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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少,请你行行好

萧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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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有书阁   主角: 萧御刘嫂   更新: 2022-03-31 06:0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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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御刘嫂《萧少,请你行行好》讲的是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如今,安然却委屈的想哭,为什么,自己的这座坟墓里,只有她孤身一人华灯初上,都市的夜晚有微风吹拂过境豪华的别墅内,玫瑰的芳香弥漫在房间的....

第1章

精彩节选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如今,安然却委屈的想哭,为什么,自己的这座坟墓里,只有她孤身一人。

华灯初上,都市的夜晚有微风吹拂过境。

豪华的别墅内,玫瑰的芳香弥漫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女人画着精致的淡妆,眸子颤了颤,不自觉落到了墙上的时钟。

凌晨一点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望着餐桌上已经彻底凉下来的法式西餐,微微出神。

今天,是他们结婚第六个年头的纪念日。

他向来会迟些回来,可他没说,他不回来。

六年了,这一天,他似乎从来都不会记得,就像是他仿佛也从未想过,名唤安然的这个女人,是要与他携手一生的妻子。

安然麻木的起身,吩咐刘嫂将凉透的餐点倒掉,然后淡淡看着四下佣人一丝不苟的执行,如同往常一般,没有任何异样。

她脸色灰败,却依旧笑了笑,心里升腾起近乎卑微的希望。

没关系的,起码她还能以少夫人的名义住在这里,起码,她还是他的妻子……

转身,脚步印在名贵的檀木楼梯上,所有人都习以为常,这种场景他们不知已经历了多少次。

只是谁都没有看见,女人不经意回眸时,已然泛红的眼眶。

A市超级豪门萧家,又拥有商界半面天的称谓,掌控着A市所有地下经济命脉。

六年前,萧御这个名字简直就是贵族圈里顶尖黄金单身汉的代名词,多少名媛为之疯狂。

而她,就是世人眼中的幸运儿,安氏集团千金追了萧御三年,终于将他拉下神坛,破碎了无数女人的美梦。

这也令她从涉世未深的少女,一跃成为A市所有名流眼中最光鲜亮丽的萧家夫人

萧御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轻易迷惑住女人的存在,经年流转,却也没见他把谁放在心上,安然二字,对他来讲,到底也只是个名字,一个需要时放在身边,不需要便摒弃的花瓶罢了。

她明白,都明白的……

“麻麻,你怎么不陪蛮蛮睡觉了,是不是不喜欢蛮蛮了。”

就在她要踏上最后一阶楼梯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小手用力揉搓眼睛,似乎还未清醒。

安然顿了顿,目光在落到小小的身影时本能一紧,随即绽放出一抹笑腼。

“蛮蛮怎么出来了,不是去睡觉了吗?”

“刚才醒了没看见麻麻,蛮蛮有点儿怕……”

男孩清澈的眼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安然倏的竟生出些许狼狈之意,仿佛在这种注视下无所遁形。

纤细的五指揉了揉男孩的头,强迫自己扯出一抹笑,“妈妈没不要蛮蛮,太晚了,快乖乖去睡觉。”

独特的凤眸天真明亮,三岁的年纪,跟萧御就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简直就是他儿时的翻版,只是眼神比起他来,太过干净了些。

恍惚中,她听到蛮蛮应了一句话,然后颇为失落的跑回自己房间。

双手空落落的,安然目光复杂的落到那扇已经紧闭的房门上,这是萧御的儿子,整个萧家未来的继承人,可,却不是她的孩子。

她还记得,医生诊断她不易受孕,她便四处求医问药,中药令人难以忍受的苦涩的在口中蔓延,心里却总想着,等怀了孕,等有了孩子,他或许就会把心收回来,你不要我,没关系,我要你就好。

所以当有一天,萧御手中抱着一个男婴进入萧家时,安然仿佛听见了心中似乎有什么破碎的声音。

原来,他允许了别的女人生下他的血脉,自己以为他是逢场作戏,却忘了,萧御的世界有很多人,她,不过沧海一粟。

那天,她头一次发疯似得打,发疯似得哭,所有名流千金的礼仪被远远的抛之脑后。

到头来只换得了一句淡淡的嘲讽:“萧家需要继承人。”

一句话,堵死了她所有的退路,这时候,她才清醒的明白,他们的婚姻,从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浓郁的火光蔓延,火海环绕住整栋别墅,安然紧闭双眼,刺鼻的浓烟已经令她失去了动弹能力,浑身微微颤抖着。

他没来……他为什么还不来……

安然恐惧的将身体缩成一团,恍惚间已经能嗅到焦糊味,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冒,那个华贵清冷的男人,真的从没要过她。

猩红的大火来势汹汹,身上似乎已经痛到麻木。

安然双眼迷离的盯着已经快要焚尽的天花板,目光空洞,眼前好像浮现出了十年前,男人挂着极浅极艳的笑,如神祗般将自己从灰暗的小巷带离的那一幕。

时光荏苒,少年暴戾的令人心惊,却依旧抵挡不住她一头扎进他世界的热忱。

记忆从来都不是假的,假的只是她的那份自欺欺人,让时光蹉跎了十年。

“萧御……我真的错了……”

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你从未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救过我……

窒息,痛苦,绝望。

“啊——”

凌晨两点半,别墅区内。

她一下从噩梦中惊醒,汗水顺着轮廓滑落,心脏的紊乱仿佛在时刻提醒她,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倏的,外面传来脚步声,房门被人用力推开,视线交汇的一刹那,安然的惊恐的瞪大双眼,活似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然然,你没事吧?”

中年妇人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关切的问道,一点点抚去她的惊恐,温婉的声音却让安然眼眶一热。

妈……

不可能,她一定是在做梦。

片刻的呆滞后,本能反手将其紧紧环住,无论如何也要死死的抓住,这是场美梦,梦醒时分,一切还会回到原点,她的世界又是一片荒芜。

“哎,你看看你,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

妇人见她这般举动,华贵冷艳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手臂也轻轻搭在安然的肩头。

这是她妈妈,是整个世界最疼爱她的人,那时妈妈在几年后才发现患上乳腺癌,已经晚期,回天无力,而她,却因为一心追逐萧御,背着家人跑到英国,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妈妈,这里是天堂么?”

五指收紧,精致的脸庞此刻无时不透露出一股子苍白的残破感。

妇人闻言微微一叹,后退了两步,关切道:“傻孩子,怎么净说胡话,你才18岁,人生还长。”

18……岁?

安然瞳孔一缩,抓着妇人衣角的手忍不住颤了颤,目光颇为不可置信的落到自己的双手上。

如白玉般根根分明的五指修长细腻,肌肤嫩的似乎都能掐出水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年近三十岁女人能拥有的。

难道她,重生了?

这个认知如重磅炸弹般在五脏六腑里炸开,令她差点一口气倒不上来。

难怪会有那般心悸的感觉,真实的误令她认为自己真上了天堂。

半晌,在妇人疑惑的注视下,安然干涩的双唇动了动,缓缓昂首对上了妇人的目光,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妈妈,能再见到您,真好……”


贪婪地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安然还陷在一种漂浮的梦境里,触感如此真实,她却还是难以相信,自己重生了。

那场火灾,就像是刚刚发生似的,熊熊火焰围绕在自己的身边,还有灼心的痛感……

“然然,你怎么了?”

关切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拉了出来,抬起头,便对上了妈妈焦灼的眼神。

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脸上略带疲惫,看着妈妈的眼神却一直没有挪开:“妈妈,我没事,可能是刚刚做噩梦,被吓到了。”

安夫人心疼地抚mo着她的头发,“不怕不怕,快睡吧!妈妈在这儿陪你。”

她靠在床边,伸手替安然盖好被子,哄小孩儿似的轻轻地拍下她的肩膀。

目光从妈妈的眉间滑落,将她的脸庞刻划在心上,安然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重生了,这不是梦!

前世的时候,为了追逐一厢情愿的爱情,没能在妈妈患乳腺癌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甚至没能见到妈妈的最后一面。

这一世,她有大把的时间来陪妈妈,还会带她去体检,陪她去旅游……

“这孩子,怎么哭了?”眼角滑落的泪水,冰凉沁人,却因为安夫人的话,她没敢伸手擦掉。

紧接着,手上传来一阵暖意,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妈妈的婚戒。

侧过身,安然咬紧嘴唇,才勉强克制住身体的抖动。

前世的她,为什么那么蠢?为了一个从没有在乎过自己的人,伤害了这么爱自己的妈妈?

这夜,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暖意还在。

重生过后,一切都没有改变,真的回到了18岁的模样。

为了陪妈妈,安然几乎足不出户,整日腻歪在她的身边,磨着她,让她去医院体检。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安然一再坚持,她还是败下阵来。

“真是败给你了!”享受着妈妈亲昵的宠爱,安然得意地笑出声,全然不像以前那个中规中矩的大家千金。

好不容易从医院冰凉的机械里逃出来,安夫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去那个充斥着消毒水的怪异气味的地方了。

看着妈妈这么激动的吐槽,安然忍俊不禁,笑着替她揉揉肩膀,好言安慰着。

以后每年还是要带她来的嘛!大不了每年都撒一次娇,妈妈肯定磨不过自己的宝贝女儿!

亲昵地挽着妈妈的胳膊,走到家门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冲到了她的面。

不仅身影很熟悉,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和前世一模一样:“你个臭丫头,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

许久没有听到的声音,让她征在那儿,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面孔。

那双灰暗的眸子又被明亮所替代,她的秦心啊!终于也回来了吗!

胸口仿佛被一团化不开的气压抑着,眼睛酸涩到产生痛感,视线里的秦心,再一次变得模糊。

前世,当她看到送回来的秦心的尸体的时候,那种灵魂被抽离体内的无助,失落,还没有彻底忘却。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身手不凡,说过只要自己在,就没人敢欺负她的秦心,没能从山体滑坡里逃出来。

这么多年,真正的孤独,从她离开后,就再没有消失过。

只有秦心了解自己,只有她知道自己的痛苦和心酸,她的死亡,就像是把自己的伪装生生剥开,把血淋淋的孱弱无助的自己,扔给世人看。

“喂!才多久没见到我,你就激动得热泪盈眶?”秦心不忘损一把死党,伸手在她的面前挥了挥。

安然憋住眼泪,冲上去抱住这个女人,狠狠地把眼泪擦在她的衣服上。

秦心好久才反应过来,大叫着跳开:“啊——我的香奈儿高定啊!你、你赔我!”

又见到这个生龙活虎的女人,安然“噗嗤”地笑了出声,冲她扮了个鬼脸:“赔!用我自己赔你,你要不要啊?”

做完这个表情,她也愣住了,两世为人,她第一次这么兴奋,这么活泼。

秦心也发现了她的异常活跃,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

抿起嘴唇,安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秦心还是秦心,她从来就没有变过。

“走,请你喝咖啡!放心,我已经和阿姨说过了,就在某人刚刚痛哭的时候,阿姨同意了。”

秦心耸耸肩,一脸“你已经被阿姨卖给我了”的表情,十分欠揍。

坐在她的车上,安然还是忍不住向她的身上望去,眼神中同样带着贪婪的热切。

除了老友重逢的感慨,安然忽然一脸小心地问道:“你和叶天,怎么样了?”

秦家和叶家是世交,秦心对叶天,也是从小爱到大,她最后给自己发的消息,就是让自己照顾好叶天。

可惜叶天天性温润,又有些迷惘,直到秦心在山体滑坡中丧生,才知道自己对她的真心。

车内忽然陷入了一丝沉寂,后知后觉的安然也发现了。

把车停在了车位上,秦心并没有急着下车,她转身盯着副驾驶上的安然,眼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然然,我问你……你喜欢叶天吗?”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知所措地放着,问出这句话,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紧紧地握着手,目光一动不动。

喜欢……叶天?

安然有些吃惊这个问题。

她从来没有喜欢过叶天,前世她爱着的只有那个清冷华贵的男人,又怎么会爱上自己一直当做哥哥的人?

摇摇头,对上她期待的眼睛,安然冷静道:“从来没有。他是哥哥,我怎么会喜欢自己的哥哥?”

她没有想到,秦心竟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下一秒,她忽然反应过来,应该是叶天拒绝了她的告白……否则,以秦心的性格,不会这么直白地问自己。

“然然,他不喜欢我。”

不知道秦心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那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失望,犹如面临着巨大的野兽,却只能孤身奋战。

安然没有看她,秦心爱面子,能说出口,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可惜这并不是一个努力就行的世界。

如果不是前一世,她已经不在了,叶天也不会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竟然那么深。

“你就知道他不爱你?说不定你再努力,他会告诉你已经爱上你了呢?”

透过车窗,安然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脸上看不出悲喜。

叶天是爱秦心的,只是那个傻子,根本不知道而已。

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得知秦心死亡的叶天,跪在她的身边,那种哀恸,隔着记忆,还像针一样,刺痛她的心。


安然没有想到,很快,她又见到了那个男人,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面对。

从军区医院出来,她低头盯着妈妈的检查报告,前世的惊悸还历历在目,报告上的任何一个字,她都不敢轻易放过。

尽管已经靠边走了,却还是意外的撞到了人。

她捂着脑袋,手中拿着检查报告,有些慌乱,低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啊,我……”

萧御?!怎么会是他?

话还没有说完,萧御阴沉的脸色已经让她快要承受不来,神情中隐隐的厌恶盘亘在她的心上,促使她还没有说完就逃离了这里。

从医院出来,安然几乎是逃也似的上了车。

直到车子启动的那一刹那,她还心有余悸,心跳的力度还在提醒着她,这都是真的。

也是!他是萧家的掌权人,天之骄子,父母都是在事务界首屈一指的人物,出现在军区医院再正常不过。

当时急着给妈妈做检查,根本忘了他的身份。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自己,甚至连伪善的面孔都不屑于假装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是摆脱不了萧御?她明明已经躲开了那条巷子,明明和他错开了,……

直到她回到屋里,安然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在不由自主的颤抖,连端起一杯水的力气都没有。

那种被撕裂的感觉又出现在了心里,还有灼烧的痛感,窒息的压抑……

所有和他有关的回忆,都是带着伤的。

萧御……提起这个名字,心脏任然有一种被击穿的空洞感。

曾经那么爱的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这几天的安然,让安夫人十分担心,她也不知道女儿为什么忽然间就变得如此低沉。

秦心借口带她散心,拉着安然去参加了A市的一场宴会,来的无一不是有权有势之人,她嫌烦,想拉着安然作伴,安夫人也极力支持女儿出去。

若不是妈妈在一旁劝说,安然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状态会让妈妈这么担心。

有了秦心的保证,在安夫人的鼓励下,她终于走出了家门。

宴会离安家很远,秦心驾车载她到了目的地。

熟悉的酒店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胸口的伤疤仿佛被撕开。前世就在这里,她和萧御举办了婚礼。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直到后来的那一场大火,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过。

现在,她可以真真切切地告诉自己,她后悔了!这一辈子,她不要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的瓜葛!

宴会一开始,她就和秦心躲在角落里,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看着那些人觥筹交错。杯盏碰撞的声音,还有各式各样的谈话声响彻大厅。

秦心略显着急地交代她在这里等自己回来,转眼消失在人群中。她心领神会,笑意涌上脸颊。

端着果汁,躲在角落里的安然,以为自己并没有人在意,却不知道,同样在角落里,另一双眼睛,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她。

秦心不在,安然自然成了众多男性搭讪的对象,因为她的温和柔顺,很快那个角落就聚集了三三两两的男士。

这种被异性包围的感觉,引得她眉头紧皱,却又不知道如何拒绝这些人,只能在内心祈求秦心快点回来。

“你们喜欢在角落里待着?”忽然,一个坚定低沉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那些人听到后,立刻作鸟兽散,没有半刻的停留,走远之后,才转过头来,关注着这边的状况。

他们都没想到,A市权势滔天的萧少,怎么会替一个不入流的小丫头解围?

此时的秦心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了,角落里,安然低着头,感受到来自面前的男人的压力。

还是直接对上了吗?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的话,却在狠狠地羞辱她:“来者不拒,没有底线。没人解围的话,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仿佛在对一个物品说话。

也对,在他的眼里,自己从来就是物品。

现在,这件物品,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她比现在更厌恶懦弱的自己!

听到踏踏的脚步声,她才抬起头,盯着那个西装笔挺的身影,胸口不知道是怒火还是什么。

“然然,你怎么了?我刚刚去了趟洗手间,你在看谁?”从她身后冒出来的秦心说着她的目光看去,心里了然。

那是萧御,这丫头,不会真的看上了他吧?这男人可不好追。

因为他的出现,安然好不容易出现的好心情,全都破坏掉了。

见她无心再待下去,秦心也很敬业地带着她离开了宴会,去了上次的咖啡厅。

安然搅动着杯里的咖啡,目光落在虚处,眼神空洞无光。

秦心没再继续忍下去,直截了当问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萧御?”

这明显就是思春啊!

从那天在这个咖啡厅第一次见到萧御开始,这丫头就一直不正常。

而且,每次都碰巧在萧御出现的时候不正常,甚至提到他的名字,也会有反应。

要是真的喜欢萧御,她还要好好劝劝安然,虽然萧御多金,但毕竟是A市的太子爷那一号的人物,离她们,还是太远。

“我……”

“安小姐,萧先生请您过去。”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年轻男人,打断了安然的话。

她转过头,果然看到了那个黑色西装的男人。

萧御怎么会在这里?他这么重要的人,会有人放他走?

在秦心惊喜又不知所措的目光里,安然带着疑惑走到了他的面前。

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喜欢对她呼来喝去的,即便在外面,也从不给她面子。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对他的那份感情也早已经消失殆尽了。

她成全了他的威严,现在也轮到他来成全她的脾气了吧


“宴会结束了?有事吗?”安然主动出击,开口问道。

鼓起勇气问出前半句,她忽然就没有底气了。

以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自从认识他,自己就没有勇敢过。

萧御放下手里的咖啡,转过身来,依然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结束,有人敢拦我?”

果真是萧御!也只有他,才能这么理所应当地说出这么张狂的话。

“加上宴会,这是第三次见面,安小姐真的是费尽心思了。”

他眼中的讥笑锋利地扎进安然的心上,这个男人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即便这一世,在他眼中,自己也还是那个追逐他的人吗?

可惜了,这一次,她不想再和这个人纠缠了:“萧先生,您误会了,我对你没什么兴趣。倒是这家咖啡,和宴会上的点心,比较和我的胃口。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没有人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就连她自己也有些诧异。

她在萧御的面前,也许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懦弱吧!

等了许久,萧御没再说话,她真的转身离开,带着秦心,走出了咖啡厅。

上了车,秦心才忍不住哀嚎:“每次咖啡都没有喝完……大姐,你伤了我的咖啡心了啊!”

她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总之看着然然的表情,应该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没有给她打听的机会,安然捂住耳朵,恶狠狠道:“开车!别问!”

知道自己说话没什么威慑力,干脆闭上眼睛。

萧御的那张脸又浮现在眼前,她似乎是中了一种叫做萧御的魔咒,怎么也甩不掉!

“然然,之前我们去的那个咖啡厅,爆炸了……”

正开着车,秦心接到一通电话,有些呆滞地对安然道。

听到这个消息,安然猛地坐直:“爆炸?那萧御呢?”

才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太激动了。

按捺住心中的疑虑,秦心回道:“萧御身受重伤,已经送往医院了。”

回到现场,秦心发现,炸弹爆炸的地方离萧御的位置很近,应该是敌对的人或者恐怖分子放的。

“待会儿警察可能会找来找我们,你别太担心,只是例行询问,你如实说就好了。”

怎么会这么巧?脑海里一直出现一双眼睛,厌恶地看着她,恨不能将她拆吞入腹。

萧御重伤……他不是有保镖的吗?怎么可能会受伤?

心脏的那里,不知道传来什么样的感觉,是漏了一拍的担惊受怕,还是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警察就带着她们去做笔录,才做到一半,医院的一个电话,又把她们叫了过去,说是萧御点名让安然去。

和秦心对视一眼,带着各式各样的疑惑,安然还是去了医生院。

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难不成,怀疑是自己干的?

给妈妈打了电话报平安后,安然又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到护士让她进去。

这个时候,秦心已经被她打发回去了。

洁白的病床上,萧御吊着脚,脑袋上也缠着纱布,鲜红的血丝从纱布里渗了出来。

纱布下面,一双晶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他抬起手,拍了拍身边的地方,示意她坐过去。

带着一丝丝的疑惑,她轻轻地坐在他的身边,却冷不防地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拉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安然内心的惊恐暴露无遗。

“安然,你是我的人!生生世世,都别想逃走!”

这人怎么忽然变化这么大了?那双眼睛,仿佛似曾相识……

安然忍痛甩开他的手,逃出他的掌控,站在他触碰不到的地方,冷冷地看着他。

“萧先生,我不知道你与我有什么过节,但,请自重!”

她没有抬头,走出了病房,在萧御看不到的地方,逃兵一样地跑开。

一场爆炸,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你是我的人,生生世世,都别想逃走!”

“别想逃走……”

熙攘的人群从身旁快速略过,耳畔似乎还依稀回荡着男人那句令她心悸的话,安然急促走出医院的大门。

刚才萧御看她的眼神太过火热,上一秒还冷若冰霜的讽刺她处心积虑,下一秒,就仿佛自己是即将被他吞入腹中的鱼肉。

只是一场爆炸,怎么就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莫名的不安在心底悄然滋生,女人生来的直觉告诉她,这次,祸不单行,从前令她窒息的记忆不受控制的涌入脑海,在惊恐中彻底袒露……

安然回到家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除了整天发呆,就是发呆,连带着秦心打了好几通电话,安然都没有接上,直到傍晚,秦心的最后一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安然还坐在床上发呆,一双眼茫然的看了眼号码,准备再次挂断的时候,咬了咬嘴唇,认命的接听:“秦心。”

女人小心翼翼的开口,唯恐那句话说的不对劲,惹得秦大小姐发火。

整整一天没有接她的电话,不炸也要崩溃了。

果然,秦心一听到安然唯唯诺诺的声音,原本打算发火,可是听到她的声音,深吸一口气,皱了皱眉瘪瘪嘴道:“你什么情况?”

“不是说今天陪我去吃饭吗?”

“我可能……”安然有些恍惚的想起那日萧御说过的话,似乎每次喝咖啡,吃饭,走到哪儿都能看到萧御的身影,别说那个男人怀疑,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

难不成是因为前世的原因,他们有心理感应?

一想到这儿,再想想昏迷中醒过来的男人,开口就是抓住她的手,说她生生世世是自己的人。

安然想到这儿不免汗颜,勉强冲电话那头笑了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可能没办法陪你吃饭。”

“要不然你来我家,正好家里换了新的厨师,你尝尝手艺?”

“扣死你得了。”秦心瘪瘪嘴,嫌弃的说着,“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了。”

“安然,你不会真的对那个萧总有什么想法吧?”秦心试探着询问,“听伯母说,你今天在医院见过他之后,整个人就像变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还以为你真的出了什么事。”

“我怎么可能有事。”安然欲哭无泪,咬着嘴唇看看外面的阳光。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可是后背为什么还是能感觉到阵阵凉意。

这种不舒服遍布全身。

回想起前世发生的种种,安然有些挫败的低下头,这个世界上,人可以犯错,但不能一错再错,无论是前世今生,她和萧御注定是无果的婚姻,毫无意义的坚持。

她不能让错误继续错下去,也不能让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快乐重新消失。

她能做的就是把握现在的每一天,疼惜,爱护曾经最重要的人。

“我跟他真的没关系。”安然叹息一声,等再抬头的时候眼睛已经恢复正常,黑白分明的瞳孔闪烁着精明的光,淡漠的看着外面。

“毕竟像人家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

“可是……”

“没有可是好吗?”安然忍不住打断秦心的话,她害怕这个女人再说下去,她真的会忍不住要妥协,上天既然给她重生的机会,就不会让她有前世那种悲惨的命运。

更何况,她现在只是提起萧御都会起心里防御,更何况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那么优秀,那么厉害,自然不缺女人。

“我真的很累,如果没事的话我想休息。”

“那我现在过来看你。”秦心不依不饶,说完挂断电话,安然颇为无奈的看了眼黑屏的手机,随手扔在床上,不多时。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安然是被人吵醒来的,她隐约记得有谁在耳边吵了一下,翻了个身打算再睡觉的时候,睁开眼对上秦心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安然吓得不轻,直接从床上弹跳起来,黑色的瞳孔带着一丝迷糊,更多的是无奈,声音带着起床气,有些可爱的打了个呵欠:“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我看你睡了这么长时间也不醒,就没好意思叫你。”

“你还不如叫我呢。”安然无言以对,这突然冒出来一张脸,白天还好,要是大晚上的不吓人才怪。

“我倒是不想叫你,不过……”秦心说到这儿上下打量了安然一番,眼眸微动,带着冷冽的光,走到安然的面前,声音夹杂着笑意,“你要跟我坦白一件事。”

“坦白?”安然听的云里雾里,直到秦心笑着将手机打开,他看到上面的信息,吓得半天嘴都合不上,呆呆的看着秦心,半晌,一把紧紧的抓住秦心的衣服,不认命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我还想问你这句话呢。”秦心瘪瘪嘴,打量着安然一番,然后走到女人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高深,“没想到啊。”

“这平常看你也没什么厉害的,也不怎么谈恋爱,我还以为你有喜欢的人。”

“没想到目标竟然是这么厉害的角色。”秦心说着冲女人竖起大拇指,安然听完哭笑不得,只是脑子里乱的要命,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开了窗,任由冷风吹在脸上,才感觉到一丝的清醒。

明明几次在咖啡店相遇,明明萧御看着她的眼神永远都是厌恶的,不愿意多看一眼的眼神。

可为什么突然会转性让她嫁给自己,而且还这么大摇大摆的放到新闻上。

他不是很讨厌自己的吗?

难不成现在转性了?

满脑子翻来覆去都有无数个为什么,安然头痛的要命,无力的揉着太阳穴,秦心见状走过去,趴在安然的旁边,笑了笑:“你还没给我解释呢。”

“有什么好解释。”安然摇摇头,心里乱的要命,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你先回去吧。”

“对了。”说到这儿顿了顿,无奈的看向秦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事先别告诉我爸妈。”

“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他们担心。”前世因为爱而不得的爱情,因为不甘心,不愿意放弃让父母操碎了心,这一世,无论萧御怎么样折磨自己都没关系,她不能让在乎她的人受到牵连。

“这个……”秦心有些为难的看看安然,“恐怕来不及了吧。”

“毕竟伯父他们肯定会碰手机,这头条就是这件事,想忽略也很难。”秦心说着晃了晃手机,安然听罢,欲哭无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出去外面。

刚到楼梯口,老远就听见秦心的声音,跑到她跟前,把手机递给她,脸色不太对劲。


“怎么了?”安然疑惑的看看秦心的反应,等看清楚上面的号码,整个人呆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手一滑,将电话挂断,不曾想那边的人还锲而不舍的给自己打着。

秦心看她这么纠结的样子,皱眉一把将手机夺过来,然后接听:“喂。”

“这个……”秦心咬咬牙,无奈的看着安然,将手机递过去,“是萧御。”

“我知道。”安然欲哭无泪,对于那个有严重洁癖的男人来说,他的私人号码从来就没有变过,当初为了得到萧御的电话号码,她没少做没皮没脸的事情,只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号码只是存在了她的手机。

萧御从来不会接她的电话,更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就算有事,也是让助理通知。

上一世,她这个有名无实的豪门太太,到底比不上他在外面的女人。

“你知道?”秦心一脸疑惑,“你又没有存过他的号码,你怎么知道的。”

“我……”

“嗡——”手机再次响起,安然看看上面的号码,认命一般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在女人疑惑的眼神中接听电话,“你有什么事?”

“很简单,我希望安小姐可以成为我的专属佣人。”那头的人声音一如既往的霸道,可带着那么一点笑,与过去却有些不同。

安然感觉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同,可至于那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只是听萧御说完,想都不想的拒绝:“抱歉,我拒绝。”

已经决定了跟这个男人不会有任何的瓜葛,就不可能答应他的事情。

虽然心里多少有些在乎,她承认,就算那个男人将她伤到体无完肤的地步,心里的最深处还是不可避免的在乎萧御,她倾尽一生在乎,爱过,追过的男人,给她的不过是满心的伤痕罢了。

“请安小姐听完再回答好吗?”那头似乎早就料到是这个答案,不以为意的说着,那略带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开口,“作为回报,我会尽力帮助安氏集团在这个城市有一席之地,虽然比不上萧氏,但一定……”

“我说了,我不同意。”安然说着挂断电话,然后捂住胸口剧烈的喘xi着,就算没有钱,就算没有大规模的企业,就算这辈子注定只能成为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生活,她也不想和萧御有任何的牵扯。

就算心里还没有彻底的放下,那个男人带给自己的痛也是清晰无比的出现在脑海中。

只要想起,就会痛到不已。

秦心看她这个样子,走过去有些心疼的看着安然,拍了拍她的后背,替女人顺气,无奈的开口道:

“安然,你到底是怎么了?”

“只要是萧总的事情,你似乎都特别在乎,如果不是看到你这个样子,我还真的以为你喜欢萧总。”

“怎么可能。”安然无力的笑了笑,原本清朗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淡漠的看着前方,在这个世界上,她在乎的只有父母,而萧御,前世已经吃过爱而不得的苦,她就不允许自己再翻,因为这个代价是她自己也无法承受的。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以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等安然整理好情绪,下楼,老远就看见坐在客厅里的父母,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只是父亲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秦心见状,连客厅都没有过去,直接换了鞋子溜之大吉,安然准备跟过去,只是刚到门口,就听见父亲低沉的声音:“然然,你过来。”

“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爸。”安然转过身,勉强笑了笑,心里的不安更是明显,“我已经约了秦心吃饭。”

“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回来再说好吗?”

“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父亲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没有办法,安然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母亲脸上带着笑,平和的看着自己。

安然则是坐在父亲的旁边,低声笑了笑:“爸,你有什么事?”

“今天萧总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了?”父亲笑眯眯的说着,然后叹息道。

安然一听萧御的名字瞬间感觉头大,手不自觉的抓紧扶手,她早就应该想到,这个男人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轻言放弃。

看到父亲殷切的眼神,安然无奈的低下头,手指纠结着捏住衣角:“是。”

“可是您也知道,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也不熟悉照顾病人,听说他伤的很重,这种事情就应该让专业的人来做。”

“谁说我女儿不会做的。”母亲笑着温柔的看向安然,“你也熟悉军区医院。”

“上次妈住院的时候你不是照顾的很好吗?”母亲走过去握住安然的手道,“人家萧总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照顾他几天。”

“你也知道你爸爸为了公司付出多少努力,以前连萧氏的边都够不着,如今好了,有萧总的帮忙,你爸爸的公司一定会更好。”

“所以……”母亲说着温柔的看着安然,将她耳边的头发整理好,叹叹气道,“就当是帮你爸这个忙。”

“我知道,让我女儿去做别人的佣人不合适,可是……”

“妈,我答应你。”安然认命的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原本她以为她可以自由选择,离那个男人越远越好,可是现在安然才明白,无论是前世今生,只要这个男人想要,她就逃不开。

只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上一世母亲因为她单方面的追求,在劝她无果之后,一直郁郁寡欢,这一世,至少能让她开心,这么一想,也算值了。

安然到达医院的时候正是下午,电梯门缓缓打开,她的手指尖竟然有些颤抖,她走出去,正对面放着两盆发财树,安然深吸一口气,款步走向贵宾房。

那天,萧御握着她的手说过的话历历在目,她很害怕和这个男人有过多的接触,她害怕会再爱上他,然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可是有些东西不是逃避就能躲过去的。

抬眸,人已经到了病房门口,天气渐冷,外面的阳光照在脸上没了热度,安然给自己打了个气,然后敲门。

随后房门被人打开,穿着笔挺西服的男人毕恭毕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安然微微鄂首,走进去,就看见斜靠在枕头上,桌上放着一个电脑,他的脑袋上缠着纱布,看起来有些可笑,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蓝色的光亮照在他的脸上,平添一份柔和。

看到安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同时伸出手,冲她招呼着:“过来。”

“我……”安然看着他的反应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前世别说是牵萧御的手,就是平常出席宴会,她也必须戴上特定的手套。就是为了不让自己靠近。

如今这个男人突然冲自己伸出手,安然却有些恍惚,没有握住萧御的手,只是走近,离他不过一米的距离,毕恭毕敬的站在萧御的面前,语气淡漠,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不知道萧总有什么吩咐?”

萧御看着她的反应,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原本伸出的手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原有的动作,好半晌,挑了挑眉道:“你过来。”

“有什么话萧总吩咐就是,实在没必要让我过去。”空气中是他原来喜欢的香烟的味道,还是记忆中那张过于严肃的脸,还是不苟言笑的模样。

可安然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她明白了,是彼此的心境都不同了。

以前的自己,从来不会忤逆萧御的话,就算不喜欢,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会想方设法的替他做到。

可是现在竟然连牵手都不愿意,果然,人都是善变的。

“呵——”萧御看着她的反应,缓缓起身,缠着纱布的脑袋有些好笑,高大的身影遮住前面的光亮,然后缓缓走到安然的面前。

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想要退却是无路可退,下一秒整个人被萧御抓住,他的声音很淡,很轻:

“怎么,你还想逃去那里?”

他的声音与过去一样霸道,只是看她的眼神却有些不同。

安然吸了吸鼻子,认命的低下头不敢看萧御的脸,就算过去这么长时间,她还是害怕萧御。

似乎害怕这个男人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就像当初习惯了喜欢他,跟在他的后面,没有任何回报的喜欢。

只是现在没了喜欢,恐惧依然还在。

“我没有要逃去那里。”安然低声道,“毕竟像萧总这样的人有的是手段。”

“只要想让我做什么,动动手指就可以了。”

“呵……”萧御再次失笑,淡漠的视线停留在安然的身上,良久,将女人拥入怀中,带着深深的叹息,安然听着心里一顿,鼻翼忍不住发酸,原本平放的手缓缓抬起,他身上的香烟味混合着香水味,出奇的熟悉。

顷刻间所有的回忆涌入脑海,当初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安然抬起的手紧握成拳,认命的闭上眼。

心突然疼的发慌。

“安然,你生生世世注定只能是我的。”


虽然这张单纯无害的十八岁脸底下,早就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当初她为了这个男人,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秦心郁郁而终,父亲的事业一落千丈,都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原因。

她不可能像过去那样,为了所谓的的不值得的爱情付出惨重的代价。

她很清楚后来的结局,上天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不是让她重蹈覆辙。

她只想陪在父母身边,安心照顾他们,然后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嘶——”直到听见男人嘶哑的声音,安然才回过神,尴尬的看着萧御,他的后背已经烫红,俊逸无比的脸上带着郁色,看到安然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隐隐发痛,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些画面。

无一例外是女人惊慌失措的脸,就像是现在这般,不知怎的,心底里的火气隐约被愧疚感所取代,萧御笑了笑,声音淡淡:“没事。”

“是我自己没有告诉你。”

安然听完没有言语,只是替男人细细的擦拭着身体,等洗好出去,手机上面差不多有二十几个未接,安然打开手机,全是秦心打来的电话。

安然心里一急,来不及看看后面男人阴郁的神情,拿起衣服就要往外走,刚到门口手腕被人抓住,安然回过头,对上男人冷漠的眼:

“你准备去哪里?”

“我……”安然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深吸一口气,站定,笔直的看着萧御,不卑不亢道,“现在是下午七点钟,按照正常时间,我应该是下班。”

“所以……”

“我在问你要去哪里?”

萧御的脸色不太好看,淡漠的看着安然,眼眸冷冽,莫名的让人害怕,安然本来想跟他闹脾气,可是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不管什么时候,恐惧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安然低下头,失落的看着白色的地板,沉声道:“秦心打电话给我,好像有重要的事情。”

“所以我想过去看看。”

“去吧。”原本紧握着自己的手缓缓松开,刚洗了澡,他的身上还带着湿气,湿漉漉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慵懒,没了平常的精明,有的是随和。

安然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眸复杂的闪烁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女人离开不久之后,萧御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来日方长,总是有机会弥补。

等出去外面,安然站在走廊里给秦心回过去,只是那边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安然心里的担心愈加明显,脑袋快速的运转着,手指在键盘上翻阅着,直到看见叶天的名字,她顿了顿,抬眸看向别处。

上一世,叶天是因为喜欢自己才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以至于秦心最终抱憾终身。

所以这一世,安然就心里暗暗发誓,离这个男人远一点,给他和秦心创造更多的机会,这样他才会明白自己心里的想法。

只是事到如今,顾不得那么多。

手指摁下去,电话接听的远比她想象中的快很多,依旧是记忆中的声音,温柔,担心,宠溺:“然然。”

“那个。”安然听到这儿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尴尬的看着前方,手在墙上画了个圈圈,才咬着嘴唇,柔声道,“你知道秦心的下落吗?”

那边的男人听完,则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直到安然以为他挂断电话,准备挂断的时候,那头传来叶天无奈的声音:“她在我这里。”

“什么?”

等安然风风火火的到了咖啡厅的时候,老远就看见坐在叶天对面,丝毫没有形象,哭的一塌糊涂的女生,安然不禁汗颜。

叶天是出了名的洁癖大王,如今肯让秦心在他面前哭实属无奈,不曾想这个女人竟然……

怪不得上一世没能得到叶天的心。就这个样子,谁能看得上。

想到这儿安然大步流星的走进去,待靠近座位,在叶天还没起身的瞬间,以神速坐在秦心的旁边,顺便对叶天笑了笑,擦干净秦心脸上的泪:“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哭成这样。

这以前的时候,叶天对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永远都是朋友的照顾,喝酒陪她,生病陪她,看电影陪她,几乎所有的事情都陪着她。

可到头来,临秦心死的时候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直到她的离世,他才真正的明白自己心里爱的人是谁,只是那时候后悔已经迟了。

所以,这一世无论如何安然都要撮合他们。

“我……”秦心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安然也没有听明白,转过身看向叶天,他微微蹙眉,属于他的半边位置干净的要命。

桌上放着瓷杯,杯中的咖啡冒着热气,感觉到女人的视线,叶天无奈一笑:

“没什么,秦心喝多了。”

“所以说了不少胡话,我送她回去又不肯,没完没了的给你打电话,这才……”

“喝酒?”安然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的确是有点儿淡淡的酒精味道,只是以秦心的酒量,不至于喝这点儿酒就醉,疑惑的看向秦心,只见女人直接扑倒在她的怀里,顺带给她挤了挤眼睛。

到现在安然才算明白这个女人的意图,无奈的将秦心搂在怀里,故作疑惑的看着对面的男人:“秦心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此话一出,安然明显感到面前的男人身子有一瞬的僵硬。

“没什么,她说的不清不楚,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话罢了。”叶天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淡淡道。

安然很清晰的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僵住,死死的抓住她的后背不松手。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叶天压根就不给秦心这个机会。

就算她装模作样的告白,也不愿意给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才是秦心哭天抹泪的原因。

想到这儿,不免有些心疼秦心,费力的将秦心扶起来,给男人一个安心的笑:

“既然如此,我就带秦心回去了。”她昂着头,眼底酸涩蔓延。

“叶天,今天感谢你照顾了她这么长时间。”

“我送你们过去吧。”叶天笑的温润,随手拿起旁边的衣服,柔声道,“正好我也顺路。”

“不……”

安然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感觉肩头被谁用力捏了一下,令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重新咽回肚子里,她怔了怔,随即明白了那个傻女人的意思。


安然有些不自然地抬手撩了一下刘海,笑容僵硬道,“那个……我……我是说不用送我了,我还有点事,你送秦心回去吧。”

安然杏眸微闪,话音一落,她就心虚地扭头看向秦心。

见秦心冲她眨了一下眼,眼里闪出晶亮的光芒,她知道她的做法让秦心相当的满意。

然而,叶天却面露为难之色,薄唇一抿,声线沉冷道,“可是我……”

“哎呀,你还可是什么啊,你刚才不是说要送我们回去的吗?怎么?你要反悔啊?”一听叶天的话,安然心头一紧,机灵的她一下就体会到了叶天的意思。

她若不是急忙催促,想必叶天一定会推托了。

见安然那般执着地要求他护送秦心回家,叶天为了获得安然的芳心,也不便啰嗦,勉为其难点了点头,幽深的眸子直盯着被她搀扶的秦心。

安然内心如释重负,秦心交给她的任务,她可算出色完成。

目送着叶天搀扶秦心离开,安然秀眉轻挑,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正欲转身离开的事实,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仿佛炸裂似的,上一世的记忆如电影画面般不断闪过。

她眉头一蹙,下意识地抬手扶了扶额,眼里暗芒闪现。

叶天苦苦追求她,而秦心却苦苦追求他,灼心的三角恋是她上一世焦头烂额的事,也是她一直都对秦心有愧的事情。

在那一段三角关系中,尽管她从未想过跟叶天发展,可她的屡次撮合叶天跟秦心都失败,直至秦心遭遇山体滑坡死亡之后,叶天才破天荒地发现自己的心意,那简直就是一出让人心痛的悲剧。

想起上一世的往事,安然乱了心神。

呆怔地站在原地许久,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落下,她恍然回神,而叶天跟秦心也早就没了踪影。

“叶天,你是不是不太愿意送我回家啊?”路上,秦心微抬明眸,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声音低柔地问道。

一听这话,叶天有几秒的怔愣,不过很快就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温声否认道,“没有啊,我只是……”

“打住!你别说了……我不想听……”秦心似乎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他要说什么,心里一下就沉了下去,压根就没有勇气听他的解释。

叶天目光微沉,眼前看着的女人的秦心,可心……还是被安然勾走了。

心不在焉的他神色有异,又怎么逃得过秦心的眼睛。

秦心用力抿了一下红唇,清丽的脸庞上带了丝沉郁,“叶天,你……跟安然……”

秦朝欲言又止,鲜润的红唇使劲地抿了好几下,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纤纤素手一抬,秦心有些惺惺作态地撩了撩刘海,正欲说什么的时候,叶天突然沉冷道,“到了。”

她一怔,凝眸一看,发现自己果然已经到了小区楼下,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她恨路途太短,这么快就被他送到家了,想要多看他几眼,跟他多说几句话都变得那么奢侈。

“好了,我走了。”叶天惜字如金,仿佛跟秦心多说一句话都力不从心似的,刚一转身,修长遒劲的大长腿刚要迈开,秦心俏颜闪过一抹红霞,故作微醺状拉上他的手臂。

“叶天……”秦心声音糯软,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变得有些迷离,那朦胧轻闪的眸光,本可让一个正常男人失去定力。

可是……这个男人偏偏是叶天,是对安然一心一意的叶天,面对她有意无意的主动,叶天居然奇迹般地抵抗住了。

修长的剑眉微微一蹙,叶天沉了沉脸,轻轻地推开她的手臂。

抬眼看了一下小区里的楼,见楼上灯火通明,叶天伸舌舔了舔干涩的薄唇,一本正经地说道,“赶紧上去吧。”

淡淡地撂下这话,叶天转身作势离开,然而,秦心却是依依不舍,小手一抬,仿佛使出浑身的劲儿似的,牢牢地箍住他的手腕。

叶天一回头,低眼瞅了一眼被她紧扣的手,面色微僵,薄唇轻启,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只是……他的眉宇间隐隐地透出一丝不满。

“你别走,好不好?”秦心的内心焦灼,她恨不得能将眼前的这个男人给关在牢笼里,这样他就不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叶天俊美的脸庞沉了下去,喉间发出一种含糊不清的哼声,沉默几秒之后,他声音凛冽道,“别闹,快上去!”

霸道而不容置喙的口吻,微蹙的剑眉,这都让秦心的心尖儿颤了颤。

觉察到他的脸色不对,秦心唯恐惹他不悦,忙不迭地松开了手,只是澄亮的瞳仁紧紧一缩。

昏暗的街灯之下,秦心神色黯然,充满爱意的眸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个颀长挺拔的背影,心里失落至极。

回到家里,秦心刚开灯,包包都还没扔下,一阵急切的手机铃声更是扰乱了她的心绪。

秦心略显不耐烦地从包包里掏出手机,凝眸一看,见是安然的来电,她清了清嗓子,迅速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秦心颇有些心不在焉,疾步走到沙发前坐下,幽幽地吐了一个字。

一听她那有气无力的嗓音,安然心里一沉,顿时就意识到秦心一定是跟叶天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秀眉挑了挑,安然深呼吸一口气,故作淡然地询问,“秦心,叶天走了吗?”

“老早就走了,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那么惹他厌,我总觉得他对我不太热情。”秦心皱着眉头,字正腔圆地回答。

闻言,安然的神情倏然一绷,漆黑的水眸里,有了一丝异样。

沉默几秒,安然声音低柔地安慰着她,“好了好了,人家叶天没准是忙着要回去处理什么事呢,他最近公司里的事情不是挺忙的嘛,你就多体谅体谅他好了,再说了……他不也送你到家了吗?”

“送我回个家算什么啊,他还不是不情不愿的……若不是看你那般说法,我都怀疑他肯定不想理我了呢。”话落,她撅起了嘴,表情很是幽怨。

听着她的话,安然想要多说什么去宽慰她浮躁的心,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好,秀眉蹙了蹙,她只能无奈地搪塞了她一句,“行了,别想了,我知道你喜欢他,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你放心,是你的,总不会跑得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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