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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王爷恋爱吗,我超甜

沈媚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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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文   主角: 沈媚儿萧启仁   更新: 2022-04-18 06: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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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沈媚儿萧启仁《反派王爷恋爱吗,我超甜》讲的是前世,她为他栖身花街柳巷,助他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却被赐了剔骨之刑,不得善终世人皆曰,美人骨,世间罕见启帝得之,以其皮为囊,以骨为架,制成战鼓,美人鼓一出,声闻百里,以威天下再次睁眼,她护至亲,诛仇人,啖其骨,蚀其肉,誓要逆天改命

第1章

精彩节选


"沈含光,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还敢肖想本宫的男人。"

抽打她的人,一幅道姑的打扮,手里握着出尘的拂尘,仔细一看,那拂尘的每一根丝线都泛着锋利的寒芒,甩动间可谓是滴血不沾,最妙的是,拂尘丝线过于细小,鞭打在羊脂白玉般的皮肤上,就好比铁丝团恶狠狠的搓过锅底,连皮带肉,从骨头上刮了去。

高座在金銮殿龙椅之上的男人,无视这副血腥的场面,维持着君子之风,对着穿着道袍的女人,柔情的招了招手,"媚儿,累了吧?"

沈媚儿举止优雅的扬起天鹅颈,擦了擦脸上的香汗,其角度刁钻,似千锤百炼练出来的媚态,就这样的出现在了一个道姑的身上,笑的沈含光肚子都在痛。

"哈哈哈,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你笑什么?"

沈媚儿脸色难看,声线越发的狠厉,挥手一扬拂尘,伴随着"啪啪啪"的声音,一连三下,声声入肉,然而,却怎么也制止不住沈含光入目随行的嘲讽。

"沈媚儿,我不要的鞋,你穿着就这么合脚舒适吗?"

"姐姐,明明是你德行有亏,不配为后,你现在死抓着陛下不放,有意思吗?"

世人皆知,沈家嫡女钟情于萧启仁陛下,为此,舍弃家族荣誉,栖身于花街柳巷,自甘堕落。

多么可笑,她为成就他的帝位,弑杀了那么多人,他仅仅一句贱人你不配,就磨灭了她所有的努力。

"谁人不知,花街柳巷的含光美人,肤若凝脂,令多少男人魂牵梦绕,尽折腰。"沈媚儿胜利者姿态走上阶梯,娇媚的扑到了萧启仁的怀里,捂嘴嬉笑的道。

显而易见,沈媚儿的话,戳到了萧启仁的痛处,男人本漫不经心的脸色,随之阴沉下来,连一句废话都懒得说,直接丢下了一纸圣旨,便横抱起得意洋洋的沈媚儿,踏入了温柔乡离开了。

沈含光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声的扯了扯嘴角,眼里一片昏暗。

那个曾口口声声说爱她,爱到彻骨,深入骨髓的男人啊!

终是让她永生难忘,赐了剔骨之刑。

何为剔骨,只因她一身美人骨,盛名在外。

萧启仁亲自执刑,偏要在百姓面前,剔去她的美人骨,以惩浪荡之女。

三天三夜,沈含光一声不吭,不曾哀嚎。

只恨她瞎了眼,不顾一切爱上了萧启仁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才造就今日的下场。

她认了,她长记性了,受教了。

若有来世,她定要负她的害她的,血债血偿。

战鼓制成,呈上之时,便是沈媚儿的封后大典,以祝新婚。

沈媚儿恬不知耻的将战鼓置于龙床一侧,日日夜夜的看着她和陛下恩恩爱爱。

雪白的战鼓,隐约弥漫着女人的体香,香入鼻喉,宛如绝品鹤顶红,一时间成为了皇宫禁忌,无声胜有声。

【史册记载,沈家有女,名曰含光,启帝得之,以其皮为囊,以骨为架,制成战鼓,美人鼓一出,声闻百里,以威天下。】

启帝仅在位两年,王都便变天了。

"敲啊,继续敲啊,没吃饭吗?"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萧启仁,神情癫狂的从太监手里夺走骨槌,发了疯一样,连连敲击着面前的鼓。

那鼓一片雪白,声音如雷霆。

刺骨的寒风一阵阵刮来,伴随着绝望嘶吼的战鼓声,一声比一声高昂,浓重的血腥味,弥漫着整座皇宫。

宫女太监们乱成了一团,各自收拾行囊匆忙逃跑,胜利的号角呜咽声传的很远,声声力竭,像是要与皇宫深处的战鼓,比之高下。

谁都知道,为了沈家大小姐沈含光,镇南王终究是反了。


沈含光从浑浑噩噩中醒过来,扑面而来的胭脂香粉的味道,呛的两眼发昏,隔壁偶尔传过来的**声,让她误以为还在龙榻旁,听着狗男女恩恩爱爱。

直到,她感受到了膝盖处抽搐般的剧痛,才找回了身为人类的知觉。

沈含光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里面的新货,还没有认命吗?"

"红姨放心好了,到了我们春风楼,再硬的骨头,也撑不了三天。"

一桶水,猝不及防的泼了进来。

痛,浑身痛的难受。

沈含光有种火辣辣的炙烤感,由身到心,由外到内,仿佛都被这一桶水给洗刷了一遍。

浓重的血腥味,随着这桶盐水,蔓延而开。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彻底让沈含光清醒过来了。

她想起来了。

这是她和萧启仁私奔的第三天,都说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她带着满心欢喜投怀送抱,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萧启仁竟然把她安顿在春风楼里,以色伺君为他卖命。

唯恐她想不开,他亲自拿刀,在她的膝盖处各划了一刀,刀口极为的对称,两边的膝盖深浅程度完全一致。

沈含光低头看了看满地的血水,被盐水稀释成了淡红色,晕染了她身上的白色亵衣,再仔细一看,她并没有跪在地上,而是跪在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搓衣板上,膝盖骨的肉都被搓衣板那坚硬的棱角,给卡的翻了白肉。

"萧启仁呢?"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声线,略微有些嘶哑,沈含光知道,那男人想把她磨成手里最利的一把刀,势必会找心腹之人来**于她。

果然,那拎着桶的女人,眼神厉色一闪,恶狠狠的道,"主子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负心之人,天打雷劈,没准我多叫他两声,老天爷就会多劈他两下。"沈含光双手平放在膝盖上,骨子里散发着清冷通透之感,仿佛她不是跪在廉价坚硬的搓衣板上,而是在优雅的抚琴。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自己讨打。"

能留在春风楼中做事的女人,自然是心狠手辣,一听到沈含光的话,就挥舞着鞭子挥了过来。

趁着这个机会,沈含光空手抓住鞭子,顺着女人挥来的力道,顺势往窗边滚了去。

沈含光撑着窗边,凌空而站,冷冽的道,"告诉萧启仁那个王八蛋,诓骗宗氏之女,我们公堂上见。"

话音刚落,沈含光便一跃而下,落地之后,便滑溜溜的钻进了一辆马车里,最妙的是,在她攀行的过程之中,完全没有用到膝盖,自然也不会感受到疼痛,整个人软的像是无骨生物。

从春风楼的三楼摔落下来,即便是再小心,也摔的肋骨作痛,眼前发晕,她往马车里钻,纯属是下意识的行为,来不及看马车里坐着的主人,沈含光本能的往那人身边攀行,扭着水蛇腰,一拱一拱的,动作可谓是行云如水。

见此一幕,马夫撩起车帘,整个人都蒙了。

"殿下,她……"

马车里的贵公子,伸手顺势一捞,搂着送上门的小妖精,抱了个满怀。

"呵呵,无妨。"一件绛紫色的袍子覆盖在了沈含光的身上,掩盖住了马车之外,所有好奇观望的视线。

世子殿下这是要保下这个女人啊!

有这蟒袍覆盖在身上,谁还敢动她?

春风楼里的人,常年混迹在权贵之中,都是有眼力的,愣是跪倒了一片,一声不敢坑。

车帘落下,缓缓遮盖住了那俊逸瑞玉的容颜,"走!"

马车未动,一声娇滴滴的哭嚎,随着凌乱的脚步传来,"姐姐,你可真是让妹妹好找啊!你与我上山拜佛,怎会出现在这等污秽的地方,若是让母亲知道了,可如何使好?"

嗅着男人身上薄荷草木香,沈含光略微清醒了一些,听着外面居心叵测的话,沈含光不由得冷笑,隔着车帘,悠长的道,"是啊!媚儿妹妹,我也很纳闷,你说,我才刚失踪,你一闺阁女子,怎么就寻人寻到了这里来了呢?"

一说起这个,沈含光就一阵气闷,沈媚儿这女人,踩着她上位,不是一次两次了。

沈媚儿善画,为了奠定大画师的基础,曾女扮男装入春风楼,绘制了《含光美人图》,以此声名大噪,素有神笔皇后之雅称。

这一夜成名的,不止是这副画,还有那花街柳巷的含光美人。

托了沈媚儿的福,她沈含光才成就了美人骨之名。

世人皆曰,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以前她未曾多想,但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如今想来,定是萧启仁,早就和沈媚儿暗度陈仓。

沈媚儿约她出门上香,看似姊妹情深,实则是给萧启仁钻空子的机会,蓄谋已久。

"姐姐,你不要冤枉了我,你都失踪三天了,这三天来,妹妹马不停蹄的寻人,生怕姐姐出事,姐姐可不能不识好人心,乱撒脾气啊!"沈媚儿梨花带泪,委委巴巴的道。

"我的妈呀,都失踪三天了。"

"这青楼**女人的手段可刁钻着呢!不知道这身子还……"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她摔下来的时候,似乎腿脚不便,不易于行啊!"

不易于行吗?

马车里的萧荧惑,饶有兴趣的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别的不说,这女人刚刚爬上来的动作,可比谁都利索,这种独特的走姿,也是世间罕见,最重要的是,这伶牙俐齿的性子,也极对他的胃口。

"呵--"

沈含光清冷的笑了一声,她也懒得和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多说什么,直截了当掀开了车帘,下一秒,吵吵嚷嚷的街市上,皆是倒吸一口气的惊艳声。

怪不得春风楼敢冒着天下大不违,买卖宗氏之女,就凭着此女这上等的姿容,为其铤而走险的,必然是大有人在。

身侧,同样风华绝代的男子,为其拉紧身上覆盖着的蟒袍,冷眼扫过,竟是无人敢对视,掠其锋芒。

"萧启仁人呢?"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来了兴趣。

哦吼!果然是红颜祸水,美人这意思,似乎还有个男主角没露面啊!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种要命的修罗场,看着就贼带劲。

"别告诉我,他没有跟你在一起。"沈含光抿嘴嗤笑了一声,清冷的眼神之中,弥漫着一丝丝玩味。

沈媚儿惊疑不定,她和萧启仁的事情,应该没有暴露出去啊?这沈含光怎么这么笃定,向她要人?

"姐姐,你寻男人,怎么寻到我头上了?这但凡有些羞耻之心的女人,都不该……不该……"沈媚儿咬了咬下唇,故作羞愤的跺了跺脚。

照着这个趋势,沈含光这个贱人,必定是要以死名节,她们沈家丢不起这个人,逼死沈含光,是最好的结果。

沈媚儿为启王可惜,好不容易和她联手拐出去的蠢女人,还没有来得及利用上,就香消玉损了。

原以为高傲的沈含光,会按照设定好的剧本,一头撞向柱子上,一死百了,却不曾想,马车里的沈含光,颇为自得的伸出纤纤玉指,抚摸着自己光滑羊脂般的脸蛋,嬉笑的道,"哎呀,都怪我这脸蛋太得天独厚了,男人们都爱极了它,也罢,妹妹不妨帮我给启王殿下带一句话,这可是他先失约的,事后可不要怪罪于我哦!"

话音刚落,一条街上的人,都注意到了沈含光手里摇晃着的一块佩玉,上面镶嵌着一个启字,玉佩是何人的,不言而喻。

萧国男女间赠送佩玉,皆是定情信物。

"约在花街柳巷见面?"端坐在马车里端的男人,上身前倾了过来,询问之际,不忘环住沈含光的腰身,**裸的独占欲,扑面而来。

此刻上午,深秋阳光明媚,有几缕透过马车顶端的琉璃,倾洒进了马车里,光点斑驳。

萧荧惑刚好处于这样的光线里,童颜鹤发,阳光下略微猩红的唇瓣让人不禁犯憷,周身上下都弥漫着压抑的气势。

男人的脸微微低垂着,望着沈含光。

沈含光低头躲避一分,嗡声的道,"是。"

这一伏身低头,便也进入了这片筛过马车顶端琉璃的曼妙阳光里,阳光落在了她三千青丝上,沈含光的头发浓密乌黑,似青稠初展,她的肌肤雪白,比之萧荧惑平生之中,见识过的所有女子都白,宛如细白瓷。

含光,沈含光……为她起名字的人,端是有水平。

这世上哪里会有男人,专门把心上人往这等污秽的地方领,怕是在打那种主意吧?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真是够狠啊!

想到这里,街上不少人看向沈含光的视线,都带着一丝丝同情之意。

"呵,穷疯了吗?敢卖宗氏之女,回头本殿下就向陛下那里参他一本。"

听着萧荧惑的话,沈含光不可避免的抬眼瞄了他几眼。

显而易见,这位镇南王世子,是要为她出头,帮她出了这口恶气。

至此,沈含光不禁感慨,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爱扮演正义之师,今日她从春风楼跃下,能掉入他的马车里,也算是上天对她的厚爱了。

"来人,将这几个春风楼的打手,送进宗人府,好好拷问一番。"

"是,殿下。"

萧荧惑一声令下,转眼间热闹非凡的春风楼,就被官兵围的团团转,连带着沈媚儿,都毫不客气的拷上了铁拷。

沈媚儿懵逼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样的境地?

这事怎么会连她都牵扯进来了?

"姐姐,你这是要抓我进去吗?我真的和启王殿下不熟,这件事和我无关啊!姐姐就算再看我不顺眼,也不该这样冤枉我呀!"沈媚儿红着眼睛,不顾仪态,大声的尖叫道。

只可惜,沈含光早就装作昏迷,窝在萧荧惑的马车里,不见人。

沈媚儿叫嚷了半天,也没得到一丝公平的对待,急的她双眼通红,越发的狠厉。

明明该侵猪笼的人,是沈含光才对,怎么现在反倒是她成了一个笑话?

买卖女子,那是低贱的人牙子的活儿,她若是因此事进了大牢,这名声怕是被毁的彻彻底底,想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实在没有办法,沈媚儿只好一咬牙,跪在了地上,哭的花枝乱颤,"姐姐,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说错了话。"

小可怜儿,又开始装上了。

然而,周围看戏的人,男人居多,偏偏就吃她这么一套。

吵吵囔囔之间,隐约间还有人嘲讽,有人恼羞成怒,把自家妹妹都牵扯了进来……

"够了,放了她吧!"

这姐妹不和,有损的是家族的颜面,沈家还丢不起这个人。

一卸下身上沉重的铁拷,沈媚儿就麻溜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彼时,萧荧惑的马车,已然驶向了沈家的方向。

沈媚儿眸中闪过狠厉,小腿不约而同的倒棱了起来,紧紧的追赶在马车后面。

在追赶的同时,不可避免的和街上的人们,互相碰触,难闻的汗臭味,差点让沈媚儿作呕。

沈含光,你给本小姐等着,这次的事情,咱们没完。

琉璃马车行驶至沈府门口,沈含光撩起车帘走了下来,她膝盖处的伤,已经涂好金疮药包扎好了,虽说走动间,还是有些刺痛难忍,但总归是止了血消了炎,不算太过难捱。

沈含光站定,微微向马车之上的萧荧惑行礼致谢,端坐在马车中的萧荧惑,什么话都没有说,挥了挥手,便落下了帘幕。

他一头鹤发,向来被萧国中人视作妖孽,因此他不露面,便是对沈含光最好的帮助。

"夫人,老爷,大小姐她回来了。"门口的仆人,惊喜万分的道。

沈含光深呼吸了一口气,迎上了沈家的牌匾,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必须要小心谨慎。

没过多久,一大家子的人,蜂拥的出现在了后花园中,沈含光只觉得加注在身上的压力,压的她头皮发麻。

一条红色的身影扑了过来,身上一沉,女子尖锐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含光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

沈含光眉间轻蹙,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这女人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冥冥之中加重了她膝盖处的伤口了。


"哎呀,含光,你这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眼前看似温柔关切的女人,实则是沈媚儿的亲生母亲,沈府的瑶夫人。

瑶夫人的话刚落,随之而来的是蝶夫人发难,蝶夫人和瑶夫人乃是一对貌美的双胞胎,一向姊妹情深,走到哪里都会凑到一块去。

"我看着她这腿,似乎很是酸软,莫不是在那青楼里受了欺负?"

"沈大小姐身上不会带了什么不干净的病吧?"某新得宠的小妾,宛如两位夫人的泥腿子,捂着嘴幸灾乐祸的道。

在萧国官至侯爵,可娶一发妻,二平妻,四小妾。

妾的地位,非常的低下,在王公贵族之间,互赠小妾乃是常有的事情。

她的父亲沈建善,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年轻时娶了她貌美如花的母亲顾氏还不知满足,婚后三个月,便纳了两个平妻瑶夫人和蝶夫人,她们同母亲顾氏平起平坐,更是有不少通房小妾,女人间争风吃醋起来,闹的后院鸡飞狗跳。

可怜她的母亲顾氏,大着肚子还要帮沈建善管理后院,免得后院起火,殃及池鱼,她的两个嫡亲妹妹都是早产儿,母亲一连三胎都是女孩子,让一心求子的父亲沈建善极为的不满。

姐妹俩刚生下不足满月,便赐名沈成仁和沈成美,合起来那就是"成人之美",全府上下的丫鬟嬷嬷都知道,沈府的三姑娘和四姑娘都是低贱的主,自家老爷就等着这双胞胎姐妹及笄之后,转送给达官贵人。

因此,别看她们姐妹三个都是府里的嫡系血脉,却也架不住父亲太过于混账,上一世,要不是父亲指望不上,她沈含光也不至于昏了头,同萧启仁私奔。

萧启仁许诺她,以正妻进门,然而,一成功把她拐出沈府之后,就暴露了他难看的嘴脸,他一个没权没势的启王,在把她磨成手里最利的刀之后,才有望登上龙椅。

两世的记忆融合在一起,那么清晰那么强烈,沈含光甚至能感觉到身上被那剃刀凌迟时一道道划过撕裂感,对于仇人的恼恨,让她胸腔中无端升起一股怒火。

"没关系,就凭我们含光这个脸蛋,就算不是黄花大闺女,也是有人要的,不愁嫁不出去。"蝶夫人一向毒舌,三言两语的功夫,就将沈含光置于不利的境地。

"含光啊,你失踪的这几天,府里上上下下都担忧坏了,诺,这是瑶姨亲手绣的金腰带,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一咬牙就过去了。"瑶夫人装的温柔又善解人意,嘴角的笑意,在沈含光的眼里,妥妥的就是一只黄鼠狼。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什么金腰带,怕是上吊绳吧?

好言相劝她,拿着她绣的金腰带,上吊自尽,以正沈府门风吗?

"我和姐姐的意思一样,听说大小姐喜欢舞刀弄枪,特意命人打造了一把如意匕首,自是锋利无比。"一刀下去,见血封喉吗?

"梅姨娘,送上一个羊脂玉枕,结实无比。"砸在头上,挺疼的吧?

"许姨娘,送上一锭金元宝,大小刚好入口,希望大小姐喜欢。"刚好入口,府里的小妾可真是贤良淑德,还提供吞金自杀的材料。

"还要齐姨娘……"

看着一个个特别的礼物,沈含光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放大,这些女人真是活腻了。

随着沈含光身上冰寒的气势越加浓烈,周围跟着瑶夫人和蝶夫人一起起哄的泥腿子妾室们,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到最后,细不可闻,简直从绿头苍蝇,直接退化成了蚊子,嗡嗡嗡,不知死活。

突然,沈含光一声轻笑,浑身的压迫感顿时荡然无存。

"呵,真是谢谢各位夫人的关心了,不过这些别出心裁的礼物,还是留给后面的二妹妹吧!我想,这些东西,她比我更需要呢!"

听着沈含光的话,瑶夫人温柔惬意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你把媚儿怎么了?"

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媚儿还没有回来,怕是这小贱人恼羞成怒,对媚儿动了什么手脚了。

"非也非也,不是我把二妹妹怎么了,而是二妹妹把我怎么了。"沈含光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道。

"沈含光,你别太过分,品行失德的人是你,你可不要把青楼的习性带回来,心有不平坑害妹妹。"蝶夫人膝下无子,自然把姐姐的女儿,视若爱女,平时宠溺起沈媚儿,可比瑶夫人这个亲娘还要过分。

"哦?"沈含光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间,黑琉璃般的眼眸,恍惚间迸射出了一缕让人摸不透的笑意。

她不着急,等宗人府的人亲自来问话了,届时无论什么事情,都能水落石出。

这个样子的沈含光,让在场所有莺莺燕燕都极为的不安。

整个府内的气氛,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直到沈媚儿,举步艰难,双腿蹒跚的撑着一个棍子,出现在了沈府的大门口。

一夕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你们看我做什么?"沈媚儿被看的,浑身都跟着发毛。

"呵呵,我看,不易于行的人,应该是二妹妹才对,也不知道二妹妹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腿脚怎么就不好使了呢?"沈含光抿着嘴角,声线抑扬顿挫,清亮无比,这句话钻进旁人的耳中,那杀伤力可想而知了。

"媚儿,你……"瑶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沈媚儿,她知道自家女儿,平时就很浪,暗地里跟不少男人都有一腿,萧启仁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目标罢了,但那些都是只撩不负责,瑶夫人怎么也想不出,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就在这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呢?

"娘,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你错怪女儿了。"沈媚儿跺了跺脚,天知道徒步跟在马车后面追跑,有多么的累人,她这口气还没有喘过来,就受到如此侮辱,沈媚儿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这口气。

是以,沈媚儿眼神凶狠的瞪向了沈含光,咬牙切齿的道,"沈含光,你少在这里指桑骂槐,有种我们进内室验明正身。"她不信,沈含光进了春风楼,能清清白白的出来……


按理来说,这卖进青楼的女子,首先要被扒下一层层衣服,就穿着单薄的亵衣,用特制的细鞭抽打,这是下马威,让人面子里子都充满着羞愧,等想开了,肯接客了,这心理的槛儿也就好过一些。

好在,那镇南王世子萧荧惑想的周到,在归府之前,特意让马夫在售衣店停了一脚,让她有机会换了一身衣裙。

此时此刻,沈含光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上面有银线锈成的祥云花纹,墨发简单的用木簪挽了上去,这衣服甚是素净,青丝如瀑,越发衬的她皮肤白皙,端庄又高贵。

沈含光这副模样,就连瑶夫人看了都忍不住惊艳,更何况是那懂得行情的老鸨子,这活脱脱的摇钱树,**的手法必然极为精细,指不定在这小贱人的身上,就留下了一些颇为惊喜的烙印。

想到这里,瑶夫人便对着身板衷心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在场的人,都是女眷,就算当场扒了沈含光的衣服,旁人也说不得什么,顺便让小贱人身心铭记一下,"下贱"这两个字如何解。

眼见着两个狠厉的嬷嬷,向自己包抄了过来,沈含光早有准备,伸出手一把抓住沈媚儿,这货儿现下双腿走的疲乏酸痛,过于单薄的身板,像是小鸡崽子一样,让沈含光拎了起来,甩在面前挡住了两个嬷嬷。

"啊!"

沈媚儿惊叫一声,和两个精壮的嬷嬷,叠罗汉的摔倒在地,连发鬓都摔的凌乱不堪,活脱脱的像个疯子。

"沈含光,你疯了吗?"沈媚儿瞪着双眼,咬牙切齿的道。

沈含光目不斜视,冷静自若的收手站在一侧。

你品,你自己细品,咱俩谁更像疯子。

此时无声胜有声,不知道为什么,沈媚儿就是看懂了沈含光的眼神。

"你别蹬鼻子上脸,不脱是吧?我帮你脱。"沈媚儿实在安耐不住,撸胳膊挽袖子威逼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脸色同样狰狞的俩嬷嬷。

顾氏进门的时候,刚好撞上了这揪心的一幕,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含光,被一室的莺莺燕燕,欺负到了一角,瑟瑟发抖。

"住手!当众殴打嫡姐,成何体统?"

为了照顾沈成仁和沈成美两姐妹,顾氏自愿搬到了偏院,因此,来的有些晚了。

有顾氏撑腰,沈媚儿只能含恨收手。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想被发卖吗?"顾氏用眼刀子刮了过来,几个妾室顿时缩头做乌龟,不敢吭一声。

"哎呦,姐姐来的正是时候,咱们含光这次可出息大了,若是再发卖几个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沈家是专门干那见不得人的生意呢!"瑶夫人秉着要笑不笑的嘴脸,兰花指捏着绣帕,捂嘴一笑,一派的矫揉造作。

沈含光笑了。

"是啊!瑶夫人天赋异禀,这一颦一笑,还挺适合门口张笼生意的。"

"你……"瑶夫人脸色一僵,指尖攥着的绣帕,挥也不是,不挥也不是,生怕让人看出自己身上,有那浑然天成的揽客气质。

"攸关女儿家声誉,如今老爷出门不在家,便由大夫人您立即请家法处置吧!"蝶夫人毕恭毕敬的道。

"好。"顾氏咬牙应下。

沈含光淡定自若的撩起衣摆跪了下去,双手平稳的端着戒鞭,跪姿轻盈,腰板挺直,自然而然的带着一丝丝高贵端庄的气质,引人侧目。

这么一跪,反倒是让沈媚儿处境尴尬了起来,在众人的视线下,只能咬牙跟着跪下。

身为府里的二姑娘,沈媚儿出门在外都是坐马车的,花街柳巷那条街,距离很远,走的她小腿肚子现在还在抽筋,这一跪,痛的她龇牙咧嘴的,同身侧的沈含光一比,气势就落了下乘。

尤其是,没过多久的功夫,沈含光的双膝就被血色染红,空气中弥漫着呼之不去的血腥味,让人想忽视都难,孤霜自傲这四个字,形容如今的沈含光,显得再恰当不过了。

原本瑶夫人趁热打铁,逼顾氏以身作则处置沈含光,见到这一画面,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眼里,憋的她脸色涨红。

这都腿脚不便,说了这个,那个也不是,若是因为沈含光,让媚儿也惹的一身的腥,那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为了大局,且忍这一时!

好在,此局是连环局,此计不成,还有一计,这进了陷阱的鱼儿,没道理就这么的放走。

瑶夫人皱眉凝思,权衡利弊后,意味深长的道,"含光,听说你是和启王私奔了?"

"你听谁说的?我明明是和二妹妹一起去静安室烧香拜佛,瑶夫人可莫要含血喷人啊!"沈含光脸色不变,悠然的道。

"你不肯说实话不要紧,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瑶夫人半垂下眼帘,眸光晦暗,算算时间,启王也差不多该到了。

"大夫人,老爷刚打牌会友回来,在门口撞上了启王,老爷一红眼,就和启王扭打了起来,下人们拦都拦不住。"

沈建善如何不恨?

他好不容易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女儿,才刚刚到盛开的年纪,就被启王脸盆都给端走了,这换做是谁,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更别提,酒桌上那群荤友,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春风楼来了个好货色,连花名都和自家女儿一致,可把他臊的一脸。

这启王太不是个东西,拐走了人,还把人送进了春风楼,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沈建善年少时就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那打起架来,可混账的很,抓挠咬,层出不穷,不出几分钟,萧启仁就被他薅走了好几缕头发,根根见血。

更让萧启仁头皮发紧,无法接受的是,萧荧惑这扫把星,坐在马车里看他的好戏。

等沈含光等人急急忙忙走到正门的时候,本该撩起一道细小的缝隙,美滋滋看好戏的某男人,在沈含光露面之后,大咧咧的撩开了大半的帘幕,那张妖孽脸就这样暴露了出来,扎眼的厉害。

沈含光:"???"

嗯?

这男人怎么还没有走?

他这是长蘑菇,种在她家门口了吗?


萧荧惑对着沈含光点头示意,褪下了蟒袍的他,穿着一袭黑色劲装的常服,但他乘坐的琉璃马车,看着就非富即贵,自然没人敢招惹。

"姐姐,你现在有时间和男人眉来眼去的,倒不如把心思放到正经的地方,启王殿下对你痴心一片,姐姐可不要不识好歹啊!"哼,果然勾栏院出来的小贱蹄子,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瑶夫人拿捏不住萧荧惑的身份,见沈媚儿口不择言,连忙将其拉扯到了身后。

"娘,你拦着我做什么,她在大门口犯贱勾搭男人,还有理了不成?"沈媚儿不服输的道。

沈含光闻言,冷笑了一声,不轻不重的道,"媚儿妹妹若是心疼他,大可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借着我的名义,行那关怀之举。"

按照沈媚儿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在嘲讽她三心二意,成天不干正经事喽!

嘿,今儿她就不干正经事了,偏偏不出面拉架。

眼见着萧启仁在门口抱头逃窜,被沈建善连踢再踹,疼的嘴角直抽搐,沈含光的心情就格外的舒爽,那是看什么,都觉得美丽怡人。

"嘭--"

萧启仁又被迎头揍了一圈,鼻血都流了出来。

"停,岳父大人,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萧启仁扬起声线,生怕周朝的人,听不到他说的话。

沈建善被这货胡搅蛮缠的劲,给气乐了。

"你叫谁岳父呢?"

"您老就算再生气,含光也是我的人了,这是避免不了的事实。"说这句话的时候,萧启仁遥遥的对着沈含光温情一笑,在沈含光眼里,和那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什么区别。

果然,下一秒,萧启仁就从怀中,施施然的抽出一叠红色册子。

一见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沈建善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瞪圆着眼珠子,神情之上满是不敢置信。

"岳父大人,不,本王叫你一声岳父,那都是给你面子,这个东西,可是你的乖女儿,亲手签下的。"萧启仁抿嘴一笑,恬不知耻的宣称道。

天知道,为了这一纸契约,他费了多大的功夫,既然他敢诱拐宗氏之女,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哎呀,这不是……"瑶夫人早知道纳妾书的存在,捂嘴故作惊叹之时,大石头砸了下来,也让寂静的周遭,掀起了圈圈涟漪。

沈府大门口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们,顿时小声的交头接耳了起来。

萧国律令,男人可三妻四妾,妾室乃是贱籍,可供买卖。

饶是沈含光是名门之女,签订了纳妾书,那也是入了贱籍,名义上就是萧启仁的小妾,随他处置。

"臭丫头,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沈建善看向沈含光,恨铁不成钢的道。

身边的瑶夫人等人,一脸的幸灾乐祸,就连一向不安分的沈媚儿,都安静了下来,睁大着眼睛,兴奋的看着后续发展。

啧,这下子,沈含光这个小贱蹄子可完蛋了,让她高傲,目中无人,入了这贱籍,看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事实上,沈含光也没有预料到,萧启仁还留了这一手。

她记得,她签下的是一封婚书才对,如今转到了萧启仁的手里,换了一个封皮,写上了纳妾书三个字,仅仅一字之差,意义截然不同。

想到这里,沈含光温怒的看向了萧启仁,没曾想这男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眯眯的道,"沈大人,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实在是你太嚣张跋扈了,连本王你都敢揍。"

在场所有人看来,嚣张跋扈这四个字,应该按在他启王的头上才对,此事骇人听闻,从未见过有人使用这么不要脸的一招,若是有人接连效仿,这闺阁中的女子,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萧启仁摸了摸发痛的头皮,结果摸了一手的鲜血,他堂堂启王,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即阴沉一笑,冷着脸大摇大摆的宣称道,"你女儿是心甘情愿跟了本王的,本王现在就要带她回府,还望沈大人不要枉顾律法,阻拦本王才是。"

"你……"沈建善被这话气的直翻白眼,差点没一口气栽过去。

萧启仁料定了沈家会吃上这哑巴亏,连做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实不相瞒,他今儿要定了沈家这朵稀世名花,他要带回去,找专人**,磨成一把最锋利的刀,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凭沈含光这张貌美如花的脸蛋,足以成就他一番大业。

然而,让萧启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乖顺最天真最好骗的沈含光,一边用掌心拍着沈建善的背部给其顺气,一边用沉静如水的眼眸,格外温婉的一笑。

"能否让我看看你手中的纳妾书?"

"呵呵,当然。"萧启仁也不怕沈含光做什么手脚,正如他所说,这封纳妾书,乃是沈含光主动签下的,记得她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看他的眼神,那个温柔似水,不得不说,能成功栽下这么一朵绝色名花,实在是让他难以忘怀啊!

萧启仁男子胜负欲爆棚,在递过红色册子的时候,还缠绵悱恻的轻叹一口气,口口声声的道,"含光啊!你若是不喜欢春风楼,可以跟本王直说,何苦跳楼寻死呢?除了春风楼,还有百花楼,听雨阁,流芳院……你跟本王回去,本王随你挑选如何?"

午后的阳光施施然的垂落而下,低眉敛目翻着册子的沈含光,沐浴在暖阳之下,显得格外的引人瞩目。

一页,接着一页,册子篇目不多,统共就三页,沈含光看的很认真,几乎可以达到一字一字的审核而过。

周围的百姓们,亦或者是沈家的妻妾们,此时此刻都不得不感慨沈含光的淡定自若,不愧是名门之女,这气度,绝非一天两天就可以培养出来的,换做其他女子,碰到这种倒霉事,估计早就泪流满面,慌作一团了。

当然,在萧启仁的眼里,沈含光越是这样,越是在垂死挣扎。

萧启仁恨不得吹口哨唱上几嗓子,来表达心中的愉悦,简直就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啊!


别提是当事人沈含光了,就是一直在凑热闹看好戏的人,都被萧启仁这副嘴脸给恶心到了。

都说权贵之人,横行霸道,萧启仁这样做,和抢强良家妇女又有什么区别。

萧荧惑微微探出头,见沈含光眉目低垂,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明明应该是最动怒的一个,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让他忍不住的想逗逗她。

"需要本殿下帮忙吗?"

面对于萧荧惑的主动示好,沈含光施舍般的从册子上移开,抬眼看了他一眼,声音毫无起伏,缓缓的道,"如何帮?以您和启王的关系,您是想大义灭亲吗?"

萧荧惑哈哈笑起来,果然有趣。

听到他笑,沈含光又抬眸看了眼他。

萧荧惑有着一双凤眸,冷漠看人时,带着凌厉压迫,可他笑起来,又似温柔多情。

可惜,她见惯了王族男人的嘴脸,先是栽在了萧启仁这个粪坑里,可不想再栽倒一次,惹了一身的腥。

"谢谢世子殿下关心了,都是小事情,我可以自己处理。"沈含光回绝的寡淡又绝情,倒是让一边暗暗着急的萧启仁松了一口气。

很好,去了一趟春风楼,这蠢女人似乎又乖顺了几分,知道认命了,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只要萧荧惑这个扫把星不插手,他敢断定这女人逃不了他的手掌心。

下一秒,伴随着"啪"的一声,纳妾书狠狠的砸到了萧启仁的脸上,直接把萧启仁砸懵圈了。

"你……"萧启仁勃然大怒,伸手就要扇人。

殊料,沈含光动作更快,先他一步,扇了过去。

没给萧启仁反应的机会,沈含光抬了抬精致的下巴,语气悲戚,"堂堂启王,竟如此羞辱于我,我们公堂上见!"

听着沈含光的话,萧启仁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道,"沈含光,你又闹什么?你连纳妾书都签了,闹上公堂,结局还不是一样。"

"那如果纳妾书是假的呢?"沈含光微微一笑,慢悠悠的道。

"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劝你乖乖跟本王走,否则没有你好日子过。"萧启仁的话里,隐约带着一丝丝威胁。

"哦,反正你都这么不要脸了,我当然要更不要脸一些,不是吗?"

沈含光冷哼一声,带头往南方走,她这一动,本就有些骚动的人群,也纷纷跟了上去,呼啦啦的走了一大片,场面甚是壮观。

隔岸观火的沈媚儿母女见状,不禁埋怨的道,"姐姐也太死心眼了,她人都是启王殿下的,闹大了,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何苦来呢?"

话音刚落,沈建善在顾氏的搀扶下,掐着自己的人中,深呼吸了几口气,连连瞪了沈媚儿几眼,"胡说八道,我沈家的嫡长女,怎能给人做妾,启王当真是欺人太甚,走,去公堂,老子今儿豁出去了。"

没错,京城的宗人府,就在沈府的后头。

沈含光膝盖有伤,腿脚不便,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守在宗人府外的两个衙役,远远的就看着这么一大群的人,在瘸腿女人的带领下走了过来,不禁惊疑的互看了一眼。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当沈含光走到宗人府门口的时候,已然满头是汗,她艰难的踏出脚,一步迈上阶梯,劲直的走向红彤彤的鸣冤鼓,提了气,抡起了鼓槌就狠狠砸下去。

"咚咚咚!"

"何人在外喧哗?"

沈含光挺直了腰板,抬起眼帘,中气十足的道,"民女有冤情,状告启王造假纳妾书,拐卖宗氏之女。"

"什么假的?这是真的,真的……"萧启仁暴跳如雷,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萧荧惑驾车的马夫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把压住萧启仁的胳膊。

"还等什么?还不缉拿要犯?"萧荧惑嘴角含笑,扬声的道。

他那满头鹤发,在撩起马车帘幕后,一闪而过,一个是皇家不受宠的启王,一个是赫赫有名的镇南王世子,孰强孰弱,一眼便知,因此衙役们反应的很快,一拥上前,架着萧启仁的胳膊,不容反抗的把人押进了公堂内。

"谢了。"沈含光遥遥的抬头致谢,便整理了一下衣衫,仰头看了一眼公案上高挂的"明镜高悬",端着冷漠的表情,缓步踏入公堂。

宗人府的林怀中,带着乌纱帽,皱眉坐了下去。

"来人,给启王殿下赐座。"

虽然萧启仁的做法挺让人不耻的,但他好歹是皇亲国戚,待遇还是要有的。

"哼!"萧启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瞄了沈含光一眼,大摇大摆的坐到了搬上来的椅子上,他笃定沈含光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自然不会紧张什么,反倒是沈含光本人,一个名门之女,入了贱籍,成了他萧启仁的私有物,羞愧于天下。

说到底,这女人啊,还是欠**,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身份。

林怀中细细的观摩了一番呈上来的纳妾书,抬眼看了沈含光几眼,才开口道,"你说纳妾书是造假的,可有证据?"

"她能有什么证据,咬牙不认账是吧?这纳妾书,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还望大人细细验证,还本王一个清白。"萧启仁装模作样的双手抱拳,向林怀中致意。

他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林怀中对沈含光的状况,略微有些担忧。

"是啊!正如启王所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沈含光嘴角微微上扬,看向林怀中伏身请求的道,"大人,不知可否,笔墨伺候?"

"准!"林怀中挥手,让人搬来了书桌,并呈上了文房四宝。

沈含光执起狼嚎笔,挥挥洒洒的几下,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一气呵成,众人探头一看,那笔迹不似闺阁女子的柔情,反倒是有了一股男儿才有的铮铮铁骨。

"咦?这笔迹……"林怀中惊疑的对照着手里的纳妾书,笔迹可谓是完全不同。

"大人,现在可以证明,那纳妾书非小女所签了吧?"

沈含光潇洒的丢掉手里的狼嚎笔,殊不知,在公堂之外,有一双眼睛是从头到尾都落在她身上,萧荧惑盯着白纸上的字迹,那漆黑瞳孔里有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主子,这沈小姐写的字,和您的字竟有七八分之像。"


马夫萧阿大一脸惊疑,连连看了好几眼字帖。

能给萧荧惑驾车的人,必然是心腹之人,要不是自己常年跟随主子,他萧阿大还真以为,这位沈小姐是主子养在身边的女人。

"主子,要不要去查查?"

"嘘!"

萧荧惑驱指抵住薄唇,幽深的眼眸,空前的璀璨,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得嘞!

看样子,主子对这位沈小姐很是上心,身为属下的他,哪敢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坐在椅子上的萧启仁,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

饶是他再瞪大着眼睛,也不得不承认,两者的笔迹确实大不相同。

这才短短半个月的功夫,怎么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呢?

到底哪里不对?

"沈含光,你坑本王,难不成你写婚书的时候,是用左手写的吗?"

"啧,启王殿下,这话说的,就太冤枉小女了。"沈含光眯着眼睛,嗤笑了一下。

"这不可能,不可能……"萧荧惑慌了,再也没有之前坐在椅子上的得意张狂,他想伸手去抓沈含光的手腕,却被沈含光拿着方方正正的砚台,按住了额头。

天知道,她有多么想,直接拿着砚台砸下去,可惜,这一世她要当个出色的名门望女,无论如何,她的武力值都要隐藏起来,断然不能暴露在他人眼里。

想到这里,沈含光空前温和的拿着砚台,用尖锐的砚台棱角,抵住了萧荧惑的额头,随后笑眯眯的道,"启王殿下,这伪造纳妾书,买卖宗氏之女,可是重罪啊!"

在这一瞬间,观望中的萧荧惑,突然觉得她像极了一只小狐狸,那种通体雪白,漂亮又狡猾。

恐怕萧启仁这个蠢货,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以为自己捕获的是一只小白兔,却不曾想被狐狸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啧,该死的大快人心呢!

"来人,将启王押入天牢,待本官禀明陛下后,再作惩治。"林怀中施施然的丢出令,为本案画下最后的句号。

萧荧惑被人押下时,望向沈含光的眼神,还带着浓浓的困惑,沈含光知道他在猜疑什么,大大方方给予了对方一抹迷人璀璨的笑容。

说起来,这事还是他咎由自取,毕竟她换了笔迹,也是拜他所赐。

上一世,萧启仁为了解决掉镇南王萧荧惑的威胁,特命她装作舞姬,入了镇南王王府,她与萧荧惑朝夕共处大半年,他抚琴,她跳舞,更是为她请了京城名师教书习字,她这一手的好字,可是萧荧惑一点点教出来的啊!

当时,萧启仁还分外的得意,夸赞她这一手肖似他七八分的笔迹,还打着她模仿笔迹,谋夺镇南王兵权的鬼主意……

如今,她用萧荧惑教的字,倒打了狗男人萧启仁一耙,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沈含光再次抬头,便能见到沈媚儿母女俩一脸吃屎般的神情,甚至于身后跟随而来的妾室们,看向她的目光都满是惊悸,沈含光不免嘲讽的一笑。

沈府里养着的这些莺莺燕燕,都不是好货色,连累着母亲顾氏,这些年为了整顿后院操碎了心,就这样,她的好祖母沈老太太还一个劲的往屋里塞人,可惜事与愿违,这些妾室的肚子没一个争气的,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让沈老太太抱上孙子。

走出宗人府的大门,迎着温煦的阳光,沈含光伸手遮掩了一下,眯着桃花眼,站立在琉璃马车身侧,自顾自的道,"我说过,我不需要帮忙的……"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话,沈含光就一头栽倒了过去。

马夫萧阿大:"……"

他也不敢碰触主子看上的女人,只能撇向马车的帘幕,静候着主子的命令。

"含光,含光,这可如何是好啊?"顾氏焦急的走了过来,一把将晕过去的沈含光搂在了怀里,伸手摸摸沈含光额头,滚烫的厉害,顾氏险些哭出来。

顾氏恨极了,一个个打着精心算计好的算盘,群起而攻之,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大小姐扶回府。"

"是,大夫人。"

等沈含光被扶回沈府后,周遭看热闹的人们,才意犹未尽的散开。

回到沈府后,沈含光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刚醒过来,就听到身边的丫鬟们说老夫人回来了。

沈老夫人去燕京省亲,已走了大半个月,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十几辆马车,驮着家当回来。

跟随回来的,还有沈老夫人的嫡亲女儿,嫁到贺家的姑小姐沈流光,沈流光之子贺安琛。

父亲沈建善多年未有子嗣,伯爵的承位空悬,姑小姐沈流光带着儿子杀进了沈府,其目的昭然若知。

都是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要沈府没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伯爵的位置,便可图谋徐之。

沈老夫人一回来,府中的人一并出来迎接,就连有伤在身的沈含光也不例外。

相信府里不少人,都盼着她出现在沈老夫人面前,沈老夫人是最重教养的,她被启王拐走,从春风楼逛了一圈出来,毫无疑问是在给家族抹黑。

因此,当沈含光穿戴整齐,出现在沈府大门口迎接祖母沈老夫人的时候,头发花白柱着蛇形拐杖的沈老夫人,锐利的视线便落在了沈含光的身上。

她的视线,带着审判和考量,眉心的皱纹很明显,尽管嘴角是带着点儿的笑意,却总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在门口的时候,沈老夫人没有发作,任由一大家子的人,蜂拥而起进了府邸。

没过一炷香的时间,沈含光就被秦嬷嬷带过去问话,沈含光深呼吸一口气,知道这是一场硬仗,即便膝盖还隐约作痛,她还是要提裙上阵。

迈步进屋,沈含光刚一露面,便听到咣当一声巨响,沈老夫人将手里的茶盏摔的稀巴烂,清香四溢的茶水将大红的地毯染成了暗红色。

一屋子的妻妾坐了一圈,皆抬头望了过来。

姑小姐沈流光瞧见了,嘴角勾勒着一抹冷笑,觉得火候还不够,火上浇油的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们沈大小姐倒是厉害,居然把丑事闹到了公堂之上。"


如今在这个屋子里,除了沈老夫人之外,最有话语权的人,便是沈流光这个受尽宠爱的姑小姐了。

沈流光在未嫁之前,就和顾氏争夺过掌家之权,直到沈含光的降世,矛盾更甚。

皆因一个字,光。

一个是流光,一个是含光。

沈含光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小小年纪就初见第一美人的风采,沈流光长得并不貌美,顶端称得上是秀气,很多人私下里都会说,她不配流光这么美的名讳。

听到这样的传言,一向深受宠爱的沈流光,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即便是嫁了出去,回门的时候,也会给顾氏添堵。

这一次回来,沈流光立刻得到了瑶夫人的小道消息,早就摩擦着手心,等着整顿沈含光呢!

呵呵,贱蹄子就是贱蹄子,长得再倾国倾城,还不是给家族蒙羞,如果她是沈含光的话,早就不堪受辱,上吊自杀了,哪里会端端正正的站在这里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老夫人威严的抬了抬下巴,眼眸深处没有留下一丝温情。

沈含光跪了下去,虽说屋子里铺着地毯,但架不住她膝盖有伤,这么一跪,难免牵动了伤口。

"祖母,且莫动怒,那启王太不把我沈家放在眼里了,孙女也是想为沈家出一口恶气,让外人瞧一瞧,我沈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沈老夫人瞄了一眼沈含光,眼神忽而凝了一下。

沈含光跪的坦荡,腰板挺直,眉宇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点朱砂痣,无形中衬托出了妖艳魅惑之色。

这从春风楼里出来了,额间还顶着这么一个好颜色的东西,由不得沈老太太想歪。

沈老夫人这辈子最无法忍受的事情,就是跌份二字,当即青筋暴起,"你,你额头这污秽,是从那地方带出来的?"

说来也怪,沈含光也是照镜子之后,才发现自己额头处多出了一点朱砂痣,如今被沈老太太提及,沈含光不慌不忙,早有应对之法。

"这次能逢凶化吉,多亏了菩萨保佑。"沈含光低头垂目,双手并拢,语气平稳的道。

巧的是,慈眉善目的观世音菩萨,眉宇间也有这么一点朱砂痣,无论她怎么说,她也是占理的一方。

"嫂子可真会教育女儿,这伶牙俐齿的,说起谎话来,那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沈流光冷笑了一下,嘲讽万分的道。

"含光这次也是被吓到了。"顾氏拘谨的道。

在沈老夫人母女的面前,顾氏向来得提着点精神,生怕被拐进坑里。

沈含光低着头,暗自鄙夷,说起教养两个字,她沈流光可没资格,试问有哪个嫁出去的姑娘,像她一般管娘家的事?她要是有教养的话,就会跟过来。

人家菩萨肯赠送这一点朱砂痣,那是福气,外人求不来的福分啊!

沈老夫人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这丫头一派胡言,这岂不是明里暗里怪罪菩萨的不是?

"自打这次和媚儿妹妹出去烧香拜佛后,含光惊觉江湖险恶,便开始信佛了。"沈含光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别有意味的扫了一眼沈媚儿,想坐收渔翁之利,也要看她答应不答应,反正她出事,沈媚儿也要占三分责任,逃是逃不过的。

沈媚儿一脸愤恨,她可不想被三公会审。

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

半响之后,沈老夫人发话了,抬了抬手,语气焦躁中带着三分严厉,"行了,罚抄五百遍家训,涨涨记性,回去领罚吧!"

沈老夫人乏了,出乎意料的放了沈含光一马。

到底是沈含光鸣鼓喊冤,这场官司赢的漂亮,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在夸赞她英武绝伦,硬是把一个王爷送进了宗人府的天牢里,以儆效尤。同时,也让各大世家提了个心眼,在缔结婚书的时候,多了一道程序,决不能让男方偷偷更换封皮,把自家的姑娘哄骗了去。

啧,堂堂一个启王殿下,竟然学那人牙子,拐卖宗氏之女,简直震惊了文武百官,不知道多少官员提了册子,要陛下严惩不贷。

沈含光出去之后,站在沈老夫人身边伺候的秦嬷嬷,赶紧摆手,让屋里的妻妾们一同退了出去。

顾氏一脸担忧落在了后面,瑶夫人蝶夫人两位平妻却趾高气昂的走在了前面,沈含光站在长廊上,瞭望着远方,看着天边一抹闲云走神,她天生丽质,肤如凝脂,朱唇琉璃,过于锐利的眼眸,恰到好处的被眉宇间的朱砂痣抚平,多了一丝多愁善感的柔弱,一夕间让身边的枫叶,失去了颜色。

"含光这等姿容,不抬进院里做贵妾,还真是可惜了。"蝶夫人捏着手帕,幸灾乐祸的道。

以这丫头现在的名声,还哪里比得过媚儿这孩子,就算是有上好的姻缘,那也是媚儿挑剩下的,但凡有点脸面的人,都不会把沈含光这丫头当成正妻的人选。

周围伺候主子的丫鬟嬷嬷们,悄然的抬眼偷看着静立而站的沈含光,甚至还大胆的窃窃私语。

大小姐这生无可恋的样子,可别一时想不开,以死名节啊!

感受到这些丫鬟嬷嬷们的目光,沈含光皱着眉头,凌厉的扫了一圈,母亲顾氏虽然有掌家之权,但平时的花销极为的节省,哪里像瑶夫人和蝶夫人,喜欢在父亲耳边吹枕头风,积攒了大量的财富,她们有金钱打点府里,因此,这整个沈家,几乎全是她们的人。

内宅里的弯弯绕绕,向来是一门学问,外祖父顾家,皆是不世出的宗师画家,即便是家道中落,但依旧保持着勤俭的优良传统,母亲顾氏就是这么一个画痴。

顾明珠,素衣若雪,照世明珠,本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才女,一手高超的画技,让不少才子为之折服。

可惜,二十年前,被人设计,挑了右手的筋脉,再也无法握起画笔,于是乎,顾氏就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了沈含光的身上。

记得小时候她不懂事,被这府里的莺莺燕燕挑拨离间,同母亲闹了许久,丢弃了画笔,让母亲极为的失望,直到母亲又生下了双胞妹妹沈成仁和沈成美之后,甚至为了培养妹妹们,甘愿搬到偏院去住。

她怨恨过,不满母亲待两个妹妹比她好过千万倍,对其倾注了所有。她都过了及笄之日了,也没见母亲为她谋夺一门好亲事,要不然也不会听信萧启仁的花言巧语,糊里糊涂的跟了他去私奔。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中奸人的诡计,她要想办法和母亲解开死结,母女同心,其利断金,才能在这幽深的沈家大宅之中,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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