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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兽狂妃倾天下

张大姑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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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七阅小说   主角: 唐洛闻人墨   更新: 2022-03-31 06:0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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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唐洛闻人墨《驭兽狂妃倾天下》讲的是驯兽师唐洛魂穿古代,成了亡国落难的公主,被逼进入兽园参与角斗,朝不保夕只是无意间救下的谪仙男子,不仅要带她走,还要许她正室夫人的名分?唐洛:"我暂时……不太想结婚"唐洛:"结……马上结!"

第1章

精彩节选


京城,兽园。

月挂中梢,小小的耳房里此起彼伏全是打呼噜的声音,唐洛睡在最靠外的小床上,一个翻身便爬了起来,没发出一点声响地出了耳房。

一屋子八个人,凡是要参与斗兽的都得住在这。

而所谓斗兽便是将人和凶兽关在一起,两相搏斗,台子上坐着的全是达官显贵,一掷千金就为了图这一眼刺激。

暗自腹诽着,唐洛只身去了兽场。

大雪初降,她裹紧了身上的衣裳钻进了虎圈。

打头的白虎撩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复又合上,壮硕的身子还往旁边挪了挪,似乎给她腾了地方。

唐洛也不客气,倚着白虎厚实的皮毛就躺下了,又暖和又安静,睁眼便是铺天盖地的雪,别有一番风味。

说来她本是现代驯兽师,平日里便是与老虎狮子作伴,怎料一场穿越让她成了如今的模样,身世飘零,前途未卜。

原主是唐国公主,但如今唐国被灭,她跟着人潮逃到宁国却被拐子骗进了兽园,整日与兽搏斗,最终死于兽爪之下,反倒便宜了她这抹异世幽魂。

思及此,唐洛叹了口气,伸出手让手腕上的玉环正对月光。

下一秒,玉环微亮,一道奶里奶气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洛洛,你还不睡觉?”

唐洛笑了笑:“有点睡不着,你赶紧睡吧,明儿可是你要上场?”

这玉环乃是前世她从小戴到大的,跟着一同穿越过来后,唐洛才发现吸收月华,它便可以助她同兽类沟通。

也是因着这个,她才能苟到现在。

白虎幽幽叹气:“我不想上场,明明我还是个宝宝呢,却总要面对这么凶残的人族。”

唐洛摸了摸它的后背安慰:“你放心,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得了这兽园,必会放你们自由。”

白虎却打了个响鼻:“你做梦呢吧,我听老一辈的说,兽园是闻人家族的产业,他们家的人全都高八尺三头六臂喜吃生肉,你可别去招惹。”

正当唐洛想笑一笑白虎的天真,淡淡的血腥气萦绕在鼻尖,她敏感地转头看向不远处蒙上几层雪的巨石,那后面依稀躲着一个人影。

“小白,你快看看,那是不是有个人?”

“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小白!什么人……大半夜哪来的人……?”

一人一虎话音刚落,只见兽园外传来骚动,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唐洛几乎确定了,抿了抿唇猫着腰起身。

白虎:“你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你准备接应。”

白虎:“……你上次欠我的生骨肉还没兑现呢,不干不干!”

唐洛知道这只傻老虎是嘴硬心软,便直接走去了巨石后面,果不其然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看起来并无大碍,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只是嘴唇发紫,脸色苍白,许是中了毒。

想着,唐洛费劲地将人拖回虎圈,藏在了白虎旁边。

白虎:“你费这么大劲,莫不是看人家生的俊俏,想……”

“不是!”唐洛打断白虎的话,“你还是个宝宝虎,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

话是这么说,但唐洛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紧闭的双眼上是蝶翼般的睫毛,落在眼下仿若鸦羽。

好看……倒是真的好看。

外面的骚动愈加明显,隐隐有私闯兽园的意思,唐洛让白虎挡在她和男人的前面,二人躲在白虎身后,没有被人发现。

两人靠的极近,就在此时,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冰凉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冷声道:“你是谁?”

唐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用手指了指外边,口型比划道:有人,别出声。

男人垂眸,手并未离开她的咽喉分毫。

待闯进来的人走后,唐洛才松一口气道:“好歹救了你一命,可以松开我了吗?”

男人看向她:“你救了我?”

“不然呢?”唐洛起身,“这里还有别人吗?”

男人收回手:“多谢,这里是……?”

“虎圈。”

闻言,男人见她竟然可以命令白虎,对她高看几分。

唐洛挡在男人面前,她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高尚品德,她救了他,就得要回报。

男人挑眉,满脸疑惑。

唐洛道:“我救了你,你说个谢谢就完事了?”

“那你想如何?”

“至少得报答一下吧?”唐洛打量了他一下,见他的穿着非富即贵,“我想让你带我离开兽园。”

对于唐洛来说,想要离开兽园难于登天,但若是在京城有些脸面的人,看上了兽园里的人想要带走,就容易多了。

男人点点头,这对他确实不是难事。

他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唐洛手里:“最晚三日,我便来接你。”

说罢,一个旋身消失于茫茫大雪中,无影无踪。

唐洛看向玉佩,上面飞龙走凤刻着两个大字‘闻人’。

她忍不住咂舌:“小白,我的运道可能真的来了,保不齐……以后这兽园我还真能做点主。”

白虎翻了个身:“你还睡不睡?吵死了。”

唐洛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好,还拽过白虎的尾巴搭在腰间,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次日,天还没亮白虎就将她推了起来,唐洛趁着没人发现,又偷摸回了二房中,装作没出去过的样子。

驯兽环想要起作用必须要有足够的月华,是以穿越过来这些日子,她便是如此夜出昼归,靠着白虎牌闹钟,掩人耳目。

今日轮到了唐洛上场,兽场外的台子上座无虚席,开场便是她与白虎。

她穿了一件玄色的衣裙,没有穿鞋,光着脚站在白虎对面,白虎则来势汹汹,浑身毛发炸起,尾巴得有儿臂粗细。

明显的对比让到场的人全都血脉贲张,甚至还有人叫嚣着让白虎将唐洛撕碎。

然而此时一人一虎的对话却是:

“今儿怎么演?”

唐洛变换了位置:“还是老规矩呗,我骑着你打。”

白虎吼了一嗓子,委委屈屈:“怎么总是你赢啊,能不能也让我赢一次?”

“不行,”唐洛的余光扫过刚刚落座的少女,“你要是想赢,除非我死,我死了,谁给你弄生骨肉吃?”

白虎为肉折腰:“那行吧,早点打完早点收工,赶紧的。”


唐洛点点头,随后飞身朝着白虎突袭,假意缠斗一番赚足了观众的惊呼后,她一个翻身骑在了白虎身上。

白虎似乎是不愿的,拼命甩着尾巴和身子,想将她驱赶下去。

然而只有唐洛知道,这宝宝就喜欢这么玩,心里美着呢。

不出意外,首场以唐洛获胜告终。

就在她准备下场的时候,听见台子前面传来一声娇喝:“这白虎屡屡战败,兽园养着它有什么用?今儿本宫便要将它的皮扒了,制成毯子……”

唐洛停下脚步,没有下场,反而走到白虎身边。

这少女她是认得的,宁国公主宁明雅,素日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兽园,但凡园子里有人或兽不顺她的心意,非打即骂要不就是剥皮抽筋,手段残忍。

唐洛自然不能放任她残害白虎。

兽园里的管事此时正围在她身边,连哭带求让她高抬贵手放白虎一码,却被她一鞭子抽中肩膀,疼的嗷嗷直叫。

宁明雅吼道:“人呢?都死哪去了?听不见本宫说的吗?还不给我把这畜生的皮扒了!”

在她面前,旁的观众也不敢多加置喙,她身后站着一排全是宫里出来的侍卫,个个带刀,满脸凶相。

闻言,几个侍卫便翻身下了兽场,朝着白虎走去,丝毫不怕。

白虎心里胆怯,往后挪了挪,低吼道:“洛洛赶紧想个办法啊啊啊我要凉了!”

唐洛安慰:“有我在,不会让她动你的。”

说着,她往前一步,直视宁明雅道:“公主来兽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该知道兽园的规矩,他人无权决定兽的生死,斗兽斗兽,只有下场的人才有资格与兽相斗。”

言下之意,想逞威风就得先成为兽园的人,宁明雅哪里听过这种话,当即便怒了,长长的钢鞭一抽,险些打中唐洛的脸。

宁明雅不屑道:“区区贱人……也配同本宫说话?既然你心疼这白虎,那好,你便代白虎受过吧,来人,给本宫先扒了这个贱人的皮!”

这回兽园的管事真坐不住了,唐洛在兽园胜率第一,人长的又极美艳,如今俨然已经成了兽园的台柱子,白虎没了还能再养,她没了上哪再找个不怕死的来?

思及此,他搓着手上前呵斥:“唐洛,你也太没有规矩了,公主想处罚一只白虎罢了,轮得到你说话吗?还不赶紧向公主赔罪!”

唐洛冷着脸没动。

宁明雅看着她那张即便流了汗落了灰仍旧明艳的脸,心里是又气又妒,早就把白虎的事抛之脑后,只想着给她点教训。

于是她冷笑了一声:“说是扒皮倒也的确过了,让兽园难做……这样吧,本宫便赏她五十鞭,若她挺住了便既往不咎,若是她挺不住……她的命,白虎的皮本宫都要!”

管事犹豫半晌,想劝又怕挨抽,终于在宁明雅的侍卫将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点了头。

安排刑架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给了唐洛一丸药,用上好的药材制成的,不说别的至少能保住她的命。

唐洛心里微动,承下了管事这份情。

在场的人看这架势也都兴奋了,这可比斗兽有意思多了。

片刻后,唐洛安抚好了白虎,被绑在刑架上,宁明雅晃晃悠悠走过去,拿起一旁放置的软鞭摇摇头:

“这鞭子一看就松软无力,还是用本宫的钢鞭吧,这可是父皇赏给本宫的,于你,也算恩赐。”

说罢将鞭子递给侍卫,自己坐在了管事搬来的椅子上,等着看唐洛在鞭笞下血肉模糊。

白虎高吼了一嗓子,双目隐隐泛红。

唐洛听的真切,它是想救它。

她给白虎打了个手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能人和虎都折损在这。

不过……说到底还是她冲动了,在这个朝代,唐洛的命比草还轻贱,任谁都可以随便发落。

得了宁明雅的指使,侍卫抬手就是一鞭子,钢筋铁骨的鞭子带着劲风狠狠抽在了唐洛的身上,瞬间便见了红。

大片大片的血迹晕染在衣裳上,触目惊心。

然而没给她缓一缓的时间,下一鞭子紧随其后,在原有的伤痕上再添新伤。

饶是她心性坚韧,也忍不住低呼出声。

不过才三鞭子,她全身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如纸,眼前也止不住的发黑,显然是疼过了劲。

管事心道,完了,就照这个力道,这个鞭子打下去,再给她吃十枚续命的丹药也救不回来啊。

这空档,第五鞭已然落下,唐洛几欲昏厥。

就在宁明雅心中快意,白虎快要失控的时候,一队人马突然出现,统一穿着玄色的劲装。

宁明雅抬眸望去,是闻人家的族徽。

闻人墨走在最前面,那几名侍卫只觉得眼前一花人便已经飞了出去。

他给唐洛松了绑,将人搂在怀里,看着她身上的伤,声音结上冰霜:“谁给你们的胆子在兽园闹事?”

宁明雅也站起身,看向闻人墨:“怎么?本宫连个贱人都教训不得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底气有些不足。

闻人家在宁国十分特殊,是个名副其实的庞然大物,内里盘综复杂,但就是屹立不倒,甚至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莫说是宁明雅,就是皇帝对闻人家也一向是宽厚悦色,毕竟近三分之二的国库都出自闻人家的手笔。

闻人墨眸色冰冷:“师出有名……不知兽园是如何得罪了公主?”

宁明雅呐呐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也实在怵他,半晌只道:“说到底,兽园是你三弟的产业,你又何必再次插手?”

闻人墨没再理她,将唐洛抱起来后对管事说道:“从今往后,除了斗兽以外,再有人或是兽因为旁的事受伤……后果由你一力承担。”

管事里外不是人,身上还挨了一鞭子,有苦说不出,只能两头劝。

宁明雅自知不能同闻人墨硬碰硬,也没再替白虎皮的事,带着侍卫回宫告状去了。

闻人墨抱着唐洛径直回了闻人家,期间唐洛迷迷糊糊醒了一次,瞧着这人的下巴很是眼熟。

“多谢……公子相救……小白它……”


“白虎无事,”闻人墨淡淡道,“我昨夜允诺过,会带你离开兽园。”

唐洛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是他。

随后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多亏了管事的丹药,唐洛仅仅是受了皮外伤,大夫看过后开了些药,闻人墨又让丫鬟给她换了衣裳,总归是没有发热。

唐洛这一晕便是两天,再醒来的时候,一张嘴没出声音肚子就先叫了。

闻人墨正坐在小窗前面看书,听见动静便走了过来。

“醒了?”

“嗯……这是哪?”

丫鬟端过来一碗白粥,唐洛吃的有点着急。

“这里是闻人府,我的卧房。”

“噗……咳咳咳……”

唐洛猛地呛咳:“我……一直住在你屋里?”

“不然呢?”闻人墨道,“闻人家没有多余的院子,无法安置你。”

闻人家的人口太多了,且是谁的地方便是谁管,其他人的院子,闻人墨没有权利安排人进去住,也不愿去踏足,所以只能将她安置在自己房里。

好在唐洛一直晕着,睡相也算老实,没给他带来太多困扰。

闻人墨将她手里吃干净的碗收走:“你救我一命,便安心在这住着,等伤好后再做打算吧。”

唐洛点点头:“如此,给你添麻烦了。”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唐洛在闻人墨的床上一躺就是小半个月,闻人家上下都传疯了,说大少爷看上了一个出身低贱的女子,恐怕是动了真心。

只是这些唐洛并不知情,她心里总是惦记着白虎宝宝,她走了,不知道它过的怎么样。

闻人墨并不是每天都在家,准确来说,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在的。

这日,唐洛想下床走走,活动下筋骨,刚掀开被子房门便被推开了,她以为是闻人墨便笑道:“你今儿回来的倒是挺早。”

然而淡淡脂粉香气,传来,唐洛抬眸望去,来的是一位她不曾见过的美妇人,忍不住在心里猜测:

难不成是闻人墨的夫人?也不对啊……岁数差太远了吧?

陈夫人一进门就看见了下人嘴里传来传去的小妖精,见她穿衣裳倒还算规矩,只是容貌过于昳丽了。

想着,她坐在红木椅子上,道:“知道我是谁吗?”

唐洛摇头:“不知。”

“我姓陈,是闻人府上当家的娘子。”

唐洛这才明白,原来是闻人墨的娘亲。

她笑了笑:“原来是陈夫人,这些日子小女叨扰了。”

“的确叨扰,”陈夫人看向她的目光多有挑剔,“不过是个兽女出身,也想迈进闻人家的家门,怕是痴心妄想,听闻你还曾与公主结下仇怨,可见是个不省心的。”

唐洛一头雾水:“夫人怕是误会了,我只是在公子这暂住,等伤好了便另寻出路。”

“行了,”陈夫人有些不耐烦,“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你大可以放心,我今儿来也不是棒打鸳鸯的,只是告诫你几句。”

她顿了顿,继续道:“闻人墨是个爱生事的,你既做了枕边人,素日里便要多看着他,有什么出格的你便来找我,莫要等出了大事再知会。”

唐洛越听越不对劲,这哪里像娘在说儿子,看似是敲打她,实在全是在说闻人墨的不是,甚至隐隐透露出叫她监视闻人墨的意思……

唐洛试探道:“夫人,我一介弱女子哪里管得了公子的事……”

陈夫人皱眉:“也没说让你管,你只消告知我便是了。”

实锤了,唐洛心想,她就是想叫她监视闻人墨。

思及此,唐洛露出一抹乖巧的笑意:“是,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了。”

陈夫人这才有几分满意,扔下一个荷包起身道:“你听话些,往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待她离开,唐洛拆开荷包一看,里面全是金裸子,估摸着得有上百两银子。

“还挺大方。

她嘴里嘟囔着,只等闻人墨回来再与他说此事。

入夜,闻人墨风尘仆仆的回来,丫鬟早早为他备下了酥酪,只是他不爱吃甜的,便便宜了唐洛。

“陈氏来过了?”

“嗯呢。”

唐洛见他看向荷包便主动说道:“她来敲打我,顺便想收买我好监视你……我有点不懂,亲生的母子何至于到这种地步?”

闻人墨嗤笑:“谁说是亲生的?她是继室,并非我生母。”

唐洛这才恍然大悟:“这就说的通了,你打算如何?”

闻人墨沉吟:“她想知道什么,你便说与她听。”

这意思便是要将计就计,让唐洛胡编乱造了。

想了想,唐洛道:“可我终究只是暂住,你继母那边怕是瞒不住多久。”

闻人墨抬手拆下头冠:“那你想去哪?你又有何处可去?”

她确实无处可去,原主是亡国公主,又在兽园蹉跎数月,身上分文没有,对宁国也全不熟悉。

闻人墨道:“不如留下,替我做事。”

“你想要我做什么?只是帮着你对付你继母吗?”

“不好说,往后你便知道了。”

唐洛最终还是答应下来,比起没头苍蝇乱转,能现在闻人墨身边自然更好。

“对了,”吹熄烛火后,她躺在床上,闻人墨躺在外间的榻上,“我……想去看看白虎。”

“可以,只是小心,避开宁明雅。”

“我知道!”

得了允许唐洛心中雀跃,全然忘了本该是闻人墨偿还恩情的,不过说到底他从宁明雅手下将她救下来也算是两相抵消,只是那块玉佩一直在她手里。

翌日清晨,唐洛套了一辆小马车直奔兽园。

陈夫人给她的金裸子被闻人墨换成了现银,虽不多,但她自己是够用了。

…………

“小白,几天没见,你都瘦了。”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虎圈里,唐洛扑到白虎身上一通乱揉,白虎也是吼声嘤嘤,闹出的动静太大,还惊动了管事。

管事一看见是她,立刻愁眉苦脸:“小祖宗,您还回来干什么啊?难不成是想给我结算那丹药钱?”

唐洛笑了笑:“那倒不是……不过管事您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万万没想到您还有点人情味。”


管事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来这兽园的大多是冲着你来的,不然你当我想浪费那么珍贵的丹药?”

唐洛道:“您放心,您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了。”

说着她看向白虎:“这些日子,公主有没有来找白虎的麻烦?”

“没有,”说起宁明雅管事也是一肚子气,“闹了几次都被大少爷的人挡回去了,苦了我又是挨抽又是扣月钱,这叫什么事。”

唐洛这才放心:“我今儿前来,还是想找您要一下我的身契。”

管事打量她两眼:“被大少爷瞧上了?”

“只是去做丫鬟。”

管事嗤笑:“你倒是个有福的,不像那个轻轻,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轻轻?”

唐洛有点印象,跟原主一起被卖进兽园的姑娘,总是泪眼汪汪的卖可怜,动不动便叫原主替她上场,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白莲。

“她做什么了?”

管事叹了口气:“还能做什么,想攀个爷没攀上呗,又总是不乐意下场……难管的很,嗐,不提她了,你跟我来吧,给你拿身契,别叫大少爷等急了。”

另一边,兽园的耳房里,轻轻正在梳头发,听见其余几人在议论唐洛,没忍住问道:

“她真是被大少爷看上了?”

“那还能有假,”其中一个满脸暧昧道,“听说当日是大少爷抱着她回的闻人府,一连数日未曾出房门。”

轻轻攥紧了手里的木梳,凭什么她唐洛就这么好命?那一场本应该是她上的,只是让唐洛代替罢了,若真要说起来,跟大少爷的缘分,也应该是她的才对!

轻轻垂下眼眸,遮住了一丝怨毒,她没再说什么,而是出了耳房,本想找管事再问问唐洛的事,走到管事房门口,却听见唐洛的声音。

“身契我拿走了,不过以后有什么事还可以找我。”

管事笑道:“如今你也算是飞上枝头,我哪敢劳动您呢,行了,你怎么回?用不用我叫人把大少爷常用的青油小帷车套上,送你回去?”

唐洛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您去忙吧,我还想跟白虎多待会。”

“成,”管家起身,“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哪来的感情。”

见他要出来,轻轻躲在了拐角处,一路尾随唐洛到了虎圈门口,才现出身形。

“唐洛……!”

唐洛转身,见来人是她,抿唇:“有事?”

轻轻十分突兀地红了眼眶:“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还是你做了大少爷的女人,便瞧不上咱们了?”

唐洛皱眉:“你说的都是什么?我只是在大少爷身边做婢女。”

轻轻摇头:“你骗不了我的,当日……当日本应是我上场,只是我突发恶疾才叫你替了,没想到,你竟连我的机缘也替了。”

听见这话,唐洛睁大了双眼,她见过不要脸皮的,可这般耍无赖的还是头一回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搏命的时候我替你上,享福的时候你倒是想换回来了?”

轻轻攥紧了裙边:“可是……可是大少爷本该看见的是我啊,你只是替我上场而已。”

唐洛嗤笑:“那要不你同我去闻人府见见大少爷,看看他认不认你这份机缘?”

轻轻眸中含泪:“你又何必疾言厉色,我也没说要你把我的机缘还回来,只是你好歹也要承我的情才是。”

唐洛转身进了虎圈,她跟轻轻说不清楚,这人不仅白莲还脑子不好使,说白了就是眼红她能在闻人墨身边罢了。

白虎伸了个懒腰:“你就多余替她那么多场。”

“替都已经替了,多说无益。”

毛茸茸的老虎头趴在唐洛腿上:“你现在飞黄腾达了,答应给我的生骨肉能不能翻倍?还有,你打算啥时候篡位夺下兽园啊?”

唐洛:“……”

“生骨肉我这两日就给你送来,至于篡位……你说的倒是轻巧,闻人府错综复杂,兽园压根不是闻人墨的产业。”

白虎抖了抖毛:“那你继续加油,肉别忘了送。”

唐洛还想再开口说话,只听外面传了一阵嘤嘤的哭声,她从虎圈走出去,只见闻人墨满身寒气,轻轻则跪在他脚边哭的梨花带雨。

“这是怎么了?”

闻人墨快走几步,摆脱轻轻:“不知道,她突然窜出来便哭。”

活似被他辜负了似的。

唐洛上前将轻轻拽起来:“哭什么?你自己不要名声别拖大少爷下水。”

闻人墨听见‘大少爷’这三个字从唐洛嘴里喊出来,心里舒坦了不少。

轻轻抽噎道:“我自知身份卑贱,可也是真心爱慕敬仰大少爷的,那日若不是我……该上场的是我啊。”

她说的含糊其辞,就是为了让闻人墨误会是唐洛抢了她的机会。

闻人墨皱眉:“什么抢不抢的?”

唐洛开口:“那日她身体不适,让我替她上场,这才有了您带我回府,所以她觉得是我抢了她的机缘。”

闻人墨冷哼:“我看上的是你,跟你什么时候上场并无关系。”

这话听起来暧昧,但唐洛知道他说的是雪地初见那夜,他要还她的恩情,自然跟谁上场没什么关系。

轻轻垂泪转头扯住了唐洛的衣角:“唐洛,你今日不同往日,求你跟大少爷求求情,便带我一同回去吧,即便是做个洒扫丫鬟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只要别让我在这兽园……我怕是撑不住多久啊。”

唐洛掰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从咱们进这兽园开始,我便时常替你上场,伤也好累也好,搏命也罢,我替你一力承担,将你惯的似柔弱娇花一般,如今我走了,你自难成活。”

往事被她摊开来说,轻轻面上臊红,但还是委屈道:“你也说了,我难成活,之前那么多次你都帮了,这回不能再帮帮我吗?”

“不能,”唐洛淡淡道,“我全听大少爷的,若是大少爷愿意带你回府,我绝无二话。”

闻言,轻轻将期盼的目光落到闻人墨身上,她自持美貌,觉得自己不比唐洛差,没道理闻人墨能看上唐洛却看不上她。


可惜闻人墨径直转身,对着唐洛说了一句跟上,便也不回的离开了。

唐洛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出了兽园,上了马车。

“您怎么会来兽园?”

闻人墨言简意赅:“路过。”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渐渐沉静。

突然,闻人墨开口:“明日皇后在宫中设宴,你与我同去。”

“我?”唐洛指了指自己,“这不太合适吧,我只是个丫鬟,况且……公主定会在,恐怕要找我的麻烦。”

“无妨,”闻人墨道,“你只需跟在我身边即可。”

他没说的是,这场宴会看似是赏花谈诗,实则是皇后为几位皇子相看,至于其他的公子不过是去充数的。

往日他身边没有贴身侍女,都是陈夫人派人跟着,总是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捣乱,这次进宫,他不想再出岔子,索性带上唐洛。

况且……宁明雅跟唐洛的事,总要解决。

马车停在闻人府门前,唐洛低着头跟在闻人墨身后进了垂花门,水还没喝上一口便被陈夫人叫了过去。

陈夫人住在南院,比起闻人墨院子里的轻减,显得有些过分奢华了。

单是院门栽种的紫竹,在京中就是有市无价。

在丫鬟的带领下她进了小厅,小厅供奉着一尊观音,陈夫人站在观音像前双手合十,看起来倒是挺虔诚地上了香。

淡淡道:“闻人墨今儿去哪了?”

唐洛心念一转,信口拈来:“早上大少爷说想去猫儿胡同里吃抄手,让我去兽园拿自己的身契,待我拿完身契,少爷便去接我,一同回了府。”

陈夫人皱眉思索,怎的突然要吃抄手?是单纯的吃腻了府上的菜,还是那抄手摊子有什么不同寻常?

唐洛不知她随便一句话就能让陈夫人这般阴谋论,只盯着脚尖,不出声。

陈夫人又问:“拿个身契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这回唐洛没有隐瞒,将轻轻的事说了一遍,陈夫人勉强信了她,挥挥手让她退下。

唐洛却不干了,闻人墨说了,只管找陈夫人讨赏便是,不让她出血,她反倒生疑。

于是她狡黠地笑了笑,朝陈夫人暗示地搓了搓手。

陈夫人暗骂唐洛一句,这丫头看着还挺乖巧的,实则不见兔子不撒鹰,上次给了一袋金裸子还嫌不够……

她皱着眉叫一旁的丫鬟从妆奁里拿出一根如意簪塞进了唐洛手里。

“还是那句话,办好差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唐洛笑着点头,忙不迭把簪子收起来,能给小白换不少生骨肉吃呢。

正准备回去,陈夫人却叫住了她。

“你先等等,我还有事交代你办。”

唐洛转身,没有说话。

陈夫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她,她没接。

“这药你拿着,想法子下进闻人墨的饮食中。”

唐洛抿唇:“这药是……”

陈夫人上前两步,直接塞到唐洛手里:“叫你拿着便拿着,不该问的别问,你去吧。”

唐洛点点头,转身跑回了闻人墨的院子,关上门就把药包掏出来放桌上。

闻人墨:?

唐洛喝了口水道:“这是你那继母给我的,让我下进你的饮食里,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闻人墨看了看药包,忽的伸出手握住了唐洛的腕子。

唐洛瞬间耳根便红了,挣脱了一下:“这是做什么……”

“你中毒了。”

闻人墨收回手淡淡道。

“中毒?”唐洛诧异,“什么时候中的毒?怎么会中的毒?要命吗?”

闻人墨轻叹:“这药包上便涂着毒药,想来陈氏也是为了方便控制你,算不上要命的毒,但发作起来会令你双手骨缝痛痒,难以忍受。”

“太毒了。”

唐洛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语。

陈夫人敢在药包上下毒,证明她自己有解药,不然她不可能碰。

思及此,唐洛问道:“我去偷解药……成算有多大?”

闻人墨喝了口水:“零,不仅如此,你还会失去她的信任。”

唐洛垮下小脸:“那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让我痒着吧。”

“不会,”闻人墨道,“我会安排人去调配解药,最多三日。”

“当真?”

“嗯。”

唐洛这才放下心来:“有救就好,有救就好。”

闻人墨提醒她:“记着别在陈氏面前露出马脚,这药约莫十二个时辰后便会发作。”

“我懂,”唐洛眨眨眼,“到时候我就去陈氏面前演场戏,让她信了我是真的被控制住了。”

闻人墨颔首。

转过天,闻人墨拿来了闻人家族专属的玄衫让唐洛换上,两人坐着马车一直到宫墙下。

“马车不让进宫,你跟在我后面,不必抬头不必多言。”

唐洛点头:“是,我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宫里走,能看出来今儿是皇后设宴,宫里热闹的很,来的人全穿红着绿,珠围玉绕的,只有闻人墨和唐洛两人一身黑,显得格格不入。

想了想,唐洛小声道:“闻人家其他人不来吗?”

“不来,”闻人墨道,“闻人家的嫡子只我一个,其余皆是继室所生,这种场面,若没有我张嘴或是特殊钦点,他们是来不了的。”

唐洛恍然大悟,但心里却更加迷惑。

说起来,闻人家在宁国这般地位,闻人墨作为嫡长子应当十分受宠,可他不仅会在冰天雪地里中毒,这几日接触下来,她发现闻人墨在闻人家是没有实权的。

连继室生的三少爷都有间兽园,可他什么都没有,田产铺子庄子……甚至于就连下人都寥寥无几。

这很不正常。

许是想东西入了神,唐洛没发现闻人墨停住了脚步,直直撞在了他的后背上,鼻子酸涩。

闻人墨身上是好闻的檀香味,见状只是轻声道:“看路。”

唐洛抬眸望去,再往前走,穿过石头门,便是皇后设宴的兰花台了。

此时远远听着,莺莺燕燕环佩叮铃,当真好不热闹。

细细分辨,发现公子也有,只是不多,此时全都围着宁明雅大献殷勤。

闻人墨没有耽搁,径直进了兰花台,笑声顿时小了不少,皇后此刻还没来,席面上是一位神情庄重的嬷嬷在操持,见了闻人墨后,立刻迎上来道:“老奴见过闻人公子。”


闻人墨点点头:“不必多礼。”

“请随老奴来。”

老嬷嬷将二人引到角落的一处座位,笑道:“皇后娘娘知道您一贯喜静,特意吩咐老奴将这个位置给您留着,桌上是您爱吃的豌豆黄,还有银杏茶,还要什么您只管叫老奴。”

闻人墨鲜少露出一个罕见的柔和笑意:“替我谢过皇后娘娘。”

老嬷嬷笑了笑便退下了。

唐洛打量着四周,这个位置看似不受重视,但实则是极好的。

既能看见旁人的动作神色,又免去了被人打量的烦躁,且桌上的点心也与旁桌不同,可见皇后是真的惦记着闻人墨。

唐洛有些好奇,张了张嘴,但还是没问。

余光一瞥,却见宁明雅正朝这走来,唐洛猛地低下头,不想给闻人墨惹麻烦。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唐洛心中默念,自觉得这行为有些幼稚,但是祈祷一下也是个心理安慰嘛,她脚步也跟着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

“我在。”

闻人墨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唐洛的心也咯噔一下,心跳的速度略微加快了点,自己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眼下所处的环境比在兽园斗兽还要难受,毕竟那个时候只是同它们演场戏而已。

“你不是那个兽园斗兽的贱人吗?怎么会出现皇后所设的宴会之上?”宁明雅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闻人墨身后所站的唐洛,伸出手就想将唐洛给抓出来,却在此时横出一截手臂挡在面前。

“闻人墨,你这是阻挡我本宫?你三番两次维护她,是何意思?难道真的如传闻所言,你看上这样的下贱之人?”

宁明雅声音尖锐,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把,目光也犀利的看着闻人墨。

上一次闻人墨从她的手中救走了唐洛,她气得好几天没睡好,他太过狂妄了,竟然没有将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公然与她作对,那今日,她便也不放过他!

今日是皇后设宴,而她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皇后于情于理,都应该站在她的这边!

如今闻人墨竟然带着一个贱人来参见宴会,这是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唐洛听到宁明雅的话语时,眉头皱了皱。

她本来就不想让闻人墨因她收到牵累,可如今看来还是让闻人墨牵扯进来了,这宁明雅虽然是公主,说起话来却是口无遮拦。

宁明雅那话分明就是想要毁了闻人墨的名声,也毁了她的名声,如今她已经不在兽园了,她可不会像上次一样任由宁明雅宰割了!

“公主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了,唐洛如今是我的贴身侍女,她穿着我闻人家族的玄衫,公主你难道看不到?而且公主你突然无故抓她,我伸手相护自己的侍女有何不可?”

“你……”宁明雅用手指着闻人墨,气的手都在发抖。

唐洛在闻人墨背后暗笑,没想到闻人墨说话气人的功夫还是可以的,不错不错。

来宴会的人都被这边的争吵之声吸引了过来,不一会儿人就都聚在了外围,唐洛抬头瞄了一眼,明明自己已经脱离兽园了,怎么此刻有种仍然身处在兽园的感觉呢?

“唐洛唐洛,需要我们帮忙吗?”

唐洛听到叫自己的声音,抬头一看,树枝上立着一只麻雀,歪着脑袋看着她,她心中欢喜,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谢了,现在还不需要。”

“唐洛唐洛,我们看这姑娘也早就不爽了,她脾气阴晴不定,上次还拿我们当做靶子呢!”另外一只麻雀说着还有模有样的跺了一下脚,看着唐洛真的怕它从枝头摔下来!

“吃过这次亏,你们以后要多加小心,见到她绕着道走!”唐洛小声道,她今日也想避开唐洛来着,只是……唉,想躲躲不了呀!

“我们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躲着她!”另外一只麻雀义愤填膺的说道。

唐洛很想说这个世道便是如此,有时候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河水却不一定绕过井水,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远离这刁蛮任性的公主,大家都会生活的好些。

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唐洛的注意力便被宁明雅的笑声给拉回来。

“好呀,闻人墨,你说这贱人是你侍女,既然是侍女,就应该要有侍女的样子,为何见到本公主,连个礼都未行,这便是你们闻人家教出来的侍女吗?”

唐洛无语,这公主简直就是变着法子来刁难于她,也罢,自己刚刚还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不就是行礼嘛,她行就是!

“小的唐洛见过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唐洛弯着腰,言不由衷的说道。

就在唐洛话音刚落之时,她感受到一阵风从上空凌厉而下,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风便戛然而止,抬头,便看到一道鞭子横亘在自己的腰背上方,而鞭子的另一头被闻人墨紧紧拽住。

“公主,唐洛已经同你行礼了,你这又是何意?”

宁明雅用力抽回自己的鞭子,可是力量根本不敌闻人墨,她气急败坏的说道:“闻人墨,本宫难道教训个贱人都不行吗?”

“公主你记性不好吗?我说过她叫唐洛,不是什么贱人,你是公主,应当注意言辞,另外,我的人,若是犯了什么错,我自己教训就是!”说着鞭子猛地一松,宁明雅由于一直用着力往回拉,闻人墨这么一松,她差点往后摔倒!

我的人……

唐洛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大脑也一下子空白了。

他他他……他方才说什么?我的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此刻没有敢上来劝话的人,毕竟这两个都惹不起,但是却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的。

都说着闻人家的嫡长子不问世事,性格寡淡,今日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出头,难道真的是看中了这丫头吗?

宁明雅站稳后冷笑了一声,“笑话,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知道你说出这话是几个意思?”

唐洛真的是被气到了,这宁明雅公主不讲理的本领,换句话说,这不要脸的本领,真是无人能比呀!这种歪理的话语都能说得出来,她也真是佩服说话人的勇气!


唐洛目光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刚刚宁明雅的那一番话显然在在场的人听了之后都心生异样,再让宁明雅这样颠倒黑白,估计到到时候闻人墨的处境会很艰难。

“你们不是说帮忙吗?看你们的了!”唐洛最后将目光投射到不远处枝头的麻雀身上。

那麻雀扑棱扑了翅膀,“我早就说嘛,刚刚偏要逞能,”说着朝着旁边的麻雀喊道:“兄弟们,飞,报仇去!”

唐洛有意识的将闻人墨的袖子拉了拉,拉着他往后退了两步,闻人墨面露疑惑,也就在瞬间,突然一阵风刮过,鸟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他无意识的将唐洛护在身后,却见一群麻雀飞到宁明雅身边,将宁明雅围住……

“啊,救命!”宁明雅发出尖叫声。

几个丫鬟小厮都冲上去,替宁明雅驱赶那些啄人的麻雀,可是似乎怎么也赶不走。

忽然感觉到脸上多了一点潮湿温润感,宁明雅伸手一抹,旋即一股恶臭袭来。

“啊,该死的鸟!”宁明雅气到发疯,二话不说拿起鞭子就挥舞,也不管身边是不是来帮她的人,有好几个丫鬟小厮都被鞭子抽到疼的嗷嗷直叫,然而这鞭子却一只麻雀也没有达到,那些鸟儿仿佛通人性一般,扑棱着翅膀飞到了高出,一坨坨粪便雨点般不住的往下落,将宁明雅和她的手下们淹没。

场面一度混乱。

唐洛看着心中暗爽,这宁明雅平日里太过嚣张了,就应该让她吃吃苦头,今日之后,怕是没人不知道这宁国的公主被一群麻雀啄咬还落了一头鸟粪的事情了!

不过凡事不能太过,今日还是皇后设宴的日子,所以唐洛在给了宁明雅教训之后,便小声的说道:“好了好了,你们给她点教训就可以了。”

“撤,兄弟们。”一只麻雀中的老大扑棱飞出来,接着其他的麻雀也跟着飞走。

宁明雅原本穿的金贵,可是现在头发散乱,脸上头上还有鸟屎,那些刚刚围绕在宁明雅身边奉承的人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他们虽然没有表现出恶心的样子,但是眉宇之间都带着嫌弃。

宁明雅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简直要疯了,愤怒的瞪了一眼闻人墨还有他身后的唐洛,又怒气冲冲的扫了一眼围观的人,“今日之事,本公主若是听到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定然让他今后都开不了口说不了话!”

在场的人一片静默。

唐洛鄙夷一笑,这公主别的本事没有,倚仗权势欺负人的能力倒是强的很!

抬起头,唐洛看到闻人墨正回头看着她,她立刻收起脸上的笑意,低着头,“大少爷,对不起,我……”对于刚刚因为她的事情,害的闻人墨被宁明雅刁难,她还是感到有些愧疚的。

闻人墨摇头不语,有转过头看向那一地的鸟粪,还有几根掉落的羽毛。

这麻雀不攻击别人,只是攻击宁明雅,这一事情有些奇怪!闻人墨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唐洛的场景,当时唐洛似乎就能够通那只白虎谈话。

闻人墨的脸色沉了沉,或许,这麻雀攻击宁明雅也是唐洛所为,想着想着,他脸上突然勾起一丝笑意,只是很快,尚未被人发现就消失了。

现场很快就被收拾干净了,还点上了香炉。

那麻雀攻击宁明雅的地方正是闻人墨和唐洛所在的地方,虽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也点上了香炉,可是有些味道,似乎还是难以……咳咳,有些难以消除呀。

看着唐洛在嗅着,闻人墨放下杯子,“你这是想把所有的味道都吸收干净吗?嗅的这么用力?”

唐洛很是无语:“……”

唐洛差点都能被闻人墨的话语给呛到,她揩了揩自己的鼻尖,“大少爷,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吧?”

她尴尬的笑着,这说实话,香炉虽然是点上了,但是和某些味道混杂在一起,还是挺让人尴尬的。

“皇后赐的座位,怎么能说换就能换的。”这令唐洛尴尬的气味,似乎并没有影响到闻人墨,唐洛看着对方一副淡然的样子,摇了摇头,心里暗自怀疑,这家伙可能是嗅觉出了点问题,不过就算嗅觉出问题,视觉应该没有问题吧,他难道没有看到原本离他们很远的人,此刻似乎离得更远了?

唐洛瞥了一眼周围,突然看到方才引他们来这个位置的老嬷嬷走了过来,“闻人公子,方才所发生之事,皇后已经知晓,特让老奴过来带您去换个位置。”

唐洛此刻心中是感激涕零呀,这宁明雅虽然是嚣张跋扈,开始这皇后看起来倒是个不错的人。

闻人墨本来就得可以不换的,抬起头,余光之中瞥见唐洛兴奋的样子,于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劳烦嬷嬷了。”

换过的座位仍是角落处,同方才的位置视角虽不同,但是桌子的摆放和桌上的点心倒是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看来这皇后对于闻人墨倒是很重视的样子。

“皇后嫁到!”

唐洛刚偷偷的往嘴里面塞了一颗点心,就听到皇后过来了,一下子将点心咽了下去,差点没有呛到,立马同其他的小厮一般跪了下去,头埋的低低的。

这刚刚公主同闻人墨的争论,皇后可是全部都知晓了,这皇后若是个护短的人,那她肯定要被问罪了,毕竟是因为她,他们才争论的,所以此刻能够做隐形人就尽量做隐形人吧!

皇后让众人免礼,同众人点了头让众人不必拘束,宴会本就是让大家能够尽兴的,同众人寒暄数句后,皇后便来到闻人墨的这个亭子来。

令唐洛意外的是,皇后似乎并不打算追问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仿佛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并不知晓一般可是刚刚那嬷嬷分明说了皇后是因为知晓了之后才会让他们换座位的……真实奇怪……

唐洛也不愿多想,她微微抬起头,想看下这个让他们等了许久的皇后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刚一抬头便发现皇后正好转头看向她,她一下子有些愣了,只见皇后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身穿淡蓝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皇后已经收回了目光,同闻人墨说话,唐洛半晌才反应过来,心中暗叹,不得不说,这皇后还真是好看,而且这身上散发的气质和那宁明雅简直……唉……

“唐洛,有人找你,就在后花园。”

“找我?”唐洛看向屋外的麻雀,有些意外,这皇宫中她是第一次来,除了宁明雅认识她恨不得将她扒了皮之外,还有谁会认识她,还找她?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麻雀跳到另外一个枝头上,语气之中有些嫌弃唐洛问了这个一个傻的问题。

“可是我怎么离开呀?”唐洛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皇后的位置。

“唐洛,你没瞧见人家两个聊得挺欢的吗?你在这里和不在也没啥区别吧?”

“你!”唐洛发现这小麻雀胆子还真大,竟然如此的轻蔑她,她转过头看向闻人墨和太后,好吧,不是麻雀轻视她,是她好像没有太认清楚自己现在所在的处境,的确走了和没走,也没啥太大的却别哈……

唐洛悄悄的往后挪着,一步,两步,三步……渐渐的淡出了众人的视线,见没人能够见自己之后,便跑了开了。

“后花园在哪里呀?”唐洛一边跑着一边问着。

“跟上我就好!”小麻雀扑棱这翅膀说道,专门带着唐洛走了一条人少的道路,绕到了后花园。

“小……”麻雀开口想要提醒唐洛小心来着,可是终究还是提晚了。

唐洛直接同另外一个岔路口走来的人撞了,明明她跑的比较快,但是被撞到在地的人却是她,她揉着膝盖,刚抬起头准备说声抱歉,那人看到她之后却突然跪了下来。

“老臣……老臣见过公主。”

唐洛愣住了,这时那麻雀叫了起来:“就是他,我今日听到他说一定要找到你。”

“你……你是?”唐洛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人,此人四十有余,看那打扮,应该是文臣,可是现在是在宁国,对方却朝她行礼,还称她为公主,那也就是……

此人是唐国的旧臣!

唐洛站了起来,赶紧将跪在地上的人拉了起来。

这在宁国的皇宫之中见到了唐国的旧臣,唐洛心中百感交集,不用说,这人已经投降于宁国了,并且在宁国朝中获得了一个不下的头衔。

但是唐洛自知自己也没有什么权利说别人背叛国土之言,唐国如今已经被灭,王朝没有保住自己的臣子和百姓,臣子和百姓无奈之下自保,她又能说什么呢?她还不是一样被卖到了兽园……

“请问大人你是?”唐洛有礼貌的朝着那人笑了笑。

那人眼中却落下了两行泪水,“公主你不要叫我大人,我实在有愧于唐皇,可是……”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刻面前四十有余的人却涕泗横流,唐洛看了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她轻轻的拍了一下那人的后背,她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来到宁国而且成了宁国的臣子的,看他如今这么难受,想必心中也是极其痛苦的,而且,在异国的皇宫之中,他称她为公主,已经冒着极大的风险了。

“大人,此刻不是伤心流泪的时候,大人若是有话同我说的话,需要尽快,因为我是陪人来这里参加皇后的宴会的,离开久了怕被人发现。”

那人一听立刻抹去了眼泪,点了点头,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公主年纪轻轻就遭遇家破人亡,这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公主,老臣乃是唐国的旧臣,原来担任户部尚书一职,名为傅守忠,如今……如今在宁国……也是这个职位。”说着这户部尚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显然,在宁国虽然任职同一职位,可是他心中终究是不愿的,他狠了狠心,继续说道:“老臣近日才得知当年唐国被灭的真相!”

真相?!

唐洛一下子震惊了,她没有想到这人找她是为了说这件事。

唐国被灭的真相是什么?唐洛落在那户部尚书的身上的目光都带着焦灼。

“老臣一直以为是宁国皇帝下旨灭了唐国的,近日才发现,宁国皇帝当初并没有下旨要灭了唐国,而且当时唐国已经准备投降了,宁国皇帝还派了人使臣去谈判,结果使臣在唐国和宁国的边界被杀了。

之后,那驻守边关的将领口口声声喊着‘两国交往不斩来使,唐国斩我宁国使臣,是对宁国的蔑视,如今,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今日,兄弟们,我们便替皇上替宁国灭了唐国!’,那将领的话刺激到了他手下的兵,一下子涌到了我唐国净土……”

户部尚书会想到当初那一场惨烈的战事,虽然未亲眼见到,可是满城的血腥之味,他是如何也忘不了的!

唐洛听出了话语的重点,也就是宁国的皇帝并没有下旨灭了唐国,是那守在边关之人擅自做的注意。

“那使者是何人所杀?”唐洛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想亲耳听到他的确认。

“皇上为了百姓为了避免生灵涂炭,都已经打算投降了,又怎么会派人杀了使臣呢?而且,那日,皇上还特地吩咐下人去好好准备以迎接宁国使臣……”

唐洛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知道了,这一切都是那驻守边关的将领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他倒是戏唱的够过瘾,可怜了唐国因此而亡的将将士百姓,还有原主的一家人……

“那将领是谁!”唐洛的目光之中带有杀意。

老臣被这杀意晃了眼睛,擦掉眼角的泪水,眼神之中也带着愤恨和痛苦,“那将领是当朝薛贵妃的亲哥哥薛明扬!”

薛贵妃?薛明扬?

唐洛对于宁国皇室内的关系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听到两人的关系,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莫过于这薛贵妃的母家为了邀功,乘胜追击,将唐国灭了!

“公主,你现在一定要小心,老臣听说,那薛贵妃的女儿现在就在处处为难于你!”

唐洛愣了一下,薛贵妃的女儿?

宁明雅!

唐洛反应过来,原来这刁难于她的人竟然就是仇人的女儿,呵呵,也好,竟然是一块的,那就省的她一个个的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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