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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不负卿

月染青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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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胡梦卿,裴休宜   更新: 2022-08-01 04: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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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胡梦卿,裴休宜《终是不负卿》讲的是这也许是古代最大的一场盛世婚礼了,天不遂人愿,新娘一步跳入那滚滚长江东逝水之中,再无身影,她说:"裴休宜,下辈子,我再也不要爱你了,死生不复相见"好一句"死生不复相见",重生之后的胡梦卿绕着裴休宜走,这一世,荣华富贵都成过眼云烟,裴休宜啥都不要了,他只要胡梦卿,他把胡梦卿宠上了天,成了她忠实的小尾巴婚后的裴休宜,随身携带搓衣板,"夫人,我今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胡梦卿:"今日的菜,盐多放了一两……"裴休宜:"夫人说的对,我这就去重做"场外人绿萝,"小姐,这道菜再减盐就没有一点味道了"木槿一手捂住绿萝的嘴,将绿萝拖走,"两位继续……",他可不想引火烧身,万一裴休宜找他算账让他加班,这样就没时间追绿萝了要知道,我们这位大人,他最近宠妻宠的有些过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第1章

精彩节选


“明日的封后大典,你不去也得去。”

裴休宜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胡梦卿。

胡梦卿望着眼前这个相伴数载的男人,尤其那双深邃的黑眸,她永远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你放我走吧……”

“朕只要你乖乖完成明日的封后大典,成为朕的皇后。除了这一件事,其他的,朕都可以依你。”

皇后?胡梦卿轻蔑一笑,这个词语似乎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讽刺,皇后,这重要吗?是拿全家人的性命与血流成河换来的皇后的宝座,她,胡梦卿,宁可不要。

裴休宜登基,大越史称“越文帝”。普天同庆之时,胡梦卿收到胡家满门灭门的消息,将军府无一人生还。

案情扑朔迷离,裴休宜选择封锁消息。

几日后,裴休宜颁布诏书,昭告天下胡梦卿的哥哥与父亲是光荣殉职,就这样草草结案。

“裴休宜,我希望届时你不要后悔册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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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湘红衣大宫缎袍,头戴朱缨宝饰之凤冠霞帔,胡梦卿两手安放于她的小腹之前,交叉着,自然到无可挑剔。

裴休宜凝视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的胡梦卿。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

裴休宜伸出手将胡梦卿拉起来,随后牵起她的手。裴休宜宽大的手掌将胡梦卿小巧白皙的手包裹起来,胡梦卿挣扎片刻,无奈女子力气小于男子,未能挣扎成功,后来,胡梦卿便任由裴休宜牵着她向前走。

两人身着礼服端庄贵重,双手相互扶持前行,正所谓伉俪情深,一代帝后,一个是大越朝的天子,一个是大越朝的皇后,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这应该是大越朝历史上最盛大的一场典礼了,这场婚礼准备了月余,用的是上好的佳肴陈酿,细致的策划,并且一切出穿用度经过礼部的重重筛选,这样精心的准备,又怎能不令人羡慕呢?世人道:皇家好,又有几人知胡梦卿心中的心酸苦楚呢?

御花园的湖亭边,佳肴陈列,更有管弦丝竹在耳侧,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一切的准备,只为等待盛典主人的到来。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突然间,一道剑光飞速闪过,一股剑气透露凌厉,胡梦卿从身旁侍卫的剑柄拔出一剑,架在了裴休宜的脖子上。

身旁的另一个侍卫反应迅速,将剑指向胡梦卿的胸膛,大声喊道:“护驾!”

“你恨我?”

“我是恨你,我的家人都是死在你的手上,你不过是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伪君子!”

胡梦卿边说边哭,声音喊得嘶哑力竭。

“其实,裴休宜,你从一开始就并未真心待我。娶我,你应该只是为了我父亲手中的兵权吧,而我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你知道我一定会对你倾囊相助,助你夺嫡。无论我还是其他人,不过是你天平上的筹码,谁对你更有利用价值,你会去衡量,去取舍。

可是,我是有感情的,我不是冰冷的器具,当我付出的真心一次次被你踩在脚下,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滋味吗?”

“卿儿,别闹,放下剑……”

“裴休宜,我胡梦卿哪一次做什么事,难道在你看来都是无理取闹?裴休宜,你真是一个薄情寡义帝王。”

胡梦卿继续说道:“其实,裴休宜,你最在意的还是你自己吧。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咣的一声,响起了剑掉落的清脆的响声,这究竟是何人的剑声惊起了一滩回旋鸥鹭?裴休宜望着台上残留的血迹,呆愣住了,此时的他眼中没有一点神色,嘴角失去了血色,前一刻,他伸手去抓胡梦卿,也只是堪堪触碰到她的衣角。

这一次,胡梦卿好像第一次从裴休宜的深邃的黑眸里看到了惊慌失措,对爱人的悲痛与不舍,原来他竟也是喜欢自己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不得而知了。只是惋惜的是,他们没能早些相遇,在爱情里,先爱上对方里的人就已经输了,而这一世,胡梦卿的前半辈子输的彻彻底底。

胡梦卿掉入了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浪花里,她说:“裴休宜,我累了,下辈子,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了,最好死生不复相见。”

原来人死的时候,真的可以看到过去的自己,终其一生,胡梦卿这一生,困于“情”,也为一个“情”字。

她纵身跃入湖里,消失在世人的眼里,百年之后,人们或许只是知道有一位皇后封后大典上被奸人所害,不幸掉入湖中逝世。

裴休宜呆坐在地下,坐了许久,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瘫坐在地上,他用手一点点擦拭着地上的血迹,手指、手掌与青石泥的地面摩挲着,擦出了血,他也毫不在意,只是一直喃喃道:“不,卿儿,没有死……”

“你们都在欺骗朕!”

木槿完成任务匆匆忙忙赶来,“启禀陛下,丞相李仲余孽已经一网打尽。包括这个侍卫,也是他们当中的人,是李浅浅的人,想必是来找皇后娘娘寻仇。”

那侍卫一剑命中胡梦卿的要害,再加上急湍的流水,想要生还,可以说是毫无机会。

越文帝(裴休宜)壮年丧妻,举国哀痛,宫中缟素,吊唁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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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梦卿死前的前一夜,御花园湖桥边,有一女子,形单影只立于桥上,那人正是胡梦卿,她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只是她身着单薄的衣衫,在凉风的吹拂下,如一随风飘零的柳枝,万条垂下绿丝绦,摇摇欲坠。

如今裴休宜想来,就不应该答应胡梦卿的要求。

“碧萝,你去和陛下传话,你说,这次封后大典我想在御花园办。”

“娘娘,这不符合祖制吧,往年的封后大典都是在凤藻宫和宣仪殿举行的,然后皇上与皇后要接受群臣的叩拜。”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胡梦卿淡淡一笑,“其实,这一切不正是他想要的吗?去吧,他会答应的。”

“皇后娘娘让奴婢传话,她说她希望封后大典在御花园举办。”

裴休宜正在批阅奏折的手突然停顿下来,他深邃的黑眸望向前来传话的碧萝,面不改色道:“你给朕带句话给她:只要她答应成为朕的皇后,一切都依她。”

“娘娘,皇上允诺了。”

胡梦卿回宫后,回想着裴休宜带给她的话,“皇上还说,只要娘娘答应成为他的皇后,一切都依娘娘。”

若是以前,胡梦卿会信,而现在的她一切都没有了,你叫她如何有勇气去信?

当每一次真心都被对方踩在脚下时,那份希望伴随着落日的余晖,一点点消失殆尽,再无生机。

一切都依我?这是胡梦卿内心最后的自嘲,裴休宜你到底是舍不得我离开,还是怕大越失去一个可以镇压朝纲的皇后?

这个皇后是亡将之女是再好不过了,既不会手握兵权,对你的地位产生威胁,又可以展现你的皇恩浩荡,不负发妻,情深义重,在民间落得个贤君贤名。

胡梦卿摇摇晃晃走在坤宁宫的地毯上,她伸手想要够坤宁宫天花板上的金银宝石,璀璨辉煌,可是怎么也碰不到,似乎这一切就不属于她一样。

这一切不过是痴人说梦,梦了一场,胡梦卿,你也该醒了。


越成帝在位期间,发生了一件惊动全京城的事情,将军府的大小姐“胡梦卿”抢了丞相之女“李浅浅”的亲,抢亲对象是九皇子“裴休宜”。

街上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蜂拥得就如流水一般。那些围观的人群,他们都是为了前来参加这一场盛世繁华的婚礼。街上一袭又一袭红色的绸缎,铺天盖地而来。如此喜庆而又浪漫的意境,漫天的花瓣洒落,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早已恭候多时,这的确是一场完美的盛典。

可是,这种极佳的氛围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那人正是胡梦卿。在这被扰乱的现场,那女子一身紫色长裙,马蹄踏着这条被人群包围水泄不通的路,她一路上风风火火飞奔。

她的头上戴一简单的星碎发髻宝饰,眉目含情娇艳,是一个不错的美人。一路上,策马飞驰着,表面是弱不禁风的女子,实则她骨子里的那股狂放不羁的气质,是无法掩盖的住的。

花轿在周围人群的蜂拥下,波涛汹涌得颠簸起来,李浅浅从花轿中跌落出来,破口大骂,“胡梦卿,你爱的男人今日即将与我成亲,你来抢亲,算怎么回事?”

胡梦卿一路向前,绝不回头,仿佛听不见李浅浅的呐喊,李浅浅独角戏最终以“我要让我爹上奏折弹劾你爹!”而结束。

李浅浅是丞相李仲之女,与胡梦卿是死对头,只要是胡梦卿喜欢的东西都要横刀夺爱,当然,包括裴休宜。

胡梦卿骑着一匹烈马,如疾风而过,一向刁蛮任性的她骑着烈马,匆匆而过,莽莽撞撞,险些伤了旁边的路人,她有着王者傲慢的姿态。

此时此刻,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浮生若梦,一生只为君,她如果晚来那么一刻,或者一时半刻,那个抢亲的契机会不会转瞬即逝而消失,她的裴休宜哥哥就要拱手相让给另一个人。她要亲眼见证,他今日娶亲,可是新娘不是她。

她不愿他娶除了她以外的人,所以,她采取了一个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去挽救一个注定无法改变的局面,那就是抢亲。

七嘴八舌的街道上,有妇人谈论着她抢亲这样拙劣的事迹,她成了他们午后饭点谈论的笑柄;她被有孩子的母亲指指点点,“以后千万不能学这个姐姐,竟然不顾礼义廉耻去抢亲。”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在乎,因为……她只想和他在一起呀,这有什么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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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胡将军将先祖越高帝所赐的“免死金牌”亮出,拼了一身的军功,只为了给胡梦卿和裴休宜求一段姻缘,胡梦卿以为,这是这段“孽缘”的开始。

胡梦卿刚闹完“抢亲”这一事端刚刚发酵,朝堂引起了轩然**。

“臣有本要奏,微臣要状告胡将军之女胡梦卿,不知廉耻,抢吾女之夫婿。”

启禀陛下的正是当朝丞相李仲,他正在状告胡将军之女胡梦卿,抢他的女儿李浅浅的夫婿,是当朝九皇子裴休宜。

越成帝的脸色立马开始不悦起来,眉头也开始紧锁起来,本是皇家盛宴,赐婚圣旨,应不失为一桩美谈,却没想到在民间丢尽了颜面。同时呢,此事处理起来也相当棘手,一边是位高权重的丞相李仲,一边是手握兵权的胡将军,两边都不好得罪,无论怎么处理,都是有所偏倚,总有一方不满意。

“我胡南成(胡将军)战功赫赫,在朝廷也算得上肱股之臣,早些年陪先帝走南闯北”,随后他拿出一块金牌,见金牌者如见先帝亲临。此金牌是先帝临走之前赐予胡将军的,若遇危险,可用它保一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响起,争论僵持的朝堂顿时喧闹起来,由于这块沉淀于时光良久的金牌的出现,这件事的结果也有了定论。

“臣想为小女胡梦卿求一门姻缘,求陛下赐婚小女与九皇子殿下。”

越成帝见到这块先帝留下的金牌,也不好不应允胡将军的请求,于是,赐下了这一门亲事。这个荒谬的事情,最终以“胡梦卿嫁给裴休宜”,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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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御花园是她给自己埋下的坟墓,也是她为这个“情”字做出的最后一件事。算是报复裴休宜吧,她知道裴休宜是有些喜欢自己的,那么她就在这个最繁华盛典的地方做出最残忍的事,用“死”永远离开他。

裴休宜也许今后会有很多位皇后,但是她想让他永远记住,她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这是裴休宜你欠我胡梦卿的,是你欠整个胡家满门的。

胡梦卿想着,如果可以重来一世,她一定不会如此愚笨不堪,更不会嫁给裴休宜,一生困于“宅内”和“宫廷之中”,她想要活出自己的人生。

胡梦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个梦里有着酸甜苦辣的滋味,还有她对这段她和裴休宜的爱情的奢望。

醒来之时,她看到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桌子椅子,她怎么会重新出现在,这个熟悉又温馨的地方?

她激动地喊着绿萝的名字,而绿萝被大喊大叫的胡梦卿叫的脑仁疼。

“绿萝,天堂竟然布置的如此人性化,在这里可以见到你,那是不是还可以见到父亲与哥哥?”

“小姐,你是睡糊涂了吧,我们现在在将军府,老爷和少爷还在等你用午饭呢!你还不快些起床,已经日上三竿了!”

将军府?这里原来不是天堂,而是真真切切的将军府。她没有想到她可以回到“噩梦”开始的地方,此时的她还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她还没有嫁给裴休宜,她还有时间可以改变这些未发生的悲剧。

过去的胡梦卿作为越文帝裴休宜的妻子,敦宜皇后“胡氏”,已经死在了大越朝编撰的那本史书上,而今世的胡梦卿只是“胡梦卿”,她不想踏入皇室的门,更不想住在那个冰冷的翊坤宫,她不想再一个人了,隔着层层的宫墙,永远望不见外面精彩的世界。


用晚餐之后,胡梦卿一人呆呆坐在窗前,屋外大雨滂沱,风一阵紧似一阵,雨也一阵紧似一阵,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像一道银帘挂在空中,像极了她流产的那一日,当闪电穿过天空时,她吓的紧紧抱住了绿萝。

绿萝轻抚着胡梦卿的后背,想要给她安抚。

“小姐,之前胆子可大的,有着天不怕、地不怕‘京都小霸王’的称号,怎么如今怕上了打雷?”

胡梦卿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屋外大雨滂沱,风一阵紧似一阵,雨也一阵紧似一阵,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像一道银帘挂在空中。

“哗哗”的响声,雨滴像密密的铁丝网一样,从天上漫无边际地吹到地上,好像是天河决了口子,落下了滔滔大雨。就连老天都在咆哮,发出怨念的心声,原本清新自然的雨水气味,里面似乎也夹杂着血腥,整个九皇子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沉,毫无生气可言。

“九皇妃小产了……”

那一日,李浅浅带了许多打手,胡梦卿在那些打手武力的压制下,胡梦卿被李浅浅喂下了堕胎药。

“胡梦卿,你不配拥有这个孩子,若不是休宜哥哥那一日醉酒……你根本不会怀上这个孩子,他根本就不爱你。”

胡梦卿挣扎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此时此刻的胡梦卿觉得李浅浅就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不爱你,你根本不可能怀上这个孩子的”,一句句话犹如针扎在了她的心上。

当堕胎药的药效发作时,胡梦卿的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看着裙子上浸满的鲜红的血液,她捂住腹部,想要护住这个孩子,不过是徒劳罢了。

“是为娘没能好好保护你……”

胡梦卿身体越来越虚弱,身心俱疼,她失去的孩子,终究是离他而去,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胡梦卿与李浅浅有着血海深仇,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胡梦卿作为一个母亲,眼睁睁看着这个小生命胎死腹中,但却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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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今年的京都有与往年一般无二,按惯例,今日有一年一度举办的集市,人山人海,十分热闹。

按照胡梦卿以前的性格,必定是要出去走一走的,说不定碰一碰运气,可以遇见她痴恋已久的裴休宜,再和他展开一段旷世情缘。

绿萝好久没有出府去了,今日趁此机会,也想出去看看。于是,开始游说胡梦卿带她出去。

可是,胡梦卿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这个上面,以前的胡梦卿或许热衷于一切可能会相遇裴休宜的地方,可现在的胡梦卿,不再如此。

就当绿萝的一切希望即将落空之时,胡言卿出现了。

他似乎成了这件事的转机,他手里抓了一袋银子,然后朝着没精打采的胡梦卿晃了晃。

“你哥今日心情极佳,刚发了工资,听说你这些日子,在府里老老实实待着,表现不错,今日有赶集,不如我们一同出去看看?”

集市上,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行人摩肩接踵,如流水一般倾泻而过,人头攒动,呈现出的是一片人声鼎沸的景象。

走近些,便可详细地看出撑着大伞的一家商贩,正在伞下卖着香甜可口的冰碗。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香甜可口的冰碗,可以解渴,也可以消暑。”

今日日头较大,若是可以尝一碗香甜可口的冰碗消暑,也是再好不过了。胡梦卿走上前去,“老板,给我来一碗。”

胡梦卿正要从荷包里掏出银钱付钱,这时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老板,我也要一份冰碗。”

来人指着胡梦卿所要的那份冰碗,“老板,我就要这一份。”

“李浅浅,凡事要来个先来后到吧,这份冰碗是我先要的。”胡梦卿本来与李浅浅在京城中就是死对头,众人见二人争执,也是见怪不怪了。

胡梦卿气势不减,李浅浅坚决不让,二人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若是在前世,虽说胡梦卿用武力镇压了李浅浅,表面上占了不少好处,但是名声也是受到了极大的损坏,落得一个品德不佳的罪名,难怪她之前是如此“臭名昭著”,这是实实在在被李浅浅算计了。

李浅浅最擅长用心计,善于算计,步步为营,并且杀人诛心,每一句话就像针一样扎在人的心上。

李浅浅正在等胡梦卿接招,却未曾想今日的胡梦卿出其不意,不吃她这一套,做事变得雍容大度,反而李浅浅的故意找事的行为落了下乘,“既然李浅浅小姐这么执着想要吃这份冰碗,我便让给你吧。我从来不与‘小人’争论,因为是吵不出结果的。”

最后一句,胡梦卿仅用他们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讲出,表情里带着不屑,语气里带着嘲讽的意味,前世的仇敌,害她失了孩子,今世,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丞相府的大小姐,也真蛮不讲理,这是故意找事吧。”围观的路人纷纷议论。

李浅浅气急败坏,眼看势头风向不对,为了挽救局面,自己摔倒在地,大叫:“胡梦卿,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推我?”

“李浅浅小姐,你是当周围的人是瞎子吗?我在这里,你在那里,我想知道我是如何推的你?”

这时店家发话了,“这位小姐的确没有推那位小姐,并且那位小姐是自己摔到地上的,还有那位小姐一上来就抢这位小姐看上的冰碗。”

众人一片唏嘘,得知真相后,李浅浅名声大噪,远远不如以前。今日,李浅浅完败给胡梦卿。

胡梦卿看着李浅浅狼狈离去的背影,她心里暗想:李浅浅,这才是开始,你在我身上加注的痛苦,我会以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胡梦卿与李浅浅针锋相对之时,胡言卿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胡梦卿。

胡言卿觉得他这个妹妹突然间变聪明了,原来的胡梦卿只知道用蛮力解决问题,今日的行为就像是宝物开了光一样,就像是一夜之间发生了突然的转变,她懂得去“智取”,并且当她与对手交锋之时,她懂得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因此,她回敬给李浅浅回敬得特别漂亮,让人觉得不像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姑娘会有的心智,更像是多年处在内宅里面的妇人和深宫里面的嫔妃会有的举动做法。

“卿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今日,他们满载而归,在集市上面采购了许多物品,胡言卿双手提着、双肩挎着许多物品,妥妥地一个搬运工,他和胡梦卿一同归家,归家的路上,胡言卿还是没忍住问出这样的问题。

“哥哥,此话如何说?”

“我觉得最近的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人总是要长大的,你可能会觉得我成长的比较快,在最近的处理事情行为上的改变呈现出一种突兀的成熟,可是人往往就是在一瞬间突然间长大了,想明白很多事情,哥哥,你相信我吗?无论如何,我永远都是你那个最亲爱的卿儿妹妹。”

胡梦卿没有完全托盘而出,她的言语里面似真似假,但道理的原理万变不离其宗,她今世的任务,就是守护她的父亲与哥哥一生平安,爱情已经离她远去,那份最珍视的亲情她绝对不能丢,那个最温馨的家,她一定要守住,绝对不能让哥哥和父亲再次枉死。

“卿儿,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胡言卿摸了摸胡梦卿的头,宠溺地笑了笑。

随后,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胡言卿先是感慨了一番:“卿儿,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呀!”

然后倒了倒已经空空如也的钱袋,连一片碎银也没剩下,被胡梦卿花得干干净净,这意味胡言卿这个月的工资都泡了汤。

胡言卿立马就坐不住了,他一路追着胡梦卿喊:“胡梦卿,给钱!”

“哥哥,明明说好你请客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胡梦卿不满得撇了撇嘴,她不就是榨干了他这个月的工资吗,真是小气……

她灵机一动,随口胡说道:“没钱,只有小命一条,你去找爹爹要吧……”说完,她还朝胡言卿做了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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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之时在胡梦卿冒天下之大不韪,抢亲裴休宜之后,胡将军在府中教训胡梦卿时,曾经对裴休宜这个人做出评价,用以劝退胡梦卿不要嫁给裴休宜,记忆中胡梦卿对父亲评价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格外得印象深刻。

“胡闹,我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女儿!”

说话的人乃当朝胡将军——胡南成,他满目威严,显露出军中将帅的威严。

他的语气中带着愠怒,毕竟今日,他的颜面完完全全地被胡梦卿都丢尽了。

他在朝堂中何其有声望,他曾平定中原之外的各个军事要塞。即便地势险峻,他亦能以少致胜,他跟随先帝走南闯北,曾相以生死之交,他是三朝元老,更是大越的肱股之臣。没有他,就没有大越今日的繁荣昌盛。

就是这样一位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民间歌谣诵传:“老胡之所过处,止战,国泰民安,一片祥和。”

可这“小胡”作为“老胡”的女儿,除却继承了“老胡”一身好武艺,其他一无是处。

胡梦卿刁蛮任性,为非作歹,不顾礼义廉耻,哪一次不是“老胡”给她收拾烂摊子。这一次,似乎也是如此。

堂下,胡梦卿虽然跪着,但其实一点儿也不老实,她东张张,西望望,一点没有认错的表现。

对于“老胡”的话,她通常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卿儿,听爹一句劝,裴休宜绝非良配。他位列当朝九皇子,心机叵测。皇室之争,何其血腥残酷;皇位之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爹爹,卿儿喜欢休宜哥哥,卿儿愿意一直陪着他,卿儿不怕!”

“卿儿,你斗不过他的……”

小女孩的心,总是那么干净与纯粹,那时的胡梦卿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怎么拉也拉不回,抱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

胡梦卿与裴休宜夫妻相处多年,胡梦卿也在常常思考着:裴休宜是怎样的人?裴休宜在她的心中,就是模糊的存在,看不清,也抓不到。

裴休宜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也不为过,一双深邃的黑眸,每日不苟言笑,旁人永远猜不透与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他位列当朝九皇子,看似年纪小,其实年少老成,是几位皇子中最有心机的一位。

裴休宜遇事之时,沉着冷静。做事精密,谋算得当,将每一个棋子放在正确的位置,做出正确的使用。

胡将军考虑的不无道理,胡梦卿表面看似刁蛮,内心性格透露着可爱率真,这样一个喜形于色的女儿,她必定是斗不过城府颇深的九皇子的,是一定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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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花楼的阁楼上,坐着一个男子,他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从黑色的面具当中可以看出,他拥有着一双深邃的黑眸,他正在注视着楼底下发生的一场闹剧,是关于胡梦卿与李浅浅因为冰碗引起的“世界大战”。

“大人,已经结束了。”

那位戴着面具的男子,嘴角轻漾着一弯弧度神秘的微笑,随后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既然如此,那便回府吧。”

胡梦卿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默默注视着她,可是,当她蓦然回眸之时,高高的阁楼之上,已经空无一人。


天渐渐破晓,大地还是朦朦胧胧的时候,周围连绵起伏的山脉,远处看似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这时,万籁俱寂,突然有了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在这个东方天际浮起一片昼晓的时候,大地也渐渐光亮起来。就是这样一个清晨,胡梦卿还在做着好梦的时候,有人开始在屋外叫唤。

“有人在吗?我是胡家的亲戚,我是二姨娘。”

大门咚咚地敲着,一声,两声,三声,不停歇地敲着。

在咚咚敲门声响彻云霄之余,那个妇人看没有人搭理她,她敲门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

她的目的十分简单,就是要闹得胡府鸡犬不宁,然后让全府恭迎着她进府,好似拥有多大的排场,可以彰显出她是胡府贵客的身份。

大门慢悠悠打开了,是胡将军府的管家,他睁着惺忪的睡眼,其实早已因为她打扰自己睡觉,在心中骂了她千百遍了,但还是要礼貌地询问,不能丢了将军府的脸面:“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胡将军的二姨娘,还不快请我进去。”

“我未曾听过胡将军有什么二姨娘,胡将军已经启程去上早朝了,且等他回来再决断,请您自行在门外等候,将军府不是什么闲杂人等可以进入的。”管家对于这个打扰自己睡觉的人和装腔作势的女人一点客气都没有。

“你竟然说我是闲杂人等,等胡将军回来看我叫他怎么收拾你,这件事我们没完!”

妇人怒气冲天,说话夹枪带棒,把管家得罪个彻底,并且心里还谋算着如何将这个府邸换一个听话的管家,将“将军府”的实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府外吵吵嚷嚷了一个早上,从东方破晓之时便开始,打破了今日胡梦卿想要睡到日上三竿的计划。同时,还有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二姨娘,胡梦卿的这个懒觉睡得着实不安稳。

“绿萝,外面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如此吵闹?”忍无可忍的胡梦卿询问绿萝,她倒是要看看是何人打扰她睡觉?

“小姐,外面一大早就有动静了,据说,是将军的二姨娘,前来寻亲。 ”绿萝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很显然今日整个府邸的人都没睡好,包括胡梦卿和绿萝。

二姨娘?突然间,有关二姨娘一些回忆涌入胡梦卿的脑海里,她是胡英成的生母,也是胡老将军的姬妾,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歌女。这个歌女年轻貌美,到如今,依旧可以看出她当年美貌绝伦的影子。当年,胡家发生了一件大事,胡南成的母亲因为一场恶疾去世,而一切碎片的证据含沙射影地指向了,这个胡老将军突然带回来的歌女,他也曾多番调查,但苦于证据不充分,未能将她判罪。

后来,她养育了胡英成,在胡家的势力逐渐稳固,胡南成更不能拿她如何。胡老将军去世后,这位二姨娘与胡英成一直居于老家之中,而胡南成早早从军出征,征战沙场,在京都自立门户,并且也不屑与杀死自己母亲的凶手虚与委蛇,上演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

只能怪当时的胡梦卿太过蠢笨不堪,竟被她三言两语糊弄之后,后来还主动带她进将军府的大门,胡将军顾忌胡梦卿的想法,从前往事也不好继续追究,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让这位二姨娘一直久住于府中,以至于给了她陷害胡将军的机会。

胡梦卿认为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当桩桩件件的事情在生活中重演之时,梦中的一切是这么真实,就像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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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有没有让她进门?”胡梦卿继续询问绿萝。

“并没有。”

胡梦卿现在想来,管家跟随父亲多年,或许也是知道一些原委的,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胡梦卿这个“搅屎棍”,竟然明目张胆地将杀害自己奶奶的凶手带进了将军府,她应该是大越朝史上第一个“天大的不孝女”了吧。

“我去会会她。”说完,胡梦卿轻笑一声,前世错误,今世来弥补吧。

红艳艳的太阳光在山间时,雾气像幕布一样拉开了,将军府渐渐显现在金色的阳光里,那刺穿云块的阳光就像根根金线,纵横交错,这位二姨娘已经在这个红彤彤的大日头下,已经晒了许久,细汗密布在她的脸上。

“竟然让老娘在这里等这么久,要不是为了我儿子……”

胡梦卿自然是明白二姨娘话里字里行间的意思,明面上,胡英成待在老家,但实际上他是八皇子裴休景的人,他更是八皇子手里的一把刀,也是给裴休宜致命的一把刀。

“小姐,二姨娘已经在日头下站了两个时辰了。”绿萝一直在提醒着胡梦卿,二姨娘在烈日炎炎下所站的时间,但是胡梦卿觉得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毛毛细雨,与他们整个将军府所遭受的灭门之灾,又怎么能相比呢?

“你是二姨娘?”胡梦卿不紧不慢,缓缓走过来,尽显了名门淑媛的气质。

二姨娘远远望去,觉得传言有误,传言中的胡梦卿粗陋无比,难登大雅之堂。但是,今日一见,大不相同,就算是这样,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又怎么能比得上她这根“老姜”?姜还是老的辣,只要她将胡梦卿糊弄好,这个丫头还不是任她摆弄?想要做的“事情”,也不怕没有机会可趁。

“您是大姑娘?大姑娘有着沉鱼落雁之姿,让老身煞是羡慕。”二姨娘一改她对管家恶劣的态度,二姨娘,阿谀奉承的小人情态,立马原形毕露。

“二姨娘谬赞了,只是姨娘羡慕归羡慕,您都一把年纪了,再羡慕也是于事无补呀。再则,您一个姨娘,大早上来别人府上叫嚣,又算是怎么回事?”胡梦卿句句紧逼。

二姨娘气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而胡梦卿继续补充道:“您作为姨娘,应当从偏门进入,正门为嫡子正室进入的通道,切莫失了礼数。”

就在二姨娘忍耐不住,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胡将军上完早朝回来了。


“爹爹,您回来了……”

胡梦卿一边亲昵地喊着胡将军,一边随着胡将军进入府门。

“站住!”管家一把拦住想要进入将军府的二姨娘。

“如今,将军已经早朝归来,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即便二姨娘继续在门外叫嚣,管家和将军府的众多守卫也是挡门不让。

“没有将军与小姐的吩咐,闲杂人等,不准进入。”

还是那句老话,继续贬低二姨娘的地位,坐实了她“闲杂人等”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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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儿,门外的妇人的确是你的二姨娘。”胡将军的声音很是低沉,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可奈何的事实。

“这样粗鄙的妇人竟然是我的二姨娘,那我第一个不承认。”胡梦卿语气中充满了对二姨娘的厌恶。

胡将军并未想到胡梦卿会说出此番言语,如果是以前的胡梦卿定是十分喜爱二姨娘,活脱脱一个阿谀奉承的小人,每日好言好语哄着胡梦卿,后来替胡梦卿出谋划策接近裴休宜,因此,在京城闹出不少笑话。

二姨娘打的算牌,胡梦卿也心知肚明,只有当胡梦卿显得多么蠢笨,才能衬托她的儿子胡英成的女儿,也就是她的孙女胡美美、胡娇娇,聪明贤惠。

胡将军一直都是不喜欢二姨娘的,从前是这样,现在亦是如此。更何况,她还是杀死她母亲的凶手。

胡将军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卿儿长大了,懂得识人了,只是……”

“我自是明白父亲的意思的,二姨娘毕竟还是胡老将军的姨娘。此次她孤身一人,前来京都寻亲,若是我们胡家不管不顾,难免会落人口舌,父亲放心,我会小心二姨娘的。”

就这样,二姨娘搬进了胡府。依府中礼数,二姨娘从偏门进入将军府,她一进门 就遇见了等候已久的胡梦卿。

二姨娘没想到会遇见胡梦卿,每次看胡梦卿总能从她的身上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正是温娉婷,胡将军的妻子,胡梦卿的娘亲。

娘亲温娉婷与爹爹胡将军的爱情故事,胡梦卿也略有耳闻。

话本子当中常常说道:在繁华的大越的京都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是关于年轻的胡将军和胡梦卿的母亲温娉婷的故事。

黄沙漫漫,驻守边塞的胡将军,看过多少个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多少个寂寥孤身的日日夜夜,而在有一日星汉灿烂的夜晚,遇到了他的一生挚爱。

蔚蓝的星河嵌入星云,乌鹊南飞的明月夜,有一位女子突然闯入他世界,那个男子与那个女子相望凝视,他们一同看着“迢迢牵牛星”。

遥想着千年之前,牛郎与织女的相对遥相望,于是,他们二人同牛郎织女一样,坠入了爱河。

当时,西戎人闯入边境,滋扰生事,胡将军当时擒拿下一位女子,她的真实身份是西戎的公主,但胡将军并不知晓。

胡将军对她一见钟情,后来二人互生情愫。再后来,她化中原名,名为“温娉婷”,她抛下西戎公主的身份伴随胡将军一同入京。

胡将军不顾众人的反对坚持娶这位来路不明的女子为妻,当时的先帝越高帝看胡将军钟情这位女子一人,于是,赐下了这样一桩情比金坚的婚事,在当时是一段盛世佳话。

温娉婷是在胡梦卿三岁那年失踪的,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方?胡将军寻找这么多年,也并没有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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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娘,爹爹同意让您住入府中,这是婢女小桃,以后就由她负责你的生活起居。”

胡梦卿这一招可以称的上一个“妙”字,先发制人,首先客气的言语,服务的招待,显示出地主之谊和将军府的待客周全。胡梦卿才是将军府的主人,二姨娘可莫要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其次,婢女小桃是胡梦卿的人,每日也可暗中监督二姨娘的行为,以防在胡梦卿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出一些为非作歹的恶事。

“和你失踪的娘亲简直一模一样……”二姨娘说完话就想离开。

“站住!你认识我娘亲?”

二姨娘对胡梦卿阴险一笑:“也许……我知道你的娘亲在哪里。”

二姨娘心中一笑,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她想要轻松拿捏,就是易如反掌的一件事。

“想要知道你娘亲的事情,今晚万花楼见,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来,一个人来。”

“好,不见不散。”

待二姨娘走后,胡梦卿去见了胡将军。

“爹爹,我想询问你一些关于娘亲的事情。”

胡将军心中漏了一拍,他对胡梦卿的突然到来询问的事情十分惊讶。胡将军多年寻找温娉婷未果,他将胡梦卿的娘亲弄丢了,对于她的这个女儿,他的心里始终是存在亏欠的。

“其实,我一直知道你的娘亲不是普通的西戎女子,但是出于我的私心,我还是将她带回了中原。”胡将军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感慨时光的流逝,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寻到他的“婷儿”。

“那娘亲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胡梦卿继续追问。

“是在你三岁那年,那一年正是西戎叛乱。”

西戎叛乱?胡梦卿脑海中灵光一闪,人们都觉得温娉婷寻找多年未果是因为她已经死了,但是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她其实不在中原,而是在西戎。

“娘亲消失之前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管家说,婷儿去见过二姨娘。”

竟然是二姨娘,二姨娘身上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秘密?若是想要将事情弄清楚,今晚之约,这下是不得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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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刚才密探已经探查过了,胡姑娘今晚要去万花楼见二姨娘。”

那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本是悠闲地斜倚在殿中的宝座上的,被密探的传话弄得突然间惊坐起来。

但是,他语气中愠怒还带着宠溺:“去见二姨娘,她真是活得不耐烦呢……”

身旁暗探静静看着他家主子自导自演一出戏码,明明就是想见胡姑娘了,真是口不对心。


在大越的京都里,当今圣上有八子,八皇子裴休景天资聪慧,深得皇心,却再也寻找不到前世九皇子裴休宜的一点踪迹。

胡梦卿曾问过碧萝同样的问题,可是绿萝的回答是相同的。

绿萝说:“当今圣上越成帝只有八子,八皇子裴休景,聪慧过人,哪里来得九皇子一说呢?”

胡梦卿窝在绿萝的怀里,想着:难道她所经历的一切,真的是一场梦吗?

胡梦卿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起来,浮生一梦,为欢几何?

她心里想着:难道她所经历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吗?裴休宜在她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爱过,也恨过,现在呢,真的放下了吗?

“绿萝,他不见了……”

胡梦卿突然掩面,绿萝听到了胡梦卿呜咽哭泣的声音。

胡梦卿那深陷的眼窝里,很是自然地出现了一滴亮晶晶的东西,突然,她双手捂着脸蹲下去,那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胡梦卿不知为何,这奔涌的泪水就是止不住。

她应该高兴才对,终于逃离了裴休宜的身边,当她与他终于到了相忘于江湖的时候,她的心竟然是空落落的。

这辈子,应该真的不会再相见了,这次真的是“死生不复相见”,竟然被胡梦卿一语成谶,预言成真。

“绿萝,他真的不见了……”

绿萝听得一头雾水,他又是谁?最近小姐一直都乖乖待在闺阁之中,也没有去见什么人呀,更不会遇见什么“他”。

她不明白胡梦卿口中所说的那个“他”是谁,她只能说一些劝慰的话,去安慰胡梦卿心中的悲伤。

“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他’是谁,但是冥冥之中有缘人最终会相遇,你可能现在看不见他,因为他也许隐藏在某个角落,默默地守护着你。”

有一种爱情可以跨越时间空间的距离,就如漫天的星斗,它们也等待着一份被发现的相遇。

它们尽着自己的力量,把点点滴滴的光芒汇聚在一起,虽然不如太阳那么辉煌,也不如月亮那样清澈,但它们梦幻般的光也撒到了人间,让这份爱情蒙上了神秘的面纱,诱发着人们探索的**。

胡梦卿听了绿萝的话,立马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睛因为哭过而雾蒙蒙的,“你说他没有消失?”

绿萝只能顺着胡梦卿的话往下接,“小姐,这是当然了,等待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不……等待是为了更好的报仇。”

胡梦卿心里恨着裴休宜,但却没有想到他会消失在这个世界里,若是裴休宜消失了,那么前世的仇她应该找谁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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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面,那个戴黑色面具的男子突然间打了一个激灵,“啊啾……”

“究竟是谁在讲我坏话?”

没错,是你的女主胡梦卿,正在咒你从这个世界消失。

男子摘下了面具,一览无余的俊俏的容颜呈现出来,尤其那双深邃的黑眸,就算是过了上一辈子,还是那样的深不可测。

裴休宜也没想到,他与胡梦卿会一起重生。只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大越朝的“裴尚书”——裴瑗。

裴休宜作为尚书与丞相李仲拥有同等的权利,为越成帝的左膀右臂,掌文书及群臣章奏,是对君主负责总揽一切政令的首脑。

传闻裴尚书,在大越权势滔天,连皇帝都要敬他三分,故冠以皇姓“裴”字,以彰显尊贵的身份。

前世的裴休宜心中有一个所爱的女子,那个人并非胡梦卿眼中的李浅浅,而是胡梦卿。他深知因为前世的缘故,他伤了胡梦卿的心,这段爱情让她痛彻心扉,让她不愿再爱。

所以,这一世就让他守着她,护她一世周全。

迟来的深情,与隐藏在他心中的深情,他一人知道,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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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成帝在位时,西戎再次侵扰大越边疆版图,派九皇子裴休宜平息外乱。

这也是裴休宜最后悔的一件事,让胡梦卿独自一人留在京城中,当时的胡梦卿有孕在身,裴休宜并不知晓,胡梦卿的求救书信全被李浅浅的人拦截在京城之内。

当裴休宜赶回京城之时,一切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胡梦卿已经惨遭李浅浅的毒手,孩子已经流产了。

那一日的裴休宜,身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用料上好,让人感觉垂感极好。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

他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腰带上面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这块玉佩地质极好,是胡梦卿的陪嫁之物,也是胡梦卿送予他的定情之物。

玉佩在古代是珍品的象征,有珍重、珍藏之意。胡梦卿送给裴休宜,表示胡梦卿表示爱慕对方,她也想和裴休宜一同拥有一段金玉良缘。

山高路远,她不知她与他的未来如何?它代表着一个承诺,承诺自己永远爱对方,会一直守候对方的归来。长相思兮,无穷极。

他一步步向胡梦卿的床边走去,这个步子迈得既迟钝而又缓慢,脚下的步伐有千斤重,一步步慎重地迈下,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这个步子迈得艰难,这个决定做了许久,有些事情,他不愿做,但却不得不做。

裴休宜向她的耳畔凑过去,还是那般低沉熟悉的声音,深邃的黑眸遥不见底。

“其实,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杀的,你的父兄也是我派人秘密处决的。”

李浅浅买通了京城最有名的一家大夫,也是九皇子府的熟客,重金让这家大夫诊断陈述:“胡梦卿的小产,是忧思过度所导致的。”

令李浅浅没想到的是,胡梦卿昏迷不醒,裴休宜重金在外征召神医,为胡梦卿看病。

看病的那个大夫就是犹如算命先生的“疯子”,也只有“疯子”说出了治疗之法,以心攻心,激发胡梦卿的求生意识,以唤醒她。

就算是这样,裴休宜也信了,并且去做了。

裴休宜以为,仇恨是可以让人重燃斗志的源泉,现实生活中的胡梦卿无牵无挂,因为胡梦卿没了家人,没了爱情,没了希望的生活,犹如黑白的照片,没了色彩的渲染,一切都不是。

裴休宜向胡梦卿说了谎,联合着所有人瞒着她一个人,他想用仇恨绑住胡梦卿的心。

裴休宜也没想到,这样的方式,只能绑得住胡梦卿一时,当胡梦卿彻底失去生的意志的时候,她就会跳入滚滚长江东逝水中,彻底地离开他。


今天,月黑风高,夜色像阴霾一样迫近而来,浓重起来,仿佛黑暗随着夜色同时从各方面升起来,甚至从高处流下来。

街道上有一女子身披黑色斗篷,朝着万花楼的方向走去。

“绿萝,你待在府中,若有什么情况,尽量替我拖延时间。”

“小姐,你是怕二姨娘倒打一耙?”绿萝不解地问胡梦卿,她不懂的地方是,明明是二姨娘约胡梦卿出去的,为何还要反过来害胡梦卿。

“绿萝,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调虎离山’之计。”

胡梦卿的意思是,二姨娘用她娘亲“温娉婷”的消息将她约出府去。然后,二姨娘再禀告爹爹胡将军,她晚上擅自离府,与情郎私会,就凭二姨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很快京城里的人就人尽皆知了。

事成,胡梦卿的清誉,也就毁于一旦了。二姨娘打的一手的好算盘,前世的胡梦卿见得太多了,二姨娘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只是,胡梦卿把二姨娘想的过于善良了,当胡梦卿表现出与二姨娘不是统一战线之时,当胡梦卿再也不是那个好操控的大小姐之时,二姨娘就对她起了杀心。

“大意了……”

胡梦卿虽然有武功在身,但也并不能保证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

一群黑衣人将她团团包围,他们个个出手招式诡异,胡梦卿以为,他们是二姨娘从江湖上雇来的杀手。

胡梦卿和他们过了几招,但他们的目的倒不是擒拿她,而是布阵。

江湖上有名的“七星八卦阵”,胡梦卿在心里暗叫不好,这下麻烦了。这可是“杀阵”,这是想将她困死在这个阵法里面。

胡梦卿不能坐以待毙,她用眼睛迅速打量着杀手所处的位置,站队的队形。阵法模样,在她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上一世,她在“云海山”见过。

胡梦卿迅速找到那个阵法的缺口,轻功飞去,想要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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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休宜戴着黑色面具,身着一身黑衣长袍,一手摇着扇子,立于万花楼的阁楼之上,他已经观战很久。

七星八卦阵?前世胡梦卿曾与他说过这个阵法,他望着朝阵法的缺口奔向的胡梦卿,倘若这样破阵,胡梦卿这次怕是要身负重伤了。

裴休宜来不及思考,从阁楼上纵身跳下。

“主子……”

那侍卫大喊裴休宜,但也是于事无补了,裴休宜已经跳下去了。那侍卫名为“木槿”,是裴休宜的贴身侍从。

就连树叶也沙沙作响,天空星河灿烂,皎皎的月光照在了裴休宜的侧脸上,只是他戴上了面具,无人能看清他俊美的容颜,以及那双深邃的黑眸。

他的飞扇嗖的一下飞过去,如风随行,一击将布阵的杀手击退在地。

“七星八卦阵”若是由入阵之人来破,必定元气大伤。但是,若由外来之人,局势与赢面将会大大扭转。

飞扇攻击完敌人之后,又回到这个戴有黑色面具之人的手上。

胡梦卿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手上的扇子是大名鼎鼎的“怡情扇”,扇子上蘸墨画有修竹,是一把不错的“雅扇”,但实则是一把杀人不眨眼的凶器。

这把扇子来源于江湖,难道他是江湖中人?他竟然能破了“七星八卦阵”,也绝不是“凡夫俗子”。

胡梦卿从“七星八卦阵”脱困,她现在要解决一个更大的麻烦,她眼前戴着神秘黑色面具的男子,究竟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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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娘,你不能进去,小姐已经就寝了!”

绿萝拦在胡梦卿的卧房门外,誓死不让二姨娘踏入门内。

小姐与她说过,若是二姨娘来找她麻烦,尽量拖延时间。

二姨娘本来是不想这么轻易让胡梦卿死的,她原本是想操控胡梦卿,利用她慢慢夺取将军府的大权,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胡梦卿变聪明了。那既然是这样,干脆让胡梦卿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只有胡梦卿死了,二姨娘就可以满口胡诌,胡梦卿是与男人,离家私奔了,若是找到了尸体,那便说她与人私奔的路途中,遭奸人所害。

二姨娘想进胡梦卿的房门,但是外面一**人拦在了外面。

当然,将军府的一**侍卫都是负责护着胡梦卿安危的。可是,二姨娘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可靠消息,胡梦卿已经去万花楼赴约了。

“小桃,去请胡将军。”

“是。”

二姨娘这一次设的局,赌得的是将军府的颜面,若是胡将军包庇女儿,那么将军府清正廉洁的名声,也算是毁于一旦。若是不包庇,这也就等同于做实了胡梦卿偷情私会的**。

在二姨娘派人去请胡将军的时候,绿萝趁机溜了出去,她想要去找胡梦卿帮忙。

“公子,快去救救小姐吧,二姨娘她……”

绿萝将事情的原委都火急火燎说给胡言卿听,“总之,你快去救救小姐吧,再晚一点,小姐的清誉全都要被二姨娘给毁了。”

“这么听来,卿儿一定不是在府里,半夜三更,又偷偷溜出府去,真是胡闹!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帮她?她不过是自作自受,让爹爹惩罚她长长记性。”

胡言卿一听到胡梦卿半夜三更偷偷跑去万花楼,就生气。一个女孩子家家,一天到晚到处乱跑,之前白天翻墙出去就算了,晚上夜黑风高,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谁去救她?

胡言卿正在和胡梦卿不注意自身安全生闷气呢,绿萝叹了口气,摸了**口,还好早有准备。

“公子,小姐让我和你说,你相不相信她,若是相信她,等她回来,和你解释。”

与上次同样的话语,胡梦卿连这一步都想到了,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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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公子相救,敢问公子可是江湖中人?”

胡梦卿向男子举手作揖表示谢意,但是字里行间都带着试探。

“这位姑娘,我救了你,是否应当报答我,不如以身相许。”

一旁不远的侍卫木槿,听着自家主子的话,觉得他越发不要脸了,有他这样求亲的吗?真是一个愚蠢的男人,没有风花雪月,没有情诗情话,百分之百不会成功。

“公子真是说笑,您救了卿儿,我欠公子一个人情,理当报恩。只是以身相许,大可不必。”

胡梦卿早已经在心中,骂了裴休宜千百遍,真是一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子。

“我乃将军府的大小姐胡梦卿,‘一代天骄,梦里卿卿’的‘卿卿’。”

说完,胡梦卿摸遍了全身,才找到了一枚玉佩,“以此为信物,你来将军府找我,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会出手帮忙。”


“胡将军到……”

胡将军满目威严走来,看到胡梦卿房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发生了何事?”

此时,胡言卿也随后就到。

“给父亲问安。”

胡将军看了胡言卿一眼,他何时拘泥于这些虚礼了?莫非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他大胆猜测是胡梦卿的事情,她是又出去闯了什么祸吗?

“父亲,儿子有些军事方面的事情,需要禀告,还有一些事情想要与您商讨,还请借一步说话……”

二姨娘见胡言卿想要把胡将军支走,可是“到嘴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了呢?

“将军,请留步!”

二姨娘眼疾手快,趁周围人不注意,飞奔到胡梦卿的房门前,推开了的那扇门。

在场的人都在紧张,胡言卿与绿萝,二人都在为胡梦卿捏了一把汗。

胡将军本来都打算与胡言卿离开,可因为二姨娘闹出的动静,他转过身来,望向那扇门,只见屋内黑洞洞的,蜡烛熄灭已经熄灭好些时辰了。可见,胡梦卿已经就寝有些时辰了。

屋内迟迟没有动静,一秒、二秒、三秒……

二姨娘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万花楼的杀手已经得手了,胡梦卿已经死了。

“将军,大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和情郎私奔,犯下此等大事,侮辱将军府的清誉,老身求将军莫要怪罪。”

二姨娘猫哭耗子假慈悲,看得管家连连作呕。

“莫要说我妹妹的不是。”胡言卿据理力争。

“公子,事实就摆在眼前,大姑娘要是在屋子里,那必定一早就出来了。”

就在胡言卿要继续争论的时候,一个女子披着宽大的披风,揉着惺忪的睡眼,缓缓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今日就是睡了熟了些,没想到外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想请问:二姨娘,你为何要污我清誉?”

二姨娘也揉了揉眼睛,她没看错吧,胡梦卿竟然从万花楼回来了,“七星八卦阵”那可是“死阵”。

“是鬼啊……”二姨娘放声大叫。

胡梦卿向前走一步,二姨娘就退一步,最后无路可退,二姨娘瘫坐在地上。

“鬼,你别过来,胡梦卿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负责买通江湖杀手,你要是索命,找杀手索去。”

一切真相昭然若揭了,二姨娘想要买杀手杀胡梦卿。但是,胡梦卿福大命大,二姨娘没有得手,胡梦卿活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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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娘疯了,胡梦卿却不以为然,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

第二日,又是一个日上三竿,呼呼大睡的胡梦卿以为昨夜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却没曾想……

“小姐,你快起床,公子和将军在等你用午饭呢!”

绿萝先是掀了胡梦卿的被子,然后对着胡梦卿大叫“起床”。

胡梦卿自是知道这两人没安什么好心,等她用午饭?怕不是为了昨日的事情兴师问罪。

“小姐!你还没梳妆呢……”绿萝在后面追着喊道。

“绿萝,我要去见哥哥和父亲,一定要梳妆快些!”

胡梦卿不满得撇了撇嘴,“俗话说:‘百善孝为先’,老是让父亲与哥哥等着这样不太好,难免失了礼数,好绿萝,你觉得我说对不对呀……”

胡梦卿真是怕,她去晚了,“兴师问罪”变成了“严刑拷问”。

绿萝点了点头,“小姐此话道理确实不错”,话锋又一转,“将军与少爷已经等候多时,应该也不在乎梳妆的一时半刻。再说了,我要是没把小姐照顾好,到时候将军又要责怪我。”

今日的胡梦卿被绿萝打扮得有种小家碧玉的味道,一袭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裙,里面乃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相配,身上披着金丝薄烟翠绿纱。而且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胡梦卿的花容月貌充分诠释着“清水出水芙蓉”之姿。

饭桌上的胡言卿早已等不及了,他把弄着桌子上的碗筷,弄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胡言卿拿起筷子,跃跃欲试,想要戳桌上餐盘中的红烧肉。

却不料,被胡将军一个反回手用筷子打了回去。

胡言卿自然是不乐意,嗷嗷大叫:“爹,你也太偏心妹妹了,你永远不懂,看到而吃不到的痛苦……”

胡言卿面目狰狞,在心中哀号,我到嘴的红烧肉飞了,他心中的哀嚎遍野,又有几人能体会?不过,他知道他爹胡将军,一定是无法理解了。

当胡梦卿前来之时,胡言卿早已等的不耐烦了,本想找胡梦卿切磋一番,发泄一下心中怒火的胡言卿呆愣住了。

今日的胡梦卿一改往日的风格,一袭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裙,衬得她宛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亭亭玉立。还有胡梦卿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充溢了万千情感的五味陈杂,就要倾泻出来。

胡梦卿一路拖着长裙,小跑着过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哥哥,你在说些什么吗?我这么像一个闯祸的人吗?”

胡将军与胡言卿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两人对于这件事,默契程度达到了极致。

胡梦卿见此情况,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我之前真的是“臭名昭著”了,这二人对我的印象,竟然如此不堪。

她心中生出一计,可以让父亲和哥哥安心。她拍了拍胸脯,说道:“我保证,我以后不去万花楼了,不闯祸了,以后一定不让爹与哥哥担心了。”

“口说无凭,签字画押。”胡言卿继续在当中捣乱。

胡梦卿从打心底觉得,胡言卿真是她的“亲哥”,签字画押,亏他想的出来?

“言卿,你别逗你妹妹了。卿儿,今日打扮总算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了,只是徒有其表不够,内涵气质上还需修养。我已经向国子监祭酒(当时主管国子监的教育行政长官)提出申请,允诺你为‘国子监监生’,在当中学习。”

国子监,一个学习的好地方,但是她隐约记得,二姨娘的孙女“胡美美”“胡娇娇”也在当中念书。

胡梦卿想着:又是一个是非之地,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因为这两尊大佛,她妥协了。

实在不行,她也只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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