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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似晚凉

许知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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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中云   主角: 许知意顾西洲   更新: 2022-04-10 06: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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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许知意顾西洲《薄情似晚凉》讲的是曾经,她为了救他,付出了一切,乃至放弃尊严她原以为,他也会是一样的爱她可一场车祸,把一切,都改变了他仍旧娶了她,却不是为了爱她,而是折磨她她在冷眼相待的婚姻里意识到,原来这个男人,凉薄至此

第1章

精彩节选


夜,盛豪集团总公司酒会。
许知意端着一盘甜点,怔楞地站在原地。
酒会上人来人往,杯酒言欢,可许知意却只觉得浑身发冷,耳中嗡鸣。
宴会中间,她的丈夫,正搂着另一个她恨之入骨的女人,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顾总和您女友感情真是好呢……”
“对呀,俊男美女,羡慕死我们了。

公司职员们围拢在两人身边,不断夸奖吹捧。
“顾总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们也好喝喜酒。
”一个女职员不怀好意的问。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顾总每隔两个月,就会换一个女朋友,公司里稍微有点姿色的女性都忍不住幻想,万一有一天,顾总就看上自己了呢……
“快了。
”顾西洲这次却破天荒的说,“我们打算下个月结婚。

他牵起女伴许漫雪的手,目光深情。
“真的吗?”女职员一声惊呼,同时许知意手里的托盘哗啦落地,甜点四散摔碎。
“许知意,你在干什么?”宴会负责传菜的领队怒道,“笨手笨脚的,工资又不想要了是不是!”
许知意推开领队,目光直直地望着顾西洲。
她走了过去,愣愣地问:“你要和她结婚,那我呢?”
顾西洲转眸,冷漠无情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女人:“你是谁?”
他对着他结婚三年,同床共枕过无数次的妻子,问你是谁。
“顾西洲,你……”
“哎呀,知意!”顾西洲身旁的许漫雪惊呼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领队连忙赶来,拉住许知意,“打扰到各位用餐了,我这就带走她。

“放开我!”许知意甩开领队,再也无法忍耐,怒道,“顾西洲,我才是你妻子!我们结婚三年了,你到底还要出轨多久?”
“什么?”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看着这个穿着寒酸服务员工作服的女人,再看了看西装昂贵,气质不凡的顾西洲,不由怀疑。
“不可能吧,那么多女人对我们顾总趋之如骛,怎么可能娶你这样穷酸的。

“对啊,该不会是哪里来的疯子吧……”
“许知意,快给我出去!”领队又来拉她。
“你放开!”许知意奋力挣扎,她闹出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宴会上的其余人,大家纷纷围拢过来。
顾西洲脸色已经沉冷,他久经商场,练出一身十分摄人的凌厉气场,眉眼一冷,便很是威严迫人。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顾西洲往前走了一步,目光从上而下,俯视着她,“但你确实惹怒我了。

他忽然抓起许知意的手,露出她指尖的银白色婚戒。
“前几天我未婚妻丢了一枚戒指,没想到是你偷了。

“我没有,这是你和我的婚戒!”
顾西洲冷冷看着她:“我说过,我不认识你这样的女人。

“她竟然还偷东西!”领队早已想赶快把她拉走,于是大喊,“保安,保安!”
保安很快赶来,按住许知意,要取下那枚戒指。
“不要,这是我的婚戒,不要……”
两个保安联手,强硬的掰开许知意的手指,扯下那枚婚戒。
“顾总,您的戒指。
”领队讨好的把戒指递过去。
顾西洲却嫌恶道:“脏了,扔掉吧,我不要了。

“哎,是。
”领队立马把戒指扔进装食物残渣的托盘里,然后指挥着保安说,“把她给我送到警局去!”
“不,放开,我没有偷戒指……”许知意一路解释,却根本没有人听。
她还是被送进了派出所,以偷窃婚戒的罪名。

许知意在派出所里待了整整一夜。
证据不足,审问了一夜以后,许知意就被放了出来。
她熬了一夜通宵,眼睛通红,思绪昏沉,站在早高峰的拥挤公交里,差点晕过去。
顾西洲住在明畔别墅区,公交只到别墅山下,她还得自己走半小时路。
许知意沿着漫长的公路,慢慢往上走。
但几分钟后,她还是累得不断咳嗽。
三年前,她与顾西洲出了一场车祸,车祸时她伤了肺,还有……许知意摸着自己失明的左眼。
瞎了眼。
确切的说,是把左眼眼角膜,换给了顾西洲。
终于到别墅门口了,许知意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就在这时,别墅门忽然被一个陌生的佣人推开。
“您是许小姐吗?”佣人推出来一个行李箱,“这是您的东西,麻烦您现在就离开吧。

许知意茫然:“你是谁,为什么叫我走?”
佣人也不回答,一把关上门。
许知意用钥匙去开,却发现锁已经换掉了。
“开门!”她只能敲门大喊,“开门!西洲,你在里面吗,你开门好不好?”
她喊了很久很久,门终于开了。
顾西洲知穿着浴衣,露出的胸口上还流淌着水珠,显然是刚洗过澡。
“西洲,那个佣人是谁,她为什么叫我走?”
顾西洲垂眸,漆黑的眼底满是晦暗与阴冷。
“许知意,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许知意僵住,顾西洲说,在外人面前,不准和他说话,不能说认识他,甚至不可以直视他。
“你又没做到。
”顾西洲皱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漫雪也回来了,你该滚了。

许知意握紧手指:“但我能去哪里?”
她父母双亡,她已经无家可归了。
顾西洲不耐烦道:“随便你滚去哪里。

说完他便要关门,许知意为了抵住门,手腕不小心卡在门框里,被压得剧痛。
顾西洲立马松开了门,皱眉怒道:“许知意,我叫你滚,你是不是永远也听不懂人话?你到底还要碍眼多久?”
许知意握着手腕:“西洲,你别这样,当初我……”
“是知意回来了吗?”许漫雪忽然出现,她也只穿着浴衣,垂着卷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许知意看着两人,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刷的白了。
“知意父母都过世了,她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就让她留下吧。
”许漫雪挽着顾西洲的手腕,指着一旁花园里的废弃狗屋,“你要是觉得碍眼,就让她暂时住那里,等到她受不了了,自然就会自己离开。

顾西洲扫了一眼那勉强能睡下一个人的狗屋,扯出一抹冷笑:“还真是配她。

说完,他转身进屋。
许漫雪留下来,靠着门框,满目嘲讽。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不是为了西洲什么都付出去了吗?怎么现在还是这般下场?”许漫雪尖酸嘲讽道,“真是可怜呢……”
当初顾西洲公司遇到危机,他几近破产,欠款无数。
许知意为了救他,想挪用父亲的钱,却被许漫雪出卖计划,父亲知晓后将她赶出了家。
而顾西洲因为欠债,险些被债主打死。
许知意为了帮顾西洲拉到投资,四处陪酒,低声下气,好不容易帮顾西洲借到一笔贷款,帮他渡过危机。
“我现在都还记得,你跪在地上,给那些银行行长们磕头的卑贱样子呢。
”许漫雪缅怀道,“听说,最后你还被他们轮流……那个了,所以才拉到了那么大一笔投资。


“被人一起上的滋味如何?”许漫雪靠近一步,一脸好奇,“是不是特别爽快吗?”
“你闭嘴!”许知意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许漫雪的衣领,“我没有被其他人碰过,你不要诬陷我!还有,你害死我母亲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许漫雪拉着许知意的手腕:“说起你母亲……我把你去陪酒,让人白睡的事情告诉她,她一下子就被气得晕倒了呢,我看她脸色雪白,就让她先在家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再送去医院,然后……”
她盯着许知意的表情,笑意得意狠毒。
“然后医生就说‘哎呀,送来的太迟了,没救了呢’。
”说完,许漫雪低笑起来,“太惨了,就那么死掉了。

“许漫雪,我要杀了你!”许知意话刚喊完,就见许漫雪忽然往后一倒,尖叫着摔在地上。
“许知意,你在干什么?!”顾西洲很快过来,扶起许漫雪,“漫雪是我的客人,你给我客气一点!”
许知意慢慢蜷紧手指:“客人?她不是你未婚妻吗?”
顾西洲抬眸盯着她:“怎么,你也终于愿意和我离婚了?”
许知意张口,脱口便说:“离就离啊,不是要娶她吗?”
顾西洲眸色猛沉,浑身的气压也立马低了下去。
“西洲,你别和我妹妹吵。
”许漫雪开口,“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提起过去她流产的事……”
“流产?”顾西洲咬牙重复,“什么流产?”  
许漫雪一脸惊讶的捂住唇:“你原来不知道?”
顾西洲慢慢抬眼,盯着许知意,冷笑:“现在知道了。
难怪当年车祸后,你不敢见我,原来是偷偷去流产了。
许知意,你还有多少恶心事情瞒着我?”
许知意急忙解释:“我没有!我消失,是因为我把眼角膜给了你,我不想让你知道真相!”
“够了!”顾西洲怒喝,“这么荒谬的话,你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你把眼角膜给了我?许知意,你还真有脸把这样荒谬的谎言说出来。

“是真的啊。
”许知意几乎哭起来,“你相信我好不好?”
顾西洲忽然站起身,拉住许知意的手腕,将她拖出客厅,粗暴的塞进院子的狗屋里。
“你不是不愿意离开这里吗?”顾西洲哐当锁上狗屋的门,“那你就给我住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这里面住多久!”
“西洲,你不要这样……”许知意拍打着狗屋铁门,“你放我出去!”
可外面却脚步声渐远。
顾西洲走了。
狗屋内部十分狭窄,而且年久失修,里面到处都是剥落的油漆皮和灰尘屑。
也不知道里面还带着什么粉末,让许知意过敏了。
她脸上,脖子,还有裸露的手臂上,迅速的冒出大片红疹。
这些疹子又痒又疼,一挠就大片大片的发肿。
“咳咳……”过浓的灰尘还让许知意咳嗽起来。
她难受得快死了。
“西洲……”许知意虚弱的拍打着门,“你开门,让我出去好不好,西洲……”
但门外没人回应。
许知意抱紧红肿的手臂,咳嗽得越来越厉害,她喘不上气了。
“咳咳咳……”许知意一手撑着地面,忽然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她盯着地面上猩红的血迹,脑中竟然只有一片迷茫的空白。
好一会之后,她才慢慢想到,她可能是真快死了……
头突然变得沉重,意识浑噩,许知意昏了过去。

雷声炸响,倾盆大雨忽然降落,哗啦啦的冲刷着地面。
狗屋年久失修,屋顶漏雨。
冰冷的雨水溪流一般的浇落在许知意身上。
“冷……”许知意缩起身体,慢慢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原来她还在狗屋里,已经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
但幸好,雨水沉淀了空气的灰尘和油漆屑,许知意的过敏暂时缓住了。
只是皮肤上那大片的红斑和疙瘩,短时间里不会消除了。
许知意想要起身,但她浑身无力,挣扎两次,便软软的摔在了泥水里。
身体又沉又冷,她没力气动了。
大雨仍旧在不断的下着。
狗屋的位置恰好在一个低坑里,汇聚成股的水流,从狗屋墙壁下的缝隙里淌进来,汇聚在许知意身下,她整个人都睡在泥水坑里。
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
外面忽然响起说话声。
“西洲,放知意出来吧,好大的雨,她一定会生病的……”是许漫雪的声音。
“她死了又如何?”顾西洲的嗓音凉薄,“这么大雨,你和我进屋,别淋着了。

“可是……”
“不用管她,那种女人,死了最好。

一阵脚步声后,外面归于死寂。
许知意浑身冰冷的躺在雨里,再次昏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从昏迷中醒来。
外面一片漆黑,已是半夜了。
大雨早已停下,狗屋的门不知怎么打开了。
许知意急忙撑起身,从满是泥水的狗屋里爬了出去。
冰凉夜风吹来,冷得许知意浑身哆嗦,她抱紧手臂,摇晃着往亮着温暖灯光的别墅走去。
别墅门虚掩着的,像是故意给许知意留的门。
西洲心软了吗?
他是不是后悔这样对自己了……
许知意抱着期待,推开大门。
暧昧的声音,立马从别墅里传了出来。
“轻一点啊……西洲,我受不住了……”
许知意僵在门口。
“西洲……人家真的不行了……”
沉沉的呼吸声与床榻摇晃的声音不断传入许知意的耳里。
又一阵凉风吹来,许知意身体一晃,再没有力气站稳,她噗通一下摔在地上。
“啊!什么声音?”许漫雪惊慌尖叫。
顾西洲沉沉的脚步声很快响起,卧室门被拉开,顾西洲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楼下门口那个趴着的肮脏女人。
“许知意,你又在干什么?”顾西洲怒道,“我同意你出狗屋了吗?”
许知意挣扎的动了几下,实在没力气站起。
“竟然是知意?”裹着睡衣的许漫雪也出来了,“她为什么要偷听我们?”
偷听两个字让顾西洲厌恶的皱眉,“许知意,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许知意也想走,可她真的没有力气。
头也沉得厉害,天旋地转,根本站不起来。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顾西洲看她不动弹,愈发火大,大步下楼,一把将许知意提起来。
手指握着她肌肤,才发现许知意的异常。
这个女人,浑身滚烫,显然是发烧了。
“西洲,我……”许知意虚弱开口,“我没有……偷听……”
顾西洲脸色阴沉,沉默。
许知意闭上沉重的眼睑,也许是生病把她的倔强也虚弱了,她突然间想要放弃了。
“你真的要和漫雪结婚的话,那我……”她声音嘶哑,“我们离婚。

顾西洲瞬间捏紧了许知意纤细的手腕。
“你早就该滚了!”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一把将许知意扔了出去,“许知意,你就是个贱人!”
许知意重重摔在草地上,眼前一花,差点又晕过去。
下一秒,顾西洲狠狠关上了门。

许知意趴在草地里,挣扎了很久,始终都爬不起来。
她无力的躺在湿冷的地面上,看着漆黑的夜幕,眼圈一酸,忽然哭了起来。
“知意!”不远处突然响起好友的声音,“我来救你了!”
一道人影翻过院墙,鬼鬼祟祟靠过来。
“你怎么样?”那人走近,被院子里微弱的灯光映出年轻俊美的面容,是萧骄阳,许知意的小跟班,从小就爱跟在许知意屁股后面。
“我有点冷……”许知意轻声说。
她淋了好久的雨,浑身都冷透了。
萧骄阳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他横抱起许知意,急急忙忙往外跑。
抱着人,就不能翻墙了。
萧骄阳踢开院子铁门,金属门轴转动时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别墅里的顾西洲。
他顿了一下,却没有去看。
“是知意离开了吗?”许漫雪说着,拉开门瞧了瞧,“咦,怎么是个男人的背影……”
“砰……”顾西洲大力将杯子撂在桌面上,几步走到门前。
萧骄阳早已经跑远了,顾西洲什么都没看到,除了一个空无一人的院子。
许漫雪一脸单纯,“我刚看到知意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从院子里带出去了。
西洲,你说知意是不是生病了,所以叫朋友来带她去医院?”
顾西洲死死盯着门口,唇角扯出冷笑:“朋友?呵,她这种女人,怎么会有朋友?”
许漫雪疑惑说:“可不是好朋友,又怎么会在这大半夜的来找她?我看他们一定是关系匪浅的好朋友。

关系匪浅几个字狠狠刺在顾西洲耳里,他觉得碍耳极了。
顾西洲咬紧了牙,重重摔上了大门。
……
许知意在去医院的路上就又昏迷了。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很长一觉,醒来时,竟然已经是一天以后。
萧骄阳坐在床边,正表情激烈的打着手游。
许知意动了动,他挑眉看了一眼,还舍不得放下手机,只说:“你再躺一会,我马上就打完了。

许知意渴得厉害,又没力气,只能等着。
幸好萧骄阳很快打完,连忙扶起许知意,倒了水喂她喝。
两人从小就关系亲近,形如姐弟,就算这么抱着喂喝水,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高烧三十九度,差点烧傻了知道吗?”萧骄阳说,“幸好弟弟我来得及时,把你送到医院,不然你现在就成智障了!”
许知意靠在他怀里,笑了笑道:“谢谢你。

“不客气。
”萧骄阳随手把杯子放好,又扶着许知意靠在枕头上,说道,“那天晚上,你浑身都是泥水,还有大片的过敏,是不是又是顾西洲整的你?”
许知意没有说话。
萧骄阳反而愤愤:“我说他都这样绝情绝义了,你还死磕着不放干嘛啊。
赶紧离婚吧,离了对谁都好!”
许知意垂下视线:“我……放不开。

她与顾西洲曾经无比相爱,是因为层层误会,才闹到如今的地步。
许知意以前一直觉得,只要误会解释清楚了,他们就能重归于好。
“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啊?”萧骄阳说,“他都要娶你的杀母仇人了!你要是不离婚,那个许漫雪不仅要住进你家里,还会继续踩在你头上。

许知意咬紧唇。
萧骄阳说:“真的姐,你听我一句,离了吧。
这样对你最好。

许知意闭上眼。
回想起昨晚的冰冷与绝望,她终于开口,轻轻吐出一个字。
“好。


许知意的高烧刚退下去,她又咳嗽起来,而且咳嗽得很是厉害,怎么用药都止不住。
医生说这是她上次车祸肺部受伤留下的后遗症,加上这次感冒肺部又有一点感染,所以更加严重。
“那我姐这个咳嗽就没办法治了吗?”萧骄阳气道,“她都已经咳出血了!”
许知意忙说:“我没……”
“你怎么没!”霄骄阳打断她,“你别以为你把染血的纸巾藏起来我就看不到,我都看见了!”
许知意还想说话,喉咙一痒,她又咳嗽起来。
萧骄阳急道:“医生,你总得想想办法吧,你看我姐咳的!”
医生看了看许知意,见她一边咳嗽着,一边摆手,便道:“好,我会调整方案的。

“那你们调整个有效的啊。
”萧骄阳不放心的交代了好几句。
等医生走了,他又坐在病床边上,念念叨叨说了一大堆,反复得最多的,就是骂顾西洲没有良心。
当初两人一起出车祸,顾西洲屁事没有,许知意却不仅肺部落下病根,还瞎了一只眼睛。
萧骄阳越想,越替许知意觉得不值得。
“反正我都要和他离婚了。
”许知意的咳嗽终于缓和了些许,让她可以顺畅的说话,“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许知意劝了好一会,萧骄阳才终于走了。
他刚走,医生就又折回了病房,表情沉重。
“许小姐,情况很不乐观。
”医生拿着真正的检查结果,给许知意看,“你的肺部癌变了。

许知意僵住。
“你这个其实发现得早,原本只要切除可能的癌变部位就好,但是……”
医生叹了口气:“你之前车祸,已经切除了一部分肺叶了,现在不能再做第二次切除手术了。

许知意垂下眼睑:“所以,我是没救了吗?”
“也不能这么说,你还可以化疗。
”医生道,“你还是癌症早期,化疗治愈的希望很大,但是……”
许知意抬眸:“但是什么?”
医生说:“你怀孕了。

“你说什么?”许知意猛然坐起身,因为激动,她又引发了一串激烈的咳嗽。
“你冷静一点。
”医生拍着她后背,“现在要做化疗,就得先流产。

“我咳咳……”许知意咳嗽不止,她捂进口唇,连续咳了好几分钟,终于停下。
放下手一看,掌心果然满是鲜血。
医生忙拿了纸巾给她擦血:“你的情况复杂,还得先治感染……”
“我不想流产。
”许知意道,“孩子,我想生下来。

医生说:“孩子留不住的,你得的是癌症,不是普通的感冒。
不治疗,不管是你,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活不成。

许知意绝望的低下了头。
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开点,过几天,等你肺部感染治好了,我就给你安排流产手术。

许知意没应声。
医生最后拍了下她的肩,离开了病房。
许知意摸着自己尚且还平坦的小腹,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对不起宝宝……”
她不能把孩子生下来了。
其实这样也好。
她一个人,又瞎了一只眼,就算孩子生下来,她也给不了他好的生活。
流产手术,许知意到底是要做的。

许知意的感染治疗过程比医生预计的更加的复杂和缓慢。
她总是高烧反复和严重咳嗽,每晚咳得连觉都睡不了,连嗓子都咳哑了。
医生原本打算保守治疗,结果第三天许知意就开始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为了及时退烧,医生不得不加大的用药量,这种药量,很伤胎。
连续输了两天液后,许知意的高烧终于退了。
大病一场,她变得更加虚弱苍白,半日半日的昏睡。
萧骄阳担心她,于是搬到了医院来亲自照看。
又过了两天,许知意的身体情况终于好转起来,不再整天昏昏沉沉。
有了精力以后,她才想起自己已经好多天没看过手机了。
手机早已没电关机,许知意充上电,刚一开机,顾西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许知意指尖一抖,咬紧嘴唇,挂掉。
但顾西洲的下一个电话紧跟着又打来。
许知意再挂,顾西洲就再打,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七八通电话。
最后还是许知意妥协,她接通了电话。
“许知意。
”电话那边,是顾西洲咬牙切齿的声音,“你现在在哪儿?”
许知意咬紧唇,想到自己的癌症,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也想到顾西洲前几天的残忍无情。
她深吸了口气,用沙哑的声音平静道:“我在哪儿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电话那边一下子安静了。
许知意一鼓作气道:“顾西洲,我们……离婚吧。

电话那边清楚的传来了顾西洲猛然加重的呼吸声。
顾西洲咬紧了声音,每个字都仿佛带着一股子深切的狠意:“许知意,告诉我,你到底在哪儿?”
“我……”
“知意,”萧骄阳这时候忽然推门进来,“你可算醒了,你昨晚可把我折腾得够呛。
我这刚累得睡着,你马上就把我搞醒,一晚上觉都没睡成,你看我现在憔悴的样子。

萧骄阳一边念叨,一边走近,玩笑道:“大姐,你都把我榨干了。

许知意捂着手机,赶紧嘘了声说:“别出声。

“为什么不能出声,你在和谁打电话?”萧骄阳还是放轻了一点声音。
“是顾西洲。

许知意刚回答完,萧骄阳就怒道:“他还敢来找你,电话给我,老子今天痛骂他一顿!”
说完,他一把抢过手机:“顾西洲,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别再来找知意了,她已经决定和你离婚了!”
顾西洲静了一秒以后,忽然笑起来:“萧骄阳,原来是你。

萧骄阳道:“是我又如何?”
顾西洲道:“很好,你们两个,很好。

说完,他突兀的直接挂了电话。
萧骄阳莫名其妙,对着许知意吐槽说:“这个混蛋男人,一直都这么阴阳怪气吗?”
许知意拿回手机,用力握紧。
凭她对顾西洲的了解,她知道,顾西洲这次非常,非常的生气。
许知意不安道:“骄阳,你要不先回家几天吧,你看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也应该休息了。

萧骄阳道:“我没事,我在这里也一样休息。
过两天,我陪你一起出院。

说完,他便躺在沙发上,又玩起了游戏。
许知意越想越不安,顾西洲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她的,尤其是知道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后。
她得出院,和萧骄阳分开。
等到萧骄阳打完游戏睡着后,许知意离开病房,找到医生,想办理出院。
“你现在还不能出院,你还没做人流手术呢。
”医生说,“而且你的……”
话没说完,办公室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
顾西洲竟然已经找来了。
“流产手术?”他听到了这句话,眼神堪比凶狠的死死盯着许知意,“许知意,你怀孕了吗?”

“我没有!”许知意立马反驳,“我没有怀孕。

顾西洲缓步走近,浑身充满了冷厉的森然气压:“那你做什么流产手术?”
许知意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半步:“没有,是你听错了……”
“那我现在就带你去查!”顾西洲一把抓住许知意的手腕,指尖狠狠用力,像是恨不得直接捏碎她的腕骨,“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怀上。

“怀上又如何?”许知意忍不住道,“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我凭什么还要把孩子生下来!”
“谁说要离婚了?”顾西洲狠狠道,“我同意了吗?”
“可你不是要和许漫雪结婚吗?不和我离,难不成你想重婚?”
顾西洲一下子沉默,只狠狠盯着许知意。
许知意挣了挣手腕,没能挣开。
“顾西洲,我们结束了。
”许知意咬牙迎上顾西洲的凶狠的目光,“麻烦你放过我。

“那得先等你把孩子生下来!”
“这位先生,您冷静一点。
”一旁的医生忍不住开口,“许小姐肚子里的孩子……”
“不是你的!”许知意急忙打断医生的话,她不想顾西洲知道她得了癌症的事情,“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所以我要打掉他。

顾西洲脸色瞬间阴沉:“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许知意指尖蜷缩,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我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那是谁的?”顾西洲再度往前逼近,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活活撕碎了许知意,“萧骄阳的?”
“不是!”许知意飞快的反驳,她不能把骄阳拖进来,“孩子的父亲是谁还重要吗?反正他一定会被我打掉,是谁的都一样!”
“都一样?”顾西洲语气发狠,“你到底有过多少男人?”
“我……”许知意第一反应想解释,可想到过去那些自己解释过无数次,而顾西洲一次也没有相信过的事,她又放弃了。
“顾西洲,你这样有意思吗?”许知意道,“你喜欢别的女人,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成全你了,我不烦你了,你就不能也放过我吗?”
“不能!”顾西洲咬牙扔下这两个字,抓着许知意,直接往外走。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许知意挣扎。
可顾西洲丝毫不松开力道,将她塞进车里,扔回别墅。
“找人来给我看好她。
”顾西洲站在门口,目光仍旧凶狠得可怕,“从现在开始,不准这个女人,离开这里半步。

说完,他狠狠摔上了门。
许知意就这样被关在了卧室里,每天有人给她按时送饭,但不准她走出卧室,也不准她联系别人。
许知意的感染并没有完全康复,她的肺部癌症也正在恶化。
被关了三天之后,许知意高烧复发。
她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晕晕沉沉的昏睡。
半梦半醒间,有人进了卧室。
许知意猛然惊醒,强打起精神,睁眸看去。
来人,是许漫雪。
“是你!”许知意彻底清醒,咬牙撑起身体,不然自己显露出虚弱的病态,“你来干什么?”
许漫雪目光狠毒,死死盯着许知意。
“我来告诉你两个消息。
”许漫雪唇角勾起笑,眼神却依旧充满了恨意,“你那个最好的朋友,萧骄阳,被西洲打断了双腿,扔进了海里。

许知意心脏狠狠一跳,嘴上却不愿相信道:“不可能……”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我偷偷录下了视频。
”许漫雪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播放给许知意看。

视频的录制地点就在海边,镜头里,萧骄阳被几个男人围住,先是拳打脚踢了一顿,然后拿出铁棍,狠狠砸断了萧骄阳的腿。
萧骄阳痛苦的惨叫声刺痛了许知意的耳膜。
许知意紧紧攥起手指,死盯着手机画面。
断腿之后,萧骄阳就被人抬起,扔进了海里。
噗通——
落水的声音像是一块巨石,直接砸进了许知意脑海里,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耳朵里嗡嗡直响,意识一片混乱。
“腿断了,那就不能游泳了。
”许漫雪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真是可惜啊,那么阳光善良的一个大男孩,就这样被活活淹死了。

“不……”许知意止不住的战栗,泪水失控的涌出。
许漫雪接着道:“你说他是因为谁而死的呢,许知意。

当然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因为救了许知意,萧骄阳就不能得罪顾西洲,也不会被打断腿,扔到海里。
“许漫雪,你真是个害人精啊。
”许漫雪道,“如果不是你,西洲当初就不会出车祸,如果不是你,萧骄阳现在也不会淹死,还有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许知意缩起了身体,手指用力压着腹部。
“也要因为你而被流掉,啧啧啧。
”许漫雪声音轻柔,却又字字狠毒,“许知意,你害了这么多人,你自己怎么不去死呢?”
许知意喃喃道:“我本来就快死了……”
许漫雪眼神一动:“什么意思?”
许知意一脸恍惚,不回答许漫雪的话。
许漫雪也不想多问,她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目的达成,只需要等着后续就行。
这里是顾西洲的地方,她还不敢太过,坏了自己努力了几年造出来的善良人设。
许漫雪准备离开。
“顾西洲……”许知意却开口说,“我让给你了,我会和他离婚,然后永永远远的消失。

许知意抬起眼睑,露出那双漆黑空洞的眼眸:“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救我出去。

她要去找萧骄阳。
活要见人,死了,也要见尸。
不能让萧骄阳就那么孤独无依的漂泊在大海里。
许漫雪得意轻笑:“好啊,我可以帮你,但你要先跪下来求我。

许知意毫无犹豫,噗通跪地,木然道:“我求你,帮帮我。

许漫雪眼珠一转,冷笑道:“看在你跪着求我的份上,我帮你。

许漫雪支走了看守许知意的人,让她从后门离开。
许知意跑出别墅,打车直奔海边。
她不知道萧骄阳被打断腿是什么时候的事,但出事的那片礁石上,竟然还有萧骄阳留下的血迹。
许知意跪在那片礁石上,痛哭起来。
“对不起,骄阳……”
都是她连累了他。
礁石下,海浪翻滚,刷拉刷拉的冲击的海岸。
许知意盯着那片大海,想起视频里,萧骄阳被扔进海里的画面。
她忽然站起身,步伐摇晃,却又坚定的走向那片大海。
是她的错,那就用她的命来赎。
正好,这样死掉的话,也不用跟她的孩子分开了,所有的痛苦与折磨,也都通通结束了。
许知意摇晃着走到了海岸边。
目光俯视下去,海面宽阔幽深,浪花汹涌翻滚,足以吞噬一切。
许知意闭上眼,准备跳下去。
“许知意!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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