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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属婚约:傅少的甜蜜小娇妻

不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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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花生小说   主角: 秦洛傅诤铭   更新: 2022-04-12 06: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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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秦洛傅诤铭《专属婚约:傅少的甜蜜小娇妻》讲的是  一夜迷情,她从不受待见的继女成了帝都第一豪门的少夫人  婚后他高冷薄凉,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狱中发现怀孕,他冷漠出现,却吐出两个字:"打掉"  从此她的世界万劫不复  监狱出来,她躲他,怕他,他却迎击而上:"和好吧!"  她一纸离书奉上:"离吧!"  下一秒男人火爆起身:"理由?"  她淡定动容:"没感觉!"  夜晚,男人掀开被子:"你说你哪里没感觉?"

第1章

精彩节选


大雨倾盘,仿佛要淹没整座城市一般。

帝都远郊的一座监狱里。

“403,你可以出狱了。”狱警冷漠粗哑的声音响起。

沉重的铁门应声打开,走出一道娇小的身影。

秦洛身上只穿着灰扑扑的单衣,站在屋檐下,看着漫天的大雨,她深吸了口气,快六年了,终于出来了。

冒着雨,她迫不及待地快步往前走。

她想念她的孩子,从生下他的那一刻,她就没有见过他,她甚至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秦洛加快脚步,恨不得马上飞回去。

突然,一辆白色的法拉利从马路的另一头驶来,车灯透过雨幕照射到秦洛的身上。

秦洛只顾着赶路,毫无所觉。

但那辆车好像盯上了秦洛一般,速度极快地冲。

轮胎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秦洛惊觉,一时呆住。

法拉利倏地加快速度往她身上撞。

“砰!”地一声。

吱——

一辆黑色的宾利从马路的另一头驶来,正好撞歪法拉利的车头,迫使它从秦洛的身边闯过,刹车停下。

不过一瞬间,两辆车相撞在眼前。

秦洛双脚好似被钉在了原处,一动不动,透过雨幕,她认出了法拉利车内的人。

是夏文峰,是来复仇的吗?

秦洛瞳孔猛地紧缩,随即嘴角勾起,冷笑。

她这一出狱,怕是惹的许多人都不痛快了。

“少夫人,请上车。”

久违的称呼,犹如一道惊雷,劈醒了秦洛沉淀在心底的记忆,她愣了愣,这才看到她身边站着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撑着一把大黑伞,遮在她头顶。

“你……”

对方不待她说话,拉开了宾利副驾驶座的车门。

秦洛眼睛不由的往车内扫去,捕捉到一道身影。

呼吸一窒,心跳漏了半拍。

五年多了,他们有五年没有见面了。

她因为故意杀人未遂罪入狱,入狱后发现已怀胎两个月,七个月后,她被带进医院生产。

被推入产房前,匆匆一瞥,是她这五年来见过的唯一一次面。

她手脚僵硬,浑浑噩噩地坐进车里,坐在他的身边,车内没有开灯,他的身体隐在阴影里,深邃的轮廓还是她熟悉的样子。

保镖关上车门后,没有上车。

浑身湿透的身体咋然接触到车内的暖气,秦洛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她盯着被她身上的雨水弄湿的车底,视线一移,移到他锃亮的皮鞋上,怔怔发愣。

突然身上一暖。

一件外套扔在她的半边肩膀上。

“穿上。”

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让她心里发麻,她按住衣服,抬起头。

四目相对,他的双眸深沉锐利。

她的眼眶里渗着雨水发酸起来。

这是她的丈夫,他恨她,她也恨他。

不过后来,这股恨意渐渐被对儿子的思念替代,比起儿子,那股恨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她抓着他的西装,穿在身上。

衣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但她的身体还是冷的发抖。

车子开始发动,秦洛下意识的往车窗外面看去,恰好对上坐在法拉利车内的夏文峰,那双阴冷的眸子让她心底不由地发寒。

傅诤铭若有所察,将车子调了个弯,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开进市中心的一栋别墅里。

秦洛裹着他的西装匆匆下车。

快步走进客厅,她的眼睛四处搜索,客厅里却没有人。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问,“宝宝呢?”声音沙哑的如同含着砂砾。

傅诤铭走进来,一手松解着领带,“小禹在妈那里。”

秦洛顿了一下,拖着疲惫的步伐走上二楼卧室,里面的布置还是她离开的样子,她从衣柜里挑了件衣服,走进浴室。

站在花洒下,冲了一个热水澡。

她穿着衣服,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思索着这样过去会不会吓到儿子。

身后的门突然发出声响。

傅诤铭推开门,出现在镜子里,与她对视,漆黑平静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情绪。

“我要去见宝宝。”

他的身体俯身过来,大掌按住她拉链子的手,将她衣服的链子又拉下来。

“明天再去。”他的声音隐在她的脖颈间。

炙热的气息激地她浑身战栗。

刚穿上的衣服全部脱落。

秦洛浑身无力,咬牙,“傅诤铭,你混蛋!”

“这是你欠了我六年的。”

她被他扔在床上,一次次的索要,她将指甲深深地抠进他的血肉里。


“叮”的一声,昏暗的光线中亮起一点火光。

男人坐在床头,手里夹着根烟,他微微仰着头,口中吐出淡淡的烟圈,很快,空气中靡靡的味道中又添了一股浓浓的烟味。

睡梦中的秦洛闻到味道,不由地皱眉,很快就醒过来。

一开始想不起自己是身在何处,直到闻到身边人的气息,记忆才慢慢回笼。

秦洛脑袋放空,刻意遗忘掉昨晚的一切。

“我想接小禹回来。”她昨天就想去见儿子了。

男人淡淡地说,“等我下班再说。”

秦洛不置可否,下床捡起地板上的衣服裹着身上,拖着酸软的身体走进浴室。

热水一遍遍地冲刷着身体,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

他把她当泄欲工具,召之即来呼之即去,什么时候想要就要,想要多久就弄多久,从来不顾她的感受,她也没有资格去对他要求其他。

出来时,坐在床上的人已经不见。

秦洛也不在意,拿着毛巾擦头发,感觉到鼻子有点不舒服,猜想是不是要感冒了,便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去找感冒药。

意外地发现了一本相册。

打开一看。

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相片里,趴着一个的婴儿,身上穿着白色的小吊打裤,粉粉嫩嫩肥嘟嘟的脸颊,灿烂的笑容,五官与傅诤铭有八分的相似。

一滴滴眼泪毫无征兆地落在相片上。

秦洛慌忙擦了擦,翻开一页,小婴儿长大了一点,依旧是粉嘟嘟的脸,正扶着墙对着镜头咧着嘴微笑,身上穿着浅蓝色的长衣长裤,娇憨可爱。

她贪婪的看着照片,脸上露出笑容,幻想着宝宝刚学会走路的样子,幻想着他的笑声,幻想着他喊她妈妈……

手上又翻了一页。

秦洛浑身僵住,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相片里,除了宝宝以外,还有两个女人,一个坐着轮椅,一个站着。

这一对姐妹,一个是傅诤言的前未婚妻,一个差一点就要成为傅诤言的未婚妻。

尤其是程茜,傅诤言怎么能让宝宝跟她玩到一起。

她不仅出现在她儿子的相片里,这张相片还要放在他们夫妻的卧室里?!

秦洛颤抖着继续往下翻。

下一张相片,是坐着轮椅的程茜跟傅诤铭还有宝宝的合照。

相片里,她的宝宝长大了,被他们拥护在中间,仿佛一家人一般。

秦洛浑身发冷,心里绞痛,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

她半跌半跑着下楼,抱住客厅里的座机,给傅诤铭打电话。

电话那边嘟嘟地响了几声才通。

她喘着气,急促地说,“傅诤铭,宝宝是不是还在妈那里,我要见宝宝。”

电话那边停顿了两秒。

“等我回来。”

“我现在……”

她想说现在就想起,她自己去接,但电话那边已经传来忙音,对方已经挂单电话。

秦洛的脑袋嗡嗡作响,脑海中不断闪过不同的画面,她的宝宝在叫别的女人妈妈,而且那个女人还是程茜。

不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匆匆跑到楼上,换一身衣服又下楼,正好碰到过来的佣人李妈。

同样是六年不见,双方都怔了一下。

“少夫人回来了?”李妈认出她来。

秦洛点点头,“李妈,我先出去一下。”

她脚步匆匆地离开,没有注意到李妈复杂的眼神。

搭上计程车赶往傅家老宅。

老宅郊外的一座半山腰上,古朴厚重,让她一眼就能认出来,还是六年前的模样。

秦洛没时间感慨,直到站在别墅门口前,看到门匾上“傅宅”二字时,她的脑袋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

她只来过老宅一次,那是她跟傅诤铭婚后的第二天,过来拜见长辈,但那一次的见面并不怎么美好,而那次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

尽管如此,她的手还是坚定的按响了门铃。

一会儿后,门前的可视电话屏幕亮起,上面拍摄出她的脸。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是我,秦洛。”

屏幕闪了一下,黑成一片。

半响,厚重的铁门才缓缓打开。

她走进去,穿过草地花坛,走过青石板路,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坐着一位典雅端庄的中年妇女。

秦洛咽了咽口水,叫了声“妈。”

宋佩琴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审视地看向她,“过来做什么?”

秦洛抿了抿唇,“我想看看宝宝。”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四处看,期盼能看到她梦寐以求的身影。

宋佩琴猛地站起来,劈头盖脸地责骂,“你还好意思过来?你看看你这幅模样,怎么好意思让小禹看到你?”


秦洛咬着牙,眼眶发酸,她明白,比起入狱前,她现在的模样有点憔悴。

宋佩琴大概也知道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缓了语气,“不是不让你见小禹,但是你刚从那种地方出来,身上带着晦气,万一冲撞到小禹,对他身体不好。”

“小禹身体怎么了?”秦洛心里一慌,担忧地问。

宋佩琴眼里掩不住的厌恶,“他很好。”

这时,门外传来欢快的脚步上。

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道稚嫩的声音,“奶奶,奶奶。”

宋佩琴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还不快走!”

秦洛心里又是惊喜是紧张,不顾婆婆的阻拦,她转过身,抬腿走向门口。

迎面便跑来一道小小的身影。

她睁大眼睛,不愿错过任何一瞬间。

小身影在门口顿住,黑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是谁?”

秦洛浑身僵住,眼睛一不错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嘴唇发抖,“我,我是……”

“小禹,快进来。”身后是宋佩琴的声音,“看看,刘妈做的桂花糕好了。”

小晨禹一听,迈开小短腿蹭蹭地跑过去,一下子扑进奶奶的怀抱里。

倒也不着急去吃桂花糕,而是好奇地看着秦洛,问,“奶奶,她是谁?”

秦洛在他跑开是就紧追着他的身影转过身,此时见他在问,激动地语无伦次地说,“我是你妈妈。”

小晨禹听不太清楚,脸上露出疑惑,“你说什么?”

宋佩琴目光冰冷地射过来,不耐烦地说,“她是家里准备请的佣人!”

秦洛浑身一震,惊愕地看着婆婆。

她怎么能这样说,她凭什么这样说!

“我是你妈妈!”

小晨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看了看奶奶,又扭头看向秦洛,“真的?”

秦洛听得心里发酸,不由地朝他们走去。

“站住!”

宋佩琴气的浑身发抖,双手紧紧地搂着小晨禹,眼睛死死的盯着秦洛。

“谁让你过来的,我说了,你给我滚出去!”

秦洛不由顿住脚步,目光担忧地看向小禹,“小禹不要怕。”她忍不住出言安慰他。

宋佩琴这才发现异样,用手拍了拍孙子的后背,冲着秦洛吼,“你还不快走。”

秦洛呼吸急促,她不想走,她这样走了算什么,本来好好的,为什么要闹成这样,小晨禹是她的儿子,她为什么不能相认。

“妈,让我跟小禹说两句话。”

宋佩琴气的咬牙切齿,一只手搂着孙子,一只手指着她,“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但小晨禹明显不愿意让奶奶抱着自己,小小的身体挣扎着要脱开奶奶的怀抱。

秦洛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她不想走,可她也不愿让孩子看的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会吓到他的。

进退两难间,门外传来动静。

门口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妈。”

“爸爸。”

父子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小晨禹从宋佩琴的怀中挣开,跑过去,一下子抱住傅诤铭的腿,抬起头仰望着他,“爸爸。”

秦洛也转过身,看着他们父子两,心里松了口气,“阿铭。”

她很少这样叫他,几乎只有亲密的时候才会这样叫。

傅诤铭眉头动了动,看向宋佩琴,“妈,我过来接小禹。”

宋佩琴的脸一下子拉的老长,“你们一个个就想要我的命。”

傅诤铭脸上的温和未变,甚至露出一丝微笑,“妈,儿子可是提前几天跟您预约了。”

这样说也没错,宋佩琴想起来,上个星期儿子刚出差回来时就要来接小禹,只是她给拦下了。

“那也不行,你一天到晚都在忙,不是出差就是加班,我看小禹以后还是放我这里更好”

傅诤言脸上笑容未变,“妈,以后秦洛会在家照顾他。”

宋佩琴脸上大变,“不行,你怎么能让一个杀人……”

“妈,她是我的妻子,也是小禹的亲生母亲。”

傅诤言的声音平平淡淡,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宋佩琴震住,宋佩琴知道,她儿子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秦洛也同样被这句话震住了,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有这么一瞬,她觉得心安。

母子两人对视了几秒,宋佩琴最终妥协,脸色依旧难看,“走吧走吧,别留在这里碍眼。”

要想处理掉秦洛,以后有的是时间!没必要跟儿子闹僵。

傅诤铭带着让小晨禹走过去,让他跟奶奶告别。

小晨禹挥挥小手,说,“奶奶再见。”

宋佩琴的脸色好了一点,但看到秦洛就来气,不想站起来,“行了,走吧。”

傅诤铭牵着小晨禹的手,转身往外走。

秦洛跟在后面,看着父子人的背影,心绪复杂,可以看出,傅诤铭虽然工作忙,陪小晨禹的时间较少,但他们父子俩的感情很好。

走出别墅,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

司机拉开后座的车门。

父子两人坐进去。

秦洛站在旁边,她很想跟着坐进后座,很想抱抱孩子,很想很想。

只是,刚经历过别墅里争执的那一幕,她这样坐进去,会不会吓到他?

她正准备打开前座的车门,没想到司机倒是绕道另一边,把后座的门打开了。

她犹豫了下,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车内,小晨禹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然后,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凑到傅诤铭的耳边咬耳朵,用他以为很小的声音问,“爸爸,她是妈妈吗?”

秦洛指尖一颤,低垂下去的眼中有隐忍,害怕,却也有期待。

她等见到儿子,听到他叫一声妈妈这一天,等了六年……


秦洛想起入狱前的一些事情,她还记得傅诤铭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就算她死,也弥补不了所犯下的错误。

他要她死,折磨致死!

听着儿子和傅诤铭的话,秦洛的担忧无线扩大,眼神担忧几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洛看他,傅诤铭缓缓看向秦洛,秦洛立刻低头不敢看他。

“怕么?”

傅诤铭这会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加上儿子正在他身边,态度委婉许多,但他身上强大的威慑力,还是另秦洛浑身抗拒。

有一种怕是这辈子都改变不了的,那就是秦洛对傅诤铭的。

曾几何时,他可以让她怕到颤抖,那么如今又算什么?

“今天……我想见小禹。”

秦洛想解释,想到那么冲动的就去了,万一傅诤铭晚去一步,她惹怒宋佩琴,不知如何后果,万一勒令她再也不许见到小禹,她怎么办!

她舒了一口气:“谢谢你!”

莫名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还是有些后悔的,太古怪了!

但是下一刻,傅诤铭反倒嘲讽一笑:“你这是在跟我发讯息,晚上要好好表现?”

秦洛的脸,瞬间红透。

当着儿子的面,他到底在说什么。

等她抬头去看,傅诤铭已经垂眸和儿子在说话了,儿子的大眼睛也正在滴溜溜的看着她,她看到儿子,她的心都化了。

只是她还不敢靠近,也不敢乱说,因为傅诤铭还没有告诉小禹,她就是小禹的妈妈。

秦洛焦急的看向傅诤铭,等着他回答,就像是等待一个恩赐一样。

但是她换来的,却是傅诤铭的漠然,仿佛根本忘了儿子问的话。

秦洛超前动了动,坐的不舒服一样。

“傅诤铭……”秦洛艰难开口。

傅诤铭抬眸,那双眼眸深邃如渊:“叫我什么?”

秦洛微微颤抖,他就是这样,如冰山一样,每次她面对他,都像如临大敌,要鼓起十二分的勇气,好似视死如归的面对。

原本以为经历过一次,她出来后就可以面对他了,没想到,一切还是这个样子。

就如同,什么都没法改变。

没来由的,秦洛舒了一口气,一切都是为了小禹。

“傅先生……”

傅诤铭的脸瞬间黑透:“什么?”

冷冷的,好像要爆裂的冰川,秦洛吓了一跳,看着他一言不发,脸都白了!

他要干什么?

秦洛有些无措,好端端的……

发火!

“秦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好不要让我生气。”

秦洛脸色越发难看,担忧的目光看向儿子。

怎么办?

他又开始了。

秦洛的脑海不受控制的想到六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被这个男人怎样的对待,她吓坏了,醒来后一直抱着自己躲在角落里瑟缩,颤抖的牙齿都在打架。

那样的天气并不冷,但是他带给她的却是比寒冬还要冷的季节。

“……我刚刚回来,脑子有些不好,不要吓坏小禹,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改!”

秦洛已经努力让自己配合了,只要为了儿子,她什么都愿意。

傅诤铭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他的眼神一直在秦洛那里。

冷冷的:“看来里面的空气确实有问题。”

秦洛没听懂,看傅诤铭看了几秒钟,几秒后她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转面看着车子外面,她再也不能忍受,紧紧握住她的手。

小晨禹发现不对在傅诤铭的耳边问:“她怎么了?”

傅诤铭的声音格外冰冷烦躁:“你在做什么,你想让小禹认为什么?”

秦洛没听见,她已经被无尽的牢狱生涯浸没了。

“秦洛。”

傅诤铭怒吼,秦洛哆嗦了一下,忽然转身看他们父子。

秦洛哭了,眼泪汪汪的看着眼前的人。

记忆还在过去。

“你在干什么?”

傅诤铭的目光更冷,秦洛下意识的回过神。

“我……”

“不要再有下次,小禹是男孩子,你在他面前哭哭啼啼……”

傅诤铭的话并不很大,但是很严厉,就像教训孩子。

秦洛下意识的擦了擦眼泪,抱歉的看向儿子:“对不起。”

小晨禹打量她,不说话,眼圈红红的。

秦洛越发不舒服,当着孩子的面,确实不可以这样。

她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有用,还要法律做什么?”

傅诤铭依旧冷着脸,秦洛内心也很焦躁,这男人果然还是老样子,对她的恨意依然不减。

可为了那场所谓的错误,六年难道还少么?

“……”

秦洛不能反驳,也不敢反驳,她只好看向儿子,但儿子不确定她的身份,似乎也不想过去。

秦洛只好鼓足勇气坐到傅诤铭的身边,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听见的声音和傅诤铭说:“昨晚你逼我做的事情,我可以做。”

傅诤铭的手动了一下,扭头看去。

秦洛愣住,不偏不斜,傅诤铭的嘴唇贴在了她的嘴唇上。

下一刻,秦洛吓得躲到了一边。

儿子面前,怎么可以?

傅诤铭冷着脸看她了一眼:“果然,你还是下……”

贱那个字傅诤铭没说,但他的话摆在那里。

儿子在留了一分余地,秦洛的脸都白了,原本的紧张散去,秦洛坐好不在说话。

她的内心一片荒凉。

扪心自问,她从来没害过人。

但是他们证据确凿,她把程茜推下楼了。

自此她锒铛入狱,生下儿子也不能相见。

说她下贱,她什么时候主动过?

那次不是他的逼迫。

刚刚她也是一时情急,没想到,他是这么嫌恶!

秦洛发呆傅诤铭问:“怎么?不是?”

秦洛听出弦外之音,转过去看傅诤铭:“是。”

傅诤铭反倒没话可说的,被秦洛一个字铿锵有力的堵了回去。

怒意不减的脸对着秦洛:“好,今晚就看你怎么表现!”

说完傅诤铭低头看向儿子:“她是妈妈!”

秦洛如遭雷击,一切都太突然了。


从车上下来秦洛很想去抱抱儿子,但她不确定儿子是不是愿意,毕竟孩子没有要求找她,她也不会照顾,虽然在监狱里没事就看这方面的书,但她还是生分。

生怕不小心,让儿子不舒服。

傅诤铭带着小晨禹下了车,抱着进去,秦洛就在后面尾随进去。

这样一个过程,也只有秦洛才会明白,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

到了别墅傅诤铭把孩子放下,秦洛就想过去,但他一个转身,眼神的交替,立刻让秦洛明白,他没那么好商量。

秦洛停下,她看他,等他的一个恩赐。

小晨禹也很听话,坐在那里看她,似乎对这个妈妈正在丈量,是不是可以靠近,是不是合格。

傅诤铭走近,低头在她耳边呵气如兰,秦洛忍不住想躲,但他已经开口:“你既然那么着急,何必等到晚上,就现在吧。”

离开傅诤铭转身去楼上,秦洛看了看儿子,顾不上脸红难为情,转身看着傅诤铭离去的背影:“可是小禹他……”

她想说,儿子一个人怎么可以。

不等说完傅诤铭的声音传来:“李妈,照顾晨禹。”

“是。”

李妈马上走来,秦洛焦急万分,难道真的要做那事?

可是想到小晨禹的期待,看着傅诤铭决然的背影,她还有的选择?

秦洛朝着儿子勉强安慰:“小禹乖,在这里等妈妈,妈妈很快回来。”

小晨禹没说话,黑溜溜的眼眸里满满好奇,秦洛焦灼不安的赶去楼上,开门前再三犹豫,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进门秦洛呆在门口。

浴室的门打开,傅诤铭腰间缠着一条浴巾。

他竟然这么快洗澡了?

她只是在门口纠结了一下。

“开始吧。”

傅诤铭走到床坐下,叫她过去,秦洛脸红的不行:“我……”

“是你自己说的,不过既然是第一次,给你点时间。”

“可我不会。”

秦洛真的不会,从来也没做过那种事,她从来不知道,还可以那样。

“不会可以学。”

傅诤铭也不介意拿来范本给她看。

秦洛犹豫了一下,关门去他面前。

随着傅诤铭给秦洛的范本出现,秦洛吓得立刻捧住脸:“快拿开。”

傅诤铭的手机都被秦洛扔了,但下一刻,她被扔到床上,把她吓了一跳。

她去看,傅诤铭已经在她面前,她本想拒绝,但耳边传来傅诤铭不悦的声音:“你还想怎样?秦洛,你就那么想?”

秦洛摇头,但下一刻被拉起来,怎么进的浴室都不知道,她还在恐惧之中,一起已经开始。

秦洛看着傅诤铭从眼前离开的,她被吓傻了。

但是她出来的时候,傅诤铭已经换上衣服了,她看见傅诤铭吓了一跳,站在浴室门口紧张。

难道这就是男人们经期的福利?

秦洛的脑海里面闪过无数个画面,终于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有好多男人喜欢大嘴美女。

“也不过如此。”

傅诤铭好像还不满意,说完去了门口,秦洛总算松了一口气,面对傅诤铭的刻薄已经习以为常。

但接下来的时间她或许不能在吃的下去东西了。

看着房间关好的门,秦洛洗了洗澡,换好衣服去了楼下。

想到马上就和儿子相认,秦洛什么都忘记了,她下楼,脑海里都是车里傅诤铭说过的话,他说她是小禹的妈妈。

她高兴地眼泪差点落下来,心底隐隐的担忧终于在这一刻消除。

想到这些,秦洛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这是出狱以来,她最高兴的一刻。

走到客厅。

傅诤铭并不在客厅。

小晨禹好奇地回过头看她,这一次,他问她,“你真的是我的妈妈?”

小小的身体靠近过来,秦洛有些手足无措,“我是,我是你妈妈。”

她伸出手,试探地想去抱他。

小晨禹扭着身体躲开,满眼的不信,“你是骗子。”

仿佛空气突然变得稀薄,秦洛呼吸困难。

她的声音哽咽,差点要哭出来,“小禹,我真是你妈妈。”

小晨禹瘪着嘴,一一列出证据,“那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你,你没有送我上幼儿园,也没有陪我睡觉讲故事给我听。”

秦洛心里酸涩不已,“因为……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现在才回来。”

“真的吗?”

秦洛重重的点头。

小晨禹抿抿嘴,“我才不要相信你。”

说着,眼泪就滑了出来。

秦洛吓了一跳,不管不顾地抱住他,眼睛也不住地发红。

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语无伦次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对。”

小晨禹闻着她怀里好闻的气息,哭声渐渐变小,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固执地说,“你都没有出现过,都是程阿姨送我去幼儿园,陪我睡觉讲故事,奶奶还说她以后就是我妈妈。”

秦洛心头大震,“你说,程阿姨回来陪你睡觉。”

“我在奶奶家,程阿姨都会来陪我。”小晨禹挣开她的怀抱,脸上还挂着泪珠,“还有,为什么奶奶不喜欢你,爸爸好像也不开心。”

秦洛顿了一下,嘴角露出微笑,“因为奶奶也很生气我离开了这么久。”

小晨禹眼睛黑溜溜地看着她,似是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假。

秦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温柔一些,微笑道,“妈妈以后都陪在小禹身边,哪儿也不去了,好不好?”

她抽了张纸巾,准备擦一擦他的眼泪。

一抬头,发现傅诤铭就站在楼梯口处看着他们,脸色平静。

小晨禹发现了傅诤铭,率先说,“爸爸,我没有哭。”

小晨禹见他好像没有生气,指着秦洛道,“我没有哭,是她在哭。”

转眼就告上状了。


秦洛一阵错愕,忍不住用手去擦脸上的泪水,其实她刚刚已经擦过了。

这时,厨房里的李妈走出来。

“少爷,饭已经做好了。”

傅诤铭严肃着脸,冷冷地说,“还不洗手吃饭。”

小晨禹嘴巴撇撇,禹一下子从沙发上下来,自己跑去洗手间洗手。

秦洛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踮起脚尖,努力地够在手龙头下面,像模像样地搓着双手,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五年的时间,她错过了许多许多。

以后,不管发什么,她只愿一直陪在她儿子身边。

小晨禹察觉到动静,扭头看过来,冷冷地说,“吃饭前要洗手,知道吗。”

那表情跟傅诤言如出一辙。

秦洛露出笑容,走过去,跟着他一起洗手。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厅。

傅诤铭已经坐在那里。

小晨禹的餐具放在长条桌的右边,秦洛的放在左边,两人正好面对面。

小晨禹突然抱起自己的碗,蹭蹭地走到秦洛的右手边,将碗放下,然后拉着一张椅子过来坐下,等于挤在傅诤铭跟秦洛的中间。

还嘴硬地说,“我要跟爸爸一起吃饭。”

傅诤铭板着脸似乎要训斥他,但在听到这句话后,就没有开口。

小晨禹自己舀了口饭吃下,然后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拿起自己的勺子,舀了一块自己最喜欢吃的肉羹放到傅诤铭的碗里,接着又舀了一块移到秦洛旁边时,又收回手,自己张口嘴大口吃下。

秦洛心底的惊喜落空,不经意看向傅诤铭。

两人视线正好对上。

傅诤铭的眸光依旧锐利冰冷,秦洛只是看他一眼,就马上移开视线,心里淡淡的颤动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想起刚刚发生过的事情,饭就吃不下去。

而且这个男人,外表不管多光鲜亮丽,她始终都是不敢面对他卧室的样子。

那地方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成了一个欲望之城。

对她来说太可怕了。

原本,他就算是变着法的在折磨她,也是正常夫妻模式,但现在他的做法越来越变态了,她不知道,她还能熬多久。

秦洛微微低着头,因为刚刚洗过澡,加上活动过的,她的脸还是有些红的,她没发现,对面正看她的傅诤铭,一直盯着她的嘴看。

秦洛想了很多,最终她只用了一个理由,一秒钟都不到,全都推倒了。

她不在乎,她只要跟在小禹身边,看着他快快乐乐地成长就好了。

吃完午饭后,小晨禹很快就开始打瞌睡。

秦洛将他抱起来,小孩子也不反抗,趴在她的怀里扭了一下,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秦洛心里一片柔软,抱着他回儿童房,想陪他一起睡觉。

谁知,她连这个睡觉的机会都没有!

刚刚躺下,房间的门被推开,秦洛奇怪的看着门口,看到傅诤铭她愣了一下,她就害怕!

“出来。”

下达命令一样,说完走的毫无保留。

秦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会儿子,起身轻手轻脚离开。

来到他们的房门外面,秦洛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傅诤铭的声音:“没锁。”

秦洛进去,傅诤铭正在窗口吸烟,烟圈正飘散在房间里面。

缩了缩鼻子,站在门口没过去。

傅诤铭转身把烟蒂在烟灰缸里面按了按,抬起手开始脱衣服,秦洛后退:“小禹睡觉随时会醒过来,傅诤铭你不要乱来。”

傅诤铭撩起黑眸看她,人已经到了床那边:“既然知道随时会醒,就该快点过来,免得时间不够。”

“我……”

秦洛结巴,她平时也不是这样,可一到这种事她就不能自控。

傅诤铭一笑:“要我过去,就不是这样简单了。”

秦洛紧张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刚过去被一把拉住,随即扔到床上,她就知道是这样,傅诤铭不会放她。

“六年,你怎么弥补?”

压着她,傅诤铭问,目光淬了毒,她很冷!

“不是我的错,是你……我也不欠你的。”

“你说什么?”

傅诤铭脸上冰冷,秦洛也不想激怒他,而且她想去陪儿子,最好快点。

她主动,解开他的衬衫,拉出来,然后主动抱着他。

她在他眼里就是下贱,就是一文不值。

谁叫她为了所谓的喜欢他,厚颜无耻的嫁给他,婚前先和他发生关系,婚后害了他的未婚妻。

坏事做绝,也不在乎这些了。

面对秦洛的改变,傅诤铭愣住。

低头本打算推开这个明明生涩,却尽力勾引的人。

但他的身体被她这么勾引,却已经不受控制。

他呼吸粗重,低头在她耳边:“秦洛,都是你自找的。”

秦洛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但下一刻,秦洛总算知道他说什么了。

秦洛从傅诤铭的身边起来,拖着僵硬而且疼痛的身体去洗澡,洗了澡匆匆忙忙的去门口。

为了陪儿子她也是拼了!

回到儿子身边他还没醒,秦洛松了口气,赶忙回到儿子身边搂着他休息。

因为太累,不知不觉她也睡着了。

下午两点多醒来时。

秦洛感觉脑袋发晕,好像有点发烧,正要起床,手摸到小晨禹,心里一紧,摸过去。

发现小晨禹正浑身发烫。

她大惊,慌张地跑出去,“李妈,小禹发烧了。”


医院里。

秦洛站在病房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

旁边一名护士在劝慰,“秦小姐,您也发烧了,先过来打点滴吧,您孩子已经睡着了,而且已经在慢慢退烧,您不用担心。”

她怎么会不担心,秦洛站在门口不住地往里面看,她才刚回来,才跟小禹相认,他就感冒了,而且她清楚,感冒很可能是她传染给小禹的。

她怎么这么不小心,明明早上已经察觉要感冒了,还有,她竟然忘了带口罩。

她揉了下额角,头越来越晕,可是她不放心孩子,虽然还有李妈在病房里看着。

护士见她状况越来越差,不禁着急,“秦小姐,您发着高烧,必须现在打针,不能再拖了。”

秦洛的眼睛还是黏在小禹的身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秦洛吓了一跳,转身回去,眼前又是一阵晕眩,身体发软,她不由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我……小禹病了。”

傅诤铭眉头紧皱,看向跟过来的宋院长。

宋院长满头白发,看起年纪已经很大了,手里拿过助手的病历,微笑道,“小少爷的身体没事,烧已经在退,不过,傅少夫人也感冒了,这时候应该在打点滴,怎么在这里?”

秦洛浑身发烫,但又觉得冷,脑袋已经晕晕的,连说话的有点困难,“我……”

旁边的护士快言快语,替她回答,“秦小姐一直在这,担心她孩子,还没打点滴。”

“现在带她去。”冰冷冷的声音响起。

秦洛也知道自己的好像烧的很厉害,没有反对,跟着护士去隔壁的病房。

躺到床上,护士替她打上点滴,没多久,秦洛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见点滴已经打完,她又摸了摸额头,感觉烧已经退了,于是掀开被子下床。

刚走到门口,却被推门进来的人堵住。

“诤铭。”

迎面而来的人神情冷厉,她连连后退了几步。

“打算去哪?”他问。

秦洛垂下眼睑,“我想去看看小禹。”

傅诤铭眸色暗沉,“不用了,他睡着了。”

秦洛抿唇,好一会儿才问,“他的烧退了吗?”

“已经好了,你就呆在病房里,哪都不要去。”

傅诤铭一直看着她,面色平静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就是这样,长年居于上位者的威严气场也强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种时候,秦洛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何况今天的事,她负有全部责任。

如果不是她的疏忽,小禹就不会有这一场感冒。

一定是她昨天淋雨,身体已经不好,才会把感冒传给小禹的。

秦洛满心愧疚,尤其是在傅诤铭面前,她更是抬不起头。

“让你跟小禹相认,是因为孩子需要母亲,如果你做的不好,那以后也不用再见他了。”

秦洛猛地抬起头来,“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这次是我太不小心,下不例外,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傅诤铭神情冷漠,“还不回去躺着。”

秦洛神情怔愣地看着他。

“病没好之前不许出来。”

男人丢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开。

病房里一下子变得安静。

秦洛失神的回到床上,脑海中想着的全是隔壁的小晨禹。

只要不是让她离开小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闭上眼睛,驱赶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她想尽快恢复,只有病好了,才能更好的陪在小禹身边。

翌日。

秦洛幽幽地从睡梦中醒来,看到窗外刺眼的阳光,才惊觉时间已经不早了。

起身匆匆地洗漱了下。

她感觉身体已经恢复,推门走出病房。

隔壁的房门开着,她还没走进,就已经听到里面传出声音。

“小禹真棒,要全部喝完哦。”是一道温婉的女声。

“好喝吗?”这是婆婆的声音。

秦洛紧抿着唇,停在门口旁,没有进去。

“好喝。”终于等到了孩子稚嫩的声音。

秦洛的手紧紧抓着门口。

年轻的女声温柔地哄着,“那,这是感冒药,小禹也要喝光光哦,喝完的话阿姨奖励你一颗糖。”

“真的吗?”

“当然,糖我已经带来了。”

半响后,病房里又传出温柔的女声,“小禹真棒,呐,奖励你一颗糖。”

小晨禹将糖含在口里,突然问,“你是我妈妈吗?我想见我妈妈。”

一句话让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也让站在门外的秦洛满心震动。

宋佩琴哄着说道,“程阿姨很快就是你妈妈了。”

“所以她不是我妈妈,但是想做我妈妈对不对?程阿姨。”

病房再次寂静。

秦洛怎么也想不到小晨禹会说出这样的话,以她婆婆的脾气,她真怕婆婆会对他发火。

“胡说什么,这话谁教你的?是不是秦洛?以后不准说这种话。”

病房里传来叱喝声。

秦洛忍不住向前迈出一步,站在门口。

小晨禹正好面对着门口,一下子就看到她,但抿着唇,也不说话。

宋佩琴循着目光看过来,一双锐利的眼睛眯起,咬牙道,“你还敢过来?!”

秦洛不在意,视线定在了病房里另一个年轻女人身上。

是她,程雅宁。

相片里的那个站在程茜身边的女人,也是程茜同父异母的妹妹。


曾经,程茜是傅诤铭从小订下的未婚妻,可后来程茜被绑架失踪,两年都找不到人。

外面就有过传闻,程家想让程雅宁代嫁,与傅家联姻。

可惜,被她横插了一脚,秦洛在心里自嘲,她抢先一步跟傅诤铭结婚了,不然程雅宁说不定真有机会嫁入傅家。

后来,程茜回来了,但被她“推”下楼,双腿不能走路,而她又成了杀人未遂的杀人犯,相比之下,她婆婆肯定更喜欢程雅宁多一点。

秦洛只需一下子,就想通了所有关节。

病房里,小晨禹扭着身体想下床,宋佩琴一下子按住他,“小禹乖,她正在生病,不能进来。”

说完,宋佩琴又回过头,冲着秦洛低吼,“还不快走!又想害他生病吗?”

秦洛回过神,头有点晕,被她一吼,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小晨禹一双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肉嘟嘟的小脸因为生病变得苍白。

秦洛心如刀割,忍不住抬腿进去,但被找来的护士喊住。

“秦小姐,到时间吃药了。”见秦洛没反应,又说,“您一会儿还有一次点滴要打。”

程雅宁正哄着小晨禹,闻言,便说,“小禹,你看,她要回去吃药打针,不然的话感冒就不会好,感冒不好的话,就不能陪来陪你哦。”

小晨禹紧抿着嘴,突然指着秦洛说,“我要她进来喂我吃药!”大有不让她进来就不罢休的样子。

宋佩琴冲着秦洛使眼色,目光严厉,意思是让她快点离开。

秦洛左右为难,她很想进去陪小晨禹,但又怕自己的感冒会不会影响到他,“小禹听话,等妈妈身体好了就来看你。”

转身要跟护士回到病房。

谁知小晨禹在身后突然问,“你是不是我妈妈?”

秦洛的脚步再次顿住,她问旁边的护士,“我可以进去陪我儿子吗?”

护士犹豫了一下,便说,“可以,不过要按时吃药打针,要注意休息。”

秦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当即转身走进病房。

“妈,医生说我可以跟小禹一个病房。”

宋佩琴的脸色不好了。

程雅宁拿着饭盒手背隐隐冒起青筋。

唯有小晨禹脸上隐隐露出得意的神色,“你要做好吃的给我,要喂药,还要陪我睡觉。”

程雅宁脸上挤出笑容,“那……程阿姨先回去了,你要好好休息哦。”

小晨禹点头,很有礼貌地说,“阿姨再见。”

宋佩琴虽然不乐意,但看到小孙子还生着病,不忍让他伤心,只能随了他。

就此,秦洛住进了小晨禹的病房里。

陪着他吃药打针,期间程雅宁再没有出现过,只有婆婆每天过来送饭。

直到出院那天。

这天,两人一起出院。

傅诤铭开着车来接他们。

走出医院门口时,宋佩琴突然推程雅宁上车。

“小禹最爱吃你做的饭菜,他这几天胃口不好,你也跟着去,帮我照顾照顾他。”

“这,小禹还有洛洛照顾呢,伯母……”程雅宁一脸为难。

“她哪里懂得照顾,这五年来,还不都是你在照顾小禹。”

程雅宁被宋佩琴硬塞进副驾驶座里,关上车门后,宋佩琴弯腰,从后座的车窗外看进来。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这个当妈的还没有雅宁会照顾孩子,要不是……当年就不应该让你进门。”

坐在后座的秦洛,正抱着睡着了的小晨禹。

她只有沉默,怕吵醒孩子,但又忍不住难过,回忆起当初的一些事情,她是承认,她和傅诤铭之间有很多的不应该,也造成她现在要吃的这些苦。

可要不是为了小禹,她也不会留下。

秦洛心里已经被还没长痂的伤口,又被刀子划开了伤口。

可是她不过刚回来,婆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让程雅宁取代她的位置?

怀里的小晨禹扭动了一下。

秦洛回神,低下头,发现小家伙已经醒了,扬起笑容问,“怎么了?”

小晨禹两字小胖手扭在一起,迷迷糊糊地低声说,“我想吃桂花糕。”

秦洛第二次听到桂花糕这三个字,猜想孩子应该很喜欢吃桂花糕。

正想答应他回去就让厨房做,坐在前头的程雅宁不知怎么地就听到了,回头笑着哄道,“小禹感冒还没全好,不能吃桂花糕哦。”

小晨禹顿时不乐意地抿嘴。

“不过,如果小禹听话按时吃药的话,每天吃一小块。”

小晨禹眼睛一亮,“太好了,程阿姨,我一定好好吃药,我最喜欢吃桂花糕了。”

秦洛差点抱不住他,看到儿子这么高兴,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苦涩难辨。

这五年来,程雅宁没少陪伴在小禹身边吧。

不然,他们的合照又怎么会出现在她跟傅诤铭的卧室里?

她的家,是不是早就已经被登堂入室了!

不知为何,秦洛看向傅诤铭,但他依旧那么冷漠,相比之下,一切也就明亮了。

他们是一家人,她早就多余的不能在多余。

对他们来说,她不出来最好,出来了才是一件麻烦事。

回到别墅。

小晨禹又不停的打哈欠。

秦洛带他回房休息,自从陪着这孩子住进同一间病房后,他终于不再那么抵触她了。

等小晨禹睡着,秦洛才走到走出房间。

到了客厅里,隐隐听到厨房的方向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她好奇地走过去。

里面隐约看到两道身影。

一道身形妙曼,一道身材高大。

“傅大哥,不能放太多糖,小禹有点咳嗽,不能吃太甜,只要两勺糖就可以了。”

“这么多?”

“嗯,可以了。”

两人小声的商量。

程雅宁在捏面,傅诤铭在听她的指示帮忙。

秦洛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还会进厨房,会给女人打下手,更不知道,原来他对女人也能这么温柔。

他们看起来,真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秦洛内心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她在这个家到底是多余的。

算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们。

她后退,正要转身时,程雅宁突然抬起头,面露惊讶,“洛洛来了,小禹睡着了?”

秦洛不得不停下来应对,笑笑,“嗯,你们在忙什么?”

“给小禹做桂花糕,你要不要过来学学,小禹很喜欢吃桂花糕。”程茜答。

秦洛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我也会做。”

“那正好,你也来做,试试小禹喜欢吃谁做的口味。”


小禹已经吃惯了她的口味,秦洛又怎么比得过,再说,她也没必要比这个。

她才是小禹的亲生母亲,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她的位置!

“不是说小禹只能吃一块吗?”

“你感冒才好,上去陪小禹休息。”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程雅宁笑容僵了一下,“那你先回屋休息吧。”

秦洛看了傅诤铭一眼,本来想回屋休息的,这会儿又不想走了,“我给小禹煮点粥,他感冒刚好,要吃点清淡的,点心那些东西,还是少吃点比较好。”

说完,她径直走向柜台,若无其事地开始忙碌,直接无视站在隔壁灶台旁的两个人。

一时间厨房里只剩下各种忙碌的声音,再没有人说话。

直到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才将这怪异的气氛打破。

傅诤铭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然后说有事就走了。

厨房里只剩下秦洛跟程雅宁两人。

桂花糕已经蒸好。

程雅宁离开厨房前突然回头,“对了洛洛,我想去傅大哥的卧室拿点东西,上次过来,我有点东西落在那里了。”

秦洛呼吸一窒,本来鼓足了勇气才踏进这间厨房里的,可这一刻,她这点可笑的勇气犹如脆弱的气球,一戳就破。

“呃,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小禹年龄还小,我跟他比较好合得来,所以经常过来跟他玩,上次过来正好下雨,我就在这里睡了一晚上。”

只有一个晚上吗?

就睡在她跟傅诤铭的那张床上?

秦洛只觉得耳朵在嗡嗡作响,再听不见程雅宁的声音,甚至她什么时候离开厨房的都不知道。

等锅里的粥煮好之后,她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躺在小晨禹身旁。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小晨禹已经不在床上。

走下楼。

听到外面花园里传来孩子咯咯的欢笑声,秦洛的情绪不由地被感染,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来到花园。

不远处的凉亭上,程雅宁不知在跟小晨禹说什么,两人都哈哈大笑。

小晨禹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小脸蛋红扑扑的,很有精神。

秦洛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坐在凉亭里的宋佩琴看到她,笑容收敛,起身朝她走过来。

“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秦洛看她的脸色,知道她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但还是跟跟在婆婆身后,走出花园,回到客厅里。

宋佩琴坐进沙发里,沉着脸。

虽然婆婆一向对她冷淡,她已经习惯,但今天,心里格外的不安。

“你坐了五年多的牢,安城谁都知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这五年多,也不知道她儿子在想什么,她三番五次暗示让他离婚,都始终不肯。

坐过牢的女人还留在家里,他们傅家丢不起这个脸!

秦洛抿着唇,她准备过阵子就出去找工作,小晨禹已经上幼儿园,并不需要她时时陪在身边,但是她才行,婆婆的这个问题,并不是要问她的工作。

“小禹今年五岁了,你除了把他生出来,就没陪过他一天,也没养过他一天。”

秦洛的心开始发慌,她张了张嘴,但宋佩琴没准备让她开口说话。

“你也看到了,小禹很喜欢雅宁,你大概不知道,从小禹出生到现在,除了他爸爸还有我以外,他最亲的就是雅宁,几个月的时候,有段时间晚上他还非要雅宁抱着才肯睡觉,不然就哭。”

“你替傅家生下小禹,我们很高兴,但入狱这几年,诤铭对秦家多有照顾,如今也算两不相欠,当年你是怎么嫁将来的,你自己心知肚明。”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在生下小禹之前,你就给他做了不好的榜样!”

“难道你想让小禹将来有一个坐过牢的杀人犯做母亲吗?!”

“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长痛不如短痛,趁早离了吧!”

宋佩琴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如同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往秦洛的心上捅,就算再坚硬的心脏,也会鲜血淋漓。

最后宋佩琴是什么时候走的,秦洛都不知道。

她呆呆走在沙发上,发现掌心已经被指甲扣出血来。

直到小晨禹过来找她,她才恢复了点精神。

晚上。

秦洛陪着小晨禹睡在儿童房,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白天婆婆还有程雅宁说的话,许久后才迷迷糊糊地间睡着。

直到身体被一具滚烫身躯笼罩住,她猛地惊醒。

秦洛看了下四周,是他们的卧室,她很抗拒地躲闪,“傅诤铭,我有话要跟你说。”

男人从她的脖颈间抬起头,双眼猩红的如同即将吞食猎物的野兽,声音粗粝,“你说。”

秦洛张口,“你有没有想过……唔……”

这个样子让她怎么说。

再次响起白天程雅宁说的话,这个房间,这张床,突然胃里翻滚,“呕……”

傅诤铭动作一顿,抬起头,一双眼睛愈发血红。

秦洛一只手捂着嘴巴,惊恐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不管表面有多沉稳淡漠,但她知道,私底下的他有多可怕。

她放下手,小声地说,“我,有事要……”

她话还没说完,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能咬着牙极力压抑着。

清晨。

晨曦微露,暖暖的透过落地窗照进屋内,投射进凌乱不堪的地板上。

抱着被单躺在床上,眼睛盯着浴室里绰绰的身影。

没一会儿,里面的人穿着浴袍出来。

摊开的衣领上裸露出麦色的肌肤,几滴水顺着纠结贲胀的肌肉滑落,让秦洛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昨晚的某些画面。

她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我有事要说。”

男人正在换衣服,动作没有停顿,“你说。”

望着丝毫不在意的傅诤铭,秦洛心底一片冰凉,她闭了闭眼睛,攥紧掌心。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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