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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王爷爱撩人

咖啡泡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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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微阅云   主角: 萧霆夜萧王   更新: 2022-04-20 05:5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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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萧霆夜萧王《病娇王爷爱撩人》讲的是她刚刚醒来,就被迫穿上大红嫁衣嫁人了!对方还是杀伐决断,冷血无情的残疾王爷!看着左边想要解决她的王爷,右边团团围过来的刺客,她欲哭无泪!什么?想要保命就得给他医腿?可是她失忆了啊!不管了,瞎治吧!治着治着,她发现……嗯???她怎么比那个天下第一神医还厉害?

第1章

精彩节选


嘶……疼!

温玉雪指尖轻触额头,额头传来的疼痛流窜全身。

她睁开双眸,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她伸手去挡,指缝间看到光影下站着一高大黑影。

好晕……眼前是何物?

她眉眼微皱,还未看清眼前之物,就见一只大掌迎面扇来!

"啪!"

她被掌掴,从床上滚落至地。

何人打她!

她捂脸睨向打她之人。

眼前之人身穿棕褐色长袍,两道浓眉锋如刀剑,一双被怒火灼红的眼射出两道寒光。

此人是谁,打她作甚?如此凶光外露,与她有仇?

她想深入想下去,可头却刺啦一声疼。

她这才发现,她竟不记得这是哪,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在她诧异间,男人指着她鼻子骂道:"孽女!被太子退婚已是大辱,你竟还敢逃萧王的婚!如此大逆不道,丢人破相,让为父的脸往哪搁?!"

温玉雪双眸转动。

为父?

这人是他父亲?可她根本不认识此人!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画面,一道血光划过。

她只觉得一阵头痛脑胀。

见她迟迟不语,男人眼中怒意横生,伸手又要打她,却被一双纤嫩的玉手抓住。

"振松快住手!"

好温婉的声线。

温玉雪抬眸,拦住男人的是一位优雅美妇,她身穿罗裙丹褥,眉眼娇媚若狐。

美妇一双纤纤玉手拍着温振松的胸膛:"振松莫气。"

她声音娇柔到骨子里,手捻着帕子抵在嘴角,叹气惋惜道:"玉雪是个可怜的孩子,因其母卑贱早逝,她在府中受尽冷眼,都是我这主母对她疏于管教才害的她行为粗鄙无章,如今还要嫁给自己不喜之人,要怪就怪我吧!"

说完,她还向温玉雪投了怜悯之色。

温玉雪皱眉。

这女人看上去应该是当家主母?

但她明着为她说话,实则暗嘲她行为粗鄙,生母卑贱。

如此惺惺作态之姿,真是让人作呕。

她直接说道:"母亲如此心疼若雪,父亲您怎能苛待母亲呢?"

闻言,温振松两人一愣,疑惑的看着她。

这死丫头在说什么?

温玉雪双眸微红,装作抹泪,一脸责怪的看向温振松:"我平日里受尽下人冷眼,不就是因为父亲连管教下人的权利都不给母亲吗?难道在您心里,母亲根本不配做这当家主母?就连我的婚事,您也不曾听母亲一言,您心里当真有母亲吗?"

一句话,说得两个心中各怀鬼胎的人,面色一僵。

妇人更是气得咬牙切齿,袖口捏成拳的手隐隐颤抖。

此言对她伤害与侮辱性都极强!

她从妾室爬上主位,如履薄冰,背地里帮了这老头不少事,难道他对自己还有所保留?

不然这一向怯懦的丫头怎敢反口咬她?也许是死丫头在这老头子嘴里听到了什么?

她绝不会让别人爬到她头上!

如今这死丫头嫁出去,她儿女便是嫡长,谁也不能撼动她的位置!

她压下心中怒火,双眼含泪趴在温振松胸口哭了起来:"振松若不喜我,我走就是了!"

"胡说什么!"

温振松拉住妇人的手以示安慰,随后怒目看向温玉雪:"我们商贾家,得罪不起被削了兵权的王爷,你母亲懂得为温家前途着想,你也该为温家做出牺牲!"

他说得义正言辞,却回避了温玉雪的话,让妇人越发觉得他是心虚。

而他说完不等温玉雪回应,快速向外喊道:"来人,给这孽女梳妆上轿!"

不!这是强嫁!

温玉雪欲张嘴反抗,就见门口冲进来四个陪嫁丫鬟。

丫鬟们摁住温玉雪的双手,粗鲁地给她盖上红盖头,五花大绑一般将她押到大门口,然后一把将她扔进轿子里。

好疼!

温玉雪的头撞在轿子上,感觉要裂开了。

她揉着头,听到了外面有此起彼伏的讥笑声。

她皱眉撩开帘子一角,看到外面围着一群仰着头张望的百姓。

听说萧王娶亲,这些好事者一早就等在温家门口看热闹。

可没曾想萧王没等来,倒是看见新娘被丫鬟们拖了出来。

更可笑的是,新娘还被丫鬟扔进了轿子里!

"哟,温家嫁女,萧王未亲迎,摆明瞧不上这温家女。"

"萧王虽没了权瘸了腿,但仍是我月国威震四方的战神,温家这无用嫡女是脸上贴金了。"

"不过萧王杀伐决断,冷血无情,这女子怕是活不过今晚。"

温玉雪:"……"

她要嫁的是个瘸子?

这瘸子竟还不来迎亲?

一生仅一次的终身大事,这瘸子是瞧不起她?她不要面子的?

温玉雪气得薄唇轻抿,小手紧攥。

该死的萧王,等着瞧!

起轿后,队伍一路敲锣打鼓走到了王府。

落轿后,温玉雪被丫鬟抓着手带了进去。

她能感觉到自己被带着走了好几个弯弯绕绕的回廊,耳畔能听到潺潺流水声,还能闻到清幽的花香。

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清!

她不是要去拜堂么?诺大的王府一个宾客都没有?

太奇怪了。

突然,她被人从身后一推,还未反应过来,身后的门"啪"的关上了。

她半掀盖头,屋内红纱罗帐,喜烛晃动,是喜房没错了。

先是被人扔进花轿,现在又是直接塞进喜房。

将她丢来丢去,当她是物件吗?

她气呼呼的坐下,砸拳。

没有拜堂礼,还无人伺候,定是这讨人厌的瘸子故意要她难堪!

就连陪嫁丫鬟也不顾她死活,她是多有被世俗厌恶!

"咕噜噜——"

好饿!

温玉雪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心中怒气燃到极点,她气得一掀盖头!

红盖头直接飘落至门口。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门开了。


温玉雪条件反射地往门口看去,见几个高大威武的侍卫站在门前,面无表情,还有个坐着轮椅的黑衣男子。

几个冷脸的男人突兀地站在门前,搁谁也会被吓一跳,但温玉雪看轮椅上的男子第一眼就呆了。

男子虽坐在轮椅上,但脊背挺直,俊魅孤傲的脸庞,漆黑如墨的瞳孔,冰冷中带着探究的眼神,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这应该就是她嫁的那个瘸子萧王了吧,温玉雪盯着男子啧啧称奇。

世上竟有如此俊逸的男子,长得比女人还俊俏三分,但那副比寒冰还冷的表情,让人失了亲近的兴趣。

许是这男人的眼神太过阴冷,温玉雪很快就回过神来,暗骂一声妖孽。

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萧霆夜的目光落在温玉雪的身上,大红的嫁衣勾勒出她的玲珑身段,红盖头早已不知所踪,繁复华贵的凤冠压在娇小的头上,愈发衬得她肤如凝脂,明眸皓齿。

这样的女人无疑是美的,但萧霆夜并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准确来说,不管温玉雪是美是丑,他萧霆夜都厌恶至极。

一个对他来说就是羞辱的王妃,他又怎会有半分好脸色?

几个侍卫将他抬进新房,不等他吩咐,便立刻带了门退了出去。

新房里的两人皆沉默地望着对方,男人身上寒气四溢,压的温玉雪几乎喘不过气。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正想发飙,就听见屋顶有响动,下一刻轰隆一声,屋顶瞬间破了个大洞,还落下两个黑黢黢的人。

嗯?

温玉雪被吓了一跳,谁这么有兴致来看她和一个瘸子洞房?

那掉落的两个黑人也是满脸错愣,谁也没料到这新房的屋顶这么脆弱,就只是踩了几片瓦砾就这么摔了下来。

不过作为训练有素的刺客,他们两个很快就反应过来,从屋顶落下后一个利落的翻滚,再起身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

"有刺客,保护王爷……"屋里的响动很快被守在门口的侍卫听见,刺耳的喊叫声和打斗声此起彼伏。

新婚之夜,皇城之中,竟有人行刺!

温玉雪飞快地扫了眼萧霆夜,见他脸色愈发阴沉,双手紧紧握住轮椅把手,再无任何多余的动作。

"嘭……"新房的大门被粗鲁地踹开,进来几个同样黑衣的蒙面人,他们目标明确,连同从房顶落下的两人一起将萧霆夜围了个严严实实。

以一敌多,何况萧霆夜还坐在轮椅上,温玉雪觉得胜负已分。

眼见几个刺客围着萧霆夜冲了上去,温玉雪呼吸一滞。

就见萧霆夜坐着轮椅灵敏地往后大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挥剑格挡。

"铛……"

萧霆夜居然挡住了几个刺客的致命一击,同时连人带轮椅腾空翻转,骇得几个刺客大退数步。

几人眸光微闪,互相递了眼色便执起长剑,剑尖在烛光下微微泛着蓝光,显然是淬了毒。

连剧毒都用上了,是有多恨这瘸子啊?

温玉雪正唏嘘着,脖子上就传来了一股寒气。

"别动……"一个挂了彩的刺客不知何时摸到了她身边,还把淬了毒的剑抵在她的喉咙上,竟想拿她当人质。

温玉雪浑身一僵,俏脸黑沉。

那个阴冷的萧王在大婚之日给她难堪,她都要闹上一闹,这刺客还真当她泥捏的不成?

既然这群不长眼的刺客竟然欺负到她头上来,她倒要让他们感受一下踢到铁桶的滋味!

"狗王爷,你的王妃在我的手上,还不立即束手就擒。"那位刺客明显不明就里,擒住了温玉雪就大声威胁萧霆夜。

萧霆夜只凉凉地看了温玉雪一眼,薄唇微启:"你随意。"

刺客愣住,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丝毫不在意这女人的死活,一时竟忘了反应。

温玉雪气的面皮紫涨,受了一天的窝囊气,现在还饿着肚子,现在又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人质

察觉到身后人片刻的呆愣,她冷笑一声。

蠢货,不靠那瘸子,我也能让你知道得罪女人的下场。

下一秒她抬起右脚狠狠地跺了下去,又把头用力往后撞,刺客吃痛捂着被凤冠砸伤的脸后仰,温玉雪抓住时机抬脚将刺客反踹了出去。

那刺客倒在地上,捂着脸和脚趾痛苦地**着。

反转来的太快,其他几个围攻萧霆夜的刺客皆大惊,没想到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女子竟然能将他们的同伴撂倒。

萧王府还真是卧虎藏龙!


就连萧霆夜都忍不住多看了温玉雪几眼,他没想到温家女竟还有一点花架子。

看来这女人跟他查的有点不太一样。

不过……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些刺客的反扑,就得看她的本事了。

果不其然,这些人反应过来后,就有两个刺客提着寒剑朝温玉雪冲去!

泛着毒光的长剑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可恶。"温玉雪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一个挂了彩的刺客她还能趁其不备偷袭,这两个寻仇的高手她该如何应对?

温玉雪委屈极了,今天醒过来就没了记忆,被所谓的父亲打了一巴掌,被迫嫁给一个瘸子。

出嫁的日子被瘸子羞辱,还碰上瘸子被刺杀,自己也要被连累。

她怎么这么惨!

她如今明面上是这瘸子的新婚妻子,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群刺客摆明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思及此,温玉雪彻底冷静了下来。

既然逃不过,那就只能死战了。

温玉雪刚刚偷袭那个刺客就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拳脚功夫,此时她左躲右闪,但巨大的压力迫得她不得不连连后退。

而更让人绝望的是,这两个刺客从外堵住了她的出路,已经是退无可退。

"哐当……"

温玉雪撞到了桌子,桌子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桌面上的器皿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刺客见此得意地狞笑,举起长剑就劈了下来:"贱人,受死吧!"

温玉雪骇得连忙一个侧身躲过,那刺客的长剑劈中了酒杯,卡在了厚实的桌面上。

杯中酒浸湿桌面,酒香四溢,温玉雪看到桌子后面的婚床,心生一计。

她顾不得狼狈,一个转身,两只手上皆拿了酒杯,笑得天真无害。

"来都来了,喝杯喜酒再动手也不迟……"

两个刺客:"……"

这姑娘怕不是吓傻了吧,有请刺客喝喜酒的吗?

两个刺客愣了愣,互相交换了眼神,皆拧眉执剑。

但温玉雪早已趁两人愣神的片刻迅速跑到床边,嘶啦一声扯下一片纱帘,又将纱帘在喜烛上过一遍。

嗤……

纱帘瞬间起火,温玉雪只觉得热浪袭来,见两个刺客追过来,她用力将着火的纱帘往刺客的必经之路上丢。

又转身抓起酒杯和酒壶就往刺客身上砸,杯壶坠地,酒遇火花,两个刺客瞬间成了火人。

两个火人倒地翻滚惨叫,再无能力绞杀温玉雪。

成功解决了危险,温玉雪拍了拍手轻哼一声。

也不过如此!

萧霆夜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温玉雪再次以弱胜强,不免对她高看了几分。

这女人倒是有趣。

看着还在与刺客纠缠的萧霆夜,温玉雪没有选择上去帮忙,而是找了个小角落躲起来观察着,以防再被连累。

可没多一会儿,她就被眼前情景吓得瞪大了双眼。

那个瘸子,他,他……他居然站起来了!

"是我眼花了?"

温玉雪有些呆滞,不是说萧王已经残废了吗,怎么还能站起来?

一样惊讶的还有剩下的几个刺客。

"你的双腿居然没有废。"

"知道太多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萧霆夜眉眼微抬,长剑变守为攻,直指刺客面门。

这几个刺客武功皆是世间难得,但这么长时间的纠缠消耗,他们早已不堪重负,不过顷刻间,萧霆夜就已经将他们解决了。

好厉害的武功!

刺客都死了,但温玉雪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

她和这群刺客一样,知道的太多,她又能跑掉?

温玉雪瞥了眼刺客的惨状,吓得直哆嗦,悄悄往后挪了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假瘸子已经朝她走过来了!

长剑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画出一条优美的红线。

那假瘸子走得极慢,可不过三四步,剑尖就已经抵在了温玉雪的眉心,只要稍稍往前一点点,她就会命丧此地。

"温玉雪,你说本王要拿你怎么办?"萧霆夜薄唇轻启:"知道了本王的秘密,你就只有一个下场。"

萧霆夜墨黑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他虽对温玉雪存了几分好奇,但他必须杀人灭口。

温玉雪头皮发麻,巨大的求生欲让她顾不得心头的不甘,连忙渴求:"王爷,我们有话好好说。"


萧霆夜明显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长剑一转,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温玉雪,下辈子投胎记得擦亮眼睛。"

萧霆夜并未用尽全力,他并不认为温玉雪有本事躲过他这一剑,可预想中刺中的闷哼声没有传来。

原来在萧霆夜用力的那一瞬间,温玉雪猛地往后一倒,一个九十度下腰,堪堪躲过他这一剑。

而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温玉雪这女人腰肢软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她原地下腰后立马站起来扑向了他。

温玉雪笑容款款:"王爷,你大意了。"

她以极度暧昧的姿势趴在萧霆夜的身上,两人之间没有一丝距离,她轻轻吸口气就能闻到男人身上的冷香。

但横在萧霆夜脖子前的那支金簪,打破了这丝暧昧。

萧霆夜眸色深沉,冷冷地看了眼身上的女人,情绪没有一丝波动:"是本王小瞧你了。"

他不是大意,而是太弱了。

他本就重伤未愈,又血战一场,还强行运功起身,如今的他,只稍稍比普通人强些罢了。

他并不是没看见温玉雪的动作,只是身体太弱来不及应对,这才让她捡了个便宜。

温玉雪知道自己远远不是这男人的对手,何况门外还有他的亲兵。

她的笑容甜美了几分,带了些蛊惑:"王爷,我们来谈一笔交易如何?"

萧霆夜淡淡回道:"不感兴趣。"

温玉雪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这男人还真是油盐不进!

温玉雪气还没顺,屋外的亲兵就提着剑冲了进来。

几人见到屋子里的情景先是一惊,紧接着瞧见温玉雪横在男人脖子前的金簪,皆大怒。

"放肆,还不快放开王爷。"为首的亲兵拿剑指着温玉雪,语气冰冷。

温玉雪轻瞥了几人一眼,冷嗤一声。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那眼神,都恨不得活剐了她似的。

"都不准动!"

温玉雪冷着脸威胁,握着金簪的手又用力了些,另一只手揪住萧霆夜腿间的嫩肉,低声说:"你说我若再往前些,你这第三条腿还能不能用?"

"你不敢。"萧霆夜淡淡开口,凉薄的唇在烛光下更显苍白,他一脸笃定,仿佛被人威胁的不是他自己。

这气定神闲的模样气的温玉雪一度心塞。

她确实没那个胆子!

她若是伤了这男人,肯定逃不出这萧王府,即便能逃出去,恐怕出了门就会被丢河里喂鱼,那岂不是更惨。

至于温家那个炼狱她更是回不去……

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萧王府看起来相对安全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温玉雪若无其事地将金簪插入自己那有些歪斜的云鬓中,有些委屈道:"王爷,你知道这桩婚事,我和你一样都是迫不得已,但现在我们两个被绑在一起,荣辱与共,我肯定是那个最希望你好的人。"

温玉雪一直注意着萧霆夜的神情,见他一直面无表情,一点反应也不给,有些猜不透这人在想些什么。

但没办法,谁让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人家手里呢。

温玉雪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王爷,您就行行好,给我一条生路吧,再不济,您就当留着我是为了防止再被塞一个新妻子!"

说到最后,温玉雪是真的委屈了起来。

她现在没了记忆,虽说是温家女,可温家容不下她,本以为离了温家能好些,没想到又跳进另一个火坑。

本想着在王府做个透明人,没却又撞破了这男人的秘密。

温玉雪欲哭无泪。

身下的人还半天不吭声,她人微言轻,但死也得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才不寂寞。

萧霆夜眸中划过一抹赞赏,若是平时,他或许会松口。

他还是第一次见温玉雪这般有有本事又能屈能伸的女子,若她不是女子,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会很乐意招揽。

可惜了!

萧霆夜薄唇微张:"若是你死,本王为亡妻守孝三年,岂不是合情合理?"

温玉雪惊地怒目圆睁,半晌才轻笑一声:"王爷既然如此绝情,那咱们就黄泉路上相伴吧!"

她好话说尽,这男人还是不肯放过她,既然注定要死,那就先送他上路吧!

温玉雪黑眸瞬间冰冷,拔下手中的金钗就朝萧霆夜的心窝戳了过去。


谁知身下的萧霆夜瞬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翻身,便将她反压在了身下,速度之快,让温玉雪都来不及反应。

两人实力太过悬殊,温玉雪挣扎无果,只狠狠地瞪着萧霆夜,心头恶气难消。

萧霆夜死死压住身下的女人,一手将温玉雪的双手压在头顶,另一只手移至她脖颈处,却迟迟未用力,仿佛迷住了一般……

喉咙处迟迟未传来窒息感,温玉雪有些狐疑,眼皮微睁,就见萧霆夜面色痛苦却极力压制的模样。

"你怎么了?"温玉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压制住了心中的狂喜。

这男人有事儿,她有活路了!

"你别得意太早……"萧霆夜面色煞白,咬牙说道:"本王捏死你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话虽凶狠,但温玉雪注意到萧霆夜的双手在颤抖,双腿似也没了力道,他额间还迅速布满汗珠,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可即便如此,这男人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你……你没事儿吧?"温玉雪心中暗赞,这萧王还真是个坚毅的人,好似没有一丝软肋。

萧霆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下一秒,他就软趴趴地从她身上滚了下去。

温玉雪起身看着极力忍耐痛苦的萧霆夜,眉头紧锁,不对劲……

"王爷,你的腿伤还没完全好?"温玉雪小心翼翼地问,他刚刚站了起来,她还以为外界传言有误,可现如今他这双腿剧烈颤抖的模样,显然是强行起身的后遗症。

"本王无碍!"萧霆夜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剧烈的痛感刺激地他愈发痛苦。

他几月前身受重伤,武功也散了七七八八,太医诊断他瘫痪,而他也是真的没法起身。

刚才他不过是强行运功罢了,现在内力耗尽,腿上的伤再次加重,双腿几乎失去知觉,如棉花一般绵软无力,周身的刺痛感一**袭来,想忽视都难。

萧霆夜催动内力,想止住身上的痛感,但体内虚空,收效甚微。

屋子里的几个亲兵皆虎视眈眈地看着温玉雪,见萧霆夜发病,焦急中正想冲上来解决了温玉雪。

温玉雪刚重获新生,不想被这群亲兵弄死,她当机立断,忙大声道:"等一下,我能救他!"

话一出口,在场众人都惊了。

萧霆夜身受重伤,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温玉雪一个十几岁的大家闺秀,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能治萧王的伤?

实在匪夷所思!

温玉雪懊恼,她居然慌不择路说出了这种话,别说医术了,她今儿早上才知道自己是谁!怎么治!

可覆水难收,她想活命,就得过了眼前这关。

显然,几个亲兵正脸色不善地看着温玉雪,恨不得直接一剑给她来个透心凉。

而萧霆夜却一反常态地挑眉,似是有极大兴趣地看了温玉雪几眼,半晌才问:"你会医术?"

巨大的威压下,温玉雪险些喘不过气来。

可恶,这男人明显不信她,却也没有立刻要了她的命。

温玉雪见萧霆夜靠坐在床前,左手臂的衣袍被划破了几道口子,还流着血。

她眼珠微微一动,走到萧霆夜跟前蹲了下来,当即把嫁衣内的里衣撕下两块,围着手臂缠了几圈,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包扎好,还贴心地打了个蝴蝶结。

看着包扎的宛如艺术品的手臂,温玉雪长长叹了口气,这应该能蒙混过关了吧!

萧霆夜似是能猜中她心中所想,当即浇了一头冷水:"这种简单的外伤包扎,是个人都会吧?"

温玉雪气得头顶冒烟。

拜托,不是人人都是久伤成医的行伍之人好不好。

这男人这么嚣张,她若是他的敌人,肯定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但温玉雪面上并未表露太多,她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伸手去摸他的脉,半晌后,又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腿上。

这女人并未说话,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大夫的模样,萧霆夜心中疑惑更深,他面无表情地低声警告。

"你最好别有什么心眼,若是被本王发现,立刻就能废了你。"

冰冷无情的话出自他口,温玉雪一点也不意外,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的恐惧感却莫名散了几分。

但是,很不对劲!

温玉雪看着萧霆夜的伤,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些熟悉却又陌生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女子时而为自己疗伤,时而给别人看病,那模样和姿态,一看就是个行家。

最让人震惊的便是这女子的长相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莫非……她真的会医术?

温玉雪似是想到了什么,从头上取下一根玉簪,朝萧霆夜的大腿刺了去。

"呲……"刺骨的痛感传来,萧霆夜面色大变,以为温玉雪要废他双腿,当即伸手要去抓她,没想到却被她躲过。

几个亲兵大骇,而温玉雪却抬头看向他们:"你们别闲在这,赶紧给你们王爷去拿些草药和止痛药来。"

几个亲兵:"?"

一番剧痛过后,萧霆夜惊奇地发现双腿隐隐有了些活力,这是他挨遍太医院的针都没有的感觉!

他看向温玉雪的眼神带了些震惊。

他耐住了腿间的剧痛感,朝亲兵递了眼色,几人才出了门。

温玉雪再次面不改色地拔了玉簪,又连续扎了好几个部位。

哪怕剧痛滔天,萧霆夜只死死抿着唇再未出声。

这女人,总不会蠢到在这种时候公报私仇吧?

温玉雪挑的地方极其刁钻,看起不起眼,扎下去那滋味却十分刺骨。

萧霆夜的双腿隐隐颤抖着,被扎过的几处正淌着黑血。

温玉雪有些不敢看,心里一阵后怕,这要是给人家扎废了,她岂不是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很快,两个亲兵便抬了一个药箱过来,温玉雪在药箱里翻找了好一会儿,仔细辨别确认后,才拿了点止痛药和几根止血草。

她捣碎了止血草,又将止痛散混在了里面,将混好的药膏抹在萧霆夜的伤处。

萧霆夜感觉到伤口灼热的刺痛感渐渐消失,转而带了点酥**麻之感。

他看着温玉雪跪坐在地上全神贯注地忙碌着,尽管全身狼狈不堪,但她身上却有一股奇异的魔力吸引着他忍不住想去探索、琢磨。

真是个令人惊奇的女子。

待温玉雪耐心上好药又缠上白布,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萧霆夜见她气息微喘,光洁的额间爬满细细的汗珠,偏头看到了瓷碗中剩了大半碗黑乎乎的膏体,散发着阵阵难闻的臭味。

"为何还要剩下这些膏药?"萧霆夜疑惑。

这总不至于要留到下次换药吧?.

那不都馊了?

亲兵已经扶了萧霆夜卧靠在床上,眼看自家主子王病情好转,几人的脸色已经比早先和善了不少。

温玉雪将膏药捧到萧霆夜跟前,笑容温和:"王爷,您伤的极深,这药外敷只能暂缓病情,若内外双管齐下,则事半功倍。"

温玉雪说着,便十分"贴心"地盛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一股巨苦还带着酸涩的味道直冲鼻腔,萧霆夜皱眉别过脸,难掩嫌弃之色。

温玉雪笑容愈发大了:"王爷莫不是怕苦?"

萧霆夜黑了脸,否认道:"不是。"

他好歹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怎能如妇人一般矫情?

他敛容含住温玉雪递过来的勺子。

只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萧霆夜只觉得舌苔都泛着十足的苦渣子味儿,味道也十分难闻,他眸色幽深地看了温玉雪好几眼。

这女人不会是故意整他的吧?

温玉雪极力憋着,微微垂着头闷笑着。

双管齐下自然是好,只是这药滋味儿极其精彩,一般并不建议患者内服。

但萧霆夜不是挺能忍?她就不信这男人能吐出来,这亏,他只能闷头接下。

温玉雪一扫阴霾,眉眼开怀了不少,又捧着碗耐心给萧霆夜喂药。

萧霆夜垂眸犹豫几分,最后张嘴含住了温玉雪手上的勺子,他冷声道:"本王就相信你一次。"

薄唇碰到指尖,异样**的感觉让温玉雪眼红心跳,耳根爆红,她连忙抽回手,心田像是被羽毛拂过一样,痒痒的。

温玉雪有些不自在地说:"王爷,我以后帮您治腿,那我可不可以留下来?"

她不想死,但也确实无处可去。

萧霆夜见她脸上晕红一片,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再怎么古灵精怪,也是个刚及笄的少女。

顿时萧霆夜觉得身上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微微闭了眼,他没有在强行催动内力,只是静静调息。

温玉雪见萧霆夜半天不吭声,心道这男人果真奇奇怪怪,她这么表明诚意,这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温玉雪将头上碍事的凤冠拿了下来,又忍不住对几个亲兵说道:"夜色将近,你们王爷也需要休息,你们谁给我准备个房间?"


亲兵们互相看了几眼,他们都担心自家主子的伤势,有些不大乐意就这么放温玉雪离开,但温玉雪是皇上赐的王妃,态度也不能太过恶劣,只询问似的看着萧霆夜。

萧霆夜半靠着床,姿态慵懒,微不可见地点了头,算是默许。

没多一会儿,就有几个人不情不愿地进来带着温玉雪离开,温玉雪转身之际还不忘朝萧霆夜挑眉以示挑衅。

哼,凭你怎么厉害,面上也得好好供着我。

萧霆夜目送几人离开,神色幽深。

新房内外的血迹很快就被清洗干净,但还是能闻到很明显的腥气。

没多久,一个黑色劲装的侍卫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王爷,那些人怎么处置?"

侍卫暗暗叹了口气,今夜的刺客训练有素,并不能从他们身上得到有力的证据,但就这样吃了这个哑巴亏,实在是憋屈。

萧霆夜勾唇冷笑一声道:"杀了,把这些人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明天早上,本王要让全全京城都知道这事。"

"那陛下会不高兴吧"

亲兵有些担忧,他跟随萧王多年,自然知道皇帝有多恨自家主子,主子这么明晃晃打他的脸,皇帝还不气的跳脚。

"不高兴?"萧霆夜冷哼:"本王只要活着,他都不会高兴的。"

忍?

他曾经忍了,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他放下兵权,可换来的是指婚羞辱,新婚之夜派人刺杀。

想要他的命?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萧霆夜身上的杀气很快散尽,亲兵不由长叹一口气。

他们主子手握重兵惹皇帝猜忌,但实在不该下狠手毁了兄弟,如今还要赶尽杀绝!

泥人还有三分血性,何况是战神萧霆夜?

温玉雪被刺客折腾地过于疲累,被管家带进一个院子后,她就再也忍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结果她刚睡着没多一会儿,就被一阵刺耳地拍门声吵醒。

她不悦地皱眉翻了个身,门就被粗暴地撞开,几个脚步声由远及近。

下一秒,温玉雪觉得身上一冷,睁开眼,几双不善的眼睛正站在床前盯着她。

温玉雪吓得一哆嗦,瞌睡瞬间没了。

"姑娘,天都大亮了,该起床了。"为首一个着浅绿色衣裙的漂亮丫头拧眉说道,看向床上的眼神带了几分不屑。

新婚第二天,都辰时三刻了,竟还懒在床上,真是没教养。

温玉雪伸了伸懒腰,坐起身看了几个丫头几眼。

十五六岁的好年纪,长相都是上佳的,只是眉宇之间难以忽视的傲气和鄙夷,生生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这位嫡母倒是给她选了些好丫头,一个个的都是来当祖宗的。

四个陪嫁丫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绿色裙子的丫头又说:"宫里的太医来了,姑娘还不快收拾收拾,昨晚新婚之夜都留不住王爷,已经给温家丢脸了,今天可别又丢了王府的脸面。"

????"放肆。"温玉雪瞬间冷了脸:"口无遮拦,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一个丫头骑在主子头上,还如此理直气壮,看来温夫人给她安排的这几个丫鬟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见温玉雪发怒,那丫头愣了片刻,却也没服软,只傲慢道:"姑娘,夫人说了,奴婢有代为管教姑娘的权利。"

????一个丫鬟竟然还想管着主子,温玉雪觉得这人的心真大,真不怕死。

????"呵呵……"温玉雪冷笑出声,沉着脸从床上站起来,一步步朝绿衣丫鬟走去。

????那丫鬟见此心有不安,但仍觉得温玉雪不敢对她怎么样,只站在那儿昂着头不肯后退。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大夫人的人,你只不过是个庶女,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另外三个丫鬟站在后面,脸上挂着看戏的笑容,也纷纷附和道:"大夫人是真心为姑娘考虑的,姑娘若真打了她,大夫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听说这个小庶女最怕大夫人发火了,此刻拿大夫人做筏子,她肯定不敢动手。

只要拿捏住了这个小庶女,以后这萧王府就是她们的天下。

可惜她们面前的人,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温玉雪了

????"啪。"

清脆悦耳的巴掌声响起,那个挑衅的绿衣丫头应声倒地,后面三个人更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温玉雪。

???


"你敢打我?"倒在地上的丫鬟捂着脸,满眼怨毒:"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我会怕她?"温玉雪好笑地道,上前挑起她的下巴:"我现在是萧王妃,我若是不高兴,随便打死几个丫鬟,你觉得谁敢指责我呢?"

"你……若没有温家的支持,你还做不了萧王妃。"绿衣丫鬟挣脱了桎梏,愤恨而得意地看着温玉雪。

温玉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看来你是觉得我不配了?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让温家人换个女儿来啊!"

温玉雪说着就上前拽起她要往外走,绿衣丫鬟骇得连连挣扎。

温玉雪不受待见才被大夫人安上这门亲事,岂能换亲?

大夫人若是知道她搞砸了这事儿,她还能活?

几个丫鬟皆面皮一紧,连忙拉住温玉雪不让她出门。

温玉雪不胜其烦,心口恶气难消,抬脚狠狠一踹,绿衣丫鬟就捂着心口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叫唤着。

另外三个纷纷吓呆了,对上温玉雪凌厉狠辣的眼神,连忙瑟缩着跪在墙角:"姑娘,哦不,王妃娘娘,请您息怒啊!"

三个丫鬟不似早先嚣张,此刻瑟缩在地上求饶,温玉雪顿觉痛快。

有些人是真的不揍不顺眼。

温玉雪不屑和几个小丫鬟过多计较,她看着几人,凉凉道:"去给我打水梳妆,别让我再说第二回。"

见温玉雪不再发难,几人连连应是。

两个亲兵刚走到门口便瞧见这副场景,两人不疑有他,对温玉雪说:"王妃,王爷让您去栖云院。"

温玉雪点点头,连忙随便挽了头发,又从衣柜找了衣服穿上就跟着亲兵出了门。

一路跟在亲兵后面,温玉雪好奇地四处看着。

萧王府很大很空,最多的就是草坪,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走在路上还能闻到青草混着泥土的味道。

走进那座名为栖云院的院落,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仿佛之前没有发生那样惨烈的战斗。

满院的红绸早已被拆下,温玉雪凝神半刻,才抬步进了内室。

"王爷的伤势又加重了。"一个五十上下的男子正弓着腰和萧霆夜说话,他的眼神落在萧霆夜的腿上,带了几分同情。

"不过王爷也别轻易气馁,还是有希望的。"那男子似是安慰地开口。

萧霆夜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好像那男子说的另有其人似的。

屋子里死寂一般,那男子正尴尬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就瞧见了走进门的温玉雪。

他见温玉雪一身红色常服,墨发轻挽,头上只簪了一根玉簪子,便再无其他装饰。

虽略显寒酸,但袅袅走来,自别具一番风味。

"这应该是萧王妃了吧,"那男子笑着躬身行礼:"老臣见过王妃。"

萧霆夜闻声转过头来,阴沉的脸色终于有了点笑容。

"爱妃,你怎么不好生歇着,这么早就过来了?"萧霆夜一脸嗔怪,温柔的语气里饱含宠溺。

众人皆惊,一向冷漠的萧王竟对一女子如此温柔。

温玉雪听到那声"爱妃"心中一阵恶寒,但聪明如她,立马就明白萧霆夜的用意。

她快步走到萧霆夜跟前蹲了下来,仔细打量了几眼,见他无碍,才松了口气道:"玉雪不累,只是忧心王爷的身子,听闻皇上派了太医过来,妾身便立马赶了过来。"

说完又转头看向太医,问道:"妾身刚刚听到王爷的腿有救,可是真的?"

那太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忍不住瞧了萧霆夜几眼,见他眉眼温柔地看着温玉雪,似旁若无人,暗道见了鬼!

他竟然看到了杀人如麻的活阎王痴迷女子的样子。

他忙咳了一声,正色道:"王妃没听错,王爷的腿伤的虽重,但并未完全坏死,也不是没有康复的可能。"

温玉雪得了准话,喜极而泣:"王爷,您定要早些好起来,才不负陛下对我们的恩情。"

这番甜腻的话信手拈来,温玉雪说的理直气壮。

萧霆夜垂眸定定地望着她,直到温玉雪都觉得脸颊发烫,他才抬头看了太医一眼:"这是太医院的孙院正,爱妃也让孙太医给你瞧瞧。"

孙太医连忙应是,温玉雪这才坐回凳上让其看诊。

好半晌,孙太医才起身朝萧霆夜屈礼:"王妃身上有些擦伤,又受了些惊吓,倒也并无大碍。"

温玉雪大方颔首笑道:"王爷将妾身护得极好,倒是有劳孙太医了。"


一旁几个亲兵的嘴角皆抽了抽,他们实在是没眼看,没耳听他们家主子做戏。

装的实在是太像了!

若不是他们知道真相,还真以为这是对恩爱的夫妻呢!

而毫不知情的孙太医正在一旁写着药方,他虽惊讶于萧王对王妃的态度,但惯会做脸面的他此刻如寻常医者一般和温玉雪说着话。

"王妃,老臣瞧您一身狼狈,怎么是从这外面进来的。"孙太医又看了温玉雪一眼,道:"昨儿不是您和王爷大婚么?"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温玉雪忍不住腹诽,问得这么明显,还想套她的话?

"孙太医说笑了,难道您受了伤还要夫人挤在一起不成?"她看了一眼萧霆夜,笑容促狭:"万一又压伤了可怎么好?"

她面色淡定,却说出一口虎狼之词。

萧霆夜笑着刮了刮温玉雪的鼻尖,嗔怪道:"爱妃说笑了,孙太医醉心医术,年逾半百仍旧无心娶妻,自然不懂爱妃急切要见到本王而不顾形象的心思。"

温玉雪似是恍然大悟,看着孙太医带了几分崇拜:"孙太医不愧是医者楷模,令人钦佩。"

孙太医的脸臭成一盘馊粥,垂着头一声不吭。

他的确无心娶妻,但被人这样当众秀恩爱,还是第一次。

温玉雪坐在萧霆夜脚边的软垫上,双手搭在他的腿边,脑袋半歪,两人聊地浓情蜜意。

好半晌,孙太医才闷着一张脸递了两张药方过来,而后便提着药箱带着门口的侍从匆匆离去。

待亲兵进来告知孙太医已经出了王府大门,温玉雪才稍稍松了口气,而后就被人甩开。

她被甩了个趔趄,十分不悦地瞪了罪魁祸首几眼。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刚利用完她就无情抛弃。

萧霆夜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拿着药方递给温玉雪,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你看看这药方有无问题。"

温玉雪撇撇嘴,接过两张药方看了一眼,这里面写的东西对她来说熟悉又带了点陌生感,片刻后,她返还药方,并说:"没什么问题。"

她失忆了,只能凭直觉依稀记得些医术。

萧霆夜可不好糊弄,看来她以后想要在这王府待下去,得多看些医书恶补了。

想到这儿她又立即对萧霆夜说:"王爷,我一定努力治好您的腿,也会配合您演戏的。"

萧霆夜看着她,想起了两人刚才的亲密。

可恶,他为何一点也不排斥这女人亲近他?

萧霆夜眸光瞬间冰冷:"你若是医不好本王的腿,就自己找个漂亮的树吊死吧,萧王府不留无用之人。"

温玉雪嘴角一抽,有些无奈地起身道:"臣妾知道了。"

"嗯。"萧霆夜很满意她的乖觉。

温玉雪见无事,便一刻也不想多待,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刚要跨过门槛,就被萧霆夜叫住了:"还有一事。"

温玉雪顿了顿,缩回脚,转过身来看向他,就听他说道:"三天后,进宫谢恩。"

还以为多大点事,温玉雪松了口气,不就是进宫谢恩嘛,凭萧霆夜的势力,应该不会让她在宫里受欺负。

可她却高兴地太早了,萧霆夜又丢出一句话:"你一个人去,还有回门也一样。"

她自己一个人去?

温玉雪懵了。

皇帝恨死萧霆夜了,他自己得罪了人家不进宫,反倒是让她一个弱女子去面对?

这还是男人吗?

但最让温玉雪懵的却是让她一个人回门。

天杀的,她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啊,怎么去和温家那群人周旋?

而且温家亲近皇帝,她现在投靠了萧霆夜,按理应该和其划清界限。

温玉雪苦着一张脸,硬着头皮应下。

她记不得温家的事其实也好解决,她院子里不是还有四个丫鬟嘛,到时候带着她们就行了。

温玉雪浑浑噩噩地离开了栖云院,回去的路上再无欣赏沿途风景的心情。

她昨晚住的地方叫冷香院,离萧霆夜住的院子甚远,院子里一样是广茂的草坪,只熙熙攘攘种着几根半高的树,和亭台楼阁的温府比起来,实在是过于寒酸。

她长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

四个丫鬟正围坐在桌前磕着瓜子,地上落满了沾了口水的瓜子皮。

几人没听到温玉雪进门的声音,正一人一句聊的火热。

"哎你们说,宫里来了太医,王爷干嘛非把咱们姑娘叫去前面?"粉衣丫鬟吐了一口瓜子皮,笑着问出声。

绿衣丫鬟嗤笑一声,不屑道:"还能为何?定是不喜姑娘,要当着太医的面教训她,毕竟这王妃是陛下赐王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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