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裴南曜阮冬灵《我想做你梦中人》讲的是年少暗恋,结婚七年,她为他放弃了钢琴梦,付出了所有,换来的却是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打她的一巴掌,和右耳失聪……
第1章
精彩节选
“谁准你碰这架钢琴?”低沉,隐含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手指顿住,钢琴声戛然而止,阮冬灵回头,看见突然出现在别墅门口的裴南曜。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阮冬灵有些欢喜,面上却是惊讶。
结婚七年,他向来早出晚归,夫妻二人碰面的次数少之又少,若非不得已,他只怕是连她的脸都不愿意见的。
男人视线紧紧压迫在她身上,准确来说,是落在她身后的钢琴上,大步朝她走来。
莫名闪过一丝不安,阮冬灵刚站起身,局促地想要开口解释。
“滚。”她被他毫不留情地推开,身子撞上钢琴架上的花瓶,耳边响起花瓶破碎的声音。
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后倒,阮冬灵下意识想要抓住男人胳膊。
裴南曜站在离她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稍稍侧开,嘴角擒着一丝冷笑,漠然的看着她摔下去。
白嫩的胳膊,掌心,密密麻麻,染红了一片,阮冬灵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阮冬灵,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裴南曜神情冰冷,盯着她,一字一顿“这架钢琴,你没资格碰。”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这架钢琴对你很重要,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使用,对不起。”阮冬灵站起身,不顾手上的伤口,强忍着酸涩,急切开口道歉。
好不容易见到他,她不想惹他不开心。
从嫁给裴南曜以后,她就没有碰过钢琴了,今天得知消息,她仰慕的钢琴大师李慕将举办比赛,招收弟子,她一时按耐不住,碰了钢琴,谁知竟然刚好被他撞见。
“呵。”裴南曜冷笑一声,不理睬她的道歉,语气嘲讽,“你一向如此。”
“你,什么意思?”阮冬灵声音有些发颤,他的意有所指,她不明白。
裴南曜也不说话,弯身坐在沙发处,姿态从容,冷冷地看着她,“你倒是会装傻。”顿了顿,他指了指钢琴,语气微凉,“我不弹钢琴,你没资格碰,那你猜,家里为什么专门会摆一架钢琴,又还有谁喜欢弹钢琴?”
他说话的语气,他看她的眼神,像是欣赏着猎物最后垂死挣扎的表演,兴致盎然又冷漠无比。
答案呼之欲出,阮依诺,她的妹妹,她丈夫的前女友,或许准切来说,原本的裴太太。
结婚七年,这架白色三角钢琴,摆在别墅最显眼的地方,她一直不知道来历,今天才知道原来这是属于阮依诺的钢琴。
阮依诺离开了多年,属于她的东西,属于她的回忆,却牢牢的定格在这栋别墅,扎住在别墅男主人的心中。
阮冬灵垂眸,暗嘲。难怪,难怪她碰不得,他心爱女人的东西,一向是他的禁忌,碰不得。
“对不起,我不知道钢琴是伊诺的,对不……”阮冬灵卑微地道歉,是她的错,不该得意忘形,擅自使用了他的东西,即便他们本该是最亲密无间的夫妻。
“够了,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裴南曜脸色闪过一丝不耐烦,起身朝楼上书房走去。
不一会儿,楼梯上重新传来脚步声,他拿着一份文件,急冲冲地往大门外走,离开前,对着阮冬灵,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警告,“你给我记住,我们之前的婚姻,是你费尽心机,靠不入流的手段偷来的,别妄想真的李代桃僵。”
七年的冷待,她原本以为心早已坚如盔甲,百毒不侵,没想到,还是因他一句话,红了眼。
直到手上传来阵阵疼痛,她才重新意识到身上的伤口,收回落在门口的视线,阮冬灵起身上楼。
医药箱在卧室床头柜里,为了方便,她索性盘腿坐在地毯上。
简单地处理好伤口,收拾好医药箱要放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最底层的抽屉不小心也打开了。
随手准备关上,视线触及旧式牛皮日记封面,她一下子顿住了……
这是她的日记本,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这本日记本就一直被她锁在抽屉里,不见天日,似乎只有这样,里面的内容,她才能假装不曾被人窥视,不曾曝光于人前,她才不会那么难堪。
指尖在封面上摩挲,阮冬灵有片刻的凝顿,半响,她终是翻开了日记本
第一面的空白页,赫然写着,“十七岁的阮冬灵,致藏在心底暗恋的他。”
他是谁?
是裴南曜,当年,他还是妹妹阮依诺的男朋友,而她,只偷偷暗恋着他。
喜欢上妹妹的男朋友,是一件极其隐晦羞耻的事儿,她小心翼翼的隐瞒,从不曾有过妄想,做过最大胆的事情,无非是把对裴南曜的喜欢,写进了日记本,藏在了心底深处。
只是,没想到,日记本最后会以最不堪的方式曝光,更没想到这本日记会成为坐实她“罪行”的最佳证据。
七年前,裴南曜生日宴会当天晚上,她接到妹妹阮依诺的电话,说她的男朋友裴南曜醉酒了,拜托她帮忙照顾一下,她百般推脱,却抵不过阮依诺再三请求,不得不赶过去,只是没想到,一时心软,却造成了四个人的错位人生。
进到阮依诺给的房间号,阮依诺碰到不是醉酒的裴南曜,而是明显被下了药的裴南曜,她反应过来拼命想逃,却还是被丧失理智的男人强占了。
第二天一早,又一个噩耗传来,她的妹妹阮依诺,那晚,被同样下了药的陆流染指。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陷入偏执的阮依诺污蔑她,怀疑一切都是她干的。
更令她没有想到是,阮依诺不知何时知晓了日记本的内容,偷了她的日记本,当众曝光了她曾对裴南曜的暗恋心事。
罪证,最后全部指向她,任她百口莫辩,没人相信她的清白。
所有人都认为她不择手段,为了抢妹妹的男朋友,甚至不惜设计陷害,毁了一对金童玉女。
后来,阮陆联姻,阮家亲生女儿阮依诺嫁给了陆家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陆流。
再后来,阮裴联姻,阮家养女阮冬灵嫁给了裴家权势滔天的独子裴南曜。
结婚七年,裴南曜始终相信阮依诺的栽赃,认定当初阮冬灵故意设计,在他和陆流的酒杯里下了药,害得他不得不娶她,害得他心爱的女人被陆流染指,不得不嫁给陆流。
这段对她而言弥足珍贵的婚姻,于他,弃之如敝履,却是偷的原本该属于自己妹妹的幸福。
阴差阳错,即便这段婚姻是偷来的,即便守着一座空城,等着一个不会回头的男人,阮冬灵也甘之如饴,现在每天能够看到他,对她来说,都是最大的幸福,她从不奢望更多,不会,也不敢。
合上日记,把它锁进最下面的抽屉里。
她想,只要她坚持不解,总有一天,他会看到自己对他的心意。
当天晚上,阮冬灵接到一条陌生手机短信:帝豪会所,裴南曜出事了。
虽不清楚对方有什么目的,但一想到如果万一,万一裴南曜出了什么事,她想都不敢想。
一路上几乎将刹车踩到底,连闯了好几个红灯,着急着慌地赶去帝豪会所。
“南曜,你!”没事儿……吧?阮冬灵因心急担心,直接推开包间的门,等她看清眼前的这一幕,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昏暗包间的沙发处,男人衣衫不整地压在女人身上,暧.昧不堪。
推开门的瞬间,裴南曜几乎下意识护住怀里的女人,伴随着一声低吼,“滚!”
眼前的这一幕,几乎让她遍体生寒,呆立在原地,挪不开脚。
裴南曜一向为人淡漠,不喜女色,他们结婚七年,他虽不喜她,但他也从未有其他女人。
可就在刚刚,仅是他下意识的动作,就足以让她感到心惊和害怕。
她看不清被她的丈夫小心护在怀中女人的面容。
心底却生出不好的预感。
阮冬灵极力压制住心底的恐慌,心底猛地升起孤注一掷的勇气,没有离开,朝着沙发处走去。
裴南曜听见脚步声,二话不说,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她扔了过去。
砰地一声,砸在她额角,血迹顺着脸颊滑落。
“给我滚!”男人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
阮冬灵脑袋有片刻晕眩,她站在原地,不再继续往前走,也没有离开。
裴南曜背对着她,护着怀中的女人,灯光太暗,阮冬灵辨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到一双白臂紧紧的缠腰在男人腰上,大胆又放肆。
“这位小姐,麻烦你放开你的手,你抱着的人,是我的丈夫。”没有讽刺,没有怒气,阮冬灵语气平静的不可思议,只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我让你滚出去!阮冬灵,你吃雄心豹子胆了?”男人暴怒的声音响起,他都忍不住要为她不知死活鼓掌了。
阮冬灵不理会他,执拗地朝着陌生女人的方向出声道,“他是我的丈夫。”
“呵呵,是吗?”不以为然地嗤笑。
尘埃落定,阮冬灵几乎是立刻就判断出她是谁。
怎么会,她怎么回来了?
“伊诺?”阮冬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阮伊诺推开裴南曜,起身朝她走过去,“好久不见啊,我的好姐姐。”
心里如同火烤一般,阮冬灵看着面前风情万种的女人。
她身上堪堪挂着一件男士衬衣,浑身散发着一股被疼爱过的气息。
阮冬灵毕竟已经过人事,自然明白她这副模样代表着什么。
“你们?”出口声音沙哑得不行,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阮冬灵想要质问,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结婚七年的丈夫,和她已经嫁作人妻的妹妹,搞到一起去了,可她竟然没有底气去指责。
当年的错误,虽然不关她的事,可当初他们才是情侣,伊诺才是裴南曜放在心间上的女人。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或许他们早就结婚生子了,也轮不到自己……
“姐姐,你误会啦!我和姐夫之间没什么的,刚刚不过是……”阮依诺对着她巧笑嫣兮,眼底的挑衅却是显露无疑。
“诺诺,你同她有什么好解释,就算我们发生点什么,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吗?”裴南曜拿过外套盖在阮依诺身上,亲昵地点了下她的鼻子,语气不甚在意。
“讨厌!”阮依诺娇嗔一声,故作天真。
她的丈夫,她的妹妹,两个人就在她的眼前,旁若无人的调笑,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苍白的指尖陷在掌心,质问的话堵在嗓子眼,酸涩不已。
阮依诺不放过她,故作恼怒道,“姐姐,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你就不关心关心我回来干嘛?”
神情微顿,阮冬灵下意识看向裴南曜,见他脸上似有好奇,垂眸,忽视掉心塞,顺着阮依诺的话接道,“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成为李慕的徒弟,以及……”阮依诺顿了顿,目光迷恋地停留在裴南曜身上,挑衅地说道,“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阮冬灵油然而生一股恐慌,视线看向裴南曜,触及到男人对其听之任之,甚至可以称之为满意的态度,苦涩不已,强撑着笑意,“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恐怕难以找回。”
当年的事,她虽对阮依诺歉意,但说到底,在那场意外中,她也是受害者,自然也不会愚蠢到拿自己的婚姻作赔。
这些年,她不争不辩,忍着世人对她莫须有的罪名,只求陪在裴南曜身边。
“呵。”突然嗤笑一声,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凉凉地看向阮冬灵,只觉得她脸上假笑碍眼的很,语气讽刺,“在我面前,你倒是永远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
言外之意,不过是讽刺她越距,顶撞了他心爱之人。
“姐夫,你也别怪姐姐了,当年她把你从我身边偷走,还不是因为她一直喜欢你。”看似善觉人意的解释,实则句句带刺。
闻言,裴南曜脸色越发不好看,“要不是她当初不要脸面的插足,我们之间也不会变成这样,嫁给我的人就不应该是她!”
虽然裴南曜说的是事实,可是她真的亲耳听见,还是难过的要命。
她想要解释,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说什么?
七年前,那场意外不关她的事儿,药不是她下的,他的生日宴,她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原本也不是她的本意,是阮依诺拜托她去照顾醉酒的他,他会信吗?
阮冬灵自嘲,他早就认定了她是心思叵测的女人,认定了她不择手段,一心拆散他和阮依诺,更何况还有那本证据凿凿,满载着她少女心思的日记本,恐怕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姐夫,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参加李慕举办的钢琴大赛,倒是听说姐姐也会参赛。”阮依诺依偎在男人怀里,对着阮冬灵,语气带着十足的嘲弄。
“这一次,不比七年前,你如果还想靠下三滥的手段取胜,恐怕是不行了。我要奉劝你一句,别自不量力做办不到的事情,否则,到时候在舞台上,被我虐到体无完肤,你可没地方哭诉!”
世人都说阮家亲女儿在钢琴上的造诣,非同凡响,养女钢琴造诣平平,不值一提。
阮依诺眼高于顶,自然是看不起阮冬灵的琴艺。
“噗呲”一声,阮冬灵笑出了声来,看来这次,阮依诺是有备而来,她刚报名参加,阮依诺转头就知道了,只是她拙劣的宣战方式实在引人发笑。
“不牢你挂心。”阮冬灵的语气有些许不经意,带着三分笑意。
拧紧眉头,裴南曜面色有些发沉,看着挂在她脸上绚烂夺目的笑容,心下怅然,想要斥责的话抿在嘴角,怎么都说不出来。
“你笑什么?”阮依诺有些恼怒。
“笑你啊!钢琴从来不是拿来逞强斗胜的工具,在你刚刚说出那番话之后,你就已经丧失了优秀钢琴家的资格。”不卑不亢,提到钢琴,阮冬灵整个人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光彩。
明明不是个言辞犀利的人,可一旦涉及到钢琴,她便像是个护崽的母亲,容不得别人对钢琴有一丝不屑。
“你!”被堵的哑口无言,阮依诺只留下一句“等着瞧!”撞开她,朝门外走去。
阮东灵没有料到她会突然翻脸,一时不慎,跌倒在地。
裴南曜没有立马追出去,黑眸发沉地盯着她。
“你不追出去?”女人嘲弄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情绪,裴南曜声音冷冷地质问。
阮冬灵仰起头,眼神带着希冀,看向他。“如果我说我接到一则陌生消息,说你出事,因为担心你,所以赶过来,你信吗?”
“胡扯!”不容置喙的斥责。
她眼底的光芒悉数尽灭,扯了下嘴角,自嘲道,“那你就当我是嫉妒成性,派人跟踪你,半夜前来捉奸好了,反正在你眼中,我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被她堵得没话说,裴南曜觉得仿佛第一天认识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兔子急了也咬人,看来这话不假。
“推了钢琴比赛,我不喜欢。”他才知道她参加了比赛,她刚刚提到钢琴时,全身散发炽热的气息,像是没有比其更重要的样子,他很不喜欢。
裴南曜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警告道。
“你就是怕我惹伊诺不高兴吧?”阮东灵反唇相讥,太久的压抑,她也需要喘口气,一再不知死活的去触碰他的底线。
闻言,裴南曜附身靠近她,眼底尽是看不清的阴霾,“你猜对了,只不过忘了一点。”冷漠地甩开她的下巴,冷厉的几乎快要结冰的声音响起,“跳梁小丑怎么配和真正的千金小姐相提并论?”说完,他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步履匆忙。
从他离开的脚步声,她清楚地听清了他内心的焦急。
瘫坐在地,阮冬灵恨透了这样卑微的自己。
她担心他,所以不顾一切的前来。
而他,担心另一个女人,所以迫不及待的离开。
……
一个月后,钢琴初赛现场。
台上阮依诺一曲弹毕,四周全是喝彩的声音,她站在舞台上如同一个骄傲的公主,脸上尽是胜券在握的神情。
阮冬灵视线不自觉落在舞台不远处站着裴南曜,灯光太暗,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她想,此刻,他一定是一脸宠溺,那样的温柔注视,她倾尽所有也无法得到。
轮到她上台。
狭路相逢,阮伊诺对她得意一笑,越过她时,凑近她的耳朵,“呵呵,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吧?”
从那晚以后,连续一个月,裴南曜都没有回家,至于阮依诺为什么知道,无非是这一个月,她的丈夫,都在陪她。
阮冬灵懒得和她争执,无视她,直接朝舞台中央走去。
等她站定,无数道聚光灯打在她脸上,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这一刻,她心底还是有些忐忑,目光下意识去追寻能给她安全感的身影,却刚好瞥见他低着头,阮伊诺朝他脸上吧唧一口,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抬头。
阮冬灵猛地回过头,心如擂鼓,且又酸又涩,余光里一闪而过男人沉寂的眸光。
她稍稍镇定好思绪,指尖触在钢琴黑白键上,雄浑流利的曲子倾泻而出。
原本些许吵闹的音乐厅,瞬间寂静无声。
谁也没有料到,她弹奏的钢琴曲居然是号称世界十大钢琴难曲首位的《死之舞》。
传闻中,连国内最顶级的钢琴家都难以完整弹奏的曲子。
原本寂寥无闻的阮家养女,竟然一个音节不差,准确流利地弹奏完成了整首曲子。
迄今为止,她是第一人,在钢琴技艺上达到这样高度的人。
其在钢琴上的天赋,远超刚刚下台的阮依诺,不知道要甩她多少条街!
一曲毕。
台下掌声如雷鸣,全是震惊,佩服的喝彩声,一声高过一声。
感受到来自背后两道魄人的目光,阮冬灵回过头,撞见一双深如湖泊的眸子,裴南曜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她想要探究,却被迎面朝她走来的男子挡住了视线。
一身正装的陆流在她面前站定,她满肚子的疑惑。
她和这个妹夫没见过几面,他和阮依诺结婚以后,他们就出国了,一待就是七年。
阮冬灵对他的印象也仅停留在传闻中不学无术,纨绔子弟上。
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一脸从容,气度非凡,她险些有些认不出来。
“你,怎么会?”阮冬灵满脸疑问,陆流怎么会出现在舞台上?
陆流朝她笑笑,没回答,转过身,举起手中的话筒,开口道,“大家好,我是李慕,我宣布阮冬灵小姐获得本次初赛第一名。”
阮冬灵几乎是完全呆愣住了,倒不是因为最后的比赛结果,而是因为这个站在她身侧男人的话。
享誉国际的神秘钢琴家李慕竟然就是陆流,她的妹夫!
她恍惚走下舞台,结果在下楼梯的时候,不慎崴脚。
眼看就要不幸倒地,手臂传来一股力量,扶住了她的身子,同时耳畔传来一声调侃。
“怎么,太激动了?”
她有些惊慌地抬头,看见陆流满脸温和的笑意。
“陆流,啊不,妹夫,李老师……”她有些不知所措,实在不知如何称呼,太尴尬了。
陆流倒像是没察觉一般,一只手仍然握着她的手,爽朗地笑道,“阮小姐,就喊我陆流吧!”
阮东灵连声答应,二人一来一往,一时之间,相谈甚欢。
角落一侧,阮依诺愤恨地看着不远处的二人。
她同样也不知道她一向最看不起的陆流,竟然是钢琴大师李慕。
更没想到,这场初赛,她会输得这样惨。
站在一旁的男人,目光沉沉,抬脚就要往阮冬灵方向走去,却被阮依诺拦下。
“曜哥哥,我害怕,我们不要过去了,陆流就是个混蛋,我不想看见他。”一面说着,一面露出自己身上的伤痕。
目光触及阮伊诺身上的伤痕,裴南曜怒气冲冲,“他虐待你?”
“嗯,我现在不想见到他,曜哥哥你带我回去好不好?”阮依诺一副泫然若泣,瑟瑟发抖,怕极了的样子。
裴南曜虽生气,但是顾及到阮依诺,不敢耽搁,护着她离开了音乐厅。
一路上,裴南曜沉默地开着车。
阮依诺却是越想越不甘心,她刻意提起,“真没想到,姐姐钢琴竟然弹得这样好,原来倒是没发现。”
裴南曜没接话。
阮依诺见状,添油加醋继续说道,“倒是我,傻傻地还不知道,就在她面前说了那番狠话,指不定她现在心底怎么嘲笑我呢!”
裴南曜抬手摸了下她的头,“你就是太单纯了。”目光转向前方,像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她心机深,你怎么和她斗?”
“也是,如果当年不是姐姐故意设计,我也不会被迫嫁给陆流,这些年被他虐待,活得不人不鬼。”阮依诺一脸戚戚然。
闻言,裴南曜方向盘上的手,蓦然收紧,眼底阴鸷一片……
临江别墅,晚上。
看着时隔一个多月出现在门口男人,阮冬灵竟觉得万分的恍惚,夹杂着缕缕惊喜。
这些日子,她时常会收到来自阮伊诺的“骚扰短信”,不少关于她和裴南曜的亲密照片。
那些照片,就像是一根根针,一次又一次扎进她的心,让她心碎绝望,可是当裴南曜站在她面前,心底涌上的细细密密的雀跃,便如影随形,让所有的痛苦,等待显得不值一提。
“你回来了?饿了吧?我给你去煮饭。”对着一脸阴沉的男人,阮冬灵有些手足无措。
“不必。”
冷冷的两个字,从裴南曜口中吐出,不带一丝感情。
如同君王一般,他走到沙发处坐下,从公文包里抽出两张离婚协议书,搁在茶几上,冷漠地说道,“签字吧!”
阮冬灵的目光在触及到那两张纸后,脸色大变,刷得一下就白了,蠕动着唇,声音略带颤抖,“为什么?”
尽管心里早已经有答案,她依然固执地想要听他亲口说出。
裴南曜慵懒得靠坐在沙发上,左手搭在膝上,“我不过是掰正七年前的错误而已,我们离婚,我娶诺诺,一切回到原轨。”男人漫不经心的语气,带着十足的漠然。
“不,我不签,”阮冬灵下意识拒绝,底气不足地补充道,“家里长辈不会同意的。”
阮冬灵的拒绝,在裴南曜看来就是不识好歹,心中所剩不多的耐心耗尽,“嚯”地一下起身,整个人都散发着紧绷的怒意。
“你别给脸不要脸!”裴南曜大步靠近她,捏住她的手臂,原本纤细白嫩的手臂,顿时被掐出大片青紫。
疼得阮冬灵倒吸一口凉气,忍着痛,不知从何处来的勇气,大声回顶道,“我不离,就是不离!”
“你!”裴南曜意外发现自己竟然拿这样的她,毫无办法,包子一样的女人,反抗起来,到有几分血性。
“你给我好自为之,这个婚,我一定要离!”冷冰冰命令般的声音响起。
裴南曜松开手,朝门外大步走去。
等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阮冬灵那股子不知畏的勇气,像是被针扎了的气球,一下子就瘪了下来。
惶恐,懊悔,心酸……全都涌上心头。
到最后,所有的思绪都化为不安,他决心要和她离婚,她根本阻止不了。
她所求不多,只希望安静地陪在他身边,就连这样的要求都不行吗?
抄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抬手就要撕掉,但目光瞥到裴南曜三个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从凌乱不堪的笔迹,就能轻易看出签字人到底是有多迫不及待签下这份协议。
最终,她还是没撕毁离婚协议书。
……
城南酒吧。
推开包间的门,阮冬灵看着倒在沙发上喝得不知死活的男人,心下难受。
走近,从桌上倒了水,扶起他,细声道,“南曜,喝口热水,喝了就不难受了。”
谁知裴南曜抬手一把挥开,滚烫的热水洒在她胸口处,瞬间就烫红了,阮冬灵没好气,“这些日子,伊诺她不理你,你就整日醺酒,那我撒气算什么本事?”
裴南曜估计是醉得太沉,根本辨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嚷嚷着头疼。
阮冬灵不跟醉酒一般见识,擦了擦胸口的水渍,重新倒了杯水,勉强给他喂了水。
她起身,准备放杯子,谁知手被拉住,一个翻身,身上的男人像一座大山,紧紧的搂抱住她,“诺诺,你不要难过了,都是我的错,我会照顾你,照顾你……”
缱绻低语,谁曾想平日里性情淡漠,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竟能低声下气到这般地步。
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阮冬灵忽然间就明白了。
爱情里,等待,陪伴,永远是一个人的戏码,因为那个人,至始至终,都不曾需要。
她不舍得离开他,但是却更不舍得看他难过,如果离开他,是他想要的,那她何不如他所愿?
给阮依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
俯身替他盖好被子,阮冬灵轻手轻脚地走出包间,在门口碰到裴南曜的助理,“太太?”
她连忙作势让他别出声,回头看了眼里面的人未醒,松了口气,而后对他叮嘱道,“别告诉他我来过。”
……
咖啡馆。
“我答应和南曜离婚,他一直想娶的人都是你,你就不要再故意折磨他了。”阮伊诺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落寞。
“阮冬灵,你可真是爱惨了他,事到如今,竟然不惜退位让贤,给我这个你一向看不起的妹妹低头。”阮依诺得意地笑着。
阮冬灵懒得理会她的嘲讽,淡淡地开口,“伊诺,这段时间,你故意躲着他,不理他,不就是故意吊着他,好等着今天?你也不必兜圈子,要这么样,你才肯好好待他?”
“放弃决赛参赛权,我就……”
“好。”几乎是没有迟疑的,阮冬灵立马答应了她的要求。
对她而言,出名的机会,永远比不上裴南曜来得重要。
说完,她起身离开,刚走出咖啡厅大门,迎面撞上一人。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她抬头,撞见来人,脸上露出诧异。“是你。”
陆流半搂着她,对她温和一笑,“倒是缘分,每次都能撞到我。”
阮冬灵从他怀里起身,站定,察觉到不妥,毕竟她前脚才和对方的妻子说和自己丈夫的事情,后脚就撞见他,也不知他听见没,尴尬极了,“妹夫,我,我……”
“我和阮依诺早就离婚了,所以现在,你恐怕不适合唤我一声妹夫。”陆流打断她的话,朝她抱歉一笑。
他们离婚了?
也是,如果不离婚,阮依诺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同裴南曜在一起。
“我最近刚作了一首曲子,还没有正式弹奏,你要是没事的话,能否当下我的听众?”男人温润如珠玉般的声音响起。
“十分荣幸。”朝他一笑,阮冬灵答应的很爽快。
……
醒来坐起,裴南曜触到身上盖着的毛毯,有片刻出神,对着进门的助理开口道“有谁来过吗?”
“没,”助理眼神有些闪躲。
裴南曜拧眉,面色一沉,“说实话。”
“boss,太太来过,给您擦了身子,喂了水,盖好毯子才离开,临走前,太太说不让告诉您她来过。”助理一口气交代完所有,生怕boss发怒。
闻言,裴南曜捏了捏眉心,神情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叮”地一声,手机传来短信消息。
“我同意离婚,你最后陪我吃顿饭。”
盯着上面的字,裴南曜看了好半天,一遍一遍确认,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或者是看漏了消息。
前几天还嚷着死不离婚的女人,竟然主动给他发消息,同意离婚。
离婚的条件,也不过是陪她吃顿饭?
没有惊喜,没有解脱感,只有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会去赴宴,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
临近傍晚。
厨房里,阮冬灵独自忙前忙后,为了不假手于人,特意放了佣人们一天的假期。
忙活完毕,看着一大桌子的菜肴,阮冬灵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看了看时间,七点十五,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这是最后一次,她想要给他们的回忆创造一点温馨美好,不想等到离开以后,留存在她回忆里的这段婚姻,尽是不堪。
她静静地候着,等着最爱的人回家吃饭。
八点整,离约定的时间过去半个小时,裴南曜还没有出现。
她看着短信。
“你到哪儿了?”
“诺诺不舒服,不用等我了。”
“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
“南曜,你怎么样了?我担心你,回个电话!”
“……”
“南曜,我很担心你。”
“……”
整整一夜,阮冬在餐厅坐了一夜,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她的心,跟桌上的菜一样,凉透了。
把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搁在桌上,阮冬灵起身走向收拾好的行李箱,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不远处怒气冲冲的男人。
“南曜,你怎么?”阮冬灵话还没说完,右脸迎面被男人打了一巴掌。
狠狠的一巴掌,力气之大,直接打得她踉跄一步,倒在地上。
“毒妇!阮冬灵,你心思为什么能狠毒到这一步?”裴南曜像头暴怒的雄狮,拽住阮冬灵单薄的双肩,那模样像是要把她生吞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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