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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一相逢

林冰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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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林冰清暂未设置   更新: 2022-03-30 06: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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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冰清暂未设置《金风玉露一相逢》讲的是设计天才林冰清竟然穿越到了古代一个又胖又丑的女人身上,可是皇上却对她青眼有加在那凶险的后宫中,看她如何斗智斗勇成为一代绝色皇后...

第1章

精彩节选


  遭了遭了肯定要迟到了,今天可是开学的第一天啊!作为天才设计师的林冰清小时候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小小年纪就已经开了许多次自己的服装秀,还有了自己的品牌,但是学还是要上的。高考后林冰清如愿上了自己心仪大学的服装设计专业,虽然她已经有了不小的成就但也不能公然迟到啊,不然也显得太没礼貌了。

  想到这些林冰清一个机灵就清醒了许多,马上坐了起来。她连眼睛都没来的及睁开,就想要跑到卫生间去洗漱。“咣”的一声,林冰清摔在了地下。不应该啊,林冰清家的床可没有这么高,怎么会踩空呢?林冰清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林冰清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见阳光穿过雕花的窗,打在斑驳的墙上。好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只是家具简陋了些。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冰凉的地砖提醒着林冰清她还趴在地下,这一定是在做梦,林冰清想着就要爬起来继续到床上睡。这身子怎么这样沉重?林冰清踉踉跄跄的跑到妆奁前,铜镜中一个臃肿的女人站着。

  “啊!”一声尖叫打破的清晨的宁静。一个丫鬟急忙跑了进来“娘娘,您怎么了啊!”“我…我…”林冰清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知春本来想扶住她但是却被她沉重的身子压在了底下,成了她的肉垫子。

  梦中,林冰清在无边的迷雾中总是走不出去,周围的景物也看不清。隐约间她感到身后有一个人,猛然回头,与一双眼睛正正对上,吓得她退后了几步才堪堪站稳。“我是林冰清,你也是对吗?”此人与林冰清在铜镜中见到的那人一模一样。“你到底是谁?林冰清颤抖着吐出这几个字。

  哪个女人向前走了几步“我就是你,你也是我。只不过我是前世的你罢了。”“前世?”林冰清的眼中充满了迷茫。

  “前世我与人为善,处处忍让,却落得个被冷落践踏的结果。你知道为什么你次次都那么幸运吗?那都是我积下的善缘回报给你的善果。”她的眼中闪着点点泪光。“上天总算是眷顾了我一回,让你我换了过来,说不定你会改变我的命运。”

  那个女人渐渐的向大雾中走去,林冰清一把拉住她,但她的身体却渐渐变得透明。“你给我回来说清楚!”林冰清大声喊着却不见了哪个女人的身影。

  隐隐的传来了哪个女人的声音:“若是有疑问便将妆奁上那个檀木盒子中的血玉放于枕下,但只有三次机会。”无边的大雾中,林冰清感到了深深的恐惧,终于,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睡着还哭了。”那个丫鬟拿着一块手绢小心的擦拭着林冰清眼角的泪水。林冰清已经醒了但是她却不想睁开眼睛接受这个事实,便转了个身默默流泪。“娘娘我知道您委屈,您这样善良但却被奸人所害失了孩子又失了宠爱。”知春小心的劝着林冰清。

  “我是林冰清吗?”林冰清问道。她的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她多么希望这个丫鬟说她不是啊。“您就是啊。”丫鬟那略带疑惑的声音传到林冰清的耳中,彻底将她那唯一的一丝希望击的粉碎。林冰清无力的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那丫鬟的脚步声,木门之间的碰撞声,一声声都敲打在了林冰清的心上。

  “娘娘,该用午膳了,您身子本就虚弱,可再不禁折腾了啊。”那丫鬟端着食案,上面仅有一盘菜和个几个馒头。林冰清这一上午翻来覆去,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她慢慢起身看着正将菜放到桌子上的丫鬟缓缓说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丫鬟的的手一震,忙跑到床边跪下说:“娘娘,奴婢是知春啊!您不认识我了?”林冰清脑子飞快运转着,如果说实话的话她会不会被当做怪物烧死,会有人相信她吗?实话实说显然并不是最好的。“我想,我是刚才摔了那一下伤到了头吧,所以我不记得了许多事。”林冰清说着脸便红了,她从小就不会撒谎。

  “什么?娘娘,您伤到了头?我去请太医…”知春站起来转身就要跑出去。林冰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不用,这件事暂且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有数不尽的麻烦。”“那娘娘您的头…”知春还是颇为不放心。“没事。”

  林冰清说着便下了床跳了几下继续说道“你看真的没事吧。”知春的眼里还含着泪,但却被林冰清这种小孩子般的行为逗乐了。“知春啊,我想穿衣服吃饭了。”林冰清抚了一下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一副十分饿了的模样。

  “这菜怎么这样清淡?”林冰清看着那一小盘青菜不由得问。其实这倒真不是林冰清挑剔,这菜实在是太过清淡。若不是菜汤上零星飘着的几个油花,她都要认为是清水煮青菜了。“这…娘娘,您被幽禁以后,这些奴才也势力了起来,不仅克扣月例银子,现在更是连饭菜也不送了。”

  知春脸上满是愤怒。林冰清听到这些却没表现出什么情绪,拜高踩低这在现代也是正常的事,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她拿起馒头大口的吃了起来。她几乎没有嚼就咽了下去,也幸亏她没有细细品味,不然她一定会尝出那股淡淡的馊味来。

  吃过饭后,林冰清坐在妆奁前,仔细的看着镜中这张陌生的脸。林冰清在现代虽说不是倾国倾城的美貌,但也是受到许多男生追捧的女孩,只是如今…

  其实这张脸生的倒也十分精致一双饱含风情的杏眼不知会让多少男人神魂颠倒,只是这美目几乎要被脸上的横肉挤得变了形,羊脂玉一般嫩滑雪白的皮肤,只是长了许多麻子。

  若这林冰清是现在这幅样子那她又是如何被选入皇宫为妃的呢?还有如今到底是什么年代?为什么这一世的林冰清会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她到底怎么样才能回到自己的生活呢?这一个个疑问在林冰清的心头不停徘徊着。不行!晚上一定要好好问问这个身体的主人。

  那女人说只要将血玉放于枕下便能与她相见,想着这些,林冰清的眼睛便一直在桌上搜寻着。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小巧精致的檀木盒子静静地躺在那里,上面已经落上了一层灰尘。林冰清小心翼翼的拿过檀木盒,轻轻的拂去上面的灰尘。

  打开盒子,里面果真有一玫血红色的玉石。这枚血玉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邪气,玉石里面似乎真的有血在流动。林冰清拿起那块小小的血玉,脑海中突然闪过许多画面。她想仔细看清但这一幕幕却飞快的从脑海中闪过,抓都抓不住。林冰清赶紧将血玉当回盒子中,心想这血玉还真是邪门。

  刚才那些似乎是哪个女人的经历?为何林冰清的心竟有些痛。

  夜幕悄悄降临,林冰清熄灭了那个昏暗的蜡烛。林冰清在床上翻来覆去,那枚血玉静静地躺在她的枕下。恍惚间,她又看到了哪个女人。“来吧~”那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转眼间,林冰清竟站在一个花园中,那桃花开的正盛。粉色的桃花映衬着秋千上的女子更加娇俏。她笑着,眼睛弯弯的,似乎有魔力,那样的明媚,让人也不由自主的想同她一起笑。

  “那时候是多么无忧无虑啊。”那女人的似乎就在她的身边低声说着。忽然间一阵大风吹来,大片的桃花被吹落,纷纷扬扬,林冰清感到眼前一片殷红。放风停下后,林冰清正站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只听一太监尖细的嗓音说着:“林氏女冰清,承钟鼎,心标婉淑。淑慎有仪,齐庄知礼。性秉惠和,行推柔顺甚得朕心,今册为贵人,于下月十五入宫。”只见一身粉蓝色衣裙的女子轻轻扣了头,小心得接过那明黄色的圣旨,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欣喜。

  “冰清,朕一定好好待你,你是朕最心爱的女人。”男人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冰清转过身,只见哪个女子伏在皇帝的膝头,面上是无限的娇羞。

  景物变了又变,远处,皇帝搂着那女子慢慢的走着说“这孩子真是不省心,才刚怀上就折腾的你吃不下饭了。辛苦你了”“能为皇上开枝散叶臣妾很高兴,又何谈辛苦呢?”

  “曾经他待我也是极好的,只是这后宫中有数不尽的女子,我知道他从来不曾真正的属于我,我只求他能多陪我一会。可是,这后宫中的尔虞我诈实在太过可怕一不小心便会落个粉身碎骨。那女人有些哽咽却还是拼命抑制着。

  “你个贱人!那侍卫已然承认了,这孩子就是他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啪的一巴掌,生生将那女子的脸打偏了过去。那身着皇后服饰的女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样子确实是气狠了。

  “皇上,我没有,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那女人跪在地上费力的挪动着她那臃肿的身体,高高隆起的腹部更是让她更难行动。

  “朕 再也不想见你。”沐文贤转头对身边的太监说道:“传旨,废柔妃为庶人,幽禁肃清宫,此生不准踏出肃清宫一步!”他紧握的双拳因愤怒微微颤抖着。双袖一甩便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看一眼林冰清。

  林冰清像蝼蚁一般伏在地上,卑微至极。苦涩的汤药灌进了她的口中。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让林冰清不由得红了眼睛,泪水不停的落下来。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转眼间她又回到了那片迷雾,那个女人走了过来,林冰清看不出她有任何情绪,但他知道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入宫的这几年,我似乎将我的一辈子都过完了。所以,我求求你让我离开这个地方吧。”说完她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哀的哭泣着。她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如果林冰清不答应他的话她便会香消玉殒一般。

  “若我不答应你,我就能回去吗?”林冰清的心有些发凉,脸上却越发从容了。那女人摇了摇头,这便是了,既然不能又何必再去盼望呢?

  “那你去替我好好生活吧。”林冰清无奈的说道。那女人却笑了,说:“你我本就是一人,你帮了我也便是帮了自己。”


  荒草丛生的院落,柱子上的红漆已经剥落,还有几扇破损的门窗。整个肃清宫中都充斥着一股荒凉的气息。这样大的宫中仅有她与知春两人,也难怪这样荒凉。这清肃宫虽说不是冷宫,但也与冷宫无异。

  一大清早,林冰清便沿着宫墙走了一圈,这荒凉也有荒凉的好处,起码没有人打扰她的清净。但这种不祥的地方怕也是无人愿意踏足吧。

  “娘娘,您可逛完了?快来喝口水歇歇吧。”知春老远就看到了大汗淋漓的林冰清。

  这身子可真是麻烦,初夏的天能有多热,还没走几步就出了这许多汗,累得气喘吁吁。当即,林冰清就决定了一定要减肥。有句话说得好,五月不减肥,六月徒伤悲。更何况现代的林冰清正值妙龄,她只是魂魄穿越了过来,在心里那个记忆想法也都一同跟了过来。她又如何能忍受自己由一个妙龄少女变成这样臃肿难看的妇人呢。

  “知春,我们还有布料吗?”林冰清手中拿着团扇用力的摇着,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可言。

  “还有几匹,但料子不是很好,您恐怕…”知春有些犹豫,林冰清从小被娇宠长大,绫罗绸缎,是用也用不完的。但还从没用过这样的料子。

  林冰倩说:“无妨,你只管拿来便是。”

  不一会儿,知春就拿来了几匹布料,不是绫罗绸缎,只是几匹棉布,摸起来有些粗糙。林冰清拿起一段绳子在自己身上比划来比划去,又在布料上比划来比划去,拿起剪子咔嚓的剪了起来。

  知春看着十分纳闷儿,她这是要做什么?做衣服?好像并不是这样做啊。做鞋子?看着也不像。况且林冰清也不会做这些啊,她的衣服都是由十几个最好的绣娘精心制作,一件衣服的价格就能抵的上普通人几十年的花销,知春不由得请问出声:“娘娘,您要做什么啊。”

  林冰清冲着她神秘一笑,低声对她说:“秘密,过会你就知道了。”

  看着看着林冰清似乎还有的忙,也便不再打扰她走出了房间。想着中午要吃些什么,厨房里什么都没有了,御膳房也不送饭。这一年来能当的都当了,换成了食物。那少得可怜的月例银子连十天的用度都不能够支撑。

  这可如何是好?知春眉头紧紧地皱着。知春从小就跟在林冰清身边,入宫时林冰清只带了她一人。在这个时代,丫鬟一旦签了卖身契。便是主子的人,就如同一件衣服一件首饰。丫鬟是极其没有地位的人,但是林冰清再善良不过,无论丫鬟犯了什么错,她都不会严厉责罚。

  知春刚到林府时不过是个孩子,他比林冰清不过小了三四岁。与其说是她的丫鬟倒不如说是她的玩伴。而林冰清待她也如亲妹妹一般,感情自是不必说的。

  当林冰清一人被扔进这清肃宫时,她跪在皇上面前苦苦哀求才得以来到这里照顾林冰清。若不是她,林冰清或许早已死在了这肃清宫中。

  眼看着米缸已经见底,那几棵菜也随着天气变热有些腐烂。知春将熬好的粥放在桌子上,那边林冰清也已经忙完了。

  “这…娘娘您做的是什么啊?”知春好奇的摸了摸林冰清刚做好的衣服。林冰清神秘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只是那着衣服进了内室。

  “娘娘,您怎么穿成这样啊,让人看见可如何是好?”林冰清刚走出来就被知春退回内室。只见林冰清上身穿一件短袖,下面又穿了个短裤把散着的头发扎成个马尾,走起路来马尾辫一晃一晃的。

  “知春”林冰清有些无奈地说道“且不说这肃清宫中只有你我二人,就说这衣服吧,既凉快又舒适,要不要我也给你做一件呀?”林冰清故意逗知春。看知春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奴婢还是不要了,娘娘,您快来用膳吧。”说完知春就赶紧跑了出去。其实如果走足够的布料,设计天才林冰清说不准真的可以做出令人经验的衣服呢。

  林冰清想知春比起现代的还要大上两三岁,却如此容易害羞,但她却忘了这是在封建的古代。在这南漠还没有人敢穿着如此大胆。

  林冰清做到了饭桌前,看着眼前的粥,其实已经不能称之为粥了,因为这粥中的米实在少得可怜。

  林冰清正定定的看着桌上的粥问:“知春,我们是不是快要断粮了。”

  “是”说着知春低下了头但立刻又抬起了头说“娘娘,您不必担心这个月的月例快要发放了,奴婢过会就去问问内务府。”她扯出了一个笑容,但是却比哭还难看。

  这粥少成这样,主子尚且吃的如此,那奴婢吃的又该如何呢?林冰清心中虽是这样想着。但还是抬起头来笑着说“知春,你把这粥拿下去喝了吧,我还不饿。”

  “那娘娘,我给你留着,你饿了就给我说我去给你热。”知春说着就要端下去。

  “不必了,我说让你喝,你喝便是了。”林冰清的语气中充满了威严。

  “可是…”知春还要说些什么,但却被林冰清打断了:“我的话你已经不听了吗?快去吧!”说完林冰清冲他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眼下这种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若是辛苦穿越来一次,却因为没有食物被饿死,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林冰清午睡醒后见太阳已经不似中午那边火辣。便立刻起身,随手在院子里拿起了一根木棍又用菜刀将它的头部削成扁平状。就在上午她发现这院子里空闲的地方其实有很多,眼下看到的这块正在宫墙下,这儿长满了杂草还有一些野花。

  林冰清将那着开的正好,还有含苞待放花折下放在一边。又将杂草清除,拿起那根木棍在这块地里掘来掘去,把土变的松松软软。这些全部做好时,天已经黑头了,只有一轮明月与几颗星星在夜幕中飘着光。

  “呼,累死我了。”林冰清回到屋里,依靠在椅子上一副累的不行的样子。

  知春不由的问道:“娘娘您干嘛要费劲把那里弄的这样好?”林冰清只是笑了笑说:“以后你就知道了。”林冰清吩咐知春拿来一个花瓶,挑了几株放在了里面放在了小厅的案几上。死气沉沉的屋里瞬间明亮了起来,多了几分活泼的气息。


  “好了,娘娘您快来吃饭吧。”知春笑着把饭摆上了桌。林冰清瞧着还是中午那些,不由得有些恼怒,说道:“我不是说让你吃了吗?”她的声音因生气有些提高。

  知春见林冰清有些生气赶紧说道:“娘娘,奴婢不吃也没有关系,但你的身子不好,可不能饿着呀!”这丫鬟的衷心,林冰清是知道的,但是若只顾自己难免也会失了人心。

  “虽说你我是主仆,但我心里一直是将你当我妹妹的。姐妹之间不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林冰清看着知春那黄瘦的脸庞心里隐隐的泛痛。

  知春的泪水挂在眼角。

  林冰清看着马上就要落泪的知春,赶紧转移话题,说:“月例银子什么时候发?”她非常不喜欢别人流泪,每当别人一流泪她也会被流泪之人所感染,不由自主的也落泪。

  知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大概还要十几天吧。”这十几天他们吃什么呢?林冰清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

  林冰清拉着之春的手让她坐下问道:“知春,你能出这肃清宫的大门吗?”

  知春回答说:“皇上当初只说您一人不能出这肃清宫,但奴婢是可以出去的。”

  林冰清走到内室,拿下了挂在墙上的画,画的后面是空阁,林冰清将空阁中的盒子拿出来。里面放着一块玉佩,这玉佩通体晶莹,触手生温想来定不是凡品。这玉佩的主人将它藏在哪里,若不是林冰清这几日无事总是四处瞧一瞧动一动,想必也是发现不了的。毕竟这画在墙上挂的好好的,又有谁会去翻动呢?

  林冰清拿着玉佩走了出来,放到知春手中说:“将它当了换些钱。”

  “不行啊,娘娘,这可是我们林府祖传的宝贝,您一向视若珍宝,是绝对不能当的!”知春说的很坚定,她将玉佩放到了桌子上。

  “若是不当我们都要饿死了!还留着这玉佩有什么用?”林冰清有些生气,这知春也太死脑筋了。但想到这件事还要托她去办,又不得不柔声劝道:“我们眼下先把日子过下去,日后我重得皇上欢心,或者父兄再回到京城我们再将它赎回来不好吗?”

  林冰清见知春脸上似乎有所松动便将玉佩又塞到了知春手里说:“我们一定会好的。”她的眼神十分坚定,让知春看了十分安心。

  “别愣着了,快来吃饭吧,我们一起。”林冰清拉着知春的手,两人一起吃,那难以下咽的饭菜竟变的可口起来。

  清晨天刚蒙蒙亮,知春蹑手蹑脚得走进林冰清的房间。只见林冰清的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昨天晚上知春给她放在床边的衣服依然还在那里。知春竟哭了出来。边哭边向外跑喊着:“娘娘,娘娘…”

  “知春你这大清早的叫什么呢!”只见穿着短衣短裤的林冰清正在院子里做运动,林冰清疑惑的问道我“你怎么还哭了?”

  知春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说:“我刚才见您不在房里,又想到您昨天给我的玉佩,以为您想不开了,所以才…”

  林冰清听她这样说,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傻,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要好好活着,怎么会想不开呢。”

  “娘娘,那这么早,您这是干嘛呢?”知春看林冰清这架势,实在是不解她还从未起这样早过。

  “跑步,减肥啊,你看就我这幅样子,怎么重得皇上宠爱呢是不是?”林冰清嘴上随这么说,但心里却不这样想。她才不想与皇上有任何纠缠,伴君如伴虎这点道理她还是知道的。与其去献媚争宠,陷入那一日又一日的算计中去倒不如安心待在这肃清宫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不是要买东西去吗?怎么还在这里愣着,快去啊。”林冰清边做深蹲边问知春。

  知春颇有些无奈说道“娘娘无论妃嫔还是婢女没有皇上的允许都是不能私自出宫的。所以奴婢只是托了在太医院当差的哥哥去采买。”

  “你哥哥在太医院?”林冰清有些吃惊。

  知春回答道说:“是,不过是最个七品医士。”没想到知春还有个哥哥,想必他也明里暗里接济了她们不少吧,只是也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知春见林冰清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我昨晚已将玉佩给了哥哥,再过一个时辰哥哥就应该来了,我做好早上就去拿。”知春行了个礼,退了下去。留下林冰清一人在那里挥汗如雨。

  “玉林,肃清宫哪儿今日如何?”炎庆殿内正在看奏章的沐文贤状若不经意得问出了这句话。

  “回禀皇上,今日太医院韩太医带了些粮食入宫,而他的妹妹又是林氏身边的婢女,只怕是肃清宫那边,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那个太监小心翼翼的说了完这句话,看了看沐文贤,但却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绪。

  “哦~御膳房没有给她们送吃食吗?何苦要托人买?”沐文贤的声音中带了一起恼怒,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这…奴才不知。”玉林有些发抖,这皇上喜怒无常心思深沉,今日突然提到那废人林氏,说不定是想到了什么。沐文贤冷哼一声,定是他那皇后做的好事!如今林冰清已经落到了这种地步,皇后却依然步步紧逼。

  “你去给内务府哪些奴才说,若是不能做到公平,那便让他们主动离开,朕自然会找到合适的人代替他们!”沐文贤终究是气急了,将手中的奏章狠狠扔在桌上。他说的这番话不仅仅是说给内务府的人听,更是告诉皇后做事别太过分,不然他也会找个更合适的人替代她皇后的位子。

  “奴才这就去。”玉林赶紧退了出去,唯恐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臣妾来晚了,请皇后娘娘责罚。”黄莺一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们只看见一女子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盈盈拜倒,让人看来就心生爱怜。


  “宸嫔妹妹快起来吧。”皇后说完便挥了挥手让臣妾身边的婢女扶她起来。“快坐吧。上茶。”皇后笑着说。宸嫔顺势便坐在了旁边的软凳。拿起刚端上的茶闻了闻便放下了。

  宸嫔为都察院左都御史闵元之女,闵曦月。闵曦月一年前入宫皇上十分宠爱她,她的身体柔软轻盈可做掌上舞。她的舞姿宫中无人能及。

  “哟宸嫔好大的架子啊,让我们这些姐姐等你这许久。”一旁的泠妃阴阳怪气的说道。

  宸嫔还未说话她的贴身丫鬟信儿便说:“娘娘您有所不知,今晨娘娘早早便起了床,用膳时不知道怎么竟呕吐起来,咱们就请了太医来,这才来晚了。”

  “宸嫔你生病了?太医怎么说?”皇后转着手中的佛珠关怀的问。

  宸嫔起身行了个礼回答说:“倒是无碍,只是太医说臣妾已有了两月有余的身孕。”宸嫔娇羞的低下了头。皇后的眼中快速闪过了一丝阴狠,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脸上无比惊喜的样子说:“太好了,皇上膝下皇子并不多,希望宸嫔这次可以生下皇子让太后也高兴高兴啊。”

  泠妃气的眼睛都红了,口不择言道:“怀个孩子有什么娇贵的啊?那林氏怀孕是也那般娇贵,可那孩子也不是皇上的啊,保不齐…”

  皇后呵斥道:“泠妃,好好的提这些干什么?”语气已经带了十二分的不满。泠妃的话还没说完便悻悻的闭上了嘴。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我也乏了。”说完冲她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离开后,室内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红叶,走,去炎庆殿。”

  皇后十五岁入王府,至今膝下唯有一女,名唤沐疏影。今年三岁半,粉雕玉琢的惹人怜爱。皇后在生育公主时难产出血差些母女双亡,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拼尽全力才将她们母女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只是皇后这一辈子再也无法生育。如今听说宸嫔有了身孕,心中自然是十分不痛快。

  与荣华宫的低气压不同,肃清宫中却是喜气洋洋。

  “娘娘,您看奴婢拿来了吃食。”知春笑着走了进来,手中满满当当。“娘娘,那块玉佩价值连城,但我们当的匆匆忙忙,所以只换得了一千两银子,如今,买完这些东西后,还剩下这些。”知春从怀中拿出九张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放在了桌上。林冰清看见双眼都发了光。

  终于不必再过苦日子了。林冰清拿起米和蔬菜走进了厨房,林冰清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做得了衣服,打得了流氓。不仅她的衣服受到人们的喜爱,做的饭菜更是让人赞不绝口。

  虽说这里没有各种调味品,但却阻挡不了她做出美味的饭食。知春追随着林冰清的脚步进了厨房。她看见林冰清拿出米来正要淘米,连忙就接了过去。林冰清又拿出两个土豆,知春有想要帮她去皮,但林冰清却拒绝了她。

  “娘娘,这儿脏,您快些出去吧。”虽说说二人已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但知春你就将它当做主子,什么事情都不让她做。

  林冰清没有放下手中的肉这是微笑着说:“没事儿,今天我做饭你帮我打打下手就可以了。”知春满腹狐疑,但却一人在忍,终究没问出口。

  林冰清将淘好的米放在大锅里熬煮着,又将肉剁成肉糜,将外面的野菜在水中焯过后切碎。大锅中已经沸腾,林冰清把肉糜和野菜放了进去,又加了些食盐。

  她把土豆和肉切成丝,把土豆丝放在清水中浸泡着。一会粥香甜的味道就弥漫了整个厨房。林冰清将粥盛放在木盆里,把大锅洗干净,放进去一个猪油,油开后放进去了两三个干辣椒,把肉丝放进去煸炒,肉差不多熟后把土豆丝一起煸炒又放进去一些醋和盐进去,一盘美味的酸辣土豆丝就做好了。

  知春手脚麻利地把饭菜摆上桌。

  “知春,以后我们都一起吃饭,你不必把自己摆在奴才的位置上。”林冰清说这话时看着知春的眼睛,情真意切。知春也没有再推辞,顺着她的意思坐了下来。

  “娘娘奴婢有话要说…”知春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哟,您这都吃上了?看来是我来晚了。一个身着宫装的婢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林冰清已经被贬为了庶人,所以这个婢女也未向她行礼,只是将食盒放在了桌上,说:“晚膳时我再来取食盒,要洗干净的。”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仿佛多说给林冰清说一句话都不祥的。哪个倨傲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气愤。但林冰清却不甚在意,在她眼里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又何必生气呢?

  林冰清打开食盒,里面放着几样菜和几个馒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林冰清来到这里后还没有好好吃过饭。于是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说:“来来来,咱们吃饭。”林冰清笑着把食盒里的饭摆到了桌子上。

  知春却是一脸凝重连筷子也没有动。

  “怎么了,这菜不会是有毒吧?”林冰清吓得扔下了刚要入口的鸡肉。

  知春正定定的看着林冰清的眼睛问“娘娘您到底是谁?”

  林冰清楞了一下,干笑了两声说:“我能是谁呀?我是林冰清啊。”

  “不,您不是她。”知春十分坚定的说:“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你,娘娘,她性格沉稳,心思又多,不会像您这样活泼好动。开始我以为是失去了记忆的原因,但是今天我却无法再骗自己了。我想问你一个从来没有做过饭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刀功?”知春说着指向了那盘土豆丝,只见那土豆丝粗细均匀,晶莹透亮,让人垂延欲滴。

  林冰清叫这般情况心里也知道怕是再也无法隐瞒了,若是和盘托出,以知春对主子的忠诚,也不会对她怎样。因为她与她的主人根本就是同一人。

  林冰清握着知春的手说:“这件事情在你看来虽然有些离奇但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林冰清将她在现代以及如何到这儿来,还有与她主子的那些对话全部告诉了她。

  “这么说你是替娘娘来受苦了…”知春到眼里噙满了泪水,突然向林冰清跪了下来说“这位姑娘谢谢您救了娘娘,从此以后你就是知春的主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 快去吃饭吧,下午还要干活儿呢。”林冰清将之春扶了起来。她知道从此以后两人就要相依为命了


  林冰清转过头看着手里提着一大包种子的之春问道:“知春,你会种田吗?”知春茫然地摇了摇头。看来这小姐的丫鬟也是什么都不会呀。

  林冰清说:“那我来挖坑,你向里面放种子就可以了。”

  在这一块并不算多大的土地上。林冰清把它划成好几块,种上了玉米,西红柿,豆角这些应季的食物。还好林冰清在念小学时,班级里搞过这样的活动,让她们每个人都在学校里的那块空地上种一种农作物,林冰清种了一些小麦,虽然到最后她的小麦全都没有结出果实,但是她却知道了如何种这些农作物,要不然她也吃不准到底该怎么办了。

  等一切都忙完,两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手上衣服上也满是泥土。虽然这样两人却感到十分满足,起码有了希望比坐吃山空要好些。起码有了一线希望。

  时间一日一日的流淌,一个月前种下的种子也已经长了出来。肃清宫也不似原来那般死气沉沉。因为林冰清是原来那个周日自怨自艾,闷闷不乐的林冰清。现在的林冰清活泼又开朗,风趣幽默,总是能引得知春哈哈大笑。

  “哎呀!娘娘你身上这件衣服变肥了耶。”知春惊呼道。这哪是衣服变肥了明明是林冰清瘦了。天气一日比一日热,林冰清又多做了两件衣服,最初的这一件倒不经常穿了,如今这一穿果然感到松快了许多。

  这一个月来,林冰清每天便早起跑步,这宫中的每一个地方几乎都有她的脚印还有她洒下的汗水。她几乎不吃晚膳。每天都眼巴巴着瞧着知春吃饭,却又狠下心不吃。

  林冰清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渐渐变小的脸,不由得露出了微笑。这张脸是不错,只是这些麻子委实有些煞风景。

  林冰清摸着自己的脸问知春说“这脸上的麻子原来是没有的吧?”正在忙着收拾餐桌的知春转过头来对她说:“是没有的,但当您怀孕以后,差不多到三四个月的时候您的身体就迅速肥胖起来,脸上也长出了这些麻子,但是太医说这些是正常的,咱们也没有再深究,娘娘,您如今问起这个来是为什么呢?”

  这些太医说的也未必是实话,若是有人想陷害自己必定是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更何况是太医呢?但若是这样,那幕后之人的权利也不会小,毕竟他医院的人也没有那样容易收买。

  林冰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 知春,你的哥哥是太医院的医士,能不能请你的哥哥来,只说是我病了。”林冰清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在这阴险的宫中因为宠爱被加害的人不少,难保自己不是那一个。

  知春回答道:“这…可以是可以,但奴婢的哥哥,只是太医院一个小小的医士,只怕是医术不精。”

  林冰清笑了说:“ 无妨,你去请便是。”知春虽嘴上说他的哥哥医术不精,但若是没有些本领又怎么能进的了太医院?至于官位嘛,在这太医院中,若你无人是断断无法升官的。若只清官位高低就判断医术是否高明,那是十分不明智的。

  “微臣太医院韩明阳给娘娘请安。”面前说话的男子与知春有五分相似,正跪在地上给林冰清请安。

  林冰清立马站起来说:“快快请起,我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庶人,又怎能接受你如此大礼呢。知春,快扶你哥哥起来。”

  林冰清面色凝重对韩明阳说:“韩太医我今日着您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娘娘您有事尽管说,凡是我们做到的,我定会竭尽全力。”韩明阳十分认真的说道。

  “韩太医,我近日仔细想了想,我这脸上的麻子和突然胖起来的身体似乎不像是正常的,不知您能否帮我瞧一瞧。”林冰清的眼中充满了期盼。

  两人都坐了下来,韩明阳说:“那娘娘我先替您把下脉吧。”一会韩明阳放下了手足足想了半个时辰才缓缓的说道:“娘娘这似乎是药物所为,不仅会使您的容貌受损还会影响子嗣,但具体是什么药物,还请恕为臣无能。”

  林冰清重重的拍了桌子一下说:“我就知道是有人要害我,那太医你是否能研制出解药呢?”林冰清眼中充满了希望

  韩太医犹豫了一会才说:“可以是可以,但微臣还需要查阅典籍,找寻药材,恐怕需要一段时间。”

  “没关系的,多长时间我都可以等,那就麻烦你了!”林冰清很是激动。送走了韩太医但她的心情依然是难以平复,这宫中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这儿生存下去。但她又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安安心心待在这肃清宫又有谁会想起她呢。但想法总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不顺遂人意。

  这边韩明阳还未回到太医院就被皇上身边的太监玉林带到了炎庆殿。

  “前几天你是不是给肃清宫带吃食了?”沐文贤没有看他一眼像是对空气说话一样。“回禀皇上,肃清宫内的人快要饿死了,微臣身为太医不能见死不救啊!”韩太医有些难过,这林氏对皇上也是掏心掏肺,为什么皇上都不肯给她一条活路。其实这可是韩太医误会了皇上,他其实在关心林冰清,但他却不能明说,怎么说,她在众人眼里也是给沐文贤带了绿帽子。

  “那今日你去肃清宫,可是有人病了?”沐文贤坐在龙椅上,那股天子的气势压的韩明阳喘不过气来:“是,但也不算是。”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沐文贤有些纳闷。

  “事实上,林娘娘是中了一种毒,大概在一年多前就是丽娘娘怀胎的时候,只不过如今林娘娘才发现。”韩明阳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是什么病?”沐文贤有些生气,这宫中尽是些下作的手段,搞得乌烟瘴气。

  “是让你娘娘容貌受损它会影响子嗣。”韩明阳但终究还是说出了实话。“那可有治愈之法?”沐文贤有些急切地问道。韩明洋点了点头。

  “如此。林氏的身体我便全权交于你负责了。无论用什么方法无比要治好她。”沐文贤顿了顿,接着又说:“今日之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你需要什么药便告诉玉林,让他替你去找。你退下吧。”话刚说完沐文贤就转身走进了寝殿。

  若林氏被人陷害,那么是不是当初那件事也是遭人陷害?其实在后来沐文贤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苦无证据。当初在被心爱的人背叛的愤怒下,他不仅责罚了林冰清,还因为别人诬告林冰清的父亲林煜拥兵自重,对皇室不敬,将他的家人全部流放边疆。这样的结果沐文贤一直无法面对,每当夜里他的耳边总响起林冰清那撕心裂肺的喊叫。他一直无法面对,但如今突然出现了转机。他又怎能不激动呢?


  夜幕降临,沐文贤却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他在想林冰清,想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干脆便不睡了,沐文贤换上了夜行衣,一路飞檐走壁来到了肃清宫。沐文贤他的轻功很是了的,在屋檐上走,却听不见任何响声。他轻轻地揭开了一片瓦,借着月光,他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女人。林冰清睡得正香脸上还带着笑容。

  沐文贤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今天他终于打破了心中那份不安与执念,但却不曾想到那个被自己伤的体无完肤的女人已经离开了。

  沐文贤刚回到寝殿换下衣服,外面的太监便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说:“皇上,您快去看看吧宸嫔那里有些不舒服,派人来请皇上呢。”后宫中的女人最爱无事生非,沐文贤一向讨厌那些,但他的肚子里毕竟怀着自己的骨肉,也便去了宸嫔哪里。

  沐文贤坐在宸嫔的床边柔声问道:“怎么了爱妃身体不舒服吗?”但他的温柔并没有到达眼底。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这是皇子在肚子里闹腾的很。”宸嫔坐起来靠在了沐文贤的怀里柔声说:“皇上您今晚陪我睡吧,您在这里我们母子俩心里都很踏实连孩子都不闹腾了呢。”

  “好吧,如此朕就陪着你们母子俩。”沐文贤留在了她的寝殿心里却是十分厌烦,一日都不能让他消停。

  这宫中的女人整日里闲着无聊总是爱说些别人的话,这才不多久,皇上留宿宸嫔宫里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这狐媚子仗着自己的肚子可是威风的很呢!”泠妃恨恨的对她的陪嫁丫鬟紫衣说道。紫衣给泠妃倒了杯茶说:“娘娘,你又何必生气呢。若到后来只产下一个公主那她也不能再威风了。”这宫里不想让她生下孩子的人多了。泠妃只是最不值得害怕的一个人而已,因为他只有一张利嘴却并没有哪些花花肠子。比起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泠妃是最好对付的一个人。

  涟妃是翰林学士之女温雨润,温家可谓是满门清贵,并不与各种权贵打交道,只是尽守本分。她在宫中也十分低调,从不主动与人结怨。她虽然温和但也不会逆来顺受。尤其是当她生育了皇上的长子沐横邈后,更是小心谨慎,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儿子就被人害了去。

  温雨润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宫中可谓是一个超脱的存在。他的两个弟弟还未入仕就已经得到了许多人的赞赏,可谓是前途不可估量。

  淑妃孙玉艺的父亲是征西将军,年轻时在战场上骁勇善战,但是随着年纪不断增长只得退居京城,但他的哥哥仍旧戍守边关,掌管三十万大军。

  孙玉艺身为将门之女,有没有普通小姐身上的娇柔,她的性子直爽,在她的世界里任何事情非黑即白。照理说,这样的人在宫中是无法生存下去的。但由于她强大的母族,还有皇上的力保日子过得倒也舒坦。若非这样,早不知道要闯下多少祸了。

  由于她这样的性子,教出来的女儿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活泼好动。当她的眼珠子咕噜转的时候,定是又要整人了。沐文贤对待这个刁蛮公主,也是十分的无奈,但终究也是不忍心责罚于她,便任由她去了。

  孙玉艺的父亲孙劲和林冰清的父亲林煜是至交好友。两人在外人看来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但是下里,却如两个顽童一般。两家私交甚好。

  当林冰清的父亲被贬至边疆时,平时与他关系密切的大臣都不敢为他求情,生怕皇上因此事而迁怒于自己。唯有孙劲为他求情,他在炎庆殿前长跪不起,求皇上收回成命。但在气头上的沐文贤又怎会听他的,便命人将他绑了回去。并说若有人再敢为林家求情,就一起处理。

  孙劲虽然可以舍弃一人之身,但孙府上下几百口人却不能因此而受到牵连,作为孙家的家主,他要对整个孙家负责。

  当林府的人被流放边疆后,孙劲便日日忧愁,大病一场。

  两家是挚交,因此小时候孙玉艺与林冰清两人也经常在一起玩耍。但孙玉艺并不喜欢林冰清。她觉得林冰清太过娇弱,心慈手软,甚至有一些傻。但当林冰清被人诬陷时,她却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她,也唯有她一人,虽然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泠妃秦槿坐在一旁死死的盯着宸嫔的肚子。泠妃与皇后同时入府,可以说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但却没有子嗣,她访遍南漠的名医,用尽各种方法但始终不见有孕。

  这几年她的脾气越发暴躁了起来,沐文贤更是不愿意招幸她。因此当她看到宸嫔是便忍不住的嫉妒。她手中紧紧攥着酒杯,几乎要将它捏碎。面上更是一片狰狞。

  “泠妃姐姐可是身体不舒服?”仪嫔问到,声音虽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她表面上像是在关心泠妃,但其实是在借机嘲讽她。人人都看出了泠妃面上的不自在。

  泠妃冷冷的说“我没事,劳妹妹你挂心了。”她自然是十分讨厌多嘴多舌的仪嫔。仪嫔的父亲与泠妃的父亲在朝堂上一向意见不同,所以自打仪嫔进宫起就处处与她为难,偏她每次都玩阴的,让泠妃无法发作。两人的父亲在朝堂上争论的欢,二人在后宫里也斗的火热,可谁也拿谁没办法。双方相互制衡正是沐文贤想看到的。

  舞女已经退了下去,戏班子登上了台,不过是演些比较喜庆的剧目,算不得什么新鲜。台下的宾客们也兴致缺缺,很是无聊。

  “宸嫔妹妹,你这肚子也大了起来呢,如今还吐吗?”涟妃关切的问道。那表情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关怀。

  宸嫔侧过头微笑着说“如今已好多了,谢谢姐姐关心。”怀了孕的宸嫔只有肚子微微凸起,四肢却依旧纤细。也没有因怀孕显出疲惫,损伤精神,反倒是越发丰腴面色红润。让人好生羡慕,但更多的是嫉妒。

  “希望姐姐可要给皇上诞下个健健康康的皇子啊。”仪嫔死死的盯着宸嫔的肚子,眼中嫉妒的要冒出火来。虽是恭维的话,但却不免让人听出别的意思来。她虽然与宸嫔同时进宫,但她的姿色与宸嫔差了许多,又因为多嘴多舌不受皇上喜欢,因此皇上很少在她那里留宿。若是宸嫔这次诞下皇子,只怕地位要压过她了。

  宸嫔只是微笑着,丝毫没有将她的仪嫔的话放在心里。


  泠妃插话说道:“哪里,我看宸嫔妹妹这胎倒像个女儿呢。”她把她的嫉妒都写在了脸上,在口中说了出来。泠妃感到有双眼睛正在盯着她,一侧脸,皇上正冷冷的盯着她。

  她立刻收起了自己脸上的嫉妒,背后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沐文贤虽然对这些妃嫔不甚在意可却不想让孩子受到伤害。

  哇!人群中发生了惊叹,原来那戏班子已经退了下去,一女子在天上缓缓落下,手中还抱着一只兔子。她身着素白色的薄纱,裙子开叉到了大腿。

  风轻轻吹拂,她那白嫩的皮肤若隐若现,让人想入非非。她没有戴过多繁复的首饰,只是将头发披在身后,一颗蓝宝石垂在她的额间。风一吹头发便随风飞扬。

  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份慵懒与妩媚,但却不轻挑,有着属于少女的清纯。让人疑是天宫的嫦娥仙子下凡,人们不敢大声说话,唯恐惊扰了这个冰肌玉骨的美人。

  她轻轻的落在了地上。怀中的兔子轻巧一跳,在她身边乖乖待着。接着那女子扬起了手中的白纱舞了起来,那柔软的白纱竟像有了生命一般。兔子也随着她一同跳了起来,人们无不赞叹惊奇。一曲舞毕,那女子来到皇上面前柔柔的行了个礼,目中似有

  水波流转。她的眼神足以让人乱了心神。

  沐文贤拿起酒杯,小酌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素汐”素汐低下头,脸因害羞染上了一层粉红,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

  “好名字,坐这儿来。”沐文贤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拍了拍身边的座椅。素汐莲步轻移,还未坐下,沐文贤大手一伸便将素汐拉到了他的怀里。他轻轻抬起素汐的下巴,细细看着她的脸,果然,她与林冰清有三分相似,尤其那眉眼处的温柔。既然有人特意送来了这样的美人,自己又何苦拒绝呢。

  不知何时素汐的兔子跑到了宸嫔的脚下。“哇,好可爱的小兔子。”说着,宸嫔就把那那只兔子抱了起来,很是喜爱的样子。

  “你若喜欢我便令人挑只好的送与你可好?”沐文贤的眼中有了一丝温柔。宸嫔那不争不抢温柔淡泊的性子,像极了林冰清,或许也因为这样沐文贤才对她多了一些温柔。宸嫔欢喜的应了一声是。

  她因为有了身孕被皇上更加宠爱,但同时也成为了众矢之的。

  “素汐敬陛下一杯。”素汐将沐文贤的酒杯倒满递给了他,那声音甜如浸蜜,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

  “这宫中这样多的妃嫔,如今又要纳一个了。”泠妃的弟弟秦浩带着五分羡慕,十二分的嫉妒对他哥哥秦森说道。秦浩的年龄最小,全家都宠着他,所以他的性子有些偏激。

  而他的大哥秦森却十分沉稳,秦森呵斥道:“别瞎说,天下所有女子,财物都应该尽归陛下所有,还不闭嘴!”这秦浩天不怕地不怕,连他那死板的老爹也不怕,却唯独害怕他的哥哥,秦森。

  秦浩听见哥哥的训斥倏地闭了嘴。

  沐文贤站举起酒杯大声说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众人站起来举起酒杯一齐贺道:“千里共婵娟!”众人脸上的都挂着笑容,但是这笑容有几分真,却是不得而知了。

  “皇阿玛,皇阿玛。”软糯的声音传来,一身穿淡粉色的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头上一朵粉色的花,映衬着她的小脸更加粉嫩。这个可爱的女孩,就是皇后唯一的女儿,沐疏影。

  “疏影,来,皇阿玛抱。”沐文贤脸上出现了慈父才有的笑意。虽然他不喜皇后,但是这个女儿确实可爱,讨人喜爱。

  “皇阿玛,你今最怎么没有去看女儿?女儿好想你啊。”沐疏影撅起嘴,肉嘟嘟的小脸一副难过的表情。

  最近这一两个月,沐文贤也在调查着林冰清的事情,虽然一切都被人刻意抹去了痕迹,但是以他的缜密心思还是或多或少推断出来,此事与皇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种被人愚弄的感觉让沐文贤很是恼火,再加上,被陷害的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他对皇后十分的恼怒,但是却没有证据证明此是是皇后所为,他也不好去质问皇后,所以干脆不见,因此也连带着冷落了沐疏影。

  想到这些沐文贤不由的捏了捏她的脸,哄她说:“皇阿玛以后一有空就去陪你玩好不好啊?”面对这样可爱的小公主,沐文贤再冰冷的心肠也不由的变的柔软。

  听到沐文贤这样说沐疏影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依偎在沐文贤温暖的怀中,兀自玩着。皇后的心里暗暗得意,有这样的孩子害怕皇上不到自己的宫中么?只是可惜了是个丫头,若是个皇子,便是嫡子,以后皇帝的宝座也必是他的,可惜可惜啊。

  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却有了自己的想法。

  的有些伤感。不知道爸爸妈妈还好吗。林冰清来到南漠也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一些事情都已经渐渐地适应了,可是每当夜晚复习一人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想起在现代,想起家人,总是默默流泪。她很想回家,可是也知道无能为力。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娘娘您可是想念家人了?”知春走了过来递给了林冰清一块手绢。林冰清低下了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落泪。

  “嗯,今晚的月亮可真好。”林冰清用胳膊撑着,素手托着下巴望着黑夜中的明月,似乎从那玉盘似的的月亮中能看到家人似的。秋天的夜里已经有些凉了,一阵风吹过,林冰清有些微微的发抖。

  “娘娘,起风了,回屋去吧。”知春劝说道。但是林冰清却一动也不动,定定的坐在那里。面前的玉米已经熟了,金黄色的玉米粒颗颗饱满,象征着丰收的喜悦。林冰清也没有细心打理这些作物,只是偶尔浇些水,除除草,但它们偏还长的这样的好。

  又一阵大风吹来,林冰清的散着的头发随风飞扬。

  “咦,这是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高高的玉米杆上竟然挂了一件墨色的披风,知春取了下来,拿给林冰清看。

  是极好的织金锦,上面绣着翻腾的海浪。细密的针脚,在反面依旧是整整齐,这绣功在现代估计是找不到了。

  林冰清细细打量了一会递给知春说:“也不知是在哪儿被风吹来的,你且先收好吧。”

  知春顺势便将披风披在了林冰清身上说:“这风有些凉,您既不想回屋那奴婢便在这儿陪着您吧。”知春站在林冰清身旁,想着自己的心事,但她总是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或许是她多心了。


  沐文贤一跃从墙上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鬼使神差来到这里,即使宴会结束后自己累的只想倒头大睡。或许中秋本就是团圆的日子,他也想和林冰清团圆吧。

  这女人可真是傻,身体本就不好,这样晚了却还坐在院子里吹风。沐文贤有又疼又生气,但也是心疼大过了生气。林冰清露出那样落寞的表情,让沐文贤有一瞬间的窒息,若是当初他肯信任她,或许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陛下,韩太医求见。”玉林走进正殿对沐文贤说道。

  “哦,他可说是什么事了吗?”拿起手边的茶似乎想要喝一口,但是茶放的时间长了,已经凉透了,他也便只好放下。

  玉林犹豫片刻回答道:“似乎是解药的事有了眉目。”沐文贤点了点头,示意让韩明阳进来。沐文贤自从知道林冰清中毒的事情后便夜夜不能安寝,他认为是自己害了她,若是这解药能顺利研制出来或许也能稍微补偿林冰清一些。

  韩明阳进去正殿后直接了当的说道:“陛下,这些天微臣查阅古书典籍终于得知娘娘所中为何毒。”沐文贤低声说道:“你说。”他没有抬头看韩明阳,他害怕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会被人发现,因此他一直低着头把玩着珠串。沐文贤害怕韩明阳告诉他此药没法制出,因此他十分的紧张。

  韩明阳拱了拱手回答说:“此毒名唤红明,初次喝下只会觉得全身都十分的轻松,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但是日子一长毒素就会不断的积累,会使身体迅速长胖并且还会长出黑色的斑点,并且中了此毒的女人几乎无法生育,哪怕是有了身孕生下的孩子即使不是死胎也活不活三岁。这毒中的毒性相互压制因此测毒时,是测不出的,哪怕太医看服毒之人脉象那也是正常的。因此娘娘身上的毒以前太医也从未发现。”

  “那你可制出了解药?”沐文贤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拿起凉了的茶喝了一口,冰凉的茶水让他的心神定了下来。

  “这…其实微臣已经研制了大半,只是还有几味药材,在太医院也没有找到。”这段时间韩明阳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研制解药上,那些失败了的药几乎堆了一个小丘。眼见这样就要制成了,但是却少了几味药材,只好暂且先放下了。韩明阳思来想去,如果只凭借自己的力量是断断找不到这些的,所以他只好来找沐文贤。

  “这些好说,你且说便是。”沐文贤的心瞬间就放松了下来,有方法就好,药材什么的,不怕找不到,哪怕将整个南漠翻过来,他也一定会找到。

  “其他的药基本已经炼制好了,但还需要千年泥潭中的毒蛙,断崖的青莲,还有南海的鲛人泪。”这几味药材十分难找,若是普通人去寻找,大概还未找到,就已经丧命了。

  沐文贤站起来对他说:“你回去吧,我即刻命人去寻!”知道在哪里就好,沐文贤叫来了丁昭,他是苍狼营中的管事,苍狼营是沐文贤的王牌军队,一支从未出现在世人眼前过的军队,他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选出资质最好的少年,经过十几年在深山中的训练与豺狼虎豹为伴。他们可以一拳将一个壮硕的成年男人打飞,可以说他们的战斗力无人能及。作为皇帝,若是没有自己的亲信力量是坐不稳这个位子的。

  沐文贤命丁昭排遣三名暗卫去寻找药材,一般这些暗卫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他们专司杀人。但他们比起武功来更重要的是服从安排。

  几日后丁昭入宫,他的怀里放着两个锦盒。

  “皇上,微臣没能完成使命,只找到了青莲与鲛人泪。臣派去寻找毒蛙的那名暗卫虽找到那蛙,但却被它口中的毒液所伤,还未到苍狼营就已经殒命。”丁昭将那锦盒放在了桌案上,有些惶恐,苍狼营办事从未失过手,但这次却也遇到了难事。

  “嗯,朕知道了。”沐文贤脸上淡淡的,倒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你退下吧。”

  沐文贤端详着架上的宝剑,仅仅只是靠近它便感受到了剑身若所发出的寒气,剑柄上的宝石更是昭示了它的不凡。此剑名叫赤霄是沐文贤年幼时偶然所得,从此便片刻不离,相传这柄剑是帝王之剑,但自从沐文贤登基后便再也没有拿起过它。

  沐文贤摩挲这剑身就像是对待爱人那般温柔。

  猛的,沐文贤拔出了宝剑,那剑刃反射的寒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了几分肃杀之感。

  “玉林,就说朕独自去了宗庙祈福,谁也不许打扰,谁也不见!”沐文贤丢下这句话,施展轻功跃出了门去,瞬间便不见了踪影。玉林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皇上近日是怎么了,做事竟这样不谨慎。

  夜幕已经降临,繁星在空中闪烁。

  噗,沐文贤吐出一口黑血,费力的用剑柱着走进了炎庆殿,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小的口袋。玉林赶紧跑了过来,在看到玉林的一瞬间,沐文贤便晕了过去。

  这一晕可吓坏了玉林“快快快,把皇上抬进寝殿!”玉林吩咐几个小太监将皇上抬了进去。“公公,快去请太医院院判啊!”沐文贤身边的一等宫女杏枝对身边的宫女说道。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她们这些人就都别想活了。

  玉林一把抓住哪个宫女的手说:“不妥!我记得今日是韩明阳韩太医当值,你快去请他!”若说医术,院判确实堪当第一,但若是此事却不能让他知道,否则整个宫中都知道这件事,那林氏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韩明阳匆匆赶来,头上也因快跑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沐文贤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嘴角的污血已经被婢女仔细的擦去。韩明阳为沐文贤把完脉,他皱了皱眉头,继而又将他的身体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果然,他的脚腕处有个伤口,但这伤口却不是毒蛙所致,而是沐文贤自己所为,因为那个伤口的创面很整齐像是宝剑所致。韩明阳猜想,或许是毒蛙的毒液溅到了沐文贤的身上,但还是有部分毒素进入沐文贤的身体,好在不是多严重。韩明阳看着那个伤口不由得佩服,下手这样干脆利落!

  沐文贤拿起笔在纸上迅速写了起来,一把抓起药方,对身边的太监说:“快去,按着这个药方抓药,分成三次熬,每过一时辰就给皇上服用一次!”那太监拿起药方迅速跑了出去。

  丑时,皇上已经服下了第二剂药,他紧皱着眉头。似乎十分痛苦的模样,玉林吩咐哪些无关紧要的人退下,还顺带着敲打敲打了他们,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沐文贤的睫毛煽动了一下,继而慢慢睁开了眼睛。他长舒了一口气,似乎重新活过来了一般,刚才他的身体似有万虫噬咬,又似利刃划身,痛苦不堪。

  “韩明阳呢?”沐文贤的嗓子十分沙哑,对着身边的玉林说道。还未发现皇上已经醒了的他自是吓了一跳,随后又十分惊喜说:“皇上您醒了,阿弥陀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玉林嘟嘟囔囔了一大堆后似乎才想起了沐文贤的问话,于是说:“韩太医,韩太医他没走,正在看着煎药呢,我这就去叫他来。”说着便跑了出去。

  “这个袋子中就是那毒蛙,你拿去入药吧,咳咳咳…”话还未说完,他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看着这毒还是侵入了肺腑。韩明阳郑重的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伴随着一阵滋滋的声音,一阵阵白烟从丹炉里冒了出来。这白烟的味道呛人的很,但是仔细闻闻似乎还带了些许药香,从人的鼻孔钻进去,沁入五脏六腑。

  韩明阳小心的打开丹炉,只见里面许多朱红色的药丸静静的躺在里面。“成了,成了!”韩明阳激动的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他小心的把药丸取出放在锦盒中,仔细的收了起来。有了这药丸,林冰清总算可以恢复了,只是这药性太过霸道,恐怕服下会有意外发生。

  这边,韩明阳研制出解药的消息也传到了正在宸嫔处用晚膳的沐文贤耳朵中。玉林禀告一声,走了进来,对着沐文贤小声的说了几句。沐文贤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宸嫔的怀中抱着一只小狗,圆圆的双眼打量着周围,乖乖的待在宸嫔的怀里。这就是中秋夜宴以后,皇帝特意命人给她送来的宠物,这深宫无聊,有只小狗陪她玩也好一些。

  咳咳咳,沐文贤又咳嗽了起来。宸嫔连忙起身帮他顺气,拍了拍他背,紧张的说道:“皇上的身体还没好吗?这太医是干什么吃的!”其实宸嫔并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受的伤,伤的厉不厉害,但她看到皇上这个样子自然知道伤的不轻,她的眼圈有些发红可见是真的心疼皇上。

  自从沐文贤受伤后,身体便没有再好起来。他脚腕处的伤口开始有些溃烂,腐肉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臭味。不仅如此更是落下了咳嗽的毛病。

  “朕无事,爱妃不必担心。”沐文贤安抚着宸嫔,但确实抑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他的头似乎有千百只虫子在噬咬这种痛苦的感觉几乎要将他吞噬,但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还是叫个太医看看为好。”宸嫔那远山似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吩咐信儿去请太医。

  “叫韩明阳来吧。”沐文贤实在是不想此是被太多人知道。

  宸嫔有些迟疑的说道:“韩太医资历尚浅,不去叫李院判来比较稳妥。事实也是这样,韩明阳年纪轻轻,也没有治愈过什么疑难杂症,没有杰出的成就,又如何能让人信服呢?但她也无法左右皇帝的想法,只好派人去请。

  虽然去请了他,但注定要扑空了。因为韩明阳刚制出药来,就匆匆忙忙赶去了肃清宫。

  “娘娘,药制出来了!”韩明阳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小心的从怀里拿出锦盒来放在桌子上。林冰清听到了韩明阳的声音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天晓得她等了多久,每天她都在盼望着,每一天都感觉是那样的漫长。

  “哥,你太厉害了,娘娘终于可以好起来了!”知春激动的眼眶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林冰清更是激动的一把拉过韩明阳的手,说着一些感激的话。

  韩明阳瞬间羞红了脸,心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这些年一直专心钻研医术,也没有娶妻,更没有和女子有过肢体接触。知春表情有些怪异,她一直直向知春使眼色,但知春却因为太过高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韩明阳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打开锦盒,对林冰清说:“这里面有三十粒药,每天一粒,一个月后也便好了。”韩明阳似乎还有些顾虑,于是他继续说道:“只是这一个月,娘娘你肯定会十分痛苦。”毕竟里面有几味剧毒,与身体里面的毒素相遇自然会是十分痛苦。

  “哦?会怎么样?”林冰清倒是不怕,她只是想先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知春听这话却是犹豫了,若是十分痛苦,倒不如不治,反正,林冰清这辈子也不会再得到皇上的垂怜,更何况有孩子呢?

  “娘娘,要不不吃了吧?”知春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林冰清打断她的话说道“:知春这样的话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更何况韩明阳如此辛苦的制出药来,岂有辜负的道理?但她不知道,沐文贤为她付出了更多。

  “妹妹你实在无需过多担心。虽说这药性极强,但是只要处理得当也是没有关系的。”说着韩明阳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这里面放着几片千年老山参的参片。“若是实在撑不住了就含一片在口中。”韩明阳关心的嘱咐道。

  林冰清猛地跪了下来说,“大恩不言谢,韩太医,日后若有我帮上忙的地方您尽管说。”这一跪可把韩明阳兄妹吓坏了。知春立马就要扶起她来,但林冰清确实不肯,知道韩明阳答应了她,她才笑着站了起来。韩明阳临走时还不停的嘱咐,一但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情况,一定要去叫他,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林冰清。

  “韩太医你终于回来了!”韩明阳还没有进门,就被人截住了。那人急的额头蒙了一层汗珠,直跺脚。不等韩明阳问清楚就拉着他走。韩明阳甩开了那个小太监的手问:“到底怎么了,你说仔细些,我得拿上药箱啊。”韩明阳对这个小太监这样没礼貌的行为十分不满意。

  “皇上病又发作了,咳的停不下来,这不宸嫔娘娘命奴才们来请您却没见到您,急都要急死了!”看那小太监的确是急的不行,韩明阳立刻拿上药箱跑着去了凝香宫。

  还未到门口就已经听到了沐文贤那一阵阵咳嗽声

  “微臣来迟,请皇上责罚。”韩明阳进门便请罪。

  宸嫔有些着急说道:“不要再说什么责罚不责罚,你若治不好皇上那才真的要责罚你!”沐文贤只是咳嗽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脸色那样苍白,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

  韩明阳赶紧走了过去给他号脉,不应该啊,当初的毒素已经清除了,这脉象怎么还是这样紊乱?“皇上是否能让微臣看一看您的伤口。”韩明阳甚是疑惑。

  沐文贤脱下鞋袜,露出了他的伤口,暗红色的腐肉隐隐散发黑气,看来毒素没有清除干净,已经扩散到了肺腑,再拖一拖恐怕就要直攻心脏,只怕到那时华佗在世也救不回他。

  “宸嫔娘娘,麻烦您着人拿着酒来,再将皇上扶上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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