,但他太欺负人了。
她只是挨近他看了一下报纸,他就忍不住想对她动手。
想必已经忍她好几天了吧?
忍无可忍?
既然这么讨厌她,她走就是,天大地大,她还没个容身之处了吗?
但走之前,她非挠花他的脸不可。
替原主,也为自己在他家受的委屈出口恶气。
紧握的小拳拳还没捶下去,刚刚挣脱的两只手腕再次被贾靳豫撮住,他什么时候成骗婚的了?“李玥,你别胡闹。”
李玥气极了,她怎么胡闹了?不等她争辩。
拿了李玥两个面卷的沈琴出现在门口:“小两口闹别扭了啊?老远听到你们在吵架。”
贾靳豫否认争吵:“只是一点小误会。”
沈琴笑道:“我说呢,看贾主任的样子,也不像会和女人争吵的。”
李玥暗嗤了一句,他是不跟人吵,直接暗着下黑手。
沈琴客套了两句,开口询问自家老母亲做手术时间。
“下周一,我已经和老刘说过了,具体的安排,他都知道的。”贾靳豫三言两语打发走沈琴,并向李玥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李玥一点字也不信,想摸她的头?
亏他想得出来这个借口。
贾靳豫找出自己攒的布票交给她:“这下能消气了么?”
李玥定睛一瞧。
随后低下头,两张布票,就想哄好她,没门儿。
她把棉鞋往他眼前伸了伸。
贾靳豫一下子懂了她的意思,她想买鞋,又加了二十块钱:“够你用了吧。”
李玥怕他反悔,一把夺过,然后顺着台阶下来:“我可以不计较你打我的事,但你以后别想我伺候你了,哼。”刚刚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到连身份识别都需要靠介绍信的年代,一个人出门是很难的。
更遑论生存了。
但要她立刻原谅他,她又做不到。
贾靳豫:“......”她伺候过他几回?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她对他献殷勤的目的。
压了压脾气:“我自认为自己做到了丈夫该尽的责任,你非要找茬,我也没办法。”贾靳豫说完扭头,气呼呼的走了。
李玥:“......”狗男人还委屈上了。
他尽到什么责任啦?
朝他的背影啐就是一口,被他回头看个正着。
李玥:“......”
贾靳豫走后,李玥找了对套袖戴上,出门到小卖部买钢笔和信封。
回来便趴在桌子上写稿子。
投稿的事,她原本设想请贾靳豫帮忙的,又怕他私下扣她的稿费。
临近傍晚,才把精雕细琢的稿子写好。
装封时,冯丽娜过来问她明天有没有空,想约她一起去逛百货商场。
李玥有了布票,打算买布做两身新棉衣,闻言点点头:“好啊。”
冯丽娜看着她手边的信封和钢笔:“给家里写信啊?”
李玥嗯了一声。
收好信件,出门投递。
回来又把摆在地上的萝卜条,用缸子腌上。
忙活完天已经黑了。
李玥半夜起来换煤球,身旁位置是空的,贾靳豫竟然一夜未归。
此时被窝里的热水瓶也已经凉了。
李玥咬牙,顶着寒意起来换了煤球,又重新灌上热水瓶,抱在怀里才感觉暖和一些。
次日的天空,乌云遮天,阴沉沉的。
李玥下半夜没怎么睡好,醒后感到鼻子塞住了,准备和冯丽娜说不去商场了。
才出门,便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冯丽娜穿戴一新,还涂了红嘴唇:“嫂子,我收拾好了,一早看你没起,我帮你留了个菜馍。”
李玥垂眸一看。
菠菜和玉米面一起蒸的窝窝头,黑乎乎的。
她自己做的萝卜卷,她都提不起胃口,才不要吃这种东西:“我家里有饭,你稍微等我一下。”
李玥把昨天贾靳豫带回来的盒饭抄了,吃完同冯丽娜说了声抱歉:“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原本她不准备去商场了,随后一想,她是个外地人,跑出去买东西,万一人家宰她,她不是哑巴吃黄连了吗。
......
中医院离市区的百货商场并不远。
两人步行不到半个小时便到了。
琳琅满目的商品,非常具有年代特色。
李玥用布票换了布,又买了两大团毛线,换了一双棉皮鞋,带来的钱,所剩无几了。
“嫂子,你买这么多布做什么啊?二十块的鞋子也舍得买,贾主任一定给了你不少钱吧?”冯丽娜羡慕死了,听说贾靳豫的工资,是除院长外,最高的。
李玥道:“你想多了。”
原主和贾靳豫结婚的时候,贾家给了三百块钱彩礼。
婆子妈经常在她耳边念叨,那是和公公一辈子的积蓄。
原主心软,最后把彩礼钱还给婆子妈了。
她手里头的钱,是原主在服装厂最后四十天的工资。
而贾靳豫昨天给的二十块钱,相比较他大半年不在原主身边,连补偿都算不上。
“总不能一分不给吧?”
“那倒没有。”李玥看到有卖棉花的,想着身上的棉花已经结成了块,就算做进新棉衣里,也不保暖了,又买了二斤棉花。
冯丽娜也买齐了要买的东西,两人走到商场门口,她提议到饭馆吃面。
李玥道:“看天气,可能会下雨,咱们还是先回家吧。”
“我昨儿听了天气预报,没有雨。走吧。”冯丽娜拉着李玥进了商场对面的面馆,要了两碗牛肉面。
李玥认为这女人在坑她,她兜里的钱,刚好够一碗牛肉面。
待会儿如果下雨了,她连坐小中巴的钱都没有。
“我不饿,冯护士,你自己吃吧。”
“我请你吃,不用担心钱的事儿。”冯丽娜仿佛看穿了李玥的心思,说道。
这让李玥感到尴尬:“不用,我自己来。”她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是喜欢针对她的冯丽娜。
但凡她在这儿多认识个人,今儿也不会与之一道逛商场。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
从开始的毛毛细雨,越来越大。
李玥提着大包小包,跑到家外套快湿透了。
粉白的小脸冻的乌青。
进屋脱掉外衣,从柜子里拿出贾靳豫的大衣裹上,换了煤球,坐到炉子边烤火取暖。
冯丽娜送了热姜茶过来:“嫂子,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非要吃面,咱们也不至于被雨淋,这是我刚冲的姜茶,你趁热喝点。”
李玥一早起来鼻塞,这会儿被冻得哪哪都不舒服。
她也不好怪冯丽娜,毕竟对方,也淋了雨。
李玥道了声谢,接过姜茶,捧在手心里捂着。
冯丽娜瞥了眼被李玥放在地上的棉花和布料:“你要做什么样的棉衣啊,离咱们这儿不远有个裁缝铺子,改天我带你过去?”
李玥道:“不用,我自己会做衣裳。”原主女工活做的不赖,经常被上级夸,只可惜,人太实诚了。
也不会拍马屁,在服装厂干了三四年,还是个普工。
“真的吗?回头你也帮我做一身行不行?”
“行啊,但我没有缝纫机,你知道谁家有吗?”李玥才来两天,虽然有不少人会看在贾靳豫的面上主动同她打招呼,但到底对他们不熟悉,贸贸然到人家借缝纫机用,不妥当。
冯丽娜是本地人,又常住这边,借缝纫机不突兀。
“这你可算问对人了。”冯丽娜把事情揽下来,在李玥这里坐了好一会儿才走。
傍晚她就把缝纫机给李玥弄来了,李玥很是感激。
远亲不如近邻,说得一点儿也不假啊。
对方偶尔的行为,虽令人不喜,但关键时刻,比贾靳豫顶用。
接下来的几天,李玥都待在家里做衣服。
她继承了原主的手艺,加上她的见识,做出的衣服,非常有时尚感。
穿上身后,冯丽娜一眼相中。
当即拿了布料和棉花过来,让李玥照着她身上的款式,给自己做一套。
李玥不太喜欢和人撞衫,尤其还是在一个院里,她道:“我说实话你别介意啊。在我看来,你的身材是五五分的,如果穿短款棉衣,会把你的缺点暴露出来,你应该穿长款的衣服。如果是夏季,最好以高腰裙为主,可以掩饰自己的不足。你不像我,我的身材是黄金比例。腿长怎么穿都好看。”
冯丽娜:“......”你想夸自己直说,不用拉踩吧?
李玥又道:“如果你执意和我一样,到时候穿了不好看,可别怪我啊。”
冯丽娜知道自己的缺点,犹豫了一下:“帮我做的好看点啊。”
“每个人的眼光不一样,我觉得好看,你不一定觉得,这一点,你也要有准备的。”
冯丽娜有点恼火,这狐狸精是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了。但出去找裁缝,还要花手工费,咬了咬牙:“随你发挥吧,能穿就行。”
两天后,冯丽娜拿到了李玥给她做的衣裳。
做工非常细致,连一根线头都找不到,款式也好,是她在成衣店没见过的款式,换到身上,找左邻右舍帮忙掌眼,大家都说好看,她的嘴角快咧到耳边。
向李玥道谢的同时,告诉她贾靳豫出差的消息:“贾主任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李玥震惊,随后便是气愤。
他出差居然不留点生活费给她。
看着灶台上快要吃完的面粉,她有点慌。
贾靳豫如果十天半个月不回来,她不得饿死吗?
投出去的稿子,没有丁点消息。看来她必须得尽快找份工作,解决燃眉之急才行。
笑了笑道:“哦,他说了,忙完工作会立刻回来的。”其实她都好几天没见他了。
第二天冯丽娜又来了。
“嫂子,你给我做的这件棉衣,陈秋霜看中了,让我来问问你,能不能给她也做一件,我想着你在家反正也什么没事,就答应了。”
李玥:“???”所以只是来通知她的?
“沈大姐家的缝纫机,我得还回去了。”这年头缝纫机是贵重物品,她一直霸占着,像什么样子,再说她买的毛线,还没动呢,她本来准备做完衣裳,开始织毛衣的,但她现在计划出去打工,以后肯定抽不出时间摆弄了。
更不要说给别人做衣裳,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缝纫机的事情,不着急,沈大姐说了,你想用多久就用多久。”
李玥不再和冯丽娜客气了:“人家只是跟你客气而已,你还当真啊。衣裳我是不会做的。”
冯丽娜一噎,随后道:“可是我都答应了。”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冯丽娜:“.......”
李玥撵走了冯丽娜,将缝纫机收拾干净,请人抬回到沈琴家。
沈琴上下打量李玥的衣服,此时的李玥穿着中长款棉衣,铅笔裤,短款小棉靴:“之前你穿的那一身衣裳,我以为你很胖,没想到你这么瘦,瞧你这脚杆,估计没我胳膊粗。”
李玥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啊。”原主不是骨感美人,她是有肉的。
不像以前的自己,身材比较单薄。
脸蛋也不像她这样娇艳。
如果把原主比作红玫瑰,自己就是白茉莉,素的不行。
闲聊了两句,李玥便走了。
趁着天晴暖和,打算到市区逛逛,看有没有她能干的活。
找了一天,她的标准一降再降,最后沦落到饭店问洗碗的缺不缺工人。
欧巴桑以为她是来抢饭碗的,嘴里骂着滚滚滚。
李玥哪见过这阵仗,吓的不轻。垂头丧气的回家属院,经过篮球场,被人一球砸中摔到地上,双手接触地面,摩擦后一阵火辣辣。
李玥一声尖叫,她吓懵了,愣愣的看着滚到一边的球。
直到头顶传来道歉声,她才有反应。
她爬起来。
认出对方是她第一天来找贾靳豫,错认的男人。
“是嫂子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伤着吧?”
李玥默默向对方展示自己沁着红色血珠的手。
粉白的掌心,那抹血红尤其显眼。
于谭:“......”
于谭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也是吓的。
她虽说是来找贾靳豫离婚的,但这么些天,人还在这儿,证明婚并未离成。
话说回来,换作他有这么漂亮的媳妇,他也不会离。
于谭身边的人催他赶紧带李玥到门诊包扎伤口,他才回过神,又是一连串的道歉。
李玥好好的走在路上,被人一球砸倒,心火大的很。
但对方诚意道歉,她即便有再大的不满,也不能发泄了。那样会显得她小家子气,忍着疼,说了一句没关系。
进医院包扎好伤口回来,她抑郁了。
她的手受了伤,短期内不能沾水,别说会耽误找工作,眼前连吃喝洗漱都成了难题。
越想越委屈,眼泪渐渐蓄满眼眶。
偷偷哭了一场,心里总算舒坦了点。
在家养了两天,等手上的痂硬了,又开始出门找工作。
进市区溜达了一天,再次无功而返。
坐在简陋的宿舍内,看着墙角桌子上见了底面粉袋,幽幽叹了口气。
别人穿越,由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变成古代的王妃,皇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呢,从天才少女,众星捧月的大小姐,转眼成了贫困户的老婆,时时刻刻在温饱线上挣扎,最后老公还是个gay,天天嫌弃她不算,还不关心她的死活。
吵个架,直接给她来个消失。
想到这儿,她绝望到拿头撞桌子。
“李玥,有你的信。”
外面男人粗犷的嗓音传到李玥耳朵里,抬头见是邮差,下意识认为婆家来的信,八成勒令她回去的。
有路费的话,她现在真的宁愿回去和老两口斗智斗勇,起码有口吃的,在贾靳豫这里,只有自生自灭。
不情不愿的上前接信。
看到出版社三个字,迷茫空洞的双眸,立刻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她本来以为自己投的稿子,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价值观,所以石沉大海了。
没想到会有回音。
道谢后,跑回屋里,撕开信封口拿出信,一道带出的,还有九张崭新的大团结。
她的两篇短诗词,居然全被录用了。
展开信看内容,依旧是征稿,不过不要短篇诗歌了,要一篇立意明确的散文,题材不限,一旦被采纳,稿费照旧一块五一个字。
有钱赚,李玥兴奋的睡不着觉。
冯丽娜下夜班,见李玥的屋子里亮着灯,敲了敲玻璃窗:“嫂子,这么晚还没睡啊。”
李玥偏头扫了眼闹钟,已经凌晨了。
垃圾桶扔满了她写废的稿子,天亮在琢磨吧。
她盖上钢笔套:“这就睡了。”
简单的梳洗后,钻进被窝。
门口传来敲门声,冯丽娜说她不小心把茶水撒到床上了,小心翼翼的问李玥能不能收留她一晚。
李玥心里头一万个不愿意,自打冯丽娜自作主张,替她答应为程秋霜做棉服的事,她就没搭理过对方。
“嫂子,还生我的气呐,先前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收留我一晚好吗?”
李玥心软了。
天寒地冻的,人姑娘被褥湿了,低声下气的来求她收留,她真的硬不起心肠。
“你稍等一下。”
李玥下床开门,冯丽娜千恩万谢,进门瞥到书桌边的垃圾桶,给贾主任写的信吗?
还打草稿?
贾靳豫回来住,都是睡在外面的,李玥见冯丽娜也准备朝外面睡,不知怎么的,心里特别别扭,叫她睡到里头去。
冯丽娜闻着被子上散发的肥皂香,和贾靳豫身上的一样,就好像他在她的身边,心跳不由得加快。
忍不住又向李玥打听他:“贾主任出差是不是经常和你通信啊。”
李玥因为贾靳豫是已婚男人,加上电视剧的熏陶,认为八十年代的女性心思单纯,普遍保守。起初对于冯丽娜针对她的事并未多想,但对方总开口闭口贾靳豫,她察觉出不对劲了。“你好像很关心我们夫妻俩之间的事啊?”有点过头了。
冯丽娜仿佛被看穿了心事,垂眸掩饰眼底的惊慌:“我是担心嫂子你,贾主任一个青年才俊,你不怕他在外面被别的姑娘惦记吗?”
“惦记就惦记,又解不了馋。”
冯丽娜:“......”
李玥打了个哈欠:“困死了。”
“......”
李玥夜里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光溜溜的在雪地里走,刺骨的寒风把她的身体吹得透透的。
醒来一看,冯丽娜卷走了她的被子,她使劲没扯动,改成喊的。
冯丽娜睡的像猪一样。
李玥觉得她是装的,伸手捏她鼻子。
她喘不过气,嗷的一嗓子憋醒了。
李玥在冯丽娜睁眼的瞬间缩回手,盯着她清亮的眼眸,一点儿也不像刚睡醒的样子,更确定她是装睡:“你睡觉怎么还裹被子呢,自己瞅瞅,干脆把我撵走得了。”
冯丽娜发窘道:“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托住被子盖到李玥身上。
李玥心道你是有意的,东方露出鱼肚白,天快亮了,她干脆起来写稿子。
冯丽娜道:“嫂子,你不睡了啊,实在对不住。”
“明儿我可不要你了,冻死我了。”李玥前些天淋了雨也不似今天这般通体生寒,她预感自己这次少不了一顿感冒,不再理会冯丽娜的道歉解释,套上衣服,切了老姜片子放糖准备煮生姜茶喝。
架上锅后,坐到炉边烤火。
喝完姜茶,身子才暖和过来。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李玥围上围巾出门买早餐,家属院门口摆摊的小贩,令她纠结的散文有了灵感。
她一开始是准备围绕爱情写的。
但她不曾经历过,写出来的东西空洞肉麻仿佛失去灵魂的空壳。
小贩不同,贴近生活接地气。
她身上没带钢笔,担心一会儿忘了,买了包子匆匆回去,冯丽娜还在睡,她趴到桌子边洋洋洒洒的写了近两百字,放下钢笔,包子已经凉了。
将信纸折好装封,到火炉边用火钳当烤架烤包子。
冯丽娜闻着香味醒过来,发现李玥在吃肉包子。
她吞了吞口水。
想起床厚着脸皮要一个,又舍不得离开热乎乎,带着男人身上肥皂香的被窝。
李玥吃饱喝足,拿信封去寄稿子。
她走远后,冯丽娜下床翻看李玥扔在垃圾桶里,团成一团的信纸。
展开后,上面的内容让人脸红:
你不在的日子里,天格外的灰暗。
关上房门,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倚在狭小的角落里,偷偷的思念你。
刻骨无需表白,铭心也无需言语,伴着清风,明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果然是个狐狸精,大大胆了,难道男人喜欢这样的吗?
李玥回来,撞见冯丽娜在晒被子:“冯护士早啊。”可算起来了,她今儿也要晒被子,还要换被单,臭女人,竟然觊觎她的老公,虽然是名义上的,但她还是不允许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惦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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