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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婚宠:顾少,离婚吧

盛世婚宠:顾少,离婚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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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腾文小说   主角: 顾念笙林欢   更新: 2022-04-02 06: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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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顾念笙林欢《盛世婚宠:顾少,离婚吧》讲的是两年前,林欢晚还是林家大小姐;两年后,父亲入狱,林家破产,她被冠上小疯子的头衔既然疯,那就一"疯"到底,父亲被栽赃要查,林家破产便推倒重来她以为孤军一人,却没想一切都是顾念笙做背后推手,她以为自己早就百毒不侵,却发现被他宠的蜜糖入骨

第1章

精彩节选


新升的阳光和煦的笼罩在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里,泛着金色的光泽。

长椅上,一个白皙的近乎透明的女人套在宽大的蓝白格的病服里,仰着脸闭着双眸,浓密的睫毛上翘。

顾念笙一身薄款风衣,薄唇轻抿,看着长椅上的女人,一时恍惚。

“顾先生,林小姐最近情绪很稳定,没有再犯病。但到底有没有痊愈,唐医生认为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嗯。”

他迈步朝着她笔直走去,立在她的身前。

“林欢晚。”

低沉的嗓音,带着意味深长的尾音,让长睫毛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

林欢晚睁着空灵的眸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俊朗的五官,挺拔的身影。深邃的眸子默然的凝视着她。

她歪着脑袋,声音温软,“他们说,你是我的未婚夫,会来接我出去的?”

“嗯”单个字,从喉咙里发出来,“在这里干什么?”

“真讨厌,怎么又是阴天了。”在他脚边蹲着的女人突然冒出了个头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回看了一眼林欢晚,有点可怜,“我还没吃饱。”

林欢晚看着她,愉悦蔓延在白皙到有些病态的脸蛋上,泛起暖色。她平静的看着他,“你能不能让一让,挡住阳光了。”

顾念笙低头看了旁边的女人,英挺的眉拧起,但还是挪动了一步,伸手却是捧着她的脸,“你还没告诉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晒太阳呀。”她乖巧回答完,娇小的身影已经是被他打横抱起来,她没有尖叫,只是皱了皱眉,像是在适应这个感觉,“我可以出院了吗?”

“医生说你还要继续观察两个月。”

“哦。”她应了一声,转头看着还保持蹲在地上的女人,“花花,我先回去了。”

女人转头,尖细的问道,“你吃饱啦?”

“嗯。我说的,你要记得哦。”看见女人郑重点头挥手,她才侧过脑袋,看着顾念笙。她始终很平静,让人很难联想到重度抑郁症,自残自杀的词跟她有关。

但这种平静往往也容易蕴藏更尖锐的问题。

“你们说了什么?”

她弯了弯唇,笑意不达眼底,“秘密。女人间的。”

“好。”

“我送你回去休息。”顾念笙看着怀里的女人,白皙清纯的脸蛋,眉眼如画。薄唇掀了掀,“以后不要跟这里的其他人一起。”

他不想再看见她的病历上再添一条。

可这次怀里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噙着浅笑,杏目弯成两道月牙。

“说话,林欢晚。”

“不好。”她还是浅笑,“我很喜欢花花。”

不悦掠过顾念笙的眼底,他换了个话题,“时间到了,你该睡觉了。”

她的房间是单独的玻璃房,里面摆着她种的绿植。刚开始来的时候,她多半的时间全在这里,拒绝见任何人。

房间里空荡的地方都被她用绿植填满,吊兰伸展出来的叶子垂到了地面,不得不说,花养的很好。中间,只摆了一张床,浅蓝色的被套。

顾念笙掀开被子,将她放下去,替她捻好被子,将她的乱发拨到耳后。

到了时间,她也睡的很快。脑袋埋在被子里,露出光洁的额头,浅浅的呼吸声均匀的在房间里响起。

看着床上的女人,凉凉淡淡的神情,看不出喜悲。

低头看了腕表,抿了抿唇,高大的身影起身出去了。顾念笙离开时,看见了长椅便没动的女人低声问了一句,“那个女人什么病?”

“偏执。”护士看了眼,“但病情好转了很多,只是将自己当成一棵树……没什么攻击性……”所以也不用担心会伤害到林小姐。

毕竟两者相比,似乎林小姐的病症更严重些。但她只是敢想,没敢说出口。

在接触到顾念笙扫过来的冰凉寒意时,立刻噤了声。

“让她离欢晚远一点,懂?”

“明白了,顾先生。”

天逐渐阴沉,黑色云层聚集,酝酿这一场暴风雨般。

大雨是从七点开始下的。

林欢晚很早就起来了,宽大的蓝白条纹的病服衬的她越发的瘦。长发遮住她大半张脸,在玻璃房里裸着的莹白的脚尖一下一下的点着地板,模拟着时钟上针表爬动的节奏。

一道闪电劈过,紧跟着是雷声轰鸣。

直到,女人尖细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边响起。撕心裂肺,企图刺破天幕一般。

唇边才扬起一个笑,她起身到了浴室换了衣服。

屋外,噼里啪啦的雨声溅起。

林欢晚换了护士的衣服,长发盘在了脑后,露出干净的巴掌大的脸。外面乱成了一团,能听见几个人的尖叫声,或兴奋或惊恐。

以及医生护士枉然的劝慰声音。

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她走在长廊上,与几个仓皇的护士医生擦肩而过。

手紧紧的攒住衣角,她低头尽可能的快走。

“啊”忍不住的低呼一声,因为走的太急,直接撞上了医疗推车。推着的护士也吓了一跳,正要上前时,林欢晚咬唇摆手。

“没事,去看病人。”

“哦,好,我得快点过去。”

她走的很快,推开门,正门口在一片暖橘色的灯下,对她来说有若海市蜃搂一样迷幻。顾不上噼里啪啦的落下来的雨点,快步的朝着外面跑去,再没有从这里出去,她的心就始终放不下去。

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从不远处驶来。

她本能的将头压得更低。

顾念笙伸手捏了捏眉心,余光还是瞥到一个身影,他眯着晦明难辨的眸子,薄唇动了动,“停车。”

林欢晚走的很快,身上早已被打湿的透彻。刚出门的那一刻,没有意料中的轻松,反倒是揪着随时都会抓回去的心。

跳的比这雨还要乱。

手腕被大力的握住的时,她还来不及看来人,就已经尖叫出声。手腕上被拉,她转身就看见顾念笙的脸,在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戾气渐盛。

她想起脸上还带着口罩。

掐着嗓音她才开口道,“先生,松手,你抓疼我了。”

“去哪里?”太阳穴的青筋爆出,声音低沉的怖人。

“病人发病,医院让我……”

单手扯开她的口罩,捏着她手腕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爆出青筋,他低吼一声,“林欢晚,你想干什么?”


目光出奇的冷,发紫的唇掀开,“放开我!”

“想去哪里?”他按捺住胸膛里掀起的滔天怒火,墨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她用力要抽出手来,声音清冷又带着一丝求饶,“你让我出去,我要去见我爸爸。”

“谁告诉你的?”

“你要瞒我多久?他就算犯了天大的罪,也有被女儿探望的权利。你放开我!”她像是被逼急的猫,立起了本该温软的毛。

他没有松,反倒是伸出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腰,半哄着的语气,“你现在状态很不好,不适合出院。”

“你让我去看一眼,我一定会回来,就一眼好不好。”她知道执拗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带着哭腔的语气已经是半求饶了。

但顾念笙抿着薄唇,没有丝毫动容。

“我受够了,继续下去,我会死的。今天你能拦着我,改天就不一定了。病情严重,我就算杀了自己也不奇怪。”她脸上湿漉漉一片,沾湿的发还紧紧贴着她的额头。

她仰着脸,一向空灵的眸子里满是尖锐的执拗。

他不禁想起白天里她柔顺模样,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演出来的。他停了下来,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一定要去?”

“一定。”

“好,上车。”他松开手之前将她扶正,抬眼就可以看见停在门口的车。她走过去,泛白的指尖触到车门,毫不犹豫的拉开,上了车。

顾念笙跟着在另一边上车。

“顾总,不进去了?”

“恩,掉头。”

林欢晚还不放心的随后跟了一句,“去监狱。”

“回南湾别墅。”

“顾念笙!”林欢晚声调加高,“你答应让我去看爸爸的。”

从他在这里见到她,她没有一次叫过的他的名字。现在听到,有种久违的感觉在胸腔里蔓延。

他嗯了一声,抿了抿唇才继续道,“你确定你这个样子过去,你爸不会担心?”

沉寂的目光触及到她的身上,被打湿的白色护士服贴在身上,帽子盘着的头发早已散了下来,凌乱的披在肩上。

她虽然很瘦,但前起伏也很可观。

已经在嘴边的坚持始终没说出口,她低头看着浑身都滴着水的自己,狼狈的可以。

一片阴影靠过来,她下意识抬头就看见顾念笙俊逸,看不清神情的脸。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外套,大的像是要将她套在里面一般。

鼻息间,萦绕着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她睁着眼睛,与他对视一眼。湿漉漉的眼睛里,如同小鹿的眼睛,招人疼。

低头处,便能闻到属于她的清浅的发香。喉结滚了滚,他才开口,“车上没有毛巾,只有备用的衣服,等到了再换掉湿衣服。”

她没动,闭了眼嗯了一声。

三年的时间,她第一次出来,只有疲累过后的喘息。

顾念笙脱掉了湿透的外套,剩下黑色的衬衫,他靠着后座,视线一直在她的脸上。林欢晚察觉到炙热的视线,睁开眼时他的视线却是一闪而过。

不是刻意闪躲,而是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顾总,到了。”

门被打开,林欢晚神经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绷紧中,透过车窗隐约看到前方灯火通明,直抵别墅的朱色的门。

雨未停,在她迟疑是否直接下车时,车门被打开,顾念笙附身从车里将她抱了出来。冰凉的贴到肌肤上,引起一片战栗。

司机打着伞,避免她淋到雨。

他维持这个姿势一直到了进了主卧室,再次附身将她放在了沙发上,正要起身时漆黑的眸子就看到她膝盖上红肿的一片。

林欢晚下意识就要遮住,温凉的指尖比她快一步,触到那片发热的红肿,低沉清冷问起,“出来时弄的?”

“不小心碰到的。”她抓了抓裙摆掩盖上去,反问道,“我换了衣服,就可以去见爸爸了吗?”

他没搭理她的话,人已经是起身,走到一处翻着东西。

“顾念笙?”

拿到了药膏,他过来坐下,将她的腿抬起放到在自己的腿上,直到凉凉的药膏涂上膝盖时,他才开口,“嗯,明天去,今天很晚了。”

“你是不是骗我?你只是……嘶。”她倒抽一口冷气,膝盖处被他指腹不轻的摁了一下。

“骗你?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可以骗的?”顾念笙近乎冷漠,嘴角抿着似有似无的弧度,有点不近人情的嘲讽。

“放在以前,你是林家的大小姐,林家还是安城的权贵。现在的你,一样都没留住,唯一有的皮囊还被自己折腾到皮包骨。”

抓住裙摆的手紧紧攒住,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白一阵紫一阵。

她咬了咬没有血色的唇,半天才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我爸爸手上,所以才会成为我的未婚夫?如果是这样,如今林家败落,我也不过是个神经病,你也用不着让我拖累。”

“如果我说我喜欢被你拖累呢。”他突然轻笑出声,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他单手摸着她的脸,“乖,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我们再谈。”

低头看着药膏皱了皱眉,“忘记你还要去洗澡了,只能洗完再涂一遍了。你今天很不乖,让我昏了头。”

她睁着眸子,觉得眼前的男人高深莫测,她几乎无法分辨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被玩弄于鼓掌间,这种感觉既无奈又无力。

很快洗完,她裹上了浴袍,出来时他同样也裹着浴袍靠着沙发,湿漉漉的短发在沾湿贴在前额上,漫不经心的姿态矜贵又优雅。

他在次卧洗完了。

“过来。”他漆黑的眸子望着她,浴袍出袒露出来的精致锁骨,在灯光下仿佛镀上一层圣洁的光泽。

她摇了摇头,他身上的侵略意味的气息太浓。掀开被子,将自己塞了进去,半坐着与顾念笙对峙。

无辜又带着魅惑。

顾念笙哑然的看着她的动作,指腹又一下每一下的敲打着沙发,声音暗哑,“嫁给我,欢晚。”

嫁给他?

她听完心底的一处,几乎是同时间尖叫出声的拒绝掉。但表面上她只是紧紧地捏住被子,“难道我还有利用的价值么?”


利用这个词,真是让人不舒服的词。

他没有解释他的目的,只是开出自己的条件,那姿态,如同例行公事一般,“嫁给我,你可以去见你的父亲。并且,你知道监狱里的发生的东西,是你难以想到的,我可以让你父亲在监狱五年的时间,毫发无伤。”

监狱,五年。心往下沉,她怔了怔,“救他出来,可以吗?”

“你似乎对你的未婚夫抱有太大的期望,你父亲犯下罪行没死,不是无期,已经值得庆幸了。”

他起身,身影笼罩在她纤细的身上。居高临下,如同帝王般的睥睨着她,“考虑的如何?”

她只是蹙了蹙秀气的眉,“我不喜欢你,又时不时会犯病的抑郁症。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选我?”

“因为只有你是我的未婚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是上了床,伸手拢了拢她还湿着的头发。

“你想要退婚,林家现在也不能阻止你。”

“嗯,因为喜欢你。”温凉指腹拂过她的脸,语气随意。林欢晚勉强扯出一个笑,答案如此敷衍。

“我需要考虑。”

“没有考虑的时间给你。欢晚,我没你想象中的有耐心。”或者是太长的时间,将所有耐性耗尽。

同时,他在逼她做决定。

扯过毛巾擦拭着她的发,“机会,我只给你一次。林欢晚,你要做好决定。”

但是她也没理由拒绝。毕竟她这种样子还有人要娶她,她是不是该感恩戴德了。

“我要每个星期探望我爸两次,不能软禁我,我要手机想要工作。”顿了顿,不习惯他的气息萦绕着自己,“我,不和你同床。”

“其余的答应,最后一条不通过。”他长臂一伸,她被抱到他怀里,“我们夫妻关系正常,不需要分床。”

“但我不习惯会睡不着,我的病会加重的。”

“时间久了,就习惯了。”他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边亲了亲,“我给你吹干头发你早点休息。”

这样亲昵的动作让她眉皱的更厉害了。

最后,头发是顾念笙吹的,修长的手指穿插在青丝间,温热的风暖着头皮。奇迹般的,她觉得疲累袭来。

她阖上眼睛,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直到头发吹干,顾念笙才收起了吹风,涂完药,给她捻好被子。过了会,他才掀开被子,在她的旁边躺下,属于她的气息萦绕在呼吸间。

清浅却足够撩拨他的心。

她蜷缩的如同一如小孩子的姿态,心底仿佛是被震了一下,他长臂一伸,有些蛮横的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

下巴抵在她细软的发上。

小骗子。

他低声有若长叹。

……

民政局。

当两个红色的本子落到自己手里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她从来没有想过会稀里糊涂就嫁给一个男人。

没有互相喜欢,没有戒指,没有求婚,没有婚礼。这场婚姻贫瘠的犹如一个玩笑。

胸腔仿佛被刺破的气球,她缓了缓才扯出笑来,“现在,我可以去看爸了吗?”

“嗯,我有事,让司机送你去。”然后将目光安静的搁置在她的脸上,“我让人去医院将你的东西搬过来,以后你不用过去了。”

“我想再去一趟,有些东西要拿。”

“什么东西,一块让人带过来就好了。你昨天没睡好,早点回去休息。”他伸手,指腹摩擦着她细腻的脸。

她不习惯他的存在,尽管他将人拦在怀里,半夜后她还是蜷缩在角落里,他捞回来,她继续爬过去。

来来回回,两个人都睡的不好。

她握着他的手,全身先是僵了僵。但没松开,直到手掌软了软,她才开口,温软的嗓音,“有些东西,我想自己去拿。”

他以为她的动作,是在适应他。

直到那双温软的手将他的手从她的脸上拉开,他才明白是她不习惯他的触碰。眯着的眼睛晦暗不明,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才低哑开口,“让司机送你,晚上一起吃饭。”

“好。”她软软点头,一直到上了车顾念笙才离开。

……

“林小姐,你有十分钟的时间。”监狱长看着面前病态白皙的漂亮女人,“长话短说。”

她迟缓的点了点头。

看着那扇门,仿佛神经都被麻痹的有些迟钝,她甚至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表情来面对久未见面过的父亲。

门被推开,林泽楷已经在坐在里面。望过来的目光绵长,唇先是抿了抿,带着手铐的手局促的不知道放在桌子上还是腿上。

最后妥协似的放在桌子上,才唤她,“晚晚。”

隔着三个月时间的一眼,他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林欢晚还未发声眼睛猩红一片,大片的雾气聚集,视线瞬间模糊,她过去,喉咙里拖泥带水的带出一个嗯字。

林泽楷握住她细白的手,低声笑了两声,“没什么好哭的,你爸我现在过的也不算差,也没有以前那么忙了,终于是可以休息了。”

他嘲弄的笑了笑,“只是还是没时间陪你。”

“嗯,我也,过的挺好的。唐医生说我最近好的很快,已经是好起来了。他说只需要再观察观察我就跟正常人一样了。”她顿声,舔了舔唇继续道,“爸,你别担心我。”

“你一直是正常人,晚晚,你只是生病了。”他用指腹抹掉掉下来的两行清泪,“你见到顾念笙了,是他带你来的?”

如果不是顾念笙,她也没法探监。

“……嗯,他答应我每个星期来见你两次。”

“晚晚,听我说,顾念笙这个人很复杂。我已经给你安排了澳洲的学校,等你出院了就过去,我提前给你存了一笔钱,你可以念完书。”大手摸着她的脑袋,“等我出狱,就过来,我们以后定居在澳洲。”

她合十的手掌不自觉握紧,抬眼看着林泽楷无比认真的神情,“他,怎么了?”

“若顾念笙是真喜欢你,交付给他我放心。但现在看来……总之,你现在最要紧的是离开去澳洲。”

她凄晃的笑了笑,点头说了声好。

可怎么能好,她名义上已经是顾念笙的妻子,再加上,如果她离开她要怎么才能将父亲救出来。

他才进去三个月,就已经是这个样子。

何谈五年。

十分钟一晃而过,有人客气的请她出去,她到了门口。听见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晚晚,一定要记得离顾念笙远远的。”


进入精神病院里有司机陪着。

她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里面的陈设没有变,似乎一直安静的等着她一样。但,里面有个白色高大身影。

唇动了动,“唐医生?”

听到身后温凉的声音,男人身子先是僵了僵,转身就看见这间房间的主人。她换了蓝白格的病服,薄款米色针织外套,里面是纯白棉长裙。

黑色的挽在耳后,露出姣好清纯面容。

美好的一如三年前的模样,有片刻的失神,唐景礼才笑了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今天顾先生来说了。但你种的东西一直很宝贝,你没有浇水。”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过来继续道,“欢晚,以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我希望你能继续留院观察三个月。你现在的状态,我并不是很放心。”

顿了顿,“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跟顾先生建议一下,他应该会……”

“谢谢唐医生。”她仰着干净脸蛋,弯唇道,“我想念笙会照顾我的,我应该会很快好起来的。”

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她这样称呼他,神色是黯淡了些。

“如果唐医生没有别的事情,我需要拿些……东西。”

“哦,好,当然。”他连连点头,迈腿出去。尽量克制胸腔里不理智的念头,越克制越疯狂的生长。

他倒觉得自己要疯了。

“欢晚,你的状态没有表面上的那样好,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让自己的情绪有太大的起伏。你能做到吗?”

她温顺的点头,“我记住了。谢谢,唐医生。”

瞳孔里,还是她浅笑的模样,握住了把手的手指紧了紧,“保重,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林欢晚踱步到了床边,打开床头柜,里面就躺了一个黑色的礼盒。

拿了东西,她片刻也没停留。

“夫人,现在可以走了吗?”

“不,有个朋友要告别。”她转了方向,朝着那片草坪走去,长椅旁几年都未变过蹲在旁边的女人。

“欢欢!”本来蹲着的人,突然兴冲冲的转过头来,看见她时笑容在脸上荡起的脸上越来越热烈。

她失笑怔住,“怎么知道的是我?”

“脚步声,你的脚步声不一样。所以我记得。”花花朝着她得意的笑了笑,招手让她过去,“今天阳光很好,比昨天好。”

“花花,我要走了。”

“去哪?”声音低了些,但没抬头。

林欢晚靠着长椅,目光不确定的看着某处,声线清冷,“外面,花花,不会在这里了。”

“外面的也会有这么好的阳光吗?”

“或许吧。”

“呐,吃不饱了记得回来。”她撇了撇嘴,“不,你要记得回来看我。”

“好。”

接下来是她们一贯的相处模式,安静的晒着暖阳,直到全身上下每一寸都泛起暖意,直到夕阳西斜。

顾念笙早上给她的手机响起,备注显示的是他的名字。

刚贴上耳朵,就听见另一边响起他惯有的独特嗓音,“事情完了吗?我让司机送你过来一起吃饭。”

“嗯,好。”

“欢晚,早点过来。”

她点头,“好。”

……

到了饭店时,顾念笙已经到了。

人还没坐下,就落入他的怀里,单臂揽着她的腰腹,另一只手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她如钉在原地,任由摆弄。

身上的僵硬许久才散去。

“已经点好了。司机说你没吃午餐,到现在应该很饿了。”他落座,虽然语气温淡,身上的逼迫的气势却让人不容忽视。

她歪着脑袋看着被他握住的手,不适感还是忍不住从心底蔓延。单狠狠的咬唇,等到血腥味蔓延进去时,似乎缓解额不少。

【晚晚,一定要记得远离顾念笙。】

她勉强扯出苍白的笑来,“是吗,我没意识到,所以不怎么饿。”

顾念笙的眸子暗了暗,显然是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默不作声的将手收了回来,英挺的眉却是想蹙了起来,“以后,不准这样。顾太太,你该好好看看你自己,瘦的跟个竹竿似的。”

顾太太?新鲜词汇。

低头看了眼自己,是比以前要瘦了很多,但也没到竹竿的夸张程度。

这样想着,唇瓣却是弯了弯,“那就要麻烦顾先生将我养的胖些了。”她淡淡的笑,模样温顺的真的如同溺在初婚时甜蜜一样,“我也会多吃一点的。”

她想要好起来,也必须好起来。

“好,我记住了。”一直阴沉的脸色,仿佛裂开一点,有阳光渗进来的痕迹,并不明显。

很快,服务员上了餐。

她吃东西吃的很慢,动作优雅,表情平淡的仿佛塞进嘴里的东西没有半分区别。

对面的男人低笑一声,“你这样苦大仇深,倒像是这东西得罪你似的。”

嘴里还咀嚼着食物,她抬头看着他,一向良好的教养让她直到将东西咽下才缓缓开口,“因为,我很饿。”

唇边笑意更浓,“刚才不是说不饿。”

“唔,吃了一点,感觉到了。”

话音落下,她发觉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突然如灯光光晕,渐渐变得温柔了。他放下刀叉,从怀里拿出了小巧的礼盒。

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戒指。

造型精致,泛着银白色的光泽,是一种不属于她的东西。

如果是三年内出来的东西,她进了医院或许不清楚,但是这款刚好是三年前,Via的限量款Enchat。

三年前,他还不是她未婚夫。那么这枚戒指显然是不属于她的东西。

“不喜欢?”

她不喜欢的东西有很多,不照样没有她选择的权利吗?

修长细白的手指伸过去,拿出一只套在他的无名指上,不疾不徐的称赞一句,“好看。”

唇边笑意未收,他反手握住她给带上。

比想象中要合适。

“很漂亮。”她弯唇浅笑,从他手心中抽出来,继续低头吃着东西。不过这次慢了很多。

胃口似乎没了。

吃过饭,顾念笙刷卡签字带着林欢晚离开。两人并肩出去,她身子娇小,尽管神色淡淡也自有一个股子小鸟依人的味道。

“念笙,你也在这里?”前面,响起娇娇柔柔的女声。

林欢晚没有动,敛着的眸子看着前面走来的女人,一袭裸色长裙,勾勒出姣好的身形。卷发精心打理过披在肩上。


感受到对面一闪而过的目光,停在了顾念笙的身上,“这几天爸爸说你很忙,一直都没见到你。”

“在外面等我,欢晚。”他手捏着她的肩膀,温声在她耳边低语一声。

她侧过头,看着他点点头,很乖的出去。

沐云汐片刻失神的看着她手指上扎眼的银白色的东西,语气中有她难以辨别的颤.抖,“你把它送给她了?”

一个男人送一个女人戒指,还能代表什么意思。

她直直的看着面庞冷峻的男人,想从他的眼神里探究出点东西,愧疚或者别的什么,里面却幽深的坦荡。

顾念笙显然没有什么兴趣跟她讨论一个戒指的归属问题,嗯了一声。

她勉强笑了笑,小心翼翼问起,“你跟她什么关系?”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要问我。”他拧着英挺的眉,没什么耐心,“什么事说完,她在外面。”

他不放心。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就这么重要?

这还是三年来,他第一次对她表现出这样的不耐烦,她伸手拢了拢长发。正要开口却看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门口出的身影。

沉默了三秒,他迈步离开。

“姐夫!”她情急的喊出口,“爸爸的寿诞你会回来的吧,他一会念叨着想要见你,我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走出去,长臂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还没收回的目光渐渐浮起嘲讽的意味,身后走来几个女友,她转身轻飘飘道,“帮我将那个女人查清楚,一条都不许漏。”

顾念笙出来时,她低着头看脚尖,长发落下,挡住了本就巴掌大的小脸。

直到伸手落下一条手臂,她才反应过来,脸上淡漠的神情仿佛瞬间变了,杏眸弯弯,“现在回去吗?”

他低头在她的发上落了一个吻,“嗯,回去。”

车上,林欢晚靠着椅背,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睛。清晰的感受到被注视的深沉又克制的视线始终没挪开。

只要不靠近,她也懒得搭理。

突然,一个急刹车。

林欢晚本来靠着椅背的身体因为惯性就要超前撞去,直到额头撞上温软时,她才意识到是顾念笙的摊开的手掌。

“疼么?”

她起身有些迟缓的摇摇头。

“对不起,顾总,好像撞到一个东西了。”司机看到后面阴沉的能滴出水的面色,声音都有些发抖,立即道歉。

顾念笙冷冷丢下一句,“去处理。”

“唔……唔……”

林欢晚听到车外是痛苦的呜咽声,想也没想,她拉开车门就要下车,但手才触到车门的时候,腰被揽住,人就已经在他的怀里了。

“下车干什么?”

“好像是一只狗,我想去……看看。”她确定她听到了,大概是因为被车撞上了,呜咽声有些痛苦。

身后的声音有些低沉,“让司机解决。”

“嗯?”她沉默了会儿,才继续道,“不好。我想去看看。”

她一直温温淡淡,说不好的时候,就是真的不好。

“好。”他替她打开车门,跟在她身后一起下车。在高大的身影旁边,更加的衬出她的单薄。

是只被抛弃的狗,没实实的撞上车,但是蹭到了车身腿上被刮伤了。

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林欢晚,被血沾湿的皮毛耷拉着,随着忍痛的呜咽声肚皮起伏,可怜巴巴的模样。

“将它丢到附近的兽医院去。”

“我可以养它吗?”

一硬一软的声音同时响起,顾念笙低头看着身前的女人,“想养狗的话,我明天让人给你买一只。”

她却突然蹲下去,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那只可怜的生物,“我不想养狗,我想养它。”

“一只流浪狗而已。”

“它好像生病了,需要照顾。”从它的呼吸,瘦的不成样子,应该可以猜测出来它应该有其他的疾病。

从它的眼睛里,她好像听到它说很需要她。

“不行。”他不容分说的拒绝掉,一条明显活不了多长的时间狗,拎回去养着点时间,要是有了感情,死了她肯定是会伤心的。

他不想无关的东西,影响到她的情绪。

她转过头来,眸子清明澄澈,“可是我想养。”

“你要为你一只狗跟我闹?”还是一只快死的狗?

她弯了弯眸子,温软的道,“那……我只是养它,好不好……老公?”

老公?

燃在胸腔里的火焰仿佛顿时灭掉一样,他已经附身下去将蹲着的女人抱起,唇贴在她的耳边,“你叫我什么?”

“老公?”

声音温温软软,撩拨心弦。

他低笑一声,在胸腔里引起一阵震动,“你倒是很懂怎么拿捏我的心情。顾太太。”

“你,答应了?”她还是有些诧异,毕竟没想到这个男人这样的好哄,一个老公的威力这么大么?

“不答应你会走吗?”

听完,她忍不住笑了,极少的真实的笑,“不会。”

“丢到兽医院去治好了,明天给你带回来。”他说话时是看着司机的,跟了顾念笙几年和快明白他的意思,当即点头,打了个电话。

司机被安排送狗,就成了顾念笙开车。

回到南湾别墅时,她是被抱着回去的,她歪着头看着他冷峻的线条,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喜欢抱女人的癖好。

到了卧室他将她放在长沙发上,伸手拨了拨她的额头上的碎发,“明天晚上陪我去个地方,嗯?”

她动了动眉,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什么地方?”

“有几个朋友。”

“好。”

唇落在额头上,“乖,去洗澡。”

她洗完出来,纤细的身子在浴袍中衬的越发的娇小,精致的锁骨细腻。刚洗过的脸上干净清纯。

长发随意盘起,几缕乱发沾湿贴在脖颈处。

唇红齿白的静好模样。

看到顾念笙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身上还是刚才的西装,衬衫被解开了两颗扣子,禁欲又矜贵的模样。

他抬眼,漆黑的眸子有些低沉,视线停在林欢晚的身上。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绷。

“你,不去洗吗?”林欢晚咬唇,她觉得他的视线侵略意味太强,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嗯”他起身,身形挺拔。

去浴室必然会经过林欢晚,她还怔在原地等着他过去时,大手握住她的肩膀,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幽深的让她害怕。

“我……”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温凉的唇裹挟进湮没为无声。他身上清爽的味道萦绕于鼻息间。

她开始没反应过来,徒然的睁大着水眸。

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顾念笙大掌抚上她柔弱无骨的纤细腰肢,隔着浴袍不轻不重的掐住,唇上肆虐的越来越深。

“唔……”她反应过来,两只手抵在顾念笙的胸膛上,却引来他的恶意惩罚,摁着腰贴了上来。

急促温热的气息交缠。

“不要!”尖细的女声响起,林欢晚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推开身前的男人。

顾念笙如墨的眸子沾染着几分欲-色,但也只是瞬间,因为她刚才的下意识动作,浮上了嘲弄的神色。

林欢晚咬唇眼神闪躲,“我,我我不喜欢这样,给我时间。”

“给我时间……”她重复说了好几遍,局促到不知道将目光放在何处。如果不是紧紧的攒住衣角,她甚至忍不住迈腿就要跑出去了。

“嗯。”顾念笙回了单字,当眸底恢复寂静的黑色,探究不出他的不高兴有几分。

越过林欢晚,进了浴室。片刻后,里面传来浴洒的声音。

出来时,房间里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林欢晚的身影。

最后是在次卧里找到她的。

亮着的床头灯,晕黄的灯光轻洒在周身,几乎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姿势。顾念笙过去,看了她一会儿,还是将她抱了起来。

却不期对上她纯黑色的瞳孔,全是陌生。

“我们结婚了。”

“恩?”

“我没有分房睡的打算。”

“但我会不习惯,有人睡在我旁边。”她勉强勾起的笑,有些苍白。

他伸手拨开她额头上的发,落了一个吻,“总会习惯的。”

她身体僵硬,半天回了一个字,“好。”

抱回主卧室的时候,她很快睡了过去,给了他一个单薄的背影。

但只要他长臂伸过去,刚碰到她的时候,她就醒了过来。睁着如小鹿般的眸子,略带疲惫的笑,“给我点时间好吗?”

……

早上醒来时候,旁边的没有人,留着掀开一个小角的被子。

林欢晚起身,洗漱完。套上了薄款的杏色毛衣,与长裤下楼。正好与端着早餐放在餐桌上的吴妈对视。

彼此都陌生,还是吴妈先反应过来,在围裙上擦拭了两下,“少夫人,我们还没有见过吧。叫我吴妈就好了。”

“吴妈,你好。”

“诶,少夫人快下来吃早餐吧,少爷一早说有事出去了。

林欢晚挪着步子到了餐桌上坐下,面前摆着的是精致的蟹肉粥。旁边又放下了一碗汤,“这汤喝了暖身子,少爷走的时候特意嘱咐过一遍了。”

“谢谢林妈。”

林欢晚吃过东西之后,拿过手机开始给安夏拨了电话过去,她的号码她一直都记得。

电话接通,略带试探性的问,“喂?”

“安夏”

“晚晚。”拿开手机,看了眼号码,再贴回来问,“你出院了?”

“恩,顾念笙接我出来的。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顾念笙?”安夏在那一边摁了摁眉心,“明天我让助理把我档期空出来,我们见一面好吗?”

“好,明天见。”

最后安夏又问了些情况,才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她在精神病院里的东西都被送来了,林欢晚和吴妈看着堆满了客厅的绿植中间,都有些茫然。

为什么有这么多?

最后只能让人搬去了后花园。

林欢晚又将自己的东西,放到了卧室里去。她东西不算多,但弄完之后,也到了下午的时间。

顾念笙的电话打了过来。

“可以开始换衣服了,四十分钟后我回来接你。”

“好。”

她放下电话,起身去穿衣柜里去选了一件长袖的晚礼服是,礼服上绣着精致的小花,裙摆繁复尾曳直脚踝。

挑了一双细带上脚腕的高跟鞋,又将头发盘起,化了淡妆。

下楼时,正好碰上要上楼的顾念笙。

他眼睛闪烁有光亮。

“很漂亮。”他浅淡一笑,过来牵过她的手放在曲起的手臂内,“等会去的时候,抓着我,别到时候被人给拐了去了。”

这语气,跟当她是个孩子一样。

她笑了笑,点头。

因为两年时间里,一直在精神病院里,她几乎是与整个世界脱轨。此刻,看见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的场面时,下意识就想掉转方向。

直到一双手握住她时,她抬头看他时全是不安。

“别怕,我在这里呢。”

她点头,下意识的靠近了些。

“念笙,看见你来了爸一定很开心。”沐云汐从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的身影,当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几乎是克制不住的尖锐的妒忌。

这种女人,她怎么配?

死死咬了咬唇,她还是带着笑迎了过去,目光停在林欢晚的身上,“都带着过来了,不介绍介绍么?”

“林欢晚,顾太太。”他简短的介绍完,又看着林欢晚道,“沐云汐,一个妹妹。”

顾太太?

她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什么时候,念笙你就结婚了。”

“昨天。”

沐云汐笑容不减,伸过手,“林小姐还真是挺有福气的,念笙应该是整个安城女孩儿最想嫁的不二人选了。”

“谢谢。”

“好了,都来了,不去见爸爸吗?”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的到林欢晚的身上,“爸爸最近身体不好,这件事以后跟他说好吗?”

顾念笙低头就能看见仰着脑袋看着他的林欢晚。

“我可以在外面等你的。”

“嗯,别乱跑。等我出来。”

“好。”

顾念笙有些粗粝的指腹摸了摸她的额头。

等到顾念笙走后,沐云汐笑着递给了林欢晚一杯酒,“这里是不是很吵,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等着念笙好了。”

她的确不喜欢这个地方,可是眼前的人也不能让她完全信服。

看到她戒备的样子,沐云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念笙是我的哥哥,你就相当于是我的嫂子,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林欢晚最后还是跟着她上了二楼。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没人打扰的。”沐云汐说完,出去。空荡的房间里,只摆了几张沙发和茶几。

她空下来,想了一些事情。

她还理不清楚她跟顾念笙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但是总觉得,两个像是陌生人又像是彼此熟悉一般。这种感觉,让她很无力,甚至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来面对顾念笙。

正在出神的时候,灯熄灭了。

下意识缩回了脚蜷缩在沙发上,指甲抓住了沙发边缘,再看着四周时,只觉得黑暗中像是藏了什么东西。这样的认知,让她整颗心都被狠狠的揪住。

如墨汁般的黑暗让她喘不过气来。

全身紧绷,

“顾念笙?”

“沐小姐?”

黑暗里是折磨人的死寂,没有回应。

她将包放在了车上,没有手机。

她不断吞咽着,试图缓解她的紧张。她的大脑里仿佛有一根线,被这黑暗越磨越细,直到“哗啦”一声,彻底绷掉。

“啊!”

二楼发出了尖锐的尖叫声,盖过舒缓的音乐。

顾念笙刚拜访过沐老出来,脸色一变。下一刻,直接转身大步的往楼梯上走,他太熟悉她的尖叫声了。

尖叫声一声大过一声。

“嘭!”

顾念笙一脚踹开了门,门外的光铺天盖地的倾泻进去,他逆着光,周身都是带着晕眩的光圈。

他踹门的那一刻,林欢晚也看见了他。

“晚晚!”顾念笙心骤然悬起,她纤细的身子蜷缩在沙发里,一张脸早已没了任何的血色。细白的手臂,都是她指甲抓过的痕迹。

她死死的咬着唇,但还是要尖锐的尖叫声溢出。可是在抬眼的瞬间,她看着他的时候,脸上全是泪。

他第一反应就是脱下外套盖住她发抖的身子,抱着她起身。

门口,站着其他的侧目的宾客。

看见林欢晚的那一刻,心里都有些了然,正常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她这样子应该是发病。

“滚开。”

顾念笙将怀里的人搂的很紧,一双眼睛早已是猩红了。

其他人纷纷让开,只有沐云汐看着她,带着诧异的神情,问起,“林小姐怎么了?”

顾念笙抿着薄唇,从她身边擦过。

她在同时握紧了拳头。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开车,回南湾别墅,打电话让唐景礼过来。”

顾念笙低头时,正看着怀里的女人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团,唇上被咬的出血,正狠狠的着咬着纤细的手臂。

血红的眼睛里,溢出的都是泪。

“欢晚,松口!”他捏着她的下巴,被迫她张口,扯出她的手臂时,是两排带血的牙印。

他将自己手掌伸过去代替,立刻被狠狠的咬住。

“唐医生,这边。”

唐景礼快步上楼,推开门就正好看见床上相拥的姿态躺着的两个人。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相拥,顾念笙将娇小身影搂在怀里的的。

能看见,她在发抖。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唐景礼胸腔里全是怒气,他说过,还有两个月,现在这一次发病,很有可能就让两年的时间都白费了。

顾念笙起身,手掌处还被林欢晚死死的咬住。

血沾染了整个手掌,触目惊心,而顾念笙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幽深的眸子一直看着林欢晚,从他进来的时候都没曾挪开过。

“什么情况?”

他进来,从药箱里拿出镇定剂,打进她的身体里之后,她才开始安静下来。

敛了敛眸子,睡了过去。

顾念笙才将手掌挪出来,牙印里都是带血的。

“等会我给你处理一下。”唐景礼没抬眼,“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建议还是继续送回去,至少再等两个月。”

“今天是意外。”顾念笙拿过热毛巾擦拭着她唇角渗出的血迹,动作轻的,如同对待世上珍宝一般。

唐景礼知道再说下去,就是逾越,“她今天是怎么发病的?”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在一间没光的房间里。”

“她有幽暗恐惧症。”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顾念笙目光阴冷,拎住了他的衣襟,“如果你告诉我……”

这件事还是不能避免,该死!

唐景礼没有挣扎,看着他盛怒的眼睛解释,“林伯父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因为什么引起的?”顾念笙半眯着狭长的眸子,“唐医生,欢晚现在是我的妻子。”

这是在告诉他,他不是其他人?

唐景礼看了眼在床上睡着的林欢晚,他还需要等她醒过来,进行复查。吸了口气,“我们出去说。”

……

“两年前的时候,她在国外被绑架过。绑架了七天,她说她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小房子里,蒙着眼睛,只能听见人的走动声,没有人声。”

“被救出来之后,她不仅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对黑暗同样敏感。那七天里,发生的事情,她没有说完,就这些,还是深度催眠之后说出来的。”

唐景礼苦涩的笑了笑,“你根本就没法想象,她一个女人,被关上的那七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念笙从一开始就看着窗外,幽深的夜色里,能看见绰约的树影。

抿着的唇没有泄露半点的情绪,过了许久,他缓缓开口,“以后,你过来做定期复查,待遇方面,我不会少你的。”

“今天你住下,缺什么让司机取,等她醒来,你做复查。”

他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唐景礼点头,他并不放心林欢晚。

半夜的时候,林欢晚醒过来。

满室的光亮,还有些刺眼。她伸手挡了挡,听到上方出来略微低沉沙哑的声音,“醒了?”

她没什么力气,垂下手臂的时候,正对上顾念笙略带疲惫的眼睛。

没来由的,她心里软了软。

“你没睡觉?”她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点。

顾念笙扶着她起了身子,靠在床头,“没,我睡了会儿醒了。你等一会儿,我让唐医生过来。”

“唐医生?”她依稀能记起他来过,可是还没有走吗?

“嗯。你乖一点,他马上过来。”他直接给唐景礼打了电话,没过多久,唐景礼便过来了。


看衣服发皱的样子,是合衣躺的。

林欢晚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

“没事。”

“我先出去。”顾念笙说完,在她的发顶上落了一个吻出去了。

“我准备好了,唐医生。”

顾念笙出去的时候,就听到她温软的声音,轻柔的如同四月飘起的小雨,吹起的一阵风。

他站在门外,点燃了烟。

这东西,他很早就没碰过了。但好像从回国之后,又沾上了。

等唐景礼出来的时候,旁边已经落下了一小圈烟蒂。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唐景礼忍不住皱眉,“少抽点,别让她闻到。”

“好。”顾念笙喑哑开口,将没抽完的摁灭。

两个男人并肩站着,唐景礼长吁一口气后,才开口道,“知道你出去之后,她第一句是什么吗?”

“她说,唐医生,我是不是不会好了?”

顾南笙拿着烟的手,轻微的抖了抖。

“所以,顾总,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

林欢晚是被吻醒的,睁开眼就看着顾念笙放大的脸。看见她醒来,轻捏了捏她的鼻子,“顾太太,你已经睡到了日上三竿了。”

她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就伸手推开他的脸。

掌心,就落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起来,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他抱着她去了浴室,在她睁着半醒的眸子的时候,给她挤好了牙膏。

才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要是慢一点,我直接拎了将它丢出去。”

它?

镜子里,眼睛徒然睁大了点。

顾念笙唇角勾起笑,先出去了。

等到林欢晚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下楼的时候看见沙发上,顾念笙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

一只棕色的小奶狗,正抬着前面的小爪子,要去扑顾念笙的裤腿。

他挑了挑眉,看到它抬起爪子的时候,挪开了腿,于是小奶狗扑了空。又不甘心的,周而复始了几次。

“傻狗。”

顾念笙对此无语,但并不妨碍,他继续挪动自己的脚。

“是那只吗?”林欢晚过去时才出声,顾念笙立刻放下了自己收回的脚,皱了皱眉,还是将它给抱了起来。

这样方便林欢晚验货似的。

将它有一块没了毛的肚皮给撩起,“刚好它病好了,让司机接了过来。”

小奶狗有着湿漉漉的黑鼻子和眼睛,一面望着她,还一面嗅了嗅,耷拉着的两只耳朵突然立了起来,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林欢晚伸手接了过来,小狗发出兴奋的呜咽声。

刚抱过去,就舔了舔她的手背,让林欢晚轻笑出声。

顾念笙冷着眼,瞬间有种想要将它丢回去的冲动。直觉告诉它,它以后在家的位置,要比他受宠。

“取什么名字呢?”

“小棕。”顾念笙不待见的看它一眼,不是还有很多狗叫小白小黑之类的么。

林欢晚脸上的笑意还未减,抬头看着顾念笙,重复问,“你说取什么名字?”

“你取什么都好听。”

“那就叫花生吧。”她抱着它顺了顺毛,将它放下来的时候,还摸了摸它的脑袋。

顾念笙,“……”

吃过早餐,顾念笙去了公司。

林欢晚带着花生去了院子里照顾着绿植,花生就绕着她的腿边转圈,是不是发出几声呜咽声。

“林小姐?”

林欢晚转身,看着沐云汐画着精致的妆容,眉宇间带着些倨傲。

“昨天的事情,我一直觉得挺抱歉的,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屋里,不然也不会出现昨天的事情。”

林欢晚将花洒放下,声音清淡,“你喜欢他。”

昨天的事情,不会有那么凑巧,玩的却是灭灯这种把戏。林欢晚抬起下巴,清冷的眸子抓着她的视线,“你调查过我?”

沐云汐脸上的笑容僵住,收回时再看她时是不带掩饰的嘲讽,“没想到林小姐演技还不错,在念笙面前,演柔弱,私底下却是这么精明的一个人。”

她逼近一步,“林欢晚,两年前进入精神病院治疗抑郁症,同时,伴有幽暗恐惧症。简单的说,就是一个疯子。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够嫁给念笙。”

林欢晚低笑出声。

“不管我凭借什么,我都嫁给了顾念笙。既然沐小姐查了我的资料,也应该明白,一个疯子是归不进善类的,我不是你能够招惹的。”

“你以为以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林家败落,你父亲入狱,你以为你还是林家大小姐?我会怕你不成?”

“你大可跟我试试看。”林欢晚白皙的皮肤在和煦日光下,仿佛透明一般,笑容也多了份病态的诡异。

她低下身子抱起了花生,转身往屋里去。

沐云汐牙齿咬着唇,“你想知道为什么你是个精神病,念笙还是会娶你吗?”

看见前面背影停住,她多了几分得意,才开始道,“不过就是因为你的皮囊,长的与她该死的相似而已。你以为你作为顾太太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么,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一个死人的替代品。”

原来是这样啊。

林欢晚唇角勾起,揉了揉花生的小脑袋,这样就解释的过去了。

……

顾念笙并不限制她出门,给她留下来了一个司机。

下午的时候,她去见安夏。去的时候,安夏已经到了。诺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看见她的时候,伸出细白的手。

因为咖啡店的人不算少,防止被认不出,并没有摘掉墨镜。

刚过去,她起身给了她一个熊抱,搂着她纤细身影时,鼻子倒是先发酸起来,“晚晚,你知道吗?这一幕我做梦都做了好几回了。”

林欢晚拍着她的背,“那你今天算是看见活的了。”

安夏拉着她的手臂,上下左右的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林欢晚勾唇笑了笑,“瞧清楚了,没少胳膊少腿的吧。”

“没少没少。坐下吧,我给你点了果汁。”

“晚晚,你现在跟顾念笙?”

“以后,我就是已婚了。”

“已婚?你们俩结婚了!不,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

林欢晚将水递过去,“不是很正常吗,他是我未婚夫,林家出事,他没有走,已经很好了。”


“这件事为什么你没有跟我商量呢?”

因为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啊。

林欢晚解释了几句,最后顾念笙打了电话过来,她报了个名字,他过了三十分钟后到了。

两人在门口等着他。

顾念笙下车来时便将她拥在怀里,“怎么在外面等着,等了多久?”

“顾总,方便跟你聊两句吗?”

“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就过来。”顾念笙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眼前的高挑身材的女人,“安小姐。”

安夏表情隐匿在墨镜下,只有一边红唇勾起,“顾总倒是很聪明,晚晚前脚出院你后脚就带着去了民政局。难道顾总就这么怕自己以后卖不出去?”

但顾念笙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等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才开口道,“你是欢晚最好的朋友,给你三分钟。”

安夏:“……可是我骂你的话三分钟说不完。”

“你可以试试用溢美之词。”

“没有,谢谢!”

顾念笙点头,“很好。”

安夏,“……”

转身迈着双腿上了车,林欢晚看着他还有些疑惑,按照安夏的性子不应该,“这么快吗?”

“嗯。”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嗓音温淡,“嗯,没发烧。你该回去睡觉了。”

跟顾念笙在一起会有种,被当做女儿样的错觉。

每天在固定的时间让她吃药,天凉的时候为她披上衣服,甚至连三餐都有他亲自挑选过的营养师精心安排。

可是他越是如此,越是让林欢晚觉得他像是在弥补。

看着她吃完药,顾念笙才接过了杯子,顺带着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揉了揉放下杯子去了浴室。

门外是爪子扒拉门的声响,林欢晚起身打开门,花生本来是两只脚立着身子,突然打开门往前滚了滚,顺势就滚上了她的脱鞋上。

用爪子拍了拍她的裙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如同黑曜石般。

“怎么还没睡,偷偷跑上来?”

林欢晚蹲下身子,将它抱了起来。花生呜咽了两声,蹭了蹭她的手腕。林欢晚抱着它在沙发上坐下。

摸着它脑袋上一团毛。

顾念笙出来时就看着沙发上躺着的两小只,在花生棕色的毛的映衬下更显得林欢晚血管都清晰可见的白皙。

她低垂着头,逗弄着花生,唇角还扬着笑。

对着一只蠢狗而已,笑的次数比对着他都多。先皱起眉,“这东西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刚进去就来了。”林欢晚举着它的爪子,花生不情不愿的将头扭向一边,企图继续用脑袋蹭着她的手腕。

哼,倒是会挑时间。

顾念笙不动声色的将门打开,“放它出去睡吧,我们也该睡觉了。”

“汪汪汪!”

“它好像不愿意。”

“我也不愿意。”顾念笙很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在忍着,他都没怎么碰过的地方,倒是让它蹭了个遍。

林欢晚抬起眸子,像是没听清,“什么?”

总不能表现出来,他在跟一只傻狗比较在林欢晚心里的地位。顾念笙过来,捏住了花生的后脖颈处的毛,拎了起来。

“我送它回去睡觉的,你乖,去洗洗。”

林欢晚,“……”

“忘恩负义。”顾念笙下楼睨了它一眼,将它放进狗窝,眼看着它不安分的又要爬起来,“你爪子再抬一次,明天就把你炖掉。”

花生没动了,两只爪子缩了回来,只拿着可怜巴巴的眼睛凝视着顾念笙,在黑暗中都是湿漉漉的一片。

从此之后,花生看见顾念笙就绕道走。

有时候,要绕着老大的圈子,才爬上了林欢晚的怀里,继而又拿着那双眼睛瞧着他,像是拿了免死金牌般,又像是更受宠的挑衅。

顾念笙对此冷嗤一声。

林欢晚几乎哑然失笑,怎么跟养了两只狗的感觉。

……

“太太,有个人说是你二婶的,说在楼下等你。”吴妈上了楼来,对着正在翻阅着她父亲案情的新闻说完。

上面语焉不详,唯有寥寥几句。

林欢晚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来,点头,“我马上下来。”

二婶?出国三年,住院两年,她对身边的亲戚记忆很浅。唯独除了对她的二婶和叔叔例外。

因为都不是省油的灯。

沙发上,穿戴不俗的女人端坐着,保养得当的脸还能隐约看出当年几分姿色,只是细长的眉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刻薄。

“二婶?”

“欢晚。”温声转过来的女人,仿佛只在片刻就猩红了眼睛,抖着唇眼看着就要掉了眼泪来,“你刚出来,就出了这样大的事,你怎么受得了。”

“让二婶担心了。”林欢晚下了楼去,表情不温不淡的。

沈丽只当她自从有了抑郁症之后,待人都是如此,只打量了眼林欢晚,拉过她的手来,“我跟你叔叔都很担心你,你出来也不知道想联系我们,这是要我们急死啊。”

“对不起。”

“我已经跟你叔叔说好了,今天过来就是接你过去。你跟顾念笙虽然是你父亲订婚了,但是男未婚女未嫁的就住在一起,未免辱没了林家。”

林欢晚不舒服的抽出了手,眉眼如画,“这些以后再说,二婶,我想问你,爸爸究竟是为什么入狱你知道吗?”

沈丽咳嗽了一声,抿了抿唇最后道,“这件事说起来挺复杂。今天晚上,你叔叔想要跟你一起吃饭,到时候我们再细说。”

“好。”

吴妈听到了,提醒道,“太太,要跟顾总说一声吗?”

“太太?”沈丽听完,声音有些尖锐的,“她刚叫你什么,太太?你跟顾念笙怎么了?”

“我们结婚了。”林欢晚本不想谈起这件事,但也没必要隐瞒,“吴妈,麻烦你准备他的晚饭就好,如果他问起,说我出去了。”

吴妈面有难色,最终还是点头,“好的太太。”

餐厅里。

沈丽带着林欢晚到了预定的位置,她叔叔林泽盛已经到了,在主位上还有个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侧着脸对着林泽盛说了两句。

沈丽过去,将包递给了服务生,对着林泽盛使了个眼色“到了。”

这时候两个交谈的男人才看见在沈丽的身后,一个纤细的身形,杏色的毛衣过于宽大,以至于露出的脖子衬的纤细瓷白。

一张脸,更是漂亮的没有瑕疵。只是垂着的眸子,长睫毛掠下的投影,似有似无的拨动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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