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白无常薛还山《开局斩了白无常,我在地府当军阀》讲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间如此地狱亦然薛还山死后刚要进鬼门关,前往酆都报道,路遇地府叛军,不幸被抓了壮丁,从此沦为叛军炮灰然而是人是鬼均要有抱负,且看他如何混在地府当军阀
第1章
精彩节选
不几日,江白柳飞马来报。
“薛帅,贾富贵这几天频频往来城西外五十里地的禾古山。”
“江大哥坐下说。”
“殊不知,这厮居然修为不浅,我派去的几个下属都惨遭毒手,后来我便亲自跟踪,被他发现之后,阴阳怪气的羞辱一番。”
对于这些薛还山其实心知肚明,毕竟贾诩可是鬼王境界。
“贾诩说了些什么?”
江白柳咬牙切齿道:“他目中无鬼,嘲
千里黄沙,万里尘埃。
幅员辽阔的冥界大地,处处充斥着黑雾与尘埃。
白骨嶙峋的小山包上。
薛还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阴风不断的作响,黄沙弥漫,刺疼着双眼。
刚死不久的薛还山其实是只不过是一个新生鬼魂。
本来他该跟着鬼差前往酆都报到。
本来阎罗殿已经根据功过,判定他下一世将投胎到一处富贵人家,妥妥富二代。
只是那一日在鬼门关前。
冥界的叛军,成群结队的孤魂野鬼蜂拥而至,与阴兵大战于鬼门关前。
人死为鬼,鬼死灰飞烟灭。
战事异常激烈,持续数日。
直到酆都方面的援军过来,叛军才且战且退。
很不幸,新生鬼魂薛还山被叛军抓了壮丁。
连日来不断有鬼将带着阴兵清剿这一伙叛军,
作为壮丁的薛还山,和很多鬼一样,被顶在了前沿。
说白了就是炮灰。
代表着冥界官方的阴兵大军不止一次对他们进行围剿。
好几次他都想临阵倒戈起义。
想和他们解释其实自己是壮丁,是被迫的。
可是阴兵的鬼将一个个似乎并没有听他们解释的意思。
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光叛军,哪怕是充当炮灰的壮丁。
此刻一场激烈的剿灭战刚刚结束。
很庆幸他还活着。
刺骨阴风,黑雾笼罩。
嗡!脑子疼的厉害。
艰难的站了起来,遍地狼烟。
到处都是死去鬼物的尸体。
人有尸体,鬼在自己的地界似乎也该是如此。
枯矮的老树下,薛还山奄奄一息的靠在那里。
放眼望去,一片狼藉。
都是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残兵败将,生无可恋的样子。
一个老头儿顺势坐在了他的旁边。
薛还山瞄了一眼。
咳!这么大岁数了也被抓来当壮丁,可怜呐!可怜。
老头煞有其事的看了他一眼。
“小子,胆挺肥呀!居然敢跟着造反。”
宝宝心里苦。
宝宝是被抓的壮丁。
从口袋掏出一盒烟。
这是前阵阳间亲人烧给他的。
抽出一支递给了老头。
“老头,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不瞒你说,我刚死不久,哪有胆气造反啊,我是被抓的壮丁。”
压抑了数天的他,似乎找到了一个诉苦的地方。
老头抽着他的眼,丝毫没有其它鬼兵的惆怅,笑盈盈的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造反就造反咯,有什么了不起的。”
薛还山鄙夷的瞅着他。
“我特么的有病,放着好好投胎的机会不去,放着妥妥富二代的下一世不走,我造哪门子反呀!”
老头不屑道:“投胎有什么好的,做人有什么好的,人间疾苦,爱恨离别愁…还不如做鬼洒脱。”
“可就算做鬼,我也不想提心吊胆的造反啊,瞧眼下的阵势,咱们这伙…这伙叛军,迟早被剿灭,我虽然刚死不久,但也听说了,人死为鬼,鬼死可就灰飞烟灭了啊!”
薛还山抽一口烟,烟雾弥漫时,眼神中尽是不甘和担忧。
老头哈哈一笑:“你听谁说的呀!或许鬼死了也不一定灰飞烟灭啊!”
薛还山叹口气,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坐的久了,这副做鬼的皮囊也有些疲乏。
老头抬头扫视了他一眼。
“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
“一股什么?”
他转身盯着老头问道。
“一股霸气。”
“莫名其妙,那又如何?”
“注定你将成为鬼中霸主,冥界枭雄。”
“那不还是一个鬼…”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做鬼有什么不好的,想来就来,想走就飘走,造一波反,混个封疆鬼王,不比投胎做人来的痛快。”
薛还山鄙夷的看了看他。
“神经病…”
说话间,重新坐了下来,不禁打了一个哈欠,困意来袭。
奇怪,不是说鬼不会有困乏想睡的时候吗?
为何此刻?
这种困意让他有了做人时的错觉。
不作多想,身子一斜,侧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老头笑道:“你都是鬼了,干嘛还要学着人的模样,故作睡觉之态。”
薛还山不以为意,翻了个白眼道:“你管我…”
老头道:“既然这样,那老夫陪你一起睡。”
薛还山一个哆嗦,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个老玻璃,离我远点。”
“哈哈哈…小子,我们梦中见。”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吾乃碧游宫大圣显法身于此,还不速跪。”
迷茫梦如归墟之境。
四周一片浮浮沉沉。
却见一丈法身七彩斑斓,威风凛凛,威压之下,难以逼视。
“撕…”
薛还山倒吸一口凉气,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
七彩斑斓的大圣法身微微一笑点点头道:“顽童可知我是谁否?”
战战兢兢的薛还山磕磕巴巴道:“圣…圣人自称碧…碧游宫大…大圣,可是…可是通天圣尊。”
“你倒也听说过我的尊号,世人只识三清,却早已忘了我通天教主,难得你有心,也不枉我送你一份机缘。”
但听他是通天教主,还说要送他一份机缘,跪倒在地的薛还山除了惊恐以外,心头的雀跃难以言表。
“截教有教无类,大开方便之门,一切生灵皆可听道,你虽鬼魂一缕,然证道何须拘泥,且你我素有师徒因果,今日我便收你为截教门人,为我关门亲传弟子,你看原意。”
“撕~”
“愿意,我愿意~”
薛还山想都没想接连磕头,砰砰作响!
……。
一觉醒来,依旧是那个白骨堆砌的小山头。
阴风呼呼的吹着。
身边老头早已没了踪影。
回顾梦中所示,不免喜极而泣。
如今他可是通天教主的亲传弟子。
通天教主虽然门人广纳,极盛时素有“万佛参拜,万仙来朝”之说。
且不说截教兴衰一事,单说亲传弟子,唯有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以及龟灵圣母四个。
如今自己因缘际会之下居然成了他的第五个亲传弟子,而且是关门弟子。
归墟梦境之中,通天教主除了收他为徒以外,自然授予了些许玄法奥妙,更告诉了他一些昔日往事。
可以察觉到昔年封神一事依旧令他触动不浅,门人的凋零,截教的衰退让他耿耿于怀。
思绪翻飞时,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起。
凝神眺望,黑雾弥漫间,不少叛军已经围拢过来。
不一刻,小山包上已经聚集了不下五万的孤魂野鬼叛军。
叛军将领青面獠牙。
站在最高点,安抚着士气。
“兄弟们,阴兵欺我们,鬼差压我们,不是我们要反,是他们逼我们反。”
“连日来,他们穷追不舍,铁了心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该怎么办,难道束手就擒,让他们杀的灰飞烟灭吗?”
“不能,不能,我们要反抗,我们要战斗到底。”
“不错,我们要反抗,非但我们要反抗,冥界大地,正处处开花,反抗的义军此起彼伏,终有一天,我们能打进酆都城。”
他不断在激励着士气…
一个个孤魂野鬼被渲染的群情激昂。
鬼群当中,薛还山默默的注视着这个鬼将。
从他身上散发的气息,至少可以料定他是鬼将级别的,至于是几品,却实在看不出来。
突然间,又一阵仓促豪迈的号角声从四面八方奏响。
数十万阴兵在白无常的带领下黑压压一片的出现在前方。
鬼将最后一次吼叫道:“兄弟们,打起精神来,白无常已经来了,阴兵大军已经到了,此战便是决战,要么死,要么生。”
叛军们意气风发。
一个个把自己最凶猛的一面给展露出来。
五万叛军应对数十万阴兵,而且是酆都的精锐。
白无常振臂一挥,身后的阴兵噶然止步。
暴风雨前的宁静。
每一个阴兵都是铠甲鲜明,武装到了牙齿。
反观叛军,一个个衣衫褴褛,只不过从每个鬼的脸上,都可以看出那一丝刚毅和不甘。
“无知叛逆,还不束手就擒。”
白无常大吼一声。
两军对垒,大战一触即发。
叛军将领咬牙切齿,怒吼道:“谁去替我阵前斩了白无常。”
“末将愿往”
说话间,叛军阵中,一骑绝尘,脱缰而去,
马背上坐着的是一个千年厉鬼。
他张牙舞爪朝着白无常疾驰而去。
白无常冷笑一番:“不知死活。”
旋即两鬼斗在一起。
昏天暗地,术法频现,溅起一阵阵的尘土。
不过片刻功夫,千年厉鬼被白无常双手撕裂,冒出一团黑雾。
白无常张开大口,吸入嘴里。
生吞了这个厉鬼。
“该死”
叛军这边有些焦虑,阴兵那边士气高涨。
“白将军威武”
“白将军霸气”
叛军头领扫视前后。
“谁敢再战白无常。”
“末将愿往”
又一骑绝尘而去。
只不过依旧没几个回合就成了白无常的腹中之物。
紧接着,连续好几个千年厉鬼被他生吞。
叛军这边士气已然非常低迷。
这一幕幕薛还山都看在眼里。
见识到了白无常的厉害,不免也让他有些担忧。
只不过事已至此,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将军,让我去会一会白无常吧。”
他从鬼群中走了出来。
鬼将骑着高头大马,瞧着这个壮丁新鬼,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心中却犹然敬佩起他来。
适才接连几个千年厉鬼被吃,这一幕幕大家都看在眼里。
偏偏此刻,他还有这个勇气请战,足可见是个英雄好汉。
他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双手搭在薛还山的肩膀上,赞扬的说道:“好好好,好儿郎,白无常勇猛无双,你区区修为,居然敢于迎战,明知死路一条,却依旧胆敢赴义,让我好好看看你。”
“将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说的好。”
他把马缰递到薛还山手里。
“你且骑我的战马前去和他一战,我亲自为你擂鼓助威。”
薛还山点点头,跃上战马。
“咚咚咚~”
鬼将果然亲自为他擂鼓。
鼓声隆隆。
马蹄翻飞。
白无常乃见一生瓜蛋子纵马而来,不免小觑道:“叛军阵中只剩下这些虾米了吗?”
薛还山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和白无常对阵。
心里实在是百味俱全。
薛还山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和白无常对阵。
心里实在是百味俱全。
白无常冷眼瞧他。
“小娃娃,刚死不久吧,告诉本将,是不是被抓的壮丁,如果是的话,你现在投降,我饶你不死,并且上报阎君,保你有个好的轮回。”
薛环山其实也挺纠结,但是师尊说过,反就反了,有什么好怕的。
你可是截教的未来,猴子一个记名弟子都敢大闹天宫,你可是亲传啊!。
与其废话,不如干脆一点。
二话不说,抽出佩刀。
金光闪闪,杀气腾腾。
白无常楞了一下,不禁骇然,这小鬼有些怪异?
正疑惑时,薛还山已经拍马杀来。
‘嗤嗤’
一刀劈来,夹带着风声。
白无常不敢怠慢,避开之后,微微一笑。
“小娃娃,白爷爷挺敬佩你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当真不怕被我吞入腹中,灰飞烟灭?”
“要战便战,何必废话。”
薛还山索性拿出了态度,弯刀不断飞舞。
黑雾笼罩下,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
叛军阵地,不断的传来阵阵呐喊助威声。
白无常一开始似乎只打算和他玩玩,但是此刻他不想再玩了。
既然他冥顽不灵,那就速战速决吧。
他随手一拍,一股蛮力夹带着气浪爆裂开来。
薛还山被气浪揭翻倒地,战马已经被四分五裂。
惊慌失措的从地上攀爬起来。
咬着牙,忍着身上的酸痛。
右手刀剑。
左手默默掐起术法中的雷诀手诀。
口中微微念叨“乾坤黯然,天地太清,日月太明,阴阳太和,急急如律令。敕”
掌雷使者正遨游天际,忽闻下界有人施法引雷。
凝神掐指一算。
啧啧啧,这手法稚嫩,功力浅显,还想我放雷,想太多。
再一探。
卧槽,居然是个鬼在施法引雷…
emmmm
咦!这鬼…。
卧槽截教门人。
卧槽,通天圣尊的截教掌令怎么在他身上。
这这这…
难不成是教主新收的弟子。
不容多想,心思:好歹当初我也是截教门人,不论如何,先放雷再说,管他让我轰谁,干就是了。
寂静的冥界大地上,突然划出一道闪电。
“轰”的一声,天雷滚滚。
一道碗口粗的闪电,径直砸向白无常。
惊的他翻转跳跃,躲避开去。
雷声不止,闪电依旧,连续十八道雷电不同方位的轰向他。
这无疑让焦急躲避的白无常有些错愕不已。
谁能想象,一个所谓的恶鬼,居然使用起道家的至高秘术‘天雷十八咒’,继而引来十八道天雷。
更要命的是,被天雷轰的人居然是白无常?
好在薛还山的修为尚浅,不能发挥这秘术的至高境界。
要不然,十八道天雷,即便是白无常,那也不一定能躲避开来吧。
不过纵然如此,他还是被吓了个半死,心中的疑惑越发的深刻。
他心里咒骂,特别尴尬。
老子是白无常,放雷的天尊,你是吃屎了吗?居然用雷打我。
‘天雷十八咒’乃至高秘术,施此秘法,自然是颇耗精力。
薛还山此刻已然奄奄一息,再没有半点力气与之对抗,以刀当拐,勉强的支撑,站立在那。
一脸狼狈的白无常缓缓走了过来。
他也知道薛还山再无还击之力。
心中陡然对这个鬼物越发好奇。
手持弯刀,凛然霸气。
引来天雷十八道。
这还是一个鬼物吗?
这更像是一个人间道长。
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薛还山。
“你这小鬼,身上太多问题,我且将你收了,再做盘问。”
说话间上前一步,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摇摇欲坠的薛还山又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力气。
所谓心有余力不足。
他想反抗,可是他反抗不了。
只不过…万事总有反转。
正当白无常扣着他肩膀之时。
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体内的修为尽数牵引过去。
一道紫色光束贯穿着两人的身体。
一个是修为外泄。
一个是修为内收。
白无常暗叫不好,他想一掌拍开方土木,只是奈何有点困难,那吸力实在是太恐怖了。
乾坤北冥专吸敌人修为,他修为愈强,乾坤北冥的吸力也就愈大。
薛还笑了,他已经明白这是为什么,一定是触发了自己的鬼术‘乾坤北冥’
师尊传授这秘法的时候就说了。
说他根基浅薄,朝夕想要突破,只能靠这个吸取修为的术法方可提升自己实力。
这术法虽然阴险,但我喜欢。
绝处逢生,大难不死。
如果此刻把白无常的修为尽数吸收过来,那….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人食水谷,不过一日,尽泄诸外。
我取敌修为,则取一分,贮一分,不泄无尽,愈积愈厚。
犹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鲲。
敌之修为若胜于我,吸人修为虽凶险莫甚,然则富贵险中求,若能一气呵成。
正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
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其道而行不泄无尽,愈积愈厚。
白无常只觉得体内修为正源源不断的被吸力牵引的对方的身上。
不过片刻,数千年的修为已耗去半数,若再不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显然一开始他并未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此刻再想办法兴许有些仓促。
无可奈何下,左手利剑一现,咬牙切齿的斩断了搭在薛还山身上的右臂。
右臂一断,吸力散去,两人各自倒退数米。
此一时彼一时。
薛还山吸取了白无常不下7成修为,已然是容光焕发,不似之前一样奄奄一息。
反观白无常,面如土灰,神情拘谨,刚刚散去7成修为,让他觉得格外不适,只是表情依旧是那么的凛然。
“小鬼,你真让我吃惊啊。”
薛还山不想多加理会,冷哼一声。
“白鬼君,谢谢你的修为。”
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快速使用修为提升自己,毕竟此刻白无常还没死。
冥界鬼物,境界之分,大致如下。
从低到高依次是:新鬼、小鬼、恶鬼、厉鬼、鬼将、鬼王、鬼帝、鬼神、鬼仙、太乙鬼仙、大罗鬼仙、鬼圣。
每境界又分九品,一品最次,九品最高,即为圆满。
他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在胸口乱窜。
一番摸索却原来已经达到鬼将三品的境界。
白无常充满好奇的眼神直视着他。
薛还山眸子一闪,手握弯刀。
趁其不备,用尽力气,一刀扎入。
白无常瞪大双眼,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生的那么突然。
他想躲避,只可惜自己的修为刚刚耗去7成,又如何能抵御的了这致命一击。
薛还山张开大口,效仿其行。
居然生吞了白无常。
这一幕让两军阵营的所有鬼物的惊呆了。
现场出奇的安静。
薛还山凛然霸气,眼睛腥红,周身冒着黑雾。
直视阴兵阵营。
大吼一声:“还有谁。”
后阵的叛军将领,已然惊骇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纵然惊讶,也不可浪费战机。
他大吼一声:“杀啊。”
一时间,叛军们本来个个发愣。
但是一想起刚刚自己阵营的家伙居然生吞了白无常,不免士气大涨,随着这一声杀。
五万孤魂野鬼漫山遍野的冲杀了过来。
反观阴兵阵地,见主帅殒命,瞬间没了主心骨。
没多久两军乱战开启。
一边如狼似虎。
一边且战且退。
而薛还山则趁着这个机会,不断的使用‘乾坤北冥’吸取着阴兵的修为。
虽然他们每一个人的修为都不高,和白无常比起来那是天差地别。
但是蚊子肉也是肉。
质量不够数量凑。
激战许久,阴兵败走。
叛军大胜,胜的酣畅淋漓。
薛还山从这些阴兵身上累积获得不少修为。
最终品阶定格在‘鬼将七品’
还差两品就能成为鬼王,这实在是有些振奋人心。
师尊待我不薄,这秘术强大简直不要不要。
就在不久前,他只不过是一个炮灰级别的新生之鬼。
没想到就这么会功夫,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叛军将领在众鬼的簇拥下走向薛还山。
喜上眉梢的看着他。
左看右看。
狠狠的在他胸口锤了一下。
“英雄,你是我们的英雄,请受我一拜。”
这将领还是挺有意思的。
当真要给他下跪。
薛还山赶紧扶起了他。
“将军使不得。”
鬼将哈哈大笑:“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是啊,是天不亡他。
其实打一开始,得知挂帅出征清剿他们的是白无常。
这个鬼将就已经意料到败局。
可是谁又能想到,结局会那么的突兀。
“大帅,趁此时机,我们应该抓紧迁移,和其他义军汇合,要不然等阴兵重新缓过来,我们可就不好办了。”
兴奋归兴奋,同样还是有头脑冷静的家伙。
大帅沉下眉头。
“说的没错,酆都可不止一个白无常啊,比他厉害的家伙多了去,我们是该尽快和其他义军汇合了。”
他看了看薛还山,然后又扫视了一下其他人,牵起他的手。
心花怒放的说道:“不过在迁移之前,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大帅,你说呗,我们听着。”
“那就是封薛还山为我们义军的副帅,你们可愿意。”
众鬼楞了一下,片刻后,异口同声的吼道:“愿意…愿意。”
“参见副帅”
惊涛骇浪般的声音响彻天地。
数万名孤魂野鬼心悦诚服的跪在薛还山的面前。
陡然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这种感觉真他妈的爽。
好吧~就算是做鬼也要做最强的那一个。
显然吞了白无常,想要和冥界官方搭上关系,那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做一回冥界叛军,当一个副帅又如何。
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老子虽然是鬼,但是老子有个牛逼的不要不要的师傅。。
师傅说了,截教虽凋零,但截教门人却遍及天上地下,哪一个不念及他的恩惠。
如今若是知道自己是截教小师弟,怕是个个都要宠着。
所以啊,在地府造反又如何。
哪一日,剿他个天翻地覆,自己当冥界之主,想要再做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想到这些不免流露出王霸之气。
笑了,他满意的笑了。
冥界真大,大的无边无际,那些个耳熟能详的历史人物很多都成了冥界的封疆大吏。
比如陈胜和吴广。
比如曹孟德、刘玄德、安禄山、窦建德等等多不胜数。
他们没有选择继续投胎轮回,而是在冥界重振雄风,或占山为王,或被赐予封地,自成一国。
这些封国自力更生,自有法度,唯一一点无非是要服从酆都的中央集权。
这其实和历史上的分封制差不多。
当然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封国也时常会有摩擦,对于这些摩擦,酆都方面也不插手。
在酆都看来,他们动动手也好,伤伤元气也行,不要搞得做大之后和酆都对着干。
这是一种制衡,只要不出格,那就闹吧!
然而这一次的战乱摩擦居然把战火波及到了撼动酆都政权的阵仗,显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起因是刘玄德和窦建德的摩擦,随后陈胜吴广也加入其中。
居然还喊出了他们活着时候的口号。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一口号响起,大大小小的冥界割据势力纷纷响应。
一时之间冥界大地战火蔓延。
一开始酆都也没当一回事,但随着事态愈发严峻,立马展开了对各路叛军的围剿。
并同时颁布了矫诏。
各封国也开始了选择站队,有主动出击叛军的,同样也有趁机摇旗造反的。
硝烟弥漫,正是英雄辈出之时。
迁徙的路上,走走停停。
以前做人的时候,并不敢确定有没有阴间冥界。
现在总算是知道,人死了可以为鬼。
那些天道轮回自然也不是封建迷信。
冥界其实和阳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也有辽阔的幅员。
也有大大小小的城池。
也有好鬼坏鬼。
同样少不得那些不安现状,勇于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家伙。
酆都城好比是阳间某一国度的首都。
冥界的中央集权地。
里头住着的都是一些大佬级人物。
什么十殿阎王。
牛头马面。
阴司判官。
黑白无常之类的。
不过白无常应该没有了,他已经被薛还山给吞了。
据说冥界的面积是九千九百个阳间的大小。
这里面充满着未知。
因为充满未知,所以充满危险。
然而危险和机遇是并存的。
冥界也有山,也有水,也有夕阳西下。
其实和阳间的区别真的不大。
只不过,人死了为鬼,鬼死了就真的灰飞烟灭了吗?
或者鬼死了也会去到他该去的地方,去到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疑问。
“副帅…”
一阵仓促的呐喊过后。
一个青面獠牙的吊死鬼跑过来,毕恭毕敬的说道。
“副帅,大帅让我请你过去。”
薛还山微微点头。
跟着他来到临时营地的中军大帐。
大帅看见薛还山到来,慌忙起身迎了过去。
“薛副帅,您来了。”
他拱拱手。
“大帅找我可有何事?”
“来来来,坐下说。”
大帅表现的异常客气,这倒让他有些诚惶诚恐。
“如今我们总共剩下不到三万兵力,如果仅靠自己孤军奋战,实在是难以和阴兵抗衡。”
薛还山道:“大帅,我们不是说好了南下投靠其他义军吗?”
大帅叹了口气。
“其实我正是为这事头疼啊。”
薛还山有些疑惑不解。
“冥界南方归鬼帝杜子仁统管,他表面上还是冥界官方的一方诸侯,实则已经和中央地府离心离德,所以在他的辖区内,各路义军参差不齐,纷纷揭竿而起,能者颇多。”
“所以大帅是在纠结到底该去投靠谁?”
“哈哈,薛副帅不但骁勇善战,想不到思维也是那么敏捷。”
“是啊,我是头疼该去投靠谁,南方境内,义军不下数十股,最小的有兵马不下十万万,最大的怕是早已经过了数百万,虽然表面上号称反抗义军,只是各自都有心中的伎俩,所以他们之间谁也不服谁。”
薛还山微微思考了一番。
“大帅其实不必头疼,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以我们目前的情形来看,唯有暂时的忍气吞声,依附那些实力强大的,方可徐徐图之。”
大帅道:“话虽如此,我也有此打算,只是日前我有一故交送来书信一封,希望我带着队伍去投靠他而去,只可惜他的队伍在南方势力偏弱,处处受到排挤。”
“大帅,恕我直言,其实很简单,就看大帅野心有多大了。”
大帅狐疑的看着他:“此话怎讲?”
薛还山侃侃而谈道:“南方势大者必然目中无人…额应该是无鬼,我们区区几万残兵败将过去投靠,他们自然看不上眼,就算投靠了他们,以后说话也没有什么分量,我们对于他而言,只是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大帅微微的点头。
“而大帅如果想要筹谋发展,在他们手下,也定然难有作为。可是对于势力弱小者,我们的投靠恰似雪中送炭,相信他们自然是夹道欢迎,而且在军中说话也能硬气,身份自然低不了,相互之间,互补互称,倒还有机会成就一番大业。”
大帅喜上眉梢。
“副帅果真是文武双全,佩服佩服,随便几句话,已经把问题梳理的那么清楚,解了我心中疑惑。”
薛还山腼腆一笑。
“大帅若没其他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总之不论大帅做任何决定,末将自当鼎力支持。”
大帅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了。”
离开中军大帐之后。
薛还山兀自来到一处小山丘。
放眼望去,数千孤魂野鬼,漫山遍野扎营开来。
不禁有些感慨。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用在鬼身上,其实并不突兀。
人也好,鬼也罢,一切的尊严,一切的荣光都应该靠自己争来。
而不是奢求别人的施舍。
此刻自己已然是鬼将七品的境界。
鬼将七品到底有多强,他并不能给予一个评定。
但是和数以兆计的鬼物对比,必然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先前自己体内的气息羸弱不堪。
但是如今,他隐隐的察觉到自己体内流淌的那股气息是那么的霸道,甚至比起大帅身上散发的都要来的强悍。
冥界南方,某义军营地。
鬼头涌动。
这是一座小城池。
城墙上,三步一卡,十步一鬼。
此刻城门打开,该部的义军曲帅李昊,正率部迎接薛还山他们这些投靠的军马。
“哈哈哈,江兄,你总算来了,兄弟等你等的好苦。”
李昊拱手作揖,格外礼貌的向本部大帅江白柳行礼。
江白柳长叹一口气。
“败军之将,实在没了颜面,只好投靠大帅而来。”
“江兄以区区数万兵马,敢攻夺鬼门关,此乃枭雄所为,虽败犹荣,又如何会没有了颜面。”
“大帅谬赞。”
“来来来,莫要站在外面说话,进城再叙,我早已命人备好酒菜,为江兄所部接风洗尘。”
数千兵马缓缓入城。
一旁的薛还山偷偷的用秘术‘灵魂之眼’扫视了这个李大帅一番。
【李昊,东汉末年卒,为鬼数千载,当前品阶‘鬼将八品’】
入得城内,酒席结束。
众鬼马不停蹄来到校场。
李昊所部共有兵马三十万,算是南方义军中比较羸弱的一支。
但其麾下部众,个个骁勇善战,修为不浅。
正所谓兵在精不在多。
对于江白柳选择投靠他而言,无疑让薛还山刮目相看。
毫无疑问他是一个有野心的鬼。
校场上,李昊的部众格外精神。
似乎故意给江白柳他们一个下马威一般。
一个个鬼卒都格外投入,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骁勇之鬼。
江白柳赞叹道:“大帅驭兵有道,江某佩服。”
李昊哈哈大笑:“谬赞谬赞。”
“对了,江兄,咱们有一说一,如今尔等既然依附于我,自然要遵守军中规矩,你我虽然是老相识,却也不能没了规矩。”
“这个自然,定不会让大帅为难。”
李昊微微点头。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暂时委屈江兄在我这做一个裨将如何。”
“一切听从大帅安排。”
李昊部总共有兵马三十万。
有裨将六人,每人统领部众五万。
如今江白柳自成一处,算是第七个裨将,所率自然是本部兵马。
说起来,李昊也算是给予了相当的面子。
校场依旧鬼声鼎沸。
李昊扭头道:“江兄,我听闻你麾下有一员猛将,阵斩白无常,可有此事。”
江白柳指了指旁边的薛还山,颇为自豪的笑道:“确有此事,若非他阵前斩敌之帅,恐怕今日我也没资格站在这里与您对话。”
李昊看了看旁边的薛还山。
眉头微微一皱,隐隐间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足以证明,这是一员猛将。
“薛还山见过大帅。”
他点点头。
“白无常乃阴兵名帅,身手不凡,修为不浅,我挺好奇,你如何能斗的过他。”
李昊的疑问其实也是大部分鬼物的疑问。
毕竟就算他再强,可那白无常却不是盖的,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胆敢扬言能一手灭了白无常。
李昊不行,他的裨将不行,江白柳更不行。
白无常的品阶至少是鬼将八品以上,甚至是鬼将九品,接近鬼王的存在。
薛还山谦逊的说道:“我与白无常对阵的时候,他已经连下数场,自然是身心疲惫,我不过是捡了个便宜。”
“不错,你还懂得谦虚。”
李昊的部众有几个开始跃跃欲试,听闻他阵斩白无常,都想见识见识他的身手。
裨将白凡客,那应该是一个水鬼。
探其品阶乃是千年恶鬼八品。
“大帅,校场练兵,何不让我与他比比身手,也让兄弟们瞧瞧能生吞白无常者的能耐。”
李昊看了看江白柳。
江白柳看了看薛还山。
众鬼心知肚明,这里头自然有下马威的滋味。
都说他斩了白无常,可是大伙一致认为那只是运气而已,并非是真正的实力。
江白柳考虑再三。
“还山,要不你就和他讨教几番。”
薛还山已然知道对方品阶,自然有恃无恐。
“既然诸位大帅瞧的起在下,我便下去献丑一番,还望将军手下留情。”
校场内的兵马已经分开,中间留下了一块空地。
两鬼依次入内。
白凡客作了个请的手势。
薛还山点点头。
二话不说,白凡客杀奔过来。
赤手空拳,一道黑雾蔓延,煞气飞扬。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薛还山,眸子一闪,侧身躲避。
双手向前,左右抵挡。
两人皆无武器在手。
是以光着膀子交错。
每每双**织,便能揭起一道气流。
斗了不下十个回合。
看台上的李昊不禁赞叹。
“果然是骁勇之将,其能不下白凡客,也算他谦逊得当,处处谦让,若非如此,白凡客早就败下阵来,不简单,不简单啊。”
江白柳反倒是没有说话。
场中依旧斗的难解难分。
场外的鬼兵不断喝彩。
陡然间,阴风四起,各自使用起术法鬼术。
白凡客,双手往后,头颅360度扭转。
“嗖”的一声。
飞头袭来。
薛还山,微微一笑。
踏上一步,呼出一口阴风。
顿时黄沙漫天。
一手将那肥头握在手中,惊的众鬼倒吸一口凉气。
健步上前,朝着白凡客的身体上踢了一脚。
他往后倒退数米。
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比斗结束,薛还山礼貌的归还了头颅。
白凡客重新安上自己的头后,拱拱手。
“薛将军果然了得,白某非你敌手。”
此番比斗,众人也算看的明白。
能阵斩白无常者,除了运气之外,实力自然是没话说。
如此一来,一个个原本心存疑虑,此时却有了些折服。
这无疑是个好的现象。
校场验兵完毕之后。
李昊又给他们分发了住宿以及兵营。
如此一来,一个个原本心存疑虑,此时却有了些折服。
这无疑是个好的现象。
校场验兵完毕之后。
李昊又给他们分发了住宿以及兵营。
当天晚上江白柳找到薛还山。
两人对酒当歌。
约有五分醉时。
江白柳开口说道:“还山,你今日做的甚好。”
“何以见得”
“如今我们寄人篱下,自然要谨言慎行,白天你和那裨将比斗,处处谦让,可见你品性俱佳。”
薛还山微微笑道:“大帅谬赞了。”
“并非我谬赞,你本是帅才,才能在我之上,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要学会隐忍,学会掩藏自己的实力,太过锋芒毕露的话,总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大帅教诲,我当铭记于心。”
江白柳呵呵一笑。
“我今日已经不再是大帅,你可莫要这样称呼,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免不得又要引来他人言语”
薛还山不以为然道:“你一日是我大帅,就终身是我大帅,我管别人如何。”
江白柳颇为感动。
“我没看错你,你是条汉子,有情有义,不过你还是得答应我,人多的时候,只可称我为将军,若是人少的时候,管你如何称呼,便是叫我名字也无妨。”
不知为何,薛还山对江白柳还是颇有好感,也许是自己为鬼之后,接触最多之鬼吧。
虽然当初自己是被他抓了壮丁。
但是正所谓乱世造就英雄,很多东西并不能用单纯的常理去分析。
若非他抓了自己,也许自己也就遇不上师尊。
没有了师尊的点拨,自己恐怕早已灰飞烟灭。
终究一切都有因果。
“大帅,听说李大帅准备近期攻打南冥关,你对此事如何看待。”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李大帅与我相识千年,还算有些交情,此番攻打南冥关,也是大手笔。”
“大帅,南冥关有重兵把守,强攻恐怕不行,需得智取。”
江白柳眸子一闪。
“如何智取?”
薛还山略做思考。
他算不上所谓的军事谋略战术大师,可活着的时候也没少读孙子兵法。
南冥关隘,易守难攻,又有五十万阴兵把守。
加上守关之将非同寻常,活着的时候就异常骁勇。
这鬼将正是东汉末年,西蜀五虎上将之一的黄忠黄汉升。
当日师尊授艺时,曾提及人乃万灵之根本,先天之要素,为人时有多大的能耐自然能影响方方面面。
如今黄忠魂归地府,成为一关之主,可见也并非泛泛之辈。
再则南冥关属鬼帝杜子仁所辖,如今他虽与中央冥府貌合神离,却也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境界。
在这么一个情况下,姑且不说李大帅是否雄心壮志能有本事拿下关隘。
即使拿下关隘了,那么所涉及的也是方方面面,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薛还山虽然变鬼没多久,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也大致了解了当前冥界的大势。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江白柳。
江白柳细思极恐,叹口气道:“薛兄弟果然大才,我等匹夫只知攻掠,却毫无半点见知,此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这就去禀告李大帅,让他权衡利弊,休要轻举妄动,正所谓枪打出头鸟。”
江白柳离开之后,薛还山若有所思,心道:这大帅勇则勇,却实在没有半点大局观,反观李昊怕也是半斤八两,鲁莽之辈。
依附他们不过权宜之计,师尊说既然有心造反,那就搅他个天翻地覆,不过根本之初,必要的还是自身强大。
来日方长,用不了多时,待自己羽翼丰满,修为稳妥时,定要自立为帅,自立为王,在这幽冥之地成就一番霸业。
翌日,薛还山在驻地城池闲逛,街道上,商铺琳琅,鬼山鬼海,鬼头涌动,可见此地还算繁华。
大小鬼物穿梭其中,实际和阳间也没多大区别。
与阳间唯一不同的或许只是一个称呼,一为鬼,一为人。
就好比此刻前头拥堵着一帮子鬼,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
这是一出欺男霸女的场面。
几个义军正在刁难一对鬼夫妇,显然是沉迷于女鬼的姿色。
话说冥界鬼物的样貌多半都是照搬阳间,既死的时候怎样,那做鬼的时候也就那样。
当然了,冥界鬼修一旦境界达到了某一层次,以鬼气化容也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大多数鬼物不会那么无聊。
薛还山往前走了几步,被刁难的男鬼看上去儒雅非凡,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
奈何此时面对义军作弄只能选择忍气吞声,隐忍不发,死死的把身后夫人护在后头。
义军飞扬跋扈,拉拉扯扯,气焰愈发嚣张。
一旁的薛还山总感觉这男鬼看似软弱,实则深藏不露。
不禁使用起术法“灵魂之眼”,借此观其人详细。
冥府大地,鬼物修为境界修的高了,自然可做到内敛不放,让别个看不出深浅。
不过不管你境界多高,要是遇上比你境界更深者那也是多此一举。
也就是说高境界看低境界手到擒来,但低境界想要看高境界却并不容易。
不过薛还山师尊所传“灵魂之眼”却不论高低均可尽数探析。
【高宠,亡于南宋年间,当前修为境界,鬼王二品。】
撕~鬼王二品…
北宋高宠~
莫不是岳爷爷手下挑滑车而亡的那个?
《说岳全传》中提及高宠乃岳飞手下第一猛将,使一杆錾金虎头枪,功赫赫,武艺超群。
奈何天妒英才,闯贼营时,连挑十几辆重约千斤的铁滑车,最终力竭而亡,英年早逝。
想不到如此好汉居然未曾轮回。
薛还山忍不住细细打量起他来。
心里愈发好奇,他鬼王之境面对眼前几个义军小鬼,打个喷嚏都能喷死他们,为何却隐忍不发,甘愿受辱。
鬼王啊!如此境界,不说笑傲冥界,至少也是鬼中翘楚。
眼看几个义军还要欺凌她们,薛还山大步向前,二话不说的朝着一顿收拾,也没下死手,只当教训,毕竟如今他还依附李大帅麾下。
义军头子气呼呼的瞪着薛还山,见身穿军服,知他也是军中同胞。
“你是哪个营的,知道我是谁吗?”
薛还山不以为意道:“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在下江将军麾下薛还山。”
“你就是阵斩白无常那家伙。”
“没错。”
“我敬你是条汉子,但你我均是李大帅麾下,为何你当街殴打我等。”
薛还山看了眼旁边高宠夫妇道:“那你又为何欺凌弱小,欺负俩个寻常鬼家。”
“你…”
恼羞成怒的说了一个你字,心知自己理亏,也晓得不是他的对手,只好甩袖离去。
他们走远之后,高宠当即上前拱手致谢,谦逊有礼道:“多谢军爷解围,要不然我夫妇二者可就危了。”
薛还山不屑一顾道:“妄称义军,只知道欺压弱小,这样的队伍又能走的了多远。”
高宠眉头微微一皱,憨笑一番。
见围观鬼物散去,薛还山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兄台深藏不露,区区几个小鬼,又如何是你对手,即便我不出手,怕是李大帅携麾下数十万大军出现在你面前,对你而言也如草芥,不值一提。”
高宠愣了一下,心头一沉,已然料定自己内敛的境界已经被他戳穿,足可见眼前之鬼非同寻常。
薛还山微微一笑道:“家师教诲,为人也好,做鬼也罢,处事当低调,不可过于显山露水,兄台必然是这个意思,只是忍无可忍,又何须再忍。”
高宠煞有其事的笑了笑:“军爷说的是,我只不过看透繁华,阳间也好,冥界也罢,只想与夫人一起平平淡淡过日子,不问世事,所以被欺凌一下也并没什么大不了,殊不知昔年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
薛还山抬头看了看旁边的酒楼,做了个请的手势:“相请不如偶遇,你我有幸相识也是缘分,不如一起喝上一杯。”
高宠承刚刚解围之恩不好拒绝,便携夫人一同入内。
酒座上,薛还山虽知高宠名字,却还是故作凡俗,说了一句:“在下薛还山,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区区贱名不值一提,军爷叫我高宠即是。”
薛还山戏精上身,又作惊呼。
“可是昔年岳武穆麾下战功赫赫的高宠高将军。”
高宠羞涩一笑:“浮沉阳间往事不值一提。”
“高将军果真是你,阳间岁月,浩瀚长歌,您可是我钦佩之人,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俩人举起杯子,薛还山一饮而尽。
高宠欣慰道:“想不到薛军爷堂堂后世之人还能记得我高宠,实在令我诚惶诚恐。”
“高将军此言差矣,凡英雄者哪怕岁月斗转,星辰突变,总归会铭刻在历史的车轮之上,高将军战功赫赫,义薄云天,莫说是我,即使千年万年之后,必然还有记得你的后辈。”
“薛军爷谬赞了,反倒是你,若我看的没错,你来冥界时日尚短,却能有此造化,他日必然也是一方鬼域枭雄。”
薛还山料想凭借高宠鬼王的修为想要看破自己的境界不过轻而易举,也不做作,坦言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新死不久,因缘际会之下,得遇名师,若非如此,我早以灰飞烟灭。”
高宠赞叹道:“薛军爷福源不浅,得遇名师也是命中注定,来高某敬你,祝你早日飞黄腾达,成就一番功名。”
薛还山爽朗一笑,情不自禁的一把抓住高宠的手道:“高将军,你莫再一口一个薛军爷的,我与你一见如故,不如就此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高宠霎时有些手足无措。
薛还山则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见高宠迟迟未曾答复,他忙道:“咳!怕是我唐突了,高将军英勇无双,顶天立地的汉子,我薛还山何德何能,又如何能高攀与你成为金兰。”
高宠当即道:“不不不,薛兄弟千万别这么说。”
一旁的高夫人盈盈一笑道:“夫君,难得薛兄弟如此赤诚不嫌你碌碌无为,我看你平日也没几个交心之辈,好不容易能有薛兄弟这样的,又何须拘泥。”
高宠听罢,哈哈一笑:“夫人既如此说了,高宠敢不从命。”
薛还山大喜,手一挥道:“店家,拿三坛好酒上来,另外你这可有香烛纸钱。”
话说薛还山携高宠来到酒楼后院,摆了祭台,这冥界大地虽然没有香烛祭礼,却也要像模像样。
于是俩人以鬼气幻化,化出香烛,化出三牲祭礼,焚香结义。
“念薛还山(高宠),相逢恨晚,为人时不得相遇,为鬼时终有缘分,我俩意气相投,便在冥界大地,焚香结拜,结为异姓兄弟,虽非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修得大道,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异心,定让那九幽之火焚我灵魂…”
“苍天为证,立此誓言,亘古轮回,永不作废。”
俩人磕头跪拜完毕,双双从地上起来,相互执手,情不自禁各喊一声:“高大哥。”
“薛贤弟。”
随之相视哈哈大笑。
末了,薛还山又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喊了高宠夫人一声:“大嫂。”
话说当日三人在酒家畅谈许久,何其尽兴。
别过高宠夫妇二人后回了军营。
一路上心情别提多少愉悦,如今多了一个鬼王大哥,来日驰骋疆场时定然又多了一份助力。
军营。
江白柳营帐。
薛还山叹息无言。
江白柳安慰道:“薛兄弟,我已经向李大帅苦苦进言,可惜他执意要攻打南冥关隘,此刻怕是已经开拔到关口了。”
“江大哥,你是说怂恿李大帅进军南冥关隘的是他手下的一个将领。”
“没错,这家伙姓魏单名延字文长,当日我劝李大帅放弃攻夺南冥关时他也在。”
撕~魏延…那可是一个反骨仔啊!
等等,貌似魏延活着的时候,最开始是和黄忠一起共事的,后来又一起随了刘皇叔。
而今俩人都在冥界,难不成魏延是卧底?
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开来。
“江大哥,李大帅让我部留守,怕也是魏延的主意。”
江白柳点点头:“大帅说我部长途跋涉,需好好休养,便让我等在此留守。”
薛还山眉头深皱,沉默片刻道:“江大哥,速速命人布防,守好城池,我恐不几日南冥关大军便会来袭。”
江白柳恐慌道:“没那么严重吧,大帅攻南冥关,他们又怎么可能分兵来袭。”
“江大哥啊江大哥,不是我说的难听,李大帅此去必定有去无回,总之你相信我。”
江白柳也不废话,干脆利落道:“薛贤弟的军谋能力,我心服口服,不论如何,我这就下去布防,但愿李大帅能够绝处逢生。”
过了十天左右,果然李大帅全军覆没的消息蜂拥而来,唯有少量溃兵跑至城池下,叫嚷着开城门。
城头上江白柳痛心疾首:“李大帅…你为何就不听我劝。”
说话间正要下令打开城门,却被一旁的薛还山阻止。
“江大哥不可,恐防有诈。”
江白柳满头雾水的看着他。
薛还山扫视城下,那伙溃兵个个神采奕奕,有哪里有半点溃兵的样子。
“此南冥关官兵,佯装溃兵,我若猜的不错,相信他们的大军一定在身后,一旦打开城门,势必席卷而来。”
江白柳脸色难看,目视城下兵马,一时没了方寸。
而城下“溃兵”一个劲的叫嚷开门,甚至有大喊声道:“江白柳,你给我们开城门啊,难不成你落井下石,想趁机占了城池不可。”
“没错江白柳,大帅待你不薄,他好意收留了,你总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江白柳听着他们的叫嚷不免愧疚难当,只能一脸无助的看着薛还山。
薛还山不敢大意,淡淡道:“江大哥不可中了攻心计,稳妥起见,先看看再说。”
过了许久,不远处又是数十骑落荒而至。
领头一将大声嚷嚷道:“江白柳,我是魏延,我等中了埋伏,大军近乎全军覆没,李大帅身死,还请速速打开城门,容我进城再说。”
薛还山不屑道:“魏延,全军覆没,大帅战死,你居然好意思逃回来,简直有辱体面。”
江白柳左右为难,心有不甘道:“魏将军,当日我苦谏大帅,让他不要冲动,可你却从旁怂恿,若非如此,何来大败。”
魏延拉着马缰,打着转儿抬头道:“事已至此,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让我等先入城再说,南冥关追兵转瞬就到,你也不想大帅仅存的家底就这么被灭了吧!”
“魏延。”
薛还山决意摊牌,怒气冲冲道:“你个反骨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南冥关守将黄忠里应外合,先诈李大帅攻关,再来诈城,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魏延顿时愣了神,一时无言以对。
马蹄飞奔,尘土飞扬,黑雾弥漫,只见不远处黑压压一片官兵呼啸而来。
魏延还想嘴硬,可下一刻一员老将拍马赶到,怒目瞪着城头,一边和魏延说道:“魏将军,小小城池何须用计,既诈他不开,不如强攻罢了,瞧这些残兵败将,夺下城头不过举手之劳。”
魏延点头,随后抬头看着江白柳等人道:“既然如此,我只想奉劝各位,识时务者为俊杰,别做无畏的挣扎了,我再给你们一天时间,时间一到,若不投降,定攻入城中,将尔等乱军叛贼挫骨扬灰。”
说完之后,便调转马头和那些诈城的官兵退到了己方大阵当中。
看着乌压压一片官兵,江白柳有些六神无主,同样薛还山也有些焦头烂额。
刚刚他审视了魏延和老将黄忠的境界
黄忠乃鬼王一品,魏延鬼将九品。
其余大小将领共有不同品阶鬼将二十几个。
反观自己这边,区区三万守军。
他的境界不过鬼将七品,江白柳鬼将八品,实力悬殊一目了然。
想到了高宠,可是毕竟结拜才几天,就让他来干仗,说实在有些开不了口。
何况人家早就说了,看破繁华,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
官兵压境,把城池围了个严丝合缝。
城内鬼民鬼心惶惶。
有期待王师北定的,也有焦虑不安的。
各有心思,开心的,愤慨的。
愤慨的无疑是那些不愿被官家管控者。
说起来,人死之后,到了冥界,根据功过判定来生,有些会被暂时投放在冥界大地的某个地方做鬼,比如十年,百年,或者更长时间。
不过一旦期限到了,就必须被阴差押送到酆都走奈何桥,喝孟婆汤,再入轮回。
因而其实也有很多是不愿意投胎的,他们宁愿永远待在地府做鬼,也不想再入阳间走那轮回之路。
阳间多好,可阳间的爱恨情仇,离别愁又多折磨人。
就好比高宠夫妇,他们死了那么些年,按理也早就投胎去了,可是夫妻二人不愿忘却彼此,故而四处躲藏,只想在冥界大地长相厮守。
和他们类似的鬼很多。
所以叛军占领的地方,这种做鬼期限到了的自然不会被送去投胎,反之官军控制的地方,一旦时辰到了,势必要按着规矩做事。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翌日,魏延,黄忠城下叫阵。
城头上薛还山和江白柳俩人苦寻破敌之策。
冥界城池、关隘均有术法大阵加持。
是以攻城之时,纵使敌人术法再高那也无济于事,只能类似阳间古战场一样叫战。
面对魏延的叫阵,薛还山心一横,当即下令打开城门,骑着高头大马,横着长枪,携带着数十个部下,迎敌而去。
阴风肆虐,卷起一层气浪,肃杀之感扑鼻而来。
他已经想好,自己鬼将七品,魏延九品。
相差两个品阶,其实是全无胜算的
但,同品之间,薛还山有质的保证,毕竟师尊通天教主所授神通,又岂是雕虫小技?
他盘算着和魏延单打独斗,趁其不备时,以神通“乾坤北冥”取其修为,一旦得逞,自己境界必然水涨船高。
到时再与江白柳合力一战黄忠。
只要拿下黄忠,敌困之危便解。
理想很丰满,现实呢?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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