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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命之旅

弗雷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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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弗雷尔卓德人   更新: 2022-04-28 08: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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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弗雷尔卓德人《逆命之旅》讲的是  你知道卡牌是个心机婊吗?  你知道卡特为什么爱上盖伦吗?  你知道恕瑞玛的小怪兽为什么那么屌吗?  你知道男枪和卡牌搞基与反搞基之间经历的什么吗?  最后问一个问题  你知道英雄联盟的一百多号人到底怎么出来的吗?  答案尽在此书之中  莫道天命终有轮,岂料俗世造英雄漫漫无常通玄机,痴痴有道晓命同  不解人生三两事,但求心安无数重最言轻语晓玄理,还依逆命...

第1章

精彩节选


  弗雷尔卓德的寒风并没有被狭长且巨大的铁脊山脉所阻挡,依然带着逼人的寒气吹向了整个瓦罗兰大陆。

  冬天,到了。

  北风的凛冽夹杂着弗雷尔卓德人的冰霜,席卷了铁脊山脉下面的一座破旧的小酒馆,这里似乎是世界上最后的吉普赛人的聚集地了,他们贫穷,但是他们乐观,他们可以说是瓦罗兰大陆最贫穷的人群,但是他们同时还是瓦罗兰大陆最具有乐观精神的民族。

  寒冬天生孩子对于这些贫困人家来说,几乎就是在开玩笑,因为以他们的经济实力,想在这种折磨人的冬天而养活一个稚嫩的婴儿,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后,一个全新的吉普赛婴儿诞生了。

  寒冬天,是死是活,只有看这个孩子的造化了。一个满脸唏嘘的胡茬,左手夹着跟烟,右边的腰间别着一个破旧不堪的酒壶的中年男人心中淡淡的想到。

  “孩子的名字就叫崔斯特吧。我赋予他含有扭曲的命运的含义的名字给他,希望他真的可以扭曲自己的命运,从而存活下来,我们吉普赛人很久没添新丁了。”一个蓄留洁白的长胡子的长者用手捋着胡须说道。

  “好,一切都听族长的吩咐。”那个中年男人道。但是心里却在想,这孩子真的能够扭曲命运吗。我们吉普赛人一生穷困潦倒,是来自上天的诅咒,希望你真的能够扭曲命运。打破诅咒,让我们重现往日的荣光。

  最初,孩子的哭声在寒风中也透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让他们觉得孩子生命的磅礴与顽强,但是没过多久,孩子的哭声竟然渐渐消弭下来,那种生机勃勃的感觉竟然逐渐的在众人的脑海中消散。

  以中年人和长者为首的一群人连忙冲进破旧的酒馆内,朝孩子的方向望去。

  孩子面色还是有血色的,只不过不是很红润,而孩子的母亲则是满头大汗,仿佛生下这个孩子耗尽了她毕生的力气。

  这时候,孩子的母亲,无力的说道,“快看看孩子怎么样了,为什么突然没有了哭声。”她又看到了中年男人眼神中传来的浓重的担忧之色,紧接着说道:“我没事,看孩子。”

  中年人急忙抱起孩子,眼神中透漏着一丝不忍与决绝,抱到长者身边,道:“族长,你看孩子..”

  话音未落,长者手中出现了一层祥和至极的白光,让人心生敬仰,而长者的手竟然如同漂浮一样的停在了孩子脑袋的正上方,圣洁的祥和之力如同中年人在寒风中吸的那根烟一样,一缕缕的飘散进了孩子的头中。

  长者此刻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用心感受着这祥和之力传递给他的讯息。没过多久,长者睁开双眼,透露出一丝疲倦与哀愁,悲叹道:“难道天要忘我吉普赛一族吗!”

  啊?孩子终究还是保不住了吗?他还没有好好感受这大陆带给人们的希望啊!中年人听到长者都无力悲叹,于是想到。我们吉普赛人为了扭转命运,用古老的祭祀方式聚集了全族人的后代精华,就是为了一搏这最后的希望,没想到,逆天而行还是办不到啊!

  孩子的母亲听到长者的悲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闭上双眼,一阵不知旋律的歌声从母亲的口中传来,歌声逐渐的嘹亮起来,而孩子的母亲也逐渐的有了力气,如若不是襁褓中气息难闻的婴儿在提示,仿佛这位母亲从未生产一样。

  而这时候所有的吉普赛人都不由自主的虔诚的低下头,然后跟随着音律一起低声呢喃,唯有长者和中年男人依旧直立的望着这一切。而中年男人眼睛里已经是沁满了泪水。

  中年人望向妻子,妻子认真的点了点头。权衡利弊,中年人只好妥协,也朝着孩子的母亲点了点头。

  这是吉普赛人最后的依仗,这首歌是灵魂之歌,也就是说消耗主唱者的灵魂来歌唱的歌。这是一种灵魂的献祭。

  在遥远的过去,瓦罗兰大陆还是吉普赛人的天下,因为他们信奉一座神明。那座神明眸似精光,眉若清风。但是有一天他飞升了,而留下来的唯一弟子,叫做卡尔萨斯,却将神秘的神术转为了夺人命的巫术。而吉普赛也因为献祭而消亡殆尽,最后还是一位叫做巴德的上古游神以诸多吉普赛人的命运做抵押才压制住了卡尔萨斯。而卡尔萨斯依靠上神飞升之时传给他的宝物留下灵体残存在一个人迹罕至的沼泽里,而自从卡尔萨斯寄生在那沼泽里后,沼泽周边很大一片区域都日夜听闻沼泽中传来阵阵痛苦的哀嚎,所以那里被称为了嚎叫沼泽。言归正传,这巴德因为镇压了卡尔萨斯,但是杀不了,而去其他的星界寻找真正除恶的方法去了,而卡尔萨斯强大的灵体一天一天的恢复着。那时候,吉普赛人还算是瓦罗兰大陆的强大的种族之一。而有一天,卡尔萨斯吞噬了一个误入嚎叫沼泽的探险家,从而,野性爆发,最后,还是吉普赛人用上古游神巴德存留下来的神术,镇抚了卡尔萨斯的第二次暴虐,而说着轻松,实则是吉普赛人倾尽全族之力才再次镇压住的卡尔萨斯。而他们也因为与卡尔萨斯的战斗,领悟了部分与卡尔萨斯的交流方式,就是这种以灵魂为媒介的灵魂颂唱,可以以一个人的灵魂作为条件,来与卡尔萨斯进行交易。

  颂唱一起,必有一死。

  “站起来,然后歌唱!”一个虚弱飘渺的巨大影像出现在了酒馆的上空。

  众人听到声音,停止了灵魂颂唱,然后依旧是以长者和中年人为首,一行人走了出来。中年人望着天上巨大的摄人心魄的巨影,强忍着冷颤道:“尊敬的死亡颂唱者大人,您卑微的奴仆向您歌唱!”

  “说吧,什么事,愚蠢的吉普赛人!”声音透漏着些许圣洁,而更多的则是阴森。或许这就是他存活下来的原因,他融合了圣洁与邪恶的双重力量,已成半神。

  “我的妻子以灵魂为代价,请求您以无上的法力来保这个孩童的性命,让他安稳的存活下来!”中年人终究还是站立不住,在卡尔萨斯巨大的威魄力下不由自主的跪下说道。

  “哼,一个残魂便想换一个完整的生命!”卡尔萨斯的虚面陡然皱眉,继续道:“你们害我翻身无望,还真当我是你们的玩物,由你们摆布了吗?如果不是当年那个什么万恶的星界游神,我早统治了瓦罗兰大陆,从而飞升了!”

  “残,残魂?不可能啊,尊上大人,我的妻子是个健康的吉普赛人,她的灵魂是健全的,而且您最喜爱吞食这种灵魂了啊!”中年人此刻已满是泪水,无力的向天空嘶喊着。

  “哼!”虚影背过身去,眼中貌似传出了阴暗到极致的目光,冷哼了一声继续说:“我说是残魂,她就是残魂,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如若不然,我大可不必吞食区区残魂,来换取你们种族的延续!”

  长者低声对中年人说道,“这卡尔萨斯喜怒无常,我们两方本是敌人,但是如今的情形,只有求助对灵魂深有研究的卡尔萨斯才能让崔斯特有一线生机。她说孩子的母亲是残魂,那是因为他故意为难我们呢。你真是急糊涂了!”言语中,长者眉头紧皱。

  天空中的卡尔萨斯此刻却是桀笑了起来:“哈哈。”随即转过虚体,巨型躯体陡然间幻化的与常人大小无异,他瞬间到达中年男人身前,然后目光中透出一股阴谋的味道,讥讽到:“在我的食谱里,你妻子的残魂最多能换取这孩子一半的灵魂,至于他能活到多大,能活多久,就看他自身的造化了!”

  正当中年人和长者眉头紧皱,不知所措的时候,破旧的酒馆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门开了,崔斯特的母亲抱着奄奄一息的崔斯特,平静的说道:“好,我以我的灵魂作为献祭,换取孩子一半的残魂。”

  话音一落,中年男人猛然的回头望去。

  寒风中的巫魂,还有雪地严寒中的寥寥数人,还有酒馆门口抱着孩子的母亲,如此凄凉。

  “哼!我今日便夺了这孩子的爱与善!让他以一个残魂在这世上苟延残喘!”说着,卡尔萨斯的灵体骤然到达怀抱着崔斯特的母亲面前,张开阴森的恶口。

  顿时,一股浓重的灵魂气息从孩子母亲的躯体中爆发,随即转到了卡尔萨斯的口中,而崔斯特的幼小的身躯中也传出了两股微弱不堪的魂体一齐并入了卡尔萨斯的口中。

  “哼,愚蠢的人类,我最烦你们所谓的无私!”说罢,卡尔萨斯的魂体手一挥,一道巫光进入到了崔斯特的体内,而卡尔萨斯,消散于无形。

  风,依旧在吹,但是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

  中年人和长者急忙跑到孩子母亲身边,长者抱起命悬一线的崔斯特,而中年人抱住了孩子母亲没有灵魂的空壳,痛哭了起来,中年人看着怀抱中逐渐僵硬的躯体,用手捋了捋怀中女人的秀发,仰天长啸。声中之悲,传递天际。

  与此同时,长者周身发出一股祥和之力,将还是婴儿的崔斯特笼罩起来,避免无情的寒风将刚刚从鬼门关里夺回来的崔斯特冻到。同时,他转过身,对后面仍然跪着的吉普赛族人道:“回到酒馆里吧,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活着的人,一定不能辜负崔斯特母亲的遗愿,照顾好他!”说完,他看了看半跪在雪地中,怀抱着崔斯特母亲的中年人,忍不住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暗自道:“唉,真的能改变命运吗。”

  残阳如血,悲痛的一天过去之后,风雪停了,而残留的,是苟延残喘的夕阳,一点一点的坠落。

  夕阳照着仍在雪地中的中年男人,照映出一道狭长的影子,孤独且悲怆。

  酒馆中,还存活的那些吉普赛人仿佛已经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往的一干二净,人们依旧在饮酒,而襁褓中的崔斯特,也逐渐恢复了生机,呼吸已然平稳,喝了口奶酒之后,沉沉的睡去。

  这就是吉普赛人,他们失去过更多,所以不会留在过去,用自己哪怕是强颜欢笑出的快乐与笑容,坚强的活给离他们远去的人看,让他们走的安心。而那奶酒是吉普赛人自陨落当初的光辉之后,仅存的几种生活方式,无论老少长幼,都以酒为生,哪怕是刚从肚子里出来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夜幕逐渐降临,而长者将崔斯特交给一个吉普赛族人之后,推开酒馆的门,走向依旧跪在雪地中的中年男人。

  此刻无声。

  正当长者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安慰刚经历过丧妻之痛的中年人时,中年人反倒是先开了口:“族长,崔斯特就交给你了,我去极北之地弗雷尔卓德,将我的妻子安葬,并用剩下的半生,来守护她的躯体,崔斯特如果长大了,时机合适就告诉他真相吧,如果他真的和寓言里说的那样能够拯救我们支离破碎的吉普赛族的话,别让他忘了为了他而死的母亲。”

  “唉!”长者深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孩子还小,已经失去了母亲,如果你再离他而去,他就是一个孤儿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去面对他啊。”说着,长者像是无助的气愤般用力甩了甩老去的胳膊。

  “您已经给他起好了名字,崔斯特,扭曲的命运,那就让他按我们吉普赛人的意志活下去,任性而活,让命运在他自己手中掌握,让命运在他手中扭曲!”中年人终于是露出了刚毅而又俊朗的脸庞。下定了决心继续说:“崔斯特,罢了罢了,让他去改写历史吧,让我陪着他的母亲走完最后一段路吧。”

  


  长者闻言,知道多说也无济于事,摇了摇头,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中年人话音一落,便起身向北方走去,一时间,好像什么都变了,而一切好像又都没变,至少,他怀中仍然以一个最合适的姿势抱着他死去的妻子。

  一步踏出,中年人的一缕黑发变白,而长者依旧无言,望着离去的中年人,直至中年人消失在他视线中,直到,中年人须发尽白。

  屋内突然人生嘈杂,长者急忙跑回酒馆内,以防崔斯特出现什么变数。

  待到长者进屋之后,慌乱的人群才稳定下来,原来,崔斯特突然醒了过来,大哭不止,仿若他刚出生时候一样,声音震人心魄,不过,他出生的时候带来的是生机,现在确实悲怆。

  长者见此,眉头一皱,黯然说到:“唉,不知道是福是祸,这孩子天生就是孤儿。母亲去世,父亲离去,他痛苦如斯,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他今后可能再无双亲。灵性这么强,身为一个醉生梦死的吉普赛人,究竟好还是不好。”

  时至夜半,酒馆内的吉普赛人在酒醉中渐渐睡去,长者慢慢熄灭烛光,只留下了一盏还在拼命摇曳的蜡烛,照着他怀抱中的崔斯特。

  即使是寒冬,总归是还会有生物适应这种环境而存活,再困难的环境,生命总是可以找到适合它的存活方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昨日的风雪掩盖着的土地逐渐吸收热量,雪,一点一点的融化,化为了袅袅青烟,向空中逐渐浮散而去。

  光,那么的令人向往,却又那样的刺眼。可不可以这么想,光以杀死雪的代价让大地复苏,但是这何尝不是对雪的一种升华,让它们有重新活一次的机会,让它们变成水,变成汽,变成云,再变成一切可能变成的东西,或许,这就是它们的命运。

  一夜宿醉的吉普赛人总是会选择在太阳正要升起的时候登上山顶,崇望着他们的太阳,信奉着他们的生存规则以及光明。

  襁褓中的崔斯特,发出一声嘹亮的哭啼声,与此同时,太阳升起。

  长者抱着崔斯特,道:“春天终于是要来了。”

  山上的吉普赛人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这个怀抱中的婴儿能够顺利的成长为人,然后带领他们重回往日的荣光。

  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黝黑的大地上,一只草,用尽全力将掩盖着自己的大地顶破,土地一点一点的裂开,一个微弱到不入耳的声音响起,草终于是顶破了身上的束缚,钻了出来,带着一丝嫩绿,仿佛这些草联系好了一样,当它钻出来后,一片又一片的草生长出来,树也冒出了新生的枝桠。

  生命一点一点的延续。

  依旧是那座山,那座酒馆。人却不复是当时的人了。

  崔斯特终究是没辜负族人的祭祀,也没有辜负为他而逝去的母亲,他四个月就会爬了,而且仿佛智力也是超群,如果单单看他淡蓝色的双眼,滴溜溜的转动,时而又透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就如同一个成年人一样。

  吉普赛族族人这几日纷纷对族长长者道,如若可以,就让崔斯特提早进行天赋的测试吧。

  这天赋的测试是上古之神流传下来的一种说不出感觉的奇怪仪式,被称为抓周,在一周岁左右,爬的已经很利索的婴儿面前会放置很多的物件,而每种物件都代表着孩子的一种天赋,孩子爬到什么跟前,然后拿起什么,就代表着这孩子本命适合什么。

  长者一直推脱说再等等看,毕竟这孩子只是现在有异于其他婴孩,但是毕竟他身负的是整个民族的复兴重任,早一天进行测试,就可能会出现很多变数。如果孩子朝的是好的东西也就算了,如果是什么歪门邪道的话,这孩子的资质就浪费了。不过这几日,长者还是拗不过这些迫不及待的族人,抓周仪式,终究是要开始了。

  这一日,酒馆被翻整的如同人换了一身新衣服一样,显得什么都不一样了。毕竟这在一个人的一生中,算是一个极其大的事情了。

  酒馆中的桌椅被合理的摆在了一旁,留下了中心的一大片空地上,各种道具,有刀枪剑戟,也有琴棋书画,当然不会只有好的,因为人皆有所求,不能凭借个人意愿而强行更改,那样适得其反。除了那些,还有毒草良药还有酒和水。

  长者缓缓的低下身子,将怀抱中的崔斯特慢慢的放了下来,在崔斯特耳边轻声说:“孩子,接下来可是决定你命运的时刻,我们吉普赛人会的全在这里了,你无论选什么。我们都会尽心尽力的教导你,让你早日成材,希望你不要误入歧途,选错了人生的方向。”

  四个月大的崔斯特仿佛真的听懂了长者的话,趴在地上,挠了挠头,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稚嫩的脸庞上竟然皱起了小眉毛。

  身边众多族人由于一直注意着今天的主人公,所以几乎全部察觉了崔斯特脸上的这一点小细节。不由得暗自赞叹到:“哎呀,这孩子确实灵性逼人的紧啊!”

  崔斯特全然不顾,一阵,慢慢的向前爬了起来,爬的速度如同老鬼一样缓慢,同时也揪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毕竟他们都有自己的绝学,作为复兴种族的人物,他的导师可想而知的影响力。

  众人纷纷在心里暗自祈祷幼小的崔斯特选中自己擅长的那方面能力。

  而崔斯特在最终爬到了抓周道具旁时,这里停一会,那里停一会。每停一次都抻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还好这些人没有所谓的心脏病,不然让崔斯特这等折磨下去,即使不病发也会难受至极。

  正在这时,异变陡生,本来荒芜之至的小破酒馆竟然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身着复古的风衣,带着一顶黝黑的高帽,穿着束身的黑裤子,踩着一双牛皮靴。

  所有人都惊呆了。呆滞的看着刚刚进来的人。

  而那人进来就说:“族长,我没来晚吧?”这时候,他看到了正在地上爬的崔斯特,然后连忙从身上的腰间解下一个包裹,然后把包裹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东西一落地,众人赫然叹道:“赌鬼?!”

  倒出来的是几粒还在滴溜溜转着的骰子还有一副古铜色的扑克牌。

  “哦!我的天,赌鬼回来了就搞这些,他不是被我们赶出去了吗?”一个身形壮硕的青年汉子惊叹道,其余众人尽管是默不作声,但是都是眉头一皱,想起来当年的往事。

  这赌鬼本来也是吉普赛人,但是由于他好赌成性,而他赌品又不好,总是出各种各样的老千来骗人,赢了之后就把钱全部买酒,以供自己喝个痛快,直到后来有一天人们发现他的赢牌不是靠实力也不是靠运气,而是仰仗千术之后,众人便联名向族长举报,并且将他驱逐出了吉普赛族。

  今天他怎么回来了?众人带着疑问看向长者。

  长者这时轻捋胡须,淡淡道:“我们吉普赛族族人稀少,此等盛礼乃是重中之重,于是我便自作主张的联系赌鬼回来让他也参与进来,毕竟他的根还在我们吉普赛族族谱里,任谁也抹杀不去的。”

  尽管众人有千般不愿,但是事已至此,不愿也不行了,只好各自祈祷幼小的崔斯特会选中自己的绝学,而不是这个赌鬼的赌术。

  然而无巧不成书,事实纵使有千般不愿,该发生的还是终究会发生的。任谁也阻止不了。

  当骰子和牌落地的一瞬间。幼小的崔斯特好像瞬间找到了生命的支柱,径直的向骰子和扑克牌爬去,而且不像方才的手足无措,他爬到跟前就一手攥住骰子,一手捏起一张扑克牌,开心的笑了起来。

  崔斯特如同花儿一般灿烂的笑容却好像给其他人一个严重的审判,众人前不甘心,后不愿意的低声喝道:“不行,这不作数,等以后再重新来一次。他的意外出现吸引了崔斯特的注意,他又出千!”

  长者此刻心里也是一万个不情愿,但是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可能这就是崔斯特的命运,谁也更改不了。

  此时,赌鬼一脸邪笑,道:“族长,我记得宗谱上没说过我这种出现算是作废的抓周吧?”

  “是,话是这么说的。”长者闻言,纵是千般不愿,也只能屈服于宗谱的威慑,毕竟这个仪式是按照宗谱来的,宗谱确实没有说过这样出现的赌鬼属于作弊。无奈之下,他只得给其他人个解释。说:“造化弄人,古人诚不欺我。既然事已至此,诸位也无需多言,命运让崔斯特选择了赌,那就让他赌吧,大不了,我们一样将绝学倾囊相授罢了。我也和你们一样不甘心,但是还是那句话,造化弄人,他有他的选择,我们谁也不能改变啊!”

  “诸位承让,小弟赌鬼便收此爱徒!诸位即使倾囊相授,也不能作这小孩的正牌师父了!”说着,赌鬼拉低了一下帽檐,然后俯身抱起还沉浸在获得骰子和扑克牌的崔斯特,笑道:“小鬼,我要让整个瓦罗兰大陆都知道你的赌技,举世无双,让那些俗人的嫉妒去吧!哈哈哈哈!”

  赌鬼抱着崔斯特向旁边的座位上走去,然后回过头来对长者说:“族长,这小鬼叫什么来着?”

  “崔斯特。”长者一甩衣袖,无奈的向酒馆内部走去。

  众人见此,也摄于宗谱的写法,于是无奈的捡起自己的道具,向吧台走去,不约而同,拿起酒壶,今日怕是又要一醉方休了。

  赌鬼看着怀抱中的那个小小的崔斯特,看着他滴溜溜转着的灵动的双眼,不由暗自想道,这小鬼是我们吉普赛族最后的希望了,放心吧,我不会教你那些低端的千术的,我会将我毕生的绝学全部传授于你,望你不要像我一样成为人人唾弃的赌鬼,希望你成为一个人人敬仰不已的赌术大家。

  时间滴答滴答的在消逝,崔斯特也一天一天的长大,而众人们发现赌鬼不再是当年的赌鬼了,至少,他不再对身边亲近的族人使用千术了。人们的对赌鬼的好感也日益增多,不再是当初的仇视了。

  瓦罗兰的夏日和冬日是两个极端,瓦罗兰的夏天是极其的炎热的,热带风从大陆的西南部的恕瑞玛沙漠向这边吹来,夹杂着沙漠特有的干裂与干燥,风带来的气息让人深感压抑,仿佛给每个生活在瓦罗兰大陆的人都带来了虚弱的病毒一样,每个人都感到由心而生的疲倦,浑身无力。

  而依偎在铁脊山脉下面的酒馆似乎也被这股热带风所席卷,酒馆的门被风吹的好像是人的眼皮一样,忽而关闭忽而打开。

  还好,万幸的事情是酒馆下面有一个可以保持酒的凉温的酒窖,在这里生活的吉普赛人在炎炎夏日下面还可以感受到一丝酒带给他们的清凉与舒爽。

  这一日,烈阳正浓,而酒馆内一群大酒鬼在里面喝的天翻地覆,毕竟赌鬼回来了,钱?呵呵,有的是。不喝酒不枉了此生吗?而在嘈杂声中,一个小孩子爬来爬去,爬到酒瓶旁边,闻闻这个闻闻那个,好像在寻找什么,没错。这个人就是崔斯特。他饿了,而这些人没心没肺,也不管孩子疾苦,只顾自己尽欢。而稚嫩的崔斯特则是在寻找他所需要的食物,奶酒。

  崔斯特在地上爬了一圈又一圈,但是就是没有找到自己想喝的那种食物,于是索性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这个办法他屡试不爽。每次哭声一起,长者就会拿着奶酒循着哭声过来喂饱他。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长者本在席地而坐,静静的思考着什么,但是这哭声却总是在他神游四海的时候能以一个不知名的方式穿透精神的重重封锁,让他从神游中醒来。他习惯的拿起酒柜上的那个奶酒瓶然后向崔斯特哭声旁边走去。

  


  崔斯特看到长者拿着熟悉的奶酒瓶过来,哭声渐渐停息。瞪着大眼睛满怀希望,因为他实在是饿到一定地步了。

  长者笑着俯身将崔斯特抱起来,然后把奶酒瓶递给崔斯特。

  崔斯特喝了一口后突然大哭不止,长者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紧忙拿过奶酒瓶向身边探去。

  好吧,这是哪个酒鬼喝多了把奶酒都喝了又把里面换上了烈酒。长者心中骂道。这群东西,族中传递的信息是让他们快乐的生活,不是这种醉的一塌糊涂啊!

  长者摇了摇头,道:“小崔斯特,爷爷给你换奶酒去,不哭了啊。”语调之中,尽显慈祥。

  这时候,他怀中的小崔斯特竟然逐渐的停止了哭泣,反而用手拉了拉长者的衣袖,然后咿咿呀呀的想表达着什么,这时候,长者也凌乱了,这小崔斯特是怎么了。不哭了倒闹上了,以前他听的懂自己的话啊,知道自己会给他拿奶酒喝啊。

  小崔斯特一点一点的蹭着老者的衣袖,嘴里却依旧咿咿呀呀,老者只好抱着崔斯特去找奶酒,避免小崔斯特再次哭闹。

  正在老者抱着崔斯特向奶酒缸走去的时候,怀抱中的崔斯特竟然含糊不清的说道:“爷爷。”

  这下老者可真的是惊呆了,崔斯特才八个月大,刚刚竟然说话了?不对,一定是自己的幻觉。老者摇了摇头,然后想到一定是自己最近神游太多,糊涂了,崔斯特怎么会说话。

  这时候,崔斯特努力的拽着长者的衣袖,这一次却是清晰的说道:“爷爷,崔斯特想喝你手里的东西。”

  长者这时候才真正的反应了过来,然后惊讶的对着怀抱中的孩提说道:“小崔斯特,是你在说话?”

  怀抱中的小崔斯特用力转了转身,小眉头一皱,然后奋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刚要张口,却被一个人一手从长者怀中掠走。

  长者震惊,抬头一看,是赌鬼。不由得心中一松。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赌鬼被赶出去的这些年头里,身上的魔法却是越发的浓厚了,连他猝不及防之下,也被袭了个正着。

  赌鬼依旧是那副招牌一样的歪着嘴角笑道:“小崔斯特,你竟然会说话了?”

  这时候崔斯特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咿呀的说:“我要喝爷爷手中的东西!”语调竟然有了些许的不满。

  长者连忙把装着烈酒的奶酒瓶递给了崔斯特,崔斯特接过酒瓶后,才心满意足的舒展了眉毛,然后喝了起来,不时地还舔舔嘴唇,好像很享受一般。

  这时候那些窝在吧台胖喝酒的众人也纷纷反应了过来,以一个青年壮汉为首的说道:“哈哈!不愧是我们吉普赛的族人,奶还没断就可以大口喝酒啦!哈哈哈!”旁边众人也附和到:“是啊!是啊!果然这小子聚集了我们族的后代精华!四个月会爬,八个月会说话,还能喝酒!哈哈!”

  众人纷纷开心的笑了起来。而赌鬼怀抱中的崔斯特却仿佛不耐烦一样,转过头去,继续抱着半个身子大的奶酒瓶喝着烈酒。不时地还发出稚嫩的哼声。

  众人便在欢笑声中度过了酷热但又有一缕清风般的一天。

  夜半。

  长者找到在熟睡中的崔斯特身旁席地打坐的赌鬼,然后语重心长的说着:“赌鬼啊,既然他已经会说话,说明他已经开始要学习你的能力了,这几日好好想想,怎么教他,然后过几天就开始吧。毕竟,我们的复兴,拖不得。”

  “恩。”赌鬼先是应了一声,然后继续闭着眼睛说道:“我早就想好了怎么教育他,请族长放心,我会让崔斯特成为人人钦佩的人中龙凤,而不是像我一样被人人唾弃的老千的。”

  族长闻言,点了点头,道:“你能这么说,那么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

  赌鬼闻言,睁开了双眼,然后望着眸中满是希冀的老者,重重的点了点头。

  殊不知,老者一个无意间的言语,我相信你,竟然触动了这个被万人唾弃的赌鬼的内心。赌鬼也暗自想到,放心吧,崔斯特,你会让这片大陆所失色的。

  长者见此,背过手去,满怀希冀的向他平时神游的地方走去。

  晌午,烈日正浓。

  赌鬼熟练的拿起手中的骰盅,然后用他修炼的魔法,将桌上整齐摆放的三个金色的骰子吸到骰盅里,然后用力的摇晃了起来。而且,用魔法将骰盅摇晃时候产生的声音屏蔽了,这个大陆所特制的骰盅是可以阻挡老千用魔法进行窥探的,所以大部分常年混迹于**内的人是可以依靠耳朵来聆听骰子和骰盅内壁碰撞产生的声音的。而赌鬼的这个做法是可以让那些人无从聆听,让那些靠耳朵的人也只能凭多年的赌博所产生的直觉来判断骰子的点数,可谓是一个上好计谋。

  传来的只是骰盅迎风而生的呼呼声。

  趴在吧台上玩耍的崔斯特看到这样的情景,竟然下意识的坐了起来,小眼睛随着骰盅的摇摆而上下左右的晃动,仿佛要用眼睛抓住什么。

  赌侠见此,心中暗喜,这个小娃娃是真的有学习赌术的天赋的,而且是极高的,如果用他的赌术,再加上全族各种各样的魔法,这个娃娃的前途,不可限量。

  与此同时,他也加快了手上摇晃骰盅的速度,而那迎来的风声,就如同一曲绝妙的音律一样,逐渐的迷幻周围人的心智。

  这,又是魔法。利用骰盅与空气碰撞的声音,然后将魔法在人不知不觉中传递到旁观者的脑海中,以干扰他们的直觉,让他们完全凭借运气。

  十赌九输。赢得最大的,自然永远是**,这个摇晃骰盅的人。

  可是,令赌鬼他觉得惊奇的事情是,这个竟然无法影响到小小的崔斯特,崔斯特依旧如刚刚一样,眼睛依旧随着骰盅晃来晃去,仿佛根本没有魔法一般。

  赌鬼大惊不已,然后暗自里加大了魔法的力度,只见酒馆中的那些原本在拼酒的一群人,竟然不自主的站了起来,向赌鬼走来,这下,这魔法的力度可是达到了能够短暂时间内控制人思想的地步。可是距离这赌鬼最近的崔斯特,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孩子,他竟然依旧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赌鬼想到在外游历时候教导他真正赌术的大师曾经说过,天生的赌人,在赌局中的认真度,是可以阻绝大部分魔法的侵袭的,因为他们的精神空前绝后的集中,心中想的只有赌桌上的胜与败,其它杂念,可谓是一丁点都没有。但是这种赌界的天才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如今,赌鬼觉得这崔斯特,正是那位大师所说的专为赌术而生的人了。

  这时,赌鬼逐渐放慢了骰盅的摇晃速度,准备停下。当他将骰盅扣在吧台上的一瞬间,那些被魔法所引导的人,失神的瘫坐在了四周,他们根本想不到,魔法还可以这么用,而且更没想到,这赌鬼的魔法强度,不仅达到了炉火纯青,运用自如的地步,更是达到了一个不低的强度,能在无声无息之间渗透人的心神。

  赌鬼也不理会这些瘫坐在地上的人,他又拿出三个略微小一点的金色骰子,然后将骰子放到崔斯特身前,对他说:“崔斯特,你觉得这骰盅下面的骰子,是什么点数?用这三个骰子摆出来,好吗?”

  崔斯特一脸小菜一碟的表情,然后自顾自的把那三个小骰子摆成了三个一。然后双眼透漏着自信的看着赌鬼,没眼中还带有一丝小挑衅。

  赌鬼暗叹一声,什么也没说,背过身去,向正在神游的长者走去。

  而这时那些失神的众位吉普赛人中走出一人,好奇的将骰盅打开,结果,骰盅下面三个金光闪闪的圆点,震惊众人,赫然是“一点,一点/,一点”!

  这下,众人仿佛魂都丢了一样,其中一人喃喃到:“这没经过锻炼只依靠天生的天赋都这么厉害,如果加以培养,啧啧啧,不敢想啊。”

  这时酒馆另一头,赌侠唤醒了长者,然后告诉了他刚刚发生的一切,老者目露精光,道:“不愧是堪称我们吉普赛人最后的希望的人,这等天赋,恐怕神都嫉妒。”

  随即,长者和赌鬼一齐来到崔斯特身边,然后长者对身边的一个族人说:“去那边搬个桌子来。”

  那人听闻,连忙搬了个桌子来,然后赌鬼坐在了正对着崔斯特的一头,掏出了一副扑克牌,然后毫无花式的洗了洗牌,然后把牌按在桌子上,向崔斯特那头一推,牌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划开,仔细一看,牌与牌之间的压盖部分,相差无几,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随即,双手用力在桌子上一拍,只见扑克牌纷纷飞到空中,如同散花一般,霎是美观,而崔斯特足下用力一蹬,转眼间已经是身在半空,与牌同齐,他以一个快速至极的手速刷刷刷刷的夹住了四张扑克牌,然后与此同时,和剩下的扑克牌一起飞身而下,依旧是刚刚飞起之前的姿势坐着,然后亮出掌中之牌,赫然是四个花色的K。

  桌上的扑克牌如今散乱不堪,赌鬼对着崔斯特沉声说道:“我给你留了一线赢我的机会,赢了今天不管是奶酒还是烈酒,你尽管喝个尽兴!”看到对面的崔斯特听懂了一样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到:“有四张A,如果你拿到了那么你就赢了。”

  崔斯特在桌子上爬来爬去,然后眼睛盯了一阵桌面,然后用小嘴咬着一张牌,一翻,是梅花A,然后两个小脚丫一蹬,又是两张牌飞起,赫然是红心A还有方块A,

  正当众人期盼着最后一张黑桃A出现的时候,崔斯特忽然仰头哭了起来,然后哭到:“找不到第四个了。”

  众人的心凉了一截,这天赋确实高,但是始终不是最高的。

  赌鬼这时候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唉,我输得很彻底啊。”说着他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张牌,就是黑桃A!

  “我本想留张底牌,让崔斯特胡乱找一张充数,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眼看破牌堆里没有黑桃A。”赌鬼摇着头继续说道:“此子天赋,实乃常人难至,世间难寻啊!”

  这时候,众人更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惊叹,感叹到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吉普赛人有希望了。

  长者摸了摸已经因听到赌鬼解释而停止哭泣了的崔斯特的头,然后宠溺的笑了起来。但是笑声没过多久,长者就皱起了眉头。随即长者忽然抱起崔斯特,然后仔细端详了起来,众人纷纷不解,赌鬼这时来到长者跟前,沉着声音,问道:“族长,怎么了这是?崔斯特有什么异样吗?”

  长者这时候摇了摇头,然后悲叹到:“难道苍天无眼,真的要从根处断绝我们吉普赛一族吗?!”长者将崔斯特交给赌鬼抱住,然后老泪纵横,继续说:“唉,我们吉普赛人头生反骨是修习不了法术的啊!以前我没注意,方才无意之间触碰到他的后脑,才发现他有反骨啊!”

  “那是不是崔斯特不小心然后磕碰到了那里啊?”赌鬼闻言,连忙摸了摸崔斯特的后脑,发现确有一异常之处,然后继续说到:“他这么小,应该是头还没发育好吧?这怎么可能是反骨,我们种族传承这么久也只是听说这个事情,却没有亲眼见到过啊?”

  众人忙着随声附和,纷纷说“是啊,是啊,这崔斯特天赋异禀,怎么可能是修习不了魔法的反骨呢?而且上天的旨意不就是说他才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吗?”

  长者摇了摇头,连两行浊泪也没心情擦,然后继续说到:“这反骨跟磕碰我还是分得清的,这分明就是反骨,天要亡我!”

  赌鬼连忙说道:“不可能啊,他可以阻抗的我魔法,而且身体也能经受魔法的洗礼,他不可能是那种天生修习不了魔法的人啊?”

  


  长者皱眉,道:“但是反骨就是反骨,他修习不了魔法是必然的,而且也是绝对的,你说的那些,很有可能只是他的天赋而已。”

  说罢,长者竟然闷声嘴里一噙,身体险些就这样倒了下来,还好旁人手疾眼快,连忙扶住了长者。

  这时,长者吐出了一口暗血,本是炯炯有神,目露精光的双眼,竟然黯淡了许多。

  这一变故,竟然让魔法底蕴十分浓厚的长者急火攻心,受了严重的内伤。可想而知,崔斯特修习不了魔法对他身为族长的内心产生了多么重大的抨击。

  赌侠连忙将崔斯特交到刚刚的赌桌上面,然后盘膝而坐,双掌贴在长者后背,运气魔法,想用自己的魔法来医治长者的内伤。

  长者感受到了,无力的抬起了手臂,摆了摆手,无奈叹道:“不必多此一举了,我本就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强撑这么久也不过是想支撑到崔斯特扭曲整个吉普赛族的命运的那一刻。看样子,这最后的希望也没了,不必管我了,我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我不甘心,我没有完成族人对我的期望啊!唉!我真是愧对祖上的列祖列宗啊!”

  “族长,您别这么说。”崔斯特自知长者已经无心恋世,自己再是努力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已。于是宽慰到:“既然上天选择了崔斯特,让他作为拯救我们种族最后的希望,那么就一定有上天的安排,您这又是何苦呢。您对我们种族的拳拳之心,可谓是日月可鉴,我相信众位族人也是尽收眼底,我们不会怪你,已经逝去的那些宗长也不会怪你,您好好养伤,崔斯特的事情,我这个身为亲传师父的人,会想办法的。您尽管放心。”

  话音一落,众人无不是面露憔悴。

  复兴?呵呵,可笑的想法。俗话说造化弄人造化弄人,还不是该死的老天为了寻求一时的开心而捉弄我们这些拿命运没辙的人吗!

  这几乎是在场所有人的内心的真实写照。

  是啊,造化弄人,上天就是喜欢给人一个黑夜中微弱的明灯,让人竭尽全力向灯光行去,但是总会是让灯光飘渺,让人捉摸不到,给人以希望,又在最关键的时候让人们感到绝望。让人们觉得,灯光太假,可望而不可及,甚至,一切都可能只是幻象和臆想而已。

  崔斯特的思想似乎还不明白这个时候的形势,仍然自顾自的摆弄着桌上的扑克牌,然后随手捡起人们因为失去希望而丢在桌上的酒瓶,然后继续喝着瓶中的烈酒。

  赌侠回首望了望崔斯特,然后对着长者道:“族长,扭曲命运是逆天而行,上天给我们难度是正常的,而且,话是不是可以这么说。”他顿了一下,然后双手背到后面,站起来度着步子说道:“有了比肩神灵的魔法也不一定可以真正的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别说一个种族了,而且,也没人说过,没有魔法就不能改变命运。既然上天给了我们种族一次又一次的磨难,我们从最大的种族堕落到如今蜷缩在一个破旧的酒馆中,期间祖上经历的磨难肯定数不胜数,但是他们依然心存希望,依然让我们苟延残喘,他们连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一个心灵寄托都没有,他们却可以坚持,但是我们为什么因为希望破裂,不,甚至还没有破裂就开始自暴自弃呢?再做个最坏的预测,即使崔斯特不是我们的希望了,但是他是不是我们吉普赛族族人的后代?他是不是我们族的新鲜的血液?就凭此点,我们难道不应该振作起来吗?因为一点点打击而自暴自弃,是我们吉普赛人存在的理由吗?是我们多年来所奋不顾身追求的夙愿吗?”

  他一边说着,身边的人一边落泪。可谓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是啊,没到达最后一刻确实不能算是希望真正的破灭了。我们的希望还存在,希望的火种还在燃烧,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是挺直我们的脊梁,向命运继续做不死不休的斗争。

  崔斯特喝完酒瓶中的酒,已经有些爬不稳了,摇摇晃晃的躺了下来,然后含糊不清的说到:“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随即伴着酒香沉沉倒去。

  如果说,方才知晓崔斯特是天生反骨,修习不了魔法的时候,长者留下的是心酸的辛酸眼泪,那么现在他听到言语中,稚嫩之气仍然占据主要的崔斯特说出的这句话的时候,流下来的眼泪就变成了欣慰的泪水。

  他眼中噙着泪光,然后眸中精光再现,笑道:“我相信崔斯特,即使没有魔法的协助,他的命运也会被他所掌控,我们族人的命运也一样。”

  说话间,长者竟然又一次猛烈的咳嗽起来,然后噙出了几口鲜红的鲜血。

  众人连忙手脚并用的扶躺这位令人尊敬的长者,让他好生歇息。

  赌鬼走到桌前,将崔斯特抱起,然后对众人说:“既然已经如此,我便带崔斯特去地下密室里传授我的赌术了,上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之所以选择在酒醉的时候传授崔斯特他的赌术,是因为一个人在半睡半醒之间最容易被人控制精神,然后赌鬼以自身的魔法,强行植入梦境进崔斯特的脑海中,这样带来的记忆才更为深刻,这样才会把他所拥有的赌术尽数传给崔斯特。而这种梦中的传授,尽管不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那种若有若无的记忆才如同与生俱来一样,运用起来也更加的得心应手。这样一来,才做到了一个良师应该做的本分之事。

  真正的教育不是强行施加给学生的思想和理论,那样只会限制学生自身所拥有的天赋,教出来的学生思想千篇一律。只有这种让道理与理论存留在学生的记忆中然后需要了就可以自己结合自身而应用理论的教育方法才是真的教育。其他的不过是枷锁而已。

  当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夜鸦袭过。

  乌鸦飞过必有不详,这是瓦罗兰大陆的人都确切知晓的事情。然而生存在酒馆里的吉普赛人却没有看到,几只乌鸦已经降临在了酒馆不远处的树桠上。

  一场黑暗之中的风暴,正在悄然袭击起瓦罗兰大陆夜幕下的村镇。而沉浸在黑暗之中的人们,却根本不知道这场巨大的阴谋的出现,更不要说阴谋何时会爆发。

  酒馆内烛光摇曳,即使闷热的不带有一丝微风也让烛火险些熄灭,在一个需要光明的时候,吉普赛人是不会让酒馆融归到黑暗中的。

  一个瘦小但是裸露出来的地方凸显精炼且有爆发性肌肉的人走到烛火旁边,用手笼罩住烛火,使其不至于熄灭。而他也借着这股烛光发现,本来已经安和睡去的长者的脸庞,血色一丝一丝的减少,当他叫起来所有人来看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长者的脸色已经是变得煞白了,令人心生不详。

  群龙无首,纵使他们有无数的力气以及使不完魔法,他们也不知道现如今什么才算是万全之策,有人想到要去叫赌鬼,毕竟他的实力今天大家伙有目共睹,但是正当商议过后,有人准备起身去叫赌鬼的时候,赌鬼却是不请自来。

  赌鬼摆了摆手,摘下了几乎没摘下过的帽子,然后将帽子放在吧台上,然后俯下身去,对着躺着的长者说到:“族长,您觉得现在怎么样?”说着的同时,一股乌光从帽子里一点一点出来,然后汇聚在赌鬼的右手指尖,然后赌鬼食指中指并拢将那道乌光注入到长者的额头上,继续说:“族长,我以我修习的魔法的精华之处注入了你的脑海中,他可以维持你一段时间的寿命,您以后就好生歇息,不要让俗世的凡事所干扰了。”

  这时候,本来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只是微微喘息的长者缓缓的伸出了手臂。赌鬼连忙握住长者的手,说:“放心,我刚刚已经将传授的第一阶段完成了,崔斯特接受的很好,您尽管放心。”

  说完,老者点了点头,然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赌鬼将长者的手放回长者的胸前,然后转过头对众人道:“今后一定要好生看护族长,一定要有人时时刻刻看护身边,不准离开,三日过后,我会再次出关,查看族长伤势。”

  这时候,众人纷纷点了点头,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排好看护的事情,毕竟这床上躺着的长者,从眸中意义上来说是他们的族长没错,但是从其他的意义上来讲,他们称他为父亲也不为过。试问一个父亲病重,孩子们还会做什么。自然是做自己竭尽所能而能做到的事情了。

  赌侠起身,点了点头挺直了身子向地下的暗地走去。

  在一个转角之后,众人失去了对赌鬼的视野,这时,赌鬼也佝偻了一下身子。

  地上,赫然是一片鲜血。

  这种强行抽取自己魔法精华的做法,不亚于长者的急火攻心造成的伤势。只不过,长者当时万念俱灰,而赌鬼则是心怀希冀。再加上一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一个确实英雄迟暮。所以一个重伤还能行动自如,一个却重伤差点致死。

  说起来轻松,但是其中的痛苦,常人无法想象。

  赌侠走到密室之中,然后看了看熟睡中的崔斯特,暗自笑骂到,你小子,真的是害我不浅,如果不是当初教我的大师说过咱们种族未来的命运在你手里,我回来救你干什么,搞得我也是一身的伤。

  良久,赌鬼才强行忍住伤痛盘膝而坐,开始自行疗伤。

  瓦罗兰的夜空很清静,有星星,而且很多很多。

  瓦罗兰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而且明亮。

  或许也只有这里才算是净土了吧,没有污浊的空气,没有凡世的喧嚣。有的,只是纯净的心灵;有的,只是一颗又一颗,为了种族的复兴而产生的虔诚的心。

  漆黑如墨,炙热如火。

  这,就是瓦罗兰的夏夜。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里,族人纷纷精心的照料着长者,眼见长者一天一天的脸上逐渐恢复红润,而且甚至可以下床走动几步了,心中颇颇生喜。全然不知,这迅速的颓败之后急速的升华,有种叫法叫做回光返照。

  三天如期而至。期间赌鬼在地下密室里以梦境的方式,几乎将自身本事倾囊相授,而剩下的就是看崔斯特几岁后对赌术的熟练运用了,而他要做的也只是多和崔斯特进行各种各样的赌局,以期崔斯特的赌术能够得心应手。而在崔斯特接收赌鬼的赌术的时候,赌鬼全心疗伤,多年的在外奔波加上曾经教他的大师的秘术,三日里,他的伤也是好了个七七八八。

  赌鬼抱着崔斯特再次出现在酒馆中。

  一个吉普赛的族人高兴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长者,然后兴奋地说起:“赌鬼,长者这几日被我们好生照料,估计内伤很快就好了,你再给他巩固一下就行了吧!”

  赌鬼闻言,默不作声的将崔斯特交予旁人,然后坐在了长者的身边。运起魔法,使身体的魔法催生在了自己的掌心,然后一团乌气出现,一丝一缕如同青烟一样,沉浸到长者的体内。赌鬼这时候微微闭眼,然后用精神去感知长者的伤势。良久,叹了口气,说了起来。

  “族长这三日看似在一步步的复原,实则是激发了体内潜藏的所剩不多的精神力,一个濒临枯竭的身躯,忽然间受到浓烈的精神的冲刷,族长的情况看似有了转机,实际上却是产生了不小的坏的变故啊!”

  众人经过赌鬼的一番点拨,仔细一想,事情确实如同赌鬼所说一般,他们都明白了这个现象并不太好,于是那个接过崔斯特的吉普赛人面色焦急的说:“赌鬼,那族长还有救吗?就是倾尽全族之力,我们也要将他的性命延续下来啊!”随即其余人纷纷附和到:“没错没错,只要能治好族长,需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您尽管开口!”

  


  德莱文冷笑了一声,然后跃下马背,邪笑着说道:“闪开,让专业的来!”

  众位士兵看着德莱文,出于军人的天性,留下了几人看守战马并回去报信。

  他们跟着德莱文向山脉中走去。

  德莱文甚至连看都不用看地面,就有了自己的方向,因为这是他对犯人的天性。冥冥中,似乎就有神明指引着他的方向,每一个犯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很快,夜幕就要降临。年轻人并没有选择停留,天生对危险的敏感让他知道,他还没有安全,还不能松懈,不能休息。他点燃一把火把,继续向前走去。

  当太阳真正下山,月亮升起之后,一片乌云笼罩了月亮,掩盖住了皎洁的月光,而德莱文则笑着自言道:“哼,这就是如何应付。”

  众人顺着他的方向向前看去,山间有一个摇摇曳曳若有若无的火光,一点一点的向西方走去。这时,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对犯人天生的敏感与直觉。仅仅凭这一点,就让他们心服口服。荒无人烟,鲜有人至的荒山之上,夜间不停下脚步的,似乎也只有这一个犯人了。

  尽管离犯人还很远,但是他们有信心,在五天之内追上这个犯人。或许你会说,军队追捕犯人,肉眼可见,还需要五天这么久?他们真的是诺克萨斯吗?

  实不则然。须知这是山野之中,道路崎岖不堪,而且相对来说,以那个年轻人的能力比一些精兵不遑多让,再加上开始拉开的距离。这距离是很远的,只是说他们能看到。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别说一群凡人了。

  德莱文笑着说:“我们继续,我知道他要去哪里了。”

  众人连忙应声说是,随即军队继续前行。

  山路是崎岖的,极其的消耗体力,而且对于匆匆忙忙从城中出来追击逃犯的士兵来说,他们哪儿有什么时间去带粮草。不过还好多年的征战让部队训练的三五天不进食也不会降低什么战斗力。而那个年轻人也是差不多,不过他不怕饥饿的原因是他生活在诺克萨斯最底层,经常几天才能吃到一顿饱饭。这,或许就是来自最底层人民的最真实的写照吧。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诺克萨斯上层社会是极其的腐败的,他们的自私是诺克萨斯的天性,贪婪是是人类的本性。但是德莱文以及他所在的家族是军队出身,所以几乎是十分憎恨那些贪官污吏的,而他们对后代,例如德莱文这一代人的教育就是让他们吃尽苦头,与社会最底层的人相差不了多少,只是名声大些而已。

  可是这种残酷的教育方法有利也有弊。像是德莱文的哥哥德莱厄斯就是属于那种被教育的十分好的人,他一直在前线厮杀,至今也是如此,他说等他平息前线与德玛西亚之间的战争而回来的时候,就是那些贪官污吏丧命之时。诺克萨斯的实权全部掌握在他的家族的手中,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没有人敢质疑。

  而德莱文却恰恰相反,多年在社会底层那种地狱一样的环境之中,给德莱文带来的心理上的扭曲,他立誓做一个屠杀者,一个刽子手。那样就可以满足他变态的杀戮的**。他在从底层磨练之后,便申请来到诺克萨斯的行刑场地,在那里他做了一个真正的屠杀者。他有一个奇怪的癖好,就是喜欢捉弄犯人。经他执行的犯人,都有一个可以逃跑的权利以及机会,他让那些犯人可以自己逃跑,而他只是在那些犯人慌忙逃窜的时候丢一把悬挂在腰间的阔斧,如果斧子砍死了那个犯人的话,那个犯人就是命该如此,如果他失误的话没有一斧子夺去那人性命的话,那就算那个人被释放了。可是几年以来,在他手下执行的死犯无数,却是一个也没有逃出他的一把旋转飞斧。

  由于德莱文对犯人的击杀达到了一种极其变态的杀戮的美感的一个十分高的程度。所以这也让生活在诺克萨斯的奇异民族的奇异的心理得到了异样的满足,无数人以观看德莱文对犯人的行刑为一种乐趣,以满足他们和德莱文相差无几的变态美学。

  是啊,欢迎来到德莱联盟。这就是诺克萨斯刑场最真实的写照。

  德莱文听说城中有个犯人逃窜出去,没有抓到,于是便主动请缨来当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因为这样才更加的富有挑战性。

  这是德莱文以及他的团队追杀年轻逃犯的第四天的傍晚。他们已经看到了横亘在诺克萨斯西北部的铁脊山脉的边缘地带。但是还是有一段距离。而那个犯人也刚刚走出山脉不久。德莱文内心狰狞的想着,听到了吗,丧钟已经为你鸣响!

  我们再来看看山脉中逃跑数天的年轻人吧,他数天的逃亡让他疲惫不堪,这几天他甚至连觉都不敢睡,毕竟对于诺克萨斯来说,一个犯人活着逃离了诺克萨斯的军队的追捕,对于诺克萨斯来说,是一种耻辱,**裸的羞辱。所以诺克萨斯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追捕他的,他自然也就不敢松懈。

  直到今天,年轻人才走出山脉,他下山之后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休息一晚上再动身,不然诺克萨斯的军队还没有抓到他,他就被自己的敏感的神经和饥饿的肚皮所打败了。

  恰好,前方有一处光亮,是个破旧的酒馆,有光就会有人。这里已经离开了诺克萨斯的城邦,应该安全一些了,只要酒馆里的不是诺克萨斯的军队,那么他就应该是安全的,至少有六成的几率是安全的。对于一个命悬一线的逃犯来说,这赌博,稳赚不赔。

  他小心的接近着酒馆,生怕一个不小心的声响就会惊动酒馆里的人。

  还好今晚的月光被乌云所蒙蔽,再加上自己白衣被鲜血染红,几天的跋涉已经让血衣变得乌黑发亮,不然自己还真的很容易被发现。年轻人心中想到。随即脚下也是不乱,一点一点的向酒馆靠近。

  可是乌云蒙蔽住月光是要给予他机会吗?还是别的杀戮正在黑暗之中悄然开展。

  酒馆内依旧是烂醉不堪的吉普赛人,长者今日心中不安之感越来越浓烈,但是他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对,所以一直在酒馆附近度着步子,走来走去。

  长者闭着眼睛,精神力洒向酒馆的附近,他发现一个身影正在悄悄的靠近酒馆,而且这人身上传达给他的杀意,直冲脑心。

  “难道今晚有杀劫?”长者自言自语到。“可是这个人并没有传达出魔法的气息啊,可是这杀意又怎么解释?常人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杀气。”

  也不多想,长者以一个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掠到了那个让他心生不安的人的身前。

  而年轻人正悄声的向着酒馆前行,加上夜的掩饰。丝毫没有注意面前的身影是怎么到的他面前的,他大惊不已,刚想开口,却见到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直接用手掐住了他的喉咙,喉咙传来了一股巨痛,让他本来有些沉寂的思想猛烈的打了一个激灵。

  长者掐着这个让他困惑的年轻人。然后皱着眉头,道:“这衣服上全是鲜血?你到底是谁?又是什么居心?敢来我们吉普赛人的族地?”

  年轻人命悬一线,他听闻这人不是诺克萨斯人之后,心中稍微安心了几分,毕竟现在的情况,比起在诺克萨斯人的手里,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因为一身血迹而被当作了危险人物,随机费力的从口中蹦出了几个十分微弱的声音:“额,老人家,我是叛逃出诺克萨斯的一个普通人,我没有恶意,只是甩开了官兵的追捕,想借个地方休息一下,讨点食物而已。”

  “哦?”长者不由得一阵疑惑,因为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的血衣传来的血气确实是诺克萨斯人的味道,而且他掐住了这个人的喉咙,也没有感受到魔法与杀气。或许刚刚他感受到的杀意只不过是这个性命在他掌握中的年轻人的衣服传来的。然而他手上的力道不松反重,冷眼到:“哼!那你也是诺克萨斯的血统,瓦罗兰大陆,除了沿海的那些约德尔人。一切都该死!”

  “不,前辈!”年轻人急忙道:“前辈,一句话你听说过没有,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我是诺克萨斯的敌人,你也是,所以我们该是朋友!如果您执意要杀我,我无话可说,但是你心里愧疚的话,可无从改善了!”

  “哼,你小子也算是命在旦夕而面不改色了。”老人眼神顿时柔顺下来,松开了仅仅捏着年轻人的喉咙的手,然后继续说道:“我很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我刚刚只不过是考验你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看开了这一切。你随我来吧。”

  说着,长者背过手去,然后向着酒馆走去。年轻人看到长者离开,连忙跟上他的脚步,跟在长者后面说着。

  “在下只歇息一晚便自行离开,对此地之事不会泄露半分。前辈你尽管放心。”

  长者也是不理,只是自顾自的在前面带路。年轻人也不自找没趣了,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长者,不敢触动一分。

  长者带着年轻人来到了酒馆内部,然后道,“我们没有吃的,只有酒,你自便吧,累了在这里找个角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自行离开吧。”然后也是不理会年轻人,兀自的坐在了酒馆的地上。

  年轻人略显尴尬,因为他想了一万种进来之后打招呼的方法,却发现根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陌生的他的到来。他找了个酒桌,然后开始喝起了酒。

  酒馆的嘈杂声并没有传到外面去,而外面的声音也同样寂静的可怕。似乎一场阴谋,正在诞生。

  一个军队正从山上下来,为首的赫然是德莱文。德莱文低声自言自语道:“斧头就绪,缺死囚。”

  话音一落,百位士兵便纷纷抄起自己的武器,向山下的酒馆冲去。手快脚轻瞬间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出于一个底层出身的对危险的微弱的洞察力,年轻人今晚正侧身左耳贴在地上侧躺着。忽然他听到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连忙起身,惊诧道:“不好了,快醒醒!诺克萨斯的军队来了!”

  众人闻言,也顾不得继续喝酒,嘲笑到:“哈哈,族长带来的这是什么人胆子小的比约德尔人还要小!哈哈!”

  没错,这就是吉普赛人的脾气秉性,他们之所以会消亡殆尽,只不过是上天作对而已,像诺克萨斯这种军队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毕竟,人人都拥有魔法的能力,只有他们骄傲的吉普赛族族人拥有,其余的种族,万里出一而已。

  这时候,年轻人无助的看向了那个长者,他认为长者身为族长,肯定老成稳重,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了老者身上。老者却也是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在意。

  如果说事情真的那么简单的话,也就没必要赘述了。

  不多时,德莱文带着他的团队就到了酒馆旁边,多一半的士兵把酒馆团团围住,因为他们知道,德莱文的杀戮,即将开始。

  德莱文一脚踹开酒馆的门,然后朗声道:“该死的囚犯,害的老子已经几天没见到血腥了,说吧,要我怎么进行屠杀呢?”

  年轻人站起身子,正对着德莱文。迎着忽然刮起的夜风,衣服呼呼的响起,然后凛然道:“德莱文,我要跟你决斗,不过,你要放了他们这些无辜的人!”

  这时候,酒馆众人依旧该喝酒的喝酒,该赌牌的赌牌,而那长者依旧不动的盘膝坐在酒馆中。

  “唉,本来我是想让他们逃跑的,因为我是德莱文,没有一个人可以从我的飞斧下逃脱。可是你这么大义凌然的,这些人似乎并不领情啊。”德莱文邪笑着用魔法催动着飞斧转动了起来,而后环视四周道:“这些人,谁也跑不了,我要为痛苦而效忠,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

  


  一个坐在吧台上和人饮酒的吉普赛人冷哼了一声,道:“哼,猖狂。”

  德莱文闻言却也是不恼,然后歪着头,眼神如同狮子见到猎物一样的阴暗,道:“听到了吗,丧钟为你而响。”而后,催动着飞斧的魔法急剧加快,飞斧与空气剧烈的摩擦,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那个吉普赛人运气魔法,然后以指代剑,发出了一道魔法光束,速度快的如同拉出了一道银色的光线一般。

  只见德莱文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而那道魔法光束,竟然在旋转飞斧带出的气流中崩散离息,仿若从未存在一样。“你是在逗我么?哈哈,越来越有趣了,原来这些猎物里有会魔法的!”

  听到他的嘲讽,刚刚那个发出魔法光束的人顿时觉得颜面无光,尽管是随手一击,但是也有不小的力道,而这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不费摧毁之力就抵挡住了,还是让他觉得丢脸之至。而坐在他身边喝酒的另一个人眉头一挑,道:“年轻人说话太浮躁,是要受教训的。”

  随即,双掌一推,一道乌气随之散开,可是剧本似乎重演一般,乌气依旧被德莱文的旋转飞斧带动的空气击散。而四散的乌气,漂浮到德莱文身旁的士兵的银光闪闪的铠甲上,如同毒液一样,腐蚀了起来,不多时,那个倒霉的士兵就倒在了地上。

  德莱文眯着眼,用舌尖舔了舔嘴唇,道:“哦?又是一个会魔法的,而且是用毒的魔法。越来越有意思了,不如,你们一起上?”

  听到这句话,众人再也坐不住,纷纷运起魔法,使出一记杀招,无数各种颜色的光芒传递开来,然后嘣向德莱文。

  德莱文这时候才认真起来,两把飞斧一齐飞出,以一个常人难以理解,不,应该是以一个包括魔法师都理解不了的速度与、将这些要命的魔法所击飞,而这些魔法纷纷被击向了和德莱文一起进入到酒馆的诸位士兵,诸位士兵猝不及防,纷纷倒地,转眼间,屋内只剩下了德莱文一个人对峙众多的持有魔法能力的吉普赛人和那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年轻人。

  年轻人喃喃道:“吉普赛果然是上天都嫉妒的种族,随手一击竟然强悍如斯,这德莱文不愧是诺克萨斯最顶尖的高手之一,面对这么多魔法的袭来还淡然面对,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进攻瓦解。”

  德莱文闻言,道:“哦?原来是如仓鼠般的吉普赛人,我说怎么魔法这时候这么的不值钱呢。如果不是你们包庇了我的猎物,我想我很乐意替诺克萨斯征收你们的,可惜如今,你们也是我德莱文的猎物了,可惜可惜。”

  说着,德莱文猛然间将两柄旋转飞斧祭出,击向众人,而这时,本来在一旁静坐的长者长袖一挥,“砰砰”两声,将两把旋转飞斧击退,径直的飞向了他们的主人——德莱文。

  德莱文笑道:“哈哈,终于有可以让我另眼相看的猎物了!”然后飞斧陡然转向长者,带着呼呼的破空声,夺命一般。

  长者猛然跃起,双掌推来推去,掌边发出了淡淡的白光,旋转飞斧就在两人之间被两人来来回回击飞起来。

  抨击的声音不断于耳,而长者也意识到之前确实轻敌了,诺克萨斯的普通士兵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说是不堪一击,但是这个年纪轻轻的人,却是魔法底蕴深厚,而且他有他独特的能力,杀气来胁迫他,慌乱之中,他既要对付每把都会要他命的飞斧,也要尽力抵抗杀气对他的侵扰。此消彼长之下,长者也知道自己绝非这被称为德莱文的人的对手。

  长者急忙低声对众多已经惊诧的众人说,“快带着年轻人去地下密室找赌鬼,让他带着崔斯特走!地下密室有通道,快!在这里你们帮不上忙的!”

  说时迟那时快,本就是压着长者打的德莱文抓住长者分神的功夫,发起了奋力一击,然后一把旋转飞斧带着夺命之音就袭向了长者。长者猝不及防之下,硬生生的用左肩挨了这一斧头。

  德莱文是谁,是诺克萨斯城杀戮的代言人,他见血则更加兴奋,双斧旋转的更加快速,而且杀气也得到了长者负伤的滋生,更加浓郁。

  众人急忙拉起已经瘫坐在一旁的年轻人,向地下密室跑去。

  正在这时,德莱文猛地将一把飞斧袭击到了一个吉普赛族人的后背,这人应声而倒。德莱文阴笑道:“哼,我的追杀,没有人能逃走!”

  而长者也抓住这一喘息时机,双掌形成一个玄妙的手势,然后向前一推,只见一把乳白色的长枪带着圣洁之力催生出来。长者握在手中,身上气势陡然一增,竟然有种和德莱文平分秋色的气势。乳白色长枪本是圣洁之力凝聚而成,自然多多少少的抵消了大部分由德莱文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没有了杀气的束缚,长者方得喘息之机。

  德莱文见此,也是不惊讶,而是凝神开始专心对付面前这个不可小觑的长者。

  如此一来,众人急忙向地下密室跑去,而德莱文见此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仗着年轻,一点一点增加着攻势。因为他增加攻势,长者就没有时间处理左肩上的伤口,时间一长,长者落败已经成了定数。

  这一边的众人连忙到地下密室里唤醒了沉睡中的赌鬼,七嘴八舌的向他说了酒馆之内发生的一切。赌鬼闻言,连忙对着族人道:“你们快带着崔斯特和这个年轻人一起逃跑。我去上面助族长一臂之力!”

  众人闻言,哪里还有要逃跑的心思,这个时候,同仇敌忾才重要。纷纷道:“赌鬼,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们和你还有族长共进退、共存亡!”

  “恩,祸端是我引起的,我虽然不会魔法,但是我的能力足以对他造成威胁!”年轻人这时候也叫道。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诸位族人,你们执意如此我也不好阻拦,但是你们要知道,我们吉普赛人可就剩下我们几个了,如果我们都死了,我是说如果!”赌鬼说着看了看席坐在地上的崔斯特,继续担忧的说:“崔斯特还这么小,瓦罗兰大陆现在的局势又如此的不稳定,我们都死了,谁来看护崔斯特的成长?他若是有什么意外,谁来扭转我们吉普赛族族人的命运?谁带给我们希望?”

  众人不知如何应答,赌鬼见此,继续道:“我知道诸位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们吉普赛人从来没有向别人屈服过!但是我们应该理性的对待,我们要留下希望的火种啊!而那年轻人,你没有魔法,你即使能对德莱文造成威胁也无济于事,你还是快走吧,这是我们吉普赛人和诺克萨斯人之间的事,你没有权利插手!”

  “不行,我们只能选择让出两人,让他们带着崔斯特生活,我们要和你一起战斗!”一个吉普赛族族人的话代表了所有吉普赛族,他知道他的心和其余的人是紧紧相连的,知道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随后继续说:“留下两个最小的,让他们带着崔斯特和这位年轻人走!我们其余人现在就上去!”

  说罢,也不顾赌鬼阻拦,向上走去,而两个最小的,十几岁的样子,自动留了下来,被他们拽着的还有那位年轻人。年轻人此时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好留了下来,但是他还是想上去,因为上面那些尸体散发出的血气,似乎给了他特别大的诱惑,他仿佛成为了一只嗜血而生的猛兽,对着血液有了浓厚的兴趣。

  殊不知,一个种子正在他的灵魂深处,悄悄的生根发芽。

  两个剩下的年轻的吉普赛人,一人抱起崔斯特,一人叫着发呆的年轻人,向着秘道走去。他们知道,多在这里停留一秒,就可能多一分危险,也就多一分被胁迫的机会。所以,只好含着泪向外跑去。

  正在这个时候,赌鬼带着众人回到了酒馆中,发现两人现在打的确实是难解难分,但是谁都看得出来长者一有伤,二年长,后继无力,颓败是迟早的事情,而德莱文竟是越打越猛,双眼已经是充满了血色,杀气勃发。

  赌鬼连忙用魔法凝聚了一张卡牌,然后将卡牌射向德莱文,以分担长者的压力。长者见到这些人都回来了,却也是说不出话来,毕竟前车之鉴,他若是再一分神,肯定必死无疑,也只好继续打下去,众人连忙凝聚魔兵围攻德莱文。

  德莱文见到对方人多,却也是不跑,竟然有一种以命换命的气势。他全然不顾围在他周身蓄势待发的众人,而是人随飞斧直奔长者而去,长者躲闪不及,硬生生的被双斧击破身躯,倒在了地上,而德莱文却借着这股攻势,向后方掠去,尽管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德莱文还是受到了赌鬼的幻化的扑克牌的攻击,衣服破开,后背被划出一道血痕,一道狰狞的纹身露了出来。

  这是一只猛兽的图案。猛兽遭到血的洗礼,仿佛要活过来一样。让德莱文身后的众人惊讶不已。而德莱文的杀气更是如同产生了实质一样,给着这些人无尽的压力。

  一方面是因为德莱文真的杀红了眼,另一方面则是没有了长者圣洁长枪的压制,德莱文身上的杀气才会爆发出来,如有神助一般,飞斧一出,便有一吉普赛族族人阵亡,而一位吉普赛族族人的倒下,也会为德莱文造成两道伤痕。

  长者一倒下,他们也无心恋世,而且长者最后连句话都没有。所以所有人都不顾性命,即使死去,也要为这个仇人的身上增加一点伤疤。而另一道伤痕则是赌鬼凝聚而出的扑克牌造成的。

  德莱文身上的上越来越多,血也是越流越快。但是他却没有一点颓败的迹象。真乃杀神下凡!不可小觑。

  而在外边的士兵也察觉到情况不对,因为在他们印象里,这个杀神一样的德莱文大人,从来没有这么慢过,他一向都是玩腻了就屠杀。今日怎么说来都有些不对。于是众人连忙进来,这时候。才发现里面的情况竟然已经这样。

  士兵的到来,让吉普赛族族人略微分神对付,但是也就是这样一分神,德莱文杀的也越来越快。

  赌鬼看着身旁的族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心生悲愤,暗自叹道:“难道,真要用师父教我的绝招才可以了吗?不过以我的实力还不能完整的运用出来啊,五成的几率,失败我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但是面前的地狱一样的景象,却是让赌鬼再也没有时间思考,很快,这里的族人就只剩他一个了。

  五成的几率,对于赌徒来说,诱惑足够大了。赌鬼想起自己另一个身份,暗自想到。我今日就拼上一拼。

  想法一止,赌鬼周身黑气大作,一道乌光直冲云霄,然后酒馆周围阴风阵阵,仿佛若洪水猛兽一般要将世界吞噬,而赌鬼手间法印一转,浓浓的魔法气息集聚在了赌鬼身上,而后赌鬼咬破右手食指,鲜血在他的催发下迸发出来,形成一道艳红的血痕,而赌鬼以手指代替笔一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这血痕仿佛不受控制一样,竟然生生的在空中定格。

  酒馆内吉普赛人越来越少;德莱文的士兵越来越少;德莱文的血液越来越多;赌鬼前的符印越来越复杂。

  当酒馆内只剩下德莱文和赌鬼两个活人的时候,赌鬼也完成了神秘人交予他的秘法,而德莱文浑身浴血,分不清他身上的血到底谁是谁的。

  决战,一触即发。

  只见赌鬼用力一喝,然后重重符印竟是朝他自己的身上砸去,没砸一下,就有一个符印消失在空中,而赌鬼也随着吐出一口鲜血。但是他身上的气息也是暴涨一分。

  德莱文也是暗自运力,准备最后一击。只见德莱文双手执着飞斧,用力的向地上一按,飞斧就印在地上,硬生生的破开了一条裂缝,而随着飞斧的前进,裂缝也跟着前进,裂缝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宽。

  说时迟那时快,只不过是秒秒钟的事情。

  


  当德莱文的飞斧行至赌鬼身前的时候,赌鬼面前的血印也是仅剩一个。当飞斧已经到了赌鬼脚下时候,血印刚好打完最后一个在赌鬼的身上。

  赌鬼的气势转瞬间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十分高的地步,宛若一尊魔神。而德莱文的飞斧就这样划过了赌鬼的身体。赌鬼却是没有受伤,因为地上的飞斧划到的只是他刚刚留下的残影!是赌鬼速度太快而残留下来的残影!

  赌鬼身化魔神,向德莱文迅速的掠去,而正当赌鬼幻化的魔神要一掌打在德莱文身上的时候,德莱文的飞斧竟然沿着轨迹飞了回来!这一次,双斧重重的击在了赌鬼的身上!

  赌鬼却依旧如同没事人一样继续攻势,而德莱文的飞斧竟然是幻化成了两只猛虎的魂魄,径直的向赌鬼扑去,猛虎身上,冒出的尽是德莱文斩杀过的人的头颅幻象!

  猛虎魂魄陡然一扑。

  这时,赌鬼幻化的魔神竟然消失了!

  在赌鬼残存着的思想的最后一刻,他想到,最终,还是赌输了吗。

  德莱文见到赌鬼的身影化作一阵黑烟,就那样在空中消散了,正当他准备拾起双斧,追杀那个年轻人的时候,异变陡生!

  一个歌声渗透了他的灵魂响起,是那个躺在地上仿若死去的老者!

  只见老者身体漂浮起来,十分地圣洁。赫然是那灵魂颂唱!

  原来老者只是伤的太重,无力再战也无力言语,而他目睹了族人一个个惨死之后,暗自聚集了最后的精神,竟将这灵魂颂唱使用了出来!

  德莱文想阻止,但是发现自己已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者用出这灵魂颂唱!他不知道这灵魂颂唱的名字,也不知道这灵魂颂唱的威力,他只是感受到了这魔法仪式带给他的重重重压!那是来自灵魂的压迫!

  “站起来,然后歌唱!”

  “是卡尔萨斯!”德莱文听到这个声音后想到。毕竟,在诺克萨斯最高的军事机密中写到过这卡尔萨斯,说这人已经成为半神,被囚禁在了嚎叫沼泽里,稀稀少少的文献里,只提到过不能去嚎叫沼泽中招惹这尊巨魔,而当他说道:站起来,然后歌唱的时候,就是一个人丧命之时!

  巨大的灵体再次降临这座破旧的酒馆上空,而这次黑夜中的卡尔萨斯的灵体,显现出了一个半神所拥有的威压!

  “愚蠢的吉普赛人,最近召唤我有些频繁啊!难道你们吉普赛人要灭亡了吗!”死亡颂唱者卡尔萨斯的声音传来。

  “吾仅以吾之灵魂,向死亡歌唱!请求死亡颂唱者大人将此人斩杀!”老者话音一落,坠下身来,而他的灵魂就那样消散了。他最终还是没有支持到卡尔萨斯收走他灵魂的那一刻。

  “哼!将死之人也敢召唤我,真是可笑!我白跑一趟!”卡尔萨斯见到即将到手的灵魂就这样凋落。冷冷的说道:“还好这里有个灵魂异常强大的人,作为我这次出来的补食也是不错!”

  “哼!我的弟弟的灵魂岂是你这种不人不魂的怪物所说拿就拿的?”

  一个威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气袭来。

  此人身着血红战甲,后背背着一柄一人多高的巨斧向这边缓缓走来。

  “哥哥!”德莱文见到此人,连忙应声叫到。

  “哦?又一个挑战我尊严的蠢蛋来了!”卡尔萨斯的灵体一缩,再次幻化常人大小。然后继续说道:“看样子,你的灵魂比这个小东西的更加强大啊。我今日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兄弟一起奔向死亡!”

  德莱厄斯此时闻言,拔出了身后的那柄巨斧,然后斧尖划在地面上。沉声道:“见证真正的力量吧!”

  话音一落,德莱厄斯挥起巨斧,然后朝向卡尔萨斯的灵体袭去,一股罡风生出,呼呼作响,巨斧通体散发了血色光芒,宛若一尊大杀器。

  “享受我的诅咒吧!”卡尔萨斯说着,双臂向上举起,然后手掌外翻,一个充满了邪恶之力的巫术法球猛然间出现在了德莱厄斯的身旁,随着一声爆裂,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说时迟,那时快。德莱厄斯也知道这上古巫神的巫术诡异,不敢轻敌,将斧子收回,挡在那邪恶法球爆裂的地方。

  而卡尔萨斯口中咒术不止,光球越来越多,爆裂声也不绝于耳。

  不多时,巫术法球便将德莱厄斯紧紧围住,德莱厄斯为求主动,使出一记杀招,只见德莱厄斯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斧柄,然后用力的划出一道光圈,口中道:“大杀四方!”

  与此同时,德莱厄斯身边的那些巫术法球便猛然间纷纷爆裂开来,形成了一股黑雾将诺克萨斯紧紧围住,如同猛兽一样要吞噬了中间的德莱厄斯。

  这时候,德莱厄斯连连使出“大杀四方”,周身巫术雾气尽数散开,以一种微妙到不可言说的方式逐渐飞回了卡尔萨斯的身周,从而在卡尔萨斯身周四处形成了一个巫术的圈子,圈子上面的巫术飘散,能量爆表。

  “你终究是要死的,为什么不选择死亡的方式呢?”卡尔萨斯嘲笑道:“感受他们的灵体吧,我的孩子们,唱吧!”

  这时候,飘散在空中的巫术凝聚成了一个又一个恐怖的头颅,每个头颅之中都唱着一种对人灵魂产生杀伤力的歌术。

  德莱厄斯却是不被这些巫术歌唱所影响,抄起巨斧,用力的向前一勾,竟然将只是灵体的卡尔萨斯勾到了他的身前!随后一击重击,生生的打在了卡尔萨斯的身上。而也因为他站在了卡尔萨斯的污染圈上,那些罪恶的头颅竟是纷纷咬在了德莱厄斯的身上。

  德莱厄斯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继续发动着他的攻击。口中呢喃:“永不撤退!”随后德莱厄斯将手中的斧子一翻,然后在面前画了一个十字。然后用斧背一拍。将十字打向了卡尔萨斯。

  卡尔萨斯本来没将这放在心上,因为即使只是主体的一个分身,他也是拥有大法力的,他瞧不起来自一个普通人的攻击。可是这一不小心,竟是在十字拍向他身体的时候,他猛然的感受到了一股真实的伤害,不由得“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污秽之血。

  他是半神,但是也仅此而已。何况是一个分身。

  卡尔萨斯大怒道:“你从开始呼吸的时候,就已经在开始慢慢的走向死亡了!”随后竟是飘到了空中,然后无数的头颅如同流星一样砸向了德莱厄斯。

  德莱厄斯知道这是一记杀招,然后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巨斧举过头顶,将自己的身体笼罩在巨斧之下。

  良久,攻击才停了下来。只看到这头颅砸过的地方已经是一片狼藉,这片大陆,根本承受不住太多的怒火。

  “愿死亡解脱我们所有人!”卡尔萨斯做出了一个十分悲天悯人的表情,如果不看他周身邪恶的巫光的话,真让人有一股跪地朝圣的想法。

  而后,卡尔萨斯冲着因为满身伤痕而在一旁趴着的德莱文,桀笑道:“哈哈,你那自大的哥哥已经死了,而你也虽他而去吧!”

  正当卡尔萨斯手指向着德莱文一指的时候,异变陡生。

  卡尔萨斯本来已经认为死了的德莱厄斯竟然是一身尘土的站了起来,然后巨斧朝前一丢,竟是生生的将卡尔萨斯的手臂击散!

  “我,永不停息!”德莱厄斯晃了晃自己的脖子,发出了骨节间摩擦产生出来的咔咔的声音。

  这时候卡尔萨斯不得不认真面对这个本来让他从未放在眼里的人物了。毕竟打散他分身的灵体的人,对他还是有一定的威胁性的。卡尔萨斯瞬间就用巫术再次凝聚出了一个手臂,然后身体飞速的旋转,俨然形成了一个巨大到甚至可以通天彻地一般的乌黑的巫术龙卷风!而龙卷风将德莱厄斯吸了进去。

  德莱厄斯知道如果一旦进到这道龙卷风里,任凭自己实力再高,在这半神的领域中,死亡也是迟早的事情。于是他手向前一伸,巨斧如同拥有灵性一样回到了德莱厄斯的手中,随后德莱厄斯将巨斧向地上用力的一插,然后另一只手拍向斧柄。德莱厄斯竟是在这恍若可以毁天灭地一样的龙卷风中停留了下来,任凭这股龙卷风带起的吸力在强,也是无法将德莱厄斯吸入其中。

  卡尔萨斯见到此象,大吃一惊,而幻化成的龙卷风也停了下来,卡尔萨斯再次回到地面,阴暗着脸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般厉害的本事,不动如山!”

  这时候德莱厄斯也站直了身子,手臂的肌肉爆发出极强的力量,将斧子拔出地面,而斧子刚一从地面出来,就看到地面已经是满是裂痕。

  “痛苦预示着你的超脱!”卡尔萨斯说罢,一道如同绫缎一般的巫光将德莱厄斯紧紧的围住,将其捆绑。随后卡尔萨斯手心用力一握,巫光化作的绫缎缠绕的更加的紧了,仿佛要将被捆绑住的德莱厄斯活生生的勒死。

  德莱厄斯的身躯上的肌肉爆发出了极强的力量,将德莱厄斯的上衣瞬间撑破,露出德莱厄斯身上精壮的肌肉。然后他大喝道:“随着势不可挡的力量而来!”

  巫光化作的绫缎应声而段!又变回了点点巫光,回到了卡尔萨斯的身边。

  “他将让你的斗篷变成你的寿衣!”随着卡尔萨斯的一声怒喝,那四散开来的点点巫光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法杖。

  卡尔萨斯手一握,法杖便瞬间握到了卡尔萨斯的手中。卡尔萨斯挥动法杖,然后再一次如同圣洁的神灵一样,悲天悯人般的说道:“你的死亡将会痛苦不堪!”

  随着卡尔萨斯的音节的节节高升,卡尔萨斯的气势也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而他面前的德莱厄斯也感受到了真正威胁到他生命的力量正在凝聚。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他的灵魂吸收吞食。

  德莱厄斯微微的眯了咪充满暴虐之气的眼睛,以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将后悔与我为敌!”

  随即,德莱厄斯飞身升到了空中,到达了和卡尔萨斯一样的高度,而去这个高度还在一点点的向上升去,德莱厄斯将手中的斧柄举过头顶,然后在他升到腰间与卡尔萨斯头顶同样的高度的时候,奋力的将巨斧朝着卡尔萨斯一劈。

  巨斧所带来的巨大威能。如同将空间都撕裂了一样,带着阵阵的血色径直的劈向了卡尔萨斯的头颅,气势一时无两。仿佛下一刻,德莱厄斯的巨斧就会将面前的卡尔萨斯从中间分成两半。

  而在斧头沿着似乎特定的轨迹运动的时候,斧子表面一层又一层的褪落,露出了其中干净无比的内身,但是这种干净似乎有一种奇异的能力,可以将其他人一样驱逐的十分干净,如同一柄邪物。

  当斧头到了卡尔萨斯的头顶的那最后一刹那,斧子完全蜕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卡尔萨斯瞳孔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然后竟然是放弃了挣扎与抵抗,只是自顾自的喃声道着:“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器——黑色切割者吧。”

  巨斧劈下的瞬间,卡尔萨斯灵体消散不见。而德莱厄斯挥动的巨斧的惯性,竟然带出一股罡风,在大地上劈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缝。而酒馆也应声而破。

  “弟弟,我带你回去疗伤。”德莱厄斯见到卡尔萨斯分散出来的灵体已经毁灭,便缓缓地落在了趴在地上伤痕遍身的德莱文的身前。然后将德莱文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向着诺克萨斯城一步一步的走去。

  “哥哥。”德莱文废力的睁开眼睛,虚弱的说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前线吗?”

  “我回来救你。”德莱厄斯想到在前些日子在前线发生的场景,摇了摇头,咬着牙回答到。“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去。”

  孤寂的身影背后,一个又一个脚印踏在地上,实实的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深坑,而一道黑色的血液,随着脚印的远去,渐渐消散。

  


  “两位哥哥,我们要去哪儿?师父和爷爷呢?”崔斯特早在四人进入秘道的时候就醒了过来,,然后面有担忧的问道。

  两个年轻的吉普赛人哪里会回答崔斯特的问题,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自己的未来在哪儿。

  见到两个同族的哥哥不理睬自己,而是一脸的悲伤以及满眼的泪水,崔斯特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吵着闹着,用力地想睁开束缚,却发现,不能修习魔法的他,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挣脱束缚。只好一路上又哭又闹的跟着三个人向前走去。

  盲目的没有方向。

  还是那个不属于吉普赛的年轻人不忍心瞒着崔斯特,一路上对他讲了他所知道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同时还安慰着崔斯特,说:“崔斯特,你们族长和你师父魔法那么高深,加上其余数十名高手的协助,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放心吧,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下,一会,你的族人就会赶来的。”

  听到这话,崔斯特脑海中浮现了几十尊高大的身影,心中暗暗想到,是啊,爷爷师父还有那么多叔叔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若有十足的把握,众人怎么会让崔斯特逃跑呢。可是崔斯特怎么会想到这么多。

  崔斯特他们一行人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大概的方位是南方。

  忽然间,一声巨响从他们的身后传来,听声音,大概就是他们居住了很久很久的酒馆的那个方位。

  崔斯特连忙叫道:“是家那里传来的声音!”他向后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无论如何也是再也不走了。

  一个吉普赛的年轻人知道再也隐瞒不了真相。于是对着崔斯特说到:“没错,是家没错,但是现在那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

  说着,两个年轻的吉普赛人泪流满面。

  “不!他们那么厉害,怎么会让我们家毁了呢?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崔斯特大哭着摇着一个吉普赛人的衣帘,哽咽道:“他们一定是在找我们,找不到我们才会这样的对不对?我要回去,我要爷爷,我要师父!”

  “你怎么不明白呢!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这样的!他们留在那里就是为了让我们带着你逃走,等你以后有能力了再回来救他们!”一个吉普赛族人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声吼道。

  崔斯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只好继续哭了起来。而年轻人道:“祸端是我引起的,我自杀谢罪!”

  随后,年轻人便以掌代刀,咬着嘴唇,下定了决心一样,挥向了自己的脖子。眼看就要结束掉自己的性命。

  在一旁的一名吉普赛人连忙挡住作势要自尽的年轻人,然后喝道:“朋友,别想不开,我们不怪你,即使你今天不出现,我们吉普赛人也早晚会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的,你不必自责”说着,另一位吉普赛族族人连忙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有了伤亡,就要避免其他人无谓的牺牲。

  “可是..”年轻人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崔斯特道:“大哥哥,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我们的酒馆,但是我知道,事情不怪你,怪那些可恶的诺克萨斯人,你不要这样,与其无谓的自尽,还不如养精蓄锐,提高自己的能力,择日再报仇。”

  “唉。”年轻人只好打消了自尽的念头,然后垂着头,用手用力的打着自己的脑袋,然后继续懊恼的说道:“好吧,我现在留下我的性命,等到我们报了仇,杀了这个残暴的德莱文,我再以命谢罪。”

  事已至此,三人也无需多言。

  只见崔斯特握紧了自己很小的拳头,目光陡然间变得冰冷起来,然后低沉着声音说道:“我虽然不能修习魔法,但是我一定要光耀吉普赛族,让大地重新为我们颤抖,而那无知的残暴的德莱文,我一定要亲手终结了他!何况,我们族人也不一定会损失殆尽也说不定啊。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然后看看情况再说吧。”

  身旁三人看着迸发着伟大宏愿的崔斯特,心中也是坚韧了几分。

  试问一个孩童都能如此,他们又何尝不会竭尽全力,为了复仇而努力奋斗呢?

  崔斯特回头看了看酒馆的方向,然后心中想到,师父和爷爷那么厉害,再加上众位叔叔的辅佐,不至于全军覆没才对,我要坚强!

  一路上,四人无语。

  直到天明。他们才找了一个临时休息的地方休息了起来。

  年轻人和一个吉普赛人守夜,留下崔斯特和另一名吉普赛族族人开始休息。可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即使是这涉世未深的崔斯特也难以入眠,他只是微微闭着双眼,想起了在酒馆中曾经发生的一切。

  师父的淳淳教导;爷爷的悉心照顾;叔叔们无边的宠溺。在崔斯特的脑海中画面不断。

  这时,年轻人走来走去,也不像是在守夜,倒像是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惊人的异变。前面说过,年轻人在酒馆中见到血溅四周,心中涌出的不是惊惧,而是对鲜血的渴望。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是入魔的前兆啊。何况此刻,年轻人心中正在逐渐的被杀戮的**一点一点的蚕食。

  年轻人努力的克制着心中莫名的**,努力的压制。他闭着眼,脑海中浮现的却全是血色的毒海,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他兀自的在这无边无尽的血海中飘来飘去,如同汪洋中的孤帆,找不到方向,随时都有可能被滔天巨浪所覆灭。慌乱与迷茫之中,年轻人仿佛看到了一片曙光在他的眼前,而他奋力的在血海中,艰难的抬起手臂,向光明处游去。

  可是许久,年轻人也没有见到光明的扩大,仿佛和他还是保持了之前出现时候的距离,而他此时也是筋疲力竭。

  年轻人在血海中的苦难中挣扎,全然不知外面因为他而生出的种种变故。

  崔斯特摸着已经被两位吉普赛族人扶躺在地的年轻人的脑门,然后扭过头,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哥哥们,这个大哥哥好像生病了,我感觉他似乎是要成为一个很可怕的存在。”

  “不会的,我是拥有治愈系魔法的人,我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妥,大概只是这些天太累,加上晚上的血腥,做了个噩梦吧,不会有事的。等他醒来就好了。”一个吉普赛人道:“崔斯特,我们两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们也很伤心,但是我们要振作,你那时候不是说要拯救我们吗,我们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以后就由你担任我们的代族长吧,尽管我们伟大的吉普赛族,已经只剩下了咱们三个人,但是我相信你,也相信诸位不知状况的前辈的努力,我们一定会重现往日的荣光的。”

  “不,我不要做什么代族长,在我的心里,我们吉普赛族的族长只有一个,就是爷爷。”崔斯特站起身,英俊的笑脸上散发着认真的光芒,然后继续说道:“何况现在,爷爷、师父、以及众位族人不是还没落实逝去的事实吗。我们还有希望。”

  两名年轻的吉普赛族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那个德莱文的实力不容小觑,众位长辈尽管是能力过人,但是也强的有限,真的不会有太大的生存下来的希望了。

  可是他们没有说破,因为他们要给崔斯特一个希望。好让他有希望有信心去奋斗,去成长。

  而这时候,躺在地上的年轻人脑海中那一缕微弱的曙光却消失了!年轻人失去了方向,加上无尽的疲惫,他只好沉沉的睡去。只见年轻人在血海中飘来浮去,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来。

  “已经正午了,我们继续赶路吧。”一个吉普赛族族人道。

  “那他怎么办?”另一位吉普赛族族人指向仍然躺在地上的年轻人。这时候的年轻人已经皱紧了眉头,仿佛经历什么极大的苦难一样。“我检查过了,他没事啊,怎么这个噩梦还没醒来?难道他已经迷失了吗?”

  “我们带着他一起上路吧,毕竟,我还没有出来历练过,而你们也久居族内,到了外面也需要一个人照应。”崔斯特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大人,皱着眉头说道。但是他没说的是,在他看来,这年轻人周身的血气看不到闻不到,但是他却用精神感受到了浓浓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似乎也只有他有这般能力,用精神去感受世界。

  两人抬着年轻人,继续向南走去。

  众人不约而同的绝口不提的事情是,他们都感觉到了其余族人生还几率的渺小。因为他们赶路没用魔法,如果那些族人未亡,而用魔法追来的话,他们肯定早就追上了。

  痛,不言说。

  走了几日,年轻人若不是还存有呼吸,崔斯特等人肯定会认为他已经死了,因为几天里,年轻人滴水未沾,粒米未进。

  “前面那是什么?”崔斯特指着前方一个十分微小的小点点,然后说道,:“是不是建筑?我们去那边找人借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顺便想想怎么才能把这个哥哥唤醒。”

  两个吉普赛人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三人加上年轻人便向着个不明建筑走去。

  殊不知,几人已经踏向了一个死亡之路..

  “不对!快走!”对危险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的崔斯特在向前走了一阵之后,失声叫道。然后拉起身后吉普赛人的手疯狂的向后跑去。

  “怎么了?”那名被他拉着手的年轻的吉普赛人皱着眉,边跑边问。

  “我感觉到了一种十分危险的存在,我感觉如果我们继续前进的话,下一刻我们就可能要永远留在这里了。”崔斯特焦急不已。

  “哼哼,来了就不要想着活着离开这里了。孩子们,回到我的怀抱吧。”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仿佛要将崔斯特几人的耳朵穿透。

  崔斯特等人不住的打起了冷颤,炙热的阳光下的他们,并不能吸收太阳带给他们的光与热,而是深入骨髓的寒冷。比起崔斯特出生时候的寒冬还要摄人。

  正当这个时候,崔斯特等人身边的景象猛然间发生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甚是骇人。

  只见他们视野中的极大的一片地域都脱离了瓦罗兰大陆一样,不再是应有的阳光普照,而是阴风阵阵,视野所达之处,尸横遍野。

  遍地的血流成河,残破的躯体散发着浓浓的血气,而且,尸体不止一层,还有这些残躯碎肉下的森森白骨。

  宛若人间地狱。

  这时候,崔斯特等人也知道再浪费体力跑已经没有用了,以崔斯特为首,几人停下,然后向着那个不明建筑走去,因为他们知道,一切的危险都来自那座建筑,既然走不了,不如奋力一搏来的痛快。

  那个阴森的声音却是没有再次传来。仿佛刚刚的声音只是幻觉。崔斯特隐藏的领袖风范显露出来,然后垂头想了一下,道:“这样吧,把这个大哥哥放在这里,我们掩饰好他,然后我们三个去建筑里看看,究竟是什么巫毒之人,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三人小心的将至今依旧昏迷不醒的年轻人掩盖在一些残躯下面,然后只留头部露在外边,以供他呼吸。然后三人向着那个建筑走去。

  正当三人向前行进的时候,这座寺庙的一个盘膝而坐的老僧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用鲜血巫术将他们杀死,而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才崔斯特几人无意间闯入这个禁地的时候,这名老僧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血气,尽管比起他来说还是不足为道,但是和一些普通人比的话,这种血气可是极度的罕见。要知道,老僧当年没有发现这寺庙中奇异的鲜血巫术的时候,他的血气也是异于常人,但是和他刚刚感受到的比起来,还是太小了。

  难道,鲜血巫术的传承者出现了吗?老僧暗自想到。

  


  也正是如此,崔斯特他们才有了一线生机。如果他们几人就此离开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了,当然,这些还都是后话了。以后再说。

  崔斯特一行人继续向前走着,许久,才看到一个有着宏伟的底子的破旧的石庙,这座破旧的石庙内不时的飘散出一阵一阵的血色气息,氤氲之气不断,好像一个牢笼一样,紧紧的锁着这座寺庙。而且几人心里的十分的不舒服,有特别大的压力。

  不算多但也绝不是少的台阶一节一节的,上面雕刻着一些狰狞着面庞的恶兽,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面前的三个人尽数消灭吞噬。

  三个人以一个三角形的阵势小心翼翼的向高处一步一步迈去。

  三角形确实可以安全些,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出现未知的危险,他们都可以瞬间发现,然后做出反应。

  但是他们好像过于紧张了,因为一直当他们走到台阶顶部,痴痴的望着那个破旧的石庙的时候,其中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可是,危险已经编织了一张巨网,牢牢的将崔斯特三人笼罩住,将他们紧紧的锁住。

  崔斯特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巨大的石庙很久没有人来了,但是却出奇的赶紧,连个蜘蛛网都没有,一切都显得如此的诡异。

  殊不知,三人踏上了魔鬼的旅程。

  在瓦罗兰大陆的大部分人们的知道风暴平原和诺克萨斯之间有一处人间炼狱。传说那里的有一座没有名字的寺庙,庙里有一种举世罕见的巫术,以鲜血为媒介的邪恶巫术,而最初还有人想去这座寺庙里碰碰运气,可是这里和嚎叫沼泽一样,都是进来多少人死多少人,久而久之。这里的变得越发的神秘,而且,也没有人敢再来这里碰运气,即使有神秘巫术的吸引也无济于事。

  而这个地方长期没有新鲜的人来,所以逐渐的尸体消失不见,但是只有少数人才知道无意间来到这里的后果。因为一切都是幻象,实际上这里的血气凝聚不散,只是被人以大能力隐藏起来,然后诱引一些无知的人来,以供他的吸食。

  崔斯特等人自然不知道,他们向前走去,这才发现石庙之内别有洞天,墙壁上图绘着一些他们叫不上名字的奇怪图案,看似毫无章法,但是却似乎有一道微弱的线在紧紧缠绕,把一切都联系了起来,甚是诡异。

  好像是一篇巨大的史诗故事,画面描写的大概是一个人闯进了一个血色海洋中,然后迷失了方向。然后却发现一切只是他的幻想,他出现在了一个巨大的空地内,然后一些丝丝缕缕的说不上名字的东西注入进了这个人的体内,后面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但是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能力一样,仿佛要把崔斯特等人的灵魂吸进去,崔斯特等人连忙控制自己的思想,不再向那边看去。

  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崔斯特拥有着对危险极其敏锐的洞察力,但是他又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对。看样子,自己还需要这方面的锻炼啊,崔斯特想到。

  忽然,一个年轻的吉普赛人在触碰墙壁的时候,可能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石庙内部发出了巨大的轰隆隆的响声,震得几人差点七窍喷血。

  三人连忙再次站成之前上来的时候的三角形,然后小心翼翼的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这时候,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石庙中心的地面裂出了一条巨大的缝隙,掀起了无尽的灰尘,而且裂缝还在轰隆声中继续扩大。

  崔斯特等人震惊不已,互相看了看,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很大的可能就是这裂缝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威胁。

  半晌,尘烟慢慢褪去,映入崔斯特等人眼帘的,赫然是一段幽暗且深不见底的石梯。

  崔斯特一点一点的向前小心的踱着步子,然后仔细看去。

  忽然,“砰砰砰砰”一阵声音响起,崔斯特连忙转身闪开,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而是一段一段的烛火燃烧了起来。尽管已经有了光亮,但是崔斯特三人还是觉得有些阴暗,这种感觉,是来自骨子里的,不是凭空因为一些景象所臆想出来的。

  崔斯特向下迈去,因为他知道,这石阶下面隐藏的就很有可能是使几人从这个奇怪的地方逃离出去的办法。

  在崔斯特的仔细观察下,他发现这石阶与外面的那些石阶截然不同,外面的石阶雕刻着各种各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异凶兽,给人一种来自图案上的压迫力,但是这里的这些石阶,没有那些图案,却依旧摄人心魄,仿佛每级石阶都有他自己的凶魂,随时可能冲破石阶的束缚,将众人撕咬殆尽。

  崔斯特一点一点向下迈去,这条路,似乎根本没有尽头。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推动着他的脚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这种不见天日的情况下,人最容易迷失,还好他们是三人同行,不然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恶劣的后果。

  时间感觉过得很慢,根本没走动一般,因为他们眼前的一直都是同样的画面,,整个人已经如同机械一样,没有了自己的主见,只能盲目的向前走啊走。可是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一样,因为他们黑暗中的盲目,一直在走,没有休息,就像机械运转一样,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而在石庙的隐蔽的地方,那名老僧像是经历着什么极大的痛苦一样。皱着眉头,馒头的冷汗,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寂静之中,又显得那样的诡异,迎合着心跳的节奏,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不死也疯。

  不知多久,老僧“噗”的一口,吐出了一滩鲜血。随后,那摊鲜血竟然不是逐渐的沉浸下去,反而是漂浮了起来,然后凝聚成了一个圆圆的血球,然后老僧手动了起来,他左手掌心冲上,向着天空,然后右手拇指按着食指,然后剩下的三根手指指向远方,然后忽然左手一番围着右手旋转起来,一圈又一圈。

  这时候,那团血球分散开来然后变成一粒粒的血滴,不知道从哪里飘出了这个地方,然后飘到了外面的世界。甚是奇幻。

  只见那写血滴逐渐的飘到了外面,飘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身体上方。血滴散成血雾,一点一点的浸入到昏迷不醒的年轻人的体内。

  此刻的年轻人脑海中的血色汪洋瞬间爆裂,一个血色长衣披在了幻象中的年轻人的身上。年轻人的无论幻象中还是现实中,气势都在发生着无穷的巨大变化。只见幻象中的年轻人身披那身血色长衣之后,他脑海中的血色汪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情的旋转起来,把他脑海中的一切都要吸收进去一般。而那漩涡的中心,正是身着血衣的年轻人!

  这边的老僧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面容憔悴,喃喃道:“我终究没有练成这门伟大的巫术,希望我的帮助,能让这门巫术传承下去吧,毕竟是我一生的心血啊。”随即,右手一挥,出现了一个画面,赫然是在石阶上走着的崔斯特三人,然后继续道:“唉,他们就是你第一批食物了,我就不跟你抢了,让我安静的死去吧。”

  外面的天又黑了下来。

  夜色如同一尊亘古恒存的恶魔一般,一点一点的将最后的斜阳余光所撕咬,为瓦罗兰披上了一层浓重的黑衣。

  最后一抹余光被黑夜所掩盖的时候,月亮也被乌云所遮蔽。

  这片地方漆黑一片,如同被倾倒了的墨水一样,除了黑暗,看不见一丝其它的颜色。而隐藏在夜幕下的凶恶,正在悄然复苏。

  “啊!”一声巨大的怒吼声响起。只见以声音散发的地方为中心,爆发出了一道极强的冲击波,随后这片区域内的无数躯体纷纷四散开来,血肉崩飞。宛如杀神再世,惨绝人寰/。恐怖如斯。

  而这道冲击波在冲破重重障碍之后,遇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一样。“砰”的一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一阵血色浓烟轰然爆开,而出现在血色浓烟之下的,是被巨大的冲击所冲到的崔斯特三人!

  原来崔斯特三人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老僧在之前所布下的精妙阵法,这阵法虚幻中夹杂着真实,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常人实在是分辨不清。

  而这道冲击波就如同冬日里的一尊暖阳,将崔斯特三人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毕竟在那幻境之中长期走下去的话,是有很大的可能死去的,毕竟没有一个尽头。方才他们只不过是在一圈一圈的绕圈子而已。

  却看崔斯特三人。

  崔斯特由于最先受到了冲击,所以伤的应该是最重的,他嘴角的一抹鲜血证明了这一切。而其余二人却没什么太大的伤。一来他们站得略微靠后,大部分摧毁力都被崔斯特挡了下来,二来就是他们有魔法,仓促之间,还是抵挡了一些伤害。

  “崔斯特!”一个人摇晃着昏迷不醒的崔斯特,然后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崔斯特这样还能不能醒来?”

  “闪开,我来给他看看。”那个略懂医术哦吉普赛人道。然后一手手指按在了崔斯特左手手腕上,然后闭眼凝思。良久,道“看上去很强烈的冲击,崔斯特应该伤的很重,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他身体还是很好的。”

  “那就好,我们快点想想办法吧。”那个人面露愁色,担忧道:“还没进来,那个诺克萨斯的年轻人就昏迷了,现在崔斯特也昏迷了,只剩下我们俩了。不知道在这个凶险的世界里,我们还能不能存活下来。”

  “坚强点。我们就是死,也要把崔斯特保护好,那个年轻人只能看他造化了,毕竟刚刚的冲击着实不小,四下里躯体泛滥,也不知道他被席卷到哪里了,更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活着。”这个医者话音一落,顿时身周阴风四起,血色罡风如利刃一般席卷而来!

  “血流成河。”一个妖媚的声音顺着罡风传来,甚是诡异。

  如若说这罡风为阳,那道随之而来的声音却是阴。二者的对立之中的结合,让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舒服,或许就是因为两种都是极端的存在吧。

  声音逐渐的消失了,一个披风无风自响,猛烈的在二人眼前摇晃。而那披风的颜色血红,仿佛随时都可能滴落下来一丝血液一般,宛若一尊魔器。

  两人暗自运力,却发旋面前那披风忽然之间消失了,而身着披风的那个人,赫然就是他们救下的那个年轻人!这让两人惊讶的根本合不拢嘴!因为他们检查那个年轻人的时候,年轻人是没有魔法能力的!而如今那道极强的冲击显然是他所引发出来的,而刚刚那种奇妙的感觉,也是他给的!

  两人仍然是没有放松警惕,暗自捻着口诀,然后运转起魔法,让自己的精神时刻处在一个紧绷的状态,天知道,面前这个怪物是不是他们之前救下来的那个人。

  那个年轻人刚刚趴在了地上,如今费力的转了头,看到两人紧张的样子之后,手臂撑着身体,想从地上站起来。但是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他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这时候,医者察觉到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异常,于是不顾另一人的拉手阻拦,向着年轻人探去。本是好心,哪曾想到,这医者还没有触碰到年轻人的时候,年轻人身周就发出了一道虚幻的屏障,将医者弹开。

  医者被弹飞数米,然后捂住心口,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道:“他没有恶意,但是他身上有股能量想占据他的身体,我们要想办法帮帮他。”

  可是医者不知道的事情是这年轻人体内现在有两股能量在进行抗衡,一个是鲜血披风夹杂的能量,一个是他自身拥有的血色汪洋。两股能量为了争夺年轻人身体的主动权,在他身体里展开了强横的较量,而其发出的余波,将年轻人的身子摧残的不成人样,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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