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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弃妃要造反

沈琉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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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中云   主角: 沈琉月澹台琰   更新: 2022-09-16 13: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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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沈琉月澹台琰《穿越弃妃要造反》讲的是她一朝穿越,成了人人辱骂的幽王妃,还被囚禁五年前有白莲兴风作浪?后有绿茶惹是生非?有她沈琉月在,谁能欺负到她和她的小团子!且看这一世沈琉月如何力挽狂澜,让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幽王妃摇身一变变成世人称赞一代名医!有钱有颜有崽子,她沈琉月就是人生赢家!沈琉月日日喊着口号激励自己:推翻残暴帝王!带娃四海翱翔!建设美丽幸福长廊!沈琉月,听说你四处给人说想推翻我?沈琉月大惊:!!!此等机密,究竟是哪个小间谍走漏了风声?

第1章

精彩节选


“你这贱妇,就这么耐不住寂寞,竟然怀着孩子嫁给我,沈琉月,你这是在羞辱本王?”
男人双目猩红,狠狠得扯住女人的头发,冷峻的面容满是恨意和厌恶。
沈琉月躺在大红的床上,意识模糊,双手抱住小腹努力解释着,“不是的……这孩子是……”
忽然,门被大力敲打,“禀告王爷,圣上口谕,边疆犯乱,命您领军即刻启程。”
澹台琰将女人狠狠甩开。
随后,他一把将身上的红色的喜服扯下,扔在脚边,冷声吩咐,“来人!即日起将沈琉月禁足冷苑,不必将她当王妃,随便当条死狗饿不死就行,待本王回归再行处置。”
沈琉月浑身实在是疼极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五年后,冷苑内。
“你们要做什么?”
一座破旧清冷的院子外,女人叫声凄厉。
一个壮实的婆子臂膀一扫,将瘦弱的女人推到在地,鄙夷的看了一眼地上形容憔悴的女人后,转身一扭将院子的大门锁上。
婆子对着大门,语带嫌恶的说,“今日是王爷战胜归来的好日子,王妃就好好在这冷苑待着,不要出去惹人厌恶,坏了王爷的好事。”
说罢,婆子呸了一声,王爷五年前领兵在外出生入死,浴血奋战。
这贱人不仅在婚前偷汉子,还生了一个野种。
王爷终于归家了,定会休了这贱妇。
剧痛袭来,疼得女人冷汗淋漓,她难受得咬唇,癫狂得摇头,“刁奴你敢锁我,开门放我出去,我要见王爷!”
身后的小丫鬟哭着小声说,“王妃,您不要闹了,我今日出去拿早膳的时候听说,王爷这次战胜归来,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什么女人?”沈琉月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青芽,“你去!让他们开门!我是幽王妃,我要看看是哪个小贱人敢勾引王爷。”
她乃镇国公嫡女,镇北大将军唯一的女儿,幽王十里红妆娶回来的王妃。
她生来高贵,绝不受此屈辱。
“王妃……”小丫鬟怜悯的看着王妃,哽咽的道,“听闻王爷即将请旨,册封秦姑娘为平妻。”
所以刘嬷嬷才过来,特意将王妃关起来,不准出去见人。
风吹在她脸上,也逐渐忘了疼。
沈琉月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青芽,你听外面的声音,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就会放我们出去了!”
青芽看着王妃疯疯癫癫的样子也难受,不由安慰着,“娘娘,您别这样,好歹想想小少爷,您还有小少爷呀。”
“闭嘴,我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就是因为他!”沈琉月面色逐渐怨毒,露出恨意,“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他,我应该掐死他!”
就是这个孩子,王爷才不相信她。
青芽被王妃娘娘的话吓得变了脸色,急忙往四周看去,幸好想着天冷,在被窝里暖和点,哄着小少爷睡了。
还好小少爷没听到这让人伤心的话。
天气寒冷,王妃穿得单薄,青芽小心翼翼的扶着王妃回了房。
深夜,夜凉如水,寒风凌冽。
只听扑通一声,有丫鬟的尖叫声,“有……有人投湖了!”
……
半夜湖边,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围着,冰冷又嫌恶的看着躺在岸边的女人。
青芽摸着身体冰冷的王妃娘娘,吓得小脸惨白。
“求求你们,救救王妃娘娘吧,我们王妃再不请大夫,就快死了。”
从幽暗小道走出来的男人,身形高大,一袭黑色的袍子,将男人高大健硕的身躯衬托的格外挺拔冷峻。
“还装死,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让你死个彻底!”
沈琉月浑身发抖的醒来,就听到这么一道凌厉的男音。
浓浓的威胁和强烈的杀意让她身子一抖。
还死?她已经死透了!
尸体被扔在大海里,被海里的大鱼小鱼,争先恐后的啄食啃噬,死无全尸。
而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下一秒,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掐上了沈琉月的脖子。
力道十分的重,好像要把她真的掐死一样。
呼吸困难,沈琉月立刻睁开了眼睛,瞪大了瞳孔。
大概是见她睁眼,冷峻的男人力道轻了不少:“终于醒了?”
澹台琰的嘴角半勾着,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男人声音极为好听,如果忽略那嘲讽的话语的话,就完美了。
忍不住咳嗽几下,沈琉月努力睁开眼,这才彻底看清楚眼前的男人的脸。
贼他妈好看。
男人下颔的线条分明,冷毅的五官棱角分明,一双狭长如同野兽般的双眼透着一股刀锋般凌厉的阴冷,明明是完美到无懈的骨相,却有一种呼之欲出的寒气。
仅仅是对上这个男人鹰隼般的黑眸,沈琉月就觉得脊背发寒。
沈琉月有一瞬间的迷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所以,这里是哪里?
这个想她死的变态是谁?
男子锐利的双瞳宛如紧盯着沈琉月,“既然死不了,就起来滚回去。”
并不刻意掩藏厌恶的嗓音,让人一听就知道,这个男人很极度不爽——她,本人。
而她也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
沈琉月眨眨眼,一下就愤怒了,歪坐着指着他的就骂,“你个丧心病狂的狗东西,眼睛是瞎了嘛,我这个样子怎么滚,你跳下水冻得快死了滚一个给我看啊?”
要不是她现在被冻得浑身虚弱无力,嗓子也被冷水刺得嗓子嘶哑疼痛,她一定要跳起来弄死这狗男人。
寒冬腊月,她身上湿淋淋的,寒气冻得她几乎全身都快僵了。
而此刻,她也注意到,周围的所有人怎么穿的都是古装?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下人们神色诧异,惊恐的看着王妃,居然敢这么对王爷说话,怕不是失心疯了?
澹台琰面色阴沉如水,蹙着眉头,沈琉月这是脑子摔坏了?
还是说,在这里跟他装疯卖傻?
“狗东西?”澹台琰冷笑着,嗓音一寒,“来人,把后院的狼犬带过来,把他们关在一个笼子里。”

男人的身上带着一股子戾气,不是开玩笑。
沈琉月身子一抖,震惊的说,“你这个疯子,我要报警抓你!让**哥哥把你抓起来!”
还要把自己和狼犬关在一起,弄死她是吧,丧心病狂,这是违法的!
**哥哥?
澹台琰鹰隼般的黑眸一沉,整个人迸发出浓烈的杀意,“**哥哥是谁,你的新姘头?好得很啊沈琉月,要不要本王现在掐死你,让你们做一对地下鸳鸯。”
沈琉月缩了一下脖子,刚刚被男人掐脖子的痛楚还在。
“**都不知道,我劝你真的去看看脑子吧,我**哥哥英勇神武!魅力无边,你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沈琉月气得舌灿莲花,还本王本王的,以为自己是王爷啊,这么嚣张,家里真有王位继承嘛?
医学这么发达,赶紧进医院看看病吧。
澹台琰怒极反笑,沈琉月疯言疯语真是找死。
不待他说话,忽然一个穿着桃红色袄子的丫环慌乱的跑过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王爷,您快去看看吧,大夫说……呜呜,大夫说我们姑娘可能要不行了……”
霎时,澹台琰目光森寒的掠过沈琉月,猛的一脚踹过去,冷冷的说,“沈琉月,雪瑶要是死了,我就将你大卸八块喂狼犬。”
沈琉月根本来不及反应,生生应挨了这一脚,身子如纸飞出去,摔在一片碎石头上,哇的吐出一口血。
钻心的痛瞬间袭来,沈琉月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此刻越加惨白。
“拿着我的令牌,去太医院找太医。”澹台琰摘下令牌扔给身边的侍卫,寒眸扫过奄奄一息的沈琉月,眼里闪过厌恶,“传本王令,沈琉月禁足冷苑,雪瑶一日没脱离危险,就一日不准给她请大夫,一日不准吃饭。”
“命人在门外守着,要是沈琉月出门半步,打断她的腿。”
随后,转身就走,留下一个绝情的背影。
青芽被这声音吓得整个人一抖,努力扶着沈琉月,担忧的唤,“王妃……”
再不请大夫,还不给吃的,她们王妃也必死无疑呀。
沈琉月脑子乱乱的,全身哪儿哪儿都疼,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断气了。
她转头,看着起码还算关怀自己的小丫头,大概十几岁的模样,瓜子脸,下一秒就要哭了似的。
微微喘口气,沈琉月问她,“你告诉我,这男的到底是谁!老娘要弄死他!他死定了!”
这一脚之仇,她记住了,他们的梁子结大了!
青芽一愣,她家王妃真忘记了?
“这是王爷呀,娘娘您失心疯了?王爷都忘记了?”
“还有您半夜从冷苑跑出来,捅了秦姑娘一刀。”青芽瞪大眼睛,震惊得很,“王妃,您也忘记了?”
沈琉月眉头蹙得更加深了,嗷,男人是王爷?
嗷,自己是王妃??
嗷,她拿刀捅人了???
沈琉月脑子瞬间懵了,她穿越了?
她做梦都不敢做得这么牛逼轰轰,真是……胆大包天呀。
“我……我真拿着刀杀人了?”沈琉月整理了一下思绪,不可置信的再次问小丫环,感觉有点说不通。
既然她杀了人,自己为什么在湖里?
畏罪自杀?
青芽看自家王妃的茫然的模样,心下开始慌了,难道王妃跳进湖里被石头砸伤了脑袋,什么都忘记了?
“您别吓我呀,娘娘……”
旁边的刘嬷嬷冷冷的看了她们主仆一眼,“王妃,您以为自己装疯卖傻就能躲得过去?那位秦姑娘虽说还没进门,但可是王爷心尖尖上的女人,跟随王爷在战场同甘共苦两年,还曾经救过王爷一命。”
“而您呢,不仅跋扈刁蛮,还不知廉耻的与人苟合,生下野种,您和秦姑娘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
“您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王爷心善留您至今,可您还不知好歹,竟然狠毒到要杀秦小姐,要奴婢说,您活着也没意思了,还真不如刚才就淹死在这湖里呢。”
“刘嬷嬷您说什么呢,我们家小姐可是王妃娘娘,是镇国公之女,你怎么能拿一个……教坊女子相比。”青芽一脸怒容的维护着沈琉月。
听着刘嬷嬷的话,沈琉月脸色煞白,不会吧,原主居然……玩儿得这么大?
嫁给王爷之前,还与人私通?
还有孩子?
现在还因为嫉妒,动手杀了那个狗王爷的心爱之人?
哦,没杀,还没死呢,就是离死不远。
这境地,她死后重生真是也太惨了。
想起刚刚睁眼时狗王爷掐着她脖子的狠辣,她觉得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暴戾狠绝,还上过战场杀人如麻。
她十分相信,要是他的小心肝死了,绝对会杀了自己给那个什么秦的陪葬。
想想都觉得心累。
但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谁在穿越前还不是一个满级大佬,深海巨鳄呢?
沈琉月歇了歇,眼见小丫头被刘嬷嬷说得要哭不哭的,她开口道,“扶我起来。”
青芽吸吸鼻子,听了王妃的话赶紧小心翼翼的扶她起来。
走到刘嬷嬷面前,沈琉月冷眼扫过她,扬起手用尽力气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
听着周围惊讶的低呼,沈琉月目光波澜不惊。
既然她是王妃,就应该有王妃的尊严,不管她做了什么,绝不是这群下人可以置喙的。
她还没死呢,就能当着她的面指着她骂,等死后是不是还要挖她坟鞭她尸?
“你打我?”刘嬷嬷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沈琉月。
王爷都回来了,这贱妇还敢放肆,刘嬷嬷恼羞成怒当即就要打回去。
沈琉月努力的站直身体,背脊挺得高傲料峭,平静的看着怒不可遏的刘嬷嬷,“我是王妃,我为主你为奴,我打你怎么了?主子不能打一个奶妈子?”
她的嗓子被冰水灌过,此刻颇为沙哑,但并不影响她傲人气势,目光摄人,让人不禁胆寒。
刘嬷嬷怔愣了一会儿,眸光微凝似乎能喷出火光。
真是蛇蝎贱妇,王爷如今回来,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晓,还敢嚣张跋扈。
刘嬷嬷放下扬起的手,冰冷的对上沈琉月的清丽无双的眼眸,冷笑着,“王妃教训得是,但王爷也有过吩咐,奴婢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命从冷苑出来!”

“来人!送王妃回冷苑,好好看管!一个蚊子都不准放进去。”
陈旧的木门嘎吱一声响,关上了。
还有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得了命令在门外守着,唔,持刀守着。
沈琉月眨眨眼,看着眼前清冷破败的院子,她堂堂一个王妃就住这儿?
这狗都不住的好吗?
沈琉月唔了一声,嗯,看来这原主还真是一点都不受宠爱,要不然,她一个王妃也不能落魄到这个地步。
不过……
她娘家无人了么?
看着在一旁挂着眼泪小可怜儿模样的青芽,她清了清嗓子,“你说,我是镇国公之女?”
镇国公,官应该很大吧?
青芽闻言,抽了抽鼻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沈琉月,“娘娘,您……”
看眼前王妃当真是一点都不记得的样子,青芽心里慌乱得很,娘娘是在湖底撞到脑袋了嘛?
青芽磕磕绊绊的说,“娘娘,您的确是镇国公之女,不过镇北大将军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之后,镇北大将军的兄长,也是娘娘您的伯父承袭爵位,将军夫人对您极好……您当真都不记得了?”
一边说一边看王妃,希望王妃娘娘能够记起来。
沈琉月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唔了一声。
这极好真是让人怀疑啊,若真是极好,她在这王府里过的这么惨?
否则要是知道她过得这么惨,对她“极好”的娘家人应该早就扛着大刀杀过来了。
沈琉月拉着小丫头进了屋子,在一旁略显老旧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我在湖底撞到了脑袋,什么都忘记了。”沈琉月找了个借口,看小丫头下一秒就要哭的样子,她连忙竖起食指在嘴巴中,“不准哭!”
沈琉月见她惶恐害怕的小身板,放柔了声音,“你去给我弄点热水,我要泡个热水澡,对了,有干净的衣裳嘛?”
沈琉月说完,打了个喷嚏。
现在的季节应该是深秋,这具身体才刚在冰冷的湖水里浸泡了这么久,自然是要好好驱寒的。
身上的衣服还湿哒哒的裹在身上,浑身难受得很。
听到咳嗽声,青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瑟缩一下,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求饶,“是奴婢的错,奴婢立马去给王妃娘娘找换洗的衣服。”
看青芽被吓到似的,沈琉月奇怪的看她一眼。
自己刚刚应该没发脾气吧,怎么吓得都跪下了呢?
“起来吧,我又没怪你。”然后摆摆手,让青芽去找一身干净的衣服。
青芽后怕得赶紧跑出去,幸好,王妃这次没发脾气打人。
换完干净的衣服,沈琉月缩在床上裹着被子回暖。
捏了捏单薄的被子,在这样的天气里根本就不御寒,身上刚换的衣服也穿得很旧了,颜色都洗得发白。
沈琉月不由叹气,小说里说好的那种剧烈头疼,然后记忆跟随而来呢?
狗屁,都是假的。
她浑身上下都疼了这么久了,也没见她继承原主的记忆。
什么剧情都不知道,当真是穿了个寂寞。
她盘腿坐着,回想自己穿过来之前的场景。
她才刚戴上明月夜手环,没想到就穿到了这狗屁地方!
对!
明月夜手环!
她将自己那破旧的湿透了的袖子卷起来,露出一小截白嫩的皮肤,手腕上一个明晃晃的蓝色的手环在她眼前浮现。
手环浑身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上面一朵蓝色的莲花惟妙惟肖,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丝蓝色荧光的闪现。
这手环竟然跟着她一块来了!
她压下内心的欢欣雀跃,闭上眼睛,仔细查看明月夜手环里的东西。
她穿过来之前可放了不少好东西在这儿!
纱布、药品、针头……
都在!
沈琉月哈哈两声,然后赶紧拿了两粒阿莫西林吃了,避免感冒。
她高兴地睁开眼睛,却与一双极为漂亮的眸子对上,小团子撞进她怀里。
沈琉月轻声问,“你是谁家小孩儿呀?”
这小男孩看着才三四岁的样子,瘦骨嶙峋,穿着的衣服看着略大,空荡荡的模样,根本就撑不起来。
虽然瘦弱,但骨相很好,养养应该是个很俊俏的孩子。
“娘亲!”小团子一双黑眸,怯生生的,“娘亲受伤不记得我了?”
娘亲?
这就是那恶毒嬷嬷嘴里的“野种”,她的便宜儿子!?
现在她愿称自己为人生赢家,竟然直接跳过了男人这个步骤拥有了一个小团子!
小团子试探的伸出小手,捂住她的手,认真的说,“娘亲掉进湖里,我暖暖就不冷了。”
说着,小团子就撅着小嘴巴呼呼的吹气。
沈琉月感动得一塌糊涂,不愧是她生的儿子,真是母子连心。
“娘亲快吃,我给你留的包子和鸭腿。”小团子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娘亲,眼里满是希冀。
他手一伸,沈琉月就看到了团子胳膊上的淤青。
白嫩的手臂上,触目惊心的几条交错黑紫伤痕,有新有旧。
“你这伤怎么回事?”沈琉月表情立马沉下来了。
小团子将吃的塞到沈琉月手里后,立刻缩回手,乖巧的摇头,“娘亲,我没事,就是磕着了。”
小团子将衣袖拉下来一点,遮住伤痕。
他才不会告诉娘亲,这是他偷偷跑进厨房拿吃的被发现,然后被厨娘追着打呢。
娘亲不喜欢他,王府的人看不起娘亲。
要想活下去,就得忍着。
见小团子不愿意说,沈琉月叹口气,“手伸出来,我给你抹药。”
团子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愣愣的瞪大眼睛,娘亲要给他抹药?
像做梦一样,不像真的。
“娘亲……你不要死好不好?”小团子害怕的抽泣着,“你死了,我就是没娘的孩子,娘亲,你不要丢下我,你带着我一起死,我不怕死,我想和娘亲死一起。”
沈琉月心中震动。
门口传来一道惊呼声,接着只见一道影子飞速闪过。
沈琉月定睛一看,原是青芽。
青芽快速走过来,声音里还带着惊惶未定的害怕。
不动声色地将小团子护在身后,“娘娘,小少爷该睡了,热水奴婢给您备下了,就在东厢房,奴婢先带着小少爷回西厢房了。”
说完,青芽拉上一旁小团子的手,牵着他出了房门。
而小团子抿着小嘴巴一直回头看她,眼泪汪汪的模样。
青芽为何这么紧张?
难不成,原主虐待小团子?
他手臂上的伤该不会是自己打的吧?
沈琉月有些头疼,前有半夜持刀砍人,后有日常打骂团子。
她可真是穿到了一个冤家的身上。
沈琉月看着他们出去,才从床上下来,这被子十分单薄,摸起来似乎已经有了许久没换了,还带着一股霉味,又硬又冷。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没有想到有一天她沈琉月也能沦落到这种地方来。
翌日清晨,日上三竿,沈琉月才悠悠转醒。
沈琉月身上盖着乱七八糟的衣服,昨天晚上好歹睡了一个好觉,沈琉月伸了个一个懒腰,胸口却猛地一疼。
疼的沈琉月倒吸一口凉气。
嘶……
那王爷可真能下死手!她才刚被人从冷水湖里面救起来,就猛地踢一脚,还正踢胸口!
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外头的青芽听到房内的动静,就赶紧打了热水来。
沈琉月待那阵疼劲儿缓过之后,从床上下来,青芽忙不迭地给她穿衣服,
一番洗漱之后,沈琉月坐到了勉强能够算得上是梳妆镜的铜镜面前。
尽管铜镜里的人像模糊,沈琉月也被自己这一张脸吓了一大跳。
这、这是鬼吗?!

大致的轮廓倒是和她前世无异,但是这镜中眼窝深陷,面颊瘦削,满脸爆痘,嘴唇雪白的人,让沈琉月有些不敢置信。
原主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王妃。
撇开这一层不说,就算不是王妃,也是镇国公已故将军的嫡女。
这两个身份,都足以说明她身份尊贵。
古装剧里那些世家嫡女要不就是温柔似水,要不然就是知书达理,但从没有一个长得像她现在这样磕碜的。
对,就是磕碜。
还一幅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样子。
沈琉月不忍直视。
而且昨儿个她就发现了,就她现在这具身体,走几步就能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就连风吹几下就能倒。
沈琉月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抬头问:“青芽,有吃的没?”
补充营养,补充营养,必须把原主的青春靓丽补回来!
也难怪昨天晚上那个什么王爷能下死手了,如果一个娇滴滴美人,他就算再暴怒再生气,他能踢飞她吗?
没听到青芽说话,沈琉月疑惑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青芽。
青芽噗通一声跪下去,“娘娘……”她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娘娘,王爷昨晚说,不给您请郎中,也不给您饭吃,直到那位秦姑娘脱离危险为止。”
不敢看王妃娘娘的脸色,青芽埋着头,颤颤巍巍地说,“奴婢才听说,说,那位秦姑娘怕是活不成了。”
活不成了?
沈琉月再次头疼,这原主留下来的烂摊子,还得她来解决啊。
原主啊原主,捅谁不好,非要捅人家心尖尖上的人呐?
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王爷呐?
智者不入爱河、智者不入爱河,她得以此为戒。
“娘娘,您在嘀咕些什么呢?”
沈琉月摇摇头。
“娘亲!”
小团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两个白面馒头。
他跑到沈琉月面前,伸出短小的右胳膊来,高兴的将手上的馒头递给沈琉月。
“给你。”
看到雪白软绵的馒头,沈琉月眼睛都亮了,赶紧接过小团子手里的馒头,笑眯眯地啃了两口。
虽然有点冷了,但还是能将就。
不过,沈琉月突然想起一个事,现在整个冷苑都没有吃的,小团子这馒头是从哪儿来的?
“小团子,这馒头你在哪拿的?”
沈琉月俯下身来,轻声软语地问道。
小团子不说话,沈琉月皱了皱眉,整个人都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小团子的小包子脸,“团子,告诉娘。”
站在一旁的青芽见这情景,早就吓得魂儿都出来了。
她侧身转过来拦在小团子前面,结结巴巴的想为小团子说话,“娘娘……”
小团子小声说,“娘亲,我在厨房拿的。”
厨房拿的?
沈琉月还没说话,小团子哒吧哒吧地欢腾着绕过青芽跑到沈琉月面前,“厨房里的白面馒头可好吃了,娘亲以前可喜欢吃了。”
沈琉月却退后了一步,“你怎么出去的?”
狗王爷下了命令,所有人应该都出不去才才对。
“墙边有个狗洞……”小团子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沈琉月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团子,你经常去厨房偷东西吃?”
小团子表情些许委屈:“我和娘亲都饿呀,我不吃就长不高呀,长不高就保护不了娘亲。”
说完,他抬起黑亮的眸子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沈琉月。
饿?
原主生活在这种地方,可见是娘家不疼夫君不爱的,下人们都是势利眼,见风使舵惯了,想来原主这些年也没少受罪。
克扣她的吃食,想来也是常事了。
但是,小团子还这么小啊?
沈琉月轻蹙眉头,嘴巴里的馒头也索然无味。
她沉下脸来,冷声问,“青芽,咱们院子里连一个孩子的吃食都克扣么?”
青芽低着头,手放在胸前不敢说话。
“青芽,你尽管说便是。”
小团子似乎也感觉到做错了事情,小脸耷拉下来,眼睛里含着泪光,“娘亲不要生气,我不去了不去了。”
青芽见小少爷乖巧得让人鼻酸,眼泪瞬间就流下来。
青芽忍不住哭着说,“王妃娘娘,咱们冷苑从前一向是归刘嬷嬷管的,咱们院每月的份例、胭脂水粉、衣裳,还有每日的吃食,夏天的冰块和冬天的炭火,刘嬷嬷全都克扣了一大半下来。”
“这事儿奴婢本不好说,毕竟刘嬷嬷是老人,奴婢在背后嚼嬷嬷舌根不好。但是这就算了,刘嬷嬷还甚至克扣小少爷的吃食。”
“可怜小少爷就没吃过一顿饱饭,饥一顿饱一顿,小少爷孝顺怕您饿,去厨房偷吃的要是发现了还被厨娘追着打,这么多年还是靠着云桑姐姐,小少爷才……”
青芽说着说着,想起了这么多年小少爷吃不饱饭,但却懂事的样子,“可怜小少爷已经五岁了,可是这身板,却还比不上三岁孩童壮实,娘娘,求求您别责怪小少爷了。”
五岁。
昨日自己看着小团子还以为他只有两三岁,原来竟然已经五岁了。
他们是怎么敢的???
怎么敢这么对待一个孩子的???
哪怕这个孩子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野种”,可孩子多无辜?
他们还有良心吗?
沈琉月心里的怒气翻腾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团子,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小团子抿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沈琉月还有什么不懂的,好啊,打人打到她的头上来了。
“青芽,冷苑归谁管?”
青芽回答,“刘嬷嬷。”
沈琉月点点头,刘嬷嬷是吧,她记住了。
整理好情绪免得吓着孩子,沈琉月朝小团子伸出手,柔声说,“过来,娘亲抱抱。”
小团子看看青芽,又看看沈琉月,愣怔了一会儿,挣脱开青芽的怀抱,欢腾的跑向沈琉月,“娘亲,亲亲!亲亲就不要生气了~”
沈琉月问小团子,“团子,你知道你那个绿帽爹住在哪吗?”
小团子歪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娘亲,面瘫爹爹吗?”
面瘫爹爹?
沈琉月愣了一两秒。
她也见他少,不过,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确实挺面瘫的。
“对,就是那个面瘫爹爹。”沈琉月摸了摸他的小包子脸,眼睛转了转有了主意,“待会儿晌午的时候,你就去那个面瘫爹爹的院子里,就说你饿了,下人不给你吃的。”

小团子小脑袋用力一点,奶声答应,“好哒!娘亲。”
一旁青芽担忧地问道,“娘娘,这……”
对于王爷来说,这就是**裸的挑衅呐。
毕竟,小少爷是不应该存在的,给王爷戴了绿帽子,还将孩子送到王爷眼前,确定王爷不会大发雷霆?
沈琉月避而不答,而是问道,“青芽,我的嫁妆呢?”
青芽抿唇,脸色难看起来。
这反应倒是让沈琉月一点都不意外,如果原主尚还有嫁妆留在这儿的话,想必也不会受人欺辱至此,因为用钱还是可以解决很多问题的。
这么多年,原主受到这些欺压,就连一个嬷嬷就能骑到她的头上来,儿子被骂野种,嫁妆也被贪墨,娘家也不愿管她,原主从小锦衣玉食的怎么受得了这种屈辱。
所以能做出半夜持刀砍人的事情倒也是不奇怪的了。
“青芽,我出嫁时的嫁妆单子还有吗?”沈琉月问。
既然自己来了,还占据了人家的身体,那么,这些她们吃下的人血馒头,她一定会让她们吐出来!
见王妃娘娘一副要算账的样子,青芽隐隐有些担心。
现在王爷已然回来了,要是王妃再做错什么,可怎么办呀。
青芽点了点头,“娘娘,在的,那张嫁妆单子我给您收的好好的。”
随后青芽将房间里唯一的一个木柜打开,拿出藏在衣服下的木箱子,从里面将那张嫁妆单子拿出来。
好家伙,还藏得挺深。
那张嫁妆单子看起来也是有些年头了,但是折的非常整齐,没有一丝破损,可见青芽是将这张嫁妆单子妥帖保存着的。
青芽将嫁妆单子递给沈琉月,她接过来,只刚瞅一眼,虽然不认识这儿的字,但就冲着那好几页的数量,嫁妆多的就让她咋舌。
“娘娘,这些都是您出嫁时的嫁妆,有府上置办的,还有圣上添妆的,以及将军府交好世家的添妆。”
古时有添妆一说,她是知道的。
这么多嫁妆,真不是一点半点,光是田产、铺子和庄子,就有一沓。
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原主现在一穷二白。
但同时,沈琉月内心也有些起疑,如果原主的嫁妆不多,那么刘嬷嬷贪墨,倒也能够理解了,但是这些嫁妆……
但凡是聪明一点的人,也知道贪墨也不能全贪,一查就会露馅。
这笔巨资,刘嬷嬷一个管事儿嬷嬷,居然敢拿?
沈琉月蹙眉沉思。
另一边,长信苑。
澹台琰放下手里的书卷,沐风见状上前一步,“王爷,您要不然休息休息?您都已经处理了一上午的公事了。”
“雪瑶那边怎么样了?”
澹台琰揉了揉鼻梁,眼睛微合,闭目养神。
沐风摇了摇头,“王爷,太医说,雪瑶姑娘失血过多……”
澹台琰抿了抿唇,睁开双眼,眼里闪射出一丝冷意,“冷苑那边呢?”
“冷苑那边,没什么反应。”
澹台琰嗤笑一声,细长的手指在紫檀木桌上敲了敲,想起上一次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从紫檀木椅上起身,“传膳。”
走出长信苑,澹台琰背手往前,刚踏出一步,余光却看到了一个孩子。
这孩子看起来不过两三岁,扎着两个小辫,澹台琰皱皱眉,看向一旁的沐风。
这王府里哪来的孩子?
沐风会意,往前走一步,在小团子面前蹲下,“你叫什么?是哪家的孩子?”
而且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沐风脸色一僵,突然想到了冷苑……
那也不可能,那孩子满打满算都已经五岁了,必定不止长这么点身体。
而且衣着也是……
沐风上下打量了一眼小团子的衣着,穿的都是老旧的衣裳,看起来还有些脏,衣服上都是灰尘泥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
“爹爹!”小团子软糯糯的声音欢快的响起。
下一秒,小身子朝着澹台琰飞扑过去,还仰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爹爹,你终于回来啦,我好想你。”
澹台琰对于这个小团子一下扑上来,十分不适应浑身僵硬着。
他看了看抱住自己大腿上的小人儿,有些束手无措,只黑着脸反驳道,“我不是你爹爹。”
他那提溜着小团子的衣领,想把他从自己腿上挪开。
但小团子太小,自己稍微用力就能捏碎他,澹台琰的大掌举在空中,无从下手。
小团子一把反牵住大手,一双黑亮如宝石的眼眸,泛着点点泪光,乍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爹爹,你不要我了?”
大手和小手手心对手心相牵的那一刻,澹台琰的心里莫名起了涟漪,但他还是沉脸纠正:“我不是你爹爹,叫叔叔。”
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好的,爹爹。”小团子扁扁嘴。
他按了按太阳穴,“算了……你叫什么名字?”
一旁的沐风暗中偷笑,冷不丁地收到了澹台琰的一记眼刀。
小团子想了好一会儿,低落的说,“我没有名字,我听到厨房的嬷嬷们叫我野种,爹爹,野种是什么意思啊?”
澹台琰神色瞬间一沉,眸光中迸射出摄人的寒气,惊得身后的沐风一抖,差点腿软跪下。
一群混账东西!
“爹爹团子饿,娘亲也饿,青芽姐姐也饿。”小团子仰头,眸光微颤。
让人忍不住心软。
澹台琰剑眉一拧,现在什么时辰了,还没吃饭?
“怎么回事?”澹台琰冷冷的扫向沐风,“我偌大的王府,连一个孩子的吃食都克扣了?”
沐风背脊一寒,苦着脸赶忙说,“王爷,昨夜不是您下的命令不准给冷苑送吃的?”
别说吃的了,一个蚊子都不准飞出来。
不过小团子怎么出来的?
还没想清楚呢,沐风就听到自家王爷冷笑了一声。
澹台琰锐利的双眸迸出冷意,是他想错了,那个女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心思歹毒。
为了要吃的,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利用,不择手段!
澹台琰唇角一勾,伸出一根手指牵着小团子,“沐风,让厨房做点给小孩子吃的来,送到我院子里,等他吃完了,再送回去。”
想要吃的,他偏不给!
让她饿着,看她还能使出什么花样来。

冷苑里。
沈琉月在这破落的院子里的逛了一下,不由叹气,除了原主他们几个人住的地方还勉强能见人外,其余几个地方,杂草比人还高!
没钱没势,连房子都破破落落,怎么养孩子?
沈琉月一边走一边愁眉不展,不行,还是得想个法子从冷苑出去。
那个什么秦小姐不能死,她死了,狗日的王爷不会放过她,她的崽崽就要变成孤儿了。
抬头望天,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的小团子还没回来。
难道小团子没找找到人?
还是说,狗王爷真想要饿死她给心尖尖陪葬?
想了想,支走青芽后,沈琉月从明月夜手环里偷偷摸摸的取出了两支葡萄糖,没吃的,那就补充点能量吧。
掰开瓶口,将葡萄糖倒在茶水杯里,然后处理掉玻璃瓶子。
然后沈琉月才将青芽叫了进来,指着杯子说,“害你跟着我饿肚子了,喝点,饱饱肚子。”
都这个点了,狗王爷是不会给她送吃的了。
青芽听话的乖乖喝了,仰头一口喝完。
沈琉月心里有点感动,这丫头太实诚了,也不问问是什么就喝了,万一自己给的是毒药呢?
青芽喝完,她笑眯着眼睛笑了,兴奋的说,“娘娘,是甜的耶!”
“不过娘娘,哪儿来的糖啊,我们院子里好久没有糖的份例了。”说着,青芽再舔舔杯子,回味了一下。
看的沈琉月那叫一个心酸,可怜孩子,糖都没得吃。
这过得叫尼玛什么日子啊!
沈琉月突然豪气万丈,拉着青芽的小手手保证,“芽儿,姐给你保证,以后一定带你们出冷苑,吃香的喝辣的!做人上人!你们想吃什么吃什么,再也不住这破院子了。”
青芽感动的红了眼睛,眼泪汪汪的用力点头,“娘娘,您对奴婢真好。”
忽然,冷苑门口传来几声响动。
这冷苑也不大,房子都是用破旧的木头做的,既不挡风,也不挡雨,而且隔音也不好。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灰色劲装的女人疾步走来。
“云桑姐姐回来啦!”青芽在一边激动的小声说。
还在外面,就听到消息说王妃杀人了,随后畏罪自杀投湖,云桑心急如焚的赶回来,可千万不要出事,否则她如何跟故去的镇国公交代。
云桑一进来,就紧张的打量沈琉月,“王妃,您没事吧?对不起奴婢回来迟了。”
“没事儿,好着呢。”沈琉月笑着回答,顺便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这姑娘。
这姑娘长得不难看,五官很端正,就是……一条长约十余厘米的刀疤横亘在她的脸上,本来女子的脸上带着的一丝英气,却硬生生地因为这一道刀疤而增添了一丝凶狠。
看她行色匆匆,应该是着急赶回来的。
原主运气可真好,身边两个丫环都忠心耿耿,跟着她过苦日子。
“听青芽说你回家省亲,家人如何了?”沈琉月笑着问,语气平和。
跪在地上的云桑愣怔了一会儿,以往王妃根本不愿意自己待在她面前,嫌她粗笨不会讲话。
因此通常都是眼不见为净,让她回去。
“谢王妃挂怀,家人很好。”云桑老实的回答。
看着云桑矫健的身姿,沈琉月眼珠子提溜的转,心生了主意。
沈琉月唇角一勾,看向云桑,“我记得你功夫不错,你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冷苑,跟踪刘嬷嬷嘛?”
上午的时候,沈琉月找青芽唠嗑,知道得七七八八。
要想生活舒适得有钱呀,这么多年,她的嫁妆肯定被挥霍得差不多了,拿是拿不回来了。
但,这些人也别想吃得那么容易。
嫁妆单子她看了,那么多东西,凭借刘嬷嬷一个人全部贪了,她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能力。
背后必定有人。
是什么原因让刘嬷嬷敢胆大包天的插一脚?
云桑虽然不明白王妃要做什么,但还是点头,“能!”
沈琉月高兴的眨眨眼,冷静的吩咐,“这几天,你就跟着她,去哪儿了,做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统统回来告诉我。”
然后眸中一冷,他们吃进去的,她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云桑颔首领命。
王妃似乎变了许多,现在的王妃神智清楚,话语间充满着睿智。
“当然啦,还得辛苦你买点吃的回来。”沈琉月暗暗咬牙,狗王爷不给她吃的!
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一旁的青芽面露为难,小声说,“可王妃,我们没什么钱了,这个月的份例刘嬷嬷都还没给。”
更何况现在王妃犯了错,王爷罚禁足,刘嬷嬷那边的人惯会踩高捧低。
要不是冷苑还有一个烧水的厨房,还自带一个水井,昨晚王妃洗澡都没办法。
云桑赶紧瞪青芽一眼,暗示她别说了,“王妃,奴婢手里还有些银子,您和小少爷想吃什么,我下次买回来。”
沈琉月一阵叹气,苍天啊,原主堂堂一个镇国公嫡女,皇帝亲封的琉月翁主,偌大的王府的王妃,居然沦落到靠丫环的月钱接济生活。
见沈琉月冷着脸不说话,青芽和云桑有些紧张的绷直身体。
怕王妃再次回到之前疯魔的样子,日子本来就很难过了……
瞥见两个丫环如临大敌的样子,沈琉月笑了笑,“我记得梳妆台还有几样首饰,云桑你拿一样出去当了。”
云桑大惊失色,“王妃!”
“你急什么,活当,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再赎回来。”沈琉月转身,目光明亮清澈,“你们放心,再忍几天,我一定会带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自从王妃掉下湖,撞了脑袋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样明艳,活力四射的王妃,让人移不开眼。
不一会儿,院边的墙脚处传来响动,小团子熟练的从狗洞爬过来,蹬蹬蹬的跑过来,怀里鼓鼓囊囊的一大坨。
跑到沈琉月身边后,小团子骄傲的从怀里拿出油纸包,献宝似的打开,“娘亲,快吃,好多好吃的!都是给娘亲留的!”
小团子举着,殷勤的看着娘亲。
趁着他们不注意,他拿了好多的吃的,他都尝过,好吃的。
沈琉月蹲下身,抱起小团子,怜爱的摸摸他的头。
心下软成一片。
将东西分成两份,一份儿给了青芽和云桑,“这份给你们,这份给团子晚上当夜宵。”
然后沈琉月问小团子,“团子,告诉娘亲,爹爹对你好不好?”

小团子点点头,乖巧的回答,“爹爹留团子吃午饭,上了好多菜。”
沈琉月听了,心放了下去,还行,大人的矛盾没有牵扯到孩子身上。
“那以后每到饭点了,你就去爹爹那里蹭吃蹭喝,不过呢,不用给娘亲带了,云桑回来啦,她会去外面买吃的。”沈琉月温声嘱咐。
带一两次还行,多了的话,恐怕会被狗王爷发现。
而且,她也很心虚,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啊。
眼睛一转,沈琉月让云桑带孩子先下去换一身衣服,刚刚爬狗洞都弄脏了。
等人走了,沈琉月咳嗽一声,拽过青芽,低声问,“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团子的父亲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感觉团子和狗王爷有点像,鼻子,眼睛都挺像的。
青芽惊慌的摇头,“奴婢不知道……”
她怎么敢知道,这几年只要一提起小少爷,王妃就暴躁无常发脾气,她们根本不敢问。
沈琉月叹气,想了想,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
“那你说说,我之前喜欢过哪些男人?和我关系走得近的有谁?”
科技兴邦嘛,她不能找到为什么怀孕的原因,但是可以一个个给这些人和小团子做个DNA检测。
“您喜欢王爷呀!还有探花郎李大人,还有大夫人家的表公子,还有四皇子,还有……”青芽掰着手指头,一言难尽的数着。
“行了行了……”沈琉月吓得不住咳嗽。
原主挺猛的呀。
行吧,那就近水楼台,那就先找几根狗王爷的头发,和小团子做一下DNA比对。
长信苑,书房内。
澹台琰一身黑袍,随意的坐在楠木圈椅上,见沐风回来,将手里的兵书放下,淡声问,“小东西回去了?”
沐风恭敬的回答,“是的,根据王爷的吩咐,属下装作有事先行离开,小少爷趁丫环不注意,拿了很多吃的,应该是……带回去给王妃。”
澹台琰薄唇一扯,冷笑出声,果然是她让孩子过来的。
沐风犹豫了下,忍不住说,“属下看到小少爷从冷苑的狗洞里爬进去的。”
想到那个孩子小小的一团,和沈琉月七八分相似的脸,澹台琰眉头拧得更紧了,声音冰冷如霜,“混账!”
沐风身子一抖,立马跪下,不敢说话。
“传本王令,每日饭点,将小东西接出来,单给他开个小厨房,我幽王府至于去苛待一个孩子?”澹台琰气极,“谁管冷苑的厨房?罚月奉半年,杖责二十。”
这群欺上瞒下的狗东西。
沐风领命,出了书房后就忍不住暗骂,刘嬷嬷也真是的,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王爷恼怒,那也是针对王妃一人。
自作聪明的去苛待一个小孩子,真是找死。
这传出去,还不得说幽王府连一个孩子都忍不下,虐待儿童?
半夜。
沈琉月在云桑的帮助下,顶着夜色,偷摸溜进了惠兰园。
她思考过了,既然是原主捅的,那就得救活秦姑娘,才能出了冷苑,快乐的养崽崽。
她见这院子上面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惠兰园”。
这字体倒是好看,翩若惊鸿,矫若惊龙,行云流水,苍劲有力。
不过这是繁体字,她只依稀能够认出来,但不妨碍好看。
“一个妾住的地方都比王妃好,真是没天理。看来这王爷一点儿也不明事理,就是不会来事儿。”
门口还有两个守卫,沈琉月随意散了一些自制的粉末。
见那俩守卫立马昏昏欲睡,她得意一笑,一个侧身,闪进了屋内。
屋内的摆设穷奢极欲,如果要和她那个破旧的院子比,那真是云泥之别。
屋内正中间摆着一张绣床,床上躺着一个娇小的女子,脸色苍白如雪。
还以为多云泥之别呢,长得也不怎么滴,等她过几天把自己的痘痘消一消,绝对是这个秦姑娘比不上的。
沈琉月散了一些粉,然后掀开了秦雪瑶的被子。
屋内不冷不热,就算掀开,秦雪瑶也不会受冻。
她上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地解开衣服,摸到秦雪瑶的肌肤之后,沈琉月猛然皱了皱眉。
这么烫??
“都烫成这个样子了,狗王爷请的什么庸医!”沈琉月沉着脸,速度解开缠着的纱布,查看腹部的伤口。
只见伤口处溃烂红肿,伤口感染了。
“嘶,这一群笨医生,救人别把人给救死了。伤口感染成这个样子,单纯只止血有什么破用。”
先拿出麻药注射液,再取出手术刀,消毒后,预算着时间等麻药起了作用后,开始刮掉腐肉,动作熟练,手法专业。
不打麻药的话,这个秦姑娘估计是受不了,得先疼死。
她的速度很快,然后又注射了抗生素。
又拿了新的棉签和纱布出来,用鱼肠线缝合了伤口,再用纱布包上,一系列下来,堪称完美!
沈琉月收拾了残局,蹑手蹑脚地给秦雪瑶盖上被子,拍了拍手,转身就准备离开。
“本来就穷,现在更是让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明月夜手环里的东西,只会逐渐越来越少,要省着用啊。
手镯忽然灼热起来,发出淡淡紫色的光。
她开门的手一疼,步子还停在空中,刚抬头,刚抬眼……
你说巧不巧,你说世界小不小?
“王府亏待你了?”男人嗓音低沉内敛。
沈琉月眨眨眼,艰涩的点头,“一天没吃饭了,你说呢?”
澹台琰比沈琉月高出许多,跟他比,沈琉月就好像是一个小矮人,尤其是澹台琰长年练兵,肌肉发达,身材健壮,原主这具身体瘦的跟个竹竿似的,越发显得她娇小。
澹台琰看着双眸澄澈的沈琉月,原本雪白的脖颈上,还有他用力掐出来的红痕。
看起来真有那么几分的无辜可怜。
澹台琰收回视线,告诉自己,沈琉月并非看着的那么无辜。
上辈子,他就是被沈琉月欺骗,结果有多惨,尸骨无存,经历了一次,他再不会重蹈覆辙!
澹台琰声音冷冽,视线紧盯着沈琉月,“说,你来做什么?”
因为身高的原因,沈琉月对上他的视线,脊背就有些发凉。
“如果我说我出来赏月,迷路到这儿,你信吗?”
澹台琰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本王是傻子,由得你糊弄?怎么,谋杀不成,要来下药?”
忽然他背在身后的一只手伸出来,拽住沈琉月的衣领,拖着她进了屋。
男人力气大,沈琉月根本没有反击之力,“哎哎,你放开我!我看你就是傻子!我是来救……”
忽然,澹台琰扣住她的身体,将她一带,躲到屏风后,男人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闭嘴!有人来了。”

两人离得很近,沈琉月脸一热,莹白的耳垂殷红,静悄悄的,有个鬼的人。
但下一秒,她的手镯又烫了起来,这是提醒她有危险?
她觉得最大的危险,应该眼前的狗王爷。
想要饿死她!
哒……哒……哒
沈琉月眼眸一亮,有脚步声,她倏然抬头,想提醒澹台琰。
只看到男人冷冽的下颌线,俊美的侧脸,真是一张好看到天怒人怨的脸。
咔哒一声轻微的响动,窗户被缓慢推开,沈琉月清楚的看见,那散发着冷光的,分明是一把刀!
有人想杀秦雪瑶!?
一个黑衣人轻巧的翻身而进,蹑手蹑脚的举着刀朝床边走去。
黑衣人刚撩开床幔帘子,澹台琰的身影犹如鬼魅,瞬间就移到了黑衣人身边,两人就开始打了起来。
看得沈琉月目瞪口呆,卧槽,狗王爷有武功的?!
黑衣人见阻拦他的人竟然是澹台琰,虽然蒙着面看不清神色,但眼里露出惊讶的目光。
即使黑衣人手里有匕首,澹台琰虽赤手空拳,但掌风凌厉,出手狠辣又刁钻,黑衣人很快节节败落,挨了好几下,眼看敌不过黑衣人转身就想逃。
澹台琰冷笑一声,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他逃走。
“沐风!”澹台琰话音刚落,窗户外面就闪现出一个矫健的身姿。
那料黑衣人眸光一闪,身体刁钻的一转,赫然朝着屏风后的沈琉月方向而去。
澹台琰鹰隼般的眼一凌,即刻反应过来猱身追上去。
见黑衣人冲自己而来,沈琉月脸上不见丝毫慌乱,淡定自若的捂住鼻子,朝着黑衣人洒出一片粉末。
不过分秒,黑衣人身体就软软的倒下,扑通一声。
沈琉月无奈地耸耸肩,红唇一扬,笑嘻嘻的在黑衣人身边蹲下,“告诉你哦,女人是很危险的,越漂亮越危险。”
黑衣人惊恐的瞪大眼,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浑身酸软无力。
澹台琰瞳孔一缩,停下抓人的动作负手而立,淡声问:“刚刚你给他撒了什么东西?”
“一秒倒!”沈琉月立马高兴的科普,“我之前特制的,还提了纯,一点点就可以让人浑身虚软,没有力气,还能保持神志清醒,药效两个小时!”
这是她研究的小玩意儿,专门防身用的。
“你什么时候会这些歪门邪道。”澹台琰淡声问道。
沈琉月脸色一僵,哦豁,一时炫技爽,圆谎火葬场。
沈琉月黑亮的眼珠子提溜转,“被关在冷苑五年,我研究的东西多着呢。”
澹台琰清冷面容无甚变化,心中却略微有些惊讶,她像变了一个人。
刚翻窗进来的沐风听到这对话,都惊呆了。
王妃是关在冷苑,关傻了吧?
竟然敢这么和王爷说话?
不对呀,王妃为什么在这儿?这儿可是惠兰园,秦姑娘住的地方。
澹台琰冷眼扫过她,转身对着沐风吩咐,“把人拖下去,好好审问。”
沐风领命,利落的将黑衣人扣住,直接拖了下去。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两人面面相觑,还有在床上不知道生死的秦雪瑶。
澹台琰快步走到床边,手指探了探鼻息。
见男人的动作,沈琉月挑了挑眉,不悦的冷哼,“你怀疑我专门过来杀她?她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这脑子怎么做的王爷?”
要是秦雪瑶死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沈琉月!
真是一箭双雕,不仅除了秦雪瑶,还有她。
这诺大的王府,不就空了?
澹台琰动作一顿,眸光锐利的射向沈琉月,这女人居然敢骂他,
“沈琉月,本王对你的忍耐是有限的!”
怀着一月有余的身孕嫁入王府,她还能安稳的站在这儿,就应该感恩戴德!
沈琉月不乐意了,“你什么时候忍耐过我了?把我们母子关在冷苑,要什么没什么,人都差点饿死,昨晚上还差点踹死我呢,你忘记了?”
她堂堂一个王妃娘娘,镇国公嫡女,身份尊贵,若没有狗王爷的吩咐,王府的下人岂敢随意折辱她们母子?
甚至一个小小的厨娘,都敢打骂小团子。
还说忍她,简直可笑。
澹台琰眯着眼,回想起小东西可爱的脸,那顶绿帽子扎扎实实的戴在他头上,他心中怒火中烧。
“是你罪有应得,凭你做下的那些,本王杀你十次绰绰有余!”
男人一张脸上冷厉无情,眼里更多的是突然涌现的憎恨和厌恶。
那阴鸷的眼神,看得沈琉月心底生寒。
原主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恨之入骨?
视线偏了下,到了床上的女人身上。
沈琉月明白了,那么恨她,应该是为了他的宝贝心肝,可真是真爱啊。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原主真是愚蠢至极!
“来人!”澹台琰向外叫了一声,“拿着本王的令牌去宫里请太医!”
沈琉月咬牙,不信她就算了,于是转身就走。
见她要走,澹台琰厉声叫住人,“沈琉月,本王何时允许你走了?你留在这里,直到太医说雪瑶没事,你才能走。”
沈琉月挑了挑眉头,好吧,自己这回还真是费力不讨好了。
想上辈子,她呼风唤雨,谁要请她诊病,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
沈琉月找了个凳子坐下,咬牙道,“你最好查到这秦雪瑶是被我下药毒死了,否则你就得承认是你冤枉了我,作为补偿你恢复冷苑一日三餐的吃食。”
澹台琰眉头突突地跳,这个女人,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想吃饭?
“闭嘴!”
沈琉月大哼一声,“闭嘴就闭嘴!”
脾气嘛,谁没有啊?
这院子里真热闹,沈琉月左顾右盼,看到一旁的桌子上有香蕉,眼前一亮。
随手拔了一个,想到院子里的青芽、云桑和小团子,她干脆将四个香蕉全收入囊中。
四个香蕉,就当做秦雪瑶的诊金了。
等到沈琉月都快要睡着了,太医才跟着沐风姗姗来迟。
钟太医伸手给秦雪瑶把脉,摸了摸胡子,怔了一下,再略微撩开一点点衣服,查看伤口,看到上面白净的纱布时,有些疑惑。
见钟太医面色犹疑,澹台琰面色一凝,急切的问,“太医,她身体如何了?”

钟太医也有些奇怪,“咦,似乎好了一点,身体也没那么烫了。”
“是谁换了药?”
“我。”沈琉月开口。
钟太医见一个妇人说话,年纪轻轻,他笑道,“你还是真是误打误撞,止住了血。”
沈琉月整个人无语了,她是凭实力!
澹台琰扫了一眼后,问太医,“钟太医,你是说秦姑娘开始好转了?”
钟太医点头,“之前脉象一向是紊乱无规律,如今再次把脉,竟已经平稳了下来!而且没有感染发烫的迹象,只要撑过今晚没有发热,就算挺过去了,我再开两幅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连服两日。”
沈琉月见没有人理她,她挑了挑眉头,此时不走何时走?
揣着几根香蕉,麻溜的走了。
澹台琰见钟太医高兴的样子,他想到最近沈琉月的不对劲……回头一看,人不知何时走了。
男人薄唇一抿,郁气横生,沈琉月还真是不把他的话放在耳里!
“有劳太医半夜跑一趟。”
钟太医连忙摆手,“王爷客气了。”
等送钟太医出去之后,沐风和澹台琰从惠兰园出来,沐风斟酌着开口,“王爷……”
“明日起,让厨房给冷苑那边送饭。”澹台琰冷哼。
没找到她背后的人之前,沈琉月还不能死,让她多活几日。
沐风领命,其实想开口问秦姑娘是否要被抬为平妻的事情,哪成想王爷一开口说的竟是冷苑那边。
*
这一觉沈琉月睡得香甜,直到下午才起床。
刚醒,一个白嫩的包子脸就朝她蹭过来,“娘亲娘亲!你终于醒啦!娘亲,你睡了好久……”
边说,边拿着自己又白净又柔嫩的包子脸往沈琉月身上蹭。
“娘亲,你看!这是我昨天从面瘫爹爹那儿拿的奶黄包!”
说着,像是求奖励似的,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沈琉月。
沈琉月看着奶黄包,脸色骤然一沉,“团子,你又去厨房偷东西了?”
小团子摇摇头,“娘亲,我没偷,这是我从爹爹那儿拿的!”
沈琉月这才放下心来,怕团子被逮到又挨打。
“你过来,我给你擦药。”抱着小团子上床,沈琉月装作找东西遮住镯子,从手镯里拿出祛瘀活血的药膏。
小团子手臂上好几条淤青,有新有旧,沈琉月看着心里不住叹息。
想到昨天晚上的诊金,沈琉月伸手从桌子上的木盒里拿出来几根香蕉,“团子,这是娘给你拿的香蕉,是我挣回来的!”
小团子大睁着眼睛,拿过一根香蕉,“娘亲棒棒!”
但他疑惑了好一会儿,就是不认得这香蕉是怎么吃的。
看得沈琉月又有些心酸,团子都这么大了,竟然连香蕉都没见过。
从他手里拿过来,将香蕉剥皮,又将剥好了皮的香蕉给他。
“吃吧。”
外头,青芽端着一盆洗漱水走了进来,“娘娘,奴婢服侍您洗漱吧?”
沈琉月在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从床上一跃而起。
起了之后,坐在床头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青芽,咱们院还有没有其他的被子了?还有,这个枕头是不是也有可以换的?”
青芽手上摆弄着帕子,对着沈琉月羞愧的摇摇头。
“娘娘,这已经是咱们最好的了。陪嫁过来的绣被全被刘嬷嬷给掳了去了,咱们的份例也被扣下一大半……能吃上饭都已经很不错了。”
一回生,二回熟,沈琉月已经能够自如地洗漱、穿衣服了。
只不过听到青芽这话,沈琉月却是勾唇一笑,哟,竟然还忘了这一茬。
刘嬷嬷。
“团子,想要换个地方住住么?”沈琉月对着团子招招手。
还在好奇香蕉的小团子立马颠吧颠吧地跑过来。
“我要和娘亲一起!”小团子立刻丢掉香蕉,紧张的看着沈琉月,泪光盈盈,“娘亲,你又不要我了?是我惹娘亲生气了?娘亲,我改我都改……”
似乎沈琉月要是说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沈琉月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立马弯腰抱起小团子,恋爱的亲了亲他的脸。
“乱想什么呢,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娘亲很爱很爱小团子,以后你不可以再这样想了,知道嘛?”沈琉月语气严厉,要改掉小团子的想法。
小团子摸摸脸,娘亲亲他了。
愣了片刻后,小团子短短的胳膊立马搂住她脖子,奶声奶气的说,“娘亲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沈琉月爱怜地抱紧团子,真是乖巧的让人心疼。
门口,云桑和青芽同时松了口气,娘娘现在这个样子,真好。
夜晚。
半夜三更,王府内万籁俱寂,只有守夜的侍卫们到处巡逻。
突然间,一片明亮的炙热在冷苑亮起。
杂乱喧嚣的声音,瞬间响起。
“走水啦!走水啦!”
沐风在门外敲门,着急的说,“王爷,冷苑那边走水了!”
原本浅眠的澹台琰倏地睁开眼睛,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从床上猛地起身坐了起来。
“进来。”澹台琰一边穿衣一边问,“怎么回事?里面人救出来了?”
沐风摇摇头,“王爷,这火来得蹊跷,还是打更人半夜打更看到的。不过还好听说里头的人都没事……”
澹台琰刚拿上披风的手一顿,皱起了眉头。
“可发现可疑的人?
“没有,昨晚起属下就加派了人手看护王府。”沐风冷汗直冒,连续两天都有刺客进入王府,他这侍卫统领就做到头了。
澹台琰摩挲着手上的扳指,陷入了沉思。
这个火来得确实是蹊跷。
但如果有人作祟,就不蹊跷了。
澹台琰披上衣服,穿上软底皮靴,抿唇说道,“过去看看。”
因为冷苑在后门那头,距离长信苑的距离是最远的,等他们赶到冷苑时,火便已经灭了。
但冷苑也已经被烧的个七七八八,房梁也塌了,视线所到之处,尽是一片烧焦的痕迹。
几个小厮还提着几个水桶,将水倒在冒烟的地方,丫头们则躺在地上,倒了一片,累的叫苦连天。
澹台琰扫视一圈,别的没见到,倒是沈琉月显眼得很,而小家伙被两个丫鬟仔细的照料着。
沈琉月正挥舞着她的帕子,指挥着几个丫头和小厮搬她的箱子。
“嘿咻,加油!嘿咻,加油!”沈琉月拽紧了手帕,给这几个抬着大箱子的丫头们加油呐喊。
女人脸上笑眯眯的,挥着帕子的身姿也十分矫健,整个人活力满满,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房子被烧了的主儿。
澹台琰瞧了,微微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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