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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爹地来催婚

六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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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微阅云   主角: 叶舒陆月琪   更新: 2022-03-30 06: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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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叶舒陆月琪《妈咪爹地来催婚》讲的是 "小辰,我跟姓陆的离婚,你选谁?""当然是——"小奶辰刚要回答,就被某少父爱如山的眼神压得透不过气"是我,还是那个臭不要脸的?""妈咪,虽然爹地这个人又臭美又自以为是,但至少长得帅又有钱,带出去很有面子啊再说了,除了你,还有谁好心肯要他?我们就勉为其难留下他吧"小奶辰说得义正词严"好像有点道理……"某女犹豫间,就被某少扛进了卧室小奶辰摇头望天:当爹的不给力,当娃的操碎了心唉,这届父母真是太难带了

第1章

精彩节选


一道闪电划过,惊雷轰隆乍响。

叶舒又一次被困在那张简洁又奢华的大床上。

她的双眼被黑布蒙住,透不进一丝光亮,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男人的脸,却总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对她的冷漠与厌恶。

她不过是他买来生孩子的货物。

冰冷的泪水顺颊而下,却没发出声音……

“先生,孩子出生后我可以看一眼吗?”

叶舒近乎颤抖的祈求,并没有得到回应,男人起身离开。

七年后,温城。

叶舒回来了…

那个人警告过自己,一辈子不准回来,可她不甘心。

她怀胎十月,拼着这条命生下的孩子,凭什么她连看都不能看上一眼?

“小姑奶奶,你发什么呆呢?快进去吧。”

助手阿布已经为她拉开了车门。

“不着急。”叶舒不紧不慢地下了车。

以她在业内的实力和名气,本不需要伺候恶臭脾气的刁钻小姐,但陆月琪的哥哥陆瑾年,是她的头号怀疑目标,所以才接下了这单生意。

谁知道这订婚礼服都完成了,也没见着他一面。

叶舒拿着礼服去向准新娘的房间。

正低头噔噔上楼,突然觉得不对劲,一抬眼就见一个肉嘟嘟的小白团子呼呼带风的朝她砸了过来——

是个孩子!

叶舒想都没想,扔掉手上的包与礼服就伸手去接。

那一瞬的惯性很大,纤瘦的叶舒根本接他不住,只能抱住他一起滚下楼梯。

她本能的把孩子紧紧护在怀里,全然不顾自己手臂和膝盖的磕碰擦伤。

宾客与佣人惊呼四起,叶舒与孩子安全落地。

一停住,她忙去检查那孩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小奶团子不过六七岁的样子,眉清眼亮,精雕细琢的五官美得很不像话,可神情间却透出完全不属于他小小年纪的冷漠。

叶舒莫明就是心里一痛,她曾是个孤儿,好不容易被人领养,又遇到一对狼心狗肺的养父母,所以最能明白孩子冷漠背后那无法言明的心酸与伤痛。

小奶团子扭身朝他掉下来的地方望了回去。清澈透亮的眼眸里带着怒火与轻蔑,即便有那样浓密纤长的睫毛也无法掩盖,叶舒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是被人故意推下楼的!

她忙问小奶团子,“你爸爸妈妈呢?”

小奶团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小肉手攥成了拳头,“我没有妈妈,也没有——”

“怎么回事!”陆月琪恼怒的声音响起,她一眼看到地上的礼服,顿时火冒三丈,“叶舒,你迟到了这么久居然还敢这么——你是不是不想在温城混了?”

尖利的骂声响彻大厅,比刚才孩子摔下楼还要吓人。但没人敢出来为叶舒说句话,他们没有胆量去招惹陆家的三小姐。

而这时的叶舒早已被那一句“我没有妈妈”挑破了掩藏七年的伤口,她不敢想也不能去想,有一天她的孩子这么怨恨地说出这句话时,她要怎么回答!

“哎呀呀,是哪个不开眼的惹我们陆三小姐生气了?”牵线促成这单生意的叶芷萱是叶舒的大学好友,正一心扎在宾客堆里给叶舒的私定工作室做推广,发现情况不对急忙陪着笑脸过来劝,“月琪啊——”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陆月琪毫不留情,在她看来没落的叶舒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她又怒气冲天地瞪向叶舒,“今天你不下跪磕头,这事没完——”

“丢人。”极轻的奶音掷地有声,整个大厅瞬间安静。

张牙舞爪的陆月琪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棍,目光狠狠锁住叶舒身边的小团子,“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小团子云淡风轻的眨了眨纯真的大眼,一字一顿地重复:“你,丢人!”

叶舒怎么也没想到,挺身出来保护自己的竟是这只小团子。他小小年纪,看着冷冰冰,原来是个热心肠呢。

“好啊,你个小崽子!”陆月琪气得嘴角直抽,脱了高跟鞋就砸了过来,“看我不打死你,你个小崽子——”

叶舒没料到陆月琪居然疯狂到当众对小孩下手,她一个急步上前,本能用身体替小奶团子挡鞋。

弓紧背部等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被她护在怀里的小奶团子忍不住拽了一把她的衣角,指指已经被人踩在地上的高跟鞋。

居然有人敢在陆家的场子替天行道?


“以辰是你的亲侄子,还没有一件礼服重要,是吗?”低沉冷冽的声音离叶舒的耳畔很近很近,一股巨大的寒意从她的每一个毛孔,瞬间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这声音……这声音……

“大,大哥,是他先…欺负我的。”陆月琪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就蔫了,像个小姑娘般撅着嘴,委屈得仿佛要哭出来。

“还是你不欢迎我们父子来参加你的订婚宴?”陆瑾年的声音不大,却依旧冷得可以把整个大厅冻结成冰。

谁不知道陆月琪这么无法无天全是仗着陆瑾年疼她?可谁又能想到那孩子就是陆家一直藏着掖着的私.生.子呢?

这父子俩站在一起竟有七八分相似,那如雕刻般俊美的五官,刚毅的轮廓,完全如出一辙,唯独那双眼睛,是一点也不像。

这时候宾客们都在后悔,怎么就没上去替陆家的小太子爷挡下那只鞋呢?倒叫别人捡了个大便宜。

“我不是这意思啊,哥,你可不能冤枉我——”

陆月琪见情形不妙,急忙甩掉另一支高跟鞋就跑了下来,想去瞪小奶辰又不敢,便把满腔的怒火都记到叶舒的头上。尤其看见她还一脸花痴地盯着陆瑾年看个没完,就更加来气。

“践人!”陆月琪伸手就是一把狠推。

叶舒早不是七年前那个弱不经风的小姑娘了,这七年来她每天跑步,还练习泰拳,所以陆月琪这一推虽然猝不及防,但根本推不动她,不过陆月琪有心眼,专拣叶舒手臂上擦伤流血的地方狠捏。

“咝——”叶舒不禁吃痛叫出了声。

“陆月琪!”你还嫌不够丢人吗?陆瑾年轻斥一声,就吓得陆月琪整个人冻住。同时,他出于绅士风度伸手扶了叶舒一把,“没事吧?”

“没事……”叶舒木然地摇着头,心里五味杂陈。他的声音真的很像七年前的那个人,可是不对,他身上的气味完全不对。

陆瑾年只当她是真的没事,被陆月琪拉着就要离开,叶舒突然不死心地捏紧了他的袖口,问:“你抽烟吗?”

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怎么看都像是一种硬撩式的勾.引。陆瑾年最讨厌这样的女人,冰冷地抽回袖子,“不抽。”

叶舒居然又一次抓住了他,陆瑾年不禁眸色一沉,“还有事?”

“没事没事,陆大少您请。”叶芷萱急忙跑过来拉人。

“孩子是被人推下来的……”叶舒被好友强行拉走时,仍不忘提醒陆瑾年保护好他的儿子。因为她猛然记起她伸手去接陆以辰时,他摔下来的地方有个诡异的白影一闪而过。

不过陆瑾年显然不愿意别人置喙他的家事,警告了一句,“你还是顾好自己吧。”便去牵儿子的手离开。

小奶辰很倔强地拂开了他父亲的手,自己迈开步子往前走。上楼梯时,小脚丫子晃了晃,几乎一脚踩在陆月琪的礼服上,可把陆月琪吓得够呛。不过他最后还是拐了个弯,踩在了旁边。

“你是姑姑,就该有长辈的风度……”陆瑾年放大了声音,他要敲打的是在场的每一个人。

都怪他这几年忙于工作和一些纠缠不清的琐事,忽略了这孩子,让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受到家人的冷待与欺负,今天要不是他亲眼看到,他不会相信连他的亲妹妹都敢这么对他儿子!

“你找死啊?陆大少有洁癖,最讨厌别人碰他了。”叶芷萱把叶舒拉到一个角落。

“是他先碰的我。”叶舒的眼神始终追着小奶辰的方向,她喜欢那个孩子,第一眼就觉得他无比亲切。

“那不一样——”叶芷萱简直要急死了。偏偏叶舒就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还焦急忙慌地撇下她去接电话,“你放心,即便是他,他也认不出我。”

然而电话那头却急了,不过声音始终温柔,“你就不怕国外的那场车祸是他做的?”

叶舒顿了一顿,才说:“真要杀我何必硬赶我走,在国内动手不是更方便吗?”

“那你是不是还要感激他留你一命啊?我后天一早的飞机,在我回国之前你不要再见他了,一切等我回去后再说,听到了吗?”

挂断电话,叶舒很是头痛地倚在栏杆上,怅然失神……

“你怎么回事?连个小孩都搞不定?”有细碎凌厉的声音传入叶舒的耳朵里。她猛的一个激灵,这就是害小以辰的人?

叶舒刚探出半个头看了一眼,手机就突然响了——是阿布在疯狂找她。

“谁?快抓住她!”凌厉的女声夹杂着脚步声朝她这边狂扑过来。

“靠!”叶舒当然要跑,不仅跑得飞快,还边跑边接了阿布的电话,“……好,我马上来。”

三分钟后,陆月琪的房间。

叶舒刚推门进去,陆月琪就把那件礼服往她脸上一砸,“看看你干的好事,你们是不是成心要毁了我的订婚典礼?”

“陆小姐别着急,这不是来解决问题了吗?”阿布一把接住礼服,把破损的地方指给叶舒看,好长的一条口子。

“解决?都破成这样了,怎么解决?”陆月琪凶神恶煞。陆瑾年也不管她,只专注地抱着儿子。

“给我一分钟。”叶舒不等陆月琪回答,就掏出随身包里的针线,下了针。

出现问题,扯皮推诿根本没用,只有第一时间补救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更何况,每次专心致志的执线下针,都能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让她变回那个沉着骄傲的叶舒!

“你们的失误,凭什么要我给你时间?”陆月琪忍痛勾破这件婚服就是为了报复叶舒。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叶舒一边继续着手里的飞针走线,一边抬头扫过陆月琪惊诧的脸,瞥向墙上一口镶满了水晶的挂钟,“五分钟后,你的订婚典礼就开始了。”

陆月琪足足愣了三秒,才惊叫一声,带上造型师化妆师去隔壁房间补妆,“我回头再收拾你!”

“我等着。”叶舒淡淡应声,这回她连头都没抬,却故意侧了侧角度,让坐在一旁看戏的陆瑾年看到她唇角的蔑笑。

她,要引起他的注意。

陆瑾年果然上勾,敢在陆家这么嚣张的女人,她叶舒绝对是头一个,尤其她现在冷傲张狂的模样跟刚才的惊慌落泊形成了鲜明对比。任哪个男人,都会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几张画皮。

“你们都过去陪着月琪。”一句话,陆氏集团的掌权人就把除叶舒以外的人都赶去了隔壁房间,连阿布也被支走。

“陆大少这是什么意思啊?”叶舒很清楚陆瑾年正在拿一种什么样的目光看她,可她竟抬眸迎了上去。

她的眼睛很美,眸底更是一片清澈,就像是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那样原始,那样空灵……这真的是一种蛊惑,让人瞬间萌生出想一头扎进去的冲动。

好熟悉的感觉——

陆瑾年心头一惊,眼中立即迸出凛冽的寒意,“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人都走了,还不开口?”

叶舒有些承受不住,不过目光卷到在房间里玩耍的陆以辰,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我找到那个推孩子的人了,她就是——”


“瑾年?你在这儿吗?”娇柔妩媚的声音刚落,一个窈窕倩影就像只粉蝴蝶一样扑进了房间里,落到陆瑾年的身边,“今天是月琪的大日子,我可不得精心打扮一下吗?我没来迟吧?”

她当然没来迟,她根本早就来了。就算那个声音叶舒不能确定,可她窈窕的身影,叶舒绝不会认错——

她就是伤害以辰的幕后黑手!

陆瑾年讨厌肢体接触,很习惯地去拂那双搂住他胳膊的纤嫩玉手,但紧跟着张雅灵进来的人是他的父母。未来的准儿媳去接公婆参加小姑子的订婚礼,是多么的孝顺周到。

他的手便在那双玉手上敷衍地轻拍一下,“你来得正好。”

“那我就放心了。”张雅灵的模样要多娇柔无害就有多娇柔无害,可一背过陆家人的视线,她恶毒的眼神里全是对叶舒的警告——

只要叶舒敢说出一个字,她就把叶舒撕成碎片!

“礼服弄好了,我给陆小姐送过去。失陪。”叶舒很识趣的离开。

她虽然刚回温城不久,却也知道陆瑾年的现任女友是邻省张氏财阀家的千金小姐。张家主要做进出口生意,在欧美都有不小的市场份额,连陆瑾年都要给张家三分脸面,她一个小小的服装设计师当然不好硬碰。

不过,对付一个只会耍小姐脾气的陆月琪她还是有办法的。

“陆小姐慢慢找,找到了破损的地方,想把我怎么样都行。”叶舒就是这么自信,同色丝线,再加上她精心研究的针法,除非是顶级的刺绣大师,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还有两分钟,您得赶紧换礼服了。”助理不得不提醒陆月琪时间,要是误了吉时,事后陆月琪一定会找他们算账。

“我记住你了!我们没完!”陆月琪大骂着,一边把叶舒恨得要死,一边还是穿上了她设计的这件礼服去亮相订婚典礼。因为婚纱上的刺绣实在太美,且十分别致。她实在无法抵挡住这“独一无二”的诱惑。

吉时一到,掌声响起,聚光灯下的陆月琪如愿成了全场的焦点。她挽着父亲的胳膊缓缓地走下楼梯,美得宛如降落尘世的仙子。

叶舒他们躲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处,远远地跟着陆家人下楼梯。

叶芷萱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她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你行啊,陆月琪这样的刺头都轻松搞定。”

“我惹怒了陆三小姐,可她还是穿上了我设计的礼服,你说这是多好的宣传?”

现在的叶舒才不会任由别人欺负到她头上,她的忍耐,只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不过,陆瑾年的突然出现,确实一度让她慌乱,甚至失态。

“嚯嚯嚯……”叶芷萱立即笑得眉眼弯弯,她已经看到无数的小钱钱在向她招手了,“小舒舒,你太坏了,不过我喜欢。”

“这些都是克寒教我的。”豪门有豪门的心思,只要把握准了,就不会翻车。

“克寒?”叶芷萱哦了一声,“你的那位国际大律师啊。说起来你也真不够意思,这都几年了,都没给我引见。”

“他那么忙,我一年都见不了他两次。真想见,就后天晚上吧,他回来,我们一起去给他接风。”

“他回国了?为了你?”叶芷萱一激动声音就有点大,惹得走在前头的陆瑾年斜眼冷冰的一瞥,吓得她好半天都不敢开口。

叶舒正好懒得解释,她和克寒只是黑夜中互相救赎的两个人,从来无关爱情,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了。

“准新郎季杰先生,面对我们如此美丽的月琪公主,您是不是有很多话想说?”主持人报出的那个名字就像是一道符咒,瞬时砸开了叶舒的“前世”——

季杰这两个字,是她这辈子最恶心的名字。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落到人贩子的手上,更不会被当成货物卖给富人借腹生子!而今,他居然摇身一变,跻身上流社会,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

叶舒以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可当她看到台上那张英俊中带着油腻、熟悉中又无比陌生的脸时,才不得不相信真的是他。

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叶舒都恨毒了这个人,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可在今天再看到他的时候,她除了感到意外,眼中就只剩下不屑,再也翻不起任何波澜。

一个“前世”的“死”人,配不上她今天的恨。

“看到了吧?陆月琪千挑万选就找了这么个货色。”把叶舒拉到一旁的角落里,叶芷萱才敢继续说话:

“听说这个季杰以前就是个卖脸的小混混,要不是他的堂叔无儿无女,才不会把他弄过去培养,真是会走狗屎运。前几年出国留学刷了层金粉,回来就主攻陆月琪了……”

叶芷萱瞟了瞟台上单膝跪地说着肉麻情话的男人,“他对陆月琪那个殷勤备至啊,狗都比不过他,他还她自杀过,陆月琪就吃这一套。”

叶舒淡淡地接道,“可别把他跟狗比,狗会委屈的。”

扑哧一声,叶芷萱又被逗笑了。她的小舒舒真是个妙人呢。

不经意间,一个暗示性的眼神从远处轻瞟过来,叶舒敏感地接收到了信号,借口去洗手间,拿着随身的小包起身离开。

来到卫生间门口,她的手指才搭上门扶手,身后就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带了进去。

“啊?”叶舒差一点摔到那人的身上,她努力稳住身体,用眼神表达她的不满,“陆大少,绅士风度——”

陆瑾年可没什么耐心,把叶舒抵在墙边,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扑面侵入,“是谁?”

那个敢对他儿子下手的人究竟是谁?

鼻尖几乎相碰的距离,亲密得过了分,叶舒甚至不敢抬眼去看对方的脸,她极力镇定,露出一抹轻笑,“我为什么要白白告诉你?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陆以辰很可爱,她不由自主地想帮他是一回事,但陆瑾年想保护儿子就是另一回事了。像这种被捧在神坛高高在上的男人,不让他付出点代价,就会以为她另有所图。

“你想要多少钱?”

女人,果然都一样,贪婪又精明,他眼前的这一个更是如此,哪怕她有一双那样好看又清澈的眼睛。

“钱我可以自己赚,我想请陆大少记我这个人情。”叶舒开门见山,她不会跟比她聪明的人耍心眼,那是自寻死路。但她需要这个人情,以便在温城打开局面。

“你胃口不小啊——”

“可惜胆子小,还请陆大少多多关照。”叶舒说着就报出了一个女佣的名字,这就要怪张雅灵心大了,以为威胁她一下,她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了,还让那个女佣挂着胸牌满场瞎晃悠。

陆瑾年可不喜欢这种被人强买强卖的感觉,一把扣住叶舒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撒谎呢?”


下颌传来的阵阵刺痛,让叶舒很不舒服。可她只敢在心里咒骂这男人手劲太大,脸上还得保持住职业性的微笑,“陆大少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敢骗你的人还没出生呢。”

陆瑾年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不减分毫。

叶舒便明白她要是不给出一个证明的办法,这个陆瑾年是不会放过她的。好在她早有准备,“你只需要放出消息,说监控拍到了小少爷掉下楼梯的全过程,那个女佣还能坐得住吗?”

“一个女佣而已,有什么理由要害我儿子?”陆瑾年还是不肯放开手,他总觉得她皮肤的触感有点熟悉,甚至有点温暖。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也许陆大少平时太过苛刻,或者小少爷挡了某些人的路。”叶舒意有所指。

陆瑾年浓眉一挑,“你是说——?”

叶舒立即摆出一副无知的模样,“我可什么都没说。”

叩叩叩!

敲门声骤然响起,叶舒顿时惊起了一个激灵——她明明什么都没干,为什么有一种被人当场抓歼的即视感?

似乎是为了让她这种感觉更加强烈,门来传来的是张雅灵焦急的声音,“瑾年,你在里面吗?怎么这么久啊?是吃坏肚子了吗?开门啊,瑾年……”

叶舒皱着眉头地瞪了陆瑾年一眼,意思是都到这时候了,还不赶紧放开她,然后滚出去?

陆瑾年却有意靠得更近了一点,几乎要把性感的薄唇贴到叶舒的脸上。叶舒吓得赶紧把头一撇,整个人都紧贴在墙面上,“请自重。”

陆瑾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的窘态,温热的男性气息在她耳畔撩拨着: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门外的响门声已经越来越响,在这双重刺激的夹击下,叶舒不禁气红了脸,但嘴上不肯认输,“我无所谓啊,大不了不在温城呆,不过陆大少家大业大,那损失可就大了……”

陆瑾年把叶舒的脸给扳正,一双深邃的冷眸盯住她的眼睛,“你为什么问我抽不抽烟?说!”

叶舒一怔,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在这种时候问这件事,过往种种在她心底最深处翻滚起来,慌乱,恐惧,无助……

她强力压下所有的不适,硬着头皮回望过去,“所以呢?你真的不抽?”

真是嚣张的女人!

陆瑾年冷笑着伸出食指,放在了叶舒温软的唇瓣上,他的本意是想惩罚一下她,可没想到她的唇跟她的眼睛一样有毒,只要手指一沾到,就忍不住要不停的碾压蹂躏下去……

叶舒的心底升出了一种说不清的奇怪感受,她害怕,想躲开,同时又有点兴奋。就当她防范着陆瑾年还会对她做出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放开了她。

一直紧绷的身体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松了下来,叶舒反而失去依靠,重重地挂在了墙上。

“想在温城活得久,就要守我的规矩。”陆瑾年扔下一抹似是而非的冷笑,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什么意思?警告吗?

叶舒揉揉自己被捏疼的脸,不得不对着镜子补了点口红。她果然应该听克寒的话,不该跟这种暴力歼商打交道。

一直等到外面没了任何动静之后,叶舒才推门走出去。谁知还是被逮了个正着,张雅灵真看得起她,留了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在外面候着。

“跟我们走一趟。”那两个保镖拎她就跟拎小鸡似的。

“凭什么?”叶舒象征性的抗议一下,因为这种抗议通常都是无效的——

“就凭我们小姐看得起你。”

“不麻烦二位,我自己走。”叶舒一向识趣,从不干以卵击石的蠢事,她还对两位保镖笑了笑,“我就多一句嘴,这里有监控。”

两个保镖果然顺着叶舒手指的方向去看,叶舒趁机从随身小包里掏出喷雾,等两个保镖一转过脸就对着他们的眼睛一阵猛喷。

两个保镖都辣得睁不开眼,叶舒就一人一脚,直击对方的胯部。

只听嗷嗷两声,两个保镖疼得差点跪到地上。叶舒高声痛斥一句:“回去告诉张雅灵,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然后潇洒转身,飞一般的逃之夭夭了。

她学的那点泰拳能对付一两个小毛贼就不错了,根本不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保镖的对手。这次能得手,完全是因为对方毫无防备,所以摆够姿态就赶紧开溜。她不是主动惹事的人,却也绝不怕事。

回到大厅,订婚仪式已经完美错过。叶舒反正无心欣赏,只想赶紧拿到尾款走人。阿布忍不住问她:“去这么久?在马桶上绣花吗?”

叶舒知道阿布为她担心了,笑着回:“打了两只‘小强’,就耽误了点时间。”

“蟑螂!?”叶芷萱听到这两个字就紧张地跳起来,“哪儿呢?哪儿呢?”

“闭嘴!我们家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陆月琪本来挽着她的准丈夫婷婷袅袅走过来,要装模作样地给叶舒敬杯酒,给众人一个她不计前嫌的形象,这样才方便在背后下黑手。不想居然从叶芷萱的嘴里听到“蟑螂”那两个可怕的字,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你家卫生间还真的有,好大的一只。”叶舒不仅代好友作了回答,回答时,目光还不经意地卷到了不远处的陆瑾年。

陷入众名媛包围的陆大少,竟是微不可察的一抽嘴角——

这个嚣张的女人!

“你刚刚不是说两只吗?”阿布小声提醒。

“对,两只,一公一母。”叶舒想的到是陆瑾年和张雅灵那对绝配。陆月琪却要气疯了,以为说的是她和季杰,指着叶舒的鼻子就想一顿臭骂,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连串的“你——!”

季杰不放过任何讨好的机会,忙不迭地出来给“爱妻”出头,“亲爱的,我们不是来结尾款的吗?”

说着就十分大方地把支票拿了出来,叶舒正要伸手去接,他却把支票往地上一丢,一副鼻孔朝天的姿态,“你这种人,就只配在地上拣。”

陆月琪见了,不禁转怒为喜。阿布不想叶舒难堪,主动弯腰去拣,季杰竟一脚踩住了他的手,还用力地碾了碾,“不是给你的东西,你不配拣。”

“阿布你松手,我来拣。”叶舒面无表情地蹲下了身。

这些年,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这点难堪就想叫她屈服吗?笑话!

“快点拣。”季杰好不得意,却不料叶舒突然握住他的脚踝用尽全力把他往后一推,要不是他身后有几个伴郎跟上前扶住,他非要一屁股摔到地上不可。

但就是现在这样,也够他丢脸了。小奶辰还很不厚道地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陆月琪哪受过这样的气?怒不可遏的扑了上来,“叶舒,信不信我撕了你!”

信,叶舒当然信。她收拾了张雅灵的保镖,对方都没来找她麻烦,而是一个劲地在陆月琪面前煽风点火,不就是让姓陆的傻姑娘来找她火拼吗?

不过,想撕她,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吧?

叶舒只抽身一让,就叫陆月琪扑了个空。面对更加恼怒的陆月琪,叶舒出其的冷静。她有什么可担心的?丢人现眼的又不是她妹妹。她要担心也是担心阿布的手有没有事。

“月琪,过来。”陆瑾年朝他妹妹伸手示意。

陆月琪向来不敢不听她大哥的话,人是过去了,但心里实在想不通,“哥,你怎么向着她啊?她推季杰打的可是我们陆家的脸——”

“一个男人能让女人欺负,是他无能,他应该自己去找回脸面。”陆瑾年打断了她的话。他妹妹只顾着委屈,哪里知道他刚欠下人家一个人情,并不方便当众对她发难。

这个嚣张的女人,一身的刺。好,很好,他记住她了。

“谢了。”叶舒微笑地朝陆月琪的背影晃了晃那张被踩脏的支票,然后向叶芷萱和阿布一挥手,“我们走。”

“我来送送你吧。”张雅灵无比端雅得体地走过来。那女人脸上虚伪的浅笑,让叶舒犯了恶心,她立即拒绝,“不敢劳你大驾。”

张雅灵却往她身前一拦,用只能她们俩人听到的声音阴狠地警告道:“你给我听清楚了——别打瑾年的主意,否则我让你横着出温城。”

一天之内,被两个有钱有势的女人这么威胁,叶舒是要感叹自己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好呢?

不过想到陆瑾年刚才故意偏袒,她便不由得心情大好,“张小姐放心,我对被别人用过的男人,没、兴、趣。”

你张雅灵嚣张什么?不就是陆瑾年的现任女友吗,早就有女人给他生过孩子了。

“你——你找死!”张雅灵气得咬牙切齿,连两颊的肌肉都颤动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陆瑾年看到他最喜爱的妹妹受欺负,都不帮她出气?难道这个贱女人对他而言,真的与众不同吗?

不,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有她张雅灵才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

“陆大少可舍不得我死哦。”叶舒完全是一副陆瑾年死乞白赖追着她,而她爱搭不理的姿态。如果这样还气不炸张雅灵,算她输。

“是吗?”张雅灵突然露出一个阴森的冷笑,“你以为你说了真相,瑾年就会把我怎么样吗?”

就在刚才,那个女佣已经被陆瑾年的保镖控制住了,但张雅灵仍旧好好地当着她的“陆瑾年女友”,因为她是张家大小姐。

“那你在怕什么?”叶舒眸色一凛,“我看你是欠收拾!”

她把眼瞟向陆瑾年,就是在警告张雅灵:别再妄想动陆以辰一根头发,否则她想要的一切都会变成泡影,陆瑾年绝不会娶她这样的女人进门。

“你们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季杰不知怎么的突然冒了出来,而且他看叶舒的眼神也变得和之前很不一样,就像一头色狼终于找到了垂涎已久的那块肉。

阿布上前一挡,并用力瞪了回去。季杰还想拿手把他给推开。

张雅灵把季杰的丑态看到眼里,顿时计上心头。她笑着说:“我看月琪的礼服那么好看,就想请叶小姐也为我做一件。妹夫,你说——”

“不好意思,我们的预约已经满了,怕是赶不及您的婚期。”不待叶舒开口,阿布就代为拒绝了。

“没关系,你把其他的预约都推掉,只专门做我的嫁衣就好,你们的损失我会双倍补偿。”张雅灵惯以财势压人,更习惯于叫所有人都为她让道。

“不好意思,我们工作室没这样的规矩。”阿布再次拒绝。

“那你可以从现在就把这条规矩定下来。”张雅灵盯着叶舒冷声冷气地说,“或者,你开个价,你的工作室我买了。二百万,够吗?”

叶舒连一个字都不想搭理对方,正当她要强行离开的时候,掌心突然一暖,低头一看,是小奶辰把他的小肉手塞了进来。

“我送你出去。”依旧是奶声奶气的声音,却有了小主人的霸气。

“谢谢。”然后叶舒对那些讨厌的人甩出一句“再见”,就和小奶辰潇洒走人。这一次,有“懂事的”男佣把他们的车子开到门外。

上车前,叶舒蹲下来叮嘱小奶辰,“千万要离你爸的女友远一点,她——”

“她是个怪兽,专吃小朋友。”小奶辰虽小却聪明,很清楚谁是真心对他好。绝不是那种随便给个甜枣就跟人走的小傻包。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事就找我。”叶舒把名片放到了小奶辰的西服口袋里。小奶辰没有说谢谢,而是人小鬼大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叶舒的心口仿佛被人给击中一般。是啊,为什么?找不到自己的亲生孩子,用这种方式补偿,还是赎罪?

她轻轻摇头,否定了那些负面的想法,然后伸手揉了揉小奶辰的小脑袋,“因为你选中了我呀。”

那么多人,小奶辰偏偏砸向了她,这就是缘分。

挥手告别后,小奶辰被保镖们护着往回走,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童真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狡黠——

对,我选中了你!

不到两分钟,张雅灵就拿到了小奶辰口袋里的名片,她优雅地用两根手指把名片甩给季杰,“她的私人号码,还有住址。可别说嫂子没帮你。”

“大恩不言谢。”比起送他这张名片,张雅灵没把他起色心的事告诉陆月琪才是最大的恩情。为了报答她的这份恩情,他会让叶舒永远地从陆瑾年的身边消失。

次日,叶舒给工作室放了一天假。

伺候陆家的三小姐不容易,为了最好的成衣效果,他们折腾了好多个晚上都没睡好觉,大伙儿都需要好好放松放松。

叶芷萱去相亲了,阿布去跟女友约会,只剩叶舒一个人失神地盯着窗外绵绵的雨。她穿着睡衣,抱着手立在窗前,脑子里全是陆以辰的可爱模样,以及陆瑾年那张不时乱入的脸……

真不是她要去想那个男人,要怪就怪他们父子俩长得太像了。

“阿舒,”克寒一向最有良心,打电话来提醒她,“温城这几天都是大雨,你不要出门乱跑,淋湿了又要发烧。还有,宜口斋的点心我已经定好了,半小时内送到。”

话才说完,公寓的门铃就响了。

居然来得这么快吗?叶舒的心里暖洋洋的,克寒克寒,果然是来为她驱散寒冷的人。


叶舒一边去开门,一边趁热打铁地提各种要求,“我还喜欢大福巷的烧鸡,运升酒楼的海鲜,还有……”

“叶三岁,你别得寸进尺啊。”在她面前,克寒的声音永远是温柔儒雅的,哪怕在他生气着急的时候,都没舍得凶过她一句。偶尔做出一副奶凶奶凶的模样,不到一秒就撑不下去了,“等我回来,陪你去吃个够。”

“明天的飞机一路小心,晚上我和同事给你接风。”叶舒清楚克寒的脾气,所以要预先说明会带叶芷萱一起去。

“好,都听你的。”克寒柔声同意。那些与叶舒一起共事的人,克寒其实早就暗自查过他们的底细。现在也到该正式打招呼的时候了。

“明晚见。”叶舒愉悦地挂掉电话,打开了门。她一门心思地去喜迎她的可口点心,结果看到季杰嘻皮笑脸地叼着一枝玫瑰花,摆着油腻又过时的造型靠在门口!

仿佛一盆凉水泼下来,叶舒的神色也骤然降至冰点,“怎么是你?”

她预料到季杰会认出她,但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除了我,还能有谁?这么多年没见,你一定很想我吧?”季杰说着喊出了叶舒曾经的名字——

叶子!

听到这两个字,叶舒的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恶寒,仿佛有只恶鬼要把她拖回地狱一般。她痛声大骂一句“滚”,就去关门。

“慢着——”季杰伸脚去挡,仗着男人的蛮力强行把门推开,堂而皇之地闯进了叶舒的公寓。

“你!”叶舒就站在门边怒斥,“马上滚出去,否则我报警了。”

“报警?”季杰仿佛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他把唇角一勾,自以为十分邪魅撩人,“你舍得吗?叶子,你可是十八岁就跟了我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哪……”

他一直以为像她那么蠢的单纯姑娘,想要多少有多少,直到失去了,才知道那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女叶子,是他一生的美妙回忆。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她了,没想到她居然从人贩子手上死里逃生,而且还变得更美,更有魅力了,简直惊艳得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季杰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身体已经起了反应。他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嫌她太青涩,没有碰她,所以今天一定要得偿所愿。

叶舒只觉得心底泛出一阵阵的恶心,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强压下去,“我问你最后一遍,你滚不滚?”

“当然——”季杰掩饰地把自己往沙发上一甩,然后摆出他那套惯用的流氓嘴脸,“不。你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吗?”

“哼,自找的。”叶舒在心里冷哼一声,关了门。

门锁的扣子才刚刚搭上,季杰就急不可耐地从沙发上蹿了起来,从身后把叶舒给一把抱住。就像头饥渴已久的公猪,嘴还不停地往叶舒的脸上拱,“这么多年了,叶子,你都不想我吗?”

他大口地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心想把叶舒扯到沙发那儿按倒,“嗯?一点都不想吗?”

呵!想什么?

想他当年是怎么利用她对真情的渴望把她骗走吗?

想他把她当成女仆伺候他吃喝拉撒,还要她出门打工赚钱养活他吗?

想他赌博欠账,不仅卷走她所有的钱和财物,还把她卖给人贩子抵债吗?

往事种种一旦翻开,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恶心又翻涌上来。叶舒伸脚,照着季杰的脚面就是狠狠一跺!

季杰哪料到叶舒还有这一手?痛得鬼嚎一嗓子,当下松了手。他完全不敢相信,他记忆中的叶子不过是个小心翼翼,卑躬屈膝,永远把他当成宇宙的中心来供奉的小可怜而已。

叶舒却借机扣住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就把那畜生狠狠地摔到地上。

嘭的一声,掷地有声!

季杰那不经揍的垃圾还没来得及惨叫,叶舒扫起玄关处的防狼喷雾,对着他的眼睛一阵猛喷。一直呛得他双眼流泪,痛得满地打滚,完全丧失了攻击力,叶舒才罢手。

对于他,叶舒多吐一个字都觉得浪费。所以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直接报警,“喂,110吗?有小偷入室抢劫,被当场抓获——”

“你疯了!”季杰这时也顾不得疼了,对着叶舒破口大骂,“你要害死我啊,你个贱人……”

他是做梦也没想到叶舒居然真敢报警,警察来倒没什么,可这事要是被陆月琪知道了,他就是不死也得脱好几层皮啊。

恐惧,令娇弱的季“女婿”奋力站了起来,他想去抢叶舒的手机。却见叶舒比他更快地抄起了一根棒球棍,他就害怕得不敢靠近了。

他终于明白眼前的叶舒早不是当年的叶子了,她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所以,他赶紧换了一副面孔,甚至双膝一软,跪到了地上:

“叶子,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别报警,我求你——”

“闭嘴!”叶舒一声厉喝。

季杰整个人明显抖了一下,可一想到陆月琪背后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陆瑾年,他就不能不来哀求叶舒。陆月琪再有大小姐脾气,也是爱他的,但陆瑾年,是一个太过可怕的存在。

他真会杀了他,不,他会让他比死还要痛苦一万倍!

“现在才想起来后悔么?晚了!”叶舒睨着季杰,继续报着她的公寓地址。

“这事一旦捅出去,陆家是不会放过我,可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不仅陆家,还有张雅灵——”

门铃突然响起,季杰就像被人猛地掐住了喉咙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警察来了,有什么话你去跟他说。”叶舒最看不起他那没出息的烂样。其实她才刚刚报完公寓的地址,警察怎么可能来得那么快?所以来的只能是外卖小哥,她是故意吓唬季杰的。

谁让他活该呢?

打开门,一身低调奢华的限量版休闲服吸引了叶舒的目光,这是上周才出的新款,不仅价格昂贵,更是对穿的人极其挑剔,但凡样貌身材气质有一丁点欠缺,都穿不出它典雅贵气的格局。

叶舒敢打赌,全温城能穿得了这款休闲服的男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能穿得这么好看的,就更是凤毛麟角。

看来,是大佛敲错了门。她急忙抬头去看是谁,陆瑾年那张俊美得过分的冰山脸就映进了她的眼底。

“陆,陆大少?”叶舒莫明地心慌起来,她奋力地眨了几下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听以辰说,你特别想见我。我刚好路过,就来……”陆瑾年懒得解释,很不耐烦地把藏在身后的礼物往叶舒手里一塞,就进了她的小窝。

压根连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么难得的一个周末,他陪陪儿子,哄哄父母,或者干脆到躺在床上休息,总之他干点什么不好,偏偏跑来见这个嚣张的女人?

“嗯?”叶舒还一头雾水呢。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尤其看到手上的礼物,更是愣了好几秒,“这是……?”

“以辰给你的。”陆瑾年回得极快,深怕被误会一样。

“哦,谢谢啊。”叶舒失落地往门外望了又望。既然是小奶辰给她的,小家伙为什么不自己来呢?

“你——”陆瑾年站在玄关那儿看着叶舒,心想这女人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客人来了,也不知道给他找双拖鞋?

“啊?”叶舒再次愣住。她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每次陆瑾年突然出现的时候,她的脑子都会停摆。

“鞋。”陆瑾年出声提醒。这个女人犯起蠢来,真是蠢得可以,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哦,不好意思。”叶舒急忙打开鞋柜去找。这间公寓是她和叶芷萱合租的,平时除了阿布也没什么男人来,所以只备有一双阿布穿的男士拖鞋。

“太丑了。”陆瑾年一脸嫌弃,明显被别的男人穿过的拖鞋也敢给他穿?这女人在想什么?

“那就没有了,要不——”跟这种暴力奸商打交道,太费力费神,所以叶舒小心翼翼地提议,“你今天就先回吧?等我下次……”

“什么?”陆瑾年目光犀利的一扫:拿了他的礼物就想赶人?她想得美!

“没什么。”叶舒急忙改口,“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就这双。”陆瑾年扒出一双还没拆封的男士拖鞋,就穿到了自己的脚上。大小款式,都很合他的脚,仿佛特别为他准备的一样。

“唉,那个——”这双鞋是专门为克寒准备的,他有洁癖,任何私人物品都不能跟他人共用。

“你很穷吗?住这种地方……”陆大少趿着鞋,很不客气地在公寓里巡视了起来,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他就把这间将近百平的公寓从头到脚嫌弃了一遍。

叶舒只想翻他白眼!

她是得过奖有了点名气,能赚钱了。可她读服装设计的学费都是贷款借来的,欠的债不用还吗?

再说来温城开工作室,租店面,搞装修,做宣传,哪一样不要钱?能跟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比吗?

突然!叶舒想起了什么——

季杰呢?

刚刚她的注意力全在陆瑾年的身上,都忘了姓季的人渣还在客厅里了。他应该很怕在这里见到陆大少吧?所以一听到声音,就赶紧藏了起来。毕竟,陆瑾年比警察可怕多了。

想着警察过来还有一段时间,那就把握机会,让姓季的好好心惊肉跳一回吧!

于是叶舒换上一张笑脸,借口房间需要多通风,把各个房间的门都打开了。

季人渣本来躲在叶舒的卧室,这下子被逼得跳了窗,踮着脚站到窗台的最边缘。像只壁虎似的,紧紧地贴在外墙上,在那里接受风吹雨淋。

只要叶舒不把卧室门关上,他就进不来,因为只要一进来就会被发现。

哼,季人渣,好好享受这滋味吧!

只不过陆瑾年完全误会了叶舒这一举动的含义,他立在卧室门口,偏头去看叶舒,勾唇浅笑,“你特意带我来看你的床,是在暗示什么?”

叶舒顿时头皮一麻,她这算是引狼入室吗?她急忙纠正道:“陆大少想多了吧?”

“哦?我想多了?”陆瑾年朝她走了过来,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三两步便逼至墙边。叶舒想逃,陆瑾年的手臂又伸了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说实话,他陆大少的时间很宝贵,也从来没有戏弄别人的嗜好。可是看到这个女人——

这个胆敢在他梦里出现,并且在他梦里依旧嚣张的女人,此刻在他的面前,被逼得像小仓鼠一样惊慌失措,他就觉得很有意思。

忽然之间,他找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理由。

叶舒暗骂一声该死,尴尬地笑了几声,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吧。看我,都不会招呼人了……”

“不着急,今天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陆瑾年很有耐心地,把她的去路都堵死。很奇怪,他讨厌和别的女人接触,甚至连张雅灵也不去碰,却偏偏喜欢圈地为牢,把她困在自己的身前。

他总觉得,她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却又飘乎不定,捉摸不透。所以——

“难得这次没人打扰,不如我们把上次没做完的事,做完。”

“上,上回?你记错了。”叶舒又是一惊,上回他不是放过她了吗?而且他们的交易已经谈妥,他又是有女友的人,他们还有什么可以纠缠不清的?

“忘了?那我帮你回忆一下!”陆瑾年说着,唇就落了下来。

“你自重。”叶舒紧急之下,把手伸向了口袋,那里躺着她的液体创可贴喷雾——

门铃声突然响起。

“是警察来了。”叶舒获救一般,用力推开陆瑾年,逃命似的去开门。

门外,有两只大大的行李箱,箱边还立着一个儒雅挺拔的男人——

普通好看的皮鞋,普通合身的黑色西服,虽然带着一路风尘尘仆仆的疲累,却是那样干净整洁。袖口处,半掩着的那只劳力士名表价值好几百万,彰显出他并不普通的身份。

“怎么,不认识了?”颇具诱惑力的男中音,带着一贯的温柔。他举了举手里的点心盒子,“那宜口斋的点心,还认识吗?”

“克寒!?”当叶舒不可置信地看清那张熟悉又清逸英气的脸庞时,惊喜地叫了声音,“你,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想你了呀。”克寒微笑地朝叶舒伸开了双臂。他熬了几个通宵没睡,就是为了早点处理掉手头的工作,好给叶舒一个惊喜。

叶舒什么烦恼都忘记了,高兴地扑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美式拥抱,“见到你,真好。”

有克寒在她身边,就好像有了一个依靠和支柱,永远不必担心自己倒下的时候,身后空无一人。

这是与亲人团聚的喜悦,叶舒正享受着,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扣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把她整个人从克寒的怀里扯了出来。是陆瑾年!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底一片怒火,“陆克寒,你还知道回来吗!?”


陆克寒?叶舒一声惊呼,“你?你姓陆?”

她多傻呀,跟他相处这好几年,居然一直以为他姓克名寒。却原来,他就是传说中飘洋海外的陆家二少爷,陆瑾年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对不起,阿舒,我没想过要瞒你这件事……”他们在彼此最无助的时候相识相守,他们可以无话不谈,却很有默契地不介入对方的过往。

但很显然,陆克寒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陆瑾年,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让叶舒知晓他的身份。

从她吃惊又慌乱的神情里,他断定陆瑾年就是她说的“那个男人”。真没想到,居然是他!

愤怒,从陆克寒的心底喷涌而出。

尤其陆瑾年的手还扣着叶舒的肩膀不放,陆克寒眸色一寒,朝那个所谓的哥哥冷喝道,“松手!”

“如果我偏不呢?”陆瑾年不仅不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一些。阿舒?叫得那么亲密?他光是听着就十分恼火,“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让你松手。”陆克寒一字一顿地重复,这是最后的警告。他的耐心已然耗尽,要不是怕吓到叶舒,他刚才就动手了。

“怎么?想动手?”陆瑾年也早就想收拾他了,这个被老爷子溺爱过头的私生子!

“够了——”叶舒猛地一声大喝,一把挥掉了陆瑾年压在她肩上的手。他把她当成了什么?刺激陆克寒的工具吗?

“你们想干嘛呀?打架打到我家来了?都给我进来,真是,也不嫌丢人。”

她没好气地扫了那两兄弟一眼,伸手拿过陆克寒的两只箱子,就率先进了门。

“我来。”陆克寒紧跟了进去,声音也温柔了下来。只是路过陆瑾年身边时,两人眼风交汇,一阵刀光剑影。

陆克寒自以为占了上峰,熟门熟路地去开鞋柜。叶舒一向了解他,肯定会为他备好专门的拖鞋。可打开柜门一看,只有一双又旧又丑的男式拖鞋。

他不禁眉头微皱。

这时,陆瑾年趿着那双新拖鞋,倨傲地从他身旁走过。

陆克寒不由得眸色一沉。

可陆瑾年全当没有看到,还用手肘不经意的一碰,就把陆克寒放在玄关上的点心,给碰下了地。

砰的一声,包装盒裂开。陆克寒的一番心意,就随着点心滚落了一地。

陆克寒气得脸色发绿。始作俑者的陆瑾年,却云淡风轻地勾唇冷笑,“点心先动的手。”

“怎么了?怎么了?”叶舒听到声音急忙跑了过来,一看,立即炸毛了,她可是早上才拖的地啊。她怒气哼哼地冲那兄弟俩道:

“你们俩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就给我坐到桌边,脸贴着脸好好吵去。只一点,不准动手,不准拿我的房子撒气。”

她真是要被气死了,瞪了那两货一眼,去拿扫帚和拖把。

她一离开,陆克寒的眼神就冷厉起来,他狠狠地盯住陆瑾年,“你到底想干嘛?”

“你为什么来这儿?她跟你到底什么关系?”陆瑾年尽管外表冷静,实际上内心已经抓狂,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知道一个女人的一切。

“关你屁事?”陆克寒根本不屑回答对方的话。

“只要你一天姓陆,我就一天是你大哥!”这陆家,这温城,就没有他不能管的事。

“大哥?你也配?我告诉你,阿舒是我的女人。以后,你给我离她远点。”否则,别怪他不客气。

“你的女人?”陆瑾年被这四个字激得怒火中烧,仿佛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被他人觊觎了。他无法容忍,声音瞬间冷酷了起来,“你的婚事家里早有安排——”

“我又不是你,我只会娶我喜欢的女人。”陆克寒早就认定了叶舒,哪怕她不敢再触碰爱情,他也愿意一直等下去。

“你是陆家的男人,入了家谱,就由不得你了。”这就是豪门子弟的悲哀,其实很多事情,从一出生起,就已经被决定好了。

“那就除名吧。我回来,又不是为了陆氏。”陆克寒根本不在乎。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只有叶舒陪着他,她才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别忘了小妈是为什么死的?”陆瑾年一出手,就直中要害。这个“小妈”不是别人,正是陆克寒的亲妈。

“不准你提她——”那是陆克寒一生无法抚平的痛楚。他激动地冲上前就是一拳,“你不配,你们陆家的每一个人都不配。”

陆瑾年似早有准备,侧身一让,就势抓住了他的拳头,“那就不要让她失望,立即回陆氏来——”

咣当!

有声响从叶舒的卧室传来。

“谁?”陆瑾年与陆克寒不仅异口同声,更是同时冲进了卧室。

不到两秒,一身湿透的季杰就被拖了出来。陆瑾年一声暴喝,眼里全是怒火,“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杰吓得双腿一抖,就往地上一跪。

他向来吃不了苦,哪受得住风吹雨打?又听不到室内的声音,还以为人已经走了,这才冒险回到了室内,没想到一回就被逮了个正着。

“说!”陆瑾年一把揪住季杰的领子,把他整个上身都提了起来。

他从来都看不上这个人渣,可是没办法,他妹妹就是喜欢。陆家向来宠女儿,所以她一哭二闹的,闹得家长们心软了,他也就勉强答应试试看。

没想到,才订婚的第二天,这渣滓就色胆包天的摸到人家家里来了。

季杰最怕陆瑾年,这时候惊慌得都快尿失禁了,他大声狡辩:“大哥,大哥,是她勾引我,是这个贱.人——”

叶舒正拿着扫帚在扫一地的点心渣,心里本来就窝着火,现在竟听到他把脏水往她身上泼!脱下拖鞋就砸了过去。

靠,居然还敢躲?

叶舒把另一只拖鞋也砸了过去,这回正中季人渣的面门。

“姓季的,你撒谎能不能走点心?”她怒意未减。放着陆家两兄弟那么顶尖的男人,她不勾引。她要去勾引你个季人渣?是傻了吗?

“真的大哥,你信我,是她给的我名片,就在我的口袋里。”这时候季杰为了活命,什么都瞎话都敢编,“她是想害我呀,因为她要报复月琪,她还报了警——”

“我看你是活够了!”陆瑾年怒声喝断,一路把季杰拖到窗边,窗户一开,就要把他整个人扔出去。

早在昨晚小奶辰就告诉他,叶舒给他的名片被人偷走了。就是怕有人上门找叶舒的麻烦,所以小奶辰才准备了礼物,打滚卖萌非要他走这一趟。


“啊——啊——救命!”季杰嘶声尖叫着。

“该!真该!”叶舒只想拍手叫好。

虽然她早已没了当初那种要把季人渣五马分尸、挫骨扬灰的痛恨,但看到他受到严惩,她就感到快意。这人渣,早该被收拾了!

季杰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去救他,赶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去哀求陆瑾年,“大哥大哥,饶了我这次吧,我是你的妹夫啊……”

窗外冰凉的雨水又一次拍到他的脸上,足足十几层楼的高度,光是往下看一眼,就能吓个半死。

更何况陆瑾年真干得出来,只要他伤了陆家的人,哪怕他是陆家的女婿,陆瑾年也一样会废了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你该死!”陆瑾年一用力,把季杰的大半个人都扔到了窗外。

季杰吓疯了,双手死死扒在窗框上,凄厉地惨叫道:“月琪怀孕了,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你说什么!?”这一瞬,陆瑾年只想把季杰给抽筋活剥。

“大哥,月琪真的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你要当舅舅了。不信你可以问嫂子,她今天陪月琪去医院做检查……”季杰拼命地用陆月琪和未出生的孩子来搏取同情。

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了,哪怕会激怒陆瑾年,他也得死死咬住。

“她去产检,所以你来了这里?”陆瑾年一怒之下,把季杰整个人都甩了出去。

季杰吓得魂飞魄散,当场尿了一裤子,但这人渣就是命好,一脚踩在了外挂的空调外机上。他双手死死拽着陆瑾年的手臂,拼命地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种人,阉他都脏了刀。”叶舒横眉冷斥。

她才不相信季杰能改,这种自私卑劣的人渣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停止害人。她不是第一个被害的人,陆月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小舒舒,接电话,快接电话……”

叶舒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赶紧去接,因为这是损友叶芷萱的专属铃声。要是在响了三声后还没接,铃声就会变成——

“叶小猪,你再不接电话,我就告诉全世界,你睡觉的时候扯呼,你还是个抠脚大汉……”

可当她“喂”了一声之后,听到却是医院里护士的声音:

“你是叶芷萱的家属吗?她出了车祸,现在在首康第一医院抢救……”

叶舒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乱响,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幸亏陆克寒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他关切地问:“怎么了?”

“芷萱出事了,我必须去一趟医院。”叶舒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抓过外套穿上鞋子往外冲。对于陆瑾年,她只来得及交待一句“走时记得关门”。反正温城首富也不至于惦记她的这点财产。

“你别着急,她会没事的。”陆克寒拿上雨伞跟了出去,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事比叶舒更重要。

到了公寓门口,大雨倾盆的鬼天气,又是周末,根本打不到车。

陆克寒为了不让叶舒淋雨,把伞都给了她,自己一次次冲出去拦车。他全身已经淋透,那身叶舒送给他的西服,紧紧贴在身上,将他的身躯拉得瘦长,且单薄。

叶舒非常心疼。她尤记有次淋雨发了高烧,也是打不到车,是陆克寒冒雨把她背到了医院。她当晚退了烧,可克寒却因此加重了感冒,转为肺炎,住了很久的院。

“克寒——”叶舒想去为他打伞。

“在那儿别动!”陆克寒连声禁止。他只怪自己今天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提车,否则就不用让叶舒在这里遭这样的罪。

就在这时,一辆迈巴赫S680从他身边经过,然后在叶舒面前停了下来。就在她惊疑的时候,后座的车门打开,传出了陆瑾年不容拒绝的声音,“上车。”

“还是不麻烦了。”叶舒本能地拒绝。且不说陆克寒与陆家的复杂关系,光是陆瑾年,就不是个好招惹的人,还是少打交道的好。

“顺路,我要去医院看月琪。”陆瑾年向来说一不二的脾气,今天居然耐着性子向叶舒作了解释。

“不用了,我们自己打车。”陆克寒跑过来,一把关上了车门。

“你想自己走没问题,她朋友怕是等不急。”陆瑾年按下车窗,淡淡地看向叶舒,“你走不走?”

叶舒立即迟疑了,她确实不能等,也不忍陆克寒再淋雨,于是把牙一咬,准备上车,“谢谢了。”

“我陪你。”陆克寒一向尊重叶舒的决定,哪怕他并不喜欢。他替叶舒打开了前座的车门,让她坐到副驾驶座上,然后自己坐到了后座,与陆瑾年并排。

防得这么紧,这个叶舒有什么特别的?值得他那么宝贝?陆瑾年瞟了他这个弟弟一眼,扔给他一条毛巾,“擦擦吧。”

司机发动车子。一路无话,直奔医院。

下车的时候,叶舒才发现季杰跟他们一起来了,只不过他们坐在车里,而季人渣被塞在了后备箱。他脸上还留着伤,应该上车前被陆瑾年打了一顿。

“该!”叶舒才没空看他的惨状,赶紧与陆克寒找到了叶芷萱的病床。只见她的头上和手腕都缠着绷带,疼得直哼哼。

“芷萱,你怎么样?”叶舒焦急地扑了过去。叶芷萱哪里说得清楚?只知道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叶舒赶忙跑去问医生,“我是她姐姐,她伤得重吗?”

“她挺运气的,只受了点轻伤,不过她出车祸时撞到了脑袋,存在脑震荡的可能,得住院观察一天。”医生的话让叶舒的心像过山车一样,刚放下,又提起。

还是陆克寒会安慰她,“一般医生这么说,就是没有大碍。”

叶舒生病的时候,都是他陪在身边,他又有个当医生的好友,说出来的话自然可信。再看叶芷萱那丫头,还知道跟她开玩笑呢,“小舒舒,你怎么占我便宜?明明是我比你大好吗?”

“你吓死我了。”叶舒这才吁了一口气。

“对不起嘛,你的新车被我撞坏了——”叶芷萱这回的相亲对象是个中产,为了不丢面子,她还特意开了叶舒的新车去。

“车没你重要。”叶舒爱钱,但更珍惜她身边的人。

“还有医药费——”叶芷萱知道对不起好友,可她没有办法,家道中落不仅毁了她的富裕家庭,逼死了她父母,还害她背上了一身债。她现在连吃住都是蹭叶舒的。

“我去交。”陆克寒总是那么细致体贴,在一切时候为叶舒解决后顾之忧。

“他就是克寒啊?”叶芷萱望着他的背影,贼兮兮地笑得两眼发亮,“居然长得这么帅!这么年轻就是国际知名的大律师,而且脾气又好,又体贴——”

“芷萱,你仔细说说你是怎么受的伤?”从接到医院电话,叶舒就在思索这个问题。叶芷萱的父母就是死于车祸,所以她开车异常小心,今天怎么就能在前后都没车的情况下,撞到栏杆上面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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