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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国之我为皇帝

汉江水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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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常读   主角: 刘娃子周永   更新: 2022-04-09 06: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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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刘娃子周永《重生三国之我为皇帝》讲的是被恶梦缠绕的他竟然恶梦成真了,恶梦醒来,他成了一个被土匪绑架的深山土豪的傻公子,生死未卜如何逃离匪巢,如何在这混乱的三国时代生存下去,成为摆在他面前的一道道深坎 漫漫征途,他练就了绝世武功,招募天下英豪,介于三国之争,征服各路诸候,剿灭周边蛮夷,一统大汉江山,建立万世帝国 惊险、震憾、刺激、另类、情爱……

第1章

精彩节选


他使劲地摇了摇头,想要摆脱这挥之不去的恶梦。也不知怎么了,他一直做着恶梦,总是有人在追赶,而他已经无路可跳,每次他都要被追到悬崖边上。可是等他要跳下去的时候,他总是使劲摇头。每次恶梦醒来,他都要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恶梦更加恐怖。一群拿着刀枪、又看不清面孔、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紧紧地追赶着他,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悬崖之前。可是今天无论他怎么使劲,也没能如期醒来,而是纵身跳下了万丈悬崖,向着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坠去。

渐渐地,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就象是一根鸿毛,在微风中无尽的摇曳。他听人说过,如果不在恶梦中醒来,很有可能就会的恶梦中睡过去。他用尽全力,拼命地吼了一声。

“啊……”

如雷鸣般的吼声终于把他从恶梦中拉了回来,他首先感觉到头疼的厉害,就象针扎般的疼痛。他想睁开眼,却感到眼皮异常沉重。他不得不再次使劲,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光线非常阴暗,一时之间还不太适应。朦朦胧胧之中,却看见几个身着古装的陌生男人站在面前,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额头上还淌着汗珠,神色显得非常的紧张。

“难道自己还在梦中?”

他吓了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在梦中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人,今天怎么看到人了?或者自己看花了眼?他再次使劲摇了摇自己的头,还是非常的疼痛,而且那些古装男子仍然站在面前。

“他醒了!这个大傻子醒了!”

一个年青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指着他喊了起来,声音异常尖厉。那几个男人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长出了一口气,神色也轻松了许多,有几个人还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时,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走上前来,他盯着看了一会,然而伸出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他头上的温度,又很有经验地翻了翻他的眼皮。他后退一步,朝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说道。

“这个大傻子没事。”

站在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这才上前一步,走到他的面前。他这才看清,这个男人长着一个高高的鹰钩鼻子,两只鹰一般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那大大的嘴巴里说出的话来也是冰冷冰冷的。

“周永公子,上了我老疙瘩山,谁也别想逃出去。你就乖乖地等着周家大院拿钱赎人吧。你要是再跑,小心老子不客气。”

那中年男人说完,鹰一般的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就象黑夜里盯着猎物的猫头鹰。直看得他心里发毛,虽然天气很热,可是他也感到了一丝寒意。

那中年男人随后朝着他冷哼了一声,转向就往外走,挂在他腰间的刀鞘碰到了床的边沿,发出一声闷响。其他人也纷纷转过身来,跟着他往外走。刚走到门口,那个鹰钩鼻子突然又回过头来。

“你们两个给老子看好了,他要是再跑了,小心老子砍了你们的狗头。”

“是,大家当的,我们一刻不离地看着他,保证他跑不了。”

站在床边上的两个年青男人连忙转过身去,望着那鹰勾鼻子,点头哈腰地说道。他们腰间的刀鞘随即扫了过来,几乎碰到了他的鼻子,吓得他往床里边挪了挪身子。

“哼。”

那个鹰钩鼻子冷冰冰地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其他几个古装男子紧跟在他的身后,一个个的鱼贯而出。只有一个细节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他们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把长长的刀鞘。

“呯……”

一声闷响,那扇厚厚的大门重重地关上了,紧接着传来扣上门栓子和锁门的声音。屋子里一下子暗了许多,也似乎更热了,只有靠近大门的地方有一扇小小的窗口,透着一丝阳光。

那两个负责年守的男人从窗口里伸进脑袋,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过身去,随后在门外走动着,那重重的脚步声似乎在提醒他,千万不要再想逃跑,我们在门外守着呢。

“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成了周永公子了?”

“还要拿钱来赎,难道自己被绑票了?”

“这不是做梦吧?”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仿佛一场梦,他不知道这是新的梦境,还是那场梦的继续。他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些人已经走远了,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小黑屋里,也把他扔进无尽的疑问之中。

“我就不相醒不过来!”

不管什么样的恶梦,总有醒过来的时候。如果醒不过来,那就成了永远的恶梦。而他现在可不想去做那永不醒来的恶梦。他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大腿,使劲地掐了一下。

“哎哟……”

下手太重了,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上心头,疼得他呲牙咧嘴。但是这也肯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实实在在地清醒着。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现在哪里?我怎么来得呢?这是些什么人?

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头似乎也不疼了。他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借着窗口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无意之间,他看到了自己也是一身古装,惊得他跳了起来,跌到了地上。

“这不是我!”

跌倒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这个身体根本不是自己。他急切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伸出双手,借着窗口的光线一看,差一点晕了过去。这是一双白白净净在大手,比自己那张手大了一大圈。

“天啦,这么长的头发!”

他从来就不喜欢留着长头发的男人,而现在自己的头发,长长的,披散在肩头,就象个女人似的。他用劲拽了拽,头皮一阵发疼,证明这是真的头发,可是自己一直是小平头啊?还有这身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不过挺高档的,却做成了个古老的样式。

“我成了别人!”

突然之间,他好象是明白了,自己成为了别人,或者别人成为了自己。自己的灵魂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或者说别人的身体拥有了自己的灵魂。那么现在,这究竟是我,还是别人?

“那么我呢?”

谁又占有了我的身躯?或者我到哪里去了?那个失去了我的灵魂的身体或许消失了?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妻儿,失去了亲友,失去了一切?或者说这一切都失去了我?

“天啊……”

他仰天长叹,刹那间,眼泪夺眶而出,一股从没有过的悲伤抑止不住的涌上他的心头。他伤心地哭着。当一下子失去所有亲人的时候,心中的疼痛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只有靠着眼泪,才能稍稍冲淡一下那痛苦的心。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失去亲人;而人世间最大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失去自己;而人世间最大最大最在的悲哀,莫过于当你一觉醒来时,一切已经物是人非,而我已不再是我。

他伤心地哭泣着,那是一个男人的放声嚎哭!一种撕裂人心的痛哭!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大哭!哭声布满了整个屋子,在茫茫群山里无尽的蔓延。他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他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别嚎了,你他妈的差点把老子们害死,再嚎把你拉去喂虎。”

那看守在门外的家伙把那扇大门拍得“啪啪”乱响,恶狠狠地大声吼叫着。不一会,那看守的家伙又从那扇窗口探出脑袋,朝屋里看了一眼,见他蹲在地上哭泣,便冷冷地嘲笑了一声。

“你他妈个大傻子,哭个什么劲?”

无缘无故地被那看守的家伙骂了一顿,一股怒火从胸中升腾而起,他猛地跃起,闪电般地连跨几步跳到窗口,朝着那看守的家伙就是一拳。那看守的家伙似乎没有料到这傻子会冲上来,脸上的冷笑还没有收起,那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砰……”

平地里暴出一声巨响,那个看守的身体在空中飞出一道并不优美的弧线,象个大虾米一样,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开外的地上,两腿在地上连蹲了几下,便停下不动了。

“来人啊,来人啊,大傻子打人啊……”

另一个看守的家伙立即放开喉咙喊叫起来,并跑过去翻开那个被打的看守,伸手朝他的鼻子下面试了试,估计还活着,便一把推开了他。这时,有几个人已经跑了过来。

“二当家的,王三骂了大傻子几句,那大傻子一拳头把王三打得飞了起来,摔到了这里。”

那二当家的似乎并没有生气,走上前来,用脚踢了踢王三,那王三果然哼哼了两声,在地上动了动,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二当家的和跑来的几个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呵呵,兜这大傻子力大无穷,果然名不虚传。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去竟然没有摔死,真他妈憨人有憨福。要是他不傻,还真他妈的天下无敌了。”

二当家的又走到窗口前,伸着脑袋看了看屋里的那个大傻子,只见那大傻子呆呆地坐在床边,还是那个傻样,便放下了心。他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那两个看守的家伙一眼,喷喷地骂道。

“你们两个笨蛋不知道他是个大傻子吗?惹他干什么?吃饱了撑得慌?都给老子滚蛋。李二、刘娃子,现在由你们俩人在这儿守着,只要他不跑出来就行,别的不管他。”

“遵命。”

被这帮家伙一闹,也冲淡了他心中的悲痛。不知不觉之间,他没有了哭声,眼泪也收了起来。失去的永远失去了,更重要的是现在。上天让自己重生了一次,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新生。

等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了,他才抬起那双大手,心里的震惊还没有过去。没想到啊,这个大傻子的两个拳头竟然象两把铁锤那么大,他就那么轻轻地一出手,就把那家伙打得飞了出去,看来这家伙力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大啊。

他站了起来,准备走到窗口那里去。可是一迈步才发现,这个大傻子的两条腿好长啊,他楞了楞,走到墙边,想量一量身高。四下一看,房间里空空如也,他只得脱下脚下的鞋子,紧紧地靠墙站着,然后用鞋子紧靠着自己的头顶,在墙上划了个记号,穿上鞋子后退两步,目测了一下。

“天啊,1.98米!”

虽然没有尺子丈量,仅仅依靠他的目测,但是他对于长度的估计还是相当准确的,一般的人,只要从他面前走过,他基本上就能目测出他的身高,误差不会超过二厘米。

他把这个大傻子的身体又检查了一遍,心中既是惊喜,又是震憾。这个大傻子体型魁伟,骨格粗壮,两条大长腿就象两根石柱一样结实,而两条手臂块块肌肉隆起,仿佛无尽的力量在里面跳动。身体上的所有零件完好无损,只是该大的更大,该长的更长,比一般人威武、结实、雄壮的多。

他急切地想知道这个大傻子的面容,可是这房间里根本没有可以照见人的东西,他只好用手摸了摸,五官齐全,一样东西也不缺少,位置也很正常,唯一的遗憾就是皮肤太白,太嫩,象个女孩子,肯定是个什么也不用干的公子哥。

“真是一副好身板啊。”

他不由得高兴起来,上天待自己还算公道啊,虽然自己不明不白地变成了别人,可是这副身板不错,而且还力大无穷,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安慰。在别人的眼里,他是个大傻子,但是现在是我了,你们才是真正的大傻子。

“就是这身高太高了点,自己虽然也想长成个大个子,可是这也太高了点吧,该不是老天爷跟我开玩笑,让我尝尝做个高个子的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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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露出了笑容,回过头来,准备坐到床上去,却看到了床前的那个大石桌。其实那就是块大石头,只不过上面磨平了,就当成了桌子,变成了一个大石墩。他估计了一下,这块大石头起码有两吨重。

“抱得起来吗?”

闲着也是闲着,就用这块大石头试试这个大傻子究竟有多大的力气。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围着那大石桌转了两圈,找准了位置,然后蹲了下来,双手抓住那大石桌的两端,用劲摇了摇,那大石桌随着他的摇动也跟着晃了晃。

“起!”

他低吼一声,双臂猛一用力,那大石墩竟然离地而起。他用力坚持着,慢慢地把那大石墩往上抱。这时,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到了那大石墩的重量,他咬牙坚持着,腰肌猛一用力,把那大石墩抱在了胸前。

“大傻子,你想干什么?”

突然间,门口的看守大吼一声。他们两人也是无意之中看到了那个大傻子把那大石墩抱了起来,可把他们吓了一跳。那个大石墩当时可是好几十个人抬进去的,他们可是清楚有多重,没想到那个大傻子竟然一个人搬了起来。

“玩玩,玩玩。”

他慢慢地把那个大石墩放到了原来的位置,长出了一口气,好象是吐出了心中的闷气,他拍拍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故作轻松地坐到了床边上,朝两个看守的家伙淡淡地笑了笑。

“老实呆着,别他妈的找不自在。”

那个叫着李二的家伙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回过头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挥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由得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这大傻子只是玩玩,要是那大傻子搬起那块大石墩砸开大门,他们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这个大傻子,还真他妈的劲大。”

李二嘴里嘀咕一声,走到树荫下乘凉去了。而那个叫着刘娃子的家伙则伸长了脖子,象看什么稀奇似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确实老实了,这才离开窗口,走到李二的身边。

“大傻子已经老实了。”

他这时也真的老实了,开始在心里整理自己得到的信息。他现在叫着周永,以后周永就是自己了,是周家大院的公子,而且还是一个傻公子。被老疙瘩山的这伙人,很可能是一伙土匪绑架了。这个傻公子跑过一次,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可能摔昏过去了。结果被这伙土匪又抓了回来,等这个傻子醒过来时,大傻子已经变成了自己。

现在的问题是,周家大院会拿钱来赎一个傻公子吗?说不定周家大院根本不会理睬这些土匪,让他们撕票得了,周家大院因此而丢掉一个负担。可是土匪不会那么傻吧,他们会绑架一个没用的傻子?

“这个大傻子是个独生子!”

只有这个可能,这个大傻子周家大院还非赎不可,土匪也有利可图,一时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想到这里,他稍许松了口气,怪不得土匪对自己还算客气,看来自己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周永站了起来,走到窗口边上,从窗口里望出去,才发现这是一个小院子。除了这间屋子,院子里还有两排房子,不过却都没有人。院子的中间是十几棵大树,浓密的树荫下,李二和刘娃子两个土匪正躺在石板上乘凉。

“现在是什么朝代呢?”

老疙瘩山上很安静,听到不到土匪们的声音,只有树上的知了无穷无尽的欢叫着。从自己和土匪们身上穿的衣服判断,自己现在身处古代,而且现在应该是夏天,却无法断定自己究竟到了什么时代。

最好是个太平盛世,要是周家大院把自己赎了出去,凭着自己的知识和能力,一定能大显身手发大财,然后娶上十几个老婆,养上一大批儿子,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不管周家大院是谁当家,只要她把自己赎了出去,一定好好地报答于她。反正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就把她当自己的亲人好了,就象孝顺自己的父母一样。

只可惜自己学的是理科,古文水平有限,就算是太平盛世,自己也不可能弄个大官当当。不过,自己要是弄出几个发明来,也可以青史留名,万古流芳,不枉重生一次了。

千万不要碰到什么混乱世道,那就是想当个富家翁也不安生了。除了书本上的知识,自己可是一点战争经验也没有,这个大傻子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敌得过武功高强的人,要是死于战乱,那可就太冤了。

“喂,我饿了。”

他想了一会,走到了窗口,见那两个看守的家伙正在阴凉处打着磕睡,便朝他们喊到。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这个时代的人,也许从他们嘴里,能了解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他也不敢大意,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只是个大傻子,要是露了馅,那可就麻烦了。

“你他妈的天天就知道吃,等着,我去给你拿。”

那个叫着李二的骂骂咧咧地走了,就剩下那个刘娃子。他认真地看了看那个刘娃子,似乎也不是什么蛮精明的人,就从这个刘娃子着手,要是连这个刘娃子都对付不了,那还真成了大傻子。

他装着傻乎乎的样子,朝那个刘娃子嘿嘿笑着,心里却在想,傻子有各种各样的傻样,这个大傻子究竟是怎么个傻样呢?或者说,这个大傻子究竟傻到什么程度呢?不管什么傻样,也装成傻乎乎的样子再说。

“你他妈傻笑什么?”

对于周永的傻笑,那个刘娃子立即就发生了兴趣,他瞄了周永一会,突然开口骂道。周永一听,心中火冒三丈,恨不得给他几嘴巴。不过,那家伙吸取了刚刚那个土匪的教训,离窗口很远地站着,周永就是想打,也够不着。

“大傻子,你是个大傻子。”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你一句再说,心里也平衡一些。那刘娃子果然上当,见周永骂他,仿佛受了什么污辱,自己一个精明人,被一个傻子骂了,这还得了,他想都没想,开口骂了起来。

“你他妈才是个大傻子。”

被骂得多了,周永也不再那么生气,他傻乎乎地看着那个刘娃子,心里却想着主意,就这么个小土匪,也不可能知道什么大事,该从何处着手,把他的话套出来呢?

“你是大傻子,你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吗?”

“哈哈哈……”

那个叫着刘娃子的土匪笑得前仰后合,他甚至想着,一个人也是无聊,这没事逗傻子玩玩也是一大乐事。等他笑够了,才走到窗口来,仔细地把他看了一会,十分可惜地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唉,周家大院也不知遭了什么孽,那么大的家业,却生了个傻儿子,而且还是个独种儿子。周老爷去世的又早,眼看着周家就要完了,就是我们不抢,迟早也是别人的。”

天啊,这个信息太宝贵了。自己不仅是周家的公子,而且还是独生儿子,周家的老爷也不在世了,那当家的一定是周永他娘。为了她的儿子,她一定会救自己的。看来逗这个刘娃子收获还真不少,还应该继续逗他。

“嘻嘻,大傻子,你叫什么?”

“你他妈的,再喊我大傻子,不给饭你吃。告诉你,大傻子,你记好了,老子叫着刘娃。以后有人问你爷爷叫什么,你就说叫刘娃。”

他心里猛地窜出一股火来,本想给他一拳,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想占老子的便宜,没那么容易,到时候再跟你狗东西算帐。脸上仍然装着笑嘻嘻的,傻乎乎地又问。

“嘻嘻,你们大当家的叫什么?”

一般说来,绑票的土匪是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的,主要是怕事主家里报复,或者官府追捕。不过,象这样明目张胆的占山为王的土匪,恐怕是不在乎别人知道他们的。

“你个大傻子,打听大当家的干什么?想当亲戚走吗?”

想当亲戚?等老子出了这个牢笼,老子非把你们全部剿灭不可。周家大院不是很的钱吗?老子只要一出去,马上组织队伍,围剿你们这个匪巢,把你们这些狗杂种全部灭掉。

“大傻子,你也不晓得。”

“呵呵,记好了,大当家的叫着张魁。”

“二当家的呢?”

“二当家的叫着李望。”

“三当家的呢?”

“你个大傻子,没有三当家的。”

他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这些土匪都是些虾兵虾将,没有一个名人,问了半天,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白费了功夫,还让这家伙占了便宜。想想也是,有几个土匪又会在历史上留下名来呢?

“唉,都是些无名之辈。”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谁是无名之辈?告诉你,在我们老疙瘩山可有两个响当当的好汉,这附近方圆几百里谁敢说半个不字?”

“吹牛!就你们这破老疙瘩山还会有好汉?”

“呵呵,说出来吓死你,他们就是被人们称作洪山二虎的刘辟、龚都。”

“刘辟、龚都?”

这两个人名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好熟悉!肯定听说过,刹那间他就想了起来,这是两个黄巾军头目!这么说自己来到了东汉末年,也就是黄巾起义之前。要是黄巾起义了,他们两个肯定已经下山了,而他们现在还呆在山上,连个当家的也没有混上,那肯定是黄巾起义还没有发生。

“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他暗暗了一声,自己咋就这么倒霉,穿越到这样一个乱世来了呢?你看看人家,要么是去唐朝跟着李世民去开创贞观盛世,要么是去大宋搞工业革命,这是何等的风光惬意?就算是去近代玩玩曲线救国或者打打日本鬼子,也比被扔在这就要黄巾作乱、诸候混战、天下大乱的东汉末年要好得多吧?

从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公元184年﹚开始,到李世民父子建立唐朝﹙公元618年﹚,这期间四百多年战乱不休,这可是个大混乱的时代,甚至可以说是个黑暗的时代,大汉民族就陷入了灾难的深渊,几乎面临绝亡。

在这个人命贱如狗的年代里,自己别说是发财娶老婆,恐怕连生存都有问题,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不管是黄巾起义,还是后来的诸候混战,被屠杀的多是老百姓。那些有势力的枭雄们,动不动就屠城,以至于汉人被杀得只剩下十分之一。

“自己能逃得过这场劫难吗?”

同时,这也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英雄豪杰最集中的时代。然而也就是这些英雄豪杰,左右了历史的进程,使这个混乱的时代更加混乱,使天下百姓痛苦不堪。

“我能改变这一切吗?”

一想到这些,他多少感到有些郁闷。苍天啊,你既然既然如此地眷顾自己,那怎么不干脆大方些呢?索性让他穿越到汉灵帝刘宏、曹操或是袁绍身上,再不及你穿越到吕布、关羽、赵云等大将身上也行啊,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敢拍着胸脯保证让历史重新书写,至少也要让咱的京城建到莫斯科去。

他再也没有心思逗那个土匪,坐回到那张床边。不管怎么说,既然来到了这里,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自己总要想办法活下去啊。苍天既然给了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自己一定要活得更好,既不能辜负了苍天,也不能委曲了自己。

“大傻子,吃饭了。”

那个叫着李二的土匪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大盆子,他打开房门,走了进来。盆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盆牛肉,起码有十几斤重,还有十几个馒头。他把盆子放在石桌上,向着他嘲笑起来。

“你他妈饭量真大,老子们一天也吃不了这么多。幸亏你生在大户人家,要是生在穷人家,早他妈饿死了。”

他实在是有些饿了,也懒得理他,连筷子也不用,抓起牛肉就吃了起来。匆忙之间,连味道也没有细细品尝,就象风扫残云一般,没有多大功夫,那些牛肉和馒头都已经不见了。

“这个大傻子,真他妈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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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洪山位于豫州南部的谯郡境内,方圆三百多里。这里万山矗立,神态各异,峰峦陡立,峥嵘险峻,群山重叠,层峰累累。既有高山的雄伟,又有河流的清奇;既有森林的秀丽,又有山峰的峻峭。

凤凰山就是小洪山中一座险峻的大山,四面苍峰翠岳,两旁岗峦耸立,满山树木碧绿。山虽不甚高,但是也是峻崖峭壁,兀突石骨,特别是满山郁郁葱葱的松柏和浓荫中常见的清涧流水,更有一股神秘。

周家大院就座落在凤凰山上,几乎占据了整座大山,半山坡上修建着高高的院墙,把整座大山围了起来,院墙内大约有三千多亩地,远远看去,在云海苍茫之间,院墙和绿树相映成趣,就象是一张山中城堡名信片。

按照风水先生的说法,小洪山龙脉彼起此伏,象舞龙般一直舞到凤凰山,弯弯曲曲的小沙河,象玉带那样轻飘流过凤凰山,然后缓缓东流,呈现环抱形状,真正是一块山环水抱的风水地理宝地。

周家的袓先是一位将军,曾经被朝廷派到交州平定蛮夷的叛乱,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这位将军是个很有心机的将领,听说澜沧江流域的蛮夷部落盛产黄金,便以追剿蛮夷首领为名,带领手下士兵深入澜沧江流域的蛮夷部落,结果既抓到了蛮夷首领,又缴获了大量黄金。

得胜还朝的周家将军得到了皇上的大量赏赐,却以染病为由谢绝了皇上封赏的官职,立即就告老还乡了。他看中了这块山青水秀的地方,才开始在这里买田置地,筑墙建房,经过三代人的努力,凤凰山已经成为一座坚固的堡垒。

在凤凰山的周围,有五十多个村落,零零落落地散布在群山之中。周老将军习惯于军队的生活,五十多个村子按照军队扎营的规距,呈辐射状向外扩展,紧紧地围绕在周家大院的周围,象众星捧月般把周家大院供在当中。

离凤凰山最远的村子差不多有近百里地。这些村落里住着五千多户人家,三万多人口。这些村子里的土地几乎全部属于周家大院,而这里的农户基本上都是周家大院的佃农。

这个地方就被称为周家山庄,这里的人家几乎全部都姓周,农忙的时候,就在家种地,农闲的时候,就上山打猎。其实好多人原来并不姓周,只不过住到这里来了,为了种上周家大院的土地,就改姓周了。不过是跟周家大院套个近乎,好让周家大院少收点租子,然而这么多年了,周家大院该收多少还是收多少,一点也不给他们面子。

那些村子的名字都是周大老爷起的,不是周家冲,就是周家台,或者是周家谷、周家湾、周家畈,反正随时提醒你,这是周大老爷的地盘。要想在这里混口饭吃,你就得听周大老爷的。

今日的周家大院,一反往日的平静,陆陆续续地来了好几拨人。周家大院要卖土地的消息已经传出好几天了,那些有钱的财主们当然看到了这个机会。周家唯一的儿子被土匪绑票了,赎金高达五千万钱,纵然富裕如周家大院者,也难以一时凑集如此巨款,不得不变卖部分土地,以凑集赎金。

“各位老爷,周家的土地,经历三代人经营,都是些肥沃的熟田。按照市面上的价格,一亩地少说也得二千钱。如今我们周家急着用钱,可以适当便宜一些,每亩地一千八百钱。哪位老爷想买的,可以跟我谈。”

接待这些财主们的,就是周家大院的大管家周发。象根竹竿一般纤瘦的他站在众位肥头大耳的财主们中间,显得异常瘦弱。这么多年来,他帮助周家不断地买地,而象今天这样卖地还是头一回。

“周大管家,你说的市面价格倒是不假。可如今灾害连年,再好的土地也不打粮食,收成不及常年的三成,土地价格早就该降了哟。”

一个黑胖黑胖的财主站了起来,一边说着,还一边向其他财主们使着眼色。其实不用他鼓动,那帮财主们就象是见了血的蚂蝗,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卯足了劲,准备到周家大院里来狠狠地宰一刀的。

“是啊,早该降了。”

又是一个财主站了起来,他眯着他那三角眼,不屑地看了周发一眼。他似乎不愿意跟周发说话,回过身去,朝那些财主们翻了翻他那死鱼般的眼珠,嘴角边露出毫不掩饰的嘲笑。

“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值一千八百钱?大管家,你没有看到路上的那些流民吗?要是种田还能糊口,他们至于流离失所吗?”

这样的场面周发也是见得多了,不同的是,以前是他在降别人的价,没想到今天轮到别人来砍自己的价。他不动身色的听着,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他才淡淡地说道。

“郭老爷,我漫天要价,你们就地还钱。不管土地还值不值钱,你们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土地来的。爽快点吧,如果你们想要,就开个价吧。”

这些买地的财主们立即安静下来,刚才说了那么多废话,还不是为了此刻的砍价?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大约过了一刻钟,还是那个黑胖黑胖的财主再一次站了起来。

“我成心想买,每亩地五百钱。”

“啊……”

周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仿佛不认识似地盯着那黑胖黑胖的财主。人要是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就是有点贪心也是可能理解的,可要是有了黑心,那就让人恶心了。

“陈大老爷,还是留着你的钱财吧。五百钱一亩地,你也不怕凉了牙齿!”

周发有些气愤了,说话也不留情面。要是放在平日,他还真敢指着他的鼻子教训他一顿。不管怎么说,周家大院也是谯郡有名的大户、豪门,容得着你这么欺负么?

“周大管家,五百钱不少了。你要是不信,我把话撂在这,超过五百钱,你一亩地也卖不出去。”

那黑胖黑胖的陈大老爷冷冷地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周发一眼,重新坐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而那个死鱼眼郭老爷又站了起来,接过黑胖子的话题,对着大家说道。

“各位老爷,我们到这里来,本来就是想帮周家大院一把,想办法凑集点钱,把周家大院的公子赎回来。谁知到了这个时候,周家大院为了几个钱,置周家公子安危于不顾,在土地价格上斤斤计较,一点也不让步。也不知你们还想不想求你家公子!”

“哼,谢郭老爷美意。”

周发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嘲笑。他心里清楚的很,就这帮财主,巴不得别人倒霉呢,还帮你凑集钱?嘴上说得比抹了蜜还甜,心里却比碳还黑。指望他们发善心,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各位老爷的善心,周发在这里一并谢过了。周家大院卖田凑钱,不是向各位乞讨,也不用大家发善心。周家的土地,该值多少钱,我们自己心里有数,谁也别想趁火打劫。谁要是真的想买,摸着良心想一想,这一亩地究竟该值多少钱。”

周发不坑不卑地笑了笑,自顾自地喝起水来。以他的经验,现在这些财主们该涨一点价了,然后再是新一轮的争论。最后的价格就是在这不断地争论、妥协之中慢慢谈成了。

“周大管家这是怪我们出价不凭良心啰,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不用掖着藏着,今天我们把话跟你说到明处,决不跟你讨价还价。你要是五百钱一亩,我们都买,你要是涨价,我们都不买。”

那个姓陈的财主又跳了出来,无形之间,他把所有的买家绑在了一起,共同对付周发。他这一说不打紧,那些财主们都是见钱眼开的主,谁还肯出超过五百钱的价格?

“买不买随你,卖不卖随我。有谁真心想买的,可以单独来找我,我现在有点事到后院去一趟。”

周发站了起来,朝着众位财主们拱了拱手,径直走了出去。有了姓陈的、姓郭的两个家伙捣乱,要想卖出好价来,几乎没有可能,还不如让他们等着,看他们还能挺多久。

……

周家大院正堂大厅里,两边摆放着两排条案,条案后面,则是厚厚的坐垫。在大厅的上首,摆放着一张条案,后面有一个坐垫,这是主人的位置。这个时代的人们,还习惯于跪坐,倒是节约了许多木材,只不过很费衣服。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紧皱着眉头,正在大厅里踱来踱去,满脸的惆怅。他不时地回过头来,对着大厅正上首位置上坐着的女人说着什么,既充满着气愤,又显得无奈。

那坐在大厅正上首位置上的女人,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差不多有三十六、七岁,眉清目秀,明艳端庄,然而此时忧伤已经写满了她那漂亮的脸庞,美丽的大眼睛里更是布满哀痛,低着头坐在那里,不住地哀声叹气。

“夫人,管家来了。”

站在门口的丫环推开大门,小声的朝大厅里禀报一声,垂首站立在大门边上。那被称为夫人的中年女子眉毛扬了扬,哀痛的脸色稍微有些缓解,她看了看门口,轻声吩咐道。

“让管家进来。”

不一会,一个削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就是周家大院的管家周发,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帐册,就象搬着一块重重的砖头,他躬身低头,眉眼朝地,不声不响地上前几步,恭敬地走到大厅的左侧,朝着大厅里的两个人深深地弯下腰去。

“夫人,大舅爷,那些财主们死咬住价格不松口,每亩地只出五百钱。”

“他们这是落井下石!”

那个被称为夫人的就是周家大院的主人,大傻子周永的母亲周夫人章珏。她愤愤地站了起来,显得异常的恼怒却又无可奈何,不由得抬起头来,以求助的眼光看向那个中年男子。

“妹子,我顶多能为你凑集二千万钱,那些土地,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吧。把周永赎回来才是大事,只要把他赎回来,以后还会有机会再买回来。如果没有了周永,这周家大院马上就会成为别人的,你就是留着这些土地,还不是为别人做嫁衣吗?”

那个被称为大舅爷的正是周夫人的亲哥哥章良,他曾经当过一任的县令,现在闲赋在家。听说周永被绑架了,连忙带着两个儿子赶了过来,可是巨额的赎金让他大吃一惊。虽然他也是个大财主,可是也拿不出如此巨款。

“土地肯定是要卖的,只是那些财主们趁火打劫,也太黑心了,把土地价格压得这么低,竟然不到平日里的三成,这也太欺负人了。”

章珏的心里气愤难平,转身走到大厅边上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抑止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紧跟在她身边不远的大丫环周蓉连忙递上手绢,她一把夺了过来,捂着脸哭了起来。

“唔……”

她伤心地哭着,凄历的哭声在周家大院里无尽的蔓延。自从十年前周老爷离开了人间,章珏就独自撑起了这个周家大院,想起这些年的含辛茹苦,心力憔悴的她怎么不伤心欲绝!

周家大院占据了风水宝地,汇聚了四方之财,钱财是越来越多,土地是越来越广,可是人口却没有见长,并没有象他的袓先希望的那样人丁兴旺,虽然他们有钱有势,虽然他们三妻四妾,可是三代人代代仍然还是一丁单传,都了周永这一代,竟然还是个傻子。

“妹子,别哭了,还是快拿个主意吧。土地再好,也是身外之物,儿子才是你终生的依靠,哪怕他再傻,也是周家大院的传人。等他有了儿子,定然不会还是傻子,你就有了希望,还怕买不会这些土地吗?”

“唉……那就卖吧。”

章珏慢慢地收住了哭声,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她心里何尝不明白,周家大院的土地有很多,而她的儿子却只有一个,哪怕他是个傻子,可也是她的儿子,而且还是周家唯一的血脉,她怎么能放弃不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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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姑太太一家人来了。”

还没等管家周发走出大厅,站在门口的丫环又跑了进来,小声向夫人禀报。章珏猛然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琢磨不定,很显然,她对于姑奶奶的突然到来没有思想准备。

“请姑太太进来。”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定,一个中年女子就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也就是说,不管主人同意不同意,她也会朝里硬闯。吓得那丫头连忙闪过了一边,连周发也不得不后退两步,让她进来。

见到这个姑太太,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她的面貌上似乎还能看出周永的影子,很显然,她就是周老爷的妹妹,周永的姑姑周兰,她风风火火地走到章珏身边,开口就埋怨起来。

“我说嫂子,你是怎么当家的,就这样贱卖袓上的家业?我们家袓上在刀口上挣下的家业就让你这么败了吗?象你这样贱卖,周家山庄经得起你卖几年?”

正在伤心的章珏被周兰呛白了一顿,哀痛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说到斗嘴,她确实不是她小姑子的对手,自从她嫁入周家,就象遇到了克星,从来就没有说赢过周兰。

而站在一旁的大舅爷章良看不下去了,怎么着他也不能容忍别人欺负他的妹妹,特别还是当作他的面。他摆起他那曾经的县令架子,缓缓上前几步,走到周兰的身边,冷冷地哼了一声。

“姑太太一来就火气冲天,兴师问罪,可曾问过周家大院为何要贱卖良田?难不成姑太太只关心周家大院的家业,却不关心周家大院的独生儿子?”

然而周兰并没有被大舅爷章良的话问住,她可是早有准备,专门来吵架的。她似乎正等着这句话,只见她转过头来,两眼直视着大舅爷章良,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哦,原来大舅爷也来了。我正想问问你们呢,我那侄子虽然脑袋不大好使,可是力大无穷而无人能及,寻常一百多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如何就被土匪绑架了呢?我倒是怀疑有人勾结土匪,企图谋取我周家大院的家业呢。”

“姑太太,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要想知道周永是如何被绑架的,你还是先问问家丁把头吧。”

和女人斗嘴可不是大舅爷章良的强项,这里也不是他曾经的公堂,他也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转身就吩咐仆人去叫周家大院的家丁把头周安。让证人上堂来现场作证,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不一会,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就被仆人带了进来。这就是家丁把头周安,虽然已经到了中年,可是他仍然还是象年青人一样充满了朝气,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上来就给大家请安。

“见过夫人、大舅爷、姑太太。”

“周安,你可是我们周家大院的老人了,三代人就在我们周家大院当家丁,你可不能胳臂肘往外拐。你给我说实话,公子是如何被绑架的?”

不等大舅爷问话,周兰连忙抢着问道。不管怎么说,她的丈夫,也就是周永的姑老爷,就是现任的县令,她多少也学会一些,懂得如何诱供,让证人按照自己的意思供述。

那周安当然明白周兰的意思,周兰还在周家大院当小姐的时候,周安曾经还是她的保镖。现在周家已经摇摇欲坠,仆人们都惶恐不安,周兰相信周安会顺着她的意思的,说不定将来还会是他的主人。

“回姑太太,公子一向自持力大无穷,出门时很少带着家丁。那一日他到谯郡去玩耍,只带了两个家丁。在谯郡赌场时公子赢了很多钱,就请那几个输钱的家伙喝酒。谁知那几个赌徒就是老疙瘩山的土匪,他们是故意输给公子的,在喝酒时他们在酒里下了,把公子迷倒后带走了,只放回那两个家丁回来报信,索要赎金五千万钱。”

“你看看,你看看。”

周榔乎抓到了把柄,两只手拍得“吧吧”直响,她恶狠狠地瞪了周安一眼,好象在怪他没有按她的意说,又回过头来,把周夫人章珏、大舅爷章良冷冷地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嘲笑。

“你们是怎么管教孩子的,我的大侄子今年才十八岁,脑子本来就不灵光,你们却让他学会了,这不是害他吗?要我说,你们这就是成心的。你们说,你们这是安得什么心?”

“他姑太太,你可不要恶语伤人。周永虽然脑袋不灵光,却也不是一无是处,让他适当地玩玩,也是增强了他的心智,至少他现在算得清骰子的点数。”

见到周兰无理取闹,大舅爷章良也非常恼火。现在应该是商量如何赎回周永,可是这姑太太一来就搅和不清,把正事就忘记了。他不由得看了姑太太周兰一眼,淡淡地说道。

“姑太太不会是专门来吵架的吧,既然来了,有什么高明的主意,救回周永呢?”

“如何救回周永,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主意,我只是不能看着你们把周家山庄贱卖了。”

她才懒得操心如何救周永,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去救什么周永。如果没有了周永,这周家大院就是她的了,什么夫人、管家、把头,到时候统统一脚踢走,哪凉快到哪玩去。

“我们章家想办法凑集二千万钱,姑太太能不能帮忙凑集部分赎金呢?”

“赎金?我到哪里去给你们弄钱?那该你们男人想办法。”

“既然姑太太不能帮忙凑集赎金,那我们只好变卖部分土地了。”

周兰一听,又回到要变卖周家大院的土地,这是她绝对不能忍受的,她这次回来,就是因为听到了周家大院要卖土地的消息,特地赶回来阻止的。她立即跳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想要变卖周家大院的袓业,门都没有。我告诉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们谁都别想打我们周家大院的主意。”

她在一大声嚷嚷,倒是让大舅爷章良彻底看清了她的企图。他并没有与她争吵,反而很冷静地坐了下来,端起水来喝了几口,冷冷地看着周兰,不慌不忙地说道。

“姑太太既不帮忙凑集赎金,又不准许卖地凑钱,这是要把周永逼上绝路啰。”

“你胡说!那老疙瘩山只有五百多个土匪,而周家大院就有三百多个家丁,你们章家山庄也有三百多个家丁,加上我们杜家山庄的家丁,总数超过一千人,比土匪多了一倍,为什么不上山剿灭土匪?而你们却只是想变卖袓业?”

“此时上山剿灭土匪,这不是逼着土匪撕票吗?看来姑太太还真是想要周永的命啊。”

“你这才是血口喷人!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打周家大院的主意,一亩土地也别想卖。”

周兰用手指着大舅爷章良、周夫人章珏,愤怒地吼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气乎乎地冲了出去。临出大厅的时候,她猛地一把抓住大厅里的大门,狠狠地朝后一摔。

“呯……”

大门撞在旁边的墙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把大厅里的人吓了一跳。随即,大厅里安静下来,管家周发、家丁把头周安尴尬地站在那里,也不知如何是好。大舅爷冷冷地哼了一声,缓缓地说道。

“妹子,你看到了吗?如果救不回周永,这周家大院马上就会变天,这周兰就等着土匪撕票呢。如果没有了周永,她可就成了周家大院的继承人,你就等着流落他乡吧。”

“卖!再便宜也卖!为了我的儿子,为了周家大院,我就是砸锅卖钱,也要把周永救回来。”

章珏站了起来,脸上已经没有了眼泪,神色异常的坚定。这么多年来,虽然她也经历过许多风险,却从来没有这样让她心力憔悴。她不能再犹豫了,这周兰可不是善男信女,对于她的厉害,她可是领教过多次了。

“周兰打周家大院的主意已经很久了,还是老爷在世的时候,她就借口周永脑子不灵光,想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老爷,被我拦住了。没想到现在她还不死心,竟然想利用这此机会致我的儿子于死地。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我当家,她还是外人,还轮不到她说三道四。周发,你去跟那些财主们谈吧,每亩地惧百钱,马上成交。”

“是,夫人。”

周发抱着帐册,向周安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弯下要,恭恭敬敬地向夫人和大舅爷向了一礼,便退了下来。走出大厅,两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把心中的郁闷吐了出来。

“唉……周家历经三代,几经风雨,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难道真要在这第四代衰落么?”

周发长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周发的祖先,就是跟着周家将军的管事,也就是说他家世代在周家为仆。虽然只是仆人,可是他对周家的感情,就如同他自己的家一样。眼看周家衰落,他也是心如刀割。

“不会的。大管家,你可别灰心,公子会没事的。那些土匪与周家大院并没有什么仇怨,无非是求财而已,他们是不会随便撕票的。只要有公子在,周家大院就不会完。”

周安连忙劝慰周发,和周发一样,周安的祖辈也是跟着周家将军南征北战的家将,在周家当家丁也是几代人了。他的两个儿子周虎、周豹,现在也在周家大院里当家丁,他可不想周家大院就此衰落下去。

“周安老弟,你快去召集所有的家丁,让他们加倍小心,确保周家大院的安全。现在的周家大院可是非常混乱,大舅爷的家丁、姑太太的家丁,还有那些财主们的家丁,加起来好几百人,可不能让他们在周家大院惹事生非。”

“明白,我这就去。”

周发把周安打发走,就径直朝前院走去。虽然他也心疼那些土地,可是大舅爷说得对,公子可比那些土地珍贵得多。既然现在夫人发了话,他也就不用犹豫了,先把钱凑集到手再说。

可是等他走到前院的时候,却看见那些财主们正在各自上马,正准备带着家丁们离开呢。嗯,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犹豫,赶紧一路小跑,追了上去,伸手拦住那几个财主的马首。

“各位老爷,你们这是怎么啦?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已经请示了夫人,马上就可以成交。”

“周管家,你也别拦着啦,我们这也是想帮帮周家,才来买周家山庄的地。没想到啊,周家的姑太太把我们好一通骂,说我们是狼心狗肺,趁火打劫,买了周家山庄的地要断子绝孙的。你说我们犯得着嘛,那些地你们还是留着吧,我们可不想再掺和你们周家的事。”

“各位老爷,你们千万别听她的。她到周家大院,现在只是个客人,有什么权力说这种话呢?现在周家大院当家作主的,可是夫人。夫人说卖,我们就卖,不关她什么事。”

“算了算了,为了几亩地,犯不着挨骂。你们周家的事,你们自己去打架吧,可别把我们捎上。”

那些财主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拿着钱买地,也是为周家救急,却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教训一通,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任凭周发如何道谦,也不理他,各自打马离开了周家大院。

“这下坏了。”

周发暗道一声不好,拔腿就往大厅里跑,心急火撩地差点摔倒。没有人买地,根本就凑集不到五千万钱,眼看土匪限定的时间就在到了,这不是把公子往绝路上逼吗?

“夫人,不好了,姑太太把财主们骂了一通,那些财主们都非常生气,发誓再也不买周家山庄的土地,统统走了。”

“啊……”

正在与哥哥商议救人的章珏突然大叫一声,两眼直直地盯着周发,好半响没有说出话来。几个丫环眼看不对,连忙上前准备扶住章珏,却不料章珏自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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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了,一阵阵倦意涌了上来。从外面的树影子可以判断出,现在正是中午。知了一声声地叫着,听得他哈欠一个连着一个。也不知是这个大傻子有午睡的习惯,还是他现在想睡,反正他是困了,也许,他和大傻子已经真正的融合在一起了。

也不知他睡了多久,却突然被一阵说话声惊醒。倒不是他们说话的声音有多大,而是他们所说的内容让他惊讶。从说话的声音可以听出,那正是土匪李二和刘娃子。

“好多财主都去周家大院了,土地价格也被压到了五百钱一亩。那些可都是上好的良田啊,平常可卖到二千钱一亩,现在倒是便宜了那些个财主。”

“合该周家大院倒霉,谁让他们生了个傻儿子呢。不过这也伤不了他们的根基,要想凑集到五千万,他们只不过会卖掉二成的土地,对于周家大院来说,这也算不了什么。”

“唉,不管怎么样,这大傻子也比老子们可是强多了。等到他家把钱送来,就算头头们多分点,老子们一个人怎么也能分到几万钱。等钱一到手,老子就不干这土匪了,去买个几十亩地,再娶房媳妇,安生在家过日子。”

“呵呵,你说得对。这把脑袋别在裤腰袋上的日子真他娘的不是人过的。等有了钱,老子们也该享享福了。”

这两个土匪嘀咕声音把他的磕睡一下子全赶跑了,他一面听着,心里却琢磨开了,看样子周家大院这回要大出血了。不行,那可是自己的财产,怎么能轻易交给这些土匪?不知不觉的,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大傻子周永。

“既然大傻子就能想着逃跑,我为什么不能?”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可把他吓了一跳。自己可是连周家大院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啊,往哪里跑呢?要是再让土匪们抓住,恐怕连小命就要丢了,为了那五千万钱,值得吗?

“五千万钱,按五百钱一亩地,得卖十万亩地,自己一辈子挣不到这么多钱啊。”

他有点心疼了,自己要想过上好日子,决不能轻易失去土地。土地可是地主的命根子,是最重要的资源,是自己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是一切生产和一切存在的源泉。

“这两个家伙不也想要土地吗?就从他们俩身上着手。”

主意一定,他就开始寻找机会。也许是老天帮忙,也许是命中注定,机会很快就来了。那个叫着刘娃的土匪站起来去拉屎,就剩下李二一个人,他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站到了窗口前。

“大傻子,你想干什么?”

那个李二看到他站到窗口前,就走了过来。他把李二打量了一下,只见他憨厚的面孔上露出些许疑惑,他觉得这个李二比那个刘娃子要老实多了,便拿定了忽悠李二的主意。

“李二,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你个大傻子,问这个干吗?”

“没事,就聊聊。”

“老子光棍一条,什么人也没有。”

“呵呵,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嘿,没想到啊,你个大傻子倒是挺风趣的啊。”

“李二,如果我家里把钱送来,你能分到多少?”

“也分不到多少,我们这些小喽罗,能分个三万钱,就算不错了。”

“李二,如果你带我逃出老疙瘩山,我给你三百万钱,如何?”

他紧盯着李二的眼睛,眼珠一动也不动。从李二的眼珠里,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他看过类似催眠的书籍,如果你紧盯着别人的眼睛,很有可能催眠他的,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你的想法。

“啊……”

那李二似乎吓了一跳,惊讶地张大了嘴。两只眼睛也是一动不动,就象被催眠了一样,过了好一会,他好象才清醒过来,怔怔地看着大傻子,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你个大傻子想害死我呀,放跑了你,老疙瘩山的兄弟们还不吃了我?”

“不会。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可以在周家大院当家丁,也可以当管家,就是天天玩也可以,反正周家大院也不多你一个闲人。”

“去去去,别他妈的逛我,老子不上你的当。”

“三百万钱啊。”

“三千万钱也不行。”

那个李二转身走了,再也不理他。他只好悻悻地退回到床边,看来这老实人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就在这时,那个刘娃子回来了,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要是李二把他的话告诉刘娃子,那可就麻烦大了。

让他没有想到,那李二虽然和刘娃子仍然坐在那里聊天,却一句也没有说刚才的事。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李二没有同意,至少那个李二没有告密,说明还有成功的可能。

一直到黄昏的时候,他也没有听到李二和刘娃子说起这事,便渐渐地放下心来。可是一想到周家大院即将贱卖十万亩土地,他又心疼地不得了,开始琢磨如何逃出这老疙瘩山。

“大傻子,吃饭了。”

随着一声喊叫,李二打开了房门,又端着个大盆子走了进来。几乎和中午一样,还是牛肉和馒头。李二把盆子放在那张石桌子上,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过身去,就往外走。

那李二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见刘娃子坐在那树荫下正在啃馒头,似乎并没有注意这边。李二犹豫了一会,又回过头来往回走了几步,走到那张石桌子前,两眼紧盯着他。

“周公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说呢?”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朝他不置可否的笑笑。然而他的心里却“呯呯”直跳,这李二是不是动心了?三百万钱啊,他也可以当个地主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诱人的东西呢?

“你真的给我三百万钱?”

“当然,我就是再傻,也知道五千万钱比三百万钱多多了。三百万钱对于周家大院来说,只是个小数目,随时都可以拿得出来。”

“我能当个家丁把头吗?”

“那得看你的武功怎么样。”

他可不想什么事情都答应李二,那样的话就显得太假了,反而会引起他的疑心,也不会激起他的兴趣。只要吊起了他的胃口,他才会自然而然的上钩,并且紧紧地咬住不放。

“你准备什么时候逃走?”

“那得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啊,最好今晚就逃走。不然的话,恐怕明天又会换了别人。”

“这刘娃子怎么办?”

“把他打晕就成。”

“那好,你等着。”

李二转身就走出去了,不一会就传来他和刘娃子的说话声。他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乖乖里格隆,这家伙总算上钩了。只要逃出了老疙瘩山,给他三百万又何妨?

心中有了希望,他恨不得象魔术师一样,让夜幕把大地快快笼罩起来。表面上,他还是乖乖地躺在床上,心里却早已飞到了远方。也不知周家大院的土地卖了没有,更不知道周家大院还有些什么人,要是见了这个大傻子的亲娘,自己该怎么称呼呢?

“李二、刘娃子,滚回去睡觉吧,晚上由我们四人看守大傻子。”

还没等他高兴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说话声,原来土匪换岗了,并且还来了四个。突然的变故让他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心里一下子凉透了。他呆呆地望着窗口外面,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象他希望的那样,夜幕已经笼罩了大地,然而他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夜色越来越深了,他却没有一点睡意。他几次稍稍地走到窗口边上,那四个可恶的家伙就躺在门外的石板上,可是他们也没有睡,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着,有一个家伙甚至还哼起了小曲,看样子他们要将聊天进行到底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熬不住了,躺在床上慢慢地睡去。然而他睡得并不踏实,睡梦中他不断地跑啊,跑啊,却怎么也跑不快,两条腿象灌了铅似的沉重,无论他怎么用力,两条腿却不听使唤。

“吱呀……”

突然,一声轻轻地响动惊醒了他,似乎是开门的声音。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侧耳细听,原来这是小院的大门被悄悄地打开了。他听到一个脚步声慢慢地走进了小院,然后那脚步声又非常小心地靠近了门口四个打着呼噜的土匪。

“李二来了。”

他打了一个激灵,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摸到了窗口边上,两只眼睛往外一看,朦朦胧胧的夜色中,一个黑影正弯着腰,伸手在那打呼噜的土匪身上摸索着,随即,那黑影从土匪身上掏出了一把钥匙。

紧接着,那黑影打开了门口的锁,房门终于开了。就在那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他一步溜到了门口,那黑影似乎早就料到,并没有惊奇,反而退后一步,转身就往外走。

他轻轻地提起脚,随着那黑影朝外走去。出了小院的大门,他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而这个小院的外面,则是一个更大的大院,从那些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可以知道,这个大院里起码住着一百多个土匪。

走出这个大院,门口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土匪,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从他们的腿空里慢慢地穿过。等他来到大院的外面,才看清楚这是一座山峰,大院的旁边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周公子,过来。”

李二低声叫唤一声,朝他招了招手。两个人钻进了那片树林,眼间更暗了。周永依稀辨别出地上的小石块,紧张地跟在李二的身后,好在李二熟悉这里的一切,他们快步朝前走去。

也不知道转过了多少道弯,越过了多少坎,大约走了有半个小时,他们两人终于穿出了这片树林。李二朝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停了下来,李二转身就钻进了旁边的树林。

“搞什么鬼?”

四周黑咕隆冬的,全是密密麻麻有树林。他正在东张西望,突然看到李二又从旁边的树林里钻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四匹快马,那马蹄轻叩在地面,竟然只是发出一声声的闷响。

“怎么回事?”

低头往那马蹄看去,这才发现,所有的马蹄,已经让李二缠上了厚厚的麻布,那马蹄走在石子路上,就象踩在软麻布上,只有石子互相挤动的声响,而听不到马蹄的响声,

“这李二真是有心啊。”

他不由得笑了,骑马总比走路强啊。可是他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不会骑马呀,作为一个现代人,哪里有机会去骑马呢?不过他马上想到,那个大傻子肯定会骑马,虽然现在换成了我,但是这最基本的技能也不会丢吧。

“轻点,下面还有岗哨。”

接过李二递过来的两根马缰绳,不由得有些纳闷,虽然骑马方便,但是用得着二匹马吗?再看看马背上,用绳子捆着厚厚的一层麻布,居然还挂着二把大刀,一把弓箭,还有一袋箭矢。

他牵过马,轻手轻脚地跟着李二往前走。寂静的深夜里,脚步哪怕再轻,也会发出声响,他不得不加倍小心。然而那些马却不懂得他们的心情,一边走着,还时不是的打一声响鼻,吓得他心里“扑扑”直跳。

“前面就是最后一道岗哨,多加小心。”

快要出山口的时候,李二回过头来,轻声向他招呼。他顺着李二的手势望过去,果然,在弯弯曲曲的山道旁边,有一个黑幽幽的山洞,里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阵的呼噜声。

“哎哟……”

“哗啦啦……”

李二突然惊叫一声,象是绊到了什么机关,向前窜了两步。那机关带动一根绳子,山洞口发出一阵石头滚落的声响,那些堆在山洞口的石头象是发出了山崩一样,顷刻间倒了下来,那些石头顺着山坡,一连串地朝着山道上飞快地滚了下来。

“快跑!”

李二低吼一声,纵身就跳上了马,打马就朝山下跑去。他也不敢犹豫,两手按着马背,也跳了上去。让他意想不到,他刚刚在马背上坐定,那马猛地朝着一窜,把他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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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他嘴里骂了一声,连也不敢揉一下,爬起来就往前跑。那马并没有跑远,他连马缰绳也没有牵住,再一次跳上马来。这才想起去抓马缰绳,刚一伸手,那马往前一走,从前面栽了下去。

“站住……再不站住射死你们!”

那些山洞里的土匪已经被滚石所惊醒,爬起来就往外跑。这大热的天,也不用穿什么衣裳,光着膀子拿着大刀就跑了出来,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朝山下这边追了过来。

“铛铛铛……”

一阵阵急促地锣声迅速响了起来,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地里传得很远很远,引得群山发出一阵阵的回响。紧接着,山顶上的锣声也响了,山上、山下的锣声响成一片。

“噗噗噗……”

一支支箭矢划破夜空,发出尖锐的撕裂空气的声音,朝着他和他的马匹射来。好在夜幕很深,那些箭矢漫无目标,大多数都射在树上,发出一声闷响,其他的箭矢则直接射到山沟里去了。

“驾……”

他第三次跳上了马,紧紧地抓住马的鬃毛,两腿用力紧夹马腹,虽然身体还是晃了晃,但是再也没有掉下来,这回终于坐好了,他伏下腰,在耳边轻喝一声,那马扬开四蹄,朝着山下冲去。

“李二……”

跑了一会,还没有看到李二,他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要是没有李二,他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也不认识路,更别说逃出匪巢。这个该死的李二,一有危险就自顾自的逃跑。

“周公子,过来。”

他正在心里暗骂李二,却突然听到李二在前面叫唤。抬头一看,李二正在山道边上的树林里等他,频频地向他招手。他心里一阵欣喜,不由得有些惭愧,看来自己错怪了李二,连忙催马跑了过去。

“快走!”

李二摆摆手,又朝前跑去。可是周永却不敢跑得太快,虽然现在已经骑得很稳当了,然而周永心里还是没有把握,特别是这下山的路,又陡又窄,时不是的还有几根树枝伸在山路当中,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往前跑。

“快追啊……”

山上、山下的土匪们齐声喊叫,惊得树林中的松鼠上下乱窜,一群群飞鸟直冲云霄。土匪们朝着山底下冲了下来,那纷乱的脚步声、马蹄声震得山谷都在颤抖。

“快跑……”

李二大叫一声,照着马就是一鞭,快速向前跑去。这时已经快到山底,山路平缓了许多,他本想也朝着马来上一鞭,可是扬起手才知道,自己的手中没有马鞭,不得不用手掌朝着马拍了一掌。

“哒哒哒哒……”

马蹄在山谷间狂奔着,扬起一阵阵碎石。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现在骑得相当熟练了。也不知道是大傻子的骑术好,还是自己的悟性高,反正马匹在他的底下已经得心应手。

“完了……”

正在奔跑中的李二突然发出一声哀叹,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他回头一看,真正的傻眼了。三百多骑马的土匪高举着火把,已经冲到了山谷,那轰隆隆的马蹄声在群山间无尽的蔓延。

这是一道狭长的山谷,一条没有名的小河从山谷里匆匆地流过,山谷的两边就是巍峨险峻的高山,山上的泉水缓缓地注入了小河,形成一道道小溪,成为一道道天然屏障。

就因为这一道道小溪,减缓了马匹的速度。现在正是丰水季节,小溪也变成了小河,有的地方竟然有马肚子那么深。只要堵住了山谷的两端,恐怕就是神仙,也难以逃出生天。

“冲出去!”

他用力一拍马,不顾一切地朝前冲去。既然已经选择了逃跑,那就决不回头。前面纵然是悬崖深渊,他也要象大傻子那样,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决不能让土匪的绑票得逞。

李二朝着马狠狠地抽了一鞭,跟着他往前就跑。此时的李二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哪怕是死他也要往前闯一闯。与其让土匪们捉到折磨而死,还不如拼死一搏。

“追啊……”

土匪们嚎叫着,纵马在山谷里奔驰。三百多只火把使山谷里亮如白昼,映照着土匪们狰狞的面孔。绝大多数土匪都光着膀子,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大刀,明亮的火把中,闪着幽幽的寒光。

“噗噗噗……”

跑在前面的土匪拉起了弓弦,随着土匪一个个松开手指,一支支箭矢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带着刺耳的呼啸,狠狠地朝着前面的两个人射去。

然而他们还是离得太远了,箭矢虽然紧跟着他们的,但是却无法追上他们,在离他们的还有那么一丁点远的地方,纷飞的箭矢很不甘心地一头扎进了地里。

“哒哒哒哒……”

他们两人没命地策马狂奔,越过一条条小溪,跨过一道道山岗,他们终于冲出了山谷,眼前豁然开朗起来。虽然还是群山环绕,可是山道却宽敞了许多,马匹奔跑的迅速陡然快了起来。

不一会,那些土匪们也跑出了山谷,紧紧地跟了上来。看得出来,这些土匪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在他们的眼中,前面奔跑的根本不是两个人,而是钱,整整五千万钱。

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更不知跑了多少路,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低着头一直朝前跑。慢慢的,他觉得天已经开始亮了,前面的山路越来越清晰,不经意间回头一看,东方的天空已经布满了红霞。

再听听身后,好象已经没有了追兵。好长时间了,他都没有听到身后那隆隆的马蹄身,也没有再听到那些土匪的嚎叫,那些土匪是不是见追不上他们,已经回去了?

到这时他才感到这个李二很有心计,幸亏他给每人准备了两匹马,才使得他们可以换马狂奔,把那些土匪远远的摔在后面。要是一匹马狂奔这么远,非累趴下不可。

“李二,我们已经跑了多远了?”

“差不多有一百五十里。”

“啊……这么远啊,那到周家山庄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一百五十里。”

“天啊,还有那么远!”

这些该死的土匪,竟然跑那么远去绑架人,这不是要人的命吗?跑了这么远,他也觉得有些累了,特别是两只脚吊在那里,让他很不舒服,使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马镫!”

对,就是没有马镫。远距离骑马,如果没有马镫,两条腿总那么夹着马腹,就会让骑马者觉得特别累。而两只脚没着没落的,就那么吊在那里,也会让人觉得疲劳。

“我们歇会吧,我可是又饿又累。”

“真是个公子。你以为他们会回去吗?我告诉你,他们是决不会放弃的,就是别人都回去,刘辟、龚都这两个家伙也会追上来,我们跑得越远越好。我这里有饼,边跑边吃吧。”

“还会追来?”

“肯定还会追来。只有到了周家山庄,他们才有可能放弃。”

“那好吧,我们继续跑。你有绳子吗?给我一段。”

“有,拿去吧。”

李二扔过来一段绳子,他接在手里,在绳子的两端各打了一个圆环,然后把绳子放在马背上,试了试两条腿的长度,把脚伸进了圆环里,用脚蹬了蹬,正合适,他又从马上站了起来。

“啊……周公子,你这真是个好办法。”

那李二看到他竟然从马背上站着,立即明白了那两个绳套的用途。他马上效法,也找了根绳子,学着他的样子,结成两个圆套,然后放在马背上,学着站了起来。

“好,好,这个真是个好办法。有了这玩意,在马上射箭、拼杀就方便多了。”

“快把饼拿来吧,我可是饿极了。”

“知道你饭量大,我带得多着呢。”

有了简易的马镫,果然就轻松多了。太阳渐渐地升到了正中,他的肚子又饿了,可是他却并没有觉得有多累,比早上的时候好多了。他找李二又要过来十几张大饼,一边跑,一边吃了起来。

“不好,他们追来了。”

李二突然大叫一声,吓了他一跳。他连忙回过头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侧耳细听,却听到一阵杂乱、急促的马蹄声,正在向他们追来。这些狗东西,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快跑!”

两个人快马加鞭,飞快地朝前跑去。他一面跑着,还不忘把大饼往嘴里送。他实在是太饿了,又是一路狂奔,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不管怎么样,先还是吃饱了再说。

“他们追上来了。”

听到李二的喊叫,他再次回来头来,果然有一百多个土匪追了上来。这些该死的土匪,原来他们也留下了一百多人,现在差不多每个人有三匹马,看来他们也是采用了李二的办法。

“吆喝……”

“吆喝……”

“吆喝……”

渐渐的,土匪们越来越近了,连土匪们的马匹打出的呼噜也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发出一声声的欢呼,手中的马鞭甩得“啪啪”直响,似乎那五千万钱就在他们的眼前。

这种近距离的冲刺,马匹多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土匪们一路追来,不断地换马,马的体力消耗不是很大。而他们两人每人只有两匹马,换过换去,两匹马的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那跑在前面的两个家伙就是刘辟、龚都。”

顺着李二的手势望过去,果然有两个高大、粗壮的土匪冲在前面,在众多土匪中格外的醒目。他们几乎是赤祼着身子,仅仅在头顶和腰间缠着几块麻布,黑黝黝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噗噗噗……”

土匪们又开始射箭了,箭矢尖叫着朝他们飞来,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掉在了地上。虽然没有射到他们身上,可是那箭矢却越来越近。很显然,用不了多久,那些土匪的箭矢就会够着他们。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条通往西北,一条通往西南。他正跑在前面,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便回头望了望李二。李二似乎犹豫了一会,最后下了决心。

“周公子,我们一起跑,一个也跑不掉,还是分头跑吧,你朝西北跑,我往西南跑。”

“啊……”

他正想说话,可是李二根本不容他多说,一拉马缰绳,那马就拐到另一条路上去了。紧急关头,还是各人顾各人吧。无可奈何地他苦笑着摇摇头,只好朝西北跑去。

果然,立即就有十几个土匪往西南追去了,还剩下二百多个土匪紧跟着他。眼看着土匪越来越近,而土匪的箭矢不断地射来,他突然看到了挂在马背上的弓箭,便伸手摘了下来。

他是肯定不会射箭的,倒是见识过不少。只希望大傻子箭术高超,能射死这些土匪。就是射得不准也不要紧,吓唬吓唬他们也是好的,总可以避免他们追得太紧。

这把弓箭也真够大的,大概是李二见他力大无穷,特别挑选了一副大弓。他端祥了一会大弓,转过身来,把箭矢搭在弓弦之上,慢慢地拉开了弓弦,直把那大弓拉得象一轮弯月,然后瞄着那些土匪。

“噗……”

右手指一松,那箭矢呼啸着就飞了出去,犹如一道闪电,刹那间就插进了一个土匪的身体。只听得一声惨叫,一个土匪就冲马上摔了下来,紧跟在他身后的马蹄就踩了上去。

“好!”

他不由得喊叫起来,这可是他第一次射箭,没想到射得这么准。看来这大傻子箭术确实不错,他立即信心暴涨,又抽出一支箭矢,再次瞄向后面的土匪,慢慢地拉开了弓弦。

“噗……”

随着一声闷响,又一个土匪摔了下去,顷刻间被马蹄踩成了肉泥。这一次,他没有叫唤,心中却一阵狂喜,立即再次抽出箭矢,瞄向后面的土匪,狠狠地射了出去。

这倒不是他的箭术有多么高明,而是山道太窄,土匪又太多,随便射出去一箭,也能射到一个土匪。就象是鱼塘里的鱼太多,随便撒下去一网,也能网到不少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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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着周家山庄,弯弯曲曲的山道上,十几匹快马正在飞驰,大多数是身着黑衣的周家大院的家丁,还有几个文士打扮的人,身背着药葙,一看就明白他们的身份就是医工。为首的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白净面目,文静的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容,他身上吊着一只行医的金箍铃,一面跑,一面发出悦耳的金铃声。

夜色越来越深,一行人显得异常的焦急,不断地扬鞭催马,奔驰的马蹄扬起一阵阵灰尘。终于,这行人看到了周家大院的盏盏灯火,还在凤凰山脚下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发喊,守门的家丁急忙打开了大门,一行人直接冲了进去。

“华先生,辛苦你了。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了,夫人还躺在床上,请你赶快帮助看看。”

大管家周发急忙迎了上来,双手抱拳向那华先生向了一礼,待那华先生从马上跳了下来,也没等华先生回礼,上前拉住中年文士的手,连平常的礼仪也顾不得了,拉着华先生就往后院跑去,一面跑,一面向华先生介绍着病情。

“夫人一直昏迷着,已经半天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周发拉着华先生来到后院的门口,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周蓉便迎上前来,领着华先生和他的几个小徒弟朝后院里走去。周家大院的后院,是男主人和女眷们住的地方,要不是有人领着,寻常人是进不去的。

走进夫人的卧室,只见夫人果然还昏迷在床上。她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伤心。她看上去就象是睡熟了一般,睡梦中似乎还做着难以摆脱的恶梦。

华先生摆摆手,其他人退了下去,由周蓉陪着他走上前来,他仔细地端祥了一会,又翻了翻夫人的眼皮。周蓉从被子里拉出夫人的手,递到了华先生的手里,那华先生便开始为她评脉。

这个华先生就是华佗,谯郡谯县人,他自学成才,医术高超,性情爽朗刚强,淡于功名利禄,只愿作一个平凡的民间医生,常常身挂着金箍铃游走四方,以自己的医术来解除病人的痛苦,深得百姓的喜爱和尊敬,被大家称为“神医”。

华佗不仅医术高超,而且为人和蔼,待人真诚,和已故的周家老爷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周家大院有什么人病了,一直都是请华佗来治病。听说夫人昏迷不醒,华佗便带着他的小徒弟们赶来了。

“怎么样?”

周蓉满脸焦急,连大气也不敢出,一直在旁边紧张地看着华佗。等华佗评脉一结束,她连忙上前问道。华佗站了起来,和周蓉等人走出了卧室,沉思了一会,朝周蓉轻轻地笑了笑。

“你不心焦急,夫人无甚大碍。夫人得的是心病,皆是焦虑过度、忧思成疾、急火攻心,猛然受到刺激,暂时昏迷而已。要想救醒并不难,难的是救醒后的心病难医。俗话说解钤还须系铃人,心病还得心药医。要是不治好夫人的心病,纵然救醒了,也很难康复。”

“唉,这心病还得慢慢来,还是请华先生先把夫人救醒吧。”

“好的。”

……

夜已经很深了,可是周家大院里依然灯火通明,家丁们在院墙上增加了人手,丫头、仆人们来来往往,而在后院门口,大舅爷父子、姑太太母子、管家周发、家丁把头周发焦急地等待着里面的消息。

章良来回的在地上踱着步,时不时地看一眼后院的深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章珏可是他的亲妹妹,他如何不揪心呢?可是后院里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急得他在门口走来走去。

姑太太也在门口,此时的心态颇有些复杂。如果章珏真有个三长两短,周永是救不回来了,周家大院肯定就是她的了。然而,她也会被人瞧不起,甚至还会背上谋财害命的罪名。

就是她的两个儿子杜山、杜水,也可能在心里瞧不起她。自从章珏昏迷,她的两个儿子脸色就不大好看,跟她连话也不说,她不由得有些愧疚,在心里问道: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周发、周安更是着急,他们的袓先都是周家将军的家兵家将,现在全家人也在周家大院干活,要是周家大院真的改姓了杜,就是姑太太不赶他们走,他们自己也没有脸在这里呆下去了。

“华先生传出话来,夫人无甚大碍,只是猛然受到刺激,暂时昏迷而已。大家回去休息吧。”

后院的林荫小道上,两个丫头打着灯笼急步走来。她们走到后院门口,对等候在那里的人们说道。为了不让等在外面的人们着急,周蓉特地派她们出来告诉大家一声。

对于华佗的医术,谁也不会怀疑。既然华先生兜没事了,大概章珏真的会没事。大舅爷章良痛苦地摇摇头,转身向客房走去。里面有华先生忙着,他们等在这里也是无益。

大舅爷的两个儿子章文、章武紧紧地跟着他的身后,也随着大舅爷一起离开。他们守在这里,无非是尽点心意罢了,对于他们姑姑的病情,他们谁也无论为力。

“爹,你也不用着急了。华先生可是我们这里的神医,有他在这里,姑姑肯定没事。”

走进周家大院为他们父子安排的小院,大儿子章文小声劝道,他可不愿意自己的父亲急出什么病来。章良点点头,和两个儿子坐了下来。他望着两个儿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你们的姑姑真是命苦啊,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个傻子。本来她心里就苦不堪言,可是土匪们还绑架了周永,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爹,俗话说,憨人有憨福,周永表弟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小儿子章武也跟着劝道,其实章武仅仅比周永大两岁,章文比周永大四岁而已,小时候每年也来周家大院一、二回,每次来都要带着周永玩,小兄弟们之间感情非常要好。

看着自己两个懂事的儿子,章良更加为妹妹伤心。这么多年了,妹妹一个人在这里坚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谁知到头来却是一块空,叫妹妹如何挺得住。

……

“娘,我们能不能帮帮周永表弟?周永的大舅爷家拿出二千万钱,周永家也可以拿出二千万钱,我们只要出一千万钱就能救回周永。不就是一千万钱嘛,你担心周永表弟以后还不清吗?”

杜山望着他的母亲周兰,小声地恳求道。在他们家,从来都是周兰当家作主,就是他们的父亲,也只是在外当官,很少管家里的事,兄弟俩什么事情都要请示他娘的同意。久而久之,兄弟俩在他们娘面前,连说话也不敢大声。

“一千万钱?你以为那是小数目吗?一般的土地,可以买一万亩!你们两兄弟眼看都长大了,我不得为你们兄弟俩置办一份家业吗?”

周兰看也没有看两个儿子一眼,怒气冲冲地教训了他们一顿。她就算心中有些愧疚,也仅仅只是愧疚而已。她可以不再算计周家大院,可是想要她帮助周家大院,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娘,你不是说要为我们兄弟置办一份家业吗?就从我的那份家业中拿出一千万钱来,先借给周家大院,等周永出来了,我再找他要,让他还我一千五百万钱。”

杜水与周永同龄,两人是很好的玩伴,平时就很亲热。眼看着周永遇到危险,他也很着急。他幼稚地认为,自己把钱借给周永,而且还要他多还钱,母亲应该同意了。

“你倒是有心计,可是你想过没有,那周永是个大傻子,他就是回来了,他能管得了这个家吗?这周家大院迟早要被他败了!你还想他还你一千五百万钱,他连一千五百钱也还不了。”

周兰有点恼火了,她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地管家理财,积攒家财。可是她的两个儿子竟然这么幼稚,一点也没有当家理财的意识。她狠狠地瞪了两个儿子一眼,气冲冲地教训他们。

“你们以为袓先们积攒点家产容易吗?没想着好好地挣钱,反而想着拿钱往水里丢,真是两个败家子。告诉你们,财主都是积攒起来的。”

……

夏日的清晨,蔚蓝的天空被雨水冲洗后一尘不染,空气是那么清新,像被滤过似的,东方出现了一片红霞,照得整个凤凰山红通通的。大清早,蝉就高声大叫,告诉人们又一个火热的日子开始了。

周家大院的正堂大厅里,华佗悠闲地坐在桌边,手端着水杯慢慢的喝着水,他的几个徒弟站在四周,而大舅爷章良则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显得异常的焦急,一点也没有了平日大财主的风度。而管家周发,则低头站在旁边,脸上满是愁容。

“我说大舅爷,你能不能不在这里转悠,我的头都被你转晕了。”

华佗冲章良笑了笑,调侃了他几句。夫人已经服下了华佗的药,睡一会就会醒来,华佗对此充满了信心。而大舅爷章良却急得不行,夫人一刻不醒过来,整个周家大院一刻不得安生。

“爹,已经三个时辰了,夫人该醒了。”

早晨的阳光越来窗口,投射进大厅的地板之上,站在华佗旁边的小徒弟小青看了看外面的阳光,回头对华佗说道。华佗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夫人该醒了,不由得冲小青笑了笑。

“大舅爷、华先生,周夫人已经醒了。”

突然,一个丫环推开正厅的大门,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大舅爷章良一听,长出了一口气,一坐了下来。而华佗的脸上则是一片的平静,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唔……”

隐隐约约的,后院里传来一阵凄凉、哀怨的哭声,那是一种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哀嚎。很显然,夫人虽然醒过来了,可是周家大院拿不出任何办法凑集五千万钱,面临的将是更大的痛苦。

“唉……我说过,解钤还须系铃人,心病还得心药医。周夫人的心病不除,恐怕难以痊愈啊。”

华佗无奈地摇摇头,冲着大舅爷忧心重重地说道。作为一个医生,他比谁都明白,周夫人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完全是急火攻心,要是救不回周永,就是神仙也解不开夫人的心结。

“唉……”

大舅爷也是一声长叹,什么也说不出来。作为一个舅舅,他已经尽力了,拿出二千万,已经是他的极限,周家大院也只有二千万的现钱,可还有一千万到哪里去凑集呢?

“眼看限期已到,我就是赶回去卖地,也来不及了啊。”

“大舅爷,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站在一旁的管家周发半天没有说话,这时却突然上前一步,在大舅爷的面前小声说道。大舅爷看着周发,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他可能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主意。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先说出来看看。”

“大舅爷,是不是去找找亲家老爷,他们家拿出个一、二千万应该没有问题。”

“唉,我就知道你在打何家的主意,可是去了也是白去。这么多年来,何家见公子头脑不灵光,早就有了悔婚的意思,只是碍于面子没有提出来。如今公子有难,他们会救吗?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章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周家大院自己的姑姑周兰家里有钱,拿出一千万来没有一点问题,可是她都不帮忙,还想指望一个正想悔亲的亲家?现在找上门去,正好送上门去让何家笑话。

“大舅爷,这事也说不定。虽然何家早有悔婚的意思,可是我听说何家的小姐似乎并没有答应,不然,何家早就悔婚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何家老爷能听她的吗?周家大院这么多年来,年年都去何家送礼,可是何家回过一次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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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又一个的土匪被他射了下去,终于把那些土匪吓得不敢追得太紧。毕竟,他们也明白,他们射出的箭矢是追着前面的人,而那人却是越跑越远,而前面人的箭矢是迎着他们的,他们几乎是迎箭而上,离箭矢越来越近,这不是冲上前去找死吗?

“那个大傻子竟然能站着转过身来射箭?”

更让他们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大傻子竟然站在马背上,扭过身子来射箭,他们可是谁也不敢做出这个动作,他们的两条腿必需紧紧地夹住马腹,才能确保自己不被马匹摔下来。

“铛……”

一支箭矢迎面而来,眼疾手快的刘辟抬起手中的弓箭往外一拨,刚好拨开箭矢。那箭矢余力未减,向着旁边飞去,却射到旁边土匪的身上,把那个土匪射下马来。

“追!”

刘辟愤怒了,把手中的弓箭一扬,催着土匪们赶紧往上冲。要是不快点追上那个大傻子,让他慢慢地射,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这些人恐怕都要死在这个大傻子手里。

龚都紧盯着前方,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他慢慢地从背后抽出一支狼牙箭矢,手中的弓箭已经悄然拉开。然而那个大傻子的位置确实是太好了,只要他往后射,不是射到人,就是射到马。因为他们的目标实在是太集中了,就成了大傻子练箭的靶子。

“着!”

前面出现一段弯道,就在周永打马转弯的时刻,整个马身就暴露在龚都的箭矢之下,终于让龚都找到了一个机会,他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抬手就是一箭,那箭矢象一道闪电在空中划过,直奔周永的座骑而去。

“噗!”

一声闷响,那根又粗又长的狼牙箭矢深深地插进了马腹。正在狂奔的快马受此重重一击,猛然间四蹄发软,整个马身向前扑倒在地,巨大的惯性把周永狠狠地摔在地上。

“哎哟……”

周永在地上翻滚两圈,爬了起来,这才感到火辣辣地疼痛,真是倒霉,怎么尽摔?正想揉揉,却听到急促地马蹄就在耳边。抬头一看,土匪的快马已经要到跟前。他来不及多想,伸手从倒地的马身上抓过两把带鞘的长刀,拔腿就往山上跑去。

“射死他!”

眼看周永往山上跑去,刘辟急忙喊道。一排箭矢过后,那周永早就没了身影。这里的山路陡峭,骑马是不能上山的,那些土匪们只得跳下马来,一边往山上追,一边继续搭起弓箭往山上就射。然而山上树多林密,也不知周永跑到哪里去了。

“上山搜!”

在刘辟、龚都的指挥下,一百多土匪一字排开,从周永跑上山的地方开始,漫山遍野地朝前搜寻。土匪们拨开一片片荆棘,爬进一个个山洞,甚至连浓密的树稍上也不放过。

周永哪里敢躲藏在山上,就是一只没头的苍蝇,拼命地往前逃窜。他心中十分的清楚,时间一长,后面的土匪也会赶来,他就是躲藏的再好,也难保土匪们不把他搜寻出来,唯一的出路就是快跑。

“快看,大傻子在前面。”

就在周永跑过两山之间的山谷的时候,正在山项上望风的土匪发现了他,立即大声喊叫起来。所有的土匪停止搜寻,迅速跑向山项,果然看到周永正在向前面一座山上狂奔。

“追!一定要追上大傻子!”

刘辟恼怒地吼叫一声,拔腿就往山下跑去。一百多个土匪紧随其后,一边追,还一边叫骂着。这些土匪们常年在山里转悠,根本不把爬山当回事,非常自信可以追上周永。

然而周永可就没有这么自信了,那大傻子的体力倒是没有问题,可是他不知道地形,也不熟悉道路,甚至连东南西北也不知道,只是凭着一股傻力气往前猛跑。

“噗!”

不知道跑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路程,当周永刚刚转过一个山头的时候,突然听到箭矢的破空之声,连忙抬头一看,一支箭矢正朝自己射来,慌乱之中,他来不及拨刀,连着刀鞘就势一挡。

“铛……”

那箭矢不偏不倚,正射中周永的刀鞘,吓得周永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土匪赶到自己的前面去了?周永不由得紧张起来,急忙伸出脑袋准备看看周围的动静,却突然听到一声惊叫。

“啊……射到人了!”

周永急忙回头,原来是六个女子!她们一个个手挂弓箭,正朝周永跑来。周永连忙晃了晃脑袋,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那六个女子越来越近,周永不由得纳闷了,这大山之中,怎么会有六个女子,难道是仙女下凡?

转眼间,那六个女子已经到了周永的跟前。望着一个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周永一时之间不由得呆了,难道自己真的是遇到了仙女?自己前世究竟做了什么好事,竟然感动了苍天,派下仙女来救自己?

“喂,没伤着你吧?”

那些女子打量了一下周永,其中一个女子上前问道。可是周永还沉浸在自己的幻觉当中,脸上露着傻乎乎的笑容。那上前来的女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回头说道。

“夫人、小姐,好象是个傻子!”

“你才是个傻子!”

一听到别人说他傻子,周永这才回过神来。他打量了一下这些女子,只见她们不仅手里拿着弓箭,腰里还挂着长刀,仙女还用得着挂刀吗?再说,仙女是绝对不会说自己是傻子的,这些女子肯定是哪家财主的夫人、小姐,没事带着丫头们出来打猎玩的,差一点把自己当成了猎物。

“对不起哦,我们正在追一只兔子,没想到射到了你。”

那个被称为夫人的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走上前来向周永道谦。不过她的眉宇之间没有一点道谦的诚意,明显有幸灾乐祸的味道。其她几个女子立即捂住了嘴,似乎尽力在忍住笑。

“有这么大的兔子吗?”

周永心里那个气哟,都是些什么眼神,这么大个人,不就是躬着身子跑了几步路嘛,你们竟然看成了兔子!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还真被你们射成兔子了,自己冤不冤?

“哈哈哈……”

那些女子们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来,就差到地上打滚了。看着这些女子娇柔的笑姿,周永的气也平了,火也消了,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傻子在那儿,快追啊。”

这些女子们的笑声在寂静的大山里传得很远很远,很快就引来了土匪。不一会,土匪就赶到了山下,远远地就看到了周永和众位女子,刘辟、龚都大声喊叫着,带着土匪们往山上冲来。

“土匪来了,快跑!”

听到土匪们的喊叫,那些女子们立即停止了笑声,脸上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一时之间楞在那里。周永连忙大喊一声,催促那些女子快跑。那些女子这才回过神来,转身朝着山上跑去。周永也只好跟着她们一起往前跑。

“哈哈哈……还有几个女子,统统包围起来,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刘辟大笑起来,这可是打草搂兔子,既抓了大傻子,还能连带着抓几个女子。那些土匪一看山上还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眼睛都绿了,大声吆喝着往山上追来。

“快跑啊……”

周永真的急了,要是自己一个人跑,那些土匪根本追不上他,可是这些女子却太娇柔了,别看她们一个个拿着弓箭,挂着长刀,似乎还练过几天武功,可是没跑多远,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在周永的不断催促之下,这些女子拼命地跑着。其中两个丫头搀扶着那个夫人,还有两个丫头搀扶着那个小姐。可是没跑多久,那些搀扶的丫头也跑不动了,一坐在了地上。

“娘,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那个小姐用手捂着腰,嘴里喘着粗气,脸上一片刹白,弯腰站在那里再也跑不动了。那个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嘴里也是不断地喘着粗气,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不行,我拉着你们跑。”

一向怜香惜玉的周永一看,越发地着急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如花似玉的夫人和小姐落在土匪手里。他把两柄长刀往腰间一挂,一手拉着夫人,一手过着小姐,拔腿就往山上跑去。

“不……不对……错了……”

跑了一会,突然听到那夫人开口叫到。周永以为自己拉错了人,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是拉错了,也不能回去,土匪们可紧跟在后面,到这个时候了,还是逃命要紧。

“快追啊,大傻子在这边!”

土匪的喊叫紧跟着他们,周永似乎能够听到土匪的脚步声。然而他不敢回头,一手拉着一个往前狂奔。可是山路越来越陡,他跑得越来越吃力,两条腿也越来越重,就象灌了铅一样的重。

猛然间,他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逃跑的恶梦。梦中的道路也是越来越陡,两腿也是越来越重,而追赶的人就在身后,并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唯一不同的,梦中他是一个人在逃跑,而现在他是一手拉着一个,而且还是两个美女。以前在梦中他是拼命想醒来,现如今有了两个美女,他是拼命地逃跑,他甚至不想从梦中醒来。

然而,他就是不想醒来,也必须醒来了。当他跑上山顶的时候,他才傻眼了。眼前只有一团团的云雾,在山间轻轻地飘过,前面已经没有了路,而后面大批的土匪们正蜂拥而至。

这里是真正的悬崖,是整座大山向前延伸的山崖。他小心地往下望去,只有向上翻滚的云雾和哗啦啦的水声,他甚至看不清悬崖下面究竟是山谷,还是河流,只有茫茫的云海。

“天啊,我命该绝吗?”

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凉涌上心头,自己一次次地梦到悬崖,难道这就是上天的暗示?自己每一次都能从恶梦中醒来,这一次还有机会吗?仅仅一次没有醒来,自己变成了大傻子,这一次又会变成谁?

他抬起头来,仰望着苍天。可是太阳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厚厚的云层使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实在是不明白,上天既然把他送到了这个世界,然而他什么也没做,就这样一切都结束了?

“我说错了,你还跑,现在再往哪里跑?”

那夫人已经歇过气来,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他不由得想抽自己一嘴巴,原来夫人是说路跑错了。他无奈地摇摇头,现在已经被困在这里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哈哈哈……大傻子,我看你还望哪里跑!”

“小娘们,还是跟着我们到山上享福去吧。”

“哈哈,好漂亮的小娘子,这下大当家的有押寨夫人了。”

土匪们已经围了上来,发出一阵阵邪恶的狞笑,听得周永直起鸡皮疙瘩。刘辟更是仰天狂笑,那胸前的随着他的笑声不断地抖动,粗野的笑声在空旷的山间久久的回响。

“下面就是小河,我们跳下去,死也不能落到土匪手里。”

这时候,那夫人似乎已经冷静多了,面对着那帮邪恶的土匪,他们一步步地向后退去。眼看着已经到了悬崖的边缘,那夫人看了看她的女儿,母女俩拉起手,坚定地说道。

“好的,娘,我们娘俩死也要死在一起。”

那小姐紧紧地拉着她娘的手,口气也是异常坚决。长期生长在这大山之中,她们当然知道,一个女人落到土匪手里会有什么下场。母女俩站在悬崖边上,神情反而淡然了许多。

一阵阵山风吹来,身上凉飕飕的,周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着两个坚定的女子,面对着慢慢走上前来的土匪,周永的胸中突然涌出冲天的豪气。为了保全自己的贞洁,两个女子就能置性命也不顾,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他上前抓住她们的手,从容地点了点头。

“死则死矣,我们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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