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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院开始

次元一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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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易行渊,次元一九   更新: 2022-06-12 02: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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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易行渊,次元一九《从九院开始》讲的是从踏出九院的那一刻,本座彻底迷茫了,谁才是真正的我,还是说……一切又只是疯人的胡思乱想易行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1章

精彩节选


“瞧,这就是我们的天方国呀。”

天方国,九江市。

如缕的浮空环行道悬浮在半空,车流川流不息,红的、白的、紫的斑斓车灯光连成了线。

车流中,那架外壳有影后歌星涂鸦的星际飞舟是如此的不起眼,也对,越是不起眼越好。

宽大的锦裘披身,舷窗前是名窈窕身材的女子,可惜了玉容上戴着古朴的青铜面具让人难以一饱眼福,她轻声开口,语气满是感慨,“……繁荣、昌盛。”

舷窗外,是那迷蒙夜色下的不夜之城,它简直繁华到了牙齿,魔幻得有些不真实。

地面红绿一片,五彩的霓虹雨后春笋地探出头,是街边路灯、是投影广告牌、是万家灯火、是青年人赶时髦的心,车流如潮带着曾经的年轻人向未知的远方奔腾,这不是一座适合老一辈居住的地方。

除了光,天穹上的俯视还能见到一大块一大块的“疙瘩”,不,那种规模怎能称为“疙瘩”?

高楼林立,尖塔状、伞状……千奇百怪,也不知设计师是怎么想的,或远或近有那么几座巨人大楼无声嘲弄着这些矮子,它们实在太高了,简直耸入云巅,据说到楼层的一半便能平视天公。

街道川流不息的行人里,某个人倏尔驻足,他仰望钢铁大厦时是否会感喟人类的渺小。

勾连巨人与矮子的是如缕的浮空环行道,像飘扬的丝绸缠挂在钢铁之躯上,在这里,人们才能纵享速度与激情。

这是九江市,也是现代天方国缩影。

谁想到爆发“旧日之战”的天方国于灰败中崛起,于余烬中涅槃,几百年时间再次跻身世界列强。

天方国的历史没有大清,取之是楚氏的大周皇朝,封建体系,世人不看好的社会性质却令人膛目结舌地延续了六百多年,甚至大半帝星都是其藩国。

可惜,它覆灭了,如中世纪人权解放,世人见到大周旗帜时能不吊着一口气,这一战被称为“旧日之战”,象征着笼罩帝星上空压抑的不灭之阳陨落。

为了纪念自由与人民的胜利,“旧日之战”那年便被称为现代一年。

春去冬来,一年又一年,如今是现代545年。

“赌上‘绝上’的旁门术真的值得吗?”

辨不出男女声,飘渺的声音自青铜面具女子身后传来。

她回眸一眼,又眺望着不夜的魔幻之城,似乎根本不上心所谓的“绝上旁门术”,片刻后她才开口:“时代变了,天方国也变了,但有些人……与其烂在土里,不如为孤所用。”

身后的那人叹了口气后,定定地望女人的背影,果然她是个异类,忽地他(她)自嘲地笑了笑,想起自己似乎也是啊。

……

“现代545年7月13日,晴。”

“今天是不平常的一天,首先祝贺我成功进入蓝天精神第九分院实习。”

蜿蜒、破旧的围墙下杂草丛生,幽深的夜里,偶尔的两声虫鸣格外清脆。乌漆如墨的黑笼罩着整个九院,三两点灯光恍若幽冥的鬼眼透着几分寒气。

透过东区三栋的一个明亮的窗口,短发些许婴儿肥,头戴发卡的小个子女生正伏在桌案上日记,像大多数现代人一样他们不大习惯于写字,字迹歪歪斜斜的,可听她哼的欢快小曲,心情向来是很不错的。

“刚来这里,我有些不习惯,这里的一切全是仿照旧时代建造,既陌生又遥远。”

“不过我相信自己一定能适应的,今天写日记就是迈出的第一步。”

位于九江市的蓝天精神第九分院是一座封闭性质的医院,里头的建筑基本是仿照大周时期,没有什么“钢铁巨人”,最高的那栋楼也不过百米高。

更奇特的是你仰望星空时除了星星和月亮什么也别想见着,这一切都归功于笼罩九院的拟生态膜,太阳、月亮、阴天、晴天都能模拟出,功效也是相当。

“……盖是这里的病人清一色有相同病症,妄想症。”

“忘了是哪个科学教授提出的了,好像说因为现代科技爆炸式发展,某一小撮人的脑子反应不来迷失于过去,然后……然后假想自己是某种身份的人,以此充实内心的空洞。”

“可是我觉得,他们大概率是游戏舱玩多了,沉迷于虚拟世界无法自拔。”

“嗯,我可不能沾上这个,去年黄同学好像是因为这原因发疯的。”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叹气,又继续在那本巴掌大的日记本上写到。

“可惜现代医学明明那么发达,连生死人活白骨的事都未尝不能做到,却始终触及不了精神领域,真是一大遗憾呢。”

“……加油!楚雨,你就是最棒的。(笑脸)”

脸上洋溢着憧憬,楚雨轻轻合上日记本,从口袋里拿出长条形片状的个人终端,“咔嚓”,终端将照片投影于空中,是眼里闪着光的可爱少女,隔着荧幕也能感受到独属少女的青春活力。

个人终端的前身是手机,但在基础上还增加了许许多多的功能,储物便是其中之一。

人类智慧的强大是不可量化的,两百年前的某一天里,一位名为特里休的美国科学家成功做到了空间开辟,在新金属泰拉上开辟出异空间,空间大小随泰拉体积而定,沟通异空间的钥匙便是暗能。

当然,能储存入内的必须是死物。

上文提到的暗能有必要正式强调一番,犹如闷声屁的臭味般它无处不在,也是现代科技得以跨越式发展的关键核心,不管哪个方面它总能掺上一脚又有神奇的功效。

楚雨显然对照片很满意,不,应该说很肯定今天的意义,切换个人终端的功能将照片洗出,她小心翼翼地将温热的照片贴在日记的同一页。

来来回回弄了几次终于是满意了,合上日记本,接下的一幕若是让先人看见必会惊为天人,她拿起日记本朝不到巴掌大的终端送去,仿佛水**融,没有掀起任何涟漪,日记本一点一点地消没。

日记本消失后,个人终端屏幕化为不可视之墙将柔荑拒之门外。

忽地,她想到了什么,双眼闪夺人的目光,伸向个人终端,从屏幕中抽出一张照片,白发婆沙的高个老者和一名大概七八岁,虎头虎脑的小孩,似乎很腼腆半个身体躲在老人身后,露出半边面容打量着镜头。

“要是能早几年来就好了。”楚雨幽幽一叹,她摩挲着照片上衣着一丝不苟的老人。

老者名为易长是九院的前任院长,老院长的一生充满了奇幻色彩,早年患病入住九院,于治疗时与主治医生相爱并生下了一名儿子,恢复后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成为了九院的新院长,这其中自然有龃龉,想想看病人逆袭迎娶主治医生并成为院长,这无不是引人的美闻。

要是事情真是一直如此,那也不至于沦为万家人口中的悲剧。

楚雨将照片翻面,背后密密麻麻的水印字清楚讲述老院长的一生。

在事业蒸蒸日上时,其妻王氏在跨星际出差时神秘失踪了。

这里要提上一嘴,大概三百年前人们就做到了星际移民,而今围绕大日系能居住的行星包括黑土丘特星、帝星、木界森星、矿源哈迪星,诸如月球这般可居住的卫星同样数不胜数。

回归正题,为了找回一生挚爱的妻子,老院长在孩子还是襁褓之中呱呱啼哭时便往返于星际之间。他是一位合格的丈夫却不是尽职的父亲,每隔个几年老院长才会回来帝星,这样过去了几十年。

或许是想着落叶归根,某一天他回来九院了,没有年轻时的朝气,花白头发,眼神浑浊,行走时还得配备拐杖,或许为了补偿什么他带回来了一个婴儿。

可惜悲剧依旧未停止,他悉心照顾的这名孩子在上初中时竟沦为了自己的病人。

在某天夜里,他再次踏上了那片浩瀚星空,消失在深夜中。

因为老院长的缘故,九院一度沦为网红打卡圣地,与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不同,楚雨是真想帮助这位可怜的老人家,她将照片收起,回想起老院长的孙子也即是那位孤儿似乎也住在东三栋,心中一紧,“明天有机会就去接触他。”

发卡放在床头柜上,灯关掉,她躺在软榻,纵然一切都是不熟悉的,但她坚信自己必会斩尽一切荆棘与波涛。


一夜有话。

身穿洁白护士服,清甜可爱的楚雨挂着黑眼圈站在食堂口排队取餐。

“怎么了?昨晚睡不习惯吗?”一道清丽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楚雨扭过头望去,面容精致,鼻梁英挺,自带高冷气质的短发高挑女子站在身旁,正是昨天自己拜访的主任多良木子前辈。

这位前辈是九院工作者的楷模,来九院已超两年,却几乎只待在九院,俨然将这里当成家了。

“不、不好意思,前辈,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你。”楚雨脸蛋发红,双手攥着衣角。

瞧着她脸上的黑眼圈,多良木子摆了摆手道:“没事。刚来这里,睡觉多少会有点不习惯。”

“不是,不是。”楚雨接连摇头,小声道,“刚开始我睡得很好,可大半夜有人在嚎叫,吵到了三点。我一个人住不太敢下去喊停,就只能硬撑着。”

说完,她的头低了些,明明自己是来照顾病人的医生,却害怕唯心主义的鬼怪。

“那你怎么没发消息给我?”

“我怕打扰前辈休息。”楚雨头更低了,深感自己很不称职,要是病人出了事怎么办。

咬着牙关,她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这不要紧,以后遇到这种事要通知我,这几天也会尽快安排一个人带你。”多良木子缓缓的说,“你有听清嚎的是什么吗?”

有些意外,但楚雨立马脱口而出,“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她认为这应该是某种语气词。

只见多良木子一拍额头紧锁的眉头,无奈道:“我知道是谁作妖了,正好我要去收拾他,到时将你那份带上。”

……

饭后,多良木子和楚雨聊了一些注意事项和生活技巧就匆匆离开了。

走前还留了一句,“你那一栋的病人相对难照顾点,遇到什么事记得向我报告。”

“好的,谢谢多良前辈!”说完,楚雨欣悦地往三栋赶。

但殊不知在前面等待少女的,是变态啊!

太阳初起,东方的鱼肚白被打成光焰夺目的玛瑙盘,孕育生机的旭光零零散散地洒在在地上,晨风吹拂,凉爽又散发着花儿的清香,人工湖上层层鳞浪随风波动反射着亮金色的光泽。

真美好呀!

路过的楚雨心里惬意地想着。

一不留神,没看路,走得太急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顿时金星直冒。

“姑娘,没事吧!本座,不是,我有没有撞伤你?”

好温润的声音呀!就是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楚雨揉着脑袋,仰起脖子,观察着少年的脸,卡顿了片刻后,惊觉不对,小脸红扑扑地低下头。

好帅呀!

乌黑过肩的长发不羁地披洒着,剑眉星眸,似乎还涂了暗紫色的妖冶眼影,搭上那一身胡乱涂鸦过的蓝白病号服,一股妖孽公子气质扑面而来。

最具特色的是他脸上由内眼角延伸向下的凹沟,也不知是天生还是后天拉的。

可在路人视角来看,分明就是一个挂着浓厚黑眼圈的邋遢少年。

不过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少女很快就发现了盲点,“你……是病人?”

“是呀!”

接着少年惺忪的双眼微睁,紧抓少女肩膀,反问道:“难道本座不像是这片俗尘中的病人了?小姑娘,本座骨子弱,可不经你吓哈!”

“没、没有的事。”楚雨双眼无神的回答。

“观你无事,那本座就古德拜了。”

“等等,你的名字是?”

刚问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懊恼自己怎会问这种问题。

风轻飘飘吹过带去了世界的光彩,场上的气氛转眼严肃,楚雨强咽了口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明明是碧蓝蓝的天空却阴沉得能吓死人,周遭宛若被不可视之手扼住了咽喉,死寂一片。

在她的注视下,少年面无表情地背过身,双手相衔负于身后。

史诗壮阔的bgm不知从何处响起,由缓及骤,少年一改之前温润的嗓音,逐渐低沉起来。

“古有一人,坐骑青牛,手持拂尘,仙风道骨,于纪元前开创人教,修仙之人,皆为他徒,汝,可曾听否?”

老子李耳作为旧史中一切仙凡鬼神的源头,尽管楚雨不是历史专业,依旧有耳闻。

毕竟,现代初期学术界曾激烈讨论过只存活在历史当中的仙神的真实性,此事在当时闹得相当大,是以老子李耳等神话人物的至今仍是家喻户晓。

但她还是不禁疑问:“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本座的关系那就大着呢,本座前世道号长生散人,字天道。”少年梗直了脖子自豪的说。

楚雨小脸微仰,一番思索才想起少年所说的这个人。

在旧史中,长生散人自称是天道的化身,要消灭逆天而行之人。

于是在李耳开宗立派时找上门挑衅,结果早早领了盒饭。在旧史中是一个不大起眼的角色。

“当年那大耳贼在交战前,暗地里给本座下了药,导致本座一身浩瀚功力无法发挥半分,否则……”少年越说越恼,仿佛真是那甚么个长生散人的再世身。

楚雨越听越不对劲,确信了俊逸少年是真真正正的病人。

“等等,你扯远了,我叫楚雨,你叫什么?”

少年立马回过神来,关掉身上还在播着bgm的个人终端,斜睨一眼,头也不抬的应了句,“你是新来的吧,连本座的俗名易行渊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在九院混。”

“难怪我觉得眼熟,原来你就是易行渊呀!”

楚雨跳起,喜出望外,拍着宏伟的胸脯道:“我和你一样住在东三栋,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哟!”

想起照片中易行渊脸上可没有两道奇怪的凹痕,不由向他提问,不过她是很有礼貌的,“如果没什么隐秘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吗。”

易行渊摸了摸脸上的凹痕,认真观察能见到较为鲜红的肉色,他轻轻一笑。

“那年……本座十二岁,悟道长生,于茅厕内顿悟,解开胎中迷,仙体异变并获得仙术。”

说完,他还得意地要给楚雨展示“仙术”,只见他右手食指并着中指立于胸前,嘴角一勾,“巽极!乱风破。”

可爱的楚雨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郑重地瞧着他。

在易行渊话音落下还真掀起了一阵风,只是微乎其微,勉强撩起她额前的两缕发丝。

楚雨反而不确定是晨风,她蓦地在心里暗骂自己好笨,又信任了病人的话。

强笑意地鼓掌,“厉害!厉害!”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装的,易行渊自然知道,但他不懒得过多解释,世人多是愚昧。

他打量着还不够他肩膀高的可爱楚雨,星眸闪烁。

被这小妞叫住着实吓了本座一跳,还以为直击球被发现了,看来是想多了,不过她这身材怎么这么成反比呀!走起路来不累吗?异于她人会觉得焦虑吗?

越瞧越疑惑,不由得摩挲起下巴。

望着她那甜美的笑容,易行渊双手环抱,思索了一番觉得问这个问题应该委婉一点,但不成问题,九院谁人不知本座伶牙俐齿,风趣中又饱含礼仪。

于是一本正经的问:“姑娘,本座委婉的问一下,你胸那~么大,走起路来会累吗?异于常人的规模会令你觉得焦虑吗?”

湖畔未知名的绿化树轻轻地摇曳起来,无声无息的风现在格外清晰可听,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啊!不过这风似乎在哭泣的样子。

他话音刚完,楚雨呆楞了一会,甜美的笑容冻僵在脸上。

随后满脸羞红,耳根子都红透了,眼巴巴地望着他,抬起手,不痛不痒地砸在易行渊胸膛上,又骂了句不轻不重的话,“死变态!”,就加快小跑往东三栋的方向赶去。

易行渊不解地用手刮了刮脸,低声咕哝,“难道这还不委婉吗?怎么她还无理取闹,算了,待会识趣点给她道个歉便是。”

“对了,本座记得是有什么蛮重要的事情来着,但被她这么一耽搁都忘了。不过既然都能忘,那肯定不是特别重要的事。”

他总是这般健忘,连老院长撒手离去一事也能忘去,吃吃喝喝,干自己该干的缺德事。

突然闲下来的易行渊,有些不知道要干什么。

去西区的话,有点危险。昨天偷窥洗澡被捉了个现行,现在有点害怕遇上正主。

中区的话,最近不要去吧。那个抠门院长,放狠话了,真是太小气了,不就用他的办公终端群发了点学习资料吗?

去北区的话,自找没事。那批新来没干过正事的医生都堆在那,不知道在搞什么鸟蛋。

去南区的话,有点犯贱。只有受处分,或者关禁闭的才要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劳改。

像本座这种大能当然不会落井下石的啦!罢了,最近虽然感觉没犯什么错,但万一他们鸡蛋里挑骨头呢。

果然还是东区这边好,青山绿水出俊杰,连萌萌的合法萝莉都有了,不愧是本座长生教的疆域啊!

眼睛一闭,易行渊猛地想起自己犯了不治之症,连忙拿起终端在病人群中发讯息。

“诸位道友最近可好,本座时日不多了,最近得了一种怪病……闭上眼,眼前就漆黑一片。”

“这……贫道好像也是如此。”

“可恶!俺也一样。”

……


“出来吧!蟊贼,本座已经发现你了。”

湖边,一棵繁茂的大树下,闭着眼打坐,参悟大道的易行渊突兀地对面前的空气大喝。

好一会,无形的乌鸦在天际划过。

“难道还需要本座将你揪出来吗?”这次的声音更加严厉了一番。

隐匿在拐角阴影的人,不禁惊讶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好小子!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暴露了,果然你知道点什么。”

正准备抬腿,突然听到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咳咳,国师不必发火。朕今日偷得半日闲,就想来拜访你,恰逢窥见在练功无意打扰到你。”

甜蜜的,我竟然会认为一个神经病有先知,还自告奋勇地来监视他,看来这里待久了我自己都要有问题。

处在阴影里的人,对着自己的行为恼怒的想着,二话不说就消失了。

可他却没想过,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声色沙哑的男子存在。

而自称朕的短发男子,同样年纪不大,玉容英目,丰神俊逸,比易行渊还有过之,任谁见了都得直呼一声“谪仙”。

易行渊吐出一口气,缓缓站起来,自顾自的说道:“陛下,你知道本座在说什么的。”

“方才修炼时,本座用天地无影大法探查到身边潜藏有贼人,正欲擒来一问究竟,却被你惊走,白白浪费了一个人前显圣的机会。”

“你说,这让本座如何能愉快起来!”

男子面上笑了笑宛如清风徐来让人倍感舒服,可内心却拼了命地吐槽,什么练功呀,分明就是在打瞌睡,还有那甚么个天下无影大法发觉敌人,分明就是托关系,挥金如土的用寡人的金钱,在个人终端上载入个九院范围内只要他人靠近就能无声示警的功能。

国师意淫这个毛病是改不了了,也就幸亏寡人是位明君,放心吧!国师,寡人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幻想症的。

即便心里这么想,但脸上还是关切地说:“国师呀!朕是担忧你昨日之伤复发,导致败阵,仙体再度受恙啊!你要体会一位亡国之君的辛苦用心呀!”

男人语气诚挚得过分。

一旁的易行渊神色一变连忙比划噤声的动作,面露尴尬,“陛下,我,不是,本座很能体会你的良苦用心,但昨日之事切记不可再提,切记呀!”

可恶!这王八蛋是逮住本座把柄了,必须尽快转移话题。

易行渊拣起树下的一根枝桠,横劈速砍,携带破空风声,一边自豪地道:“本座前世的仙法对于如今的神魂而言太过繁奥了,于是几日前下诏命一小神来指导我。不错吧!”

湖边,大树下他长发如瀑轻舞,身形飘逸,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在他身上留下光影交加的青春之画。

“昨夜本座开始了正式的修炼,一直苦练到凌晨三点,今日六点整,本座又继续修炼,如今已神功大成。”

“区区蟊贼,本座覆手便能镇压于股掌之下。”

男子看了看易行渊洋洋得意脸上的浓厚黑眼圈,摇了摇头,三点睡六点起,阎王夸你好身体。

“国师!你不可再半夜练神功了啊!”男子盯着易行渊的脸,一板一眼地说,“预防你驾鹤西去抛下朕与大夏,以后一经发现半夜练功就扣除你该月的俸禄。“

一听这话,易行渊雯时停下了动作。

奶奶滴,你这王八蛋抛下本座独自赴会几位女菩萨,彻夜未归时,可不是这副嘴脸,我……算了,谁让你钱多呢?

“是,是,陛下。”易行渊满脸无奈地说,连装13都没了兴致,将树枝扔下后在身上擦拭手。

男子从树下的荫蔽走出,宛若神明般沐浴在阳光之下,顿了顿后再往前走,双手撑着护湖杆,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眉头微蹙,面露担忧,道:“这几日不知为何,朕总是心有余悸,睡个觉都感觉不安宁,国师可有这种感觉。”

“陛下,本座……”

话还没说完,易行渊赫然脸色大变,慌忙地想要迈开腿遁离此处,可背后传来了一股巨力将他整个人摁到倒在草坪上。

男子惊觉不对,回头便望见神功大成的国师被冷艳的女子擎着后颈扣押在地,连忙一边后退一边摆摆手,道:“多良姑娘,昨日之事的确是国师之过,做事实在不谨慎令所有人知晓他在偷窥你淋浴。”

“不过你大可再相信他一次,那么多次也就才失手一次,下次他偷窥时,除了他自己肯定没有人知晓。所以朕请求你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吧!”

阳光下,男子站在远处,眼里饱含深情,语气甚是大义凛然,仿佛真是为易行渊求情。

叫你不带上寡人每次都吃独食,好几次寡人都舍下面子了,你这误国贼子还用什么神功推三阻四,这次不得把你这层皮给扒了。

此时男子心情通畅得飘飘忽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眼神微阖嘀咕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相比下,被压在身下的易行渊处境可就相当不乐观。

“萧潇,闭上你的鸟嘴!多良仙子你切不可听这王八蛋胡言乱语。”

易行渊感受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秀拳,神情更加焦急,双手撑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惜做不到。

“等等,仙子,而今是现代六世纪了,身为医生万不可欺压病人呀!提防被心怀不轨的小人举报。”

单膝压在易行渊背上多良木子恍然大悟,连连轻柔地梳着易行渊的长发,笑着道:“你倒提醒我了,公然欺压病人被有心之人录下来,搞不好会成为我的把柄。”

说着她揉着易行渊的脑袋,似有所指。

于是随手打开了个人终端上的屏蔽障功能,漆压压的半圆形屏障将二人笼罩,外界什么都看不到。

见屏障要覆盖时,底下的易行渊眉毛都拧成一团,绞尽了脑汁,看来事到如今只能用上他引以为傲的口才了。

“仙子,你先听本座狡辩……”

话音刚落,秀拳便落下,他痛呼一声。

“本座命数已尽!”

在易行渊舞剑时便引得不少医生、病人围观,如今人数是更多了。

“得罪了多良魔女,贫道挚友长生散人命不久矣!”

“诶!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贫道三界无所不知的好吗,昨天长生散人直播多良女魔头洗澡,现在被逮住了。”

“无知蠢货,吾昨夜才听长生散人那道徒张镇山言,散人色胆滔天一边看着多良沐浴更衣,一边喝着其洗澡水,还评头论足的说不如某某某,最终惹起吃醋发飙。”

“真是极乐啊!俺和尚也想喝一口洗澡水。”

“你们说的都是什么呀,张镇山分明说散人在多良淋浴时冲进浴池喔屎好吗?”

“……”

一名医生从闹剧中收回目光,摊了摊手对着几名同伴说:“真是神经病人思维广,智障儿童欢乐多呀!希望任务早点结束,我在这里一刻也不想待了。”

萧潇伏在屏障前听,却什么也没听到。

不愧是新时代的产物,隐蔽性给力,要是寡人终端上有这么一个功能就好了,到时可就嘿嘿嘿。嗯~这件事刻不容缓,寡人得赶紧命国师托人给弄一个。

过了好一阵,路上都没有人等待结果时,黝黑的屏障破碎的镜子一样一片两片的散落,消逝在空中。

“多良仙姑,你交代的事,本座已知晓,静候佳音吧!”

面色红润的易行渊对着双手插着裤兜,一脸冷酷的多良木子拱手作揖,信誓旦旦地说道。

坐等将易行渊抬回宿舍的萧潇,眼见他不但没事而且跟吃了补药般,满脸诧异,“国师,你怎么没事呀?”

转头又对多良木子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多良姑娘,你切不可被其糊弄住,此贼天生色胆,不搞定你决不罢休,岂能这么轻松就放过他呢?”

多良木子还没反应,一直低声下气的易行渊猛然扭过头,一脸狰狞,道:“你个无能昏君,休得胡言乱语!”

“昏君?”萧潇脸上青筋直冒,“寡人是在磨练你这个骄奢淫逸的神棍啊!”

“神棍?萧潇!”

“易行渊!”

“萧潇!”

“易行渊!”

画风突变,魁梧壮硕,面色铁青狰狞的二人越说越近,很快就只剩下一臂距离时。

两人同时出拳,双双顶着对方的拳头,伴随着凌厉出拳声的,还有易行渊的一声“木大!”和萧潇的一声“欧啦!”

他们是真的戏精,出拳时不忘自己配上声音。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

沙包大的拳头对撞发出“咚咚”的响声,无形的气场从中扩散开来,枝叶横飞,二人脚下形成一片空地。

本来饶有兴趣文明观猴的着多良木子,看了一眼个人终端后,俏脸布满了寒霜。

“易行渊!”

奇怪的画风瞬间被这声喊话打破,原本扭打在一起的两位国风美少年立刻就站直身来,鼻青脸肿的易行渊摩擦着双手,一脸谄媚的望着多良木子,等待着她的下文。

“陆富乙出事了。”

“人怎么样?”

画风破碎,二人分开,鼻青脸肿的易行渊问道。

多良木子道:“人昏迷了,看样子是被殴打了一顿。别担心,已经安排护士前往照顾了。”

松了口气,随后易行渊脸色阴沉,眼中更有漆黑火焰熊熊燃烧,道:“可恶!本座给忘了,没想到……”

一头雾水的萧潇连声问道怎么回事。

“本座几日前夜观星象,发觉有大灾难将于九院发生,于是令机敏过人的富乙前去北区调查新来的那批医生。”易行渊背过身,摩挲着下巴,火焰也在悄无声息中熄灭。

“清晨陆富乙言有所收获,恐慌电话密谈不安全,要与本座于中区的活动广场面谈,但因不可抗力本座没去成。”

易行渊忽然吃痛地叫了一声,多良木子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狠狠地拧他耳朵。

“我之前说过,总院在丘特星开办了一所医院,把有想法的医生调离,换上了一批较为年轻的医生,你私下有什么可调查的。”

见其沉默,多良木子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是松了手。

垂着头,易行渊眼神发狠,要是是那帮子医生先出手伤人,那谁都别想好过。

在他看来,陆富乙身为病人,如果哪里冒犯了医生,去南区劳改便成,上升不到人身攻击这种程度。

满是心事的易行渊随意将头发扎成团子,一拐一拐地跟上二人的步伐。


下手真重,一点都不讲情面,还好本座随身带了亚洲邪术粉才让外人看不出端倪。

走路不太顺畅的易行渊跟在二人身后想着,此时他脸上还火辣辣的疼,方才确实被多良木子毒打了。

弯过几栋凄白的高楼,跨过几条弯弯的拱桥,三人总算回到了东三栋。

东三栋主要由三栋宿舍楼组成,有十几层高,呈“凹”型分布,中间和背后都种有高大的绿植。主要住的都是三级往下的病人,比如二级精神病的易行渊、陆富乙、张镇山……

这里也住有医生,之前还挺多的,但被调走后就只剩下一个刚来的楚雨,一人住在中间2号楼的尾层。

来到2号楼,乘着电梯,三人很快就来到了第十三层,这里就是易行渊所在的楼层,从楼梯口往右数第二间就是他的房间。

刚上这一层,转头便发现其房间门口已经挤满了成堆的人。

萧潇立马出言,“没想到国师你们东三栋这般团结呀!寡人所在的东六栋就没那么好了,尽是些愚昧,食古不化的刁民。”

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易行渊莞尔一笑,“嗨呀!这有什么的,在本座的教化下,就算是铁树也能开花。”

“所以说,多良仙姑,我什么时候才能搬到西区那边住呀!”

“看表现。”走在前头的略带欣慰的多良木子嘴上冷淡地说。

这家伙总是那么开朗,或许就是这点自己才……

晃了晃脑袋,她将不切实际的想法都甩出脑袋。

可走近点三人便发现了端倪。

“这小女娃仔长得真俊呀!这小发卡、这大眼睛、还有这大胸脯简直能迷死俺老汉。”

“今生若得此娇妻,子非亲生又何妨!”

……

瞬间,过来的三人脑袋爬满了黑线。

“咦!是多良那妖女,快溜!”

人群中不知谁嚎了声,围观的众人无头苍蝇似的逃窜,甚至有个不长眼的还往多良木子的方向跑。

“多良前辈,你来啦!”

从房间里探出头的的楚雨找到主心骨一样向着多良木子的方向,兴奋地喊道。

“嗯,小雨,肖医生来了吗?”多良木子刚开口就发现楚雨脸色不对,连望向这边的目光都有点畏畏缩缩了。

“还,还没来呢。”

说完又溜进房间了。

感觉不对劲的多良木子扭头一看,发现萧潇用着一种饱含畜生、白眼狼、吃独食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易行渊,而他则挠着脑袋讪笑。

不用猜,深知易行渊尿性的多良木子便知道他做过什么,当即给了他一个爆栗。

易行渊“哎呦”一声,四脚朝天地倒在地上,任凭多良木子拖进房间,刚刚他可瞧见了多良木子的眼色。

相比其他病人的房间,易行渊的房间实在太阳间了。

房间内的主色调为艳丽的红色,鬼画符和八卦镜随处可见,地板上挂着铃铛的红线围得寸步难行,一不留神就踩得“叮当”响。

正对着门桌子贴满了黄色的符纸,桌上还摆有香炉,开怀大笑的弥勒佛像双眼冒着红光。

最为骇人的还是那几个小孩高的纸人,官袍的、书生装的、新娘服的、甚至还有穿着病号服的,官袍和书生装的与许多白绫一起被吊在阳台上,随着凄厉的“呼呼”风声自由地荡着,新娘服和病号服的则被当作抱枕放在床上。

“国师,你独自睡在这里不怕吗?”小心翼翼,生怕踩到红线的萧潇弱弱的问道。

静下心来他听到了连绵的滴水声,猛地将后背抵着墙,眼睛紧闭,生怕窥见什么不该见的。

眼见楚雨没关注这边,易行渊从地上爬起来后,拍了拍衣服,不屑地说:“这有什么……”

但尖锐刺耳的哭嚎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教主你一定要为阿陆做主啊!”

“镇山,区区致命小伤,怎可乱了分寸。”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是易行渊有多么镇定,而是张镇山的哭声犹如破嗓子的老公鸡啼哭,怪气的很,闻者无不起鸡皮疙瘩,加上这环境,声音更加瘆人了。

竹竿子似的中年人张镇山站在棺材造型的沙发旁低声擦拭眼泪,犹如受气的小媳妇。

易行渊走近沙发一瞧,矮壮汉子陆富乙紧闭双眼一动不动毫无平日的生气,其粗犷的脸上有两大块乌青,掀起其衣服找不到其他乌青了。

他伸手推了推陆富乙的身体,“富乙醒醒!醒醒!本教主来了,别装睡了,你之前不是要结工资吗?本座限你十秒内醒来。”

好半晌,陆富乙仍旧毫无回应,要知道他可是视钱如命的主,能省则省,可以拿绝对不买。

易行渊心底一沉,低垂着眼睑,说到底这次他又惹祸了,还殃及池鱼。

“别太担心,我通知肖医生了,他马上就赶到。”

感受肩膀一沉,是多良木子将手心搭在其肩膀上,易行渊从她漂亮的眼睛里滑过目光,扫过她利落的过腮短发,最终停在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易行渊嘴角一勾,有她在自己总是这般安心。

有旁人在此他是绝不会露出怯懦,毕竟他可是九院长生教的教主,那个冠绝时代的男人。

摆了摆手,易行渊一展笑颜,和多良木子对视后,他走向一旁安慰起低落的张镇山。

片刻后,无人再发声,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水声也不再轻细,简直是滴在众人心头,这时多良木子走向屋外。

忽然,易行渊病态般“桀桀”怪笑,双手揉搓,很是猥琐地往楚雨靠近。

众人都是一惊,楚雨更是吓得俏脸发白,连连后退。

说着,他还顺势做了一个要下跪的动作。

不愧是教主,正主前脚刚走就准备勾三搭四,我辈楷模了,张镇山心道。

他还往屋外靠,做好为易行渊打掩护地准备,至于陆富乙如易行渊所言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死不掉。

张镇山连腹稿都打好了,到时他定要好好宣扬教主室内行凶的壮举。

“额,本座为早上的事情抱歉……”

话音未完,楚雨便挥手打断了他,“没关系、没关系!我也并没有多生气啦!”

“哦,那就好,凡人你该满意了,要知道本座可从未向人道过歉。”

易行渊神情高傲大手一挥,劲风惹得铃铛叮当响,只是楚雨眼神存疑她是不相信的。

“那个……”

“怎么了?”神情高傲的易行渊眨眼间面露为难,楚雨在感慨他变脸速度时,心生好奇。

“就是那个……你知道的吧,你多良前辈最是见不得本座仗着身份高贵、本领高强欺压他人,到时她向你问起早上一事,定要替本座美言几句。你不知道那妖女偏爱秋后算账,她……”

后面所言,楚雨是左耳进右耳出,她眼神微暗,清楚是什么原因,说到底她是个涉世不深的单纯少女,脑海里总会装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念头通达后,她将老院长的事迹甩出脑袋,爽朗一笑,如三月的雨四月的风,扫清了房间的阴郁与晦暗,暖彻人心,众人都看呆了。

“没问题呀!那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易行渊脑袋都不带转的,郑重其事道:“当然。”

楚雨在身上一阵摸索,似乎在找什么。

“这个送给你吧!”

易行渊瞧着楚雨递来的方块状泛黄的布,是手帕,上面还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他定睛打量手帕全是关于他爷爷老院长的,才恍然大悟,这小姑娘是把他爷爷当偶像了。

“要是你有烦心事也可以写在上面哟!”

易行渊点了点头便答应了。

……

至于萧潇,则坐在陆富乙旁,双手合十,双眼饱含沧桑地看着易楚嬉戏,感慨道:“人生呀!”

也不知是在慨叹这种好事怎么没轮到他还是什么。


外头通完电话的多良木子,走进来后瞥了一眼易行渊,“肖医生已经来到楼下了,马上就上来。”

回归正题的易行渊疑惑的对楚雨说:“你是在哪里发现他晕倒的?”

“教主,是我发现的。”张镇山抢着答道,“今早我在中区的石拱路发现了一个新来的医生将富乙扔在路旁。”

“但那医生长得凶,我有些害怕,于是……于是我等到他走后,才敢去接富乙。”

“接下来,你就想要来找本座,结果遇上了楚雨。”

张大山点了点头,易行渊双眼一翻反而有些无语,真是活在九院久了他们忘记自己有终端这回事,不能打电话通知他吗。

易行渊还想吐槽什么,便听到楚雨柔和的声音,“肖医生,您终于来了。”

顿时,他虎躯一震,身子都蜷了些。

如果说易老院长是易行渊爷爷的话,那肖医生肖良就是他的严父。

犹记五年前,易行渊病变被检测出是五级重症的幻想症病人时,不仅所有知情人连易老院长都放弃了,唯有肖良还留心他。

要说为什么,许是自幼生活在九院的易行渊深得他的喜爱。

那时,乖张的易行渊根本不听他的教导,奈何肖医生的棍子能打到人的七寸,他也就慢慢妥协了。

这时,一头短发,面如刀削的肖医生终于来了,他进门后先是一立足,左右审视望着这些另类的布置后,若有若无地瞟了易行渊一眼。

这一眼可把易行渊吓得够呛,身子轻颤,不由往墙里缩了缩,寻求那踏实的安全感。

接着肖良一言不发地走到陆富乙身边,蹲下,抬了抬其眼皮,掰开其嘴巴,仔细观察后行云流水地从终端里拿出心率器,放在陆富乙胸前。

从众人的脸上扫过,“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昏倒的?”

易行渊立马给了张镇山一个眼神。

“不清楚,我发现他时已经晕倒了。”张镇山硬着头皮地回答,他也畏惧肖良,实在是被之前易行渊的惨样吓的。

对于这个回答,他是一头雾水,在众人解释后才知晓陆富乙是被医生打伤的,脸色一黑,沉着声向众人解释陆富乙的情况。

“他的情况有点奇怪不是被欧伤这么简单,我这里建议直接送到其他专门的医院看一下。”

话音落下,房间轻快的氛围一滞,萧潇咽口水的声音在众人耳朵里是如此刺耳。

“老肖,你再重新诊断一下,有那么严重吗?”易行渊瞧着陆富乙那只是被揍过的样子不解地问,心里满是懊悔,就不应该让他去冒险。

“他眼底发黑,舌头发黄,心率却异常的规律,作为一个昏迷之人这状态很奇异,我建议去医院检查身体,这边没有专用的设备。”

随着张镇山哽咽的声音响起,一旁的众人心都仿佛被不可视之手攥住,他总是这样,一遇到事就会哭哭啼啼的,明明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

可好巧不巧,从张大山身旁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大山,你哭啥甚子,老子不就被那瘪三给算计了能出啥子事嘛!”

如陆富乙的模样般,声音浑厚,众人闻声望去,高悬于半空的心也落了下来。

“而且有教主在这,老子能死掉桑?”

长生教旗号是“携众生,赴长生”,也就九院里的大家对于易行渊能带领众人走向长生大道深信不疑。

“左旗使,你可吓坏本座了。”易行渊拍了拍胸脯,缓了口气说道,“本座重兴长生教可不能没有你的帮助。”

“对子,教主三个月的工资和加班费没给呢,老子更不能出啥子事。”脸色蜡黄的陆富乙确定地点了点头。

“左旗使,本座如此挂心你,你竟想着这档子龌龊事。给你工资是信任你,给你加班是看重你,不发工资是磨砺你,你竟心念着你那工资。”

随着楚雨的“噗呲”一笑,在场的氛围都轻松了下来,易行渊也轻笑,但亲和的面孔下却饱含杀机,不管是谁都得血债血偿。

话说,寡人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呀!国师的奉禄是寡人给的,长生教的流动资金也是从寡人这里拿的,而且还不少,怎么还需要拖欠教徒的俸禄呢?

思索了好一会的萧潇脑子里灯泡亮起冒出两个字,贪污。

此獠可恨!不但压榨着寡人的臣民,还勾着多良搭着楚雨,完全没有考虑过寡人与大夏的后裔传承,可恨呀!不日寡人必替天行道诛杀此贼!

这时,易行渊趁着众人寒暄时走向屋外,拿出终端拨通调查署的专用电话。

“你好!您有什么事?”

“本座是九院的……”

易行渊将陆富乙一事向调查署全盘叙述,希望他们能介入此事。

“哦!我明白了,请您拨打民事局,他们会替您解忧。”

不待易行渊回话,电话那端已挂断了电话,尽管内心有些疑惑,他还是笑着给那位接线员打了个差评。

接下来,他按部就班,拨打民事局电话,迎接他的却是凉彻心扉的寒意。

“请您拨打……”

在听到九院二字后,他们像是碰上了什么洪荒猛兽,踢皮球似地提议他到下一家寻求援助。

“果然,他们不是普通的医生。”

收起终端,易行渊感到了失望,同时他知晓了未知敌人的强大,即便如此他内心依旧被怒火充斥,随时都可能宣泄爆发。

“呵!那就来比划比划,本座可是仙人啊!”

……

回到房间内,易行渊收起不快,笑着向众人解释去上厕所了。

躺在“棺材”上,低垂着眼的陆富乙突然醒悟的说道:“教主,老子发现了……”

易行渊赶忙打断他说话,“此事不急!此事不急!你先好好休息,不用考虑工作的事情,身体要紧。”

“但……”

“安心啦!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多良木子以及肖良那剐人的目光,使得易行渊不敢让陆富乙多谈论此事,反正陆富乙醒了找时机再谈便是。

“好吧!”

陆富乙又合上了眼,他看起来依旧很累。

“就先这样吧,这几天富乙到西区医护楼休息观察。”肖医生安排道,他对于陆富乙的怪状很上心。

“若真是新来的医生无故伤人,法律是不会放过他的。”多良木子道,易行渊知晓她又是在帮自己收拾烂摊子。

“行。”肖医生对着多良木子点头道,“行渊,算了,镇山你跟我走吧。”

张镇山应声答道,抱着陆富乙轻轻地放在担架上,跟肖医生一前一后地抬着担架走了。

走前,张大山还从个人终端里找出那名医生,随后发给了多良木子。

是个魁梧的大汉,名为陈西杰。

肖医生走后,易行渊一改小鹌鹑模样,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一脸dio样,这个姓陈的医生,真不给大夏长生教的面子呀,连我们的人可都敢欺负了。”

“陛下,得让他知道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吧!”

易行渊敢将萧潇拖下水,无非是他知晓对方的底细,萧潇可不简单。

坐在他对面的萧潇同样一脸痞样,双手撑着下巴,道:“嗯,朕也答应了要为陆卿报仇。国师,整军一下,随朕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看到二人站起身来,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样,楚雨赶忙对易行渊着劝说道:“不行,打架是不可以的。别去打架行不行?”

见到此景,萧潇宛若吃了苍蝇般铁青,怎么没人来劝他。

甜蜜的,你想去,寡人可不想去了。

相比楚雨,多良木子的做法可就简单暴力多。

给二人头顶一个爆栗,反手又将两人放倒在地,冷酷地说道:“第一,这件事交由我来处理,你们不准私下报复,防止事态严重化。”

接着恶狠狠地看着易行渊说道:“第二,不准再骚扰楚雨,听清我说的话了吗?”

“听清了。”

话是这么说,易行渊心里却有自己的算盘。

突然,一道陌生富含磁性的声音的响起。

“打扰一下,陆富乙在这里吗?”

门口一个高大身材,鼻直口正的年轻医生向屋内探头。

易行渊一个鲤鱼打滚直接翻起身来,抢着说道:“是呀,是呀,在里面!”

“本座之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医生吧!找本座的左旗使有什么事?”

他露出温和的笑容,边说边往男人靠近。

男人略微打量了他,蓬乱的刘海,深深的黑眼圈,满是涂鸦的病号服,略带愧疚地说道:“早上的事我很抱歉!没有阻止同伴。他现在伤势如何?”

眼看就要撞上时,易行渊停了下来,摇了摇头道:“没关系,他很好。”

但下一刻,说时迟那时快,他迅速起手,猛地重拳出击,狠狠地打在男人肚子肉上,隔着老远的地方都能听见“砰”的一声。

拳头抵在他肚脐眼,他咧嘴一笑,用二人才能听到音量说:“和本座聊聊,你们是什么人?”

男人未回话,不住的干呕了一声倒地,脸上露出惊讶,不知是因为易行渊会暴起伤人,还是他竟会觉得痛,亦是易行渊对他们的身份有所猜测。

看着萧潇依旧趴在地上装死的模样,多良木子绝了叫他一起来阻止的心思,但一回头便瞧见楚雨飞奔到易行渊身旁,又牢牢将易行渊扯开,“别打了。”

易行渊又是踹了一脚,才顺从地后退。

多良木子上前搀扶起男人站起身,冷硬的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只要你们能够出气就好。”男子回答道。

“等等,朕还没出气呢。”

不再装死的萧潇不顾形象,连滚带爬地过来。

“爬一边去你。”

多良木子瞄了眼个人终端后道:“你叫李望是吧,陆富乙不在这里,他此刻在西区,你要道歉的话可以去那里找他,但这件事,我们会严查到底的。”

“好的,我会去看望他的。但我希望这件事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男子和气十足的说道。

“当然,你们需要什么,我们都可以赔。”

“不行,这件事太恶劣了,必须给所有病人一个公告。”多良木子直接摇头拒绝。

“不,这是为你们好,闹下去你们只会吃亏的。”李望劝说道。

听到这话,多良木子垂着脑袋似乎在斟酌什么,易行渊则摩挲着下巴,这是他思索问题时的惯性动作,或许这些话是真的,他在考虑是否该让其余人脱离漩涡。

感觉自己一直没戏分的萧潇蹦了出来,道:“呵!朕乃万古大夏的君主,你这种狠话可根本不够看。”


面色凝重的多良木子带走了楚雨。

适才豪言万语的二人又被放倒在地,一顿鬼哭狼嚎,易行渊是被殃及了。

萧潇瞄了眼终端,蹦了起来,得意地告知易行渊他的某个贵妃下班了正寻他呢,于是拍拍屁股,赶着投胎似的跑了。

在九院,老海王萧潇的爱妃可谓相当多的,上至医生下至病人,也不知其是怎么让众莺燕保持平衡的。

对于萧潇这个大夏国主的来历,易行渊还是很清楚的。

两年前,酷爱冒险的萧潇组织了一支探险队到森星附近的小卫星上探险。

可旅途不平顺,萧潇离奇失踪了,这把整支队伍吓坏了,那是跨星级别行际公司的公子呀。

但据易行渊了解,萧潇似乎是私生子,是因为相貌过于出众才受到待见。

为了找回萧潇,探险队连各种暗能机械设备都用上了,无果。几天后,众人绝望了,幸运女神却降临到了他们身边,一身狼狈的萧潇又归来了,不过他却呆子般说自己见到了瑞兽麒麟,还是什么大夏的国君。

回到帝星后,他马不停蹄在身上纹了一头腾云的玉麒麟,那不久萧潇就被公司的大公子送了进来,自此他便如背离人民的君主般失去了家族的宠爱,一无所有了。

但一无所有是相对的,与穷困潦倒的易行渊相比他依旧是富翁。

就是这么一个人,来到九院后反而和易行渊臭味相投,时不时塞点礼物贿赂院长,之后带着易行渊去外面鬼混。

……

待萧潇离开后,易行渊来了中区的行政大楼,这件事他有自己的看法。

站在通往院长办公室的电梯内,他从透明的玻璃眺望下去,绿一片,白一片的,有那么几个大黑点在不断移动,应该是哪些活泼的病人。

九院的生活真好呀!没有竞争,没有逐利,大家玩着角色扮演吵吵闹闹的,胆子肥一点甚至可以为所欲为,比如本座,易行渊忍不住歪嘴一笑。

“不用像外界的人一样,相互藐视,又相互奉承;希望自己高于别人,又各自匍匐在别人面前。”

他忽然感觉九院的一切有些不真实的,似是疯人的镇魂曲,埋葬他们这类不愿面对现实的存在。

“嗨,该是本座的病越来越轻了吧,而今都少有那种别人窥视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本座也会离开这里,坠入凡尘,受尘世之苦洗礼。”

易行渊摇头自嘲道,这五年来他已从五级重症病人走到了二级重症病人这一步。

“叮!”

电梯直达了院长办公室门口,易行渊踏出电梯,映入眼帘的是气派高大的推拉门,门框上零散的宝石如黑夜中的星辰般璀璨,成人高的古式西方骑士像伫立在两旁,名贵的鲜花、古朴的摆钟,这类华丽小玩意应有尽有。

这吞金狗贼可恶呀!平日里是真没少收钱,以后当官了,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他脸上笑眯眯地这般想,轻轻地敲紫檀木门,道:“院长,本座是小易呀!今天来找你有事。”

良久,门后一点动静也没传来,易行渊暗骂自己愚蠢,平日里这么会说话现在怎么说错话了。

于是他连忙改口,“院长您是不是在睡觉?萧潇特地让本座带了点东西来孝敬您,如果您在睡觉,那我……”

话还没说完,大门就打开了。

身材矮小,大腹便便的院长风一样的冲了出来,八字胡配上他那绿得发光的眼睛如同觅食的大老鼠,浑圆的眼珠子在易行渊手里瞄来瞄去,道,“小易,你来就是了,还要带什么礼物呀!”

尽管新院长毛卫国个子矮小,长相平平无奇中透露些奸诈,但在九院里却一直流传有毛院长的传说事迹和名言。

其中霸道的言论就有,“妄想直视我的,都得给我低下头颅!”

纵然痛恨他敛财的个性,但易行渊却不敢不给,从个人终端里拿出一包上好的名茶。

刚掏出来还没拿稳就被毛院长一把抢过,耸着鼻头,他隔着包装嗅了嗅,嘴里还碎碎念,道:“不愧是大家子的阔少,出手就是大方……”

而后他转身就准备将门关上,浑然忘却易行渊还在外头。

狗日的,拔屌无情!

“等等,院长……”

毛院长双手撑着两扇木门防备易行渊夺门而入,瞥了他一眼,脸上满是不耐烦地道:“早上的事,我有听说了。”

对于这话易行渊不觉得疑惑,九院大大小小的事是都过不了院长的眼的。

“看在你平日没少孝敬我的份上,希望你机灵一点,新来的那群人可不简单,我都不敢惹,交由别人处理是最好的的办法。”

“不行,这可是我们的家,不容任何杂碎放肆。”

他义愤填膺的说,对于这片养育他的九院,他心底充满了无限地热爱,即便不为了陆富乙一事,也是想将他们这些外来者赶走。

易行渊也对于他们的来历及目的更感兴趣了,“而且本座总觉得现在的九院有点奇怪,现在实在太自由,根本没有医生来管。”

这时,毛院长转过身来,仰起脑袋,定定地看着他,用油腻的手揉搓着八字胡,“那你想怎么做?长生散人。”

易行渊直接将心里的想法告知毛院长,捉住陈西杰及他的团伙,教训一番,逼问缘由。

“呵呵,好一个暴力破局。”毛院长手上动作停下,笑了笑,“真够简单直接呀!不过,要是我也跟你一样十七、八岁,应该也会选择打出一片新天地。”

可随即便面无表情,语气一冷,“你觉得我会协助你胡闹吗?”

易行渊面露微笑,他知道事成了,“院长觉得,神经病人发病这条理由如何?”

为了九院及九院的众人,他对待潜在威胁绝不手软。

……

离开高耸的行政楼,他如愿以偿地从毛院长手中“偷”来院长的专用终端。

有了这个很多事情便简单了,控制天眼也即是监控探测到对方的位置,甚至是反过来启用防护功能的暗能护罩将那些人囚在一处。

想了想,易行渊觉得现在还该去看望一下陆富乙,他似乎是有不得了的发现而且方才李望走后可能也去了那里,从他嘴里说不定能套问些什么。

走在路上,不少知晓陆富乙一事的病友向他询问病情,甚至有些还夸口说要收拾那伙出手伤人的医生。对于这些,易行渊都感激了一番便拒绝了好意,他越发认识那伙人的不凡便越没打算将他们拉下水。

病房在三楼,来到病房前,易行渊推开门便瞧见了张镇山和李望,二人一言不发地坐在门边。

他也没上前搭话,直直走到陆富乙病床上扫了一眼,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苍白灰败,像极了被狐仙女鬼吸干精气。

平日里,鸡贼贪财的陆富乙和憨厚多舌的张镇山鞍前马后跟着他,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老大不小的二人都会坚定不移地维护。

仔细一想,也有好几年了。

愧疚又涌上心头,盯了一会,他才发觉呼吸有点难受,艰难地移开视线,给了张镇山一个眼神,二人轻手轻脚地来到屋外。

撑在女儿墙上,背对着张镇山的易行渊开口问道:“左旗使没有醒来过?”

“禀教主,没有。”张镇山满脸愁云的回答,“肖医生说了,这两天要是没有好转,就转到别的医院进行治疗。”

暂时是问不了话了,易行渊心想,又道:“老肖有心了,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本座看着。”

不过张镇山拒绝了,他与陆富乙算是感情深厚了。

因穷困遭受着外界亲人的唾弃,近四十来岁的人连个媳妇也没讨着,得病后干脆来到九院混吃等死。

易行渊回头望着张镇山回到病房内,也没有再劝。

这时李望也从房间内出来了,对路过张镇山一点头又走到易行渊身边,低声地说着对不住。

如果易行渊有细心观察,一定能从李望苦涩的表情上看出难以置信。

他摇了摇头没有多言。

“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罢手,这件事……”

易行渊用冰冷的目光打断了他,胸腔里冒着火气,无论如何,他都得让某些罔顾人性的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李望无奈,内心艰难的抉择片刻后,在易行渊不解地表情中,将他带到了厕所,确定没有人后,反手将门死死锁上。

易行渊不知道李望要干嘛,总不至于是在这里打到他听劝为止吧!

在他注视下,李望闭着眼深呼了一口气,某种不知名蕴有魔力的的能量似乎从他的身体里迸发出来,肉眼可见一只彩色氤氲,布满神秘条纹的手环套在他的左手手腕上,一把半人高,冒着寒气的开山斧被他只手握着。

看起来既神秘又充满力量。


傍晚,离开西区的易行渊眼里深处依旧流露着震惊,以及兴奋。

世界存在异能这事他其实早已知晓,毕竟自己就具备一些异能力,他可以凭空变出一撮小火苗,一小团水,一小股风甚至催生植物,只是效果微乎其微。

十二岁那年,易行渊一觉醒来骇然发觉脑海里竟多了一片星辰海,在空气中他惊觉居然有点点星光,不止如此异相还在其脸上生出。

那时他便坚定不移相信自己是大能转世,可他每次在人前装13时都会掉链子,于是被错误地判为病人,易行渊自己是这么想的。

可能因为他年长了一些的原因,尤其是这两年他已能勉强的使用这些能力了。

几年摸索下来,他将自己的能力命名为“八极遁术”,兑极、离极、震极、巽极、坎极、艮极、坤极、乾极,分别代表着冰、火、雷、风、水、土、木以及他不知是什么却存在的一种属性。

客观来说,八极对应的部分属性是错误的,比如兑极对应的是泽,但易行渊觉得“八极遁术”比较好听方便以后人前显圣于是硬扯上关系。

他已知的人中还有异能力的便是萧潇,而且比他强太多了,那家伙能够变身,变成长着一对龙角,关节处生有骨刺,还有一条龙尾巴的半龙模样,连医院特殊材质的墙都能够被打穿,不过萧潇变身一次就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见过他变身的易行渊相信了萧潇真是见过麒麟的,之前二人还私底下溜到那个小星球上寻找麒麟的踪迹,但没有结果。

如今再次见识到其他异能者,不对是“离尘者”,这名词是李望告诉他的。

可惜告知易行渊的也就那么多,他做的这些还是为了劝他不要得罪那批医生。

他也认真采取了意见,不能硬刚了,得想些法子。

心有所想,他草草地吃完晚饭就回到了东三栋。

向来眼尖的他,一眼瞟到了楚雨在他身后不远处,不过小姑娘好像有心事一样低着头走路,完全没有发现他。

天边金碧辉煌,灿红的霞光不仅为小姑娘披上袈裟还将她头发染了色,望着这一切易行渊感觉倏地一轻。

自从早上楚雨给他送过礼物后,他便产生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一,那个女孩喜欢我。

于是贼心大起,确定了楚雨的方向,他仰起下巴,仿佛在看晚霞,吊儿郎当一样双手大幅度前后摆,大步跨去。

很快,两人发出吃痛一声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又是你,凡人,你走路怎么一直没看路?”

耶!奈斯!他心底的小人振臂一呼。

“啊,行渊,不好意思又撞上你了,下午张珍前辈的训练实在是太累了,所以……”

她低垂脑袋挠了挠头,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张珍?师太呀!本座年轻那会被她带过。”

“对了,你要去哪里?本座送你去,免得被有心之徒给揩油了。”

“谢谢你呀!行渊,我要回东三栋。”

“欧了,走你!”

路上,楚雨是开了话匣子,像只小麻雀般向易行渊宣泄着下午的疲累。

听得易行渊一阵心疼,说什么要让多良木子将她调走。

到东三栋后,楚雨道谢后就离开了,易行渊还准备说什么时,眼角忽地瞥到自己住的“阴曹地府”似有白色布状物在飘,看模样不像是纸人,再定睛一看便什么也没有了。

难道有女鬼光顾?奈斯!白捡一道侣,本座定要给她好好补一下什么是唯物主义和无神论,他心里兴奋地猜想,双眼散发着红光,他飞一样地往自己房间赶。

掀开棺材沙发,反锁自己在厕所,问候床上的新娘纸人……

他将电影里女鬼会出现的地方都过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本座就知道免费的白衣道侣什么都是假的。”

易行渊累倒了,他躺在在床上,侧身瞧着肤白长腿的新娘纸人,突然心有所感,一个急转身。

身穿黑色长衫,白了头的高个子老头拄着拐杖出现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犹如地狱里的黑无常,在他的眼里也找不出任何感情。

这场景易行渊却不觉得恐惧,转身又趴在床上,含混不清地开口,“老头子,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如果九院其他人瞧见老头定会被吓一大跳,此人正是五年前踏上浩瀚星空的老院长易长。

易行渊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个弹射起身,一脸兴奋地对老院长说:“对了,你知道吗?本座今天见到了其他异能者,不对是离尘者。哇!他能变出好大一把斧头呢!”

他甚至还夸张地比划着。

“还有富乙……”

老院长无言,如空巢老人倾听着外闯荡归来的子女滔滔不绝地诉说。

但易行渊丝毫不觉得异样,过去老院长也这般严肃,不苟言笑。

片刻后,老院长目光一滞,皱着眉细细地打量着易行渊,最终眼神停在了他口袋上,里面装的正是楚雨送的手帕上,浑浊的眼睛里有流光闪过。

“本座计划……”

易行渊停了下来,他发觉老院长似乎有些不对劲。

“呵呵……哈哈……”

恍若老旧马达的发动声,老院长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声逐渐夸张,易行渊甚至担心老院长嘴角会裂到耳根子。

“……好大的局呀!”

对于老院长的失态易行渊显得不知所措,他想起了一段回忆。

那是几天前的一个夜晚,易行渊摸着黑溜到了西区,有暗子透露某位不知人间险恶的护士正在浴堂冲凉,于是他决定连夜给年轻的女护士上一课。

但在路上他窥见了在阴暗角落的老院长,当时他衣冠楚楚拄着拐杖站在那里,询问一番后易行渊得知原来是在外太空耍够了,想回到九院看看他。

欣喜若狂的他没有任何怀疑,五年前,老院长临走时便是对他说想去外太空耍耍,所以不管他人怎么说,他都这般坚信着。

老院长勒令易行渊不准告诉外人他回来了,连肖良也不可以,易行渊脱口就答应了。

五年来,他实在是有太多酸甜苦辣的事情想和他倾诉。

一到晚上,老院长总能在易行渊意想不到的位置出现,可到白天,他就又消失。

这能力也被易行渊默认为老院长的异能,尽管他总否认。

昨夜里,老院长除了像往常一样讲外空趣事,还教了易行渊一套秘诀和拳法。

说是什么,他脑袋里装着一个有趣且特殊的灵魂,能通过不断练习无名秘诀和无名拳法就使自己的能力变强。

这便是楚雨半夜被“木大”声吵醒的原因。

老院长狂笑过后,直勾勾地盯着怔在原地的易行渊,他心里瘆得慌。

“老、老头,你没事吧?”易行渊轻声的问道,“还有,你刚才一直在说局,什么局呀?”

老院长整理完一下略微凌乱的衣服,沉声道:“把我教你的练好记熟再说,我有事情处理。”

目送着老院长走出房门,易行渊思忖着他口中的局,完全没有头绪后便放弃了。

“巽极,旋风。”

见识过李望的开山斧,玩心大起的易行渊对着蜡烛捏着道印。

一股无形的旋风从易行渊身旁无征兆地生起,卷向蜡烛,火苗低了低腰子后又爬高了。

他也不气馁,以前可是连晃都没晃一下,心中下定决心明晚定要向老院长问清离尘一事。

“坎极,水龙弹。”

“艮极,岩枪。”

……

感觉脑海里地星辰海暗淡后,易行渊才停下来,休息一会,他感觉又恢复无穷动力,立马配合着无名口诀练起拳法,尽管他不知道口诀的内容是什么意思。

……

九院某个黑暗的房间里,老院长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森然开口道:“总管大人,好算计呀!要不是有所发现,现在还被你那套叛主的言论蒙在鼓里。”

“不敢,小人也只是为殿下办事。”

如果易行渊在此定能辨认出开口之人正是那个在九院留有无数多传奇的毛卫国,他此时毕恭毕敬的,微微垂着脑袋。

“好一个为殿下呀!你觉得你们能吃定我?”

老院长笑了笑,他端起一旁的高脚杯,血红色的不知液体在杯中左右翻滚。

毛院长依旧没直视他,道:“无大人实力冠绝星辰,我们从未这样觉得,入这局对您也吃亏不了什么,对吧?”

老院长“呵呵”一笑,将高脚杯放下,他眼里满是猩红之色,也不知是不是灯光折射液体形成的,“或许吃亏不了什么,但我很不爽,更想掀翻这个局,比如,把那小子杀了。”

毛卫国脸色肉眼可见铁青一片,正准备张口。

光线暗淡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名女子低哑的声音,“因果注定,入了这个局,你也只能配合。”

老院长抬头眼眸似箭透过无尽阴影直射房屋的深处,那是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子,她脸带青铜面具正坐在沙发上,从面具上的眼洞能看到一双泛金色竖瞳。

“是吗?”老院长敛去笑容,缓缓站起身。

同时,蚀骨的寒意席卷而来,带着铁锈味的绯色之血不断从墙角渗出,一只,两只,一大群的鬼魅“桀桀”怪笑地在四周飘荡,刹那间整个房屋宛如幽冥鬼蜮。

女子依旧静默地站着,瞧都不瞧勒着自己怪叫的狰狞鬼魅,毛卫国似乎也知道什么,浑然不牵挂她的危急,淡然地喝了半瓶矿泉水。

眼看女子已经被团团围住,老院长却收了手重新坐到椅子上,房间的所有诡异顷刻间瓦解的无影无踪,“规则系的力量吗?真有意思!”

“我们不妨好好谈谈?比如‘未来人’的事,报酬嘛?除了我的性命一切都可以。”

“妄想永生,呵!‘未来人’的事是不可能告诉你的。”女子淡淡的开口道。

“行,那后会有期!”

老院长眼里闪过幽深的光芒,拄着拐杖地离开了房间。

一场没有硝烟地斗争落下了帷幕。


东方见白,拂晓时分。

休息不到四个小时的易行渊在阳台上抱着纸人,吸收着日月的精华。

昨天的事,多良妖女应该调查清楚了,但去问她肯定是不会和本座说的,不管了,反正逮住陈西杰后笼罩在九院的一切迷雾也将被一荡而空。

“老公!老公!你老婆给你打电话了……”

终端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喂,陛下吗?找本座有什么事?”

“昨天,朕一爱妃见你从院长那出来,你是不是去找那姓陈的资料了?”

易行渊想了片刻,还是将从院长借终端和李望是离尘者的事情告诉了他。

“待会本座用院长的终端把他骗到南区靠围墙的老仓库那,用上灰级01收束者收拾他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收束者是暗能量铠装武器的民用型,在启动引擎之心后迅速以铠甲的形式机械武装全身。

01即是该系列的新款,相比之前的款式具有高速武装、低耗能等优点。

而灰级则代表着暗武器等级,世界上公开的等级就有灰级、昏级、黔级、暗级、终暗级这五个等级。

易行渊口中的灰级01收束者在满能量的情况下,挡住一枚坦克的炮弹完全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萧潇因为被送到这里,得不到公司里的资源倾斜,他也是攒了快两个月才买到两套原版没有任何武器配置的。

本来是预防探险遇见麒麟的那颗行星时遇险的,只是他们上次探险根本没派上用场。

“……”

“引到那里,关门打狗,国师此法甚好。”

原先易行渊不打算让萧潇掺和进来,离尘者有多强他根本不知道,却实在抵不住对方的执意。

……

“诺~爱卿与朕再配一把麻醉枪,两个暗能量胶囊。”边说还边递给易行渊。

因为无法确定离尘者体质有多强健,萧潇配备麻醉的量是以成年鲸鱼为标准的。

易行渊道:“那这他们不就没得玩了。”

之前和萧潇在鬼混时,他是接触过枪的,临场使用也不会感到不适。

尽管二人均未见识过离尘者的打斗,但以自身为标准,除了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一些外,也没有夸张到哪里,所以对于这一战他们信心满满。

一切准备就绪后,二人先是赶了到南区的仓库楼外。

原本这里人就少,易行渊再用院长终端把零零碎碎的保安和医生叫走后就更没有人了。

除此,他还将楼区的天眼关闭,防止真闹了什么动静给人发现。

二人溜了进去,来到三楼的办公室,现在只需等着陈西杰来就是。

瑰丽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万丈灿芒照耀人间,像是花枝招展的辣妹在舞台挥洒热汗,耀眼极了。

良久,依旧没有看到陈西杰的到来,萧潇不禁疑惑的问道:“国师确定刚才他回复你了。”

易行渊同样很不解,连紧张都被时间消磨殆尽,通过院长终端控制天眼他寻到了陈西杰的位置,正往这边靠。

左等右等,眼看正午都快过了,门口终于是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易行渊和萧潇对视了一眼,知道对方上钩了。

他藏于暗处架好麻醉枪,由萧潇去开门,顺利的话,连01收束者都不需要用上,在开门那一刻便能结束他。

萧潇握住门把手,投过目光给易行渊打了个准备的手势,于是猛地一拉将门打开。

“咻!”

迅捷如电,麻醉针爆射而出。

但一连串拳影带着破空声音闪现,麻醉针轰然破碎。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庞大的人影直扑萧潇面门,还未反应过来的他直接被撞飞了数米远,倒在地上干呕不断。

这时,易行渊才看清他的长相,心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要镇定,来人的确是陈西杰。

与照片中高大的身材不同,现场的他面孔狰狞,四米高,身上大块大块的肌肉给人直观感觉似乎要爆炸了,冒起的青筋如青蛇腾走,身上衣服裤子什么的都被撑破了,一副肌肉巨人样子。

同样引人注目的,还有他左手上亮起的一只彩色神秘手环,昨天李望在使用时也出现了。

“选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还将人调走,怕我不知道这是陷阱吗?”陈西杰鄙夷的说。

说着,轰地一声,他将门掰烂,从容不迫地半蹲下身子挤了进来。

“原来是你们两个,烂命小丑、废物公子。”

“烂命?本座可是天命之子!”

易行渊回怼道,出弓没有回头箭,到如今这险峻的地步他反而越发的冷静,或许这就是他们身为病人神经受阻的优势。

确定萧潇无大碍后,他立刻从终端里抽出引擎之心,横于胸前。

“武装!”

方块状的引擎之心表面上不断跳跃着蓝白色的光弧,漆黑色的不知名液体源源不断从其中喷涌而出,很快他身体被液体重重包裹,每一滴混沌液体都有着自己的工作,一具满是光泽的亮黑色铠甲形成。

武装过程已经很快了,但孔武威猛的陈西杰两步路就跨来,轻易将易行渊的一只手锁住。

情势相当危险,不过易行渊不傻,借着对方的手臂为支点临空跃起,给他脑袋来了一记漂亮的回旋踢,甚至还狠下心启用推动器,脚下生焰糊了陈西杰一脸。

01收束者不愧是民用铠武的翘楚,易行渊从中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陈西杰吃痛一声,他的脸上有烧伤的迹象,没想到易行渊狡猾如狐兵行险招,但星际流民出身的他很快反应过来,抓着易行渊的手将他支起往地上狠狠地砸去。

“砰砰砰!”

粉齑如雪花般飘落,地板也蛛网般开裂,易行渊甚至怀疑这座楼会不会塌掉,也亏他有这份心思。

作用到盔甲内部的力量并不大,但饶是如此,也把他晃得头晕目眩。

原来离尘者能力可以这么强,还是说是本座和萧潇是太弱了,他心里想道。

接着陈西杰又将他当球一样甩向刚武装完的萧潇,措不及防,被易行渊撞击后倒飞了近十米。

办公室里齐排齐排的桌子被开了条新路,档案袋里的纸飘得整地都是。

“收束者?没这玩意我还不敢肆意出手呢?就让我陪你们好好玩玩。”

陈西杰拍了拍脑袋,身体扭得“啪啪”作响。

被捶了这么久,易行渊终究是感觉胸闷,叹息没有经验,开局就失去了先机。

他撑着地面,缓缓地站起身,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被击飞得更远处的萧潇已经来到他的身边。

这时,陈西杰又是一个箭步冲到二人面前,水桶般的大拳头向二人挥来。

恶风扑面,易行渊暗骂粗鄙,动作却不停一个侧身勉强躲过,他又是蹲下配合萧潇攻击着他的下盘。

“本座不信你还真是铜头铁臂。”

事实证明这没什么效果,陈西杰眼都不眨,原木粗的大腿又是挥来。

没办法躲避了,易行渊心道,连忙双手一抬和萧潇共同撑起暗能护盾。

“嘭!”

气浪在原地炸开,二人不堪重力,连连后退。

萧潇瞄了眼暗能表,为了挡住这一击消耗了半个暗能量胶囊,若是再硬抗几次他们便输定了。

“国师,得想个法子。”他知道易行渊那边同样如此。

“本座再想呀!”

话音刚落,车胎大小拳头又要砸来,二人又是险之又险地躲开这一击。

看着二人如老鼠般逃窜,陈西杰发出与他身躯截然不同的尖锐声音,“桀桀桀……继续躲呀,我会令你们深刻认识自己到底有多愚蠢。”

见萧潇又是猥琐地攻起下盘,他“嘿”了一声,语气发狠,“天绝技,坠星拳!”

纵然易行渊在心底吐槽好中二,但却意识到不妙,惊呼一声,“快开启护盾,昏君!”

只见陈西杰拳头如气球般充气胀气,都快比他那铁塔般的身子大了,高高举起,如离弦之箭落下,易行渊只望见残影。

“砰!”

尘烟过去,地板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萧潇是被打到楼下了。

可易行渊没时间再挂念萧潇,因为再不做改变接下来将轮到他了

“就如宰鸡屠狗般简单,不,比这还简单。”

陈西杰踩着猫步,眼神桀骜,犹如生死决斗中的胜利者,他已经在发表胜利宣言了。

“可恶!”

易行渊骂道,如同气急败坏的落选者,他手足无措地抄起地上一块铁皮便往陈西杰脸上砸去。

“真是可悲的烂命小丑!”

陈西杰轻蔑地说,他甚至都不想躲。

但在铁皮砸中后,他猛地意识到了不对劲,鼻子一热竟有鼻血流出,艰难咽下口水,发觉脑袋一沉,他竟有强烈的恶心感和眩晕感。

陈西杰身体晃了晃,捂着口鼻,道:“你、你做了什么?”

易行渊不言,他知晓陈西杰很快便会恢复,必须趁此机会将他撂倒,取出麻醉枪就是一阵无情连射。

“可恶的小丑……”

陈西杰拳影连连,可他终究是没有全部挡下,好几针射在了他庞大的身体,“呜呼”一声,他悲鸣倒地。

“终于结束了!”

语气终于是一缓,只听“砰”的一声,易行渊将麻醉枪重重抛下,徐徐地走向那巨人。

“凡人,知道嘛?你又犯了一个错误,本座呀!可不是一个人。”

本来受到麻醉倒地的陈西杰又是狰狞暴起,恨恨地扑向不远处的易行渊,同时他眼角瞥到了门口,那是一个铠甲破烂的男子,鲜血不时地渗出,他正架着麻醉枪往这边瞄准。

“砰!”

枪响了,陈西杰越冲越慢,最终脸色满是不甘地倒在易行渊脚下,这一枪瞄准的是他的眼睛,麻醉在这一刻终于起效了。

……

“国师是怎么做到的?”

萧潇问,一旁的易行渊不停动作,继续给他注射细胞再生剂。

“人脸的神经相当密集,即便较为轻微的接触也能使大脑皮层受到刺激,所以拳击赛中选手也较为集中攻击脸部的位置。方才本座脚底的推进器将他表皮烧伤,暴露皮下的肌肉。”

“那又如何?”

“陛下别忘了,本座可是拥有‘八极遁术’,震极即是雷霆,砸向他的铁皮早已蕴含了本座全部雷电之力。而脸部神经离大脑皮层又是极近,一瞬便能接受神经的反射。当然这一切都是侥幸,本座也没想到铜头铁臂的他的精神抗性比较低。”

“嚯~那朕也是立功了。”

“当然,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容易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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