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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辞

慕羽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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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文   主角: 慕羽琛宋倾晚   更新: 2022-04-19 06: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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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慕羽琛宋倾晚《慕晚辞》讲的是西夏史上曾有一帝,独宠一妃,为她一夜白首,抱她尸身跪坐两夜,穷极天下寻找起死回生逆天之法帝王情深至此,羡煞天下人却无人知,她被他囚于偏殿放血制药无人知,她的亲族皆被他腰斩无人知,她的孩子也只是他心爱女人的药引他爱她,却又伤她,杀她世上最沉重的莫过于慕羽琛给的爱

第1章

精彩节选


"娘娘,时辰到,又该取药了!"

西夏皇宫,一处偏僻阴冷的宫殿,两个奉命而来的女官面无表情,手里捧着一把金刀,一只青釉宫碗。

不待宋倾晚起身,两个女官粗鲁掀开她身上盖着的薄被。

可怖的景象一闪而过,她满身雪白肌肤上疤痕交错,暗红伤疤如蛇蜿蜒,深得地方可见骨头。

女官握着金刀,挑了一处勉强完好的地方,狠命割了下去。

"唔……"宋倾晚痛得浑身发颤,无光的眼眸瞧着血如相思红豆,一滴滴滚入冰凉碗底。

为了治好皇后娘娘的病,两个女官每日都会来割她的血入药。

"宋妃娘娘您来自药香谷,自幼拜药仙沈璃为师,尝百药,万毒不侵,只有您的血才能解了皇后娘娘体内的剧毒。"女官挑了挑眉梢,不满看着小碗里的血,"此药方是皇上亲自为皇后娘娘配制,血羹需得吃上四十九副,皇后娘娘玉体才能痊愈。还请宋妃娘娘忍着些……"

"滴答,滴答--",血落瓷碗的声音在空旷大殿回荡。

她被关在这一月有余,一天一刀,生不如死!宋倾晚浑身冰冷,紧闭的宫门忽然推开。

明黄色的龙袍衣角如昼光,刺痛她的眼睛。

"慕……"

慕羽琛!她虚脱无力望着那道轩昂高挑的身影,干哑喉咙叫不出他的名字。

"参见皇上!"满殿宫人跪下。

俊美恍如天神的面容,面无表情,他看了苍白若纸的宋倾晚一眼,冰冷道:"药引必须采足!少一滴血,伤了浅浅身子,朕要你们全部陪葬!"

冰冷的话语如刀刃在她五脏六腑间来回切割,宋倾晚止不住颤抖。原来他过来,不是担心她的身体,是为了宋浅浅的药引。

谁能想到当朝盛宠皇后名为"宋浅浅",是宋家收养的义女,是她名义上的妹妹。

跪着的女官战战兢兢磕头,"宋妃娘娘每日放血,身体虚弱,奴婢无能,已采不满一碗药量。"

山岳般俊美的容颜上剑眉冷蹙,慕羽琛薄唇开合:"将刀拿来,朕亲自动手!"

"慕羽琛,求求你……不要!"

不要这样对我!

慕羽琛冷漠无情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比割下的刀刃更疼!

宋倾晚的哭求没有丝毫作用,想要挣扎就已被面前的男人牢牢扣住手腕。

男人手指犹如铁钳,锐利刀刃划过,她纤弱的手腕皮肉翻开,新伤旧伤重叠在一起。

慕羽琛修长手指按住她的手腕,悬在瓷碗之上,似要放干她最后一点血。

"慕羽琛,我好痛!"宋倾晚低喃,额间冷汗涔涔滴落,苍白嘴唇沁出缕缕血丝。

"只要医治好浅浅,朕会放过你,还有你们宋家!"

宋家百口人被关在牢狱,被慕羽琛冠以谋逆之名,不过是受她拖累。

失血的寒意一寸寸覆盖,宋倾晚无力靠在他怀里,只有放血之时,她才能依偎在慕羽琛身边片刻,贪恋这一瞬的温暖。

眸光涣散,恍若又回到了一年前的元宵夜。

墨色夜空下,慕羽琛为她放飞千万盏孔明灯,那些灯腾空入霄,与繁星清月争辉。

"阿倾,待我成皇,你便是我身边唯一的后!西夏如画江山,是我许你的聘礼!"

也是一年时间,他从祁连山击退蛮族归来,成了西夏的王,却未许她一场盛世大婚,而是向天下人宣布,他要迎娶宋家二小姐--宋浅浅为后。

她同样接到了圣旨,与宋浅浅一同入宫。

一个为妻,一个为妾。

一个为后,一个为妃。

她曾爱入骨髓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日复一日放她的血作为药引!

慕羽琛纳她为妃,不过是让她眼睁睁看着,他对宋浅浅是如何恩爱齐眉。

迷离间,宋倾晚凄婉自嘲一笑。

阿晚你真傻,还要再受多少折磨才肯放手?这个男人早已不爱你……


接连放了一个月的血,一日多过一日。

哪怕慕羽琛亲自来放血,从她伤口中也很难挤出一碗的药量。

"慕羽琛,我快要坚持不住了……我的血不能解百毒,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宋浅浅亦是药香谷的弟子,她根本不可能中毒不治!"

宋倾晚憔悴清眸中泛起点点泪光,却被慕羽琛猛然捏住了下巴,"你意思是浅浅在骗朕?"

"宋倾晚你觉得,朕会相信你这个水性杨花女人说得话?"

慕羽琛狭长眸中噙满讽刺。

从慕羽琛口中听到这四个字,她一怔后痛得难以呼吸。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强压下窒息痛楚,她找回嗓音断断续续问道。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和沈璃的**!朕困在祁连山时,你在哪?你躲在药香谷中和你师父风花雪月!是吗?"慕羽琛冷笑,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无比肮脏下贱的东西。

"不是……你困在祁连山时,我去救你了!"

慕羽琛的话让她大脑一片空白,等她拼凑回记忆解释时,换来的是狠烈的一耳光。

打得她重重一偏,摔倒在地,从嘴角溢出一串鲜红血珠。

"救朕的人是谁,朕不是瞎子,看得很清楚!为了争宠,你也开始不择手段了?宋倾晚,你真让朕觉得恶心!"慕羽琛拿出干净软帕,反复擦拭碰过她的那只手。

伏倒在地的宋倾晚缓缓抬起头,眼底一片悲凉,心中最后一点希望被碾碎,泪水止不住涌落。

她说得是真话,慕羽琛不信她!

"朕困在祁连山九死一生,是浅浅不顾一切闯入敌阵救出了朕,是她将毒素引入体内,至今虚弱得不能下地!"

"朕还让你活着,是因为浅浅,朕欠了浅浅一命的恩情!"他忍着心底愠怒嫉妒,他曾视若珍宝的女人,竟在他最危险的时候,背叛了他。

这令他绝不能原谅!

慕羽琛危险眯起眼眸,冰冷的再次下令:"割肉放血,无论放多少血,治好浅浅为止!浅浅怀了朕的骨肉,必须让她无恙!"

绝望如冻彻的寒冰,在她心底无尽蔓延。

宋浅浅怀孕了?

他曾答应过她,只封她一人为后,六宫无妃。终究是食言了!

宋倾晚心口前一片空洞,恍若坠入冰窖。

望着捧着尖刀走近的女官,她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眼底失去了光芒,"不必让她们动手了!我自己来!"

听了她的话,慕羽琛薄唇勾起残酷笑意,"血尚温热,才最有药性!宋倾晚,你以为朕会顾念旧情,放过你?来人,将她带去安浅宫,为皇后放血制药!"

安浅宫,隔着薄薄屏风,一双身影靠在一起,缱绻如燕。

虚弱如水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羽琛,你怎么带姐姐过来了?我体内的毒左右是解不掉了,你不要再用姐姐的血做药引。"

慕羽琛听到宋浅浅的轻咳,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低沉嗓音温柔得让宋倾晚几欲落泪。

"别说这些话!朕留她性命,就是为了给你解毒。朕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你和孩子平安。若是男孩,朕就将江山传给他。若是女孩,她会是西夏唯一的嫡公主!"

屏风外,宋倾晚安静地跪在冰冷地砖上,宛若一具行尸走肉,心口前的疼痛已痛到麻木。

直到慕羽琛不耐烦的怒吼响起,"宋倾晚,朕让你割血给浅浅制药,你愣在那,是想违抗朕的命令?还是想看浅浅死在朕的怀里?别再逼朕亲自动手!"

"一碗血,不许少一滴!"

冷酷无情的话,如同风雪将她掩埋。

华服下虚弱身体轻轻一晃,宋倾晚尝到舌尖血味,她忍着眼底湿意,跪下给慕羽琛和宋浅浅行了大礼。

"臣妾遵旨!"


身上伤痕交叠,皮肤变得无比粗糙,锐利的尖刀也需狠划几次,才能见血。

宋倾晚麻木割破手腕,仿若已感觉不到疼痛。

这一次放血,足足放了一个时辰才凑齐一碗药量。

看着宫人将盛满鲜血的玉碗端走,宋倾晚眼前发黑,虚弱得站不住,"皇上……容许臣妾告退……"

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看他对另一个女人关怀心疼的模样。

"站住!谁许你离开?你是浅浅的姐姐,你留在这每日放血制药,顺便照顾浅浅养胎!如有差池,朕会杀了你赔命!"慕羽琛的嗓音低沉如琴,却带着冰雪般的冷酷杀伐,一寸寸沁入宋倾晚四肢百骸。

曾经面前的男人亲手为她制作孔明灯,放满整个夜空,"阿晚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我,世上能欺负你的人,也只有我一个!"

而如今,眼前俊美若杀神的男人,看她的瞳色只剩下陌生寒冷。

"我的命在这,你想取就取走吧!"

她轻声开口,是真的想一心求死。

走到她面前的男人,狭长凤眸中竟闪过一丝慌乱。

下一瞬,她纤弱的脖子已被掐住,被逼对上一双阴戾深瞳,"朕不会让你死!朕要你活着,日夜受尽折磨!宋倾晚,这是你该得的惩罚!你不该背叛我……"

一想到她和沈璃在药香谷中颠鸾倒凤,他恨不能亲手将这个女人撕碎!

"羽琛,放过姐姐吧……"宋浅浅柔弱喘息开口,替她求情,"姐姐和师父相伴十几年,师父对姐姐关怀备至,两个人难免会产生感情,羽琛不要怪罪姐姐了。"

一句话就坐实了她和沈璃"不洁"的师徒情谊。

宋倾晚冷冷一笑,未来得及辩解一句,被愠怒的慕羽琛嫌恶重重地摔回地上。

她孱弱至极的身体触及冰冷地面,痛得面色苍白,呕出一口鲜血。

面前男人恍若未见,眼神从她身上拂过,犹如一阵寒风骤雨。

她与慕羽琛青梅竹马,十几年感情,也比不过宋浅浅一句挑拨的话。

宋倾晚捂着胸口,舌尖血味在蔓延,咽入腹中的鲜血刺痛她心上每一道伤痕。

"皇上,药已煎好!"太监小心捧着玉盅,打破大殿压抑凝沉的气氛。

"呈上来,朕要亲自喂浅浅。"威仪的声音透着掩藏不住的温柔忧虑。

她的血混着最珍贵的药材,被慕羽琛一勺一勺喂给宋浅浅喝下,"浅浅,有朕在!朕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

碗中的药刚喝下一半,宋浅浅突然脸色惨白,痛苦地捂着自己小腹,冷汗不止惊呼:"羽琛我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怎么回事?"慕羽琛抱紧怀中奄奄一息女子,脸色大变,"太医!快宣太医,浅浅不能有事!"

很快大殿内跪满了太医,所有人都在发抖。

慕羽琛脸色冷到了极致,宛若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

滚烫鲜血不断涌出,宋浅浅痛得发抖,纤细手腕紧紧攀着身边男人,"羽琛,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不能失去他……"

"不会的!朕不惜一切也会保你们母子平安!"慕羽琛紧紧握着她的手,"快点给朕检查,必须保住皇后的龙裔!"

把脉太医颤颤巍巍收回手,磕头不止,"老臣无能,皇后娘娘又中了一种毒素,小皇子恐怕……保不住了!"

"不可能!宋妃的血能解百毒!"慕羽琛怒目扫过,浑身散发骇人寒怒,"庸医,治不好皇后,朕灭你全族!"

"皇上饶命!老臣没有说谎!这种毒素是罕见的寒花草,寒性极重,有孕之人服下才会中毒!轻则小产,重则母子俱亡!寒花草属药香谷独有!"

"你再给朕说一遍!"慕羽琛嗔目欲裂,浑身杀意弥漫,嗜血凤目朝孱弱的宋倾晚射去。

浅浅这么在意孩子,绝不可能服下寒花草。只有宋倾晚,她是沈璃唯一弟子,精通医术,对药香谷一草一木了若指掌!

"宋倾晚,你真是狠毒至极!"盛怒之下,慕羽琛走到她面前,一脚将虚弱的宋倾晚踹到在地。


"宋倾晚,你该死!"慕羽琛居高临下盯着她,眼中布满血丝,滔天怒火要将她焚烧而尽。

她从未见过慕羽琛这样动怒可怕的模样。

匍匐在地的宋倾晚抵着手心,直到指尖掐出鲜血,她才缓缓直起身子,艰难地望向他,"慕羽琛不是我!我没有寒花草,宋浅浅流产也与我无关!"

"你觉得朕会相信你的话?这里只有你才能拿到寒花草,宋倾晚将解药交出来,不要挑战朕的耐心!"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透着森冷寒意。

宋倾晚仰头望着面前,俊美冷酷的男人,目光坦然,讽刺弯唇,"慕羽琛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没有解药……我的血也不能解她的毒!"

"宋浅浅用孩子性命做赌,她是自作自受!"

"啪"一记耳光甩下,宋倾晚半张脸印出清晰掌痕,她痛得说不出话,将满嘴血腥咽下。目光透彻坚韧与慕羽琛相对。

"羽琛,我好痛……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用姐姐的血做药引,姐姐恨我也是应该,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没出生看我一眼……"伏在软榻上,柔若娇花的宋浅浅泣不成声。

一句话令慕羽琛眼底一丝动摇荡然无存!

"既然你们救不了朕的孩子,就去为他陪葬吧!将他们所有人带下去……宋晚倾削去妃位,押入冷宫。"慕羽琛冷若神祗,声音没有起伏地下令。

"皇上饶命!"方才诊脉的太医,跪爬到慕羽琛脚下,颤栗道:"臣有最后一个办法,上古医书上有记载,人心纳魂魄,通百脉,是最好的药引!其中婴儿心脏尤甚!宋妃娘娘的血可解百毒,她若怀上孩子,只要得到婴儿的心头血……便可起死人肉白骨,定能让皇后娘娘转危为安!"

宋倾晚面色苍白似鬼,浑身颤抖看向进言的太医,"你在说什么……要我孩子的心头血?慕羽琛你不能相信他的话,上古医书上没有这样的记载!"

慕羽琛默然捏紧手指,深不见的凤眸闪过一瞬挣扎,也只是一瞬而已,"将宋晚倾关入冷宫囚禁,何日生下子嗣,何日放她出去!"

"宋晚倾这是你欠浅浅的!"

宋晚倾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她看着眼前残暴的男人,眼底通红如血,发疯一样大喊:"不是我,我没有下毒害她!慕羽琛你为什么不信我?"

"不要逼我恨你!"嘶哑的嗓音,仿佛要沁出血来。

"你恨朕又何妨?朕只要浅浅安然无恙!"他冷酷的声音,宛若利刃将她割得千疮百孔。

--

是夜,西夏冷宫。

石床上的女子换上了最美的嫁衣,遮面的金色珠帘下红唇艳若蔷薇,娇艳欲滴。

而这张足以倾城的脸上,只有雪一般的苍白和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两条沉重铁链将她死死禁锢住,她成了笼中折翼飞鸟,慕羽琛的玩物,看不到冷宫外的阳光,永远失去自由。

慕羽琛酒醉而至,冰冷龙涎香混着酒味,清冽醉人。然而,石床上的宋倾晚只有恐惧。

"慕羽琛,你放开我!不要碰我!"宋倾晚拼命挣扎,铁链将腕间肌肤磨得鲜血淋漓,"你爱的人是宋浅浅,为什么不肯放我离开?"

"慕羽琛,我什么都不奢求了,我只求你放我走……"她绝望嘶哑一遍遍哀求。

"放你离开?宋倾晚,你做梦!"嫣红的嫁衣落入他冰冷阴鸷的眼底,恍若是一团地狱烈火。

这个女人时时刻刻都想从他身边逃离,和沈璃双宿双飞!

妒火将他凤眸彻底点燃。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慕羽琛不愿承认,这个背叛他的女人就是他最脆弱的逆鳞。

"朕尝到的每一分痛,都会加以十倍付诸在你身上!"凌厉掌风挥过,嫁衣纷飞,凄美艳红的碎片像极了那一年开满皇城的合欢花。

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曾许诺她一生一世的温柔少年早已不在,只剩下眼前陌生冷酷的地狱修罗。

"就算是相互折磨,不得善终,朕也要将你囚禁在身边永生永世。哪怕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透过轩窗照亮石床上宋倾晚苍白麻木的面容。

泪水流尽,眸底只剩一派苍凉。

青丝缭绕,嫁衣破碎……

她如一匹华美锦缎从中裂为两段。

宋倾晚将唇瓣咬得血肉模糊,隐忍不发出一声痛吟。她宛若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默然承受他的暴虐妒恨。

窗外骤雨,每一滴都似砸在她的心上。

雷雨停歇后,慕羽琛整理好锦衣,目光停留在石床上的干净白布,瞳孔微缩后,他浑身阴冷杀气暴涨。

"宋倾晚你口口声声说你和沈璃是清白的,你告诉朕,这块白帕上为何没有血迹?"他冷笑戏谑,俯身而下,用力钳住她的下巴。

帕子上当然不会有血,她入祁连山救昏迷的慕羽琛出毒阵,用自己的清白之身为他化解了体内毒素。

宋倾晚将慕羽琛体内剧毒,引入自己体内,已是奄奄一息。然而她却不敢停留,将昏迷的慕羽琛交给宋浅浅照顾,日夜不停地赶回药香谷。

要想解除慕羽琛体内残毒,还需一味草药……她的命不重要,只要能救回慕羽琛,她愿意付出一切!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赶路,抵达药香谷时,宋倾晚体内毒素发作,如万虫撕咬,她支撑不住从马背摔下,失去意识。

她整整昏迷了七天,在这七天是师父沈璃寸步不离照顾她,用银针封穴放出了她体内剧毒。

醒来后,宋倾晚看见的是沈璃俊雅温和的笑颜,笑容含着苦涩疼惜,"傻丫头,再晚一天回到药香谷,你就要没命了!为了他,值得吗?"

"值得!师父,我爱他!慕羽琛就是我的命!解毒药草在哪,我还要赶回祁连山救他!"

沈璃失神一笑,"晚晚,他已经醒了。你昏迷后,宋浅浅来了药香谷为慕羽琛求药,我已经将解药给她。"

"慕羽琛不知道救他性命的人是你。"他淡若春风的嗓音,为她惋惜。

宋倾晚愣神后一笑,"这不重要。师父,我只求他活着……"

--

"宋倾晚,在朕的面前你还敢走神想别的男人?"盛怒之下,慕羽琛加紧指尖力道,几欲将她纤细的下巴捏碎。

忍着下巴的剧痛,宋倾晚透过眼底湿润,倔强迎向他冷厉凤眸,"我是在想别的男人!慕羽琛,我已经不爱你了,放我走吧!"

"休想!"慕羽琛捏着她的下巴,迫向自己,眼中的怒海滔天似要吞噬一切,"朕得不到的,宁可毁掉!宋倾晚你记清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浅浅的药引。你从里到外都脏透了,让朕觉得恶心,朕碰你,也是为了浅浅!等你生下孩子,朕会用他的心头血给浅浅制药,这是你唯一的价值!"

冷漠残酷的话语刺得她浑身冰凉,不敢置信,"慕羽琛你是疯子!我怀得也是你的骨肉,他是活生生的生命,不是你们的药引!你怎么可以这样绝情?"

"我不会生……我绝不会为你生下孩子!"宋倾晚拼命的挣扎,扯得铁链发出牙酸的摩擦声。

回应她的只是男人冷漠入骨的话,一字一句在空荡冰冷的冷宫中回荡,"生不生由不得你!宋倾晚你最好祈求你的肚子争气一些,浅浅等不了那么久!"

"如果你敢私自用药落掉肚里的孩子,朕会将宋家所有人包括你师父的头颅,送到你面前!"


从那一日后,宋倾晚被禁锢在冷宫承宠。

第三个月,太医为她把过脉跪在了慕羽琛面前,"恭喜皇上,废妃宋氏已有了身孕!"

慕羽琛一贯冰冷的声音有了一丝紧张,"这个孩子是浅浅唯一的解药,派人日夜守着冷宫,必须让宋倾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在心底,慕羽琛一遍遍告诉自己,他在意这个孩子只是因为浅浅。

跪着的太医一脸为难,"皇上,废妃她不肯喝安胎药!"

慕羽琛皱紧剑眉,冷道:"她不肯喝,你们就灌下去!直到她将安胎药喝完为止!"

宋倾晚怀孕后,慕羽琛撤去了她身上的铁链,但仍给她戴着沉重的手镣脚铐。

--

又过去三个月,宋倾晚纤瘦的身形开始显怀,安浅宫中的宋浅浅再也坐不住,坐着凤仪软轿来了冷宫。

宋浅浅身着金丝锦绣的宫裙,精致的凤簪流苏在青丝间摇曳,她身后跟着一批宫女,气势凌人!

"你们都退下,本宫要与姐姐说几句。"宋浅浅撤下宫婢,款款走到宋晚倾面前。

"姐姐,被囚禁的滋味不好受吧!"宋浅浅勾起朱唇,声音是说不出的轻柔婉转,她轻咳两声,柔弱地捂着自己心口,"我的孩子没了,你又怎配生下羽琛的孩子?皇上已经答应我,只要你的孩子一旦生下,就会立刻剖开他的胸膛,取他的心头血。你说……剖开他的心,他还有命活吗?"

"为什么?宋浅浅,我自问没有欠过你!我们宋家亦待你不薄,你怎么能恩将仇报,这么残忍!"宋倾晚盯着眼前不胜娇弱的女子,声嘶力竭地质问,通红眼底仿佛能滴出血来。

"在祁连山救慕羽琛的人是我,你顶替了我成了皇后,你还不满足?你恨得人是我,为什么连我的孩子也不肯放过?"

宋倾晚蹒跚走到宋浅浅面前,痛苦疯狂的眼神犹如困兽,手脚上镣铐钉穿了她的筋脉,每走一步鲜血淋漓。

可是这些疼痛,不及她心底疼痛万分之一。

宋浅浅轻轻笑着,抬手抚了抚云鬓珠钗,"宋倾晚,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从你出生起就拥有最好的一切!我的母亲出身勾栏,身份低贱,宋家不愿承认我的存在,对外宣称我是宋家捡回抚养的义女。你瞧瞧,我和你明明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却云泥有别!你高高在上,而我只能用尽手段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宋倾晚瞳孔紧缩,不可置信,"我们是亲姐妹……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

"宋家人欺我,厌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宋倾晚你真蠢!"宋浅浅上前一步,贴近她面前,杏眸闪烁刻骨恨意,"我们同进药香谷,可沈璃只选你为入门弟子!五岁那年,我们一起遇到了慕羽琛,可他眼里只望进了你一个人!"

"宋倾晚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你,才被你一直踩在脚下,什么也得不到?"她轻柔的嗓音骤然冰冷扭曲。

宋倾晚透过凌乱青丝望着眼前这张扭曲的花容,"我从没有想和你抢!你想要得到慕羽琛,已经如愿了!为何还不肯放过宋家和师父?"

"你恨我,我的命可以给你!但孩子是无辜的!"她沙哑嗓音透着无力与哀求。

但,宋浅浅听了她的话,反而大笑,"没有人是无辜的!我恨你们所有人!宋家人欺我辱我,所以宋家所有人都该死!沈璃选你为徒,弃我不顾,他也该死无葬身之地!而你宋倾晚,你让我痛苦,你本不该存在!我不仅要你的命,还要你孩子的命!"

"至于慕羽琛……"宋浅浅眉眼弯弯,笑得温良,说出的话却狠毒无比,"我爱他,我为他什么事都可以去做!而他眼里只有你。我给他下了忘情蛊,让他忘记祁连山发生的事,让他以为救他的人是我,他爱得人也是我!"

"我要他痛失所爱,包括他亲生孩子!这辈子,我宋浅浅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阴鸷的笑声在空荡冷宫中回荡。


宋倾晚瞪大双眸,双唇不住颤抖,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宋浅浅,宋家养育你这么多年,师父虽没有收你为弟子,但仍传授你医术。宋浅浅你狼心狗肺……你这么做,一定会下地狱!"

"我要告诉慕羽琛真相!"她拖拽沉重镣铐拼命奔跑,一路血迹斑驳,落地成花。

"开门!快点将宫门打开,我要见慕羽琛!"宋倾晚用尽全身力气,如扑火的飞蛾,一遍遍敲打宫门。

宋家人不能死,她要师父活着!

可是,直到两只手鲜血淋漓,也没人为她打开冷宫大门。

宋浅浅站在她身后,冷眼含笑望着这一幕。

"没用的!"她幽幽开口,"没有本宫旨意,宋倾晚你不可能踏出冷宫一步!"

"而且……"她用绣帕抵住唇角,眸光寒煞,"忘情蛊在体内经不得大喜大悲,慕羽琛得知真相之时,就是他死期。宋倾晚你那么爱他,舍得看他暴毙在眼前吗?"

拼命敲门的宋倾晚顿住了,她不去告诉慕羽琛真相,亲人和师父都会死。但如果慕羽琛想起一切,悲愤之下就会蛊毒攻心,死在她面前。

宋倾晚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滴落,她顺着冰冷宫门滑落下身子。

宫门上划开一道长长的血痕……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这么痛苦的选择放在她面前!

就在绝望之际,她想起药香谷世代供奉的珍宝--清月石,可以解世间一切毒素。

宋浅浅居高临下盯着她,唇角牵起冷笑,"你也想到了清月石?宋倾晚别做梦了,我不会让你用清月石解掉慕羽琛体内的忘情蛊。"

"今日,我来冷宫见你,是要告诉你,宋家所有人已经押送上了刑场。你如果跪下求我,我可以开恩,让你去送他们一程!"

"什么……不!"宋倾晚双眸恍若枯井,发出一声泣血悲悯。

她转头看向宋浅浅,目光冷锐如刀,要将她碎尸万段,"你到底做了什么?"

宋浅浅笑得格外明艳张扬,"我只是将你被割血做药的事,告诉了带兵的宋沉烨。二哥那么疼爱你,怎会看你被慕羽琛折磨,无动于衷?他私自领兵回到皇城,竟想哗变救你出宫。"

"谋逆是什么下场,宋倾晚你是知道的!帝王之怒,浮尸千里。宋家百口人尽数腰斩,无一幸免!"宋浅浅一字一句说得极慢。

每一个字落入宋倾晚的耳中,都犹如利刃惊雷。

她扶着冰冷宫门,才没有瘫软倒下。

许久--

"宋浅浅,你不得好死!"宋倾晚发疯般长啸,一串血泪从眼眶滴落。

一身华美宫装的宋浅浅安然站着,莞尔道:"现在不得好死的是宋家百口人,宋倾晚你跪下求我,还赶得及见他们最后一面!你跪还是不跪?"

只是片刻寂静,宋倾晚抬起交织恨与绝望的面容盯着她,"宋浅浅,你说话算数!"

宋浅浅温声道:"本宫不会骗将死之人!让你去送他们一程,也是本宫对宋家人最后一点仁慈。"

话音落下,宋倾晚笔直地跪了下去。

一滴滴血泪溅起冷宫尘埃……

爱一个人有多痛?

为他伤痕累累,日日放血,甚至还要赔上合族性命!

"宋浅浅……我求你让我出宫……"她沙哑,泣不成声道。

"哈哈……"宋浅浅仰首大笑,凤簪流苏闪烁成辉,她笑出了眼泪,"你终于有跪在我面前,求我的一天!宋倾晚,你是宋家明珠,是药仙沈璃得意弟子。但如今,你只是我宋浅浅面前的一条狗,一只蝼蚁!"


宋倾晚赶到刑场时,已经晚了。

鲜血如海,溢满了整个刑场,散落的内脏依稀可见。

空气中弥漫浓沉的血腥气味。

宋倾晚瘫跪在地上,浑身血液凝固,"爹娘,女儿不孝,女儿没用救不了你们!二哥……你不该回来救我……"

她崩溃痛苦的哭声响彻整个刑场上空,回应她的只有闻着血腥而来的乌鸦长鸣。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死的人应该是我!"

哭到极致,宋倾晚瘦弱身躯不住颤栗,呜咽的喉咙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是一场噩梦吧!

梦醒来,她所有的亲人都还在,慕羽琛还是温柔的少年,会笑着对她说:"阿晚,等我回来娶你。"

谁能教她怎样才能从这场噩梦中醒来?

痛苦如潮水将她淹没,宋倾晚几乎窒息,每次沉重呼吸,都如利刃要将她的肺切开。

心脏的位置,痛得似乎要炸开。

宋倾晚匍匐在地,一遍遍干呕。

风送来的血腥,每一滴皆是她至亲之人的血肉。

凄厉风声,是宋家亡魂的哀鸣……

她吐光了胃里所有的食物,吐到最后,只剩下混着血沫的胆汁。

但仍是止不住,似乎要将整个胃吐出来,才能罢休!

不知过去多久--

她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干涸绞痛的胃吐光了所有东西。

宋倾晚像一个破碎木偶,摇摇晃晃站起身子。

她喃喃轻语,似哭似笑,"慕羽琛,我再也不要爱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一阵剧痛袭来,滚烫鲜血从她身体中涌出。

宋倾晚看着被鲜血浸透的裙裾,忽然解脱般笑了起来,"原来这个孩子也嫌我无用,我保护不了他,不是个好母亲,所以他也要离我而去……"

她轻轻抬手抚摸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离开了也好,他不在乎你。孩子你的父亲,他不要你,他只将你当成一味药引。"

"可是,我想要你。你是我的骨肉,是我唯一的寄托……为什么连你也不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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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慕羽琛来到冷宫时,冷宫中空无一人,只剩下依稀可见的血迹。

他心里的一根弦陡然绷到最紧,狭长凤眸闪过一丝慌乱焦急,"朕让你们看守废妃,怎么能让她消失不见?找不到宋倾晚,你们提头来见!"

跪了满地的宫人,各个噤若寒蝉。

他们都知道废妃宋氏,是皇上最厌恶的人,而她却也是皇后娘娘唯一的药引。

就在此刻,小太监跌跌撞撞跑入冷宫,"皇上,废妃她……她回来了。"

慕羽琛猛抬起凤眸,他不明白为什么,听到宋倾晚回来,他空荡荡高悬的心,一瞬间就平静了。

月光下,宋倾晚裙裾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暗红血迹如蘼荼盛放。

那是她的孩子呀!

"没有朕的旨意,你竟敢私自出宫!"慕羽琛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剑眉深蹙盯着眼前苍白失魂的女子。

宋倾晚仿佛听不到他语气中的愠怒,抬眸悲怆一笑,"慕羽琛……没了……"

"我的至亲没了,孩子也没了!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你杀了我吧……"

她看他的眼神,再没有眷恋爱意,只剩下漆黑的空洞,无垠的恨意。

慕羽琛的心狠狠抽痛。

宋倾晚无光的眼眸,像是利剑劈向他的心底。

"宋浅浅没有中毒,在祁连山为你解毒的人是我。慕羽琛你居然为了她,灭了宋家满门,要用我孩子的心头血为她治病……"

"我恨你!此生此世都不会原谅你!"她双眼通红,尖利嘶哑嗓音刺痛他的耳膜。

她不爱了,也不在乎了!

如果,慕羽琛蛊毒发作死在她面前,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是他没有死,慕羽琛根本不信她的话。

"朕灭宋家,是他们背叛朕在先!罪有应得!宋倾晚,朕不会让你死。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怀上。"慕羽琛冷酷执着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到如今,他仍没放弃用她孩子的心头血去救宋浅浅……

好累,死对她而言是赎罪也是解脱。

宋倾晚沉重闭上双眸,被黑暗吞噬。


暖黄灯影透过琉璃罩,照在宋倾晚苍白近乎毫无生机的脸上。

太监小心翼翼走近道:"皇上你已经守了宋妃三天,龙体要紧啊!太医说宋妃娘娘只是悲伤过度,陡然小产伤了身体,这一两日就会醒来,您不如……"

他的话没有说完,被床榻边的慕羽琛不耐烦打断,"下去!"

三日未合眼,慕羽琛凤目中布满血丝,下巴间也长出了细密胡茬。

明明是这个女人背叛了他,可是看宋倾晚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心底的城墙瞬间坍塌,只有一个念头--她绝不能死!

昏迷中醒来的宋倾晚看见明黄色的背影,心口再次传来窒息般的痛楚。

为什么还要让她活着?

对她的折磨还不够吗?

安浅宫宫婢急匆匆跑入大殿跪下,"皇上,皇后娘娘再次毒发吐血了。奴婢听闻药香谷历代供奉的圣物清月石可以解世间任何一种毒素……"

慕羽琛的手指骤然捏紧,青筋突现,"朕知道了!"

等宫婢退下后,慕羽琛转身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宋倾晚,朕知道你已经醒了……"

他沉默后,薄唇轻启道:"浅浅体内的毒不能再等,清月石在哪?"

睁开眼眸的宋倾晚冷笑,心底如霜覆盖,寒冷入骨。

她说得每一句皆是真话,可是慕羽琛从不信她!

世间只有清月石能解他体内的蛊毒,这一刻,她却不想解了。

让慕羽琛得知真相又如何?大错铸成,一切回不去了!

宋倾晚不住喘息,平复心口闷痛后,才缓缓开口:"我可以把清月石给你,但要你放过我师父!"

一句话,令慕羽琛绷紧身体,眼底腾起黑色烈焰。

这个女人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的师父!

慕羽琛抬起手,指节作响,浑身迸发出骇人寒气,"宋倾晚,你找死!"

宋倾晚仰着苍白面容,破碎的深瞳与他相望,毫不退缩。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除了师父!

自她八岁进药香谷后,是师父无微不至照顾她,教她医术。

在宋倾晚心里,师父是她最亲近最敬重的存在!

宋倾晚启唇,镇定漠然重复:"臣妾别无所求,愿意交出药香谷至宝,只求皇上放过沈璃。"

"好,很好!"慕羽琛邪肆冷笑,冷眸似剑,满腔怒火无处发泄,重重一拳敲打在床柱上,木屑四溅,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朕答应你!为了浅浅,用清月石换沈璃一条贱命。但朕不会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朕会断去沈璃手筋脚筋,而你永关冷宫!与朕不复相见!"慕羽琛一字一句,毫无温度,却如烙铁烫进她的心底。

明明痛到了极致,却再流不出一滴眼泪。

得到清月石的宋浅浅很快"病愈",慕羽琛龙颜大悦,大赦天下,要以江山为聘,召文武百官行册封大礼。

让天下都知道,他最爱的人是宋浅浅,他要将世间最好的一切捧到她面前。

被囚禁在冷宫的宋倾晚,仿佛已被人彻底遗忘。

直到行册封大礼的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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