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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

宋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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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文   主角: 宋绾宋显章   更新: 2022-04-24 06: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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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宋绾宋显章《臣服》讲的是四年前,海城一场商业大案,名门望族陆家一夜之间,不复存在,始作俑者却是陆家三少陆薄川的新婚妻子,宋绾 传言,宋家大小姐宋绾心狠手辣,离婚后转头就引产了她八个月大的儿子,顶替别的男人坐牢 全城哗然 却不知道,陆家自此多了一个小包子 四年后,宋家家道中落,陆薄川将她逼入绝境...

第1章

精彩节选


"宋小姐,您卡里已经没有钱了,如果您父亲还需要住院,就必须要尽快缴费,不然明天可能就要停药了。"

宋绾抿着唇,觉得心脏有点密不透风:"你放心,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主治医生看着她过分漂亮,却苍白憔悴的脸蛋,有些怜悯,道:"尽快吧,我这边尽量帮您拖拖时间,宋总曾经好歹也是海城名望颇高的外科医生,医院也不想耽误他的治疗,但您也知道,现在没几个医院敢收他,我们医院能收他,已经顶着上面的压力了。"

宋绾微微垂着头,露出一截漂亮白皙的脖颈,她扯了扯唇,艰难道:"我知道,谢谢。"

宋绾转身进了宋显章的病房。

宋显章状态不是很好:"是不是医生说了什么了?"

"没有,他说你状态还可以,现在就等肾源了,等肾源一到,立马就可以安排手术,你先好好休息。"

"钱的事情……"

"钱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不用担心。"宋绾咬住牙,眼眶渐渐红了:"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宋显章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宋绾赶紧道:"爸,您累不累,您要是累了就赶紧休息,季慎年刚刚打电话给我,说让我过去拿钱。"

宋显章沉默片刻,最后叹了一口气:"是爸爸害了你。"

"没有的事,他那边催得挺急的,我得走了。"

宋绾说完,赶紧从病房里出来,她其实已经无路可走,季家的人在宋家出事的时候,就已经严词厉色,不允许她和季慎年有任何瓜葛,而季慎年的出事,让她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季家现在根本就帮不了她。

正在这时候,病房里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宋绾一惊,快步走过去,是隔壁病房里,一个得了肾衰竭的老人,被人匆匆从里面推了出来。

"快联系家属!"

"病人病情突然恶化!"

宋绾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她听到了走廊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宋绾只觉得浑身冰冷,被一种死亡的恐惧笼罩。

她浑浑噩噩的出了医院部的大楼。

她想起了宋显章刚刚保外就医的时候,她和周竟的对话。

周竟是她以前的学长,也是宋家出事后,唯一没有避她如蛇蝎,反而自始至终帮助她处理宋家的事情,帮她照看宋显章的人。

那天,她刚出医院大楼,因为得知宋显章的病情恶化,又没有合适的肾源,也没有做手术的费用,医院建议先做透析,她也是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

"绾绾。"背后有人喊了一声。

宋绾没有听到。

周竟快步上来,道:"绾绾,我知道宋总病情不太乐观,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能不能说?"

宋绾看着他。

周竟道:"你何不亲自去找找陆总?。"

宋绾抿着唇,没说话,握在身侧的细白手指却狠狠收紧,没有人知道,其实她早就已经去找他了,但是那个人根本就不肯见她。

周竟道:"绾绾,再怎么说,你们之间还有些情分,他不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吧?"

宋绾咬住牙,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周竟根本就不了解他。

就像那时候,宋家破产,宋显章坐牢,她就已经去求了他,那又怎么样?宋家还不是说垮就垮?半点余地也没有。

"他想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做不成的。"宋绾看着周竟,眼眶泛酸,一字一句的道。

而如今,宋绾依旧站在医院大楼,手机就在她手里,被她狠狠的捏着,良久,她还是将电话打给了那个人身边的秘书。

"宋小姐?"

"郑秘书。"宋绾垂着头,声音像是锈迹斑斑的齿轮,还带着血腥气:"我想见见他。"

"宋小姐,您别为难我。"郑秘书道。

"郑则,求求你了。"宋绾道。

郑则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他今晚会去凤溪别墅,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

凤溪别墅,宋绾跪在别墅外面,已经两天一夜,大雨倾盆,她感觉自己有点神志不清。

陆薄川不肯见她,又把她往绝路上逼,她只会这样蠢笨的办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识。

朦朦胧胧间,她感觉一双有力的长臂,将她的身体抱了起来,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沙发上,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下雨的天气,四周空旷昏暗,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宋绾动了动身体,只觉得身体沉重,每一根骨头都在疼,身上湿哒哒的粘着皮肤,很不好受。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就看到不远处的窗户边,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影挺抜,背对着自己,正在抽烟。

意识到那人是谁,宋绾心脏蓦地收紧。

"醒了?"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宋绾一惊,就看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了身,他穿着一身烟灰色的西装,西装的领带系得规规整整,指间夹着猩红一点,带着上位者不动声色的气势与城府,整个人隐在阴影里,眉目冷淡,如刃的深邃目光却穿透空气的层层阻隔,朝着她望过来。

宋绾心脏不可遏制的寸寸收紧。

有种被人遏住喉咙的感觉。

这是自三年前那场手术后,宋绾第一次看见陆薄川。

陆薄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边噙着一抹笑意:"我还以为你能要点脸面。"

他明明是笑着的,宋绾却怕极了,他这一年来的手段,狠厉得没有半分情面,连季慎年他都能想尽办法差点将他送进牢房。

一瞬间,很多情绪冒上来,宋绾喘了一口气,终于眼眶猩红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薄川五官峻厉,眉眼深邃,挺阔的西装让他显得沉稳压迫,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明明很好听,串入耳脊,冷意却像是蛇信一样缠绕着她:"我要做什么,宋小姐不是早就知道吗?"

他顿了顿,道:"不过宋小姐好像不是很乖,既然这样,那脱了,自己爬过来吧。"

宋绾像是不可置信一样,愣在了原地。

"陆薄川,你不要太过分!"过了很久,宋绾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终于忍不住,压抑着低吼。

"过分?"陆薄川轻轻的咀嚼了这两个字,因为背着光,让人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唯有那双像是能看穿人脾脏的眼睛,蛰伏着危险暗芒:"说起过分,有谁能及你的万分之一?"

他弹了弹烟灰,声音沉得像暮霭:"宋绾,既然要求人,就得拿出点求人的诚意来。"

一瞬间,宋绾的脸色白得像张纸。

但要她脱了就这么爬过去,这样折辱她,他怎么不干脆杀了她?

杀了她都比这样好过。

见她不动,陆薄川也不恼,他手中的烟飘着清白烟雾,直直向上,覆盖住他侵略性十足的眼。

他将烟送到嘴边,轻轻吸了一口,那点火星明明灭灭,每一下都像是烫在宋绾心口,凌虐着她。

然后他伸出修长手指,将烟在窗户上一点点碾灭,动作斯文,却字字如钧:"宋绾,现在是我在玩你,不要等到我把你送出去,那你就连这点尊严也没有了。"

宋绾打了一个冷战,她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身上应该还在发着高烧,却觉得整个人彻骨的寒冷,眼泪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啪嗒"一声掉下来:"你一定要这样吗?"

"怎样?"陆薄川看着她,声音微沉:"难道这不就是你见我的目的?"

"当年的事情……"

"嗒"的一声,打火机盖的声音响起,宋绾整个人一颤,这才看到他另外一只手上,正在把玩着一个打火机,陆薄川看着她,在她提起当年的这一刻,俨然没有了半点耐心:"宋绾,你来不来?"


宋绾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个打火机身上,那打火机还是当年她送给他的,但是他当年并没有珍惜,如今却被他拿在手中把玩。

她直直的盯着,正觉得心脏快要痉挛,就被他这句话惊得一颤,像是才回过神来。

宋绾低低的垂下头,她知道他留着打火机,定然也不是因为爱。

她又想到了医院里的宋显章,想到了那个被人推出去没了温度的老人。

想到了这么多年来,几乎让她麻木的网络上的污言碎语。

良久,宋绾缓缓又颤抖的脱了衣服。

面对生死的时候,人的尊严大底也算不了什么。

"薄川?"就在宋绾快要到陆薄川面前的时候,楼上一个女人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宋绾猛地僵住,不可置信的看向陆薄川,那一刻,她听到了自己心房坍塌的声音,心口像是别着一把刀。

愤怒屈辱直直串入心脏,逼红了她的眼。

陆薄川却慢条斯理,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谁让你停的?"

宋绾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她直直的僵硬着脊背,那人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怎么?受不住?"

他的手指像是钢筋铁骨,身上冰封的寒意压迫着她。

宋绾眼里全是生理性的眼泪,就算她再贱,也做不到这样。

陆薄川深深看了她一眼,良久,道:"进去。"

是对着楼上的女人说的。

脚步声越来越远,宋绾却并没有觉得好受,男人起先默不作声,后来猛地将她抵在了窗台上,力道大到让宋绾喘不过气,他就附在她的耳边,修长有力的手指卡住她的下巴:"你说,如果我把视频发给宋显章,他会怎么样?"

宋绾浑身一个哆嗦。

但她好像又感觉不到痛,像是灵魂已经出鞘,迷迷糊糊间,她松散了脊背。

宋绾半夜就出了别墅,陆薄川承诺给她治疗宋显章的钱,一次一万。

当时他给她的时候,她当场愣在原地。

那时候他已经穿得西装革履,而她身上乱糟糟一片,他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问她,几乎没有皱褶的西装透出冷硬的幅度:"嫌少?"

宋绾脸色羞耻。

他就轻轻的笑了笑,点了一支烟,在昏暗的房间里,慢条斯理的抽着,烟味盖不住腥檀气,也盖不住他黯沉的视线,他说:"宋绾,你去海城最贵的地方调查一下,有多少人能有这个价钱?还是你觉得自己要比她们更高贵?"

她不想拿这个钱,手却还是伸了过去。

出门的时候,心里却在想着,陆薄川和那个女人,晚上会干什么?

会不会也像他对她一样,做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又或者不会,毕竟他不会像是羞辱她一样,来羞辱楼上的那个女人吧?

她将那一万块钱捏在手里,望着街头来往的车辆,死死咬住唇。

她身上的衣服依旧没有干透,又黏又湿,就算是在室外,冷风簌簌的吹着,她却好像依旧能闻到身上糟糕的味道。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即便是这么昏昏沉沉,宋绾也没忘记回家的时候要去买退烧药,她不能让自己生病。

往后几天,宋绾又去了几次凤溪别墅,但陆薄川根本不肯见她。

宋显章那边传来消息,说找到了合适的肾源,但是需要钱。

宋绾急得发慌,撞不到陆薄川,就只好去找人打听陆薄川的去向。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找上了她,说可以帮她出钱。

宋绾明知道这种时候,有人给她出钱,必定不怀好意,却还是没有完完全全的拒绝。

那人看出她犹豫,盯着她瓷白的脸,以及姣好的身段,道:"宋小姐如果不愿意,我当然也不会为难宋小姐,电话我先留在这里了,如果宋小姐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过宋小姐可要想清楚了,这种时候,能帮宋小姐的人可不多。"

宋绾只考虑了一天一夜,在再一次堵陆薄川无果的情况下,最终还是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对方接了电话,显然是在意料之中,告诉了她地址,挂断电话的时候,对方道:"这个饭局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宋小姐可以多结交结交,礼服我会让人给宋小姐送过去的。"

宋家当年好歹也是名门望族,现在轮到别人怕她买不起礼服的地步。

宋绾心里不是很舒服,但还是应了一声,又想着有求于对方,说了句:"谢谢。"

"能得到宋家大小姐的一句谢谢,真是三生有幸。"

宋绾抿着唇,没出声。

当年宋家大小姐宋绾,在整个海城也是出了名的。

她长得漂亮,又被宋家从小宠爱着,没受过什么委屈和挫折,又娇又灵动,脾气也是很大的,谁惹了她,她不会骂人,却只是冷着一张俏脸,就是这种冷着的俏脸,也是很想让人将她抱在怀里哄一哄的。

但是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发过脾气,连大声质问都不曾有过。

她是真的把那个人放在心尖尖上的。

宋绾心里发堵,笑了一声道:"秦总说笑了。"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五点,三点的时候就有人将衣服送了过来。

宋绾穿上的时候,看着露骨的礼服,脸色沉了沉,但随即,她又展开了眉目,她在外面披了一件外套,周竟送她去的目的地。

"真的没有问题吗?"周竟是学法律的,但他资历浅,这几个月来,又一直在帮忙处理宋家的事情,能帮的忙已经帮尽,他对宋家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这几个月,除了季慎年,基本没有别的人会沾染上宋家,这会儿突然冒出人来,他不是很放心:"绾绾,我就在楼下,如果有什么事情,你打电话给我。"

宋绾点了点头:"好。"

地点定在金豪酒店,八楼,808房间。

宋绾上到八楼的时候,就将外套给脱了,来到808房间,她做好心理建设,这才抬手敲了敲房间的门,听到里面说进来,然后推门进去。

她身材纤瘦,皮肤白皙,五官又生得精致,穿着露骨礼服,头发盘起来,露出来的那一截细白的脖颈尤其漂亮,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人发出惊叹声。

宋绾抬眼朝着桌上的人看了一眼。

酒桌上已经坐满了人,大概有十来个,有男有女,除了那个秦总,宋绾基本都不认识。

但在场的人她不认识,绝大多数却认识她,她当年可是在整个海城都出了名的,恶名昭著。

"这不是坐了三年牢的那个宋家大小姐宋绾吗?"

"是啊,她怎么来了?"

"这种人,来这里干什么?"

这些年这些污言碎语,她已经听习惯了,偶尔在网上看见有人骂她的时候,她还会想,这真的是她自己吗?

后来听得多了,就已经麻木了。

宋绾刚要抬起步子,就听到有人又道:

"你们在说什么?她怎么了?"

"怎么?你不知道?当年宋家和陆家事情闹得那么大,整个海城都跟着震了三震呢,全靠这个女人,小小年纪,心思却歹毒,当年宋家得陆家庇佑,才能有那么高的位置,结果这个女人却恩将仇报,为了别的男人,差点就弄得陆家家破人亡呢。"

宋绾身体猛地一晃,一瞬间,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


她将秀拳紧紧的攥住,抬眼看向秦顺。

秦顺嘴角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宋绾便知道,这顿饭,恐怕没那么好吃。

宋绾在周遭的嘲讽中,朝着秦顺看过去,良久,她微微笑了笑,说:"对不起,秦总,我来迟了,先自罚三杯。"

宋绾说完,也不顾在场人是什么反应,自行倒了酒,就自顾的喝了下去。

那酒是浓烈的白酒,喝到嘴里,咽下去的时候,就从嘴里一直烧到胃里,并不好受,但是再不好受,也要比痛灼的心要好受点,宋绾连着喝了三杯。

她手指白皙莹润,又细长,拿着盛着酒的酒杯时,像是一件艺术品,扬起头喝酒时,漂亮的锁骨凸显出来,是真的让人移不开眼。

就算坐了三年多的牢,也没有让这个女人的姿色打半分折扣,反而显出一种说不清的美感。

看着她这样果断,在场的人反而沉默下来,男人的目光根本不受控制的,盯住她瓷白的肌肤,女人的脸色却很难看。

不知道是谁开口:"以前听说宋小姐为人清冷,别人敬酒从来不应,看来传言也并不是很可信。"

宋绾皱了下眉,复又松开,再难堪的事情,她都已经经历了。

宋绾垂了垂长长的眼睫,扬唇笑道:"以前是绾绾不懂事,如果哪里有得罪各位的地方,绾绾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

酒在她的胃里灼烧得越发厉害,她瓷白的脸上透出一点绯红,好像连那截漂亮的脖颈和锁骨都罩上了绯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却格外亮,像是盛着一汪清水。

她将姿态放得那样低,仿佛刀枪不入,又美得不可方物,在场的人竟一时间忘了说话。

还是秦顺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哈大笑着道:"宋小姐真是爽快,来来来,宋小姐先在这里坐,我给宋小姐引荐一下,这位是盛名的卓总,这位是万康的周总……这位是凯嘉的陈总……"

他一连介绍了好几个,只在介绍凯嘉的陈总时,宋绾的目光凝了凝。

她记得凯嘉和陆氏集团曾经发生过恶性竞争。

不过,能背着陆薄川,打着帮她的名义让她到这里来,想来这些人也和陆薄川的关系不太好。

她只是有点怕。

宋绾和秦顺介绍的人一一打了招呼,这才坐下来。

她刚一坐下来,有个女人便朝着她问道:"我听说当年宋小姐为了季家少爷,可是做了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又是为他打胎又是为他坐牢,季家如今势力也不小,宋小姐不过就是给父亲换个肾而已,季家难不成连这点忙也不肯帮?还是说,当年宋大小姐不过是一场单相思?"

"还打过胎?不是吧?宋小姐看起来根本不像怀过孕的人啊。"

宋绾捏着酒杯的手指狠狠收紧,感觉心脏被挤压得难受,关于那些事的新闻,她在网上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她勉强笑了笑:"大概这就叫罪有应得吧,怪不得别人。"

桌上的人今天大概是专门来看她笑话的,后来的问题一句比一句犀利,宋绾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哪怕她已经刀枪不入,也会觉得疼。

"对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间。"宋绾终于承受不住的时候,突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去到洗手间洗手。

她喝得有点多,眼前几乎要出现重影。

可是还是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挖了一样难受。

就像当初她失去孩子的时候的那种感觉。

所有人,包括媒体,记者,都认为是她引产了自己八个月大的孩子,可真像真的是这样吗?

宋绾紧紧咬住牙。

等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她整个人却是一愣。

因为她在饭桌上,看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看到的人。


那个人正坐在主座,整个人微微往后靠着,侧着头不知道在听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嘴角带着一丝冷薄的笑意。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底黯沉下来。

而整个餐桌上的气氛,随着他的到来,已经完全变了样。

大气都不敢喘。

明明主座上那么多人,可周围却仿佛形成了一圈高压强的气流,气场以他为中心,逐层向四周递减。

是陆薄川。

他就那么看着她,冷寒的目光直直钉入宋绾的心脏,压抑着某种怒火。

宋绾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想要做什么?

明明前几天,她想尽办法想要堵住他,可他真正出现在她面前,在这样的情形下,宋绾却又开始害怕起来,但她还是开口,叫了一声:"薄川。"

然而陆薄川只是点了一根烟,打火机"噌"的一声亮起,将他半脸侧脸照亮,显得他的侧脸惊心动魄的峻厉冷寒,他深深抽了一口烟,冷嗤一声:"原来你们这个饭局,还请了宋小姐过来。"

这其中的压迫和羞辱,不言而喻。

"陆总说笑了。"秦顺恶心的嘴脸立刻转了风向,道:"宋小姐前几天求着我,让我带她见一见人,说无论什么条件她都答应,只要给她钱,我这也是盛情难却。"

宋绾猛地转头看向秦顺,不可置信一样。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可随即她又自嘲的笑笑,陆薄川将她当狗,别的人也不会拿她当人。

陆薄川的脸色却阴沉下来,他冷冷的笑笑,冰寒目光快要将人盯穿,意有所指:"宋小姐为了钱,果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说的是,她前几天,在别墅的事情。

宋绾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心却疼得发紧。

她今年一直在忍,从出狱开始,没有哪一天不在忍受,哪怕今天进了这个房间,她也一直在忍。

可这一刻,她突然就不想再忍,她眼尾发红,盯着陆薄川,道:"陆总不肯帮忙,我只能去想想别的门路,不是吗?"

陆薄川的脸色更加阴沉,在座的人都不敢出声。

陆薄川如今在海城的势力,决定了他的权势和地位。

在场的人,没人不忌惮他。

宋绾也有些害怕,从进门开始,陆薄川的怒意就压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薄川?"正在这时,后面一个清越的女音响起,宋绾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女人,穿着长裙,高贵雅致,款款的朝着宴会里面走去,然后轻轻巧巧的挽住了陆薄川的胳膊,娇俏的问道:"怎么这么久?"

宋绾看着那个女人,想起什么,脸色徒然一变,火辣辣的。

她才呛了一句陆薄川,就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

是夏清和。

夏清和仿佛才看见宋绾似的,惊讶道:"绾绾?"

宋绾想起她在医院里的时候,陆薄川就是将她从她身边带走,他说:"从此以后,陆太太的这个称呼,和你再也没有半点关系,宋绾,我要和夏清和结婚了。"

那时候她才刚刚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孩子血淋漓的模样让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而陆薄川的人将她从牢房里拖出来,压着她去手术台上的时候,身边站着的便是这个女人。

是的,外界都说,是她主动引产了八个月大的孩子,可是没有人知道,真正想让那孩子活不下去的人,并不是她宋绾。


宋绾觉得心脏疼得有些麻木,又控制不住的愤怒,她忍着陆薄川,都快成了忍者神龟,可那是她欠他的。

即便当初他亲手拿掉了他们的孩子,她虽觉得心肝断裂剖开一样的痛,却也没有办法怨恨他半点。

可她为什么要忍着她夏清和?

她有什么资格来替她的孩子送行?

宋绾喘了一口气,盯着夏清和,那种回想起来依旧骨肉剥离的痛让她捏紧了细长的手指,她道:"你算什么东西?绾绾也是你叫的?夏清和,注意点分寸!就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也配叫我的名字?"

夏清和的家世在海城好歹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如今宋家已经破产,宋绾又坐过牢不说,还堕过胎,被陆家扫地出门,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说出来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

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冷冷清清,高高在上,仿佛依旧是高岭之巅那朵从未被人堪折的花一样,依旧圣洁,清越。

让夏清和气得胸口疼。

要不是顾及着陆薄川在,她真想跑过去扇她一耳光。

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压着愤怒,脸色难看的抿着唇。

她不做声,但她旁边的陆薄川,却在宋绾的话落音的一瞬间,脸色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是什么东西?"陆薄川看着宋绾,黯沉目光一寸寸扫过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和她快要遮不住翘臀的笔直长腿上,忍着几欲失控的怒意,冷刀似的薄唇轻掀:"她是我陆薄川的人,那你宋绾呢?你宋绾又是个什么东西?什么错觉让宋小姐以为,自己是个上的了台面的女人?"

宋绾整个人晃了一下,觉得心脏刺痛,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像看一个笑话。

无论她的姿态放得再高,陆薄川也只要轻轻巧巧一句话,就能将她所有完好的伪装连血带肉的撕下来。

她抿着唇,看着陆薄川,他刚刚抽烟的时候,那个打火机拿了出来就没放进去过,一直拿在手上把玩着。

他拿着打火机的那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并不突出,却也不显得羸弱,是一种很有力量感的冲突美。

宋绾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个打火机上,又被他拿着打火机的那只手攥了攥心脏。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紧。

她的眼眶慢慢的红了,又抬眼看陆薄川:"薄川,你不要这么说,你这么说我会难受。"

陆薄川眸色暗下来:"是吗?"

他顿了顿又道:"可是死了的人,连难受的资格都没有了呢。"

宋绾脸色煞白一片。

而陆薄川就搂着夏清和,迈着西装裤包裹下的修长笔直的双腿,绕过她直接出了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顿了下,薄唇轻掀:"大家如果真想发泄,还是找几个干干净净的女人吧,海城多得是,像这么脏的女人,大家还是谨慎为上的好。"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间,只留下宋绾还站在房间的中央,露在外面的皮肤被空调吹得浑身发冷。


"还当自己是当年的陆太太呢?"

"就是,说别人上不了台面,也不称一下自己现在几斤几两,都坐过牢了,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不知道哪里来的脸骂人家夏清和。"

"也太不要脸了吧?和这种人吃饭我都嫌脏,真是晦气。"

"真把自己当跟蒜了。"

陆薄川和夏清和一走,房间里各种嘲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宋绾眼睫颤了颤,几乎是跌跌撞撞出了包间。

她虽然对今天没抱什么希望,但知道这顿饭不过是别人设计来羞辱她的安排,还是难受失望。

她是真的缺钱。

宋绾按下电梯的时候,心里却又不可遏制的想起陆薄川手上的打火机。

那个打火机是她送给陆薄川的第一个礼物,她当时跑了半个海城,才挑了这么个礼物,纯黑质地,精巧质感,和他那双堪称手摸的长指放在一起,有种让人致命的吸引力。

送给他的时候,她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却盈着笑意:"我想追你,可以吗?"

那时候宋家和陆家,有商业上的来往,宋家几乎是靠着陆家才能有那样的地位,她和学成归国的陆薄川认识了三年。

陆薄川那时候还没有如今的阴翳,低头看她,手中把玩着她送给他的打火机,薄唇牵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帅得晃眼:"小朋友,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好追。"

"我不喜欢好人,我喜欢你。"宋绾道:"而且你说不好追,我又更喜欢你了。"

她追了他整整两年,因为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所以换着风格追,狂野的,羞涩的,性感的,杀马特的,娇俏的,天真懵懂的。

他身边一直站着不同的女人,站一个,她就调整一次方案,她睁着一双漆黑精亮的眼看他,笑着说:"你看,你想要的样子我都有,找我真的不吃亏的,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她追他,追得人尽皆知,他身边的人看到她就问:"小朋友,今天是什么人设呀?"

宋绾站在电梯里,呼吸的时候,心肺都跟着扯着疼。

周竟就在地下停车场,宋绾按下电梯,有些头重脚轻的往地下停车场走,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她刚走了没几步,一辆车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背后猛地冲了出来。

宋绾一惊,猛地回头,车子速度太快,车灯刺着她的眼睛。

她想要跑开,腿却软得没有半点力气,死死钉在了原地,就在车子快要撞上她的时候,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刷--"的一声,轮胎刮地的声音冲破她的耳膜。

宋绾心脏狂跳,浑身已经被冷汗渗透,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已经死了,可身上却又没感觉到疼。

宋绾浑身虚软的睁开眼,车子停在了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

仿佛劫后余生,她整个人跌落在了地上,脸上白得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都在抖。

车门被打开,男人西装裤包裹下的笔直长腿,落在了她面前。

宋绾垂着头,看到一双定制的黑色皮鞋,意识到这是谁,她心里一紧,猛地抬头。

就看到了冷着脸的陆薄川。

逆着光,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只有那双深邃黑沉的眼里,仿佛藏着一团几乎要毁天灭地的暗火,直直的盯着她,让人心惊肉跳。


宋绾的心还在剧烈的跳动,身上已经湿透,汗涔涔的,撑在地上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在一起。

陆薄川蹲下身来,修长的手指卡住她的下巴,黑眸黯得吓人:"怎么?这么快就想找下家了?你就这么上赶着想爬上男人的床?嗯?"

宋绾长睫颤了颤,脸纸一样的白,指甲快要陷入肉里,良久,她红着眼笑了笑,说:"是啊,钱用完了,你又不肯见我。"

她顿了顿说:"我总要想办法弄到钱,哪里还管这钱是怎么来的,脏不脏。"

她的话一落音,周围死一样的静。

宋绾被陆薄川满脸阴鸷的甩进车里的时候,这才感觉到害怕,她想要挣脱他的手,转身逃跑,陆薄川的手指却像是钢筋铁骨一样,桎梏着她,"碰!"的一声车门关闭,车迅速落了锁。

车子像是离弦的箭,划破黑暗,朝着夜色疾驰。

从车上下来,她直接被陆薄川带进了酒店,刚一进房间,陆薄川就将她抵在了墙壁上,凶狠的吻了过来。

他低沉的喘息,恨不得将她钉死在这里。

宋绾浑身都在发抖,陆薄川连灯都没有开,房间里这么黑,但她还是看清了他眼底隐藏的怒意,像是能把她给吸进去。

宋绾想要躲开,陆薄川一手控制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他是真的发了狠,想要把她往死里折腾。

他朝着她逼问:"你当年爬季慎年床的时候,也是这样下贱的?"

"我没有爬他的床。"

陆薄川低沉阴冷的笑了笑,身上的冷意却更加彻骨。

宋绾半夜做了梦,梦里她在开车,旁边坐着陆宏业,车子开往郊区别墅,速度快得惊人。

宋绾皱着细细的眉头,像是害怕惊恐着什么,朝着梦里的自己大声的喊:"宋绾,停下来!停下来!"

但是车里的宋绾却不管不顾,将油门一脚轰到了底!

"不!不要去别墅!"

宋绾猛地惊醒,半天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觉得心悸。

房间里空荡荡,已经没了人,陆薄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旁边有手机在响,宋绾大口的喘着气,汗水将头发浸湿,黏黏腻腻,很不舒服,她很久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将手机拿过来,看到周竟的来电。

宋绾将电话接起来。

"绾绾?你在哪里?"

宋绾还在喘气,她平复下来后才声音沙哑道:"我在酒店。"

"怎么会去酒店?"

没得到宋绾的回应,周竟又道:"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她给周竟报了地址,放手机的时候,才看到床头柜放着的一叠钱。

看厚度,差不多一万。

宋绾的脸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

宋绾拿着钱,出了酒店。

周竟的车已经到了酒店楼下,他点了一支烟,抽起来。

饭局,酒店,周竟皱着眉头,心头有些烦躁。

看到宋绾从酒店出来,他调整好了情绪,才拉开车门:"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有事打电话给我吗?"

宋绾口袋里揣着钱,仰头朝着周竟看过去,笑了笑:"遇上了陆薄川。"

周竟沉默下来。

他不再说话,转身上了车。

宋绾上了副驾驶,转头看向车窗外。

周竟双手握住方向盘,用手捏了捏,问:"去哪里?"

"去医院吧。"宋绾脸色不好,白得有点病态,眼底又一片猩红,她转头看向周竟,笑了笑说:"陆薄川给了一万块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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