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苏浅浅戚晚秋《一寸相思一寸灰》讲的是楚天夜灭了苏浅浅全部的亲人,夺走她的一切,只为了心中的那抹白月光他为了戚晚秋杀掉自己的孩子,并要了苏浅浅的命……有一天,楚天夜得知来了所有真相,后悔了再见,居然是苏浅浅嫁人的时候……
第1章
精彩节选
暗影沉沉、檀香悠悠。
苏浅浅看见烛台上的最后一丝火光已经燃尽,心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一样,愈发冷,也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夜下传来了声响,带着酒气,有些刺鼻。
“楚——”
她的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被楚天夜按在了墙上。
从前,苏浅浅都是默默受着,现在,大概是夜下的月太冷了,才会忍不住开口道:“天夜,你。”
她的话刚落下,他在她耳边冷笑着,“疼?呵,苏浅浅,你也知道疼?”
她的战栗,他似乎瞧不见,话语中满是对她的厌恶,“你这点疼算什么,晚秋可比你疼上千倍万倍!”
事后。
苏浅浅的身体顺着墙滑了下来,瘫软在地,浑身疼得厉害。
“别忘了,同本王之间的交易。”
苏浅浅忍着疼直起身子,对上了他的眼睛,微微弯起了嘴角,“臣妾自然记得的。”
楚天夜眉头一皱却未多言,转身没入夜色中。
既然三年的贤良淑德,没有换来楚天夜的温柔,她又何必再自取其辱呢,没有爱是吧,那就——互相伤害吧。
三年前,楚国的小王爷,也是战场上最骁勇的大将军楚天夜来到苗疆无双城请她这位神医出山,说是什么条件都会答应。
那时,他一袭玄色的长衫,站在无双城的城墙下,丰神俊朗的样子,迷了她的眼。
她才鬼使神差道了一句,“好呀,那你娶我啊。”
他有片刻的失神,最后道了一句,“好。”
一个愿娶,一个愿嫁。
却不知到底哪里错了,楚天夜会对她这般厌恶。
苏浅浅忍着疼,赶去了王府的主院——东院,也是戚晚秋居住的地方,那里金碧辉煌,鸟语花香,反观她,住在偏僻的别院,从来都只是一个人,寂寞的可怜。
“戚姑娘,王妃来看您了。”
苏浅浅一进院子,便有人通报,戚晚秋懒懒地斜靠在软塌上,没有要起身迎接的意思,只是看着苏浅浅道:“哎哟,我这病实在是连累姐姐了,笙哥哥也真是的。”
戚晚秋挖苦的意味明显。
苏浅浅早就习惯了,不予理会,拉过了戚晚秋的手,抽出银针开始诊治。
“呀,姐姐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受伤了?这殿下啊,为何总是对姐姐这般狠心?”
苏浅浅的沉默,让戚晚秋愈发得寸进尺了起来,一副炫耀的姿态,“殿下对我,可就温柔多了!”
苏浅浅收了银针,淡淡的口气,“晚秋啊,你再怎么得意,楚天夜娶的人,有且只可能是我!”
“你——”躺在软榻上一副温柔模样的戚晚秋,终于演不下去了,她面目狰狞了起来,抬起腿,一脚踹在了苏浅浅身上。
这一脚太突然,加上苏浅浅本就双腿发虚,这一踹,当即倒在了地上,头磕在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响,“苏浅浅,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病,殿下会娶你?如果不是你善妒,用我的命要挟殿下,你以为殿下会碰你!苏浅浅,你的生死,全在我一条命上,你不觉得自己可悲吗?”
是啊,可悲。
想她神医济世,堂堂无双城的城主,却活成了这般窝囊的样子,就因为爱上一个人。楚天夜那么对自己,是她自找的,她认。
可是不代表,她会因为戚晚秋而委屈自己。
苏浅浅艰难起身,将得意洋洋的戚晚秋从软榻上拽了下来。
戚晚秋一个没注意,给苏浅浅咳了一个响头。
“城主为大,即便你是我师妹,见着我也是该行礼的。”
苏浅浅的话,让戚晚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是,她戚晚秋是苏浅浅的同门师妹,本来同有资格成为无双城的城主,却偏偏没有争过苏浅浅,让她如何不恨,所以才见不得苏浅浅半分好。
“是啊,你苏浅浅是城主,清高是吧,还不是靠着龌龊手段爱着一个男人嘛,守着一段可悲的姻缘嘛,你……”
戚晚秋突然闭嘴,原本站起来的身子又跪了下去,还连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哭喊道:“姐姐,我错了,我会离开,永远地离开殿下,你放过我,不要杀我,好不好?”
苏浅浅不傻,听闻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清楚——楚天夜来了。
呵,演戏是吧。
“戚晚秋,两个耳光怎么够,你得多扇自己几个,才更逼真。”
啪——
苏浅浅因为楚天夜的这一巴掌,再一次跪在地上,膝盖在冰凉的地板上磕得生疼。
他连事情的缘由都不查,上来就给了她一巴掌。
是这一巴掌太疼了吗?苏浅浅连泪都涌了出来。
楚天夜上前,将戚晚秋揽在怀里,“晚秋,你没事吧。”温柔的画面,晃花了苏浅浅的眼。
“苏浅浅,你这个毒妇,戚晚秋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如此对她,你还有没有心啊。”
“有没有心?哈哈……楚天夜,你居然问我有没有心,不然,你来挖一下看看,我有没有心。”她有心,还是一颗满目疮痍的心!
苏浅浅一步一步走向楚天夜,像是等着他挖心一样。
楚天夜有些嫌弃。
“殿下,我怕!”
怀里的戚晚秋颤抖着,楚天夜忙拂袖将苏浅浅推开,“你离戚晚秋远一点。”
“怎么?怕我伤了你的心肝宝贝啊,我怎么舍得呀,我还等着用她威胁王爷你呢。”不过是存心呛人的一句气话。
楚天夜当真了。
“苏浅浅你可真是个毒妇,来人,把这个毒妇关进柴房。”语气凶狠的就像要把苏浅浅吃了。
戚晚秋看准时机,急忙求情:“殿下,你放过姐姐吧,我没事的,姐姐毕竟是王妃,柴房那里太脏了。”
如此拙劣的演技,楚天夜偏偏信。
“晚秋,你太善良了,像她这种毒妇,根本不值得你同情……”
他们还说了一些什么,苏浅浅已经听不清了,她只觉得头越来越沉,眼前一片漆黑。
苏浅浅醒来的时候,人是在柴房。
隐约听到看守的人在讨论。
“王妃可真会演戏,一听说要被关柴房,就装昏迷。”
“可惜,这哪能骗的了王爷,王爷还不是让人给她关柴房来了。”
“还要我们看管,真是烦人啊。”
……
那些话,一字一句,落在她的耳边,像是无数把利剑,刺在了心尖。
楚天夜,你当真是狠心。
东院。
戚晚秋一副虚弱的样子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面上皆是痛苦之色,任谁看了都要心疼。
大夫把完脉,楚天夜便着急道:“大夫,她怎样?”
“夫人的旧疾复发,才导致了昏迷,情况……有些不妙。”似是为了表明情况有些糟糕,大夫叹了一口气。
楚天夜追问:“可有医治之法。”
“医治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根除夫人的病根。”
即便是苗疆神医苏浅浅,也只能用银针之术减缓毒发的时间,没办法根除她体内的毒,见如今有办法,楚天夜喜上眉梢,“快说,什么办法。”
“圣蛊虫。”
楚天夜记得,圣蛊虫,乃苗疆圣物。
“此物在何人之手?”
楚天夜不清楚大夫为何会露出错愕的表情,直到大夫说出接下来的话,“持有此物之人,王爷应该最是熟悉,便是苗疆无双城城主苏浅浅。”
……
苏浅浅乖乖待在柴房,听着门外两人的唠叨声,心底忽而变得平静。
一旦清楚楚天夜不爱自己,且明白无论自己努力多少年,都不会为自己争来一袭之地,也就释然了。
也就罢了!
“王爷。”
楚天夜来了?
柴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她一抬头就对上了楚天夜凶神恶煞的眼。
得知了圣蛊虫之事,楚天夜想着从遇见苏浅浅的那一刻,便什么都懂了,懂她的心狠,懂从让他娶她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个局。
她明明早就有医治戚晚秋的办法,却一直在装傻。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把圣蛊虫交出来。”
“我没有!”
圣蛊虫乃苗疆圣物,一直由无双城主持有,他全都知道了,她居然还敢狡辩。
楚天夜有些恼,走上前去,抓住了苏浅浅的胳膊,缓缓用力,“你是无双城城主,你会没有圣蛊虫?快把蛊虫交出来医治晚秋的病。”
苏浅浅本还想着他怎么会突然来到柴房。
知道原因后心底微微泛酸。
“楚天夜,我说了,我没有,一次又一次,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信你,信你这个毒妇,方才你一副要死的样子晕在晚秋的房里,才一会功夫就好了?苏浅浅,告诉你,你说的话,本王一个字都不会信。”
这便是楚天夜,对他爱的戚晚秋无条件的信任,相对的对讨厌的她全然不信。
苏浅浅发觉自己活着就像个笑话。
她仰起头,一双杏眼瞪着楚天夜,冷笑一声,“怎么,戚晚秋这是快要死了,需要圣蛊虫来续命吗?可惜了,那玩意我还真没有,哦,你楚天夜似乎不信,就当我有,那又怎样,我死也不会给。”
“苏浅浅,你终于承认了,今天,你就是故意让晚秋毒发的,你实在是让本王恶心透了。”楚天夜的眼神真是恨透了她,他伸手抽出腰间的佩剑,抵在了苏浅浅的胸口。
只需稍稍用力,便能要了她的命。
“这下,殿下不得恨死苏浅浅,哈哈哈……”
戚晚秋故意安排了大夫,让楚天夜认定苏浅浅的恶毒,就等着她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只是柴房那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虽然有些可惜,不过她还有后招,谁让楚天夜对她有愧呢。
待到楚天夜回来,戚晚秋轻咳了两声醒了过来,看向他,“殿下,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身体,让你,让你……”
楚天夜温柔地将她揽入怀里,“对不起,你的病……”
戚晚秋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没关系,只要能陪着殿下便好了,哪怕没有名分。”
她话中的意思,楚天夜懂。
“我知你心意,回头让钦天监算个好日子,本王娶你。”
“那姐姐她,她怎么办?”戚晚秋的唇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你我之事,她又岂敢说一个‘不’字,你放心调养身体就行。”楚天夜看向大夫,“大夫,除了圣蛊虫,可还有别的办法?”
戚晚秋朝着大夫使了一个脸色。
那大夫假装苦思冥想一番,“王爷,现下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很好的压制夫人的毒,能保夫人无忧。”
因为圣蛊虫,楚天夜对戚晚秋满是愧疚,现下知道有办法,“快说是什么办法,无论是任何办法,本王都一定要救晚秋。”
大夫忙道:“传言苗疆无双城主苏浅浅的血百毒不侵,用苏浅浅的血,可以压制夫人体内的毒。”
“真的?”
“小人可用性命担保。”
……
楚天夜命人来请自己的时候,苏浅浅以为他到底是念在夫妻三年,对她心软了,就像那一剑他没有下手一样,而她来到东院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王爷,人带来了。”
看到大夫手上拿着的刀具,苏浅浅本能地觉得有些危险。
“你们要干什么?”
“苏小姐,为了夫人的命,需要你的血。”
苏浅浅猛地一惊,下意识的看向楚天夜,想要从他眼中确认事情是否属实。
“不用同她废话,放血,救人!”
“放血?楚天夜,你这是要我的命。”苏浅浅浑身都在颤抖……
所以,有人说,她的血能够救助戚晚秋,楚天夜就不顾她的生死了。
“你死了又如何,晚秋的命要紧,”再说,传言圣蛊虫可续命,一点血,要不了她的命,“赶紧!”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押住苏浅浅,大夫上前,用小刀划过苏浅浅的手腕,鲜血一滴一滴落在了铜盆之中。
她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不懂楚天夜对她为何如此狠心,为何!
她气若游丝,艰难道:“楚天夜,若……我……死了,你就……就真的一点不在意?”她抱了一线希望,至少这个男人,对她有一丝,哪怕一丝的爱。
结果换来的不过一句冰冷的话语。
“你若死了,那是你该!”
因为苏浅浅明明是无双城主,是受万人敬仰的神医,为何却偏要来阻挠他和戚晚秋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如此恶毒的人,死了也罢。
可是,真的不会心疼吗?
此时,见她虚弱地就像随风飘荡的落叶,有一股莫名的情绪爬上了楚天夜的心头。
“停!”
楚天夜急忙喊停,只是……
苏浅浅早已晕了过去,眼角还挂着泪滴,面上死灰一片,让他突然有些心疼,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双手在触碰自己的脸,还有温热的掌心在额头处停留,她似乎有听见楚天夜喊她浅浅。
有些慌乱的语气,让她听出了关心,心生暖意。
她喊着“楚天夜”的名字便醒了,感觉自己的身子被碾压过一般,提不起一丝力气。
抬头对上了司卿那双温柔的眼。
司卿将她揽入怀中,有些激动,“阿浅,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来了,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司卿。”苏浅浅不想让他担心,勾起一抹笑,“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楚天夜”三个字,司卿听见了,自然清楚苏浅浅是把他当成了楚天夜,这个楚天夜实在太可恶了,如果他不是在外行医时刚好路过王府,想着来看一眼苏浅浅。
都不知道,她过的居然是这样的日子。
而楚天夜如此伤害她,她心心念念的居然都是他,司卿心中顿时怒火腾升,“阿浅,楚天夜他配不上你,我带你走。”
“不,我不会走。”虽然跟司卿走也许是更好的选择,可是她不想以逃走的方式,因为那是她仅有的自尊了。
“楚天夜那样的男人有什么舍不得的,他居然为了戚晚秋,想要抽干你的血,苏浅浅,你醒醒好吗?”
“司卿,我知他不爱我,可是我不甘心,也……放不下。”
至少她现在还是以王妃的身份陪在她身边,至少他其实也有过舍不得的时候。
“你——”司卿知道苏浅浅的倔脾气,即便同她理论再多,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这些时日,我就留在京城了,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大概是被楚天夜伤的太重了。
此刻听到司卿关心的话语,她便哭了。
见外头吵吵嚷嚷的,苏浅浅忙擦干了眼泪,这才发现,一向空空的别院来了一些下人,手中拿着火红的灯笼。
那灯笼有些碍眼,苏浅浅心底没来由的有些焦虑,“这王府是有什么喜事吗?”
那些下人,半分没将她放在眼底,戏谑的口气道:“王爷三日后就要娶戚夫人了。”
轰——
明明晴空万里,苏浅浅却感觉自己被雷劈了,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细白的玉手紧了紧被褥,“不可能,你们骗我的对不对。”可是连她都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话,是自欺欺人。
她鞋都忘了穿,赤着脚冲了出去,放眼望去,王府到处张灯结彩,全都是大红的喜字。
楚天夜是真的要娶别人了,他怎么可以!
“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刚走一步,手就被司卿一把拉住,“阿浅,你要干什么?我陪你一起去。”
不,她不想让司卿再担心了,而且自己丢人的模样,不便让司卿看到,“司卿,我的事情我会处理的,相信我,好嘛。”
她话语中明显有着拒绝的意思。
司卿知她不愿别人担心她,“小心点,有什么事记得找我。”说完,见她光着脚,为她穿上鞋子,顺带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单薄的身上,“别着凉了。”
“谢谢!司卿,我送你出去。”
苏浅浅将司卿送到王府门口,便转身去找楚天夜,司卿看着她清冷的背影,拽紧了手,刚准备踏出王府大门,看到一抹俏丽的身影立在门边,脚下的步子便止住了。
戚晚秋笑颜如花,“司卿,好久不见。”
“你……我并不想见。”
“怎么对我这么大脾气,你不是该感谢我吗?都是因为我,你才能有机会和苏浅浅在一起不是吗?”
呵,他司卿的爱情,还不需要别人施舍。
“戚晚秋,你还是好好顾着你自己吧。”
司卿话中意有嘲讽,戚晚秋不过笑一笑,走到他身侧,“我可以让殿下举荐你入宫当太医,只要你将苏浅浅带回苗疆——”
哈哈哈……太医,他不屑!
司卿凝视了戚晚秋半晌,往前两步,低醇的嗓音在戚晚秋耳畔响起,“原来,你也是怕的啊,是不是因为楚天夜其实真正爱的不是你,你啊,到底也不过一个替身。”
“替身”两个字,司卿咬得极重,说完笑着离去。
戚晚秋看着他远去,双眸逐渐被恨意吞噬殆尽。
苏浅浅!
必须死!
……
苏浅浅刚出别院,就瞧见了楚天夜那道冷峻又熟悉的背影。
“楚天夜!”她单薄的身子追了上去,刚要碰到他玄色的衣袖,楚天夜大袖一挥,苏浅浅退后两步才堪堪站稳。
看到苏浅浅脚上的鞋,还有她身上属于司卿的衣服,楚天夜的眸光更加冰冷。
方才下人来报,司卿来看王妃了,他心上莫名有些乱,一抬头,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别院,透过院门,刚好看见司卿为苏浅浅穿鞋,披衣那一幕。
有些刺眼。
“你真的要娶戚晚秋。”
“是!”
苏浅浅一直盼着这一切都是假的。
结果——
“我不许,我们说好的,我会医治戚晚秋,而你只能娶我。”似是怕他忘了,苏浅浅又道了一遍,“我们说好的!”
“对,我记得,可是……苏浅浅,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医治戚晚秋,你只想着害她。”
“我没有。”戚晚秋的病,按理三年调理应该好了,可是为何,总是反复?
“那就把圣蛊虫交出来。”
圣蛊虫她根本没有。
楚天夜冷哼一声,“交不出来?那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本王娶本王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
苏浅浅都快急哭了,也有点疯了,“我没有……都说了我没有啊!”
然而楚天夜一向不信她。
铁了心要娶戚晚秋,不想再同她废话,掉头就走。
她实在无计可施,才会吼道:“你若是真要娶戚晚秋,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医治她,哦,对了,你楚大王爷能耐,知道我的血能为她续命,那我死了呢?她又能活多久。”
一股冷意向她袭来,苏浅浅心口一窒。
“你要挟本王。”楚天夜的话不带一丝温度。
是,她是在要挟他,她一向不都是这么干的吗?就为了爱。
苏浅浅这般傲然的姿态,让楚天夜更加厌恶,“苏浅浅,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有戚晚秋为我陪葬,楚天夜,我不亏的。”
楚天夜不懂,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女人,这个女人还偏偏是苏浅浅,这都是她自找的。
“好,苏浅浅,这是你逼我的,来人将苏浅浅打入大牢,给我严加看管,只要没死,怎么都成。”
苏浅浅眼中蓄泪,“楚天夜……你疯了,你当真对我这般狠心。”
“苏浅浅,不是我狠心,是你太恶毒,所以,别想着拿命要挟我,你要是敢死,我会让无双城的人陪葬,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原来,楚天夜为了戚晚秋,能不顾一切。
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苏浅浅没办法让无双城,让司卿为她陪葬,她只能将悄悄拿出的匕首,又收了回去。
“楚天夜?当年初见时,我们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现在就这么恨我?为什么?”
这个答案,楚天夜没有给她。
可是这三年来,苏浅浅也渐渐明白,因为她爱他,可是他爱的不是她。
牢房之所以让人恐惧,是这里面,每一寸地方,都笼罩着死亡的气息,白日里隐约飘荡的腐臭,夜间会有老鼠出来觅食,咬人,苏浅浅的伤口没有及时上药,手上的伤开始流脓,脑袋昏昏沉沉。
她不知自己究竟在这里待了几日,她已经麻木了,唯独左胸口那里传来的疼痛,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王妃可还住的习惯?”
“我是否习惯,妹妹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戚晚秋来牢房,就是要看苏浅浅的丑态,可是她即便囚服加身,头发凌乱,眼底尽是傲气。这个女人,从前一直将她踩在脚下,如今依然如此。
她不甘心。
这世上,让司卿还有楚天夜最在意的应该就是女子的名节了。
若是……
“把牢门打开。”
那狱卒领命将牢门打开,苏浅浅发现,来的不单单只有戚晚秋一个人,她身后跟随的丫鬟,个子很高,不由警惕了起来。
“王妃这么久没有见到王爷,想必是寂寞了,妹妹这啊,把人都给你带来了,”她看向身后的“丫鬟”,“赏给你了。”
“谢谢!”
那丫鬟开了口,是粗重的男声。
苏浅浅瞬间明白了,“戚晚秋,你好大的胆子。”
“呵呵,对付你还需要什么胆子啊。”
苏浅浅抓紧了衣衫,气的浑身发抖,“你就不怕王爷知道。”
戚晚秋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多可笑的笑话,“王妃同侍卫暗通款曲,这件事自然需要王爷知道。”
“你——来人,来人。”苏浅浅清楚戚晚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就像当年为了城主之位,想要毒死她一样,她伸手握了握袖中的刀。
“王妃,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一会有你叫的时候,快,把王妃伺候舒服了。”
那“丫鬟”面露猥琐之色,缓缓朝着苏浅浅走来。
她假装慌乱,面色依旧如常,待那“丫鬟”压住她时,掏出匕首划过他的脖子,霎时,鲜血如注。
戚晚秋似乎早已猜到这一幕,并不惊讶,“苏浅浅,我就等着你动手呢,你啊,现在是不是连我也想杀了?”
苏浅浅整个身体都在发软,累到不行,强撑着一口气,“杀你?我怕脏了手!”何况,杀了戚晚秋,楚天夜又该怎么看自己。
慌神的功夫。
戚晚秋已经从苏浅浅的手中抢走了匕首,她将匕首抵在苏浅浅的面上把玩,真想毁了这张脸,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姐姐,你一定很想杀我,我给你一个机会!”
苏浅浅本以为自己今天会命丧大牢,结果戚晚秋突然将匕首对准自己的腹部刺了进去,瘫倒在地。
恰在这时,楚天夜低沉的声音在牢外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这一刻,苏浅浅全明白了。
她想要解释,至少楚天夜没有亲眼看见自己刺杀戚晚秋对不对?
“楚——”而她刚开口,楚天夜一脚踹在她肩上,她整个人撞在牢房的石壁上,倒地吐出一地鲜血。
楚天夜抱着假装昏迷的戚晚秋火速离去,回过头瞪了苏浅浅一眼,“若是晚秋有什么事,我要你偿命。”
她爱上的便是这样的男人。
实在是太傻啊!
原本是戚晚秋设局,找人来**她。
结果变成,她勾引侍卫被戚晚秋撞见,于是杀人灭口。
这一次,苏浅浅不想辩解,她不想自己的人生再可悲下去,“是啊,楚天夜,都是我做的,谁让你……满足不了我呢?”
……
苏浅浅是被楚天夜一路拖回了厢房。
随后被楚天夜一把甩在了床上,他的身体压过来,动作没有任何疼惜。
虽然疼,可她已经麻木了,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楚,楚天夜,你杀了我吧。”
就这么被楚天夜弄死了也好,那样,她就解脱了。
苏浅浅的视线很模糊。
头很晕。
她要死了吗?
“浅浅……”她一定是要死了,才会听到楚天夜喊她的名字,像是怕失去她一样,那样着急的口气。
……
大夫刚睡下,便被丫鬟拽了起来,说是戚夫人受伤了,他急忙收拾好,刚出门,就撞见了楚天夜。
“快,快,她不能死——”
果然,楚天夜宝贝他的戚晚秋。
“殿下,小的马上去给戚夫人看病。”
楚天夜一把揪住大夫的衣襟,“什么戚夫人,本王说的是苏浅浅。”
大夫满头大汗,急忙点头,随着楚天夜跑去了别院。
大夫看着躺在床上的苏浅浅,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被折磨的不成样子,面上皆是痛苦之色,气息奄奄,大夫忙把脉一探,不由擦了擦额间的汗珠。
楚天夜有些着急,“到底怎么样?”
“王……王妃……她怀孕了。”
“怀孕了。”楚天夜看着床上虚弱的苏浅浅,眉头皱成了一团。
苏浅浅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了西院,也有了伺候自己的丫鬟,那丫鬟将一碗药送到她面前,动作小心,“王妃,快把药喝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恭喜王妃,你怀了王爷的骨肉,已经三个月了。”
苏浅浅楞了一下。
楚天夜正好踏着晚霞而来,她有些害怕,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来到她身边,轻轻抓住她的手,“还有哪里疼吗?”那样关怀的语气,苏浅浅不敢相信。
“楚天夜,我真的没有蛊虫,真的没有,你别这样好吗?”
即便知道这一切可能是假的,苏浅浅还是害怕自己会因为这份温柔,让好不容易死掉的心又复苏。
……
连着数日,楚天夜待她极其温柔,他时而将头抵在苏浅浅的腹部,听孩子的动静,慢慢的,苏浅浅相信,这一切不是梦,也不是楚天夜的阴谋。
她终于等到了,等到楚天夜爱上自己的这一刻。
十月怀胎,是苏浅浅过的最平静淡然的日子,楚天夜时常来看她,待她极好,戚晚秋也好似突然转了性,不再惹事。
她突然有些憧憬接下来的日子。
然而,等待临盆那日,苏浅浅才明白,自己有多天真……
临盘那日,她疼了整整一夜,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
她看着赶过来的楚天夜,高兴道:“天夜,你快看看,是个女孩,长得很像你。”
楚天夜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良久,道了一句,“把孩子带走吧。”
稳婆领命,抱着孩子急匆匆跑了出去。
这一切太突然,苏浅浅总觉得哪里不对,吼道:“你们干什么?快把我的孩子还我,你们去把孩子给我抱回来。”
那些曾经伺候过她的丫鬟,全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她看向楚天夜,“天夜,把孩子给我抱回来。”
楚天夜没有动。
苏浅浅想要自己去追,一起身,因为疼痛,人直接从榻上翻了下来,倒在了地上久久,却没有人想要帮她一把。
她心有些凉,漠然的表情看着楚天夜,问出了心中的疑虑,“你拿我的孩子,是要干什么?”
“殿下——”戚晚秋突然从屋外冲了进来,来到楚天夜身侧,“孩子是姐姐的心头肉,我实在不忍心让一个孩子做药引。”
“药引——”
哈哈哈,怪不得?
一个恨她入骨的人突然对她如此关心。
原来是这样!
“楚天夜,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是我和你的亲生骨肉,你要拿你的女儿给戚晚秋做药引,你——还有心吗?”
楚天夜表情默然,躲在他身后的戚晚秋朝着苏浅浅露出冷冷的笑,用唇语道:“我没病!”
对,这三年来戚晚秋一直都在装病,所以她在医不好。
戚晚秋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苏浅浅捡起床边的剪刀,拼尽全力,向着戚晚秋冲了过去,不过还未靠近戚晚秋,就被楚天夜单手提起,摔在了床上。
戚晚秋一副害怕的样子,倚在楚天夜怀里,连连几口鲜血。
楚天夜双目绯红,急道:“大夫,快!为晚秋诊治。”说完,不顾苏浅浅的死活,抱起戚晚秋往外走。
“不!不可以!”苏浅浅起身想要追,被丫鬟按在了床上,不能动弹,她只能吼,“楚天夜,那是你的骨肉呀,她才那么小,你忍心。”
“成,你苏浅浅心疼是吧,本王便给你一个机会,交出圣蛊虫,本王把女儿还给你!”
到头来,他要的还是那条蛊虫。
“都说了,圣蛊虫我根本就没有!楚天夜,你信我一次好不好,”苏浅浅挣脱着,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脑袋一次次重重地磕在冰凉的地板上,渗出了血,“求求你,信我一次好不好?放过孩子吧。”
然而,就像楚天夜说过的,她的话,他从来不信。
“苏浅浅,本王给过你机会了,而你——太自私了。”丢下这句话,楚天夜抱着戚晚秋快速离去。
“不,楚天夜,求求你——”
她一次又一次地恳求,磕头,再抬头,早已不见楚天夜的踪迹。夜空下传来孩童的啼哭声,撕心裂肺,最后归于宁静。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苏浅浅反复呢喃,不顾疼痛奋力挣扎着,侍女实在是拦不住了。
由着她像疯子一样冲了出去。
她刚踏入东院,有人便端了一个铜盆出来,铜盆里,是她刚抱出去的孩子,已经变成了模糊的肉块。
苏浅浅一把抢过铜盆,将铜盆中模糊的婴儿抱在怀里,哄着,“宝宝,不怕。”
脑海里响起尖锐的啼哭声,有谁软软的声音响在耳畔,“娘亲,我好疼,我好疼——”
“宝宝,对不起,都怪娘。”
都怪她……
天下男人何其多。
为何她就放不下一个楚天夜,如今自己遍体鳞伤,孩子也没有了,爱给了她什么,不过此时无以言表的怅然和无波无澜的恨。
耳边响起衣服摩擦树叶的声响,她抬头,对上了楚天夜的眼,也许是因为愧疚吧,他的眸光中居然会有一丝不舍。
曾经,她还会因为这些抱有幻想,现下,已经不重要了。
“楚天夜,我自从嫁给你,整整爱了你三年,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你的狠心,你的践踏,现在你满意了,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就不该招惹你,更不该爱上你,所以,祝你和戚晚秋白头偕老,爱你的这颗心,我……不要了。”
苏浅浅伸手,抽出发间的簪子,朝着自己的心,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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