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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至尊

纯黑色祭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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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常读   主角: 丁宁沈牧晴   更新: 2022-04-18 05:5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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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宁沈牧晴《医品至尊》讲的是开九窍,战流氓,泡美女,打造豪门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成就医道至尊

第1章

精彩节选


宁海,一座极具现代化而又不失神州国传统特色的大都市,外滩老式的西洋建筑与现代的摩天大厦交相辉映。

中午时分,江边栏杆处,一个二十出头,身穿蓝色短袖T恤、牛仔短裤的年轻人正凭栏而立,静静的享受这微凉的江风,无视了周围来游览的过客,脑海中思绪纷乱。

他叫丁宁,刚从毕业后同学最后一次聚会上溜出来,想起那些远不如他的同学们却个个因为找到了接收单位而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烦躁。

江对岸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和金茂大厦风姿绰约,雄伟壮观,给人蓬勃向上、勇攀高峰、永不言弃的启示。

人在景中,景中有人,人景交辉,使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更具独特的魅力。

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留恋,五年没有回家了,老爹和四位师父也联系不上,自己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刀雕斧琢般的精美五官还带着一抹未曾消褪的稚气,黑水晶般通透的深邃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思念的情绪。

如果有的选择,他宁愿从来没有来宁海上大学,依然留在家乡的小镇上,和沉默寡言的老爹相依为命,而不是像一个无根的浮萍,在这繁华浮躁的城市漂泊,这一刻他真的想家了。

“快,快打120,有人晕倒了。”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怎么了,竟然晕倒了!”

“哎!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注意锻炼,身体素质真是不行啊,吹点凉风就能晕倒。”

“不对,这女孩是不是有什么病啊,你看她脸色好难看啊,今天有点闷热,难道是中暑了。”

……周围突如其来的喧嚣声打断了丁宁的宁静。

他抬起头闻声看去,只见周围的游客围成一堆,挡住了他的视线。

丁宁从人群缝隙中看去,隐隐能看见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正躺在地上,似乎已经休克过去。

顿时心中一突条件反射般的快步走了过去,嘴里高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你特么的谁啊。”

“挤什么挤?”

“麻痹,有病啊。”

……

丁宁挤进人群,换来一片不满的喝骂声。

“我学过医,大家让一让,我帮她看看。”

视线落在那个晕倒的女孩身上,见她被乌黑的长发遮掩一半的脸蛋上苍白如纸,丁宁心中为之一紧,连忙大喊道。

听他说是医生,人们连忙让开了一条路,但看到他的样子后,很多人都怀疑的看着他,这家伙是医生?也太年轻了吧?

丁宁来到女孩身边,见她脸色发青,嘴唇青紫,呼吸困难,已经昏迷过去,脸上还带着痛苦之色。

立刻伸出手给她把了把脉,从急促的虚弱脉象中立即判断出是因心脏病而引起的心脏衰竭。

女孩的情况十分危险,再不抢救两分钟内就会死亡,来不及送医院了。

丁宁毫不犹豫的将女孩抱起,让其平卧,伸出手触摸一下颈动脉后,立刻坐在地上,用腿垫在女孩的颈部,让其后仰。

然后伸出手按在女孩高耸的胸部不断按压,那表情极其严肃,那动作……真特么的酸爽。

围观众人顿时恍然大悟,鄙夷的看着丁宁,感情这货是看女孩长的漂亮来占便宜的,偏偏脸上还一副苦大仇恨的表情。

特别是在丁宁按了半天,又给女孩把了把脉,捏住她的鼻子,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去进行人工呼吸时,旁边已经有几个垂涎女孩美色的年轻人捶足顿胸,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抢先一步。

就在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眼红的看着丁宁想要将其推开取而代之时,丁宁脸色凝重的把耳朵贴在女孩的高耸的胸前听了听。

随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抽出七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女孩的胸前轻轻的捻动,好在这姑娘贴着乳贴不用担心太走光。

女孩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恢复了血色,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呼吸也逐渐变的均匀起来,这让丁宁长长的松了口气。

“原来真是医生,不是占便宜的,好像还是个懂针灸的中医,只是他的心脏按压术看起来好YD的样子。”

“卧槽,原来当医生还有这福利,我也要去学医。”

“滚蛋吧,你以为每次都能遇到大美女?要是碰到一个口臭的丑肥婆,你还帮人家人工口呼吸不?”

……几个年轻人互相揶揄着,有些贪婪的看着女孩绝美的容颜。

丁宁倒没有注意女孩的姿色,而是紧皱着眉头看着女孩,按理说应该醒来了,怎么还没有反应。

是忽略了哪里吗?丁宁仔细的查验着,目光很快凝聚在女孩摔倒时磕破的膝盖上,那只是一个很小的伤口,早就应该自行止血了。

可直到现在,那伤口还在缓慢而执着的向外流着血,将女孩过膝的白色裙摆染成一片嫣红。

丁宁瞳孔剧烈的收缩,脸上已经带上了一丝怜悯,这女孩真可怜,不但有心脏病,还有严重的再生障碍性贫血。

他心无杂念,毫不避讳的伸手将女孩的的裙子撩起,露出一双性感雪白的修长大腿,搓了搓手,在女孩膝盖周围不断的摩擦着。

好滑腻温软的触感啊,丁宁这个小处男心中一荡,脸上为之一红。

连忙收敛心神,将体内苦苦修炼了十几年的那一点可怜真气沿着滚烫的双手渗入女孩的肌肤,进行加强型压迫止血,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浑蛋,放开我妹妹!”

就在此时,一个手中拿着两瓶饮料的英俊青年挤进人群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暴怒的大喊一声向丁宁后背踢去。

丁宁猝不及防,只觉背后火辣辣的一痛,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可他不能松手,女孩的血还没有完全止住,现在放手就前功尽弃。

强行咽下喉头的甜腥味,狠狠的瞪了那青年一眼,“别捣乱,我在救你妹妹。”

让他悲哀的是,周围那么多围观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解释,那几个羡慕嫉妒恨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之色。

“麻痹的,耍流氓还耍出新高度来了,我看你是找死。”

那青年见丁宁还在“猥琐”的抚摸自己妹妹的腿,顿时怒火中烧,冲着丁宁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佛山无影脚”。

这是个练家子,下手好重,丁宁心里嘀咕着,随着体内那点可怜的真气全部进入女孩的体内,终于为她止住了血,心神也为之一松。

慌忙站起身来想要解释,可突然一阵头晕眼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恰在此时,那青年红着眼如同疯子般的冲了过来,要是在平时,丁宁自然不会在意他的花拳绣腿。

可他此刻真气耗尽极度虚弱,哪里还来的及躲掉,“嘭”的一声,青年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丁宁只觉大脑嗡的一声,直挺挺的摔倒在地,那青年不依不饶的冲上来对他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丁宁本能的双手护着头,佝偻着身子承受着这顿无妄之灾。

虚弱的身体如同被重锤轰击似的,嘴角的鲜血不要钱似的向外喷涌,瞬间染红了他的蓝色T恤,眼前一黑金星直冒。

意识还没有彻底消失前,他似乎看到怀中的女孩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惶恐冲着他大喊着什么,那个青年脸色有些尴尬的在说些什么。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只是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看什么都是慢动作,耳朵也什么都听不见,眼皮变的好重,鲜血在迅速的流失,随即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都吓的呆愣在了那里,丁宁整个人仿佛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救护人员匆匆的将丁宁和女孩一起抬上了救护车,闪着蓝灯逐渐远去,人们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没有人注意到,丁宁口中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入脖颈上佩戴着的一个黑色石人上,石人亮起一层淡淡的血色,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宁海长江医院急诊抢救室里,心电监测仪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

“王医生,病人已经昏迷,呼吸艰难,瞳孔开始扩散,肌肉松弛,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体表温度下降,血压降低,有缺血症状,生平体征下降到了临界点。”

“立刻补血,上呼吸机,腹腔探查术准备,查找病人晕厥原因,快快快。”

“王医生,呼吸机已经上了,也开始补血,病人背部、脸部、头部有外力造成的伤痕,没有明显出血点。”

“先进行腹腔探查,脑CT出来没有。”

“出来了,脑CT显示病人没有明显颅脑损伤,最多是轻微脑震荡,腹腔探查出脾脏遭受外部撞击导致受损出现三块血肿……咦!”

“怎么了?”

“奇怪,病人腹腔内血肿自行消失,心脑电波开始回升,生命体征也在恢复正常。”

“怎么可能?我看看,啊!”

“病人血压恢复正常,脾脏……没有受创痕迹,心脑电波没有异常,生命体征开始明显大幅度回升,已恢复到正常值。”

“啊,怎么会这样?”


急救室里,医生、护士们看着心电监测仪上已经恢复正常值的线路图,面面相觑。

在他们的职业生涯里,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匪夷所思的病人,可任由他们如何检查,也没有找到伤者昏迷的原因。

随着输液输血,丁宁惨白的脸色逐渐恢复了血色,除了身上和脸上的淤青外,仿佛一个健康人似,没有任何濒临死亡的迹象。

王医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吩咐护士先把丁宁推进重症监护室,密切观察,防止有变。

“把病人抢救过程的详细记录和数据全部整理出来交给我。”

王医生语气轻松的向助手吩咐道,不管怎么样,病人无恙就是他这个急救医生的功劳。

“医生,他没事吧?”

见王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那个被丁宁所救的女孩脸色苍白的不顾哥哥的劝告,穿着病号服就迎了上来。

王医生眼前为之一亮,暗赞一声好美的女孩。

只见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乌黑如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柔弱的香肩上,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锁骨下宽大的病号服异峰突起,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一张标致的瓜子脸上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似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难看的蓝白纹病号服,却丝毫不能影响她的美丽。

那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气质,让他知道这个女孩绝非一般人家的孩子。

王医生暗自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露出这辈子最亲和的笑容说道:

“放心吧姑娘,经过我们抢救,病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生命体征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有些鼻青脸肿外,好像……”

“好像什么?”女孩有些迫不及待的紧张问道。

医生暗自羡慕丁宁,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关心着他,有些表功似的得意道:“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似的,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啊?”

女孩愕然的微微张开樱唇,露出晶莹雪白的皓齿,点漆如墨般的眼睛里露出不敢置信之色:“这怎么可能?他伤的这么重。”

“我就说吧,那小子分明就是装的,他就是在占你便宜,被我抓个现行,为了逃避才装作昏迷,你还担心他……”

旁边的英俊青年立刻凑上来喋喋不休的说道,可在女孩不满的眼神逼视下声音越来越小,轻声嘟囔道:“我真的没用多大劲儿。”

王医生有些看不懂这几个人的关系了,但或许是为了能多看女孩一会儿,还是说了句公道话,当然,最主要的是为了彰显他的功劳:

“病人在抢救之前生命垂危,生命体征已经达到了最低临界点,经过我们的全力抢救,才渡过了危险期。”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医生了,他所有的治疗费用都算在我的身上,你多费心了。”

女孩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让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这才转身冲着医生和颜悦色的说道。

“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医生油然生出受宠若惊的感觉,慌不迭的客气道。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女孩灵动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恳求之色,竟然让他不忍心拒绝,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

“秉着为患者负责的态度,虽然他已经恢复了健康,我还是把他送去重症监护室了,防止有什么意外,为了避免感染发生意外,你还是不要进去,在隔离窗外看一下吧。”

“好,那就谢谢医生了!”

女孩嫣然一笑,如同鲜花怒放,美不胜收,让王医生的眼睛都直了。

正想找借口和女孩多聊会天时,女孩却已经转身向重症监护室走去,青年满脸不情愿的紧跟在她身后。

“砰!”自认为很优秀的王医生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捂住胸口,一脸的失落,痴痴的看着女孩柔弱的身躯远去,真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

“王医生,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刚从急救室里出来的护士长关切的扶住他,那把护士服撑的鼓囊囊的高耸胸脯毫不忌讳的在他胳膊上磨蹭着。

一直和这个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护士长保持暧昧关系的王医生,此刻却对她没有了丝毫的感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刚见过了青春无敌的百分百女神,再看这人老珠黄的老女人,王医生瞬间性趣全无。

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没事,就是有些倦了,我先回办公室了。”

护士长见左右无人,连忙低声道:“晚上老地方见。”

王医生看着她抹着厚厚一层隔离霜也无法遮掩的眼角纹和小腹上隆起的赘肉,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恶心,干咳一声转身匆匆而去:

“再说吧,今天太累了。”

护士长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不满的撇了撇嘴:

“这个冤家,平时不是比人家还积极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哎,看来只能找刘医生那个老色狼了,不然怎么熬过漫漫长夜啊。”

重症监护室外,隔着一层隔离窗,女孩怔怔的看着仍在昏睡中的丁宁,眸中波光流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牧晴,那小子分明就是个色狼趁机占你便宜,你社会阅历不足,可千万别被这小子骗了。”

沈牧阳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在女孩的耳边聒噪着,让沈牧晴无奈之极。

“哥,你别把人家都想的那么坏好不好?当时我虽然昏迷了,但还是有意识的,要不是他,你恐怕已经见不到我了。”

沈牧阳神色一黯,怜惜的看着妹妹:“牧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刚离开那一会儿功夫你就发病了,等你出院我就带你回燕京吧,爸、妈和爷爷都很想你。”

“好了,哥,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想回去,你就别再说了。”

沈牧晴脸上露出一抹倔强,态度坚决的说道。

沈牧阳知道她的性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你先回病房休息吧,从到了医院输了点药水你就一直在这守着,现在知道他没事了,你也该放心了,我说妹妹,你不会是被那小子英雄救美感动,喜欢上他了吧?”

“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沈牧晴脸上浮起一层不易觉察的红晕,娇嗔的责怪道,随即眼中露出一抹隐隐的激动之色:

“哥,你知道吗?我有种感觉,我觉得这个人能治好我的病。”

沈牧阳闻言一怔,随即摇头苦笑,他知道妹妹被这心脏病折磨的有多痛苦。

从小到大她都不敢剧烈运动,不敢大声说话,不敢交朋友,不敢哭,不敢笑,生怕一个情绪不稳就引起病发。

可以说,她无时无刻都在和死神赛跑,随时会被病魔夺去生命,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就连恋爱一次的权利都没有。

他也希望妹妹能够被治好,像普通女孩那样健健康康的活着,但家里已经带着她看遍了国际上最顶尖的心脏病专家,所有人都表示无能为力。

现在妹妹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年轻身上,在沈牧阳看来,她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我知道你不信,可我自己知道,每一次昏迷醒来后,我都会觉得胸口很闷,像压着一块石头似的,但这一次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样舒服过,呼吸也顺畅了,浑身轻松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沈牧晴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还舒展双臂做了个夸张的拥抱动作,凸显出她曼妙的曲线,只是动作幅度很小,看起来很不自然。

“你说真的?”沈牧阳闻言眼中一亮,毕竟他对妹妹的病情太了解了,她每次从死神手里逃出来,都是病恹恹的,唯有这一次似乎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他……他在我胸口扎的那几针,仿佛把我胸口的郁气排解出去了似的,让我有种……豁然开朗的轻松感,连呼吸都通畅了许多。”

沈牧晴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描述那种感觉,只能尽可能的用便于人理解的手势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只是想起丁宁为了救她,还给她做了人工呼吸,这算不算失去了初吻了啊,这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沈牧阳心中一动,连忙道:“那你先回病房吧,我去医生办公室看看你的检查报告。”

“嗯!”沈牧晴又深深的看了重症监护室一眼,才自行回到自己的病房。

半小时后,沈牧阳面带喜色的走到医院的天台上,深深的吸了口烟,眼圈微微泛红,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妈,我是牧阳,妹妹又发病了……”

燕京一座典雅的四合院内,听着话筒那头儿子带着哽咽的声音,叶淑兰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这一刻终于来了吗?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刻,她依然无法面对现实。

心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鼻子开始发酸,眼睛里迅速的蓄满泪水,一张嘴就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恸嚎啕大哭起来:

“牧阳,牧晴她……牧晴她……呜呜呜……”


听着电话那头叶淑兰的泣不成声,沈牧阳哭笑不得,连忙说道:“妈,你别激动,牧晴……”

“我不激动,我怎么能不激动?牧晴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苦,老天爷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我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呜呜呜……”

叶淑兰脸上的泪水肆意的流淌着,儿子的哽咽声成功的让她误会了宝贝女儿已经去世,她又怎么能不伤心难过。

“妈……妈……你别哭啊,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牧晴她没事,她被人救了。”

沈牧阳再也不敢卖关子,语速极快的说道。

“你……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是为了安慰妈在骗妈吧?”

叶淑兰的哭声嘎然而止,心里揪的紧紧的,带着期待和激动狐疑的问道,人生的大起大落太快,让她的心脏也有点受不了了。

“妈,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妹妹没事,而且经过检查,妹妹的情况比以前还要好。”

沈牧阳详细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啊,牧晴真的感觉那个年轻人能治好她?”

叶淑兰的心情仿佛坐过山车般忽上忽下,完全忽略了儿子带着怨念的描述那个臭小子占尽了宝贝女儿便宜的细节。

“我这就赶去宁海,快,把医院地址发给我。”

叶淑兰火急火燎的直接挂断了电话,往常出门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梳妆打扮时间被她直接省略,招呼了司机一声,换了身衣服就直奔机场。

重症监护室里,丁宁缓缓的睁开眼睛,闻着浓重的消毒水味,看着纯白色的病房,有着瞬间的失神。

这是在医院?脑海里迅速回忆起之前的一幕,想起那个不问青红皂白就暴打自己的家伙,他恨的牙直痒痒。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现在的社会到底是怎么了?难怪都没人敢做好事了。

想到这里,丁宁心里突然一紧,那个女孩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就凭那个青年毫不讲理的就能痛殴自己,相信如果女孩有一点点闪失,恐怕自己就会成为罪魁祸首。

虽然他只是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也知道那个女孩的病情很不简单,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治好的。

哎!丁宁满脸的苦涩,眉头拧成了疙瘩,自己吃的亏还不够吗?为什么总是改不了多管闲事的毛病呢。

否则以他掌握的中医术,读的又是西医的临床专业,以及在校时的优异表现和成绩,怎么都会成为各大医院争抢的香饽饽的。

还不是因为他喜欢多管闲事,在实习时遇到一起误诊的病例,当场指出那个很有背景的主治医生李文生的错误,结果引起了医闹。

事情闹的很大,最终他的实习考评被打个不合格,他也成为了反面教材,被称为惹祸精,导致他毕业后竟然没有一家医院愿意接收他。

没人接收就没人接收吧,反正也没打算给医院打工,老爹让自己二十四岁前功成名就去燕京提亲的要求可是只剩下两年时间了啊。

丁宁拔掉手腕上的吊针,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可随即他的动作就僵硬在了那里,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

刚才拔吊针的时候脑海里闪现的是什么?难道是吊针的立体结构图?

他试着再去握住输液器的针头,脑海中立刻出现了针头的立体图案和相应的资料。

不锈钢制品,空心,静脉输液针6号针头 医用无菌输液器0.6mm针头,毛重:200.00g。

他吃惊的瞪圆了眼睛,不信邪的摸了摸身上的棉被。

脑海中蓦然显示出棉被的立体图案,旁边显示一系列的规格型号:填充物净重(不含布套):3斤;尺寸:60x130cm;被套织造工艺:磨毛;被套面料:棉;棉花含量:100% 。

丁宁的心脏不争气的“噗通噗通”乱跳起来,既慌乱又害怕,这特么的也太诡异了。

连忙缓缓的躺下,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这不是真的,这是在做梦,这是在做梦……”

可随着他的手平放在床上,立刻在脑海中又显示出病床的尺寸、型号以及组成结构后,丁宁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真的有了特殊能力。

他平躺在床上,呆呆的凝视着天花板,拼命的回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拥有这么诡异的变化。

突然,他想起昏迷前,一口鲜血喷到胸前时,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吸力传来,让他体内的血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的涌出来,想停都停不下来。

他慌忙摸了**前,老爹留给他的石人还在,难道是这个石人带给自己的变化?

小心翼翼的摘下石人打量着,发现这普普通通的黑色石人没有丝毫变化。

难道不是这石人的缘故?丁宁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刚要戴回去时,异变突生。

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石人的立体影像,和其他东西有着具体数据截然不同的是,这石人在他的脑海中,没有任何具体数据。

只是,脑中石人的天灵盖位置竟然多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小孔。

更加诡异的是,这石人浑身上下竟然如同人体经络图般,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管经络以及穴位。

手中的石人随着他的紧握越来越烫,而他脑海中的石人头顶那一点血红色竟然沿着经络穴位图开始缓缓的流动。

他体内几乎消耗一空的真气竟然自主的跟着石人运转的轨迹开始在经脉中流动,循环往复,不断壮大。

脑海中莫名的传来一股信息,通九窍,开三田,闯三关,仙府记名丹已熟,阴司除籍命已还,首开阳窍,传截脉手。

丁宁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就是狂喜,晦涩难明,但却好深奥好高大上的样子,反正他没太听懂,只专注于那个所谓的截脉手了。

截脉手和传说中的点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并不像武侠小说和影视剧作品中所说的点穴那样简单,随便戳两下就能让人动也不能动了。

截脉要按照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划分,根据人体接收宇宙能量的阴阳五行磁场来判断截哪个脉,使用的力度也很关键,重了会出问题,轻了没有效果。

不过这个难不倒丁宁,从小在老爹和四个师傅的教导下,他的手一向很稳,对力度的控制很完美。

简而言之,在不同的时间段利用截断人体经脉中流动能量的手段,达到控制对方身体行动力的效果。

这让丁宁欣喜若狂,如果掌握了这种神奇的手段,运用在医治病人中,将起到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

比如,伤者大出血,只要找准他这个时间段的血液流动方向截脉,就能够起到止血的作用。

比如,在手术时,截断传输病人痛感神经的脉络,就会让病人失去痛觉,完全可以取代麻醉。

再比如,放缓病人的新陈代谢和血液循环,让病人处于假死状态,争取足够的治疗时间。

丁宁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全身心的沉浸在学习这神奇的截脉手当中。

两个小时过去了,丁宁体内的真气整整运行了十八个周天循环,这才全身一震,脑中的影像消失。

丁宁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连耳目似乎都变的灵敏了不少。

仔细感应了一**内真气后,惊喜的发现他修炼了十几年的真气竟然抵不上这短短两个小时的修炼成果。

一直让他自卑的细弱游丝般真气竟然已经壮大到了火柴杆粗细,正乖乖的在他体内经脉游弋着。

让他不明所以的是,他发现自己的眉宇间似乎多出了一个灰蒙蒙的空间,里面氤氲着一个小小的光团。

这光团是什么?丁宁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惊喜太多,也懒得再理会。

“哈哈哈……”丁宁忍不住放声大笑,抓起石人吧唧亲了一口,这可真是好宝贝啊。

不但让他学会了一种逆天的修炼真气方法,还让他学会了部分截脉手。

是的,就是部分,毕竟截脉手太过博大精深,是一门人体宇宙运行的深奥学科,绝不是短短两个小时就能够完全弄懂的。

哪怕那石人有着能够让他记忆力超凡的作用,他仍然不能在短时间内掌握。

而且这石人似乎有着某种限制,到了一定的时间,他脑中的影像就会立刻消失,他的特异功能也会失效,再把它抓在手中也不会显现影像。

丁宁试着触摸其他物品,他命名为绝对触感的特殊能力依然有效,看来只是对石人没有效果,这让他松了口气。

否则这种被对他有着巨大帮助的异能消失,他哭都没有眼泪。

唯一让他感到不方便是,现在他都不敢轻易触碰任何物品,否则脑海中就会出现所触碰物品的影像和数据。

在他试验多次后,发现这种异能很操蛋,解读物品过多后,他的脑袋就会昏沉沉的,就跟消耗过度了似的想睡觉。

好在经过他努力控制下,做到了只要他不去想去解读,就不会激发异能。

这也让他明白了眉宇间的光团是什么了,那是异能的能量,一旦消耗光了,就只能靠睡觉恢复,还得是深度睡眠。

观察室外,一男一女看着丁宁跟神经病似的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喜笑颜开,一会儿皱眉思索,一会咧嘴傻笑……


穿着华丽的中年美妇人诧异的看向身旁的青年:

“牧阳,你不是跟妈开玩笑吧?这就是你说的有希望能治好你妹妹的人?长的倒是不错,只是怎么看起来跟个神经病似的。”

沈牧阳尴尬的耸了耸肩,讪讪的挠了挠头:“这家伙不是被我打出毛病了吧?他能不能治好牧晴的病我可不确定,都是牧晴说的。”

“不确定?不确定你哭着喊着给我打电话,差点没把老娘吓死,急急忙忙的赶来你就带我看这么个玩意儿?”

叶淑兰咬牙切齿的伸手拧着沈牧阳的耳朵是左三圈,右三圈,前前后后再三圈……

“哎呦,疼,疼,妈。你放手……放手!”

沈牧阳龇牙咧嘴捂着叶淑兰的手,还不敢挣扎,只能不停的哀求着。

“哼,今天你不给老娘个说法,老娘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叶淑兰见周围的护士和病人都捂着嘴偷笑,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跟头雌老虎似的掐着腰威胁道。

“哎呀我的妈呀,疼死我了。”

沈牧阳揉着通红的耳朵,见叶淑兰面色不善的瞪着他,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小火苗,慌不迭的后退两步拉开安全距离,腆着脸赔笑道:

“妈,这真不是我说的,是牧晴被这小子治疗过后,感觉特舒服,我又找医生问了下检查情况,你别说,牧晴的情况比以前好了许多,至少短时间内没有生命危险,连医生看过以前的检查结果都说这是个奇迹。”

叶淑兰闻言眼中顿时一亮,迫不及待的拉着沈牧阳,风风火火的向医生办公室走去:“走,我们去见见医生。”

二十分钟后,叶淑兰眉开眼笑的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冲一脸若有所思的沈牧阳道:

“没想到那个神经病小子,还真有点本事,走,跟妈去跟他谈谈。”

沈牧阳脸色一囧,心虚的干咳一声:“咳咳,妈,我觉得这么艰巨伟大的任务还是您亲自去独立完成吧,我去了没准还得坏事。”

叶淑兰狐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误会了他把他打住院,你觉得我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会饶了我?”

沈牧阳苦着脸道:“妈,你说这种情况,让我去跟他谈给妹妹治病的事,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那倒也是!”

叶淑兰理解的点了点头,随即怒气冲冲的踢了沈牧阳屁股一脚:“人家救了你妹妹,你还把人家打住院,你让老娘怎么跟他开口?跟我去道歉去。”

沈牧阳脸色一苦,讨好的帮叶淑兰按着肩膀,腆着脸说:

“我最最美丽端庄,善良温婉,冠绝九州的妈,我可是你最心爱的儿子,您能忍心看着你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儿子去低三下四的跟一个穷小子道歉吗?”

“别跟我来这一套,自己惹的祸还想老娘去给你擦屁股,想得美,你要脸,你老娘我就不要脸了吗?老娘跟你爹干架的时候,可从来都是你爹先跟我服软的。”

叶淑兰傲娇的高高昂着头,藐视着嬉皮笑脸的沈牧阳。

沈牧阳一见不好,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来:“妈,这小子的底我已经摸过了,他叫丁宁,今年二十二岁,来自西南一个叫做落川镇的小地方,母亲不详,父亲是一个杀猪的,家庭条件一般,刚从宁海大学医学院临床专业毕业,成绩十分优秀,只是在实习时得罪了他的实习老师,才被穿了小鞋,毕业后没有任何医院愿意接收他,现在是无业游民。”

叶淑兰眼睛斜瞥着他:“你想说什么?”

“妈,你想啊,这个丁宁现在就是个一文不名的应届毕业生,连个工作都找不到,现在肯定很缺钱,我们拿点钱给他,再许诺给他找个好工作,他还不得屁颠屁颠的帮妹妹治病。”

沈牧阳胸有成竹的说道。

叶淑兰蹙了蹙好看的眉头:“他只是个医学院的应届毕业生?怎么有本事治好你妹妹?”

“那您就有所不知了,根据我的调查,这个丁宁在上大学之前,就有着很扎实的中医基础,据说是祖传的。”

沈牧阳摸着下巴,装作福尔摩斯的样子分析道:“我看他救治妹妹时用的是针灸,据我分析,他西医水平一般,厉害的还是他祖传的中医。”

“可是你妹妹的病也找老中医看过啊,还都是中医界的泰山北斗,他们都没有办法,这个丁宁小小年纪,能有多大本事啊。”

叶淑兰经过最初的激动后,此刻已经平静下来,恢复了精明的本质,有些失落的说道。

“没办法啊?牧晴的病连世界顶级的心脏病专家都束手无策,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至少,他能让妹妹有所好转,据医生说,妹妹这次的心源性休克,是由扩张性心肌病引起的,目前的医疗水平根本没有任何治疗办法,只能卧床休息,可那小子只是给妹妹扎了几针,就让心脏扩大部分恢复正常,这可以说是医学上的奇迹。”

沈牧阳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如果这真如医生所说,这个丁宁还真有治好妹妹的可能。”

久病成良医,沈家上下因为小公主沈牧晴的病,都快成心脏病专家了,叶淑兰身为沈牧晴的母亲,更是查阅过大量的资料,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听他这么一说,本已经有些低沉的心又活跃起来:

“看来这小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不管成不成,总要去试试,你去陪你妹妹吧,免得她醒来找不到人又胡思乱想。”

“好,那一切都看老妈的了。”

沈牧阳如蒙大赦,在叶淑兰脸上亲了一口,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这孩子!”叶淑兰揉了揉被儿子亲了一口的脸颊,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一想到女儿的病有了治愈的希望,笑的就更加开心了,快步向重症监护室走去。

“哎,你怎么回事?怎么把点滴和心电仪都给拔了?”

刚走到监护室门口,叶淑兰就听到护士愤怒的咆哮声。

“我没事了,不用再吊水,已经可以出院了。”

丁宁看着一脸横肉膘肥体壮下巴还有着胡茬子,跟个男人似的凶悍护士,弱弱的说道。

心里却暗自腹诽,原来小说里都是骗人的,什么主角有了金手指,一睁眼就能看到一个温柔善良的美女护士,然后展开一段让人向往的美丽恋情。

老子也有了金手指,为毛一睁眼看到的却是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体重直追二百斤还进入更年期的悍妇?

“你说没事就没事,你说出院就出院啊?医生没批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接受治疗,不要给我添乱。”

凶护士张丽恶狠狠的吼道,不耐烦的收拾起病房。

“我真的没事了,可以出院了。”

丁宁被她的吼声吓的一哆嗦,跟受虐待的小兽似的,身体蜷缩着,壮着胆子嘴唇嗫喏的说道。

“闭嘴,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是医生说了算,让你躺着就躺着,别耽误我干活。”

张丽的心情很不美丽,该死的王医生竟然把自己从普通病房转到重症监护室,记录这个鼻青脸肿的家伙所有的生命体征记录。

姑妈昨晚刚给自己介绍了个男朋友,那混蛋说回头联系,可到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有,看来又没戏了,哎,什么时候老娘才能嫁出去啊。

“笃笃笃!”叶淑兰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带着亲和的笑容说道:“你好,我可以进来吗?”

“你眼瞎啊,这里是重症监护室,外人不得进入!”

张丽打开门,看了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叶淑兰一眼,她最讨厌两种女人了。

一个是比自己有钱的,一个是比自己长的漂亮的,刚巧叶淑兰两者都占全了,本来就心情不爽,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丁宁疑惑的探出头看了叶淑兰一眼,不认识,也懒得理会,再加上张丽跟个随时爆发的火药桶似的,还是别惹火烧身的好。

叶淑兰眼底闪过一抹怒气,多少年都没有人敢这样对她不礼貌过了,没想到一个小护士也敢对自己无礼。

但良好的家教和风度决定她不可能和一个小护士争吵,脸上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我是这位病人的亲戚?难道我来看我的家人也不行吗?”

丁宁傻了眼,怔怔的看着露着半张脸的叶淑兰,什么时候自己有个这样的亲戚?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是老爹在外面有人了?不对不对,老爹沉默寡言,不善言辞,怎么可能会泡到气质这么高贵典雅的妞。

可是她为什么说是自己的亲戚?难道她是老爹从来都严禁提起的老妈?她……她来找自己了?

丁宁的心跳陡然加速,喉结不自觉的耸动了一下,死死的盯着病房门,想要感应一下有没有传说中的血脉相连的感觉。

“不行,不管你是谁都不能进来,这是无菌观察室,你进来让病人感染了怎么办?啪!”

看着叶淑兰铁青的脸,张丽油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比老娘有钱又怎么样?比老娘漂亮又怎么样?这里是老娘说了算,狠狠的把门关上。


看着差点撞到自己鼻子的房门,叶淑兰气的肺都快炸了,怒吼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你给我等着。”

踏踏踏……

叶淑兰转身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气呼呼的离去。

“我呸,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哼,这里老娘说了算。”

张丽跟打了一场胜仗的大公鸡似的,掐着水桶腰,发出“嘎嘎嘎”的怪笑声,心情莫名的变的好了起来,把丁宁瘆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咚咚咚……

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惊扰了正虎视眈眈的瞪着丁宁大骂的张丽。

“啪!”

门被蛮横的推开,张丽大怒,还没转身就破口大骂:“臭娘们你有病吧,我不是说了这里……”

张丽一脸怒气的转过身来,看到脸色难看的院长周国成和业务副院长李秋海以及院委会的成员众星拱月般的簇拥着叶淑兰正看着她,大嗓门顿时嘎然而止。

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周院长,各位领导,您……您们……怎么来了?”

“哼,我怎么来了?我不来还不知道我们长江医院的护士就是这个素质呢,你叫什么名字?现在、立刻、马上跟这位女士道歉。”

周国成看着张丽那比男人还男人的身材和堪比车祸现场的脸,心中一阵恶寒。

这特么的是谁招进来的?怎么能招这种有碍观瞻的货色。

虽说护士不是选美,但也得让病人看着舒服不是。

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回头就把张丽调去和看太平间的张老头作伴好了,反正就是诈尸还不知道谁吓死谁呢。

眼睛余光偷偷扫向叶淑兰,还是美女比较赏心悦目,也不知道这位是何方神圣,来头大的吓人,竟然能劳动卫生局的一把手亲自打电话来一再叮嘱要客客气气的招待好,连他都要马上赶过来。

“我……我叫张丽,是,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出言不逊,请你原谅。”

张丽浑身哆嗦着,差点都吓尿了,知道自己得罪了惹不起的大人物,要是不能获得她的原谅,恐怕自己就要失业了。

连忙一个劲儿的跟叶淑兰鞠躬道歉,那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要多谦卑有多谦卑。

丁宁看的暗自叫绝,这张丽是个人才啊,那变脸的速度简直堪称出神入化,不去演戏实在是太可惜了。

“算了算了,你也是遵守医院规定,但你是护士,是为病人服务的,下次最好说话别那么难听,要注意服务态度。”

叶淑兰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也懒得跟这样的小人物计较,很大度的摆了摆手。

张丽如蒙大赦的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谢谢,谢谢……”

“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周院长跟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张丽再也不复之前的彪悍,灰溜溜的走了,她要去找王医生,赶紧把周院长来的事情告诉他。

周院长一转身,就露出和蔼的亲切笑容:“对不起叶女士,让你看笑话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麻烦你们了,我没什么要求,就是来看望一下我的这个侄子,和他叙叙旧。”

叶淑兰露出雍容的笑容,客气的冲医院的高层们点了点头。

周院长等人都精明的跟猴子似的,知道叶淑兰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当即也不打扰,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叶淑兰:

“那我们就先回去办公了,有什么需要叶女士直接给我打电话。”

叶淑兰接过名片,巧笑嫣然的说道:“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嘭”的一声轻响,叶淑兰进了病房,还顺手关上了门。

周院长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没有急着回院长办公室,而是带着一帮人直奔急救医生值班室,打听丁宁的情况。

免得卫生局赵局长来到后,医院高层都不知道这里住着哪尊大神。

丁宁躺在床上,礼貌的坐起来看着正上下打量他的叶淑兰,满脸疑惑的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怎么不知道有你这个亲戚?”

“呵呵,我怎么可能会是你的亲戚,我只是随口说说,好找个理由进来和你谈谈罢了,我姓叶,你可以称呼我叶女士。”

叶淑兰有意无意的流露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她很认同沈牧阳的说法,一个没有工作的穷小子罢了,随便花点钱给他找个好工作就能搞定。

所以她要先声夺人,占据心理优势,然后再施恩给他,让他感恩戴德,乖乖的为宝贝女儿治病。

丁宁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失望,他很不喜欢叶淑兰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声音也冷了下来:“叶女士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我听说你是华海大学医学院的应届毕业生,毕业后没有医院愿意接收你,所以你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叶淑兰慢条斯理的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神态轻松的说道。

丁宁脸色沉了沉,对她的好感再次骤减,脸色不悦的说道:“你调查我?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这样说吧,我是你今天救的女孩的母亲,念在你救了我女儿一命的份上,我给你一百万,再给你找份工作,算是报答你的恩情!”

叶淑兰没有注意丁宁逐渐阴沉的脸色,宛如施舍乞丐般傲慢的说道:“像你这样的应届毕业生,是很难在宁海这样的大都市找到好工作的……”

“不必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事情罢了,没事请回吧。”

丁宁一向信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没等叶淑兰说完,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来意,这女人恐怕是看到了自己针灸的效果,打着让自己帮她女儿治病的主意,又怕自己狮子大张口讹诈他们。

心中忍不住一阵冷笑,不说那女孩的病他现在根本没有把握治好,就算有把握,医不扣门,他也不会去低三下四的去求着给人家治病,出卖自己的尊严,他虽然穷,但他有属于他的傲骨,哪怕饿死,也绝不会向任何人摇尾乞怜。

“医生?哈哈,我记得你不但没有医院愿意接收你,而且到现在你还没有行医资格证吧?你算什么医生?”

叶淑兰见丁宁连条件都没听完就一口回绝,顿时有些气急败坏的嘲笑道。

丁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是啊,我是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可就是我这个不是医生的人,救了你女儿一命,某人还眼巴巴的跑来求我。”

“你……”

叶淑兰被噎的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变幻不定。

依着她的脾气,要有人敢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跟她说话,她早就一大嘴巴子上去了,但此刻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火气,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

“你听完我说的条件好不好?我希望从今天起,你能成为我女儿的专职医生,负责对她进行治疗,相应的,我会给你一笔钱,还会帮你找一份好工作,只要你答应,我们现在就拟定合约。”

“抱歉,你女儿的病我现在治不好。”丁宁摇了摇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趾高气扬求人的,但他也只能实话实说。

现在治不好?那意思就是说以后能治好了,叶淑兰心中顿时大喜,觉得今天没有白来。

至于丁宁的拒绝,在她看来,一定是想要获取更多的利益而故意拿乔。

能用钱搞定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事,当即取出支票本,拿出笔,目光锐利的看着他:“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钱?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给你。”

丁宁觉的和她已经无话可说了,语气不耐烦的说:“你的钱我不会要,你安排的工作我也不需要……”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话音未落,叶淑兰就蛮横的打断了他的话。

丁宁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位……叶女士是吧?麻烦你听清楚,我什么都不要,我现在要休息,请回吧。”

叶淑兰顿时有些慌了神,没有想到这个小年轻这么难对付,竟然油盐不进。

“你也说你是个医生了,医者仁心,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只要你能治好我女儿,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不会是没这个本事吧。”

叶淑兰本以为拿出商业谈判的技巧,这样的毛头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简单的就能搞定,没想到竟然如此难缠,立刻转变战略,占据道德至高点来激将,在她看来,这小子再狡猾也就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年轻人最是热血冲动,激将法肯定会奏效,可惜她再次失算了。

丁宁已经被她磨光了所有耐性,冷冰冰的说道:“抱歉,我是没有钱,但我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尊严。”

“我没让你出卖尊严啊,我只是让你成为我女儿的医生,想办法治好她,她今年才二十二岁,和你一样大,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随时被病魔夺走生命?”

见丁宁依然不按她的思路走,叶淑兰有些慌乱,想起女儿的病情,悲从心来,眼眶开始微微泛红。

这一刻她的真情流露,触动了丁宁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这就是母爱吗?真的好羡慕。


可很快他就想起自己好心救人却被人打伤,这叶淑兰前来求医不但毫无歉意,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他柔软的心肠立刻又变的坚硬起来,冷漠的说道:

“我好心好意的救了你女儿,你儿子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打伤我,至今为止我没有见到他来跟我道歉,现在你找上门来,没有问一句我的伤势如何,不是用钱说事,就是拿工作来要求我为你服务,或许你觉得我这样的穷人没有什么值得你尊重的,可是你要搞清楚,我现在躺在病床上都是因为你儿子的缘故,而起因却是因为我救了你的女儿,难道你不觉得好笑吗?别说我现在没有能力治好你的女儿,就算我能治,就你们这样的态度我也不可能去治,听明白了吗?对不起,我身上还有伤,需要休息,请回吧!”

叶淑兰呆若木鸡的看着丁宁烦躁的翻了个身面朝里用被子蒙住了头,摆明了不想再搭理她,只能无奈的站起身来转身离去,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她从丁宁那干净的眼神中,看出他不是在故意拿劲儿,他是真的不在乎钱,不在乎工作,他在乎的是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

二十多年前,那种眼神自己也曾经有过,若不是那种眼神打动了沈家老爷子,又哪里有今天手握沈家财权命脉的叶淑兰。

是啊,尊严,人和人之间最简单的互相尊重,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已经变的越来越不受人重视了。

人们在乎的都是自己手里有多大权,又有多少钱,还有谁真正懂得尊严这两个字的含义?

真的错了啊,想起之前自己那傲慢市侩的样子,用钱和工作的诱惑去践踏这个年轻人的尊严,她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原来现在的自己已经变的如此势利了吗?久居高位已经让自己失去了初心,权利、财富还真是堕落的源泉啊。

都怪这该死的沈牧阳,出的什么馊点子,尽让自己出丑。

叶淑兰很自觉的把黑锅抛给了儿子,咬牙切齿的大步向女儿的病房走去,她要带着儿子去和那个年轻人道歉,征求他的原谅。

咯吱一声,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丁宁不耐烦的扭过头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你女儿的病……”

话没说完就嘎然而止,看着门口亭亭玉立的女护士,丁宁尴尬的挠了挠头,随即愕然的瞪大眼睛:“凌云,你怎么来了?”

“丁宁,真的是你?我刚才来接班,看到病人资料,还以为是巧合呢,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女护士凌云紧张的走了进来,见丁宁鼻青脸肿的,关切的问道。

丁宁蓦然张大了嘴巴:“来接班?你是说这里是你实习的地方--长江医院?”

“是啊,我今天上夜班,看到病人资料时还在怀疑是不是你呢,打你电话也打不通,就来看一眼,没想到真的是你。”

凌云轻轻的摸了摸丁宁脸上的淤青,心疼的说:“疼不疼,被谁打的?报警了吗?”

丁宁拿起床头的电话,发现是没电自动关机了,无奈的耸了耸肩,这才想起凌云这个房东家的女儿,正是护士专业,在长江医院实习。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么巧,宁海这么多医院,自己偏偏就被送到了这个让他痛恨的长江医院。

那个自己实习时利用关系害的自己没有医院接收的李文生正是这里的心胸外科的医生。

他倒不是怕了那个睚眦必报的李文生,而是担心让他知道凌云和自己认识,恐怕会打击报复她。

当即快速的把自己住院的经过说了一遍,又特别提醒凌云千万不要当着外人的面暴露和自己的关系,顺便让她找个充电器给自己。

凌云拿来充电器给他的手机充电,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脸红红的低下头羞涩的说道:“宁哥哥,你好讨厌,咱们……咱们是什么关系啊?”

她穿着洁白的护士服,如蚕丝般的头发随着白帽下轻轻的飞扬着,白净的皮肤如樱雪般嫩滑,浮起恰到好处的一抹嫣红。

那明亮又深邃的眼睛是那么的动人,细密长翘的睫毛忽闪着,让人觉得连睁眼闭眼的间隙都是袭人的。

可面对如此风情,丁宁却浑身寒毛直竖,因为他太熟悉这个女孩了,两只手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胳膊,做出很冷的样子:

“凌云,好好说话行不行,害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凌云的性格丁宁再熟悉不过了,一向风风火火,泼辣的厉害,跟个女汉子似的,害羞这样的美德跟她绝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每一次她露出这样害羞的表情时都会有人倒霉的,跆拳道黑带四段可不是吃素的。

距离最近的一次好像是半年前那个叫做山鸡的混混,听说到现在都还没出院呢。

丁宁刚来宁海上大学时,就是被她人畜无害的清纯模样给骗了,租了她家的房子,开始了他悲催的房客生活。

好在凌云对他还是比较照顾的,明明比他小一岁,但整天跟大姐头似的罩着他。

谁敢欺负他,凌云都会为他出头,久而久之,她家小区附近的混混都知道丁宁是女魔头的头号小弟,背地里都喊他吃软饭的小白脸,让他郁闷不已。

“哼,丁宁,你怎么说话呢?老娘温柔一回不行吗?不行吗?不行吗?啊!啊!啊!”

果然,凌云瞬间露出原形,就跟被踩到了尾巴似的蹦了起来,掐着小蛮腰开始发飙,吐沫星子喷了丁宁一脸,哪里还有之前温婉的模样。

丁宁一脸嫌弃的擦了擦脸,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温柔不过三秒钟,幸好在我一向没对你报有多大期望。”

“你,哼,念在你是病号的份上,姑奶奶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

或许是见丁宁鼻青脸肿的样子实在让她狠不下心欺负他,或许是因为在上班期间,她不好动手动脚,仁慈的一摆手放了他一马。

丁宁很狗腿的左右互拍一下,一低头模仿着太监捏着嗓子尖声道:“谢老佛爷。”

凌云顿时眉开眼笑,很用力的拍了拍丁宁的肩膀:“小宁子,好好干,老佛爷是不会亏待你的,等下姑奶奶就去找那个打你的家伙算账。”

“得,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就别惹事了好不好?他那也是误会了,不是故意的,再说我现在好好的,不也没什么事吗。”

丁宁吓了一大跳,他可是知道这位姑奶奶的闯祸能力有多强的,他背地里偷偷的帮她擦屁股不知道擦了多少次了。

要不是他,凌云早就被人OOXX不知道多少回然后装进麻袋丢到江里喂鱼了。

“哼,那也不行,你可是我的头号小弟,敢欺负你就是在打我的脸,我身为复兴街的大姐头,这不是不给我面儿吗?不行,这事说什么也得让那个家伙给我个交代。”

凌云一捋袖子,气势汹汹的说道,只是嫩藕般的白皙手臂看起来怎么就那么没有杀气呢?

丁宁哭笑不得,“我被打了丢的也是我的面儿,人家需要给你个屁的交代。”

“小赤佬,你可是我的人,他打了你,当然要给我个交代。”凌云伸出葱白食指轻佻的挑起丁宁下巴,一脸的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相。

“去,谁是你的人,你是我的人还差不多。”

面对凌云那戏谑的眼神,丁宁有些不自在的甩了甩脑袋,低声嘟囔道。

“不管谁是谁的人,反正他打了你就是不行,姑奶奶要给你出气。”

凌云眉开眼笑的搂着丁宁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模样。

“你这丫头,我跟你说多少遍了,男女有别,注意点影响。”

丁宁感受着肩头那柔软坚挺的压迫,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向旁边挪了挪,和她拉开距离。

“切,五年前你就把老娘看光了,现在知道男女有别了。”

凌云不屑的撇了撇嘴,毫不见外的把脑袋枕在丁宁的大腿上,侧着身子躺下,还竖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的,露出让人目眩神迷的雪白小腿。

“那不是意外吗。”丁宁忍不住老脸一红,弱弱的说道。

五年前那一次乌龙他不是故意的,谁让这妮子洗澡不关门呢。

他当时刚租下房子,缺东少西的,商店都关门了,也没地方买,就去凌云家借扫把。

谁知道凌云的老妈出去遛狗,门都没关,丁宁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就推门进去了,刚好凌云一丝不挂的从浴室走出来撞了个正着。

丁宁臊的脸色通红,凌云也吓的不轻,好在及时捂住嘴没有尖叫,否则丁宁非得被凌母凌迟处死不可。

从那以后,这件事就成为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凌云羞涩过后,发觉丁宁脸皮比他还薄,反倒经常拿这件事来调笑他。

那时候的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你当谁稀罕看是咋滴。

丁宁暗自腹诽着,但是却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否则非得惹来凌云的狮吼功不可。

“饿了吧,我给你弄点吃的去。”凌云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丁宁抱着凌云送来的饭大快朵颐。


凌云则陶醉的闭上眼睛斜躺在病床上,枕着他的大腿,惬意的晃荡着二郎腿,嘴里还哼着小曲。

从丁宁的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她护士服顶端裂开的缝隙,文胸裹不住的雪白沟壑让他有些做贼心虚的扭过头去。

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丁宁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邻家有女初长成,现在的凌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一丝不挂让他也只是觉得有些尴尬的柴禾妞了。

她已经发育的凹凸有致,散发着青春女性的诱惑,已经拥有能够让丁宁蠢蠢欲动的资本。

喉头悄无声息的滚动了一下,丁宁声音有些干涩的说道:“凌云,你不上班吗?”

“我就是在上班啊,我今晚是夜班,任务就是看护这个重症监护室。”

凌云连眼睛都没睁,怡然自得的说道,让丁宁暗自叫苦,你这夜班上的还真轻松,可苦了我了。

他一直把凌云当哥们,可不想某种生理上的变化被她察觉。

当年无意间看光了她的平板身材,就被她取笑了五年,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竟然对她有那种冲动,还不得被她取笑一辈子。

沉默了半晌,丁宁正想移动下有些发麻的腿,以掩饰因为亲密接触而带来的尴尬,却突然发现她竟然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下丁宁不敢动了,怕惊扰了她的美梦,目光柔和的看着这个和他相伴了五年的邻家女孩。

他知道凌云平常表现出的粗鲁与彪悍,只是她自我保护的伪装色,她的本质是善良而温柔的,只是她从来不屑于去承认罢了。

她睡的是那么柔美,精致的锁骨、高耸的胸脯、平坦的小腹、盈盈一握的纤腰、滚圆挺翘的臀、雪白修长的双腿,构成的曲线简直让人心旷神怡。

她的肌肤是那么水润,白里透红,**滑腻,让人看了就有想触碰的冲动。

她的脸型是那么均匀,尖而不利,利而不尖,即便不施粉黛,也显得如此清丽脱俗。

她的眼睛即便是闭着也十分的迷人,洋溢出了公主般的气质与高贵。

她直挺挺的鼻梁,玫瑰花瓣似的粉唇,在酣睡中露出的雪白贝齿,更是凭添了一份娇憨和纯真。

她的睫毛就像洋娃娃般,既长又密,美丽中又透着几分神韵。

秀发乌黑发亮,让人不禁被她的颜色所驾驭,轻轻一嗅,在美丽的秀发中竟隐藏了那么浓郁的芳香,直入鼻腔,沁人心脾……

她就像是沉睡中的白雪公主,完美的毫无瑕疵,当然,要把她微微翘起的嘴角流出的可疑透明丝线忽略不计才行。

灯下赏美人,让丁宁的眼神有了些微的变化。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一个红颜祸水般的尤物。

哪有少女不怀春,哪有少年不多情,要说丁宁此刻没有一点点动心那绝对是假话。

他甚至都悄悄的俯下身,心跳加速的想要偷吻一下这个沉睡中的公主。

可……

一想起她那彪悍的老妈和她操蛋的性格,丁宁立刻悬崖勒马,及时的止住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做了几个深呼吸,又闭上眼睛不去看她,才强行按捺住躁动的心猿意马。

暗骂自己真是个禽兽,竟然对自己的兄弟也有非分之想,不行,一定要把这种念头扼杀在萌芽状态。

却没有发现枕着他大腿酣睡的公主**的脸颊浮上一朵微不可查的红云,微微上翘的嘴角变成了向下抿,眼皮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细密的眼睫毛颤抖了两下,摈住的呼吸恢复了自然,紧绷的身体舒缓,加速的心跳也逐渐平复,似如释重负,又似有些失落。

就在丁宁在内心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时,王医生正在院委会会议室里接受以卫生局赵局长和周院长为首,院委会为成员,心胸外科主任和叶淑兰娘两为旁听的三堂会审。

在赵局长和周院长的双重威压下,王医生这个住院医师只能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老老实实的交待了抢救丁宁的经过。

在这里,简单的介绍下医院的职称情况,医师的职称分为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和主任医师。

而长江医院是宁海大学的附属医院,属于教学医院,所以还有一个职称序列即助教、讲师、副教授和教授。

其实医师当中还有很初级的,就是助理医师。

临床的职称评定级别,通过考试后每5年晋升一级,不同级别医院相同级别的医师,资格是一样的。

一位正规医学院本科毕业的学生,是这样走上职业之路的,首先要先到医院实习一年。

一年后,具备资格申报执业医师,在通过了全国统一考试之后,第二年获得执业医师证书。

获得执业医师证书五年后,有资格申报医师资格,也就是中级职称,前提是必须通过严格的全国英语和计算机考试,评审通过后,可以获得主治医师资格。

不管是在哪个医院,都有着严格的职业等级划分,王医生只是最低级的住院医,在面对主治医师时都要放低姿态,更何况这里还坐着卫生局的一把手。

要知道宁海可是省部级城市,卫生局的局长可是厅级干部,放到地方上就是市长市督委督查的级别。

而赵建国局长不但是宁海市卫生局局长,还兼任着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手中的权利极大。

所以他丝毫不敢隐瞒的把他发现的情况如实的说了出来,只是他老实交待之后,整个会议室里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王医生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心里七上八下的偷看众人的表情。

赵局长眉头紧皱,抽着烟,云山雾绕的看不出表情。

周院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狭长的眸子微眯,看不透他的心思。

业务副院长李秋海眉头直跳,有着要发火的征兆,明显对王医生所说的打心眼里不信,认为他在糊弄大家。

院委会其他成员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憋的很辛苦,大概是认为王医生这个家伙太能扯淡了。

倒是叶淑兰和沈牧阳娘两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毕竟沈牧阳曾经当过兵,他知道自己的拳脚轻重。

虽然觉得王医生说的有些神乎其神,但丁宁目前的良好身体状况确实有些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李秋海恶狠狠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虽然很想把茶杯里的茶都倒在王医生这个胡说八道的浑蛋头上,但赵局长和周院长都没有说话,他也不敢造次。

而且,丁宁这个名字似乎隐隐有些熟悉,但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干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缄口不言。

只是眼睛的余光却偷偷的观察着赵局长和叶淑兰,他的政治敏锐性很强,从赵局长对叶淑兰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这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来头很大。

果然,赵局长掐灭烟头后,略带恭敬的对叶淑兰说:“叶女士,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些像天方夜谭,但我很欣慰这个结果,丁宁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需要确保他的身体健康。”

叶淑兰姿态优雅的说道,处处流露出尊贵的气息。

赵局长虽然是行政人员,不懂医术,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又仔细的看了看丁宁的病历,点了点头:

“这一点应该没问题,从他的病历上看,他目前的身体很健康,甚至有些数据值在正常人的最高限,说明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几乎堪比特种兵。”

“身体素质要是真好,还能被我打晕过去。”

沈牧阳不屑的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着。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感情丁宁就是被你这个家伙打晕过去的,难怪你老妈要保证人家的身体健康,恐怕是怕人家找你的麻烦吧。

叶淑兰严厉的瞪了沈牧阳一眼,制止了这个不省心的儿子继续废话,看他一脸混不吝的模样,感到一阵阵头大。

这个死孩子,跟他爹一样是个倔种,说破天去也不愿意跟丁宁赔礼道歉。

还口口声声说丁宁占了妹妹的便宜,没把他打残废就算便宜他了。

哪怕她拿女儿的命来要挟也没能让儿子妥协,反而很光棍的说,道歉不可能,但他可以让丁宁打一顿出气。

叶淑兰气的直咬牙,沈牧阳跟他爹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从来不会道歉。

他爹那个臭男人也是,每次和自己生气了都不会道歉,沉默的把自己推倒啪啪啪,啪完了还美其名曰的说他是用行动来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

丫的到底是道歉,还是想自己爽呢,虽然自己也很爽,但心里就是感觉不得劲儿。

咳咳,说远了。

叶淑兰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让赵局长出面,召开院委会。组织全宁海的心脑科专家会诊。

了解丁宁的身体情况只是顺便,主要还是让心胸科主任黄光伟分析一下女儿的病情,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毕竟经过丁宁的治疗,女儿的病情已经有了变化,或许不用再找丁宁,也能找出其他的治疗方案呢。


赵局长很清楚叶淑兰的用意,挥挥手让如蒙大赦的王医生离开,然后拿出沈牧晴的病历,要求周院长组织专家会诊,拿出一个可行的治疗方案。

周院长已经五十多岁了,心思逐渐开始活络,想要在退休前再进一步,看能不能进入行政编制,端着卫生局的铁饭碗退休,自然对赵局长的要求全力配合。

长江医院心胸外科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主任黄光伟也是有名的外科一把刀。

有了赵局长的尚方宝剑,周院长立刻联系宁海所有的心脏病专家,连夜进行专家会诊。

赵局长知道叶淑兰的身份,他想要再进一步,这就是最好的讨好机会,当即推掉了无数应酬,亲自熬夜坐镇参加会诊。

整个宁海数得着的心脏专家得到消息,蜂拥而至,毕竟没有人敢不卖赵局长的面子。

就连一些退了休的老心脏病专家也接到邀请而来,在叶淑兰的要求下,中医界的泰斗也来了好几个。

足够宽广的会议室里,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座无虚席,在座的专家们最低的也是副主任医师,大部分都是主任医师。

搁到哪家医院都是镇院之宝,周院长看的直流口水,很想趁机挖几个过来,但赵局长在那跟尊菩萨似的虎视眈眈,也只能略做寒暄就开始了会诊。

为了方便专家们了解病情,沈牧晴之前病历和彩色多普勒超声心动图报告单复印出来,每人一份。

这些宁海顶尖的心脏病专家们拿到报告单就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叶淑兰和沈牧阳母子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越听越觉得的烦躁,越听越头疼,越听越绝望。

这些心脏病专家分析病情确实十分到位,对病情侃侃而谈。

沈牧晴的病情十分复杂,不光患有动脉导管未闭、肺动脉瓣狭窄、心脏瓣膜狭窄和重型病毒性心肌炎,最要命的是还有再生障碍性贫血。

可一说到治疗方案,所有人都哑巴了,因为重型病毒性心肌炎和再生障碍性贫血几乎就是不治之症,只能慢慢的调养,再加上心脏病,可以说已经判了患者的死刑,没有任何人敢给她动手术,提出合理的治疗方案。

中医界的泰斗胡新宁胡老中医已经快八十岁了,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捋着稀疏的胡须说了句实话:“这病,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治。”

“哼,那是你们没有本事,一群庸医。”

沈牧阳早就压不住火了,一个二个的说起来头头是道,一说到治疗方案就摇头晃脑的叹气,脸色铁青的骂道。

“你说什么?黄口小儿,竟然如此大言不惭。”

“你是谁?竟然敢如此侮辱我们?”

“我们是看赵局长的面子才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是庸医。”

“哼,我心脏手术动了不下于三百例,还从来没有被人骂过庸医,赵局长,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我们是来义务会诊的,可不是来受人侮辱的,今天若不能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决不罢休。”

……沈牧阳一句话算是捣毁了马蜂窝,这群名医都是医学界的顶尖人才,哪个不受人尊敬,地位崇高,何曾被人这般骂过。

连赵局长的面子也顾不上了,纷纷开口怒骂,胡老先生更是气的浑身直哆嗦,吹胡子瞪眼的指着沈牧阳大骂黄口小儿。

赵局长也是面色尴尬,手足无措,这些医学界的精英不是给他面子,而是给他屁股下面的位置面子。

沈牧阳口不择言,得罪了所有人,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叶淑兰他得罪不起,这些医生他能得罪起,但也不敢得罪,特别是一些老专家退休后,根本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就是他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

这让他心里暗自埋怨沈牧阳真是不会做人,人家好心好意熬夜来会诊,就是拿不出治疗方案,客客气气的一拍两散就是,何必得罪那么多人呢。

“你闭嘴!”叶淑兰见激起了众怒,狠狠的瞪了沈牧阳一眼,暗示他不要再说话,连忙站起来就要道歉。

谁知道沈牧阳在千夫所指下却冷笑一声:“说你们是庸医你们还不服气,人家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能用几根银针遏制住我妹妹的病情,难道你们还不是庸医吗?”

现场顿时为之一静,所有专家面面相觑,在他们看来,沈牧晴只要发病就必死无疑,怎么可能会凭借几根银针就能遏制住病情。

沈牧阳似乎还觉得打击不够,继续冷笑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也不服气,黄主任,把今天我妹妹的检查报告拿出来给他们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始终一言不发的黄光伟叹了口气,取出沈牧晴的最新检查结果,苦涩的一笑:“大家看看吧,这确实是一个奇迹,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所创造的奇迹,只是七根银针,就令扩张性心肌病引起的心脏扩大恢复了正常,根据我的分析,短时间内扩张性心肌病不会再发作。”

“这不可能,扩张性心肌病引起的心脏扩大几根银针就能恢复正常,这绝对不可能,根本没有任何科学根据。”

仁合医院的心胸科宋主任根本就不相信。

“银针,看来是中医了?这根本就是伪科学。”

说话的是普济医院的海归医学博士麦约翰,一向认为中医是伪科学。

“你怎么说话呢?别特么的喝了几年洋墨水,起个洋名字就忘了老祖宗,中医怎么是伪科学了?中医一向和玄学挂钩,阴阳五行,太极八卦,博大精深,你不懂就别瞎叽叽。”

另外一个章老中医愤怒的呵斥道。

“神农尝百草,李时珍、华佗、扁鹊这些历史上的医学大家,哪个不是中医?你敢说他们是不存在的吗?小伙子,崇洋媚外最是要不得,千万别忘了你是黑头发黄皮肤的神州人,不要数典忘祖啊。”

胡老中医怒其不争的教训道。

“哼,我承认中医确实曾经存在过,但神州经过多次的战乱,古老的医术根本没有传承下来,现在的中医根本就是神棍骗钱的手段,毫无科学依据可言,就是伪科学。”

麦约翰毫不示弱,言辞锋利的反驳道。

“西医和中医是两门完全不同的学科,存在即有道理,有什么好争的。”

“我倒觉得麦约翰说的不错,历史上的中医确实很了不起,但现在的中医吗?呵呵……”

“开玩笑,拔个罐,刮个痧,拿根针戳几下,再喝点难闻的中药能有屁用,还不是需要我们学西医的动刀子去救命。”

“也不能这么说,西医有西医的作用,中医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一定的治疗效果的。”

“中医讲究以养为主,疗效不显,但实际上却能溯本还原,找到病根将其根治,西医是哪里出问题就治哪里,见效快,但治标不治本,各有各的优势吧。”

……一时之间,专家们各抒己见,吵成了一团,有偏向中医的,有偏向西医的,也有不偏不倚的,还有冷眼旁观看笑话的。

整个会议室里如同菜市场般嘈杂不已,沈牧阳的脸色越来越黑,因为直到此刻,沈牧晴最新的检查报告还在一那个麦约翰的手里,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本来脾气就不好的他顿时大发雷霆之怒,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现场顿时为之一静,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着他,就要群起而攻之。

沈牧阳不等他们说话,就伸出食指指着麦约翰,冷冷的道:

“假洋鬼子,在你诋毁中医的时候,我觉得你还是先看看我妹妹最新的检查报告再说话,再敢大放厥词,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拎着脚脖子扔下去。”

麦约翰很想壮着胆子说一句有种你试试,可看着沈牧阳眼中流露出的杀气,让他嘴唇嗫喏着半天没敢吭声。

这里可是八楼,真被这粗鲁的家伙扔下去,非得死翘翘不可。

好汉不吃眼前亏,麦约翰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下,这才乖乖的看起了最新的检查报告。

胡老中医老怀大慰,沈牧阳这家伙虽然不招人喜欢,但念在他支持中医的份上,他决定不和这没脑子的蠢货计较了。

“这,这怎么可能?这真是用中医治疗的?”

麦约翰拿起之前的检查报告对比,脸色变的极为难看,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

“当然,我妹妹送到医院时,连银针都还没拔下来呢,现在还在胸口上扎着呢。”

沈牧阳得意洋洋的说完,脸色突然一变,糟了,也不知道那银针能不能拔,总不能一直那样扎着吧?

万一那针不拔,出现什么副作用怎么办?沈牧阳第一次生出了悔意,早知道下手就轻点了,也得等那小子拔了针再说。

于此同时,重症监护室里的丁宁也在担心,七根银针不会被人拔了吧,要留针六个时辰的,当时他没有拔针就是因为如此。

一旦不到时间就拔掉,那女孩的病立刻就会再次发作,但愿他们不要那么蠢。

虽然他很不喜欢沈牧阳和叶淑兰,但女孩是无辜的,他可不想坏了人家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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