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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婚厚爱

陈楚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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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读520   主角: 陈楚航徐长清   更新: 2022-04-13 06:4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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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楚航徐长清《纸婚厚爱》讲的是简介:为了报复,他不惜以婚姻为代价,屡屡伤害她"当初背叛我的人是你,顾怜你这个骗子!你说的话我又能信几分?"

第1章

精彩节选


“快些,磨磨蹭蹭做什么?还真以为自己换上这职业装就是白领了不成?客人们都等急了。”

顾怜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包厢的门一开,她被人推了一把就跌跌撞撞进了包厢。

“苏少,金少你们玩好,这是我们刚来的姑娘,新鲜着呢。”

酒精几乎麻痹了大脑,骤然听到这讨好的声音,顾怜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并不是做了梦。她站在这包厢门前醒酒的工夫,却是被这领班当做了刚出来做的小姐!

顾怜还没来得及否认,领班已经离开了包厢。顾怜打量着包厢里,几个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另外一个却是躺在舒适的沙发上,他身上身材火辣的美人献上了热吻,吻得旁若无人,衣衫不整。

顾怜唇角一扬,“我不是,认错人了。”原本以为夜总会才有的东西,却没想到这里竟也是有。

一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哟,脾气还不小,都是出来做的,装什么矜持呀?”男人哈哈大笑,引得其余几个女人也莫不是娇笑连连。

“放手!”顾怜脸色冷了下来,那男人却是一双手游走在顾怜的手背上,笑吟吟道:“是个泼辣货,楚航,我觉得这倒是你的菜。你看这女人怎么样?”

听到男人喊出的名字,顾怜扬起的手蓦然垂了下来。

长条沙发上,衣衫不整的美人不情愿地从男人身上起来,原本被她遮掩住的脸顿时露了出来。

眉目英挺,脸颊上还残留着几分美人留下的唇红,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怎么样?她只觉得狗血的很。

她和陈楚航夫妻两个,一个是作陪,一个是客人,有没有比这更狗血的事情?顾怜冷笑着,酒意直直冲上了脑门,她眼睛都是火辣辣的,想要流泪。

火辣美人察觉到金主目光有异,生恐顾怜抢走她生意似的,娇声请唤,“Honey,怎么了?”

“下去!”

火辣美人没想到自己的撒娇换来的却是陈楚航不带情谊的呵斥,她不甘心地离开了陈楚航怀抱里,眼睁睁地看着陈楚航向那醉醺醺的女人走了过去。

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长得不怎么样嘛。

看着一步步走近自己的人,顾怜目光迎了上去,最后得到的却是陈楚航那嘲弄的目光,“不怎么样,给我出去!”

不留情面的呵斥声,沙发上火辣美人觉得自己赢得了胜利,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只是没消片刻,笑意却是僵硬在那里。

她的金主,竟然和那醉醺醺的女人一道离开了!

包厢里有片刻的沉寂,有人轻声打破了这静寂,“那人,怎么长得好像是顾怜?”

一语既出,包厢里原本美人在怀的几个男人莫不是松开了手,却都是齐齐看向了门外。只是厚重的包厢大门却是阻挡了所有的视线。

火辣美人却是脸上露出恼怒,顾怜?这又是哪根葱,竟然抢自己的金主?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矫情的。

包厢外长廊。

“顾怜,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是发展了副业,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陈楚航欺身上前,双臂笼罩住倚在墙上的顾怜,俊颜几乎贴近了顾怜的脸,只是那一双顾怜曾经迷恋着的桃花眼中却满是嘲笑。

“我没有!”蓦然对上了陈楚航的眼眸,顾怜大声反驳道。

只是陈楚航却听不进去她的分辩,“没有?没有你会这么巧合的来江城?偏巧不巧闯到了这里?顾怜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是人尽可夫了,你若真的是春闺寂寞了,也该找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情偷情,不就是要偷偷摸摸的吗?”

所有粗鄙下流的字眼都从陈楚航嘴里蹦了出来,顾怜不知道哪来的气力,一巴掌扬了出去,“啪”的一声狠狠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陈楚航你够了!我只不过是因为谈生意,没你想的那么肮脏!”她骤然爆发,男人白净的面皮上顿时浮起了红肿。

“谈生意?到床上谈吗?顾怜,别忘了你可是有夫之妇。”男人的俊颜贴近了顾怜几分,陈楚航呼吸都落在她的鼻尖上,看着那迷蒙着水泽的眼眸,他又是靠近了几分,两人的呼吸都胶着在一起。

玫瑰花色的唇几乎要碰到了那粉红色的唇瓣时,顾怜却是忽然间转过了头,陈楚航的唇角还有那一抹嫣红。

“怎么?宁愿让别人睡你,却不能让自己的老公亲?顾怜,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是清白的?”

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似乎刚才的意乱情迷不过是一个试探而已。

所有的污言秽语像是瓢泼大雨一般向自己倾倒下来,顾怜只觉得心都是湿透了的,“陈楚航,我不想嘴里是别的女人的口红味!”

看着顾怜原本氤氲着几分醉意的眼睛此时此刻却好像是玫瑰,美丽却是带刺,陈楚航冷声一笑,“你以为自己比她干净了多少?碰你,我都嫌脏!”

字字诛心,听到这个几句话,顾怜只觉得浑身力气被抽走了似的,这就是她选择的结果吗?

他们相识七载,成婚两年,她却还是他原封未动的妻子。鲜耻寡廉地说出要他验明正身的话,换来的却是他一句“碰你,我都嫌脏”。

回到包厢的时候,已经酒足饭饱,合同也签订了下来,钱云醉意醺醺,看见顾怜又是要上前喝酒,却是被自家秘书拦了下来,连忙搀扶着走人。

“大功告成,我请大家去酒吧喝一杯。”老总徐长清提议道。

尽管酒桌上已经喝了个七荤八素,可是老总发话却又是谁敢不从?众人摇摇晃晃地挤着电梯下了楼。

酒店负一层,五彩迷离的地下酒吧,灯红酒绿的光彩掩盖了一切的失意,喧闹遮掩了所有低声的密语,张扬着一切的热闹。

顾怜坐在角落里,早已经过时的圣诞树把她遮掩了起来,她整个身体都缩在沙发里,手里却是拿着下去了半瓶的伏特加,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明。

桌上已经空了两个酒瓶,对面徐长清手中的威士忌下了小半杯,便再没了动静。

嗓子似乎已经适应了伏特加的灼热,顾怜眯着眼睛,看着表演台上一脸忧郁的青年,低哑深沉的嗓音带着共鸣的伤感。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

表演台上似乎是多年前,自己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一同唱着这悲凉的曲调……原来,所有的一切在那时候都已经有了预兆呀,只是自己不知道,不愿相信罢了。

“顾怜,你喝多了,回去吧。”

顾怜笑着睁开了眼睛,看着笼罩着自己的高大身影,眼中满是迷离,“徐长清,你喜欢我对不对?对不对?”
原本抢夺酒瓶的手忽然一松,落在了那手腕上,皮肤细腻,如他想象一般。徐长清向来平静的脸上流露出动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顾怜,你喝醉了。”

“喝醉?呵呵……我是千杯不醉你不知道吗?”顾怜晃动着站起身来,走到徐长清身边耳语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对不对?”

盯着那熟悉了的容颜,徐长清长吁了一口气,“对,那又如何?”

“没什么呀,我就是知道你喜欢我,可是,可是我不喜欢你,你说怎么办呢?”顾怜笑了笑,“我是不祥的人,喜欢我没什么好结果的。”

徐长清一愣,手上却是微微用力把向外走的顾怜带到了自己的怀抱中,呼吸间都是酒意,可鼻息中还是嗅到了她一二的馨香。

“那不妨试试?”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徐长清抱着顾怜的头,将她慢慢压向了自己。

咫尺之间,便能采撷了那芬芳!

只是忽然间顾怜却是面色一皱,闻着男人身上的古龙水味,胃里一阵痉挛,她只觉得嗓子眼酸涩腥甜,一下子便呕吐了出来。

酒店里用过的海鲜,酒桌上的珍藏,酒吧里灌下去不知道多少的酒,尽数都落在了徐长清的身上。

呕吐之后顾怜清醒了许多,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男人,脸上有些愧疚,“对不起,徐总,我……”

徐长清脱下了铁灰色的西装外套,看着因为醉酒而愈发娇艳的容颜,声音也粗哑了许多,“那么你陪我就好。”

陪他?

顾怜忽然想起了陈楚航身边那身材火辣的小姐,她眼中一抹嘲讽,“那么徐总是准备包养我多久呢?一夜,还是一个月?我的价格,你可付不起!”

徐长清先是面色一窘,而后一怔神,伸手想要抓住她,却看她踉跄着脚步跑了出去,他刚要追却被酒保拦住了去路,“先生,请您先结账。”

……

“司机,带我去恒盛酒家。”

出租车司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小姐,你的钱包呢?”

钱包?顾怜连忙举起手来,结果却是空无一物……

出租车司机见状一副了然神色,车窗却缓缓摇起,出租车绝尘而去!

被冷风一吹酒意竟是醒了小半儿,想起适才徐长清的举动,顾怜又是一阵恶心,她刚走了两步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似的,一下子便趴在了车门上大吐特吐。

尖锐的报警声却好像催眠曲,春意料峭中她竟然倚着车门便睡着了。

不知何时耳边响起了重复的旋律,顾怜无力的摆了摆手,“别打扰我睡觉。”

男人看着被污染了的车门以及一身狼狈的女人,唇角扯出了一丝笑意,“小姐,喝醉了?”

依旧闭着双眼,顾怜紧紧扯了一下外套,尽管并没什么大的作用,“我才没醉,没醉……呜呜,我多想一醉不醒……你说,我们这算是什么,到底是谁捉了谁的奸?”

看着宛如猫咪的女人,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最后却还是脱下了西装披在了顾怜身上。

感觉到身子一轻,顾怜不由警觉起来,可是她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只能大声吼道:“喂,你谁呀?”殊不知醉酒脱力后,这吼声也都细弱了许多,微微的沙哑好像羽毛拂过了心口,痒痒的。

将顾怜放在了副驾驶上,男人唇角微微勾勒出轻快的弧度,“坏人。”

“帮我把她送到5013号房。”一张红色的钞票递给了迎上来的酒店女服务生,男人刚要从楼梯上去,却听到了熟悉的铃声。

西装外套里的手机,男人眼中透出些无奈,脚下跟着服务生一起走进电梯。

“哥们儿,你家翁都把电话打到我这边来了,什么时候回来,咱好为你接风洗尘呀!”

电梯里只有三个人,可却满满都是酒臭味,男人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明天你结婚,我今晚就回去。”

电话那头被这句话呛了一下,可怜兮兮道:“林老大,我错了还不行吗?咱能不能不开着玩笑了,伤不起呀!”

男人不为所动,声音淡淡道:“那就去补肾。”

电梯间里传来服务生压抑的笑声,电话那头耳尖,立马来了兴趣,“三哥,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勾搭了哪家小姑娘,正准备共度良宵去?”

男人看了顾怜一眼,“那你先去泰国一趟。”

电梯门打开,男人看服务生手忙脚乱的模样,伸手搭了一把,很快便来到房间前。

“三哥,你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电话那头压抑着笑声,似乎正在为扳回一局而兴奋中。

女服务员扶着顾怜进了房间,有些不知所措,“先生,是不是把这位小姐送到浴室去?”

男人点了点头,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八卦的气息,“不会吧,三哥你战斗力这么强,竟然还力战两……啧啧……”

他刚要继续感慨,男人简单交代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回去找你练练。”

看着结束了的通话,男人几乎可以想象那头的某人呼天抢地的悲怆模样了。

“那么先生,我先走了。”

等站到浴室门前上,男人才发觉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人走了,谁给她洗澡?

没多久,电话打到了前台,很快便又有一个女服务生上来,还带着他吩咐买的睡衣。

一身清爽的来到卧室,男人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不由皱了皱眉,今天似乎很反常……他刚要离开,却听到身后一阵悉率声。

“陈楚航,你个混蛋,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看着朦胧着眼走向了自己的人,男人双臂环胸,似乎在看一出好戏。

抱到了,好久违的怀抱,顾怜想要紧紧揽着却感觉到男人胸前似乎有什么碍事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也D罩杯了?”她摸了一下,然后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醉酒?

梦呓?

梦游?

男人脑中浮现了三个词,最后却是任由着那双臂环上了自己的腰背。

“陈楚航,我抱住你了,你不要再欺负我了,好不好?”她真的不想,也不能忍受了,三年隐婚契约她接受了,有名无实她接受了,可是她不想再这么下去了,她会疯了的,真的。

看着忽然流泪的顾怜,男人伸手拭去了那泪水,淡淡道:“我不是他。”

顾怜抬头看了一眼,“胡说,你不是他会是谁?化了灰我都认识你的。”

你?男人无奈摇了摇头,应该是那位“他”吧。

“你喝多了,睡吧。”男人想要松开环着自己腰背的手,结果却是越来越紧,似乎眼前的小女人在坚持些什么。

“我没喝多,才没有!”顾怜只觉得委屈,“你为什么肆无忌惮的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却怀疑我的清白?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从不相信我?我们认识了七年,陈楚航,我恨你你知不知道?你不爱我,凭什么却不让我爱上别的男人,我也好想,好想给你戴一顶绿帽子。”

顾怜抬起头来,征问意见似的笑道:“你说,我给他戴一顶绿帽子,怎么样?”
分不清自己是醉是醒,这女人,还真是……可爱。

男人忽然间笑得溢出了声,“好,那你看我怎么样?”

顾怜松开了手,捧着男人的脸,似乎嫌男人长得太高似的,她踮起了脚尖,一个清浅的吻落在了男人唇上,“不好,你不热情。”

说着,顾怜踉跄着折身走了回去,留给男人一个纤细的身影。

不热情?男人唇角一弯,下定了决心似的向前走了两步,打横抱起了顾怜,两人齐齐倒在了床上。

“小野猫,可是你先招惹我的。”单薄的唇落在了那因为醉酒而格外红艳的唇上,男人胳膊微微用力便将两人的横卧位置变成了上下。

“陈楚航,我想你……”

男人闻言眉头一皱,咬破了那唇瓣的娇嫩,“记住,我叫林子昱!”说着,他又是轻轻啄了一下那唇瓣,舔舐掉了那一点血珠。

顾怜迷蒙着眼睛,只觉得身下是陈楚航在诱惑着自己,仿佛久远的回忆,她空洞迷蒙的眼睛都在笑……

她一遍又一遍的亲吻,似乎要加深这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似的。

感觉到一双并不安分的手,林子昱修眉一挑。

紧紧纠缠着不眠不休,似乎要共舞一曲热烈的华尔兹……

“喂,顾大小姐,搞了半天你是说喝醉了酒,结果还不知道是哪个人把你送进房间去的?你没被占什么便宜吧?”

顾怜无奈的捂上了对面人的大嘴巴,“王喜凤你给我小声点!”她不应该找这个自诩为天使姐姐的人来喝咖啡的,更不该来这么一家热闹的咖啡厅的,如今整间咖啡厅里的人都看着这边,打量,好奇,鄙视,各种目光应有尽有。

此凤非彼凤也,虽然和凤姐只有一字之差,可是王喜凤全然没有凤姐那八面玲珑。用她的话来说,是他爹当年冒充文化人,偏生又记不清字该怎么写了,不好意思问人家,就只好写了个“喜”字代替“熙”字,以致于祸害了她一辈子。

王喜凤大学毕业后千方百计考了个教师证,本打算去中学教书育人的,谁知道竞争对手全是硕士生,拼爹不过也拼不过学历,以致于她如今还在幼稚园中祸害祖国的幼苗,美其名曰,“祸害花朵,人人有责”。

不过王喜凤性格爽朗堪比汉子,给向来阴盛阳衰的幼稚园带来了一丝希望,毕竟男幼师太难找,价格又昂贵,有这么一个冒牌货顶着也算不错的。

托她这个性的福气,如今她也生活的不错。

有车,奥迪车轮减一半的自行车。

有房,单身贵族宿舍方圆十五平。

被顾怜这么一遮掩,王喜凤也不由小心看了一眼四周,登时有些悻悻,“你确定不是你家那口子?”

陈楚航和顾怜的那点事儿她算是从头到尾的见证人了,只是她再清楚有什么用?

他们俩一个是周瑜,一个是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又能劝解的了?再说顾怜什么性子自己最清楚,只怕是如今还扭在那个死胡同里走不出来。

顾怜低头啄了一口咖啡,眼神迷离。

一大清早醒来头疼欲裂,她知道那是醉酒的后遗症。可是看到住在陌生的房间里,身上穿着的是不曾见过的睡衣,顾怜顿时懵了。

前台小姐说那位先生吩咐不能透露姓名,她当时就觉得是陈楚航,甚至那梦中还见到他和自己嬉闹亲热。

可是,如今她已经回到江平市了,家里却还是一片清冷,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

“也许是吧。”顾怜苦笑了一声,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反正自己应该没被劫财劫色,算是庆幸了。

王喜凤一听顿时脸色一变,恨铁不成钢道:“顾怜,你到底是什么打算?当初就算是你对不起他,这些年来你受的折磨少吗?你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凭什么送过去给他陈大少折腾?从大学开始都七年了,女人的青春就这几年,你看看你,哪里还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的样子!”

咖啡厅里为数不多的人又都看了过来,显然玻璃板的遮挡效果不好。王喜凤看她一脸的伤心,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好话说尽,歹话说完,这姑奶奶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她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算了,我的生活我知道怎么过,现在不也挺好,欠他的我还清便是了,三年的约定,现在还有一年。”还有一年,他们的隐婚契约就结束了。她就再也不欠他了。

心头浮现这个念头,顾怜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泛白,汤匙在杯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让王喜凤只觉得心烦。

“你欠他的?”她算是见识了,这世上还真有叫顾怜的笨女人,“顾怜你扪心自问你哪里对不起他了?他就是想要糟蹋你的青春,糟蹋你的人罢了!把你欠他的还清了?我看你这是自作自受!”

偏生自己在这里皇帝不急太监急,还真是笑话。

看王喜凤气恼模样,顾怜刚想要说话,桌上的手机却一声震动响了起来,王喜凤眼疾手快抢了过去,看到来电显示没好气道:“他的,不能接。”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看着赌气似的老同学,顾怜温声道:“好了好了我不接就是了。怎么凤姐儿今天有空,我去请你吃饭好不好?”

王喜凤这才看了顾怜一眼,却是把手机电池扣了出来,“姑娘吃饭从来不喜欢被打扰,走,狠狠宰你这个资产阶级。”

王喜凤其实工资不低,幼稚园里又管着吃住,只是再怎么说出去却也不如顾怜这高级项目管理师,盛通企业的财务总监听得大气。

顾怜自是知道她所谓的狠狠宰自己,就是去江华大学门外的老浮记麻辣烫选满满一盆蔬菜和丸子肉。当下只是一笑,任由着王喜凤耍点小脾气。

美食是女人最大的天敌,有了最喜欢的吃食王喜凤对顾怜总算是嘴下留情了,等送了她回职工宿舍,顾怜漫无目的的开车在街上溜达,才觉得自己似乎无处可归。

手机刚刚打开便满是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她还没来得及翻看便又是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刚一接通电话那边便传来一阵吼声,“顾怜,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微微翕动了嘴唇,顾怜却是眼中一热,同样的话,彼时他也说过: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是我的,顾怜。

可是七年过去了,他不再是那个背着画板四处跑的青涩学生,而自己也不再是他悉心呵护的人了,天翻地覆,不过这短短光阴而已。

停下了车,她才发现自己竟还是来到了别墅前,“我这就到……”家那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其实不用她说这句话,陈楚航就应该知道她回来了,坐镇监控严密的别墅他岂会不知道自己的归来?也许此刻他正在沙发上看着监控视频,奥迪A6里面面容不清的女人正是自己。

她笑了笑,看向别墅,却发现二楼落地窗前站着一人。

只一眼,顾怜就知道那是陈楚航,化作灰自己也认识的陈楚航,高高在上,最终的宣判者。

“怎么,还舍得回来?”刚在玄关换了棉拖,她还没直起身来便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还能指望他对自己说什么好话?顾怜失神一笑,抬起头来迎上了那一双蕴含着怒意的眸子,“我想我有交友的自由。”

她想要躲闪开走过去,却被陈楚航抓住了手腕,“怎么,宁愿面对着别的男人,也不想看你的丈夫一眼?”

顾怜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陈楚航身上,她的丈夫身上穿着的阿玛尼的衬衫不是她买的,打着的铁灰色的领带不是她买的,就连用着的古龙水也混杂着女人的香水味。除了脚上的菱形纹棉拖,她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半点痕迹。

这样的丈夫,好陌生。她忽然想,自己用婚姻来弥补陈楚航,是不是从来就是一个错误?

“怎么,莫非你终于发现了,想要甩了那个姘头,重归我的怀抱?”陈楚航的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心情并不如说出的这话一样不堪。

顾怜发现,就算是说的话这般不堪,可是却也未能削减陈楚航的半点魅力,她虽是不在陈氏工作,却也知道觊觎着“陈太太”这一称号的女人到底有多少。

“陈楚航,你非要把自己定位这么低的话我也没办法,放开我,痛!”手腕上猛然传来一股痛意,顾怜皱着眉却挣脱不开。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差别就是这么的泾渭分明,一点幻想都不留给自己。

陈楚航轻佻一笑,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如他的语气沉重,“别把自己装成小女生,顾怜,你骗不了我的。”

其实,和七年前相比陈楚航的眉眼间已经全然没有了那股青稚,成熟的气息将他的气质全然烘托出来,薄唇轻抿,浓密的眉毛被修剪的英气十足,任谁一看都是个十分抢眼的男人,难怪能吸引那么多花蝴蝶。

何况,他们之间的婚姻除了有名无实外,更是无人知晓的。江平市的钻石王老五,炙手可热的单身贵族陈楚航,任谁能想得出他已经结婚了呢?

“你等我?”忽然想起紧攒着的手机,顾怜尽量平和了自己的语气,直直迎上了他的目光。

忽然松了手,陈楚航走到玄关处换鞋,“别忘了看我给你的讯息。”

整个别墅再度陷入了清冷之中,她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良久那大理石地板刺骨的凉意刺穿了她单薄的春装,将她带出恍惚的世界。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条条未读短讯息都带着陈楚航的愤怒似的,却又是高高在上的命令。

“明晚世豪酒宴,请准时参加。”

顾怜忽然笑了起来,请准时参加,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陈楚航在敲出这几个字时候的心情,只是想象得出又能如何?

明明是最为亲近的夫妻,却是用了“请”这个字眼,真是够讽刺的,至亲至疏夫妻……

依着冰凉的墙壁,顾怜滑落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像是战败了的士兵,偌大的别墅静悄悄的,只有古老的摆钟在不停的摆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不知坐在地上多久,直到电话铃声传来,顾怜才回过神来,身体骤然的麻痹让她浑身一软,竟是没有站起来,手机也跌落到了地上。

“顾怜,生日快乐。”

古老的摆钟发出铮铮声响,顾怜抬起头来看了眼时间,凌晨11点,按照农历算法,的确是她的农历生日了。

“谢谢你,喜凤。”还未待电话那头说完,顾怜便挂断了电话,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十一下报时声悄然结束。

清晨的门铃声打断了顾怜沉迷的梦,门铃声不知疲倦的响着,以致于顾怜看到站在门前的陌生人时不由愣在了那里。

“请问是顾怜顾小姐吗?”

机械的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却留在了来人的胸前,娇颜的玫瑰似乎还带着晨露,只是……

基本上完成了任务,快递员露出整洁的笑容,“麻烦您签收一下,另外祝您生日快乐。”

抱着一大束玫瑰,顾怜有些不知所措。

白玫瑰的花语,我足以与你相配。

这是恋人之间最为亲密无间的话语,可是送自己花的人会是陈楚航吗?知道她生日的人并不算多,何况礼物还是白玫瑰。心,微微悸动一下,浓郁玫瑰花香刺激着头脑,顾怜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拨出了那串号码。

“喂,请问你是哪位?”妖娆的声音刺透了最为厚实的铠甲,顾怜只觉得这声音异常刺耳,几乎要把自己周身刺透,体无完肤。

“Honey,有位顾小姐找你。”

甜的腻歪,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几乎一瞬间心也接近于冰凉,如坠冰窟。

“无关紧要的人,把衣服给我拿进来。”

电话那头,陈楚航的声音似乎被放大了千万倍,几乎,顾怜能够听到那压抑着的妖娆的笑声,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地位,不过四个字而已……无关紧要。

“那么顾小姐,拜拜……”打了胜仗的美女脸上扬着笑意,将肩上的吊带松弛了一下下,摇曳着脚步缓缓踏进了浴室,手机在空中划过了弧线,被她丢在了凌乱的大床上。

“亲爱的,那我进来了?”

背,倚在玄关处,顾怜看着手中的白玫瑰,忽然失声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中却满是凄惶,她怎么敢再度奢求陈楚航的爱恋?

白玫瑰,如今自己不过就是他嘴角的饭粒子而已。

……
“总监,这是您今天的行程安排,您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没有?”

目光停留在最后的时间安排上,顾怜皱了皱眉,“今晚的聚会你们去就好了。”

“可,可是……”陈秘书刚想要解释,可是迎上了顾怜的目光,却还是闭了嘴,眼中也有些诧异,不禁多瞧了顾怜两眼。

顾怜却恍然未觉,手中的签字笔轻轻晃动,沉声道:“替我向刘总道歉,改日我再向他赔罪。另外,帮我挑一份礼物给刘总送去,权当做赔罪的,你自己选便是了,选好了告诉我一声。”

“是。”陈秘书知道自家老板性情,也不再多话,见顾怜没什么别的吩咐,便无声的退了出去,只留下顾怜坐在办公室里,却是神游天外。

“怎么样,陈秘书,我没说错吧,总监她肯定是遇到事了,你看那憔悴模样,分明是哭了一场的,却还是要装成女强人的模样,想想真是可怜呢。”

刚一出了总监办公室,陈秘书立马被包围了,小小茶水间里挤了四五个人,陈秘书看着公司有名的大嘴巴马大姐也不由头皮发麻,可是偏偏却被几个人联合缠住了,根本逃脱不得。

“陈秘书,总监究竟怎么了,看上去闷闷不乐的样子,要这样的话,咱们晚上的庆功宴不就泡汤了?”

陈秘书刚想要说话,却又被堵了回去,“是呀是呀,我可是听说凯晨的刘总之所以举办这庆功宴,可是为了追求咱们顾总监的,要是顾总监不高兴,咱还能有好酒喝吗?”

“够了!”陈秘书气急跺了跺脚,看着周围叽叽喳喳的同事,忍不住低吼了出来,“总监今晚不去庆功宴,她另有安排!”

说完,趁着几人愣神的工夫,陈秘书连忙腾转挪移离开茶水间,只是她刚要回到自己座位上,余光却扫到对面走来的人,一时间不由得愣在了那里,良久才迎了上去,“这位先生,请问您找谁?”

陈秘书原本以为公司的徐总已经算是顶尖的人了,只是眼前的男子却是的让人不能忽视,鼻梁挺拔、剑眉入鬓,一张脸似乎是刀剑刻画出来的,棱角分明,可是丝毫不掩盖他的魅力。

一双眼眸深邃,似乎能够看透人心似的,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让陈秘书觉得自己遇到的是冷兵器时代的将军。

到底是顾怜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助手,陈秘书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带着客气的笑意,可是心底里却也十二分埋怨,这是谁竟然这么玩忽职守,把陌生人放到了二十五楼都不知道!

“我是来找你们总监的,之前电话里有联系过。”

熟悉的声音让陈秘书恍然,电话中低沉的声音,也唯独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不过是一亮相就把公司里女人都花痴着的徐总都比下去了。

“林先生这边请,我们总监已经恭候多时了。”

陈秘书殷勤招呼,敲门道:“总监,林先生来了。”

放下手中的文件,顾怜揉了揉太阳穴,声音中略带着疲惫,“请进。”

和公司洽谈合作案的致远金融的总裁,从未听说过的金融公司,从未听说过的人,只是合作案却是无比的诱人,就算是她也找不出半点毛病。这样的掌权者,顾怜不禁有些头大,自己也许又要斗智斗勇一番了。

办公室的门轻轻打开,顾怜站起身来,看到来人却不禁微微诧异,为什么这个男人自己竟是这么眼熟?

“顾小姐,你好,我是林子昱。”

顾怜迎上了那双眼睛,只觉得那是一片墨黑色的,就好像棋盘上的棋子一样分明,却又带着独特的魅惑,似乎在引诱着人泥足深陷……

“你好,林先生,没想到致远的总裁如此年轻有为,顾怜,幸会了。”

礼节性的握手,只是林子昱的手上却有微微的茧子让她不由挑了挑眉,虎口和食指处是厚厚的老茧,可却并非是笔茧,毕竟,自己很是清楚笔茧的位置和模样。

她失神的功夫,却不料自己的手却是被林子昱紧紧握住。

“贵公司的徐总不也是年少有为,青年才俊吗?”林子昱的语气淡淡,却分明带着玩笑的意味,只是却还是不曾松开右手。

顾怜为之一愕,徐长清青年才俊算得上,只是年少有为却也不过是因为……

她忽的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还未被松开,她不由想要收回胳膊,却听到那犹如梵婀玲一般的低沉的声音,“怎么,顾小姐不记得我了?”

“记住,我叫林子昱!”男人低沉的嗓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分不清是梦是幻,顾怜不禁咬住了下唇,倒退了一步。

“顾小……”

“那一夜,是你?”骤然打断了林子昱的浅笑轻吟,顾怜的目光中透着冷峻,和之前的慌乱扯不上半点关系。

看着片刻间就变换了脸色的人,林子昱唇角噙着笑意,看着顾怜的目光好像是看到了一个周身竖起了硬刺的刺猬,“我辛苦伺候了一夜,原来顾小姐还记得。”

他英挺的眉斜飞入鬓,隆鼻高耸显得英挺不凡,整张脸都似乎被雕琢了一般。若是平常顾怜定会十分欣赏这么一张脸,可是如今看到却只觉得自己似是看到了恶魔。

不久前,她还可以幻想着当初是陈楚航带着自己去了酒店,可是眼前的男人却是无情的戳穿了自己的谎言。这个世界这么小,甚至于自己在这办公室里再度和这男人狭路相逢,还要洽谈合作案!

徐长清需要用这个合作案来募集资金,不然与钱云的合同就只是一张废纸,别无他法。

“我……”她自诩这些年来见惯了职场上的风风雨雨,可是面对着这男人,还没有正式过招,她却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

这是自己败得最惨的一次,即使面对着陈楚航,有时她还有还击的余地。

“顾小姐想来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林子昱微微停顿,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可是那玩味的神色一闪而逝,却又是凝重的表情,“不过是一夜情而已,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罢了,顾小姐觉得呢?”

顾怜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林子昱的目光因为“一夜情”三个字更加冰凉,亏她之前还跟王喜凤说自己并没有被劫财劫色,却也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她走了几步,拿起了椅背上的包,背对着林子昱的背影不知为何微微颤抖,似乎愤怒,又似乎羞辱。

“这些钱,算我买你一夜,够了吗?”信用卡划过了空中的弧度,偏离了轨道似的落在了林子昱脚下,带着愤怒一般在地上动弹了一下,然后才恢复了平静。

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卡,林子昱唇角洋溢着懒散的笑意,“顾小姐爽快,那么我想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也会十分顺利的。”

几乎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男人,无论是他的样貌还是武装,顾怜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脸上的笑意牵强惨淡,“这是自然……”
目送林子昱离开办公室,顾怜全身力气都耗尽了似的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埋身在臂弯中,肩头微微颤抖。

大步离开的林子昱吸引了办公室外的全部目光,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对着每一个人都报以微笑,直到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林老大,你生意忙完了也该临幸兄弟一下了吧?哥们可都等了你半个月了,还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听到电话那头的抱怨,林子昱唇角微微勾起,不知道是为了这话,还是今天的惊喜,“阿原,帮我查一个人。”

电话那头闻言似是被打了鸡血,立即亢奋起来,“男的女的还是人妖?三哥,行呀你,这才多久呀就风流韵事不断了,要是林伯伯知道了你这么放浪形骸,还不得打断了你的腿?”

“不怕,就算我死你也是我的好兄弟,盛通的财务总监顾怜,圈子里的人,你该比我熟悉。”想起那张明明十分慌张却又强装镇静的脸,林子昱脸上浮起了丝丝笑意。

“顾怜?该不会是顾影自怜的顾怜吧?”电话那头传来的尖叫声让林子昱微微皱眉,他几乎能感觉到四周的注目礼。

林子昱刚迈步进入茶楼,就有一道风风火火的影子冲向了自己,“三哥,你怎么会认识顾怜的?”

若说林子昱这三十年来的人生之中最为得意的一件事是什么,也许他会踌躇到底该说哪一件才合适,可是若说他最为头疼的一件事,大概便要从眼前的范柳原说起了。

都是同一屋檐下的孩子,林子昱的思想觉悟显然比范柳原高的很。有时候林子昱甚至后悔,自己从小立志当英雄是要保家卫国的,可是为什么却救了这么一个小流氓?而且,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这小流氓如今也成了采花高手,游戏人间不亦乐乎,只让林子昱觉得自己造孽不浅。

推开了眼前的人,林子昱向里面走去,面带不解装无辜,“顾怜是谁,我怎么会认识?”

“呃……”范柳原愣在了那里,他电话里没听错呀,怎么不过眨眼的功夫,这位大爷就翻脸不认账了呢?

林子昱端坐在那里,虽是看似懒散,可是却已是十多年的习惯,只是唇角的笑意却让范柳原觉得有些恐怖,“三哥,您老别跟小的看玩笑,你怎么会认识她的?”

从毕业之后起,他就没见过顾怜了,就算是同学的婚宴上,也从来不曾出现过她的踪迹,又有谁能料到她竟是依旧在江平市,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你怎么会认识她的?”侍应生送来了他惯常点的雨前龙井,坐在对面的范柳原听到这话险些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怎么认识她的?”被茶水呛了一下,范柳原哭笑不得,“三哥,不带这么捉弄兄弟的,这都是悲伤过往了,您老非得要揭兄弟伤疤吗?”

林子昱波澜不惊,端起了茶盏道:“见惯了血肉横飞,你这伤疤小case。”

言下之意却是明了,你不说实话,这可不是揭伤疤的小事了。

二十多年的跟屁虫不是白当的,范柳原苦着脸道:“能不认识吗?我范柳原纵横情场十多年,唯一的败绩就是拜她所赐,简直是刻骨铭心呀!”

想他范柳原从十三岁开始就开始了初恋,这十四年来斩获颇丰,唯独在顾怜那里吃了闭门羹,也正是因为此,三哥刚才一说顾怜这个名字,他立刻马上就想到了那个女人。

“说重点。”林子昱喝了一口茶水,言简意赅道。这小子情史丰富简直可以撰写一本小说了自己清楚得很,只是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还和他有所牵连。

看林子昱略微沉重的脸,范柳原察言观色道:“三哥,你不会是动了凡心吧?别怪兄弟没告诉你,那女人可是月宫里的嫦娥,心里可是有人的,咱大好青年的,不去找这麻烦,你说呢?”

林子昱闻言剑眉一挑,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是吗?”

他记得当时在酒店里,她嘴里一直呼唤着另一个名字的,只可惜醉酒的女人,说话向来含糊不清的,自己那么好的耳力竟也没听清楚。

范柳原见状连忙转移阵地,坐到了林子昱身边,讨好似的撞了下他的肩膀,“别说她了,对了三哥,我可记得上次你在酒店里一夜风流,怎么样,憋得久了还行吗你?”

看着范柳原一脸猥琐的笑,林子昱剑眉微微一挑,“年纪轻轻的保重身体。”他拍了拍范柳原的肩头,颇是有些意味深长。

范柳原一头雾水,明明是自己关怀他来着,怎么要保重身体的怎么成了自己了?

看着起身离开的人,范柳原连忙追了上去,“喂,三哥,你这么行色匆匆比美国总统都忙,赶着趟儿去哪儿呀?”

“今晚的宴会,别说范叔叔没告诉你。”付了账,林子昱向外走去,一旁范柳原撇了撇嘴,“世豪酒宴呀?有什么好看的,名门淑媛一个穿的比一个多,生怕哪里露出来被人看到就吃亏了似的。”

范柳原一脸的嫌弃,偏生那些大小姐们平日里的私生活一个比一个放荡,有的人交往过的男人绝不会比自己的女朋友少。

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范柳原连忙道:“三哥,该不会是林伯伯要你去那里相亲吧?”

历来,世豪酒宴是江平市上流社会的酒宴,更是变相的相亲宴,而面向对象恰恰是他们这些“青年才俊”和那些“大家闺秀”。

林子昱不可置否般的一笑,抬头望向了高悬的骄阳,“陪我去散步,差不多到时候也到点了。”

范柳原脸上的笑意和打量顿时定格!

散步?有没有搞错,这个时间点他范大少应该与美女共进午餐的,怎么能替“散步”这么恐怖的词呢?

“三哥,您老都退伍了,干嘛还每天长跑十公里呀?”

只是刚说完这话,范柳原顿时后悔的恨不得自己从来没长过舌头,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又不是不知道,在三哥面前,退伍这个词是绝对不能提的……

林子昱脸色果然黯淡了三分,看得范柳原更是神色悻悻,“三哥,我对……”

他话还未说完,林子昱便打断了,“吃多了,今天增加一道甜点。”

范柳原愧疚的心思顿时被这“一道甜点”击飞了,连忙去追跑开了的人,“不带这样的呀!”

这一道甜点可不是饭后甜点,是两公里路程呀!想起自己至今胃里面空空如也,范柳原只觉得自己装死的心都有了。

头都没有回,林子昱却是一语揭破了范柳原的心思,“要是装死,我不介意让你真的去燕华医院负一层。”

燕华医院负一层?那里不是太平间吗?顿时,范柳原只觉得毛骨悚然,连忙追上了林子昱的脚步。

他可从来不质疑三哥的话。
刚把车交给酒店的门童,一通电话便打了进来,顾怜微微皱眉,却还是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陈楚航的声音微微愠怒,“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到?”

咽下一口气,顾怜勾起唇角,似乎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似的,“我刚到,这就……”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微微愤怒的声音打断了顾怜的话,不用回头,顾怜也知道这样的声音到底属于谁。

她没想到竟是在这里会遇到陈楚航的母亲曹秀敏,这是陈楚航没有告诉自己的,也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

努力吸了口气,顾怜努力打起一丝微笑,却还是迎上了那双愤怒的眼睛,“陈夫人,好久不见,您好。”

保养得宜的夫人,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年龄,一身华贵的气质更是显得她年轻了几分,只是此时此刻却是横眉怒目,脸上满是刻薄。

“要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没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更好!”曹秀敏一开始还是吃惊罢了,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只是待看清楚真的是顾怜的时候,她忍不住就堵了过来。

她绝对不能让楚航见到眼前的这个贱女人。当初楚航就是因为被这个女人蛊惑险些离家出走的,好不容易现在一切步入正轨,她决不允许这贱女人打扰楚航的生活。

此时,酒店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的人,有些顾怜也是认识的,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只是却都是指指点点,没人跟自己解围。

毕竟,她顾怜不过是一个职场白领而已,犯不着为她而得罪了财大势大的陈家还有曹家。

人情凉薄如斯,顾怜自然清楚明白,她刚想要开口,却有一人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哎哟,要是有不三不四的人出现在这里,那陈夫人你岂不也成了不三不四的人?”

曹秀敏听到这话脸色一窘,看着来人不由怒道:“你就这么对长辈说话的,看来范家这教育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范柳原却也是脸不红心不跳,显然对曹秀敏这毫无杀伤力的话并不感冒,他大大一个拥抱送给了顾怜,“老同学,几年不见,你可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原本还在想,依照范柳原那桀骜不驯的性子定不会出现在这世豪酒宴上,可是却不曾想为自己解围的竟然会是他,顾怜报之以微笑,“你也一样风流倜傥,谢谢。”

她声音低低的,却是温和有礼的离开了他的拥抱。

范柳原却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似乎无限感慨,四周围观的人差不多都进入了会场,唯独曹秀敏不甘心的站在那里,死命的瞪着顾怜,“不知羞耻!”

“男未婚,女未嫁,何来陈夫人所说的不知羞耻?”林子昱神色淡淡,似乎任何一个人说出那四个字他都会反驳,他站在那里,身上穿着的是一套银灰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显得他皮肤几分黝黑,却是平添了另样的魅惑。

顾怜没想到林子昱竟是突然出现还帮助自己跟曹秀敏叫板,而且他声音清冷,透着十足的疏离,却还有另样的高贵气质,让人不敢忽视。

就连曹秀敏的目光都透着打量,看着林子昱道:“你是谁?”江平市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自己几乎都认识,却从来不曾见过眼前这人。

她话音刚落,远处忽然想起了一声呼喊,甜美的声音似乎带着浓郁的春风,温润了每个人的心田,“哥哥。”

顺着那甜美的声音望去,只看到那冲着林子昱甜甜发笑的女孩子似乎混不在乎别人目光似的,虽然踩着十公分左右的高跟鞋,却是健步如飞。

“我说三哥你一定会来的,伯母还不相信,这次可算是让我碰到了。”年轻女孩特有的天真烂漫,明明只是和长辈的说笑,却成了打赌一般,偏偏还是赢了的惊喜,显得更为快乐。

只是想到“年轻女孩”这个词,顾怜却是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她竟是把自己定义为“不再年轻”了呢?

“咦,范柳原,你怎么也来这里了?三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可离着个花花三少远一点。”

范柳原听到“花花三少”这称呼并不恼怒,反而是颇为得意,“林尔嘉,你个小丫头片子又来掺和什么?”

这里可是世豪酒宴,面对的是江平市上流社会的青年男女,而不是眼前这连胸都发育的不完全的小丫头。

“你才丫头片子呢,三哥,你看范柳原竟然说我丫头片子,你帮我揍他。”林尔嘉不满的反驳,求助似的看向了林子昱。

一旁曹秀敏似乎为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林军长的孙子?”

林军长!

也许江平市的林姓名流不在少数,可是能当得起“林军长”这三个字的却也只有那么一位而已。

贴上军人世家标签的也不过只有林家一家而已,她虽是并不关注这些,可是很多时候茶水间的闲聊却还是灌入了脑中。

只是林子昱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尤其是曹秀敏这一声惊呼后更显得阴郁了几分,而且,就连范柳原和这个叫林尔嘉的女孩子似乎都脸色一变。

顾怜拧了拧眉,看着这尴尬的场面却不知说什么是好。

起因是因为自己,林子昱也好,范柳原也罢都是想要帮自己,结果却因为曹秀敏的话而变了颜色。

“哪来的破落户,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半晌,范柳原冷冷抛出了一句,“顾怜,莫非你知道今天我没带女伴,莫非你就是佛祖派来拯救我的仙女?”

他这顽皮话却让凝滞的气氛松弛了一下似的,就连林尔嘉也见缝插针道:“范柳原你还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顾姐姐,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咱们去里面歇歇,才不和他们一群大男人一起吹风呢。”

顾怜还没回过神来,林尔嘉已经挽着她的胳膊向里面走了,“我三哥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称呼他是林军长的孙子了,虽然爷爷已经隐居二线了,可是……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姐姐你那么聪明,才不会像那破落户似的惹人嫌。”

陈家也是江平市的豪门了,当年曹秀敏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百般为难自己,怎么到了范柳原和林尔嘉口中曹秀敏却又成了破落户了?

顾怜不由回头望去,却见身后林子昱和范柳原竟是悄无声息的跟了进来,那一双墨黑的眼眸似是正看着自己。

蓦然对眼,顾怜不由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脸微微一红,连忙错开,却见曹秀敏气恼地瞪着自己,只是下一刻却又是笑了起来,似乎带着讨好似的,让她不由心中一惊。

“楚航呀,你和柏栗一起来的,还真是有缘呢。”
能让曹秀敏面带笑意不吝于绽放的也唯独陈楚航而已,只是……柏栗,顾怜微微侧头望去,却迎上了一张喜笑得宜的面孔。

这张脸孔,自己很是熟悉,江平市的女主播,就算是她这个不怎么看电视的人都知道的美女主播。却不想,和陈楚航这般熟悉。

顾怜垂下了眸,微卷的长长睫羽连带着她眼中的伤色都掩藏了去。

“伯母好。”柏栗优雅从容地打了招呼,曹秀敏笑意更加浓厚了几分,看着顾怜竟是在自己前头进了酒店,她一阵恼火。明知道自己不愿见到她,竟然还要来这里,还真想来钓金龟婿不成?还真是下贱!

“我就说嘛,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己几分姿色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是不是该来这地方?”

得知顾怜并不是儿子的女伴,曹秀敏脸上的鄙夷神色更是不加以掩饰,“我看呀,下次可要好好审查一下这宾客的邀请函,万一有什么麻雀想要变凤凰乱进来,丢人事小,岂不是掉了这世豪酒宴的价儿?”

很明显,曹秀敏口中的麻雀便是顾怜,原本疏疏落落散布在大厅角落里的名媛贵妇和青年才俊成功人士莫不是把目光投向了这边,似乎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怜闻言肩头微微一动,抬头却看到的是曹秀敏那得意的面孔,一旁的陈楚航似是无动于衷,正与什么人交谈。

倒是那柏栗小姐看着自己,脸上似乎有些悲天悯人的神色,“伯母,我想……”

“这位小姐,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让我看一下邀请函?”

不知何时,西装革履的男人匆匆赶到,西装上的铭牌标志着他的身份,酒店经理,正是这次世豪酒宴的负责人,只是这一句话却是毫不怀疑的把顾怜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

陈楚航,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百般提醒让我来这里,却又带着女伴,让你的母亲一再的羞辱我。被酒店的人质问是否有邀请函,然后接受整个江平市的贵族上流的嫌弃鄙夷的目光?

愤怒的目光从陈楚航身上离开,迎上了那酒店经理顾怜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

“她是我的女伴,方经理,还需要看我的邀请函吗?”

戏谑的声音响起,一旁范柳原两指间夹着大红洒金的请帖,轻飘飘的一晃,在空中飘然落下。

“这……”方经理一脸的难堪模样,他自然知道范柳原身份,更知道此番世豪酒宴的承办人之一便是范家大公子,范氏玉林集团的掌门人。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三少你不说,谁知道这位小姐会是你的女伴呢?”方经理脸上打着笑意,却没能在范柳原那里吃到香果子,顿时那笑容就愣在了那里,颇是尴尬。

“果然是狐狸精,到哪里都能勾搭男人。”

曹秀敏自是知道顾怜并不是范柳原的女伴,可是戳破了又如何?依照范柳原的能耐,找出一万个理由也不无可能,只是看着这张脸,她却是忍不住的再度冷嘲热讽。

“陈伯母,这药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有病咱回家赶紧去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见着人就咬,这可不好。”

将顾怜和林尔嘉护在身后,范柳原依旧一副玩世不恭模样,可是说出的话却是把曹秀敏气得三魂出了七窍,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说什么?”

一旁陈楚航对这边情形恍若未闻,专心致志的和人商讨些什么的样子。

“范柳原,和一破落户有什么好说的?莫非你嫩草吃够了,想换换口味?你口味可真够重的,咿咿……”

林尔嘉摇了摇头,仿佛看到了范柳原一束玫瑰花送给曹秀敏的模样。

“真想不到,你还好这一口。”

“扑哧”一声笑,不知是谁笑出声来,看着这急转直下的情形,周围围观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

被林尔嘉这么一挤兑,范柳原登时回过头来要和她理论,却不提防曹秀敏竟是忽然扑了上来,手中的包直直向着林尔嘉砸了过去……

“呀……”谁也没想到曹秀敏会突然发疯,范柳原被她一推,更是一个踉跄险些来了个倒栽葱。

林尔嘉愣在了那里,似乎没想到曹秀敏竟然会突然发难似的,一双大眼睛看着那斜斜落下的边角尖锐的包,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小心……”不知道是谁一声惊呼,林尔嘉只觉得自己被人撞了一下,却是恰好逃离了那“凶器”的阴影。

只是她回头望去,却不禁花容失色……

因为距离林尔嘉最近,顾怜选择撞了她一下将她推开火坑,却不料竟是一下子把自己搭了进去,虽然她脚下踉跄了一步,可是那包下一刻却还是要落在她肩头。

幸好,不是林尔嘉的脸。

顾怜庆幸了一下,闭上眼却没有感觉到预想之中的疼痛,而自己似乎被人拥进了怀抱中,不是陈楚航那惯用的古龙水的味道,顾怜不禁睁开了眼。

“三哥,你的手,没事吧?”

名贵的包就好像主人的脾气一样带着铁刺,顾怜望去才见林子昱竟是一手握着那包的一角,手心似乎被伤到了一般,流出了几滴鲜血。

“陈夫人,这里是世豪酒宴,不是泼妇骂街的地方,陈夫人大概走错门了。”林子昱的语气不似之前的醇厚,透着的冷意让顾怜觉得陌生,曹秀敏则觉得一阵胆寒。

“我只是替他父母教导一下,该怎么跟长辈说话!”曹秀敏心中胆怯,却是壮着胆子高声道:“林军长德高望重,却也不能这般看不起我们其他家族吧?”

她这一番话却是把林家置于恃强凌弱的境地,林子昱尚未开口,却是恼火了范柳原,“陈夫人想要教导儿子,令公子就在那里,我爸妈都管不了我,你是哪根葱来多管闲事?滚得远远的,热闹了小爷,我管你陈家还是曹家,男人还是女人,照打不误!”

“不好意思,曹伯母不是这个意思,林先生没有什么大碍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一下,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外科医……”柏栗一脸的愧疚,连忙搀扶着曹秀敏,看着林子昱几人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抱歉。

那边陈楚航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看着受了惊吓的曹秀敏,眉头一拧,“妈,你这是怎么了?”却是对林子昱滴着血的手视而不见。

“陈总,百善孝为先,我看陈夫人只是被刺激着了,你不妨先放下你那些生意,先送陈夫人去医院看看吧。这有病,得趁早治疗,你说是不是?”
范柳原扶着林尔嘉,脸色比刚才好看了些,可是说出的话却是十分的刺耳,显然连带着陈楚航也一起看不顺眼了。

陈楚航转过头,目光停留在林子昱脸上,只是顾怜却觉得那目光分明是冰刀子一般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她连忙挣脱开林子昱的怀抱,“谢谢。”

“英雄救美,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陈楚航笑了笑,收回了落在林子昱手背上的目光,眼中却是带着莫名的讽刺,说着便揽着有些神游天外的曹秀敏向里面走去,“妈,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陈楚航这般举动,就连范柳原都觉得匪夷所思,最后看着顾怜站在那里,他似乎明白了前后因果,不由摇了摇头。

“三哥,你这都英雄救美了,要不今天小的把顾大小姐借给您老?”要是之前他不提顾怜,范柳原顶多把他家三哥这事看成是英雄救美,何况顾怜本来也是为了救林尔嘉才会身陷险境的。

可是有了之前那么一档子事,范柳原怎么也看出点不同寻常来。

“什么叫借?我们女人就是物品呀,你说给谁就给谁?范柳原你还真是越来越不把女人当会儿事了是吧,三哥,他皮痒了,你替我抽他!”林尔嘉一旁不满的撇嘴,拉着顾怜的手热情道:“顾姐姐,要不是你,我可就亏大了,这破落户,你别管她。”

顾怜笑了笑,示意她不碍事,却是目光有些担忧看向了林子昱的手,“你的手,不要紧吧?”

握手成拳,她实在不知道他的手到底伤成了什么样。

林子昱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透着些笑意,“没事。”

这么一个人,眼眸中带着笑意,顾怜愣了一下,手机却忽然在震动,“不好意思,谢谢你们了。”

不管如何,今天范柳原却是帮了自己数次,只是自己往后再想要避开他,怕也是难了……

看着顾怜离开,范柳原挤眉弄眼道:“行呀,三哥,这小小的伤口就虏获美人芳心,兄弟我这下可就放心了。”

林子昱闻言唇角微微扬起,“她是你的女伴。”

这茬子事?范柳原摸了摸脑袋,“这还不是看三哥你好面子吗?对了,我可提醒你,陈楚航可是顾大小姐的克星,你想要抱得美人归,怕是难咯……”

……

不用想就知道谁会给自己打来电话,一阵嗡鸣之后,手机总算平静下来,顾怜皱了皱眉,身后却传来了冰凉的声音,“怎么,敢做不敢当了吗?”

顾怜扯了扯嘴角,转过身去,却觉得似乎被凌迟了一般,整个人都笼罩在陈楚航的冰凉的视线之中。

那一双桃花眼里面写满了讥嘲,却偏偏还是一如既往的生动,就好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

她突然间觉得头疼的厉害,伸手想要揉一下额头,却只觉得手腕一疼,却是被陈楚航狠狠抓住了。

“怎么,有心情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面对自己的丈夫,你却哑口无言了吗?”

丈夫?

一丈之内方为夫,她和陈楚航的距离早就遥远了,只是被那一纸婚约系在了一起而已。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似乎被顾怜这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似的,陈楚航额角爆出了青筋,看着将自己笼罩在身影中的男人,顾怜毫不怀疑他在盛怒之下会杀了自己……

只是良久,那阴影却是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你还真是不甘寂寞。”

望着那离开的身影,顾怜只觉得自己疲惫极了,倚在墙上不由把头埋进了披肩的长发中。

“逃避不是办法,既然狭路相逢,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不是吗?”

醇厚的声音响起,顾怜伸手拨弄了一下头发,却见林子昱站在自己身边,神情慵懒。

他虽是双臂环胸,可是那模样却让顾怜觉得,他好像身处战场,貌似浑不在意,可是整个人却是精神力极为专注。

“狭路相逢勇者胜,该亮剑的时候就拔刀而起,杀个痛快吗?”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顾怜笑了笑,因为抬头的缘故,一缕头发遮住了她的右眼。

她还没来得及拨开,却有一只手朝着她伸了过去,指尖轻轻划过了她的脸颊,把那不安分的头发顺到了耳后。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顾怜几乎没来得及反应,林子昱却是伸出了手,彬彬有礼的弯腰致意,“顾小姐,我能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第一支舞?”

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不知为何,顾怜忽然想到了这句话,可是这之于林子昱,似乎又不合适,他的棱角分明,即使是目光柔和,却也带着森然的冷锐。

可是,邀她跳舞?

“我……”顾怜犹疑了一下,这个男人,她不该再和他有交集的。

“对……”对不起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她身子一旋,却是落在了林子昱的怀抱里,“虽然对女孩子用强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我不喜欢别人的拒绝。”

原本因为林子昱的帮忙而产生的感激和内疚都因为他的这句话消失不见,顾怜冷冷的抬头望去,就要挣脱他的束缚,却见林子昱倒吸了一口气,剑眉微微皱着,余光也落在了右手上。

顾怜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句,怎么就忘了,刚才林子昱为了救自己,右手似乎被曹秀敏的包划破了。

“你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看一下吧?要是破伤风就不……”

冰凉的手指堵住了她的嘴,林子昱带着她滑进了舞池,唇角挂着一丝笑意,似乎春风吹来,“没事的,你陪我就好。”

察觉到顾怜神色一变,林子昱淡淡笑道:“陪我跳舞。”

顾怜为之一噎,说话多一句能累着吗?可是好像林子昱说话从来都言简意赅,便是中午和自己洽谈合同的时候也很少说话,多数时间都是自己在说。

垂在腰际的左手缓缓抬起,搭在了林子昱的肩头,她犹豫之际,右手却是被握住了,礼节却又生疏似的,似乎真的只是一支舞而已。可是附在她背上的那双手却又是那么炙热,几乎要把她微凉的背脊暖热了一般。

舞池的音乐响起,顾怜随着林子昱动作,刚两步却感觉到背后一阵寒冷,似乎冰刀子刮过一般。

“楚航,怎么了?”柏栗秀眉微蹙,顺着陈楚航目光望去,却不料陈楚航一个舞步滑动将柏栗揽在了胸前。

顺着音乐翩跹而动,顾怜自是听到了柏栗的声音,却还是忍不住望去,却见两人却是极为亲热,柏栗似乎不好意思似的,俏脸微红。

虽是早就告诉自己要放下,可是见状她还是不禁心中微微一痛,脚下也缓慢了一分,鞋跟落在了林子昱的脚上。

一个踉跄,顾怜第二次跌入林子昱的怀抱,她不由脸色一窘,刚想要挣脱开,却不料林子昱的脚却又是中招。

看着林子昱那瞬间变了颜色的脸,顾怜不由内疚万分,“对不起,我……”

她抬起头来,却不防林子昱刚好也低下了头,冰凉的唇掠过了她的额头,浅浅滑落了温润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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