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绩优男情陷仗义女:攻心掳爱

辛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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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网易云鼎   主角: 辛愿安琪   更新: 2022-04-15 06: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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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辛愿安琪《绩优男情陷仗义女:攻心掳爱》讲的是一艘豪华邮轮,两个原本不会交集的人深夜,他闯进她的房,她看到了他胸前罂红的血他向她求助,当贞洁与正义对峙,她用身体救了他的性命再次邂逅,情花随之绽放,他却牵着她人之手走进神圣的礼堂他说,留在我身边,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她说,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你给不了的……

第1章

精彩节选


验孕棒上,显示两条鲜红的横杠。

辛愿紧紧的捏在手里,指节泛白,整个人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那边一直是机械的女声: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不是真的关机,是拉黑了她。

辛愿苦笑一声,问家里的佣人借了手机再拨打同一个号码,很快就接通了。

“张妈,怎么了?”

“......厉南城,是我。”

那头停顿了许久,继而冷笑一声:“辛愿,你还真是会耍手段!”

说完,就准备挂断。

辛愿赶忙说:“别挂!求你别挂.......南城,我怀孕了......”

心咚咚的跳着,辛愿紧张的攥紧拳头,等待着他的审判。

在他眼里,自己大概是个蛇蝎心肠的狠毒女人,寡义廉耻的大骗子。

可孩子的到来,或许可以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好跟她过日子......

“打掉。”

冷冰冰的话语,像是一盆冷水浇在辛愿头上,没有一丝一毫犹豫。

辛愿强如遭雷击,忍着情绪:“他可是你的骨肉!”

厉南城的声音像是寒风刺骨,“你不配怀我的孩子。”

嘟嘟嘟……

他挂了!

十分钟后。

别墅的门就被一股大力推开,辛愿吓了一跳,怔怔的望过去,只见厉南城逆着光站着,目光清冷投射在她的小腹上。

“夜长梦多,现在跟我去医院把孩子堕了。”

辛愿一慌,努力扬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南城,孩子是无辜的......”

“那安琪呢?她不无辜吗?”他一把握住她的胳膊,疼的辛愿眼泪流出来:“如果不是你给我下了药爬上我的床,嫁给我的就是安琪!她也不会伤心的去夜店买醉,那样凄惨的死去!”

辛愿挣扎着,“那群强.暴她的人真的不是我找的,她是我大姐,我怎么会害她?!“

厉南城重重把她甩到地上,蹲下来捏着她的下巴:“那群人亲口承认是你指使的!警局审讯的时候我全程旁听!”

“怎么可能......南城,你信我,我真的没有......”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厉南城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冷漠而决绝的字眼让她如坠冰窖:“辛愿,你这么恶毒,该死的是你!”

头皮的疼痛让她麻木,可远不及心上的疤痕,辛愿泣不成声:“南城,我没有给你下过药,那天我也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你身边,如果我知道你跟大姐情投意合,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他把她随意甩到了一旁,如同对待破布一般。

疼。钻心的疼。

辛愿浑身都开始不停的颤抖,她小心翼翼的护着肚子,跪在他脚边,认命道:“我知道你恨我,南城,我你想要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只要你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就当我求你......”

“不可能。”

短短三个字,将她的一腔希冀击的粉碎,下一秒,她的睡衣就被撕了个粉碎,连底衣都没有留。

他拖着**的她跪在辛安琪的灵位前:“安琪死的那天,就是这样不着寸缕满身伤,你也应该尝一尝安琪曾经受过的屈辱,在这里跪一夜给安琪道歉!””

辛愿顾不上寒冷,闭了闭眼睛。她知道,是自己间接害的辛安琪屈辱的死去,所以她一直供奉着辛安琪的灵位,结婚三年来,她每天都在忏悔。

跪大姐,她心甘情愿。

辛愿道:“好,我跪,可孩子......”

“好好跪着,明天再说。”厉南城转身上了楼,空荡荡的客厅只剩下一地的破布和狼藉。

膝盖下是冷硬的大理石地板,寒气侵入骨髓,钻心的疼。为了孩子,她愿意跪,受什么苦都在所不惜。

后半夜的时候,外面开始打雷,空气都凉的跟冰一样,辛愿冻得嘴唇青紫,咬牙忍着,双手交叠护在小腹上,将仅有的一点点热度都给予腹中脆弱的宝宝。

终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厉南城出现在二楼楼梯边,跟电话里说了几句,缓缓走下来。

辛愿双手护着小腹,期盼的看着他。

“南城,孩子......能不能......留下......”

“我不会亲手杀了他。”

他的话让她心里缓了缓,长长的出了口气,辛愿几乎要心酸的流下泪来:“南城,谢谢你......”

“先不要谢的太早。”

厉南城话音刚落,别墅的门就被推开了,十几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厉总。”

“嗯,”厉南城指了指还跪在地上起不了身的辛愿,“把她送去夜宴会所,你们知道怎么做。”

辛愿立时僵在了那里,夜宴会所,就是辛安琪当时出事的那家。

明面上是酒吧,实际上就是男人的销金窟,女人的勾栏院!

原来他说的不会“亲手”杀了孩子,是这个意思!

他是要她在夜宴会所受尽屈辱,然后流产......

“辛愿,我说过,要让你血债血偿。”

她脸色瞬间惨白,拼命摇头,可惜双腿麻木站不起来,她就用力爬到厉南城的脚下,卑微的乞求道:“南城,我求求你,我还怀着孩子,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

厉南城一脚把她踹开:“这是你欠安琪的,你就得一样一样的还给她!”

抬眼对保镖们说:“带走。”

眼看着保镖已经要上来拿她,辛愿急的大哭,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南城,我给你磕头了,你放过孩子吧,我求求你......”

砰、砰、砰……

额头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闷响,厉南城却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无奈,辛愿又调转方向朝辛安琪的灵位不住的磕头,泣不成声,“大姐,是我错,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对不起你,你在天有灵劝劝南城吧,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大姐.....啊……”

头皮忽的一紧,厉南城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昂起了头,另一手捏着她的脖子渐渐收紧:“不要以为道了歉就可以没事,你欠安琪的永远也还不完!”

转头对保镖厉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咳咳咳咳......”辛愿被重重的扔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喉咙也火辣辣的疼,保镖们却已经上来将她反扭在地上,用粗绳子捆好了手脚,问道:“厉总,把她带去夜宴会所......要接客么?”

到底是厉总的女人,保镖们不敢贸然行动,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厉南城双目危险一眯:“夜宴是做的是什么生意,还用我再说么?”

“明白,我们会跟夜宴的老板说清楚。”


不容辛愿一再苦苦哀求,她就这么被扔上来车,一路送到了夜宴会所又脏又臭的地下室里。

迷迷糊糊间,有人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拎起来,颇为不忿的说:“这是新来的?长得倒是不错。”

“既然是新来的,自然是要先教一教规矩的。”话音还没落,一个卯足了力气的耳光就扇在辛愿脸上,直把她打的滚出去老远。

辛愿被捆着手脚动弹不得,耳朵里嗡嗡的响,“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用尖细的鞋跟戳了戳她的脸,血珠子立马涌了出来:“你长成这样,让你出去接了客,以后客人都点了你,我们还怎么挣钱?”

辛愿咬着牙,口中泛起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我不会接客的,你们知道厉氏集团吗?我是厉氏集团总裁的妻子!”

“呵呵,烧糊涂了吧?”女人娇笑着,又是一记耳光扇过来,“我好怕怕哦,如果你是富家少奶奶,你老公怎么还会把你送到这地方来跟我一样做皮肉生意?”

辛愿一窒,她这个富家少奶奶的名分,本来就是属于辛安琪的。

“细皮嫩肉的大小姐也下海跟我们抢饭吃了?划花她的脸!”又来了一个女人,一看到辛愿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尖利的指甲在脸上火辣辣的抓过,滚烫的热血糊了眼。

眼前,只剩下红色,与无尽的空茫。

女人仿佛觉得还不解气,用高跟鞋一下一下的在她身上踩着:“让你长这么好看,让你来跟我们抢饭碗,臭女表子,老娘先给你毁了容,看谁还点你!”

浑身剧痛,辛愿的意识已经渐渐消散,下意识的弓起身子护住腹部,那里还藏着她的孩子。

突然,有人重重的向她肚子一踹——

“啊——”

辛愿被剧痛唤回了一丝清明。

整个腹部像是有一台绞肉机在运转,疼的她冷汗直流,身下猛地一股温热的血液流出,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呀,她怎么流血了!”

“怎么踢都没反应,不会死了吧?”

辛愿奄奄一息,呼吸慢慢减弱,孩子,她的孩子,才在她身体里孕育了两个月,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随即,她便陷入无边的黑暗里。

昏迷前,她想,就这样死了也好,总好过在夜总会里脏了辛家的名声。

“她好像真没反应了,快去告诉珍姐,叫救护车!”

……

在医院的时候,辛愿有片刻的清醒,她双腿大张躺在手术床上,冰冷的仪器从下面伸进自己的身体里,疼的她浑身发冷。

医生注意到她醒来,道:“姑娘,孩子是保不住了,我们正在给你做刮宫。”

真真切切的听到医生给孩子判了死刑,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厉南城!

一切罪孽,都是源于她爱上了厉南城!

她爱他如命,可他恨她入骨。三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再想着给辛安琪报仇!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宝宝,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的自私害了你,妈妈根本就不该给他打那个电话......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医生看着不忍心,“你的家属一个都没来,没人给你的麻醉同意书签字,所以根据规定我们不能给你做麻醉。”

冰冷的机器在体内翻搅,刮擦,尖锐的疼痛让她哭的更惨烈。

终于,辛愿累了,摸了一把脸,手湿漉漉的,不知是泪水还是疼的汗水,三十分钟的手术,她却觉得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一般。

被护士扶着,颤颤巍巍的走出手术室的时候,护士叮嘱她:“小姐,麻烦您尽快通知家属,把费用结清。”

她是浑身**被送来的,身上别说钱了,连衣服都是好心的护士给她找的病号服。

而厉南城......

如果说是流产,他应该会愿意付钱的吧,他对孩子压根没有一丝的怜悯......

问护士小姐借了手机,打给厉南城。

无人接听,再打,关机。

辛愿只能给厉老爷子打了电话。

半小时后,病房门口。

厉老爷子的拐杖一下一下的抡在厉南城身上:“你个不孝子,辛愿怀了我们厉家的骨血啊!你就不能让让她?要是送晚了一会,她可就没命了!”

辛愿只是说她和厉南城吵架流了产,略去了中间的种种细节。老人家血压高,禁不住太血腥的故事。

厉南城不躲不避,目光牢牢的凝在她身上,像是要看出一个洞来,“那是她罪有应得。”

厉老爷子气的浑身颤抖,指着他说:“你给我闭嘴!赶紧给辛愿道歉!”

“不可能。”厉南城一把挡住再次落下来的拐杖,夺过来重重扔在一边:“她不配。”

厉老爷子当即高血压发作,护士医生乱成一团,连忙把人送进了急救室。

而厉南城,则面无表情的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扔在她面前:“签了它。”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明晃晃的摊开在眼前。

辛愿浑身发冷:“如果我不签呢?”

“我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厉南城,没有人能插手我的婚姻,包括我父母,甚至是我爷爷,”厉南城不带一丝情绪的说:“你要是不签,那我只好让自己变成丧偶。”

“我不信你能枉顾王法,一手遮天!”

“那我们不妨试试。”

刚做完手术的身体还在隐隐泛着痛,辛愿白着一张脸,放软了嗓子:“厉南城,你就这么恨我?”

厉南城从容不迫的点头:“我恨不得现在就让你去给安琪陪葬!”

辛愿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厉老爷子在场,恐怕他真的会直接让她永远都醒不过来。

这样无望的婚姻,她过了三年,以孩子的生命为代价。

她拿起离婚协议书看了看,苦笑一声,厉南城是让她净身出户。

“厉南城,你会有报应的。”

他嘲讽的笑:“我从来不信什么报应,你害死了安琪,不是还像蟑螂一样好好的活着。”

“我不会签的。”

“那我们走着瞧。”

门被大力摔上,震天响。

辛愿抱着自己的双腿,终于将囤积了三年的委屈一股脑都哭了出来。

厉老爷子抢救过来之后,直接被送回了家,厉南城也再没有出现,只有他的助理来过,对她说:“厉总让我来交代一句,除了参加你的葬礼,否则他不想再见到你。辛小姐,你还是尽快离开H市吧……”

助理走后,辛愿晃了晃身子有些站立不稳,手术引起了贫血,她晕倒在病房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是在一间狭小而逼仄的小房间里,墙上还贴着各种女郎的海报,粉色的灯将小屋子装扮的暧昧又具魅惑力。

这里是.......


面前坐着一个三十多岁妩媚婀娜的女人,看到她醒来勾了勾鲜红的唇:“你还真是命大。”

辛愿张张嘴想要说话,声音却粗嘎的可以:“你是......”

“我是夜宴会所的老板,大家都叫我一声珍姐,厉南城不让医院再收容你,总不能看着你刚流产就露宿街头,所以先把你带回来了。”

珍姐抬起她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下:“辛愿?”

珍姐叫出了她的名字,“你不用这么惊讶,厉总昨晚把你送来这里,总是得跟我打一声招呼的。按照他的吩咐,我应该让你自生自灭才对,可到底是见不得那些坏男人太好过,这才给你叫了救护车。”

辛愿眼里一阵灰败:“谢谢你救了我。”

“先不急谢。”珍姐说着跟厉南城一样的话,“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

以厉南城手眼通天的本事,若是出了夜宴会所,恐怕他还会把她送进更加炼狱似的地方,让她受尽折磨。

孩子的死让她的心冷了个透彻,她想过,要是能陪着孩子一起去了,也好过像现在这样痛苦的活着。

可造化弄人,她没死成,既然活着那就得为以后打算。

辛家被爸爸败光的时候,她尝遍了人情冷暖,也学会放下骄矜的大小姐脾气,直面惨淡的现实。

她还有个弟弟要养活,她得赚钱付弟弟的学费生活费,攒够他上大学的钱。还有个重病再床昏迷不醒的哥哥,每天都得付高昂的医药费,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期盼了,可弟弟还有光明的未来,他是辛家唯一的希望。

“我想留在这里。”

辛安琪死在这里,厉南城对这里恨之入骨肯定不会来,要说安全,H市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只要遇不到他,她就能躲在这里苟延残喘,好好的赚钱供弟弟上学......

珍姐玩着自己的大红色蔻丹指甲:“你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么?”

“知道。”

“你愿意做陪酒女郎?姑娘,不要以为陪酒就只是陪酒,多数时候酒只是和引子,重头戏可在后头。”

辛愿听着外面舞池里的靡靡之音,点头:“我愿意。”

可珍姐说:“你脸上有疤,不会有客人点你。”

“我可以干粗活,洗碗,打扫卫生。”

珍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辛家三小姐?”

辛愿点点头,“从今以后没有辛家三小姐,只有夜宴会所的保洁小妹。珍姐,求求你收留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珍姐似乎想了一会,最终点了头:“你这张脸当保洁可惜了,干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是把尊严踩在脚下,只要你愿意,我就能让你重生。”

珍姐找了最好的医生给她治脸上的伤,别的地方都已经愈合,只有右脸上一片伤痕无论如何都好不了,留下了丑陋的疤痕。珍姐干脆找了纹身师,在她的右脸上纹上一支娇艳的玫瑰。

纹身师手法精湛,那朵玫瑰不但完美的遮住了疤痕,梗衬得她更加貌美,还勾出了几分骨子里的妩媚来。辛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以后你就叫玫瑰吧。”珍姐满意的打量着她的脸:“记住,你只陪酒,不出台,想吃吃不到,才最是勾人......”

辛愿得到了安身之处,珍姐得到了摇钱树,宾主尽欢,合作愉快。

珍姐甚至亲自教她怎么跟男人虚与委蛇,教她怎么才能卖出更多的酒。

五个月来,辛愿将自已以往的尊严收敛的干干净净,靠着绝美的脸庞和细腻的心思游走于男人之间,珍姐说的没错,男人们都是贱骨头,垂涎她的美貌却始终无法一亲芳泽,只能拼了命的买酒只为见她一面,出道的第一个月,她卖出的酒水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还多。

这天,辛愿结束了工作,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刚准备卸妆,就有人敲响了她的门:“玫瑰,你去招待下高级VIP包房的客人。”

是一向跟她关系不怎么好的彩竹,辛愿皱了皱眉,“珍姐说过,我每天只能陪一个客人,今天我已经去陪过明辉集团的赵总喝过酒了。”

彩竹却一脸的不耐烦:“客人点名要你!放着那么有钱的客人都不去,占着茅坑不拉屎。”

说完她也觉得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皱着眉催促她:“你别忘了珍姐为了给你治伤花了多少钱,帮珍姐招揽生意不愿意?”

珍姐确实对她有恩,辛愿只能点头,“好,我马上去。”

匆匆收拾好自己,辛愿推开了高级VIP包房的门。

脸上已经堆好的笑意瞬间凝固。

灯红酒绿下,一个熟悉的人被簇拥着坐在中间,四周的沙发里坐着好几位眼熟的客人,都是H市有名有姓的人物,其中也包括她刚刚陪过的那个赵总,一群人谄媚的看着主位上的男人,卑躬屈膝的说着什么。

而主位上的那人,嚣张的霸气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几乎要压得她呼吸不得。

时隔半年,再次看到厉南城,辛愿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

她慌不择路的退出了包房,疾步走着,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却被身后一只手拉住了手腕,吓得她惊叫出声。

赵总被她的反应过度吓了一跳:“玫瑰,都来了,怎么又走了?”

辛愿抚了抚咚咚狂跳的胸口,艰难的扯开一个笑:“赵总,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舒服,我让其他姐妹来吧。”

“那可不行,我跟厉总都说了,你玫瑰那是艳名远播,整个夜宴所有的女人加起来都不及你一个,你总不能让我食言吧?”

见她惨白着一张脸,估计是真的不舒服,赵总起了些怜香惜玉之心:“玫瑰,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只要谈成了跟厉氏集团的这桩生意,今年一年的酒我都买了,怎么样?我知道你的规矩,你放心,厉总在男女方面很洁身自好,不会为难你的,你露个面就走,成么?”

辛愿推脱着:“赵总,我是真的不舒服,我怕给你弄砸了,你还是叫其他姐妹......”

剩下的话被噎在了嗓子眼里。

厉南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包厢,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她慌乱的别过脸去,用纹了玫瑰的脸挡在前面,拨乱的自己的头发挡住脸颊。

可有力的手指还是轻而易举的越过赵总,精准的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掰了过来,嘴角挂着玩味的弧度:“玫瑰?”


辛愿吓得浑身颤抖,他怎么会来这里,怎么会!

因为辛安琪的死,他对这里不是应该厌恶透顶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我的话,你压根没放在心上啊。”捏着她下巴的手慢慢往下滑去,像是一条冰冷的蛇,一寸一寸的缠紧了她的脖子,力道越来越大。

呼吸越来越困难,辛愿用力的去掰他的手,可大掌却像是铁箍一般,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撼动分毫。

脸憋得紫涨,整个人被他捏着脖子提着离开了地面,空气越来越稀薄......

眼前一下一下的泛黑,这时突然听到一个玩世不恭的男声说道:“玫瑰?不是说好了等我的么,怎么又跟去陪厉总了?”

男人上前来,看到她脸的一瞬间,有一抹惊艳划过眼眸,笑着说道:“厉总,不知道我的女人怎么得罪了您?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她吧,我代她向你赔罪。”

脖子上的桎梏骤然一松,辛愿直接跌落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厉南城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对上男人的目光,道:“唐总认识她?”

男人蹲下身把辛愿扶起来,心疼的看了看她的脖子,啧啧两声:“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说好在包厢里等我的么,乱跑什么?”

这个男人,辛愿从来没见过。

至少,她在夜宴这半年来没有见过。

素昧平生,他出手救下了自己,辛愿不由得投去感激的眼神。

男人眼中的笑容更盛了,抚摸着她右脸上那支越发娇艳的玫瑰,赞叹道:“啧啧,真是要命......”

厉南城冷冷的注视着她,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唐总跟她认识了多久?”

唐总敲着下巴回想了一下:“不短了。”

厉南城冷笑一声:“那唐总恐怕认错人了,这位玫瑰小姐半年之前还是我的前妻。”

不光唐总,连赵总和周围的人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厉南城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把她从唐总的怀里拎出来,“你们慢慢玩,我有话跟她说。”

不由分说拉着她往男厕的方向走去。

里面还在方便的男人看到她进来,慌的赶忙提裤子。

“都出去。”厉南城这张脸,在H市没人不认识,男人们裤子还没提好就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砰——

厉南城一脚踹上了男厕的门,一把抓着她的头发按在洗手池上方的镜子上:“玫瑰?呵,辛愿,你当我真的不敢杀你?!”

他们的目光在镜子里对上,半年的时间,厉南城越发冷峻,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她撕成碎片,大快朵颐。

辛愿仿佛被烫到似的,飞快的垂下了眼眸不再跟他对视,浑身都因为恐惧而颤抖,太阳穴上血管突突的跳着,心仿佛要蹦出嗓子眼。

“怎么,聋了?”头皮传来一阵剧痛,厉南城拉着她的头发逼着她跟自己对视,“还是哑巴了?”

辛愿不知该怎么回答,唯有小声的抽泣呜咽着。

厉南城贴近她,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冰冷刺骨的字眼一个个敲击在耳膜上:“再不说话,我就真的让你变成聋哑人!”

“我说......”

可她能说什么?辛愿的心一寸一寸的沉下去,嗓子眼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辛愿,你还真是贱!”抓着她头发的大手慢慢收紧,疼得她泪花狂涌:“堂堂辛家三小姐出来夜场卖?你可真脏!”

说着,立马打开了洗手池的水龙头,扯着她的头发按了进去。

“呜呜......”辛愿整个脸都被浸入水中,濒临死亡窒息感觉一寸一寸涌上来,她剧烈的挣扎着,可手却慢慢的失去了力气,再也挣扎不动。

她几乎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死了,才被厉南城拉了出来,扔在地上。

她拼命的呼吸着救命的空气,因为缺氧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厉南城的声音像是天神一般从头顶传来:“我警告过你,除了葬礼,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你当耳旁风?”

“没有.....”粗嘎的声音,辛愿一边呼吸着,一边解释道:“我马上就走......”

厉南城蹲下身,粗粝的拇指在她右脸的玫瑰纹身上用力的揉搓着,“怎么,卖的不好?半年了还没有赚够机票钱?”

辛愿因为疼痛微微的瑟缩了一下,却引来他更粗暴的对待,一手卡着她的下巴动弹不得,另一手继续揉搓那朵因为水泽更加娇艳的玫瑰,像是猫戏老鼠一般,欣赏着她因为恐惧而颤抖和闪躲的神情,“既然你自甘堕落,那我也没必要再给辛家留面子。”

厉南城要是对外公布了她在夜宴陪酒的消息,那弟弟还怎么在学校立足......

辛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要,我求求你......厉总,我会尽快离开,我保证......”

厉南城满意的看着她的泪水,“想让我大发慈悲也不是不可以,今天让我高兴了,说不定我会给辛家留一个体面的名声。”

辛愿几乎是立刻哭求道:“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厉南城勾起一边嘴角,邪肆而魅惑,“你不是喜欢卖么?那就卖个够。”他拎着辛愿一路回到了高级VIP包厢里,一脚踹开了门,把辛愿扔在包厢的正中。

辛愿浑身湿透,本就不.厚的衣服贴在肌肤上,勾勒出形状完美的曲线,一张笑脸梨花带雨,虽然被水冲淡了妆容,可素颜的她更带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颤巍巍的小样子十分勾人。

方才的变故已经让一屋子企业老总们噤若寒蝉,虽然是前妻,但好歹也曾经是厉总的女人,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都跟这个玫瑰有过接触,若是厉总雷霆震怒,不说生意谈不成,恐怕在H市混不下去......

赵总最先反应过来,低眉顺眼的对厉南城道:“厉总您消消气,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厉南城凌厉的眸光一扫,冷哼一声,怡然的坐回了主位,“大家到这里也不过是找个乐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个玫瑰不如就由大家一起享用。”

辛愿猛地抬起头,他是要她......

“玫瑰,把在座的各位公司老总都伺候满意了,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和辛家一条生路。”

霎时间,议论声纷纷响起。

“辛家?不就是那个死撑面子的过气船王辛恒广......?”

“我的天,辛家得罪了厉总,两个压根不是一个量级的呀,不会吧?”

厉南城捏着高脚杯细细的杯柄,啜饮一口世界顶尖红酒,鲜艳如血色的液体在他舌尖吞吐:“没什么不可能,这位玫瑰可是辛家的三小姐呢。”

顶级手工牛皮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手中的红酒从她头顶倒下,顺着头发淋了一脸,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将辛愿包围吞噬。

“愣着干什么,”他收回脚,“取悦男人不是你最擅长的吗?那就让我看看,辛家的三小姐为了活命,到底有多下贱。”


苍茫的大海,翻滚着白色的浪花,从天边滚滚而来。

一艘开往苏黎世的豪华邮轮“海洋之梦”,此时正行驶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

船尾的甲板上,站着一位上海姑娘沈佳曼,她是苏黎世大学的中国留学生。

刚过完寒假,她的家境并不富裕,可是她很努力,努力的好处就是,她可以被学校保送至苏黎世留学,而在异国的第一年,她就拿到了一笔丰厚的奖学金,另外还附赠两张往返苏黎世的豪华邮轮船票,并且是豪华套房。

肆意的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伫立在甲板上已经有二个多小时。

天色渐沉,寒风愈发张狂,她拢了拢外套,双手**口袋,转身离开了甲板。

豪华套房里空调温度适宜,吸了吸冻得发麻的鼻子,她把外套脱下,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躺到宽大柔软的大床上,准备美美的睡一觉,过了今晚,她就可以顺利抵达苏黎世,继续着她循规蹈矩的留学生涯……

深夜,她睡得正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疑惑的起身,她披着外套去开门,门一开,突然闯进一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按在门上,捂住她的唇,声音沙哑的说:“别怕,我被人追杀了……”

她惊恐的打量眼前的男人,倒抽一口冷气,惊魂未定的发现,他的胸前殷红一片,显然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伤口处的血液似玫瑰汁般往外流。

唔……唔……

她用眼神示意,先放开她再说,男人短暂思忖后,选择了相信她。

“你不要出声,我不会伤害你,我就住在你隔壁,现在我很危险,外面有一帮人正在四处找我,若你替我掩护过了这一晚,救命之恩将来我必当涌泉相报!”

沈佳曼从最初的惊恐中慢慢的镇定下来,她点头:“好,你跟我来。”

她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翻出一小盒药箱,出门在外,跌打损伤这些东西少不了。

解开男人衬衫的纽扣,她松了口气,幸好是刀伤,若是枪伤,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熟练的拿消毒水替他清洗伤口,然后洒上厚厚一层云南白药粉,最后拿绷带绕着他结实的胸整整捆了三圈,直到伤口不再流血为止。

“他们等会可能会找到这里,这些东西要清理掉。”男人指了指地上染着血的一堆纸巾,还有他的外套。

沈佳曼迅速把纸巾捡起拿到卫生间的马桶里冲了下去,然后把他血迹斑斑的外套锁进了她的密码箱。

刚整理好这一切,外面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枪声,整艘邮轮沸腾了,即使关着门也能听到外面惊叫声一片……

“他们行动了!”男人冷俊的脸庞骤然变色,沈佳曼焦急的说:“那你快藏起来。”

可是往哪藏?环顾整个房间,虽然是豪华套房,能藏的地方却几乎没有!

男人准备到洗手间躲一躲,却被她一把拉住:“不行,那里太不安全。”

杀手若想找人,洗手间绝对是他们不会放过的搜查目标。

可是阻止了又怎么办?她还有更好的地方替他掩护吗?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枪声触耳惊心,情急之下,她迅速把他拉到床边,艰难的说:“我们假装恋人吧……”


她的意思,男人不会不懂,只是他很震撼,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竟有如此侠义行为。

“我可能是个坏人,你就这么相信我?”他实时提醒。

“来不及了,先上去再说!”

沈佳曼率先钻进被子里,男人短暂的错愕后,也跟着躺了下去。

原本平淡无奇的夜,就这样突然多了一个陌生男人躺在身边,她紧张的手心冒汗,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

“其实这样并不能蒙蔽他们的眼睛。”

男人不忍心的开口,沈佳曼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内心苦苦挣扎,贞洁与正义对峙,最终,她选择了后者,起身,颤抖的脱掉上衣,她半身**的躺了回去,脸颊瞬间红到了脖子,这是第一次,她在男人的面前衣不遮体,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砰一声,房门被踢开,一帮像土匪一样的人闯了进来,他们个个人高马大,手里高举着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满脸杀气的扫向床上的人。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沈佳曼翻身压在了男人的身上,双手紧紧抱着男人的肩膀,把脸贴在了他的脸上,假装两人正在亲热,被子外故意露出了**的后背。

“妈的,撞到人家的好事了……”

一名杀手戏谑的大笑,紧接着,其它几个人都笑了。

“给我仔细的搜。”

沈佳曼故意假装受到了惊吓,惊慌的抱着身边的男人,值得庆幸的是,那几个杀手连床底都搜了,唯独没有掀开被子,给她们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没有,下一间!”

一声令下,杀手们陆续走了出去,房门还开着,一股股寒流侵入了她的骨髓……

心砰砰乱跳,身体如同被火燃烧,血液里流窜着一股奇妙的感觉,她尴尬的捡起地上的外套,赶紧将自己包裹进去,视线不经意的睨向身旁的男人,却发现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深邃的目光满是隐忍,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孰不知,这是男人最原始的反应……

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声,他迅速坐起身,感激的说:“我的人来了,我得马上离开,后会有期!”

他把脖子上戴着的一块成色极好的玉用力扯下来,放到她手中说:“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后有什么困难拿着这个来找我!”

利落的穿好衣服,他打开窗户跳了出去,沈佳曼征征的望着手中的玉,转眼之间,那个人就不见了,在她还没有分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闭合的窗再次被推开,刚才消失的男人又回来了,他匆匆嘱咐她:“记住我的名字,苏黎世慕氏家族慕远辰!”

沈佳曼如梦方醒,疾步奔出套房,奔向甲板,远处辽阔的海面上,一艘游艇已经远去,她微微叹息,不过是萍水相逢,多年以后,谁又能记得谁……


二年后

班霍夫街,星巴克(starbauck)咖啡厅。

夕阳的余晖照亮了半边天,沈佳曼换上工作服,精神抖擞的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来苏黎世已经三年了,这里的消费实在太高,她不得不靠打工,维持生活最基本的开支。

这家咖啡厅是一位学姐介绍的,她做的是收银工作,对于经济学高材生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

七点刚过,是咖啡馆最忙的时候。有七八个人排队等咖啡。

“一杯蓝山,一杯无糖黑咖啡。”

对面的老人用中文跟她说,她点头,笑容可掬的回答:“好的,请稍等。”

来这里喝咖啡的有一半是华人,这是她最为欣慰的,因为可以缓解她心里那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感。

“一共九十五元。”

老人付钱的空档,她的视线随意的往队伍后方望了望,蓦然间,一抹俊挺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请找零。”老人递给她一张百元大钞。

视线紧紧追随那抹身影出了咖啡厅,一瞬间陷入恍惚,完全忽略了面前的工作。

“小姐,我赶时间。”

老人提醒,她回过神,抱歉的颔首:“不好意思,我马上找给您。”

一闪而过的背影即陌生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一时脑子乱轰轰的,以至于接下来的工作完全心不在焉。

若有似无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拨腿追了出去,引来了排队的顾客吁唏不止怨声载道……

“佳曼,你干什么?!”

咖啡厅领班赵丽娜一把拉住她,指了指收银台:“你在工作知不知道!”

“娜姐你帮我顶替一下,我有急事,马上回来。”

说完她疾步奔了出去,站在熙熙攘攘的马路旁,眼前的大小车辆川流不息,可是那抹身影,却像记忆里的一阵风,无影无踪……

是错觉吗?为什么在两年后的今天,她会有这样的错觉?

失落的回到收银台旁,调整状态,重新用笑脸面对每一位顾客。

快下班时,赵丽娜来到她身边,意味深长的问:“老实交代,今晚为什么突然跑出去?”

她尴尬的低下头:“没什么,看到了一位似曾相识的人。”

“慕远辰是吧?”

震惊的抬起头,沈佳曼一脸错愕:“娜姐,你认识他?”

“我怎么可能认识,只是习惯了这里的女服务员对他犯花痴,你不是第一个见到他失控的人,所以放心吧,我不会告诉老板的,只是……”

赵丽娜故意停顿,戏谑的调侃:“下次见到美男一定要镇定。”

“你误会了,其实……”

沈佳曼正想解释二年前的事,却不料被赵丽娜打住:“行了,别解释,我懂。”

说完,她俯耳过去,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一句忠告,听不听在你:别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他从不多看女孩子一眼。”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沈佳曼下了最后一班公车,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步行着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今晚,若不是无意中撇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或许她已经忘记,两年前,曾经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那个男人。

没有人会把自己偶尔做的一件善事,一直铭记在心里,她,亦不例外。

回到宿舍,她打开密码箱,取出一件男人的外套,当年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虽然从未想过还有碰面的一天,可是这件外套,她却一直保留着。

那一夜惊险异常,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被人追杀,他也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或许这二年,他和她一样,早已经忘记了那一场萍水相逢的邂逅……

打开电脑,她在百度里输入慕远辰三个字,然后点击搜索引擎,很快,资料显示了。

一行行的往下看,原本平静的脸庞渐渐不再平静,她就像在访问一个传奇人物,被他显赫的身家背景震慑住了,当她看完所有的内容,归根结底的总结出,他是一个即神秘又复杂的商人,有钱有势,却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佳曼长长的舒了口气,庆幸自己今天没有与他交集,她不知道原来他是华人首富,慕氏家族的独生子,在她白纸一样简单透明的人生里,她和他,是无法接近的距离……

即使今天追上又怎样?让他兑现当初的诺言,涌泉相报她的救命之恩吗?

那只有贪婪的人才做的出来,她沈佳曼不是这样的人。

思忖再三,第二天,她决定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物归原主。

“咦,佳曼,你要寄东西呀。”

同宿舍好友张美丽好奇的凑过来问,张美丽和她一个系,也来自中国,只不过,她是北京人。

“恩。”她点头。

“怎么是一件男人的外套?你男朋友的?”

张美丽颇为诧异,她想以她和沈佳曼的交情,如果丫的有男朋友,她不会不知道吧。

“不是,一个普通朋友。”

缓缓把手伸向口袋,犹豫了半天,才从里面摸索出一块价值不菲的玉,拽在手心,脑海里浮现出那一晚的情形,他把玉放到她手中,叮嘱将来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去找他,可是,她会有困难吗?还有半年,她即将毕业,离开这个生活了三年,却依旧陌生的地方。

同一个城市,二年来,都不曾遇见,更何况将来,不在同一个国家。

打定主意,她把玉放进了外套的口袋,然后,封箱,按照昨晚从网上抄下来的地址,寄给了那个不会再有交集的男人。

慕氏商业大厦。

金碧辉煌的办公厅内,慕远辰正埋头看一份文件——

“慕总,这里有一份你的快递,上面写着需要你亲启。”

慕远辰低垂着的长长睫毛动了动,淡淡回答:“你打开就行了。”

“好。”高宇杰点头,他既是慕远辰的贴身保镖,又是他最亲信的人,所以,很多事都可以代劳。

“只是一件外套。”高宇杰目光诧异的睨向对面有着精致绝美五官的男人。

慕远辰猛的抬起头,一看到高宇杰手里拿着的衣服,他腾一声站起来:“这是谁送来的?”

“是邮寄过来的,从这邮戳上看,应该是苏黎世大学。”


慕远辰接过高宇杰手里的外套,若有所思,表情异常凝重。

“是她。”

高宇杰诧异的挑眉:“你是说二年前在船上救过你的那个女孩?”

“恩……”

“可是她为什么不亲自送给你,反而要用邮寄的方式呢?”

这也是慕远辰想不通的,当年他跟她说的很清楚,有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他,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唯一遗憾的,是忘记了问她的姓名,这二年,他让高宇杰查了很多次,可仅凭模糊的外貌描述,想在苏黎世这么大的城市里找出一个人,并非是一件易事。

当一次又一次听到失望的答案后,慕远辰想了很多种猜测,其中最合理的莫过于她只是一个游客,两年前就已经离开了这里。

此刻,手里这件衣服让他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猜测,他迅速命令——

“宇杰,你准备一下,我们去一趟苏黎世大学。”

“好。”

高宇杰走后,慕远辰再次陷入沉思,他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把手伸向外套的口袋,果不其然,摸出了当初他交给她的信物,慕家的传家之宝翡翠玉,当年,她愿意舍弃贞洁替他掩护,这份真情大义,不是一块玉就可以衡量,他交给她,也只是想证明,他是真心的感激,可是显然,这个女孩品性很好,她并不想让他回报什么……

傍晚,苏黎世大学内,法国梧桐树的叶子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佳曼,校主任通知所有中国来的学生,全部到操场集合!”

张美丽气喘吁吁的跑到宿舍,对正在看书的沈佳曼传达校方的旨意。

“集合?为什么呀?”

“不知道,先过去再说!”

“我今天下午又没课,不用去了吧……”

“你不是中国来的吗?”

张美丽不由分说的拽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跑,来到操场边,已经有几十个人站好了队伍,全部是中国来的学生,沈佳曼郁闷的站到队伍最后一排,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这个学校留学三年了,还头一回听说要集合,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校主任见人已经到齐,便用生硬的中文开始演讲——

“同学们好,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是因为我们学校的投资人之一,慕氏家族慕远辰先生要找一位他的旧识,大家不要有什么压力,慕先生找完就走,不会影响大家的学习和生活。”

沈佳曼猛然间听到慕远辰三个字,惊得目瞪口呆,她今天才把东西寄给他,现在他就找到学校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如果让同学们知道当初她在船上跟一个陌生男人宽衣解带,那她简直可以去死了……

“慕先生,所有的中国留学生都在这里,请您过目。”

校主任恭敬的作了个请的手势,沈佳曼低垂着头,双手无措的十指纠缠,倒是身边的张美丽,惊呼声不断:“哇,竟然有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佳曼你快看,他长的好帅啊……!”

张美丽扯了扯她的胳膊,完全没注意到好友脸色陡变。

“天哪,这男人长的这么好看,还让不让我们女人活了……”

沈佳曼耳边议论声不断,但凡女同学,没有一个不在议论,唯独她,像个木乃伊似的低着头一语不发。

呵呵——

张美丽突然抿嘴憋笑了起来,她疑惑的侧目:“你笑什么?”

“这哪是找旧识,简直就是古代的皇帝挑妃嫔嘛……”

沈佳曼微微抬眸,警惕的往队伍前方望了望,果然看到了一张俊逸的脸,正聚精会神的一排排巡视着,眼看就要到最后一排了,她赶紧低下头,心里默默祈祷:“认不出我,认不出我,认不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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