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蒋南汌顾北欢《在他心上疯狂撒野》讲的是婚礼前一天,顾北欢捉奸不成反被捉 本以为婚礼会成为一个笑话的她,摇身一变成了陆家二少的心头宠 最解气的是,仗着陆家二少奶奶的身份,她不仅可以随时随地使唤前男友,还能看着他在陆家爱而不得!...
第1章
精彩节选
顾北欢心事重重的假装低头吃着饭,坐在她对面的蒋南汌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这婚前的最后一顿饭了。
今天晚上他们跟各自的好朋友约了一起庆祝这最后的单身狂欢。
明天他们就要结婚了。
嫁给蒋南汌,这一天,她期待了整整九年。
只是眼下,她有些食难下咽的看着蒋南汌起了身,说:“我去趟洗手间,你慢慢吃。”
大概是太心急的缘故,蒋南汌甚至忘记把他的手机一并带走。
于是,他前脚刚走,后脚手机就震动了。
顾北欢从未翻看过蒋南汌的任何**,可一想到闺蜜说蒋南汌出轨的事儿,她忍不住拿起蒋南汌的手机,用那串不曾更改过的密码,哆哆嗦嗦的解锁。
收到的是一条短信,上面写着:
川,8021,等你。
短信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凭直觉,8021应该是房间号。
蒋南汌过了很久才从洗手间出来,久到她已经将手机放回原处,并且擦了擦嘴补了个口红,又玩了会手机。
再抬头时,她惊了又惊。
眼前人已经大变样。
她眼里的蒋南汌,常年身穿白大褂,有洁癖,戴一副高度近视眼镜,人长得挺好的,一米八的个子,白皙的皮肤,俊朗的五官,就是衣品太差,白白埋没了他从娘胎里带来的绝好底子。
但这一刻,蒋南汌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他里面穿着白衬衫和西装,外面套一件黑色的长风衣,摘了眼镜,应该是戴了隐形的,头发也抹了发胶。
一股霸道总裁的气息扑面而来。
惊讶于他的改变,顾北欢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你这衣服…”
哪来的?
蒋南汌说是提前放在朋友这儿的,因为最近实在太忙,今晚也是抽空才能跟兄弟们一起聚聚。
这家餐馆确实是他朋友开的。
印象中他是个只喜欢待在自己舒适区的男人,所以这么多年来,顾北欢从来不担心他会出轨。
所以闺蜜跟她说蒋南汌出轨这事的时候,顾北欢是不信的,但她也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毕竟明天就要结婚了。
尤其是眼下蒋南汌如此浓重的打扮,恐怕不是为了跟兄弟们一起狂欢吧?
他们都是各自开车来的,看着他仿佛赶时间一般的先走一步,顾北欢坐在餐桌上迟疑了整整十秒,十秒钟后,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蒋南汌开车一向很稳,但今天却开的飞起,顾北欢一路尾随,跟着他来到了希尔顿酒店。
两个人的车一前一后的停在了希尔顿酒店的地下车库,看着蒋南汌下了车进了电梯,顾北欢心砰砰直跳,闺蜜早就给她打过预防针,说纸包不住火,蒋南汌迟早会露出马脚来的。
但她没想到,这一幕来的这么突然。
真的要捉奸了吗?
顾北欢心里忐忑的很,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场景。
可她一想到蒋南汌现在很有可能跟别的女人在翻云覆雨,她就不能忍!
因为临走前,蒋南汌还蜻蜓点水一般的啄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是九年来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了。
思及此,情绪上头的顾北欢怒气冲冲的下了车,直奔电梯,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将蒋南汌捉奸在床的她,甚至没想过那扇阻隔她捉奸在床的大门该怎么打开。
离奇的是,她来到房间门口,却发现8021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女人的大耳环正好卡在了门口,而房间里,传来了**碰撞的声音。
顾北欢只觉得热血上涌,她怒不可遏的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
床上没有人,但床单被褥显得很凌乱,似乎一刻都等不及。
在那一瞬间,她根本无法冷静的思考和观察房间里的动态,尤其是当她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浴室,随后便是两声尖叫传来。
一声来自于她,另一声来自于一个她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而且,作为本能反应,对于顾北欢这个陌生的侵入者,那个男人拿着喷头淋了她一身水。
正在浴室里洗澡的,竟然不是蒋南汌。
而且浴室里除了一个坦坦荡荡洗澡的男人外,也没见到别的女人。
顾北欢慌乱的道歉,一步一步退出浴室,地板上的水渍让她猝不及防的往后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拿着喷头的男人就这样毫无遮掩的伸出来扶住了她的细软的腰身。
如果说这一秒她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那么被他抱住的下一瞬,顾北欢只想死。
因为她在脑袋后仰的那一瞬间,看到了蒋南汌那张不可思议的脸。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迅猛,顾北欢整个人都在羞愧与震惊当中无法转圜,却见抱着她的那个男人一手抱紧她的腰身贴住他健硕的胸脯,另一只手果断的拿了摆在架子上的浴巾,将他们两个人裹在了一起。
顾北欢脑袋里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她是来捉奸的。
捉蒋南汌的奸。
但结果却是,她被蒋南汌捉奸了。
这可真应了那一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顾北欢啊顾北欢,你居然也有今天。
不过身为医生的蒋南汌向来脾气很好,整个人温文儒雅,面对这样的境况,他也没有冲上来狠狠的扇她一巴掌,而是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冷冷淡淡的丢给顾北欢一句:
“穿好衣服出来给我一个解释。”
衣服,她根本没脱。
顾北欢身上衣服完好,就是**点而已。
但蒋南汌的话,让她莫名觉得自己真就有种被捉奸了的错觉。
愣了好一会儿后,顾北欢才回过神来,反应过来后的她,猛的推开抱住她的那个男人,想冲他发火,却又知道是自己理亏。
像个吃了黄连的哑巴一样的她,只好脑袋昏沉的从浴室退出来。
她看到蒋南汌关好了房门,门外,蒋南汌的外籍同事在喊:
“川,没事吧,是嫂子在里面吗?”
听到这个外国人最喜欢喊人用的调调和语气,顾北欢整个人都懵了,脑海里只留下一个讯息:她好像错怪了蒋南汌。
蒋南汌关好门后,瞟了一眼凌乱的大床,面色铁青的在沙发上坐好,很难置信又极度容忍的指了指大床,问她:
“不说点什么吗?”
该说点什么呢?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顾北欢根本没来得及理清思绪。
而且她词穷,实在不知该从哪儿开始解释。
而她的沉默彻底惹火了蒋南汌,他松了松衬衫领带,哪怕发火都是极力的压低着分贝:
“顾北欢,明天就结婚了,为何要在今天背叛我?他又是谁?”
前一个问题要回答透彻的话,一两句话说不完,但后一个问题,顾北欢回答的很干脆:
“我不认识他,我只是走错了房间。”
这理由,是真的。
但她说这话明显底气不足,换位思考,如果今天是她捉住了蒋南汌和别的女人赤身**的抱在一起,他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的话,顾北欢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蒋南汌也不信,他冷笑一声:
“顾北欢,诚实点吧,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觉得这九年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还是一想到从此以后就要嫁与我为妻,让你觉得心有不甘?”
冤枉啊!
真没有!
嫁给他是顾北欢一直以来的梦想。
可她就是莫名觉得理亏,尤其是看到那男人裹着浴巾倚靠在门口,她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非常重大的错误,这错误,比出轨更严重。
与此同时,她也像是逮到救星一样的冲到他面前,恳求道:
“不好意思,走错房间是我不对,能不能请你告诉我男朋友,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甚至,我不认识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
现在的形势是,蒋南汌在捉奸。
而眼前这个男人尽管无辜,但在蒋南汌相信她之前,他毕竟是奸夫,还是个一丝不挂被人当场逮住的奸夫。
所以顾北欢觉得于情于理他都会帮她澄清的。
但令顾北欢没料到的是,这个男人竟然伸手来拨开她被水泼湿后沾在脸颊上的头发,非常自来熟且一脸柔情的对她说:
“欢儿,那你告诉我,你原本是想去哪个房间?”
一句话,点了三把火。
顾北欢始料未及,目瞪口呆的看了看他,又急忙回头向蒋南汌解释:
“不不不,南汌,你要相信我,事情真不是他说的那样的,我真的不认识他,我真的真的只是走错了房间而已。”
一再强调,是因为顾北欢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澄清。
蒋南汌站起身,走到他们跟前来,顺着这男人的话问道:
“所以,我的好欢儿,请你告诉我,你原本是想去哪间房?”
我的好欢儿这五个字,咬字清晰,又准又狠,能感觉得到蒋南汌的咬牙切齿。
情势很焦灼,顾北欢看了看满脸恼怒的蒋南汌,又看了看这个裹着浴巾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男人,他们都在等她的回答。
万念俱灰的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快速朝门口走去,却被那男人叫住:
“欢儿,不用看了,我这里是8021。”
8021。
房间号没错。
出于对他的不信任,顾北欢还是固执的去了门口,门外有蒋南汌的同事,她的手落在门把上,又怯怯的收了回来。
在思考了几秒后,她抬头看了看进门处的房卡,上面的确写着8021。
而房间里的电视在播放着电影,正是一些羞羞的剧情。
那**碰撞的声音,应该就是从电视里传出来的。
顾北欢面如死灰,她不知道是哪儿出了差错,面对蒋南汌的质问,她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她原本要来的就是这个房间。
那男人噗嗤一声笑了:
“欢儿,那你没找错。”
顾北欢心里门清,这家伙肯定是听到蒋南汌喊她全名,所以故意在整她。
事到如今,她别无选择,只能从实招来:
“今天吃饭的时候你收到一条短信,趁着你去洗手间,我看了短信,有人在这个房间等你。”
这男人又插嘴了:
“欢儿,天地良心,我性取向正常。”
如果说在此之前她对贸然闯入然后将他看了个遍的男人还有丝毫歉意的话,到这一刻为止,她对这个男人有且只有厌恶。
顾北欢白了他一眼,继续对蒋南汌说:
“我怀疑你出轨了,所以就尾随你来到了这里,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蒋南汌暴怒:
“一句对不起就能解释得清你跟这个叫你欢儿的男人共处一室了吗?顾北欢,你把我当什么了?”
顾北欢浑身一颤,不争气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她哽咽着,一遍一遍的向蒋南汌道歉。
蒋南汌气到脸色煞白,他紧握着拳头,看起来像是要跟人打架,顾北欢见状,急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无力的解释:
“南汌,你要相信我,我跟他真的不认识,我真的只是走错了房间,他是无辜的,他也是受害者。”
顾北欢只是事实说话,蒋南汌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猩红着眼冲她吼:
“顾北欢,你是在为你的奸夫脱罪吗?”
她从未见过蒋南汌盛怒的样子,害怕的连连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蒋南汌反手一拽,将她拖出了门:
“好,你怀疑我出轨是吧,来,你跟我来。”
他没有半分怜惜的拽着顾北欢来到了隔壁8022房间,一进去顾北欢就惊呆了,这间房的布置,跟她在小视频上刷到的一样。
她记得不久前才给蒋南汌分享过这个小视频,说她这辈子如果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便是她这一生,也想要一场这么浪漫的求婚。
顾北欢没想到,蒋南汌虽然当时人在手术台上来不及第一时间回复,却仍然把她说过的话牢牢记在了心上,付诸了行动。
而她,竟然把他瞒着自己准备的浪漫,变成了对他的怀疑。
一时间,羞愧,懊恼,悔恨,通通涌上心来,顾北欢除了哭,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蒋南汌的外籍同事见状,很不解的问:
“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到这一步,顾北欢以为,蒋南汌就算生气,也不过是气恼自己好不容易准备的惊喜没了,至于他们之间的误会,只要给她时间,就一定能够澄清的。
况且以他们在一起九年的感情,他应该会给自己留情面,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然而他没有,他当着顾北欢的面,撕掉了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甜蜜合影,然后把碎裂的照片丢在顾北欢的脸上,不顾外人在场,吞声忍泪的低着嗓音对她说:
“顾北欢,我们之间结束了。”
蒋南汌走了。
留下顾北欢浑身乏力的瘫倒在地,泣不成声的面对这满屋子鲜花的浪漫。
相比起他的决然离去,她宁可他咆哮,愤怒,歇斯底里。
也不愿他如此低沉的对她说,顾北欢,我们之间结束了。
她连追出去的力气都没有,很快,手机响,她收到了蒋南汌的转账,他平时在医院工作忙,而顾北欢虽然事业心很强,却不擅长理财,所以这些年她的存款都交由蒋南汌来保管。
除此之外,蒋南汌还给她转了一笔二十万的彩礼钱。
备注是:
尽管余生不能一起走,但我还是想给我们的九年一个完美的结局,收下彩礼钱,就当我娶过你了,我最爱的姑娘。
顾北欢哭的不可遏制,握着手机的双手一直在抖。
她和蒋南汌没有同居,她的存款,以及明天的婚礼,是他们之间仅有的联系。
钱,他都还回来了。
关于婚礼,蒋南汌在微信上给她留了很长一段话。
他说,我们就到这里了,爱你的时候,我是真的爱你,现在这份爱里,掺杂着难以排解的厌恶,我是个医生,有洁癖,容不得感情里有丝毫的背叛,这你是知道的,明天的婚礼取消,我们就此别过,从今往后,愿你岁月无波澜,敬我余生不悲欢。
不悲欢。
顾北欢心如刀割,
再后面的话,都是关于她身体状况的,顾北欢直接泪奔,哭到差点昏厥。
哭完过后,她才想起来要给蒋南汌打电话,想要挽回这段感情。
但她发现,蒋南汌发完那段长文后,不仅拉黑了她的电话和微信,还有QQ和支付宝,就连微博,抖音,今日头条的关注,也取消了。
算无遗漏,速度之快,令她感到震惊。
顾北欢突然意识到,她是真的失去他了。
那一刻,钻心的痛席卷心头。
过了很久她才哆哆嗦嗦的拿着手机给闺蜜发了一条语音,哽咽不清的说:“棠棠,我误会蒋南汌了,他没有出轨,也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他很好,真的很好,但我却永远失去成为他新娘的机会了。”
蒋南汌用了厌恶两个字,顾北欢知道其中的分量。
闺蜜关棠很快给她回了电话,问她在哪儿?
她哭着说你别来找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挂完电话,顾北欢泪流满面的关了机,在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好好看看这个房间时,她眼前一黑差点昏倒,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托住了她,但这只手的主人,不是蒋南汌。
她的蒋南汌再也不会回来了。
看到这张令人讨厌的脸,顾北欢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把剩余的所有力气都发泄在了他身上: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害我?我跟你有什么仇?我不过就是走错房间把你这猥琐的身子看了个遍,你就要这么报复我,现在你满意了吧?我失恋了,我分手了,我的新郎走了,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但他再也不会回来娶我了。”
一想到从此以后蒋南汌就跟她再无瓜葛,她哭的像个孩子。
这男人却噗嗤一笑,把纸巾盒丢给她,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对她说:
“不知道是该夸老天有眼呢,还是该说你傻人有傻福,欢儿,今天算你走运,遇到小爷我了。”
欢儿,欢儿,欢儿,欢儿你大爷的。
顾北欢怒气冲天,随手拿起一束花往他身上一砸,却听他第二句便是:
“你的准新郎蒋南汌怕是做梦也没想到,他精心谋划的分手骗局,会栽在我这么一个误打误撞的人手中。”
蒋南汌。
顾北欢愣住了,他竟然知道蒋南汌的名字,就算他从之前的对话里知道了她准未婚夫名叫南汌,那他是如何得知姓氏的呢?
他总不能从百家姓中随便捞一个就蒙对了吧?
还有他口中的骗局是怎么回事?
顾北欢顿时冷静了下来,眼神惶恐的扫视了房间一圈,再退后一小步,满怀疑虑的问:
“你到底是谁?”
他笑起来有两个尽管很迷人但在顾北欢看来却很邪魅的酒窝,听她这么一问,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逼近。
顾北欢连连后退,而这个男人,直到把她逼到了墙角,他才张开臂膀将顾北欢禁锢在他的臂长范围内,亦正亦邪的说:
“在你点头之前,我只是一个莫名其妙当了别人奸夫的受害者,在你点头之后,那我应该算是你的救世主,又或者可以成为...你的...丈夫。”
丈...夫?
这两个字让顾北欢不由得眉毛一挑:
“你跟蒋南汌是一伙的?蒋南汌手机上的那条短信,是你发的?是你故意引导我来这个房间的。”
他的眼神有那么一刻的无辜:“天地良心,我干不出这种生孩子没**的缺德事。”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准确来说,我跟你是一伙的。”
胡扯,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落井下石的家伙。
而且这人肯定是肥皂剧看多了,说话不着调。
顾北欢根本不信,两人之间离的太近,她不适应的伸手去推他,却听他说:
“我是为了蒋南汌回国的,但请你不要误会,他并不认识我,也幸好他不认识我,接下来将会上演一出好戏,就看你愿不愿意做那个近距离看戏的人。”
近距离看戏这五个字,告诉她这个男人的出现不简单。
但她已经误会过蒋南汌一次了,面对这个男人的挑拨,她坚决的站在蒋南汌那一边,从他臂弯里钻出来后,顾北欢倔强的擦干眼角的泪,直视着他的双眼: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跟蒋南汌有什么恩怨,我警告你,误闯你房间是我不对,但这并不代表着你能肆意伤害我的男朋...伤害蒋南汌。”
他哈哈大笑,伸手摁了摁她的脑门:
“你个傻姑娘,你被人骗了还帮人写五星好评呢,实话告诉你吧,出轨的人不是你,而是蒋南汌,女人的直觉是不会出错的,但你这样的捉奸太过于鲁莽,准确来说,傻姑娘,你被那个衣冠禽兽给算计了。”
蒋南汌算计她?
不可能!
他们毕竟在一起九年啊。
顾北欢摇头: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信的。”
他在顾北欢面前立定站好,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来递到她手上:
“打开看看吧。”
信封里,是关于蒋南汌的调查资料,以及...她的。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浑身是谜的男人:
“你在调查蒋南汌?”
见她手中正好拿着自己的照片,他大大方方的承认:
“不光是他蒋南汌,还有你,我知道明天就是你们的婚礼,但你最近接了个项目特别忙,所以婚礼都是交由蒋南汌一手策划的,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在这场蒋南汌策划的婚礼当中,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新娘你,新郎是注定不会出现的。”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出差回来后,她抽出时间去看过婚礼现场,也走过一遍流程了,蒋南汌邀请了他所有的亲朋好友,连请柬都发了出去。
眼前这个男人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证明,只是问她:
“你们明天就要结婚了,就算要分手,他也应该和你好聚好散,至少两个人要坐下来商量明天的婚礼取消事宜,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删除了你所有的联系方式,但我敢保证,他明天会出现在你的婚礼现场。”
顾北欢都被他给绕晕了,说蒋南汌算计她的人是他,说蒋南汌会出现在婚礼现场的人也是他。
既然他调查过蒋南汌,想必比她知道的要多,于是她问:
“你说蒋南汌出轨,那他的出轨对象呢?在哪儿,叫什么?多大年纪?干什么的?”
他笑笑不语,好半晌才拍了拍手掌,对她说: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明天你的婚礼,我会以新郎官的身份出席,毕竟你的亲朋好友都已经大老远的从乡下赶来了,总不能让他们看一场你的笑话再走吧。”
这人奇怪的很,莫名其妙的就要当她的新郎官。
顾北欢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
“婚礼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至于你说的这些,很抱歉,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他一直在看手表,似乎赶时间。
也不再跟顾北欢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她手里的信封说:
“你把我给你的调查资料好好看完,明天早上,我等你的电话,我的准新娘。”
顾北欢觉得很好笑,她都不认识他是谁,更别提他的电话了。
但他走出门的时候,回头冲她一笑,指了指她的衣服口袋。
门关后,顾北欢伸手去摸口袋,发现里面多了一张名片,上面有他的电话和名字。
在今天之前,顾北欢虽然从未见过他,但他的名字,却令她感到万分震惊!
震惊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份,还有他当年的‘光荣’事迹。
他叫陆九渊。
但星城陆家,最有名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陆九洲。
陆九洲年轻有为,二十三岁留学归来接手家族事业,十年间已经成了商界最传奇的存在,不仅如此,他还长了一张小说中商业巨子的脸,婚姻美满的他,娶了星城宋家唯一的千金,宋幼薇。
缔造了一个商业神话的他,给了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恋人一个家。
多么完美的一生。
中间唯一的插曲,就是被自己的亲弟弟抢婚。
陆九渊抢婚不成,心爱的女人成了他需要朝夕以对恪守礼节的嫂子,于是,他一气之下远渡重洋,整整七年未归。
现在他回来了,作为陆家逆子,他看起来风尘仆仆,仿佛还没回过家,就大言不惭的说要做她顾北欢的丈夫,给她一个家?
大抵是因为他给的资料里实在是有太多的内容了,这些顾北欢从未见过的关于蒋南汌的另一面,让她短暂的忘却了悲伤,但她还是很难相信这些资料里显示的蒋南汌是真的。
毕竟他们曾在一起度过彼此生命中最好的九年。
是九年啊,不是九个月,也不是九天。
而是整整九年。
如果不是关棠找到她,并给了她一张蒋南汌的照片,她是断然不会相信陆九渊的。
看着手机里的铁证,她问关棠:“这是你什么时候拍的?”
关棠看着满屋子浪漫的鲜花,觉得很可笑:
“万万没想到,蒋南汌这种向来不解风情的男人,第一次制造浪漫,竟然是为了算计你,欢欢,照片里蒋南汌的打扮,你应该知道,毕竟他才从这里离开。”
是的,照片里的蒋南汌,穿着风衣,帅气的无与伦比。
见顾北欢满脸恍惚,关棠捧着她的脸,郑重的对她说:
“欢欢,你听我说,婚礼必须取消,宜早不宜迟,你跟蒋南汌的事,可以慢慢清算,但明天的婚礼,你越拖延,对你,对你家人的伤害就越大。”
顾北欢怔怔抬头,看着关棠: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关棠直言:
“从你把整个婚礼流程都交给他的时候,他是一名医生,每天救死扶伤,哪来的时间筹办婚礼,可他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顾北欢苦笑,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她以为,他们两个人足够相爱。
所以她能体谅蒋南汌在手术台上数个小时不能休息的辛劳,蒋南汌也能理解她出差半月的不易。
可如今想来,终究是自己太过天真了。
顾北欢一屁股坐在地上,关棠紧挨着她坐下,顺手拿起一朵花:
“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的婚礼,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所以我跟踪了蒋南汌,包括今天,他从酒店离开就上了这台车,去了我跟你说过的他的私人住宅。”
他还有一个家,在每一个顾北欢出差的日子里,他都是在那个家里度过的。
至于那个家里有什么,顾北欢还没去验证过。
但她有想过,也许那里藏着一个温柔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他们一起甜甜蜜蜜过着的小日子。
可明天的婚礼该怎么办?
都这个时候了,想取消怕是也来不及。
关棠见顾北欢盯着手中的资料迟迟下不了结论,她惊恐的问:
“你该不会真的相信陆九渊的话吧?你知道他是谁吗?如果今天跳出来要拯救你出火海的是他的哥哥陆九洲的话,我绝不会阻拦,但他陆九渊是谁,七年前抢婚自己的哥哥,这七年来他虽然身在国外,但他干过的那些破事早就在国内传扬开了,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哥儿,仗着他哥哥的宠爱,有几个臭钱而已,嫁给他,不过是从狼窝出来又进虎穴罢了。”
顾北欢当然知道,他这个人她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他的名字却如雷贯耳。
可她发现,对于陆九渊说过的话,她竟然有些动摇了。
所以她紧抓着关棠的手问:
“你说这个陆九渊,他叛逆吗?”
关棠没好气的答:
“他岂止是叛逆,他的骨子里血液里都有着异于常人的叛逆,他不止叛逆,除了杀人放火的事他不做之外,不触及法律的坏事,他几乎都干过。”
那也只是传闻而已。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北欢又问:
“你觉得我叛逆吗?”
关棠看向顾北欢的时候,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你值得拥有一个至少像陆九洲那样完美的男人,而不是陆九渊和蒋南汌这样的人渣。”
但顾北欢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蹭的站起身来,向关棠宣布:
“我决定了,明天的婚礼继续。”
关棠惊的下巴都掉了:
“那新郎呢?新郎都没有,你举办哪门子的婚礼?”
顾北欢拿着陆九渊的名片在关棠眼前晃了晃,笑着说:“这送上门来的豪门新郎官,不要白不要。”
论五官,论相貌,论身材,论家世,论‘名气’,陆九渊都丝毫不逊色于蒋南汌。
关棠都疯了,在劝了顾北欢至少一个小时未果后,她找顾北欢要一个理由,一个非得是陆九渊不可的理由。
她甚至告诉顾北欢,女人这辈子,如果不能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至少也应该嫁个最爱自己的男人。
比如一直追求顾北欢的学长。
但顾北欢却指着资料上那张照片下的注解对关棠说:
“这就是我要嫁进陆家的原因。”
照片里是蒋南汌出入陆家的时候被人偷拍的,下面写着,他是陆家的私人医生。
联想到陆九渊是为了蒋南汌而回来的,顾北欢隐隐觉得,蒋南汌金屋藏娇的秘密,应该就藏在陆家。
关棠无法接受这个荒唐的理由,她一再强调,陆九渊之所以愿意当这个接盘侠,不过是想回归陆家的时候,找个挡箭牌罢了,他心里一定还爱着他的嫂子。
为此,她着重强调道:
“欢欢,你有没有想过,陆九渊娶你,不过是把你当成一个替代品,一个炮灰罢了。”
这样最好不过了,顾北欢扬起一抹苦笑,反问关棠:
“陆九渊在我这儿,又何尝不是一个替代品,一个炮灰?我和他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是他蒋南汌先背叛这段感情的,那这出好戏,她还真想跟着陆九渊坐个前排,近距离的去观看。
所以,一意孤行的顾北欢趁着这股劲头,十分果断的给陆九渊发了信息,告诉他,明天来当我的新郎官。
陆九渊回了她八个字:
“遵命,我的老婆大人。”
翌日。
婚礼,如期举行。
顾北欢早早的就到了酒店,作为伴娘兼婚礼跟妆师的关棠看着她连连叹气。
因为她跟蒋南汌都忙的没时间去拍婚纱照的缘故,所以他们不像别的新人一样会在婚礼现场摆照片,而是做了一张卡通婚纱照来给宾客指引。
顾北欢也是这时才发现,这场婚礼敷衍到连新郎官的名字都没有。
她也是从亲戚们收到的请柬上得知,请柬只写了她一个人的名字。
而请柬,是昨天亲戚入住的时候,才在酒店里收到的。
老家没有送请柬的习惯,谁家闺女要结婚,都是由父母亲自打电话去通知的。
她的手机关机一整夜,早上她爸妈一见到她,立即皱着眉头问:
“你跟小川在搞什么鬼?说了婚礼交给你们自己做主,但也不能随便到这请柬上都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还有,小川人呢?不会这个时候了还在手术台上没下来吧?”
“还有那婚纱照,别说什么没时间,你去年带着我和你爸在海马体拍全家福的时候,那照片两个小时就出来了,我就不信你们连两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
以往妈妈唠叨她的时候,爸爸都会在一旁圆场的。
今天爸爸也问了句:
“我问过了,这酒店里住着的,都是我们顾家的人,他蒋家的亲戚都没请吗?还是不住在这里?”
蒋家的亲戚没来?
不可能,她昨天还听蒋南汌接了几通电话,就是安排亲戚的住宿事宜的。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顾北欢脑袋里乱哄哄的,早知道这种场面如此难控制,她就应该听关棠的话取消婚礼。
眼下,只能把有着十万个为什么的父母交给关棠来安抚了,她则躲在化妆间里给陆九渊发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到?
信息石沉大海,顾北欢又给陆九渊打电话,他竟然关机!
那一瞬,顾北欢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说蒋南汌算计了她,那陆九渊很有可能跟蒋南汌是一伙的,他们联合起来就是为了给她难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北欢像是受刑一般的一个人穿着婚纱站在迎宾门口,看着进来的宾客往左往右,都是来参加各种婚礼宴席的,她的心情无比沉重,直到她看见远远走来的人群中,竟然有蒋南汌的父母。
他的父母来了!
所以,他也来了吗?
顾北欢掩盖不住的欣喜,甚至在这一刻开始幻想,蒋南汌是不是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先假装跟她分手,结束男女朋友关系,然后再来个大反转,惊喜的把她给娶回家。
思及此,她燃起热情,快步迎上去,那一句叔叔阿姨你们来了还哽在喉间,却见蒋南汌的父母很诧异的上下打量着她,责备道:
“你怎么穿成这个鬼样子?”
蒋南汌的母亲是个女强人,向来雷厉风行,也正因如此,她一直不喜欢顾北欢,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娶一个顾家的儿媳妇,有没有工作不重要,但一定要能照顾好他的儿子。
顾北欢也诧住了,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不穿婚纱穿什么?
倒是蒋南汌的父亲皱着眉头提出:
“去把衣服换一换吧,穿这么暴露参加寿宴不合适,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还是要多学点穿搭知识,别分不清场合,有损川儿的颜面,给我蒋家丢脸。”
什么颜面什么丢脸的,顾北欢都没听见去。
她脑袋里只有寿宴两个字在转圈圈。
寿宴?
喜宴?
她看着蒋南汌父母批评完她后正准备往左边宴会厅去的架势,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去看在她婚礼的照片之后摆出来的另一个厅的指示牌,她提取了上面最重要的信息:
蒋建忠六十大寿。
真的是寿宴。
陆九渊没有骗她,蒋南汌今天确实会来酒店,但不是出席她的婚礼,而是替他的父亲庆祝六十大寿。
所以,他的亲戚朋友都会来。
难怪他能把这一切都当着她的面做的如此滴水不漏。
看着蒋南汌父母离去的背影,顾北欢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着了魔似的来到了寿宴厅的门口,寿宴厅里来了很多蒋南汌的亲戚,大部分她都见过,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开了花,一条条用笑容堆砌起来的鱼尾纹,像一把把尖刀,穿过人海,扎进她心里。
和蒋南汌分手后的重逢,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他正笑着转头过来跟自己的母亲相拥,余光扫视的时候见到了顾北欢,顾北欢想躲来着,但她的身体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分毫。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看到蒋南汌表情一僵。
然后不知道他的父母跟他说了什么,蒋南汌收起笑容朝她走来。
很快,他来到顾北欢跟前。
在他开口的前一秒,顾北欢还傻傻的幻想他能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结局。
直到他满脸不悦的挤出一句:
“你没有取消婚礼?”
幻想破灭。
现实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让她疼痛难忍的清醒过来,哆哆嗦嗦的问: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蒋南汌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趾高气扬的对她说:
“这个问题,难道你不该问你自己吗?婚礼前一天你都能跟别的男人在酒店开房上床,我及时止损抽身,应该没什么不对吧?”
那今天的六十大寿?
顾北欢看了看寿宴厅里的人,突然明白了:“难怪你急着举办婚礼,这个千挑万选的日子,还真是让人惊喜,蒋南汌,你连自己的父亲都算计,到底是为了谁?”
听到算计两个字,蒋南汌的脸有些挂不住,他很不耐烦的转移话题:
“我劝你还是赶紧取消婚礼吧,别一个人自讨没趣。”
这一刻,顾北欢从他眼里看不到昔日半点柔情。
不得不承认,他是最好的演员,过去的九年把对她的情深演的恐怕连他自己都信了吧。
而他这么一个完事周全的人,竟然能让关棠抓到把柄。
顾北欢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突然明白,或许在蒋南汌的算计中,关棠作为她最好的闺蜜,自始至终都在蒋南汌的计划内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
被骗的何止是她,还有遇到事情向来冷静的关棠。
蒋南汌是算准了关棠会为自己的好姐妹出头,所以才有了昨天捉奸的那一出。
理清头绪后,顾北欢苦笑着问:
“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才罢休?为什么要用这种不堪的方式来结束我们的关系?我就这么不值得你诚实以待吗?”
直白的说分手不好吗?
她顾北欢敢爱也敢恨,拿得起也放得下,绝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纠缠不清的女人。
蒋南汌冷眼看着她,仍然一口咬定是她先做了他无法容忍的事。
事到如今,他都不敢坦诚。
顾北欢不知哪来的勇气,往前一步,逼近蒋南汌,但她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却听身后传来一句:
“因为你呀,真的烦人透了,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那些对付别的女人都很好使的招数,在你这里统统不管用,别的女人被冷落三五个小时就已经受不了了,而你能扛半个月不联系,还天真的以为这个男人只是因为工作繁忙,你但凡长点脑子都应该清楚,成年人之间的结束,根本不需要那两个多余的字。”
是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声音。
顾北欢没回头,青梅却已经来到了她跟前,当着她的面挽着蒋南汌的胳膊,像个胜利者一样的对她说:
“你说说你啊,非得听人把分手两个字说出来你才罢休,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说的委婉点,你这叫不识趣,说得难听点,叫做死皮赖脸。”
顾北欢并没有因为青梅的话而难受,蒋南汌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他但凡跟这个青梅有点什么,也不会轮到她跟他在一起九年。
而且蒋南汌下意识抗拒的身体反应也已经告诉了她,这个女人,不是他养在金屋里的那个。
但这个青梅也很会羞辱人,她将顾北欢上下一通打量后,笑着伸手道:
“今天是伯父六十大寿的好日子,你穿成这样肯定不是来参加寿宴的吧?我刚进门的时候看到右边那个厅,好像是你举办婚礼的地方,那想必你是来邀请你的前男友参加婚礼的咯,所以,你的婚礼请柬呢?”
这才是致命一击。
是的,是自己厚颜无耻不识趣。
是自己死皮赖脸不知人心险恶。
顾北欢有苦难言,倍感羞辱的她转身要走,却一头撞进了姗姗来迟的陆九渊的怀里,他像昨日那样,一手搂着她细软的腰身,另一手拿着一个大红包,径直递给了蒋南汌,并笑着道:
“蒋医生,我哥托我给你的父亲贺寿,祝他老人家福如东海,子孙满堂。”
好一个子孙满堂,蒋南汌竟然被羞红了脸。
顾北欢单纯的以为这种羞辱,只是在讽刺蒋南汌把寿宴当喜宴来欺骗自己的前女友。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她也是在嫁进陆家之后才明白过来的。
眼下,陆九渊紧接着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红色的请柬来,对准蒋南汌那张脸道:
“巧了,既然好事撞一块,那就顺道欢迎蒋医生来参加我和欢儿的婚礼。”
陆九渊说完,还给了顾北欢一个安心的眼神。
看到陆九渊到来,青梅的脸煞白,而蒋南汌在意的竟然不是今天谁接这个盘跟顾北欢结婚,而是看着陆九渊怔怔的问道:
“你哥?”
陆九渊嘴角一扬:
“蒋医生,成大事者,可不能在细节上摔了跟头,你该不会在布这么大一个局的同时,却忘了陆九洲还有个多年未归的亲弟弟陆九渊吧?”
没等蒋南汌缓过神来,陆九渊又给了他沉重一击:
“很不巧,我就是陆九渊。”
蒋南汌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陆九渊还不罢休,又补了一句:
“对了,今天我结婚,我哥会来。”
陆九洲要来!
他可是星城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有他在的地方,必然会轰动全城,那这场婚礼...
顾北欢心里头乱的很,只听到陆九渊的最后一句是:
“我嫂子也会来。”·
这是怎样一场婚礼!
顾北欢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她只知道,她就像是个走错了片场的配角,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主场的气势。
门口的迎宾牌,改成了她与陆九渊的卡通人物画,卡通的身子,他们俩的脸蛋。
顾北欢觉得有些恍惚,陆九渊这三个字原本应该跟她毫无交集的,现在却出现在一张迎宾牌上,而陆九渊本人,正搂着她的腰,笑脸迎着前来参加婚礼的陆家亲戚。
是的,没错,是陆家的亲戚。
陆九渊介绍道:
“欢儿,这是姑姑和表姐。”
姑姑雍容华贵,一看就是豪门阔太太。
姑姑双手炙热的握住顾北欢,满脸笑意的拍打着顾北欢冰凉的小手,连连夸赞:
“好看,好看,多水灵一姑娘,你小子有福气了。”
陆九渊很腼腆的笑着,跟昨天在酒店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将姑姑迎了进去后,顾北欢像个机器人一样的跟着陆九渊的节奏和络绎不绝前来的陆家亲戚打招呼,关棠好几次想要把她拉开透口气,奈何都没找到时机。
在送进去一**陆家人后,关棠总算是逮到了机会问:
“欢,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叔叔阿姨都慌了,等着你去问话呢。”
顾北欢哭笑不得,现在这样的状况,恐怕没有人比她这个今天的新娘子更慌的了吧。
她只能凑到陆九渊耳边小声问: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在搞什么名堂?这是闹哪一出?”
陆九渊笑答:
“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你既然决定嫁给我,那我陆九渊绝不会让我的女人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羡慕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
说的跟真的一样。
顾北欢忍不住提醒:
“你知道这不是真的。”
陆九渊笑意深沉,他看到关棠还站在顾北欢身边,又瞟了一眼大厅里焦急等待的顾家父母,他贴心的对关棠说:
“我的伴郎还在路上,就劳烦你在这儿帮忙迎接一下亲朋好友,我们去去就来。”
顾北欢都没反应过来,却见陆九渊已经牵起她的手,径直朝着父母走了去。
化妆间里。
顾家父母紧皱着眉头盯着他们十指紧扣的手,顾北欢想要松开,陆九渊却索性抬起两个人的手,对顾家父母说:
“爸,妈,对不起,婚礼之前也没来得及去见二老一面。”
可不嘛,昨天才认识,今天决定的嫁娶。
顾北欢汗颜,想解释吧,偏偏这事还没法解释,只能任由陆九渊胡说八道:
“不过请二老放心的把欢儿嫁给我,我没什么出息,就只是...”
话没讲完,有人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看起来死沉死沉的大箱子。
这人穿着西装,大喘气的模样很影响他精心装扮过后的形象。
见到化妆间里这情形,他把箱子一放,满头大汗的问:
“二少,我没误事吧?”
陆九渊拍了拍他的臂膀:
“你来的刚刚好,你先出去,带上门,漂亮的伴娘就站在门口,今天辛苦你了。”
看来,这人是伴郎。
等伴郎出去后,陆九渊终于松开了顾北欢的手,蹲下身去,打开箱子,对顾家父母说:
“跟二老介绍一下我吧,我这人不够聪明,大学读的是清华商业与经济学,毕业后留学麻省理工。”
这都是拔尖的学校啊。
听到这,顾北欢脑瓜子嗡嗡的。
她怀疑这货是来炫耀自己的。
不止如此,他还叹了口气:“毕业后我本人不学无术,也没进入家族企业,就自己在外头小打小闹的开了几家公司糊口。”
开了几家公司!
糊口!
这不是凡尔赛是什么?
“因为我才回国不久,欢儿嫁过来后,怕是要委屈她在陆家生活一阵子,但请二老放心,我有房,这是我的房产。”
顾北欢瞪大眼,看着他哗啦啦的把一大堆房产证拿出来摆在了父母面前。
紧接着,他又说:
“我也有车,欢儿喜欢的车,我都买了。”
都...
顾北欢额头冒汗,陆九渊调查过她,那他肯定知道她最喜欢车子了,尤其喜欢参加各种各样的车展。
除此之外,陆九渊毕恭毕敬的递上一张银行卡:
“结婚后,我所有的财产都会上交给我的妻子保管,这是我的彩礼,请二老收下。”
别说父母了,顾北欢都被他这样的阵仗给吓傻了。
顾母惶恐的问了句:
“这里面有多少?”
陆九渊挠挠头,小声说:“不多,只有七个零。”
只-有-七-个-零!
顾北欢算数不太好,她在心里默数,数到千万的时候,她脸都绿了。
不出所料,父母也脸色大变。
陆九渊见状,急忙补充:
“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加。”
顾北欢轻叹一声,她的父母,她最了解不过了。
只见顾家父母站起身来,两个老人紧紧抓着对方的手,由顾父开口问:
“还有吗?”
那箱子里还有一堆东西,陆九渊却已经察觉不妙,他站起身来,摇摇头说:
“没有了,我娶欢儿,是因为我爱她,还请二老能够成全我们,祝福我们,虽然我这话问的有点晚,但我还是希望二老能够同意,将欢儿嫁给我。”
顾父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他四个字:
“我不同意。”
顾母夫唱妇随:
“我也不同意。”
对顾北欢来说,父母的反对再正常不过了。
她要是早知道陆九渊会来这么一出,她也不敢把自己给赌出去,甚至,她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不是说好陆家二少放荡不羁的吗?不是说好陆家逆子不学无术的吗?
这架势,不对啊。
面对二老的反对,陆九渊急忙解释:
“请二老放心,这些都是我的个人资产,与陆家无关。”
鬼才信!
顾北欢横竖是不信的。
顾父直言:
“很抱歉,小伙子,这婚,我们欢欢不嫁了,我们顾家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你很优秀,但我们顾家高攀不起。”
说好的门当户对,冷不丁的就换成了这么一个遥不可及的豪门。
二老吓都吓坏了,赶紧拉上顾北欢一起,迫不及待的想走。
顾北欢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等他们一家三口走到门口,门一开,一双热情的手径直朝着顾父就握了过来,连声喊着:
“亲家公,亲家母,幸会,幸会。”
顾北欢慌乱抬头,看了一眼进门的两位长辈后,急忙回头去看陆九渊,陆九渊嘴角一扬,用嘴型告诉她:
“我爸妈。”
他的父亲,陆闻卿!
陆家第一代传奇人物,向来只在电视上见到过他。
如今真人在眼前,顾北欢胆战心惊的看着陆闻卿那张和悦慈祥的脸,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还有陆九渊的母亲何清渠,清华毕业的大才女,跟陆闻卿那叫一个珠联璧合。
这两位名声显赫的人物,跟普通的父母并无二样,看起来对自己儿子的婚礼很是上心。
顾潮生毕竟是见过半辈子风雨的人,他把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护在身后,正准备把对陆九渊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谁料陆闻卿抢先一步,朝何清渠伸手。
何清渠从那价值百万的爱马仕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递到陆闻卿手上。
陆闻卿笑哈哈的说:
“来来来,儿媳妇,这是我们陆家的传家宝。”
刚刚陆九渊那一出已经把顾家人都给吓坏了,现在陆闻卿又来,顾潮生都来不及阻止,只见顾母孟繁君捂着心口,脸色已然苍白。
还是陆九渊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自己的丈母娘,何清渠立即说道:
“蒋医生的父亲六十大寿,蒋医生正好在隔壁,闻卿,快去把蒋医生找来给亲家母看看。”
顾家二老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蒋医生是谁,顾北欢给坐回沙发上的母亲倒了杯水,求助似的抬头看向陆九渊。
陆九渊当没看见,安抚顾家二老:
“蒋医生医术高超,是我们陆家的私人医生。”
顾北欢瞪了他一眼,但母亲的身体要紧,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趁着这个空隙,孟繁君悄悄拉住顾北欢的手,用老家的方言小声的对她说:“这婚咱不能结,门不当户不对的,豪门儿媳不好当,再说你好端端的跟南汌谈了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闪婚这种事,我跟你爸是坚决不能同意的。”
顾潮生在一旁猛点头。
顾北欢也很难,骑虎难下的她,祸不单行的是,蒋南汌很快就到了。
在见到蒋南汌的那一刻,孟繁君差点昏过去,陆闻卿拉着蒋南汌上前,叮嘱道:
“蒋医生,这是我亲家母,劳烦蒋医生看看。”
蒋南汌愣了半秒,专业的医学知识让他很快镇定下来,很从容的从孟繁君随身携带的提包里拿出降压药来,又从顾北欢的手中接过水,小声说:
“伯母,降压药要按时吃,另外,要保持情绪稳定,别激动。”
孟繁君怎么能稳定,她抓住蒋南汌的手,一抬头又瞟见自己的丈夫冲她微微摇头。
今天毕竟是女儿的婚礼,对方父母也还在场。
为了顾全大局,孟繁君松手,把想问的话临时吞了下去。
蒋南汌起身后,陆闻卿热情邀请他:
“蒋医生,等会过来喝杯喜酒,犬子今日大婚,日子定的仓促,也没来得及送请柬。”
陆九渊笑着说:
“爸,请柬蒋医生已经收到了,等会我会好好敬蒋医生一杯的。”
这局面已经很尴尬了,偏偏何清渠不知情,还问了句:
“蒋医生,你那个谈了九年的女朋友是不是应该带过来给我们见见了?今天是你父亲大寿,你女朋友总不能以事业太忙为借口了吧?”
可真是尴了个尬的!
顾北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顾家父母很显然已经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蒋南汌很委婉的表示:
“实在抱歉,我现在已经恢复单身了,不好意思,我父亲那边还有亲戚要招待,就不久留了,等会忙完我一定过来讨杯喜酒喝,恭喜各位了。”
说完,蒋南汌跨着大步离开,情绪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因为吉时将至,陆九渊把父母给支开了,出去前,何清渠跟顾北欢解释:
“这份传家宝不值钱,只不过是我跟你爸当年的定情之物罢了,你且安心收下。”
陆九渊伸手替顾北欢收下了,也知道顾家二老肯定有话要跟顾北欢说,他抱了抱顾北欢,在他耳边说:
“聚光灯下,我等着迎接你,我的新娘。”
至于婚礼是否继续,取决于顾北欢的决定。
陆九渊出去后,关棠进来了,一进化妆间,就看到孟繁君哭成了泪人儿,求着自己的女儿要慎重对待自己的婚姻。
顾潮生也表示,他宁可女儿一辈子不嫁,也好过所嫁非人。
在二老眼中,一定是陆九渊仗着陆家的权势地位,强行分开了两个相爱多年的人。
关棠听不下去了,劝道:
“阿姨,陆九渊至少敢以婚约为束,娶欢欢进门,他蒋南汌算什么东西,欢欢跟了他九年,换来他在外面金屋藏娇,欢欢要真是嫁给了他,那才叫所嫁非人。”
顾北欢本来想阻止的,就算分开了,蒋南汌也是她真心爱了九年的男人。
这份爱不会随着蒋南汌一句分手就戛然而止。
她需要时间来慢慢遗忘,同时,她也不愿诋毁自己爱过的人。
哪怕蒋南汌连渣都不如。
得知是蒋南汌对不起这段感情,孟繁君叹口气:“九年,小半生了,那孩子也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怎么会这样?”
顾潮生作为父亲,他关注的是:
“那这个陆九渊,你是真心喜欢,还是为了随便嫁个人疗伤。”
很不幸,被父亲言中。
但顾北欢肯定不会承认,她苦笑:
“爸,你去给我随便找个人来疗伤,能找到家世这么显赫的富家公子哥儿吗?”
顾潮生皱着眉头问:
“你这才跟南汌分手,转头就要嫁人,我问你,你是真心爱人家吗?”
昨天才认识的人,谈爱实在是太荒唐。
顾北欢硬着头皮承认:
“是的,我爱他,跟蒋南汌在一起九年,我从未想过要嫁给他,唯独遇到陆九渊,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这辈子我非他不嫁了。”
这话把关棠都惊着了。
她悄悄给顾北欢竖了个大拇指。
顾北欢在化妆间里或许不知道,她的婚礼现场已经大变样了,关棠是亲眼看着的,陆九渊为了娶她,在只有短短一夜的时间了,已经尽可能的把这场婚礼布置的很完美了。
陆九渊给了关棠一种错觉,这个男人不像是在逢场作戏,更像是预谋已久!
而顾北欢不知道的是,她说这番话的时候,陆九渊就站在门口。
还是关棠先看到的,然后伸手拽了拽顾北欢的衣袖。
顾北欢一回头,正好对上了陆九渊那双炽热的眼。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
顾北欢也见到了传说中的陆大少,气宇轩昂的他坐在席上,整个人都在发光,还有他的妻子宋幼薇,温婉大方。
宣读誓言的时候,蒋南汌来了。
顾北欢看了一眼台下,却发现蒋南汌的双眼根本没有看向她,而是盯着宋幼薇的方向。
难道跟蒋南汌有染的是陆九渊的嫂子宋幼薇?
这个大胆的设想把顾北欢惊了一大跳,可她越想越觉得这跟陆九渊专程为了报复蒋南汌而回国对上了。
只可惜,顾北欢收回视线看了一眼陆九渊,心里想着他的如意算盘到底还是失算了。
毕竟她顾北欢在蒋南汌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
这一失神,台下两家的亲戚都窃窃私语开了,站在顾北欢身边捧着戒指的关棠急忙悄悄碰了她一下,顾北欢回过神来,有些不知所措,竟然鬼使神差的把手伸向了婚礼司仪。
婚礼司仪毕竟是专业的,他笑着说:
“看来我们的新娘在交换戒指之前,还有话要对我们的新郎说,那我们就来听听新娘这爱的告白。”
告白...
顾北欢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木讷的接过话筒,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陆九渊替她解围,从她手中拿着话筒笑着对众人说:
“我先来讲两句吧,在这个世上,没有天生的好人,只有被约束的文明者,我们所处的时代物欲横流,花花世界深情难测,但我想对我的新娘说,以后我可能会面对无数诱惑,但我在千万人面前宣誓,因为爱你,我愿意为你戴上文明的枷锁,接受世人的监督,尽我所能的,给予你一世安稳,终生幸福。”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就连一向理智的关棠都忍不住红了脸。
顾北欢眼里噙着泪,但她并不是被陆九渊所感动的,而是她渴望听到这番话,从她深爱了九年的男人口中说出。
只可惜那个男人就坐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但那双深情的眼眸,自始至终逆流而去,和所有注视着台上的目光相背而驰。
他的眼里,只容得下他深爱着的人。
直到陆九渊握住她的手,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司仪以为新娘被感动了,执意让新娘说两句。
顾北欢接过话筒,流着泪笑了:
“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谁会来将我娶回家,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我一直盼着能成为他的新娘,直到今天,我们站在这儿,我...”
顾北欢哽咽,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陆九渊抱住了她,顾北欢看着那道未曾为自己停留半分的视线,很决绝的说:
“我想说,你来的有点迟,但还好你来了。”
说完,她推开陆九渊,直视着陆九渊的双眼道:
“你答应我的,别让我等太久。”
陆九渊眼神有片刻的失落,但他很快堆起满脸的笑意,捧着顾北欢的脸轻轻一吻,对众人说:
“看来我的新娘已经迫不及待了,那就不说废话了,我愿意,不光这一刻愿意,余生你想让我做的任何一件事,为了你,我都愿意。”
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流程走完,去换敬酒服的时候,顾北欢在化妆间哭成狗。
等她哭完,关棠给她补了妆,安慰她:
“既然九年感情走不到婚姻的殿堂,那尝试一下先婚后爱,也挺好的,欢欢,我有种预感,陆九渊是真的爱你。”
顾北欢眸子里还藏着泪,哭笑不得看着关棠:
“昨天是谁说我嫁给他就等于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关棠很自信的说:
“我这一生都活的无比理智,唯独陆九渊那番话,真心打动了我,或许,我们对他,不能单凭一个道听途说。”
爱或不爱,在这一刻并不重要。
顾北欢换了礼服,挽着陆九渊的手,出去时发现蒋南汌已经坐到了陆九洲那一桌,与宋幼薇之间,只隔了一个鼎鼎有名的商业巨子陆九洲。
陆九渊领着她走过去,正好见蒋南汌端起了酒杯。
他好像是要敬陆九洲的。
只不过被陆九渊中途截胡了,陆九渊主动跟他碰了个杯,笑着说:
“今天多谢蒋医生。”
谢什么?
谢蒋南汌的不娶之恩?还是谢他今天尽了一回家庭医生的职责?
大哥陆九洲笑问:
“听起来有故事?”
蒋南汌一笔带过的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职责所在罢了,不必客气。”
三个男人之间的话题,女人插不上嘴。
宋幼薇端着一杯饮料,夸赞:
“弟妹真漂亮,祝福你,新婚快乐。”
祝福你,而不是你们。
听起来有点怪。
顾北欢看着这个单凭面部表情瞧不出半点端倪来的女人,回敬她:“早就听说大哥与大嫂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日后成为一家人,还请大嫂多多关照。”
宋幼薇看了陆九洲一眼,很明显有些心虚的点头:
“彼此关照,彼此关照。”
顾北欢看到宋幼薇拿的是饮料,举杯问道:
“大嫂不喝酒吗?”
这个时候,陆九洲低头看了一眼,脸色有些沉,替宋幼薇解围的竟然是蒋南汌,他装作不认识顾北欢一样,解释说:
“她在备孕,不宜饮酒。”
备孕?
结婚七年无所出,还能深得丈夫热爱,外界传闻中,宋幼薇是人人艳羡的对象。
但这话从蒋南汌口中说出来,比宋幼薇那一句祝福你更显得突兀。
见蒋南汌这么说,大哥陆九洲笑着挡在宋幼薇面前,拍了拍弟弟陆九渊的肩膀说:
“你嫂子的酒我来喝,你们也少喝点,新婚之夜别宿醉不醒,耽误**。”
顾北欢总觉得这些人都是话里有话,每个人都好像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陆九洲宋幼薇以及蒋南汌三个人那些微妙的表情,顾北欢突然对嫁入陆家没有半点惶恐了,反而隐隐有种莫名的兴奋。
婚礼结束,蒋南汌罕见的烂醉如泥。
要知道他作为医生,平日里几乎是滴酒不沾的。
顾北欢看到他上了大哥陆九洲的车,离宋幼薇就一个前后座的距离,她像个旁观者,看着这三个各怀鬼胎的人扬长而去。
陆九渊喝了不少酒,他送完亲戚后,很自然的牵起顾北欢的手,带着一副很满足的笑容说:
“走,媳妇儿,咱回家。”
顾北欢本能的拒绝,陆九渊凑到她耳边,吐着暧昧的气息,道:
“答应要带你看戏的,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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