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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娇软,冷戾摄政王被撩乖了

姜清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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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姜清颜君月轩   更新: 2022-08-28 13: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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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颜君月轩《王妃娇软,冷戾摄政王被撩乖了》讲的是【先婚后爱+追夫火葬场+甜宠苏爽!】轮回八世的姜清颜重生了!前世她眼盲心瞎,被人诬陷清白,生下父不详的孩子,死无全尸!带着最强空间归来,姜清颜大手一挥,震的朝野皆惊自恋的渣男鄙视她,"姜清颜,不提着君倾澜的脑袋来,别想本王多看你一眼!"伪善的白莲女可怜她,"颜颜,你若肯跪下认错,我会帮你向穆王爷求情的"姜清颜用实力告诉他们,"能动手的时候,别哔哔!"两个猪头脸被她揍...

第1章

精彩节选


  “淹死她,别让她再给夜王府丢脸!”美妇人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听的姜清颜脑子一个激灵。

  “呼——”她用力仰头浮出水面,贤太妃那张雍容华贵的脸,惊的她头脑一阵抽痛!

  她死后轮回八世了,这是……重生了?

  “淹死她!”

  姜清颜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按着她脑袋的太监便要再对她动手,她反手扼住太监的手腕,将其拖入水中,然后撑着岸边一跃而起,跳到了贤太妃面前。

  “姜清颜,你反了!竟敢害哀家!”贤太妃被姜清颜溅了一身莲花池的水,连连后退,仪态都有些保持不住了。

  姜清颜冷眼从她脸上扫过,贤太妃浑身一僵,顿时被她看得动弹不得。

  这眼神好凌厉!宛如开过锋的刀刃,寒光四溅。

  姜清颜一个只会给夜王府抹黑的废物,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贤太妃还未回过神来,便看到姜清颜一阵风似的从自己面前吹了过去。

  姜清颜没心思跟贤太妃计较推她入水这事,现在她要立刻赶到君倾澜身边去,挽回她的错!

  前世,她鬼迷心窍对护了她一辈子的君倾澜厌恶至极,为了她喜欢的穆王君月轩,屡屡伤害君倾澜。

  在明知道他前次出征,战中受重伤毁容的情况下,诬蔑他谎报战事,并未受伤。

  朝野皆知,被君月轩拿住了这个把柄,诬陷他欺君之罪,逼得君倾澜不得不当众摘下面具,自证清白。

  他毁容的半张脸暴露于人前,传入街头巷尾,人人耻笑。

  就连那三岁稚童,都知道夜王君倾澜半张脸形同鬼魅般阴森恐怖。

  这对君倾澜,是极大的羞辱。

  姜清颜越想,心中就越发愧疚了。

  她还未赶到勤政殿,便看到众朝臣都散了出来,文武百官身穿朝服各有风姿,可她一眼就看到了君倾澜。

  他的身影颀长挺拔,墨色长袍无风自扬,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让他宛如谪仙,贵重出尘,可唯独他那张脸……

  那是老天爷最为偏爱的精致五官,只是皮肤被灼烧,留下了斑驳的花痕,将他拽入地狱。

  姜清颜触到他的眼神,浑身一震。

  前世她被君月轩和慕楚瑶骗出夜王府,作为要挟君倾澜的把柄。

  君倾澜明知是陷阱,身中三箭,还是冲到她身边,杀了君月轩和慕楚瑶来救她。

  她临死前,君倾澜满眼恨意的凝视着她,双眸沉戾嗜血,“姜清颜,你杀死本王的侍卫逃出来,就为了找死?君月轩就这么值得?你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顾,还要赔上姜逸的性命!”

  姜清颜眼中顿时泪意汹涌,走上前嗫嚅着嘴唇,“王爷……”

  “姜清颜!”君倾澜皱眉,墨眸中冷光乍现,嘴角勾起冷嘲的弧度,“让你失望了,本王没犯欺君之罪。”

  他眼中是对姜清颜毫不掩饰的厌恶,尤其是看到她这急匆匆赶来,想看他像被人痛打的落水狗一样兴奋又激动的样子。

  君倾澜心中想要掐死她的邪念,再次涌了出来。

  可他突然感觉浑身一凉,随即便是一阵温软,女人的身躯,柔柔软软的覆了上来,她像软的没有骨头一样,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嘤咛出声,“王爷,对不起……”

  “轰——”

  君倾澜觉得自己耳边出现了幻觉,他用力甩掉身上的女人,看着被她沾上水渍的袍子,冷怒道:“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不知道打哪儿弄的一身狼狈过来,叫这文武百官瞧见了,又说他与王妃宫中淫、乱,好让皇上治他荒淫无道的罪?

  姜清颜爬起来,浑身凉意,嗓音微哑,“妾身冤枉王爷,都是妾身的错。”

  她实在太对不起他了。

  君倾澜这次没有听错,他怀疑的目光落在姜清颜身上,她又换了把戏?

  成婚五年,她对他从未有过好脸子,更别说这样泪眼汪汪,看似可怜的跟他道歉了!

  君倾澜不会相信她。

  他正要判断,她是否又跟君月轩出什么陷害他的招数,便听得身后一人开口嘲讽,“夜王与王妃,果然是天生一对啊!王爷才现了真容,王妃便这般赶过来了。”

  两人同时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看到了穿着红色缎袍的吏部侍郎林钦。

  他是君月轩的人,这次君倾澜在朝上被揭发,便是他向皇上首告,表面上行监察百官之责,实际上帮助君月轩对付君倾澜。

  是羞辱君倾澜最狠的人。

  姜清颜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冷芒,“谁给你的狗胆,羞辱本王妃和王爷?”

  林钦正抚须笑着,笑意骤然僵硬在脸上,他望着姜清颜这绝美的脸,一时呆怔不已。

  姜清颜素日里见了他,都因为君月轩,对他和颜悦色。

  别说他羞辱君倾澜了,就连他挤兑她几句,她都得憋着对他好声好气的,现在竟敢训斥他?

  她疯了吧!

  林钦个头矮小,气焰却高,斜睨着姜清颜,语气中含着威胁,“王妃这是在维护夜王爷呢?便不怕穆王爷生气?届时……”

  “啪!”

  姜清颜甩手就是一巴掌,“怎么?本王妃维护不得自己的夫君了?”

  这下,别说林钦愣了,君倾澜眼中的疑惑,都更深了。

  他拧眉凝视着姜清颜,她今日是疯了不成?

  君月轩身边的一条狗,她素日里都看的比他重要,今天竟然为了他,当众打林钦?看起来挺像是在维护他的样子!

  君倾澜嘴角邪勾,他倒是要看看,姜清颜这次打算演什么把戏,还能怎么害他!

  姜清颜感觉到了他嘲讽的目光,可她不会要求君倾澜现在相信她,接受她的好意。

  只是现下羞辱他的人,她得替他解决了!

  林钦挨了打又挨骂,登时有些吹胡子瞪眼,“夜王妃!你如此行为,休怪本官不客气了!本官定会禀明穆王爷,让他为本官……”

  “啪!”

  他话还没说话,姜清颜又是一巴掌。

  “夜王妃!你欺人太甚!”

  “啪!”

  又是一巴掌。

  “夜王妃你……”

  “啪!”

  姜清颜打林钦像打傻子一样,左右开弓,面容冷静,下手沉稳,确保每一个巴掌,都在林钦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让他一张扁平的脸,逐渐变得红润,肿胀。


  “本官……本官……”

  林钦一开始还呜呜咽咽的,后来发现姜清颜的眼神越来越冷,周身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登时不敢再多说了。

  他怕自己这张脸保不住!

  可姜清颜没打算放过他。

  在文武百官都看戏似的围成一团的时候,姜清颜淡笑道:“林大人,身子虚就回家多补补,若一直这样弱不禁风,本王妃打起来都嫌不够爽快。”

  林钦脱口就要骂一句,你才身子虚,你全家都虚!!!

  可是话到了嘴边,他看到姜清颜身后,那煞神一样半边脸丑陋却气场强劲的君倾澜,顿时缩了缩脖子,灰溜溜的跑了。

  “哈哈哈!”

  “林大人莫不是妾室纳多了?身子这般弱不禁风!”

  “林大人,慢点跑,别摔着了!”

  朝臣里,不乏看笑话的,出声揶揄。

  可是君倾澜没有兴趣看这种笑话,他怀揣着对姜清颜的疑惑,居高临下的命令她,“回府!”

  姜清颜原来被他这样吼了,不是跟他大发脾气,就要抓着他狠狠咬一口,绝不与他妥协。

  因为她是姜国公府千娇万宠的嫡女,除非她自愿,否则没人能这样对她。

  可是如今,她低垂着眼眸,站在君倾澜面前,乖巧的不像话。

  她那双小鹿眼里,带着几分湿意,看向君倾澜的时候,眼神愧疚无比,“是,王爷。”

  她福了福身,便站到君倾澜身后了。

  君倾澜轻嗤了一声,转身就走,他心道:这个疯女人今日又受刺激了,回了王府,且又有得折腾!

  姜清颜长舒了一口气,看到君倾澜的眼神,也知道他害怕自己犯病。

  没错,前世她除了识人不清,被人诓骗死的凄惨,她还有点精神上的疾病。

  喜怒无常,时常在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乱发脾气,等她回过神来,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她临死前都知道了,这是慕楚瑶和君月轩对她的迫害。

  慕楚瑶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在告诉她实话的时候,显得格外柔弱,“颜颜,你还不知道吧?

  当年你嫁进夜王府之前,月轩哥哥就给你下了药,那药名叫牵正散。

  会让你情绪失控,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情来,大夫却又无从察觉。

  你嫁进夜王府,伤了君倾澜不说,连你自己的儿子,都被你打的郁郁而终。

  刚刚从王府的高楼上跳下来了呢!”

  “他的小身体摔在地上成了一滩肉泥,捡都捡不起来!

  不知道你看了,会不会有点心疼他这个野种?

  哈哈!对了,当年你会被人欺辱,也是我安排的!

  你恨了君倾澜这么久,应该也还不知道,当年君倾澜救了被人欺辱的你,立刻就封锁了消息!

  是我命人散布出去,然后栽赃给君倾澜的,君倾澜从始至终,都在绞尽脑汁的保护你!而你却……”

  对他多番伤害,无视他所有的保护,多次在他背后捅刀子,最后险些害死他!

  君倾澜身中三箭,将她的尸体扶起,急匆匆为她找大夫的时候,她的灵魂还飘在空中,她看着他痛恨却依旧是那副保护的姿态。

  明明错的是她,他却无端自责的,为她一夜白了头。

  哪怕他后来荣登帝位,都没有重新立后,而是把她的牌位,放在了皇后的凤座上。

  他遵从了对她爹的承诺,倾他一生守护她,连死后的哀荣,都不曾有半分懈怠。

  也许是老天爷觉得她愧对君倾澜太多,才不让她彻底死透。

  她轮回了八世历练,又给了她一个弥补君倾澜,弥补她前世亏欠的机会!

  此生,她定要挽回一切,叫害过她和君倾澜的人,血债血偿!

  “王爷,姜逸少爷又不吃饭了。”

  一道声音把姜清颜的思绪扯回,君倾澜已经下车了,王府门前,站着府中二管事元嬷嬷。

  她是王府里的老人了,专管王府后院之事,姜清颜的儿子姜逸,一直都是她在照顾。

  因为姜清颜情绪不稳定,时常会打骂姜逸。

  而姜逸脾气性格也有些古怪,所以姜逸便一直是元嬷嬷在带,元嬷嬷心疼可怜他,却没有办法劝住他。

  姜逸只听两个人的话,一是姜清颜,二是君倾澜。

  君倾澜回头看了姜清颜一眼,眸光凌厉,像刀锋一样凌迟着她,仿佛在责问:看你干的好事!

  姜逸本就瘦弱,情绪敏感,今日必然是听闻姜清颜背后害他,又被抓入宫中,才不肯进食!

  君倾澜大步朝姜逸的院子走去,姜清颜连忙跳下车,也跟在了他身后。

  “王妃也要去?”元嬷嬷见状,拦了一拦。

  她眼中闪过的,是本能对姜清颜的厌恶。

  她也是为人母的,没有天底下哪个母亲,从小讨厌自己的孩子,听旁人挑拨离间,就伤害夫君,伤害孩子的!

  况且,这姜逸还不是他们王爷的儿子。

  是姜清颜在寻找君月轩的路上被人欺辱而怀上的!

  说不好听些,是身份不明的野种!

  当初是姜国公亲自登门,与王爷恳谈一夜之后,他们王爷才忍着屈辱娶了怀孕的姜清颜,让她生下孩子。

  但王爷也从未苛待过孩子,反倒是比姜清颜这个亲生母亲,待他还温和一些。

  姜清颜知道元嬷嬷对她厌恶至极,却坚持跟着君倾澜,去了姜逸的院子里。

  她的脚步比君倾澜要急迫的多。

  只不过君倾澜怕她又害孩子,在她疾步冲进房间的时候,一把将她给拽住了,“你又想干什么?”

  “小逸!”

  姜清颜的呼唤声响起,屋中,虚弱躺在榻上的孩子,倏地睁开了眼。

  姜逸生的一副世人都艳羡的好样貌,五官俊秀,舒眉朗目,虽然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却不难想象,长大之后,是怎样的仙人之姿。

  只不过,他脸上似覆了一层寒霜,没有一点孩童的稚气,冷的像冰。

  “王爷,我想抱抱小逸!”

  姜清颜双眼泛红,看向君倾澜的眸中带着一丝恳求。

  她的孩子!

  她疏忽了多年,冷落了多年,时常让他挨打受挫,最后被她害的抑郁而终的孩子!

  除了君倾澜,她也欠小逸一条命!

  欠他母爱,欠他的……太多了!


  君倾澜冷冷皱眉,“你离他远点,他也许能好些!”

  他一把拽过姜清颜,把她丢到了门口,让元嬷嬷带人看着她,自己大步垮进了房间里,走到软榻边上。

  他掀袍坐在了姜逸身边,嗓音冷沉,却暗含关心,“为何不用饭?”

  姜逸天生孱弱,不会说话,平时走两步都有些难,如今不吃饭,更是在折磨自己的身体。

  姜逸的目光,引着君倾澜,缓缓落在了姜清颜身上。

  娘亲。

  他似乎有些发烧了,小脸通红,紧抿的唇带着几分倔强。

  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君倾澜看得出,他想要姜清颜陪他,怕他与姜清颜闹起来。

  他惩罚姜清颜,不管姜清颜怎么对他,他都心爱姜清颜这个娘亲。

  君倾澜神色冰凉,让人端了饭放在姜逸身边,然后起身腾出位置,把姜清颜按在了软榻边上,冷冷警告:“你老实点陪着他,他再出什么事,本王便将你扔出王府。”

  “是,谢王爷关心小逸。”

  姜清颜的一反常态,只是令君倾澜疑惑。

  王府里元嬷嬷等人,却大为震惊,只差说姜清颜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继而看到她给姜逸喂饭的时候,他们更是有些忍不住的开始捧住自己的下巴,生怕掉下来太多,回头合不拢。

  唯有姜逸眼神很冷静,就连那一丝激动的涟漪,都被他很好的掩藏在眼底。

  只是,他很配合,乖乖的吃下了姜清颜给他喂的饭。

  姜清颜给他盖好被子,俯身要亲吻他的时候,他微微有些抵触,可到底没有拒绝。

  温软的唇,落在他半边脸颊上,带着一股强烈的热度,伴随激烈的心跳声,姜逸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

  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姜逸黑宝石般的眸子,从姜清颜脸上掠过。

  姜清颜说想陪着他,君倾澜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却派了元嬷嬷留在院子里,叮嘱道:“若她有异动,立刻将他们分开,请大夫来救治姜逸。”

  元嬷嬷福身,“是,王爷。”

  屋内,姜清颜把姜逸抱了起来,放回了床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睡觉。

  姜逸侧着身子背对她,保持着他一贯不愿意面对人的样子。

  孤僻清冷,像是完全将自己封锁起来,封印在冰山之中一样。

  姜清颜心里的愧疚,翻江倒海起来,她轻拍着姜逸,柔声道:“小逸,娘对不起你。

  不求你原谅,但是你要相信娘。

  现在开始,娘一定会好好疼爱你,治好你,让你跟所有的小孩子一样,幸福快乐。”

  姜逸没有闭上眼,也没有给姜清颜回应,可他小手捂着半边脸颊——

  是姜清颜刚刚亲过的地方。

  王府书房。

  支摘窗外,月光寒凉,一层银白落在男人的身上,为他笼上了一层寒霜,越发显得他五官锋利,只不过此刻他半边脸上戴了银面具,整个人透着一股神秘的性感。

  他轻启唇,嗓音冷凉,“姜清颜今日去见君月轩了吗?”

  一道暗影悄无声息落下,追影低声道:“并未,贤太妃听闻王爷出事,便将王妃抓入宫中惩罚,王妃没有机会与穆王见面。”

  君倾澜眉头紧蹙,“没见君月轩,这番做法,更加不可理喻!明日找个大夫过来给她看病。”

  追影低声道:“王妃从不看大夫,只怕不会答应。”

  “去找,明日本王亲自去看着。”君倾澜嗓音冷沉,强势,不容拒绝。

  追影默默退下。

  姜逸的房中,姜清颜正站在窗边,凝望着月色。

  月光幽幽,如银白霜华一样铺满了大地,她伸出手,幽凉的风轻抚过她的掌心,一缕银光闪过,她被带进了空间里。

  如她所料,从第二世开始便出现在她身体里的空间,被她重生带回来了!

  她刚刚进入的时候,这里虽然山清水秀,但能用的东西很少。

  是她自己慢慢耕耘,一世又一世的积累,才造就了现在的六层宝塔。

  还有种植着各种珍稀药材的药田,以及一片清凉的灵泉,还有她那八世人生里积攒下来的财富宝藏。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过了百年时间,历尽艰辛,才有了这一世重生。

  佛说,心有枷锁,不入轮回。

  她心上重重的枷锁,这辈子势必要跟那些人清算,把她亏欠的,全都弥补回来!

  “呼——”

  从回忆里抽离,姜清颜深吸了一口气,她得先从治好现在身体里的病开始。

  牵正散这东西,她在一世朝代中经历过,知道怎么解除药性。

  她在空间里自己抓了药配了药,吃下之后,身体就明显有了些疲惫感,她得先睡一觉,休息好之后,再做其他事。

  可姜逸的床,是不允许其他任何人碰的。

  她观察了,他极为敏感,只要有人靠近三步之内,他就会醒过来。

  于是姜清颜就坐在他床边的一把椅子上,撑着额头,眯了一觉。

  门外,有静悄悄的脚步声,借着她没有关上的窗户,窥伺着屋内的一切,她闭上眼,假装什么都没发觉,安心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夜王府就有客人登门了。

  女子身穿天青色苏绣抹胸长裙,腰系白绸,面如梨花,唇似初樱,挽起的云鬓上,一支银蝶飞舞水晶钗,淡然出尘,优雅华贵,尤其是她轻拢在眉心的一缕担忧,更添了几分婉约柔美的气息。

  她莲步轻移的往姜清颜的院中走去,轻声说着:“颜颜被太妃责罚险些淹死,这样的大事怎能现在才告诉我?

  若是她将火发在孩子身上,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放心得下?”

  “真是有劳慕小姐担心了!”她身边,姜清颜的丫鬟春杏连忙应声。

  春杏明面上是伺候姜清颜的,实则早就被慕楚瑶买通。

  在姜清颜身边挑拨离间,伤害她和夜王府每个人的关系。

  昨日姜清颜会被贤太妃责罚,就是春杏在贤太妃身边人面前,说了些大言不惭的话,将贤太妃气得实在忍不下去,才派人抓了姜清颜进宫。


  可昨日姜清颜一反常态,回来没有闹的夜王府鸡飞狗跳,这让慕楚瑶知道了觉得有些不对劲,今天才特意过来‘安慰’姜清颜。

  春杏引她过来的时候,姜清颜正在陪姜逸吃早饭。

  姜逸从前都是被她冷待,或者打骂出气的。

  今早发现姜清颜守了他一夜,还要陪他一起吃早饭,眼神里的震惊,怎么也遮掩不住。

  不过他一瞧见慕楚瑶来了,圆圆眼眸中闪耀着的一点光彩,瞬间归于死寂。

  这个女人一来,娘亲就只会听她的话,再也不会搭理他了。

  姜逸刚低下头,嘴边就递来了一勺热粥,“小逸乖,娘亲喂你好不好?”

  姜清颜清新悦耳的声音,让姜逸浑身一颤,他克制住心底的颤抖,抿唇抬头——

  他愣住了!

  美若天仙的娘亲正温柔的看着他,她脸上的笑容,比这世上所有的花儿还要美,美的让人恨不得一直瞪大眼睛看她。

  “颜颜,这孩子素来不与你亲近,怕是不肯吃你的饭吧?”慕楚瑶嗓音婉转,却说尽挑拨离间的话。

  姜清颜的手动了一下,姜逸以为她不喂他了,连忙张嘴把这勺粥吃进了嘴里,狼吞虎咽的。

  “慢点!”

  姜清颜连忙放下碗,替他拍了拍背,目光温柔,“还有很多,别噎着了。”

  姜逸的背僵硬的挺了起来。

  姜清颜无视慕楚瑶,又舀了一勺子粥喂姜逸。

  这次姜逸没有吃的狼吞虎咽,优雅的小口小口吃着,在夜王府培养出的矜贵,在这小小的细节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慕楚瑶被晾了半天,捏紧了手帕,看着满身母爱慈光的姜清颜,仿佛看着个陌生人一样!

  明明是她用药控制在手里的玩偶,怎么开始不听她的使唤了?

  春杏见状,立刻上前要抢过姜清颜手里的碗。

  她大声说着破坏姜清颜母子关系的话,“王妃,这等小事怎么值得您亲自动手?

  您昨日还说,便是这个小野种饿死,您也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是我说的?还是你编的?”姜清颜冷冷勾唇。

  她喂了姜逸最后一勺,甩手便将碗砸在了春杏头上。

  一股巨大的力道,砸的春杏脑袋开花,尖叫一声摔在地上,“王妃您……是您说的啊!你还说,小野种活着浪费,合该死了才是!”

  慕楚瑶瞧着走廊里一行人影,立刻帮腔,“颜颜,你说了这话也不要紧,当初本就不是你要生下孩子的!

  是夜王说你是他的耻辱,必须一辈子受尽折磨,才强行让你保胎生子,也怪不得你如今……”

  “你如今不仅想杀他,也想杀了本王是不是!”

  君倾澜大步跨进房间,浑身充斥着阴冷嗜血的杀伐之气,他拎起姜清颜就掐上了她的脖子,大掌扼住了姜清颜的呼吸。

  姜清颜皱眉,“妾身不敢,小逸是我的亲骨肉,我怎会害他性命!”

  君倾澜正要再用力气,一双软软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姜逸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他,眼中没有情绪,却阻拦了他再对姜清颜下手。

  君倾澜放开了姜清颜,姜清颜长长的舒了几口气。

  元嬷嬷带着大夫进来,担忧的站在姜逸身边,“王爷,还是让大夫先给逸少爷看看吧,逸少爷身子弱,可再禁不起什么折腾了。”

  她话里含有深意,虽然不敢明着说是姜清颜毒害姜逸,但看慕楚瑶都来了,这架势,必然是对姜逸不利的,孩子的性命要紧!

  君倾澜皱眉,命令大夫,“给他把脉!”

  姜逸被扶着坐在了椅子上,大夫立刻到他面前服侍。

  慕楚瑶心中有了几分得意,姜清颜亲近一下姜逸也没什么不好!

  君倾澜和夜王府所有人都觉得她只会害姜逸,加上姜逸本就忧思郁结,身体孱弱,大夫来诊脉,十有八九是身体更差的。

  君倾澜只会更厌恶姜清颜,渐渐失去保护她的耐心。

  等他再也忍受不住姜清颜的时候赶走她的时候,姜家一脉的文臣武将,自然不会再为他所用。

  届时,只要她和月轩哥哥再捏好姜清颜这个蠢货,这大晟朝的半壁江山,就到了她月轩哥哥手中了!

  慕楚瑶眼里的算计,姜清颜不是没看到。

  此刻屋中所有人,除了姜逸和大夫,看她的眼神,都跟看恶鬼一样,恨不得打的她魂飞魄散。

  就连被她打了的春杏,都没忍住露出几分得意,等着看她被君倾澜惩罚的样子。

  大夫给姜逸把脉,眉头越皱越深的时候,春杏就心底就更高兴了。

  她心里甚至想象出了,姜清颜跪在地上,自己也能砸破她头的爽快场景。

  君倾澜大步上前,问大夫,“可有异样?”

  元嬷嬷也有些担心的双手紧握,“大夫,逸少爷的病加重到什么程度了?您可千万要保住他啊!”

  这么小的孩子,若是死在亲娘手里,就太可怜了!

  姜逸自己面无表情的,可他看向大夫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期望。

  大夫抚须之后,很是不解的看向君倾澜,“回禀王爷,逸少爷的身体……有了好转!”

  “什么?!”

  “什么!?”

  慕楚瑶和春杏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姜清颜看向姜逸,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慈爱。

  她的亲生儿子,她自然是要让他越来越好的!

  昨晚他睡着之后,她便在空间里制了香料,为他点燃助眠,早上喂他吃的粥里,她也滴了两滴灵泉水。

  灵泉水有祛瘀除湿,疏通经络的神效,对姜逸的身体有好处,只是她怕姜逸太孱弱,一次只用了两滴,吃了这会儿,他应该觉得身体舒畅多了。

  “大夫莫不是把脉有误?”元嬷嬷不敢相信,姜清颜陪在小少爷身边,他的身体竟然有了好转?

  “许是大夫来之前,见过颜颜了吧?”慕楚瑶捏着帕子,轻声猜测。

  “本王的大夫,不会被任何人买通。”君倾澜冷眼睨向慕楚瑶,眼神里带着嘲讽。

  慕楚瑶当即后退了两步,她一向是惧怕君倾澜的。

  此人在先帝死后三王夺嫡之乱中活了下来,无母族庇佑,一己之力打了无数胜仗,凭着彪炳的战功成为当今朝堂跟君月轩分庭抗礼的夜王!

  残暴嗜血,浑身带着弑杀的气息。

  只有姜清颜这个傻子才敢跟他对着干!


  她此前频频来夜王府,也是姜清颜替她抵抗,她才没被吓到,如今姜清颜不帮着她了,她对君倾澜害怕极了。

  她下意识的想往姜清颜身后躲,姜清颜不经意间伸出脚,绊的她直接摔在了春杏的身上,两个人滚做一团。

  慕楚瑶鬓发散乱,钗环掉了下来,她来不及思考,便站起来拎着裙子走了。

  今天的姜清颜不对劲,夜王府的气氛也很不对劲,她不敢一个人独自面对君倾澜,只能先回去。

  姜清颜看了一眼还赖在地上的春杏,直接一脚踢晕了她。

  元嬷嬷看着她下脚的狠厉,都有些颤抖了。

  不过春杏这丫头跟着姜清颜,平日里没少为非作歹,她也不能冒犯王妃,只能忍着罢了,现下看了倒是解气!

  只不过姜清颜的行径……

  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懂。

  君倾澜挥手命令大夫,“给她把脉,看她有何不正常。”

  大夫走到了姜清颜面前,本以为自己会被姜清颜像往常一样推拒。

  却不想,姜清颜平稳的坐下,直接伸出了一截手腕,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

  大夫揣着不解,却不得不先搭脉。

  奇了!

  他在王府看病许久,身体一直不见起色的逸少爷今日有些好转,看起来健康无虞的王妃,身体却有些虚弱,“王妃许是昨日受了凉,今日脉象有些不稳,还需调理一番。”

  姜清颜摇头,“不用,我……”

  她话还没说完,君倾澜压迫性的目光就看了过来,“她只是受凉?”

  没大病?

  大夫不敢撒谎。

  姜清颜站了起来,看向君倾澜的眼神温柔似水,“妾身并无大碍,受凉多喝点热水就好了,不劳王爷挂心。”

  “你也配让本王挂心?”

  君倾澜毫不留情的嘲讽,叮嘱大夫好好关注姜逸之后,就转身离去。

  “王爷等等!”

  姜清颜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

  君倾澜原本是想下意识甩开的,可女人的手看似柔弱,却蕴含着一股力道。

  姜清颜站在他身边,这张脸便是不施粉黛,也美的惊心动魄!

  一弯似烟柳叶眉,艳若琉璃,翕动的樱唇如熟透的蜜桃,向人散发着品尝的邀请,这双怜弱的眼睛,越发衬得她妩媚动人。

  她柔声说道:“王爷若是不信我,尽可每日让大夫来为我把脉,除了自觉亏欠王爷和小逸良多,妾身身上,是没什么毛病的,请王爷放心。”

  “呵。”君倾澜甩开她,对她的话不屑一顾。

  姜清颜眨了眨眼,也知道君倾澜现在不会轻易相信她。

  毕竟嫁给他这五年,她太能作了,伤害他和小逸太多,弥补这件事,对她来说道阻且长。

  但她不怕,也绝不轻言放弃!

  姜清颜的变化,震惊了夜王府一整天,尤其是她整日都陪着姜逸,为了哄姜逸出门,不惜蹲在他床边,蹲了大半日。

  这件事传遍了王府,君倾澜回来的时候听到,略觉不可思议之后,还是担心姜清颜又犯病,便踏步往姜逸的院子走去。

  院里,姜清颜刚说动姜逸,走出房门,在院子里散散步。

  姜逸有严重的自闭症,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除了君倾澜,就只见元嬷嬷,房间里不能站超过三个人,否则他就会开始缩在角落里不出来。

  大夫对他的治疗,就只是让他院中少人,少让人去打扰他。

  殊不知他需要的是开导和安慰,加上陪伴,给他足够的安全感,才能让他敞开心扉,愿意走出房门,愿意见人。

  说不定还能再开口说话!

  元嬷嬷在房外,姜清颜蹲在他床边,陪了他大半日,在拉着他的手下床的时候,他没反抗,姜清颜指着门口,劝他出去走一走的时候,他也没摇头。

  于是,便有了这副,姜清颜牵着他的手,走在院中的场景。

  姜逸的小手,被姜清颜握在掌中,姜清颜每次迈步,只走小小半步,让姜逸跟得上,还耐心劝导:“小逸慢慢走,不舒服就停下来,气息喘匀了,再继续走。”

  姜逸一言不发,从房门口走到了院中,都还比较平稳,但是他的目光,落在了姜清颜的膝盖上。

  娘亲刚刚蹲了好久,膝盖应该不太好受吧?

  他刚这么想完,姜清颜就摔了。

  “嘶。”

  姜清颜的手被地上的碎石子碾了一下,扎了个口,一滴血珠溢了出来。

  姜逸立刻就想去扶她,但他眼角余光瞥到了不远处的身影,站在原地不动,然后姜清颜起来的时候,他伸出手想扶,却顺带着往她那边倒去。

  眼看着他们两个都要倒在地上了,一道身影疾风般掠过来,将一大一小抱在怀里站稳。

  “小心。”

  君倾澜出声提醒。

  他的目光先落在姜逸身上,他平安无事,还能站得稳。

  倒是姜清颜趁机抱着他的腰,扶自己站稳了。

  君倾澜满眼嫌恶,“放开本王。”

  姜清颜不是故意占他便宜的,她低声道:“借王爷的腰一用,我方才蹲了半天,着实有些腿麻。”

  她是真的站不稳,这会儿放开君倾澜,手上一准儿再扎个洞。

  难得重生,还是要爱惜一下自己。

  “姜清颜,你要脸吗?”君倾澜把她的手臂拿了下来。

  姜清颜嘀咕了两句,“王爷是我的夫君,借一下你的腰,不可以吗?”

  “不可以。”

  君倾澜拒绝的不留余地。

  姜清颜松手,叹了口气,果然君倾澜是很讨厌自己啊,那她以后还是别碰他,尽可能离他远一点好了。

  免得引起他的不适。

  君倾澜看到她垂眸似有些伤心的样子,眼中厌恶更深,掐死她的想法,也重新冒了出来。

  成婚五年不让他碰一下手指,现在想借他的腰?

  做梦!

  “王爷,今日小逸散步累了,我们带他回房歇息吧。”

  姜清颜弯了弯唇,浑身都带着母爱的光辉,她朝姜逸伸出手,眸光纯澈动人。

  姜逸下意识扭过头,小手抓住了两侧衣襟。

  但姜清颜握他手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君倾澜看到这一幕,眉心微微拧起。

  “王爷,贤太妃派人传话,召王妃明日入宫听训。”元嬷嬷前来禀告。


  君倾澜侧目,眉心微拧,“知道了。”

  贤太妃是他的养母,他幼年丧母之后无人照拂,贤太妃膝下无子,抚养了他几年,也算尽心,他对贤太妃一向孝顺,倒是姜清颜,与他亲近之人,都极为不睦!

  她跟贤太妃,就是水火不容,经常气的她老人家面红耳赤的罚她,而她又倔强不肯认错,所以每每他忙完了朝中的事务,还要忙着去他母妃宫里捞姜清颜。

  他上辈子大概是欠了这个女人的。

  虽然姜清颜昨日在宫里,没有怎么折腾他母妃,但他还是不打算让她进宫去气他的母妃,他让元嬷嬷去备礼,明日他下朝之后送去他母妃那里即可。

  可他还没走出去,姜清颜就已经从姜逸房中出来了。

  她离着不近,却控制着音量喊了他一声,“王爷留步。”

  君倾澜微微一顿,心中下意识生出一股厌恶来。

  他倒不是觉得姜清颜的声音难听,相反,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婉转灵动,仿佛清晨伴随阳光一起洒落的莺啼,还带着丝丝缕缕拨动人心弦的柔软。

  可是,她对他向来是尖锐的,乱吼乱叫,嚣张跋扈才是她在夜王府的常态,她这种声音,他只在她与君月轩说话的时候听到过。

  因此,他这会儿只想掐死姜清颜。

  “王爷等等!”

  姜清颜快步跟上了君倾澜,好不容易跟上他的脚步,拦在了他面前。

  她整理了一下鬓发,微微屈膝,软着声音说道:“方才元嬷嬷来,可是传母妃旨意,明日召妾身入宫听训?”

  君倾澜挑了挑眉,“你倒是好耳力。”

  姜清颜抿唇,她听了半句是真的,但她猜也能猜到,贤太妃的性子,怎么都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前世她与君倾澜关系恶劣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贤太妃没少推波助澜,站在君倾澜养母的立场上,她维护君倾澜的心是有的,但更多的,是贤太妃的私心。

  君倾澜父皇在世的时候,贤太妃美貌不出众不算受宠,只是娘家谢侯府较为得力,保她在宫中有立足之地,可她膝下只有一女,三王之乱后,谢侯府式微,贤太妃如今除了君倾澜这么一个养子,在宫中已经没什么地位了,当今皇上是已故太子之子,与她毫无情分可言,她想要立足,谢侯府想要立足,她自然是要抱住君倾澜这根粗大腿。

  这抱住的方法自然……

  姜清颜柔声道:“妾身冤枉王爷,罪孽深重,母妃对妾身有所惩罚,妾身自然也应当受着,去母妃处听训,也是理所当然,妾身愿意去。”

  “哦?”君倾澜的眉眼中,仍是些嘲弄的意味。

  可是姜清颜眉目坦然,不亢不卑,倒让君倾澜觉得自己很小气,他冷着脸丢下一句,“明日本王与你同去看望母妃,不许再惹母妃生气。”

  姜清颜微笑,“是,王爷。”

  她温柔乖顺,一反常态的让君倾澜觉得恶心,不过恶心之后,他更觉得警惕,坐在书房里,他思考出一件事——

  姜清颜明日进宫,在宫中有遇见君月轩的机会。

  姜清颜夜晚照旧陪着姜逸,姜逸现在还不能让她上床陪着一起睡,她便睡在他卧室的耳房之中,虽然位置狭小,但能容身,她也就没矫情。

  早饭她亲自喂姜逸,又在粥里放了两滴灵泉水,吃完姜逸的小脸上,果然已经有了颜色,不再是寡淡的苍白了。

  姜清颜临走时,蹲在姜逸面前,低声说道:“娘今天要进宫去见太妃娘娘,会耽误些时辰,但是娘保证,一定早点回来陪你,你中午多吃一点,下午跟元嬷嬷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好不好?”

  姜逸没有回应,一张清俊的小脸上,毫无表情,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还有些不信任。

  她又要走了。

  “王妃安心入宫吧,奴婢们照顾逸少爷,一定会小心仔细的。”元嬷嬷待姜清颜,态度和顺了些,是因为她发现,姜逸不再一直颓丧厌世了,小家伙眼里,有了一点点光芒。

  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她也舍不得他灭掉,因此对姜清颜,也不似从前那般了。

  姜清颜是放心元嬷嬷的,前世元嬷嬷待姜逸,远比她这个娘亲要认真负责的多,因此,她出去之前,还对元嬷嬷福身说了句,“多谢。”

  元嬷嬷连忙屈膝回礼,她内心震惊了一下。

  姜清颜……不!王妃竟然对她道谢?

  她摇了摇头,真是脑瓜子嗡嗡的。

  姜清颜更衣入宫,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她扶着宫婢的手下车,原本是要在后宫入口的雍华阁上等君倾澜,可她远远望到,走过来的却是君月轩。

  君月轩穿着白色锦袍,长发用嵌宝紫金冠束了起来,五官清秀隽逸,给人扑面而来便是一股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秀雅感。

  姜清颜双眼微眯,上辈子她便是败在了君月轩这一副秀雅的皮囊上,被他迷的晕头转向,以为他是良人,要死要活的追着他,他一句话,她就能为他捅君倾澜一刀,可谁想到呢?

  这么一副白皙的皮囊下,是一颗被奸计和利欲熏的烂透了的渣心。

  渣的让人恶心,想将它挖出来,切片喂狗!

  “姜清颜。”

  君月轩在离她三步之外站定,明明保持着距离,他出口的声音,却多情中带着些冷漠。

  姜清颜前世被他吃的死死的,现在,她得强迫自己忍住,才能面色如常的面对,“穆王爷有事吗?”

  特意来堵她,只怕是慕楚瑶回去告了状,令他来苛责她了。

  “你何以如此对本王?是皇叔因你揭发他之事责怪你了吗?他可有打你?”君月轩眉心微拧,眼中含了一丝对姜清颜的关心。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君月轩白皙的面庞上,鲜红的五指印格外打眼。

  君月轩不知是太震惊,还是被打的回不过神,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姜清颜,“你……你疯了!”

  “啪啪!”

  姜清颜动作迅速猛烈,两个巴掌甩过去,留下一段惊雷般砸在君月轩脸上的话便转身离去,“本王妃与夫君感情深厚,穆王爷若再行挑拨离间之事,下次等着你的,就不止是这几巴掌了!”


  君月轩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狠狠的提醒着他,他被姜清颜打了!

  她像变了个人,甚至连给她下的药,都失灵了一样!

  “该死!”君月轩气愤不平的怒骂。

  追影隐匿在姜清颜身边,在她慢悠悠走路的时候,他便已经飞身到君倾澜身边,把听到看到的一切,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了君倾澜。

  他一张面瘫脸上,都挂着疑惑不解。

  君倾澜也同样疑惑,可他们两个疑惑的点好像不太一样,君倾澜皱眉暗骂,“竟叫本王夫君,当真不要脸!”

  追影:???

  王爷,您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很快,君倾澜这一丝情绪,就被理智取代,他思考的是,“姜清颜有病,现在打了君月轩,难保以后不反复,继续盯着她,尤其是她和君月轩的动向。”

  追影:“是。”

  君倾澜知道,姜清颜对君月轩爱死爱活了那么久,不可能这么快就跟他反目成仇,那理由也更不可能是因为他。

  他是不信姜清颜这张不正常嘴里说出来的话的。

  他对她,只会越来越警惕。

  “王爷!”

  君倾澜抬眸,就看到一抹艳丽的身影朝自己款款走来。

  姜清颜穿着艳丽的红色束腰长裙,裙边大片的金线绣花,衬得她高雅贵气,而她素来清淡的妆容,也改成嫣红色,整个人艳丽绝尘,摇曳生姿,纤腰**,让人心动不已。

  君倾澜的眼眸,有片刻的失神。

  姜家嫡女,艳绝天下,姜清颜十三岁的时候,便美的震惊了九州大陆。

  当时各国朝拜,有使臣远远的见了姜清颜一面,便说她将来必定倾国倾城,倾尽天下。

  只是后来,君月轩说了一句,自己喜欢贞静贤淑不张扬的女子。

  姜清颜便再也不好好装扮自己了,成日不是素白,就是月白的往身上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给君月轩披麻戴孝。

  在王府里,她面对他,更是懒得打扮,说他不配看她美丽的样子,故意把自己往丑了作,现下这般美艳,一时让君倾澜回不过神。

  待他看清这是姜清颜之后,眼中的厌恶浮现了出来,开口嘲弄,“为了君月轩,你倒是肯打扮。”

  花枝招展,红的俗气!

  姜清颜微微一愣,“王爷您……不喜欢妾身穿的漂亮吗?”

  她还以为,自己的美貌,能让君倾澜看了心情好点,毕竟她在王府一直穿的素,君倾澜从前说他还没死,不用她天天穿孝。

  她今日,这才装扮了一番,陪他进宫。

  没想到,竟然让他不高兴了。

  姜清颜抿唇,“妾身不知王爷不喜欢嫣红,王爷可否告知,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女子做什么样的装扮,妾身日后按照王爷的喜好来。”

  君倾澜眉心一拧,“少在这儿献殷勤!本王不是君月轩。”

  用不着她这么殷殷切切的!

  “王爷自然不是那种人渣!妾身也没将王爷与他相提并论,王爷这是……”

  姜清颜看了一眼君倾澜身后的追影,明白了。

  追影轻功极高,是君倾澜的眼和耳,刚才她和君月轩见面的事情,只怕他早已告诉君倾澜了。

  追影默默不说话,可是王妃的眼神从他身上过的时候,他仿佛被削了一下。

  “妾身确实见了君月轩,不过妾身与他绝无私情,且绝不会密谋什么害王爷的事情,若王爷不信,妾身可将与他的对话,一一说给王爷听。”姜清颜眼神清澈,态度诚恳。

  君倾澜挑眉,“你倒是说来听听。”

  他倒要看看,她给他装什么呢。

  姜清颜把自己跟君月轩说的话,一字不落转述,还有她打他那几巴掌,并且最后说,“妾身未经王爷允许,与外男见面谈话,确实有些不规矩,王爷尽可责罚。”

  她微微屈膝,姿态低到让人心生怜惜。

  君倾澜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住,眼神沉戾如刀,他冷冽的声音在姜清颜头顶响起,“姜清颜,你怕死吗?”

  一股寒意在姜清颜的身体里弥漫。

  姜清颜当然怕,这重生的机会有多艰辛难得她自己知道,这一世她那么多事情没做,那么多心愿未了,怎舍得轻易去死?

  她还要长久的好好活下去呢。

  “妾身怕死,但绝不会背叛王爷,死在王爷手中。”姜清颜微抬头,坚毅的目光迎上君倾澜眼中的眼中和压迫,丝毫无惧。

  君倾澜的手,握住了她的脖子。

  他手掌强劲有力,而姜清颜的脖子修长白皙,在他掌中,纤细的仿佛随时能被他握断。

  君倾澜冷沉如冰的声音再次响起,“再耍手段背叛本王,本王不会放过你!”

  他可以容忍姜清颜的放肆无礼,闹的他王府鸡飞狗跳,但他绝不容忍,她表里不一,口蜜腹剑的暗害。

  要么,一直害他。

  要臣服,就永远不能背叛。

  姜清颜眼中倒映着君倾澜的面容,他半边脸戴着银面,可这丝毫无损他的俊美,深邃的眼窝,俊挺的眉,每一分都让人瞧着心动。

  她原来一直不曾发现,与君月轩相比,君倾澜硬朗的轮廓,看起来让人舒服的多。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妾身惜命,不会轻易再惹王爷生气了,而且……我还想多跟王爷在一起些时候。”

  “多与本王在一起?想干什么?”君倾澜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她不是嫌他命长,就是想让他早死。

  总想谋害他。


  可姜清颜羞答答的回答,“也不想干什么,就是有些馋王爷的身子!”

  君倾澜狠狠的瞪她。

  追影大脑一震,内心默默想到:王妃疯了?

  姜清颜似是没看到君倾澜要吃人的眼神一般,眨了眨水润的眸,低声道:“昨日搂了一把王爷的腰,王爷腰细,肌肉还十分紧实,让妾身有些……”

  “姜清颜!再多说一个字,本王现在就掐死你!”

  姜清颜老老实实跟着君倾澜往贤太妃宫里去了。

  因为君倾澜在朝中地位水涨船高,贤太妃在后宫也是被尊崇的,居住在温暖宜人的春景宫。

  春景宫地如其名,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姜清颜走进来瞥了一眼右边的莲花池,前两天她被淹在里面,都是贤太妃让人往里面丢冰块了,才冷的她着凉。

  贤太妃听说君倾澜来了,很是高兴的让宫人出来迎,还指着一个妙龄少女,让她给君倾澜斟茶,“快,灵韫,让王爷也尝尝,你这双巧手泡出来的日铸雪芽。”

  姜清颜落座于君倾澜身边,见到一个穿蓝色襦裙的女子向他们走来,女子肤光胜雪,清秀绝俗,眉目间一股书卷气,她纤纤素手端着青玉琉璃盏,双手奉于君倾澜面前,盈盈下拜,“臣女手拙,还请王爷不吝品尝。”

  君倾澜眸光冷冽,没有伸手接,“多谢。”

  他的话让谢灵韫微微一顿,一双清润的水眸中浮现出一丝疑惑,“是……臣女何处让王爷不满了吗?”

  竟然不肯喝她泡的茶。

  姜清颜摇摇头,替这位谢家小姐可惜,君倾澜并不是对她不满,而是,他这个时辰就不爱喝茶!

  前世她各种跟君倾澜作对,对他的生活习惯还是了如指掌的,就想着什么时候能阴他一把,所以她知道,君倾澜通常是下午喝茶提神,上午他只喝水。

  姜清颜起身,在茶桌边上,为君倾澜倒了一杯水,然后递到他面前。

  君倾澜冷睨了她一眼,然后接过她倒来的水,喝了半杯。

  谢灵韫端着琉璃盏的手微微颤抖,一张白净的小脸,烧的通红,两眼含了泪光,转身退回了贤太妃身边。

  贤太妃当即便不悦的瞪了姜清颜一眼,“姜清颜,你给哀家跪下!简直放肆!”

  姜清颜闻言,走到大殿正**,却并未跪下,她站的笔直,“妾身不知何处惹恼了母妃,还望母妃明示。”

  “你还不知道?你陷害王爷,害他被朝臣参奏,险些被皇上降罪,哀家罚你,你竟然还推倒了哀家,还得哀家一双腿都摔的不能下地走路了,今日进宫,不先跟哀家叩头认错就罢了,还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你诚心跟哀家作对是不是?”

  贤太妃以往对她就没有好脸色,为了把她从君倾澜身边赶走,骂她都是夸大其词,一个点能被她说成一块饼那么大。

  这次也是。

  姜清颜害君倾澜是害了,但昨天绝对没推她。

  姜清颜眼神冷淡,“妾身并未推倒母妃,母妃的腿,也不是摔到才不能下床的。”

  她说着,眼神便在贤太妃身上打量了起来。

  贤太妃身边,谢灵韫抿唇道:“王妃娘娘,臣女愚钝,可无法见您这般忤逆姑母,她老人家难道还会自己摔倒来冤枉你吗?”

  姜清颜淡淡道:“母妃自然不会自己摔倒冤枉我,她的腿根本就不是摔的,是风湿。”

  “风湿?”谢灵韫微微愣住。

  姜清颜指了指贤太妃搭在腿上的绒毯,“现在已经开春了,母妃腿上还盖着这么厚的毯子,显然是怕受凉,且行走不便,很有可能是双腿骨关节已经发炎肿胀,若是妾身推了母妃,摔伤和风湿的症状是完全不同的,母妃可愿掀开毯子看看?”

  贤太妃下意识的抓紧了腿上的绒毯,怒斥:“姜清颜,你放肆!”

  “姜清颜,不得顶撞母妃。”

  君倾澜阔步走了过来,无尽威压朝姜清颜迫了过来。

  姜清颜低头,却不卑不亢道:“妾身并未想顶撞母妃,只是母妃这双腿,妾身可以替她治一治,略略减轻痛苦。”

  “王妃莫不是对姑母心怀不满,才会如此说?”谢灵韫清透的眼神里,满是对姜清颜的怀疑。

  且不说姜清颜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就算她会点什么,又怎么肯轻易的给她姑母治疗?

  她姑母平日里没少刁难她,在王爷跟前给她上眼药。

  凭姜清颜怎么样,也不会对她姑母这么大度!

  昨日她还被按在姑母的莲花池里喝凉水呢。

  姜清颜对于谢灵韫这样柔声柔气的阴阳,只有一个作法。

  她起身,上前,一手掀开贤太妃腿上的毯子,然后扒开她的裙子,露出她的一双膝盖骨。

  “姜清颜,放肆!”贤太妃骤然被扒裤子,尖叫的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可是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她一双膝盖,肿胀的像馒头一样,皮肤上,还出现了一些红色的疮斑。

  “已经病变发炎了,怪不得母妃不能下地走路。”姜清颜说着,手伸进袖子里掏了掏,从她的空间里,掏出了一副银针,铺开在贤太妃的软榻上,然后捻针,定穴,稳准狠的扎了下去!

  “啊!”

  贤太妃疼的大叫。

  谢灵韫连忙上前抱住她,“姑母!王妃你快住手,你弄疼姑母了!”

  “姜清颜!”君倾澜扼住了姜清颜的手腕,眸中溢出一丝戾气。

  姜清颜盯着贤太妃的膝盖,嗓音淡漠却带着一股沉稳,“王爷信我一次。”

  君倾澜本是不会相信她的,可是专注着手上银针的姜清颜,身上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魅力,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给予她信任。

  哪怕,她的行为很离谱,一点逻辑都没有。

  可君倾澜放开了扼住她的手。

  他就守在姜清颜身边,看着她动作。

  她一手银针用的干脆利落,还让宫人拿了药草药舂调过来,直接捣药,敷在贤太妃的腿上,用力揉散。

  一番折腾之后,贤太妃已经花容失色了。

  她好容易忍到姜清颜弄完,去净手,人已经被愤怒和恐惧冲昏了头,眼中带着泪花,“姜清颜,你竟敢如此对哀家,哀家定要将你……”


  “母妃先别气,动一动腿再说话。”

  姜清颜擦干净了手,指了指贤太妃的腿。

  贤太妃嚯的站起来,指着她怒斥,“哀家这双腿就是废了,也不要你装模作样的来折腾!”

  姜清颜被她指着,后退了两步。

  贤太妃见她后退,以为她要躲,连忙追了过去,“你跑什么!敢害哀家,还想从这宫里跑出去不成!”

  她斥责的中气十足,站在她身后的谢灵韫都愣住了。

  她惊讶的嘴巴微张,“姑……姑母?”

  她能下地走了?

  还疾步走了这么一段路,没有哎哟哎哟的喊疼?

  君倾澜眸光深沉的凝视着贤太妃,“母妃,您双腿不觉得疼痛了?”

  贤太妃这会儿被姜清颜气昏了头,哪里还知道疼。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地上,而且走的离软榻好几步了,她才有些愣,“哀家这腿……不疼了?”

  她自己都挺疑惑的。

  君倾澜没让人扶她,让她自己再走回去试试。

  贤太妃走回了软榻边,她下意识想坐,可是屁股还没落下,她便又走了几步,直到她在大殿里打了个圈,才回到软榻上坐下。

  她一脸的震惊,“怎会如此?哀家此前膝盖发热肿胀,稍微动动便疼痛难忍,如今这么走了一圈,竟……竟无一丝疼痛感?”

  她甚至觉得,膝盖还有一点点发凉。

  但并不是她平时双腿疼起来,那种从骨缝里渗透出来,折磨的人要死与活的凉意,而是一股清凉,让她的膝盖觉得如释重负。

  这种感觉,她好些年没有过了。

  患病之后,这双腿一直跟上了枷锁似的,从未有过,如今这般轻松的感觉。

  双腿被解放,贤太妃顿时心花怒放,高兴笑时,脸上的褶子都少了两条。

  可她一想到这是姜清颜给她治好的,顿时沉了脸,“姜清颜,你对哀家耍了什么手段?是不是准备谋害哀家。”

  姜清颜转身,冷声吩咐宫人,“传太医来。”

  她逼逼叨叨没有用,等能说清楚的人来说就行。

  日常给贤太妃看腿的方太医来了,他检查了贤太妃的腿,又闻了闻姜清颜用剩下的药味,一脸的不解,“这药是如何用的?这扎针的手法又是怎样的?”

  谢灵韫怕姜清颜捣鬼,连忙关心,“方太医,您不知道王妃娘娘是否治好了姑母?

  那王妃娘娘她用的药和针法,会不会妨害姑母?还请您多多为姑母用心。”

  贤太妃一听便怒了,“姜清颜,哀家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不但谋害王爷,还谋害哀家,你就是吃里扒外恨不得整垮哀家也夜王府!”

  她骂完姜清颜,就捂着心口,一副哀哀戚戚的样子对君倾澜哭诉,“儿啊,你看看你娶的这个女人,她这是与咱们母子不死不休啊!”

  君倾澜不动声色,但是他挡在姜清颜面前,这宫里没任何人敢多说姜清颜什么。

  他平静的看向方太医,“且说,母妃这双腿情况是否好些,王妃用的针法和药,对她是否有妨碍?”

  方太医连忙磕头,君倾澜不怒自威,浑身上下这威压的气息,是他们最怕的人。

  他不敢懈怠,每个字都说的极为谨慎,“目前来看,王妃娘娘的针法和用药,并未伤害太妃,反而让太妃的双腿消肿,情况好转不少。

  但是微臣不知王妃娘娘的针法出自何处,又是用了那些药,所以不敢断定,这以后太妃娘娘是否会有不适。”

  太医的话,让贤太妃和谢灵韫多少有点不自在。

  显得她们对姜清颜小人之心了。

  可贤太妃心里有盘算,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追究姜清颜责任的机会。

  “姜清颜根本不懂医术,眼下太医也无法断定,她是否谋害哀家,依哀家看,让她留在宫中陪侍哀家,直到哀家这腿好了为止。”

  姜清颜一眼就将她的心思给看穿了,“妾身留在宫中服侍太妃,那谁回府服侍王爷呢?”

  贤太妃当即接话,“夜王府中那么多人,难道还缺人服侍吗?

  依哀家看,灵韫是个心思巧妙的,让她去夜王府小住两日,也未尝不可。”

  “姑母……”谢灵韫红着脸,咬了咬唇。

  虽然她有进夜王府的心思,可是贤太妃这么塞,有损她的名节,也让她有失颜面啊!

  难道要她去给君倾澜做侧妃?

  “不必。”

  谢灵韫这厢才纠结着害羞,君倾澜就直接了当的拒绝了,“王妃的医术既让母妃双腿没有不适,便算是医治得当了,剩下的交给方太医,若再有问题,便是太医院的责任。”

  他从头到尾没有提谢灵韫一个字,是假装没听到贤太妃要让谢灵韫入府的话。

  顺便也把贤太妃双腿风湿这毛病,砸到了太医院头上。

  方太医的表情,瞬间僵硬。

  宝宝心里苦,宝宝还不敢说。

  嘤~

  姜清颜感激的看了一眼君倾澜,她又顺手写了几张药方给方太医,“内服外敷的药,对风湿有极好的疗效,太医不妨研究一番,再试试看。”

  方太医接过方子,顿时觉得王妃有如神仙下凡,太美太好了吧!

  等姜清颜被君倾澜带走了,方太医才觉得自己仿佛忘了什么事。

  贤太妃两边计划,一个都没得逞,腿好了人也心烦,挥手就将方太医斥下去了,“走吧,给哀家研究药去!”

  方太医连连告退,等谢家小姐跟他擦身而过,看到她端着的茶水,他方才回过神来,“不对啊!夜王妃不是个废物吗?怎么会治风湿?”

  谢灵韫重新给贤太妃泡了茶,她插花做茶的功夫是江都一绝,用来服侍人很能讨喜,贤太妃也最喜欢她这一点。

  她重新为贤太妃奉上茶,贤太妃却嫌弃的看着她,“你啊!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主动?哀家难得把王爷弄来,你竟一点也没勾到他的心!”

  她膝下的女儿是没什么前途的,谢家现在也逐渐没落。

  除了谢灵韫出落的亭亭玉立,谢侯府就像个空壳一样虚无,若没有谢灵韫嫁给君倾澜,这谢家就像一根稻草,一阵风就能给吹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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