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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太难了

大胖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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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苏祁,楚煜   更新: 2022-05-29 11:5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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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苏祁,楚煜《师尊太难了》讲的是魔族猖獗,面对早已面目全非的徒弟,言卿仙尊以身殉道,换了九州一片安宁本以为已经魂飞魄散了,可没想到他竟然重生到了二百多年前,面对幼时的小徒弟,终是狠不下心,可没想到这一世孩子被他教歪了……苏祁:我没想这样啊

第1章

精彩节选


血月高悬,平日寂静的无量崖,此刻充斥着血腥与嘈杂。

“魔头!放了苏仙尊我们饶你一命!”

楚煜闻言,低头看向自己手中拎着的苏祁,手下力道重了些玩味的笑道:“想过去吗?”

看着苏祁匍匐在地上,楚煜一把推开他,擦了擦手:“做梦!本尊要你看着这些老家伙是怎么死的,这个修仙界是怎么亡的!”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啊各位。”

抬手一个动作,身后已经等待不及的魔族众人蜂拥而上和仙界众人战在一起,还有一些魔族去了远处,撕咬杀害那些普通人。

苏祁通红的眼睛瞪大了看着这血腥的画面,心里不住的滴血,那都是他的亲人朋友啊,如今却被如同玩偶一般被肆意杀戮。

楚煜赤色眼眸看向他痛苦的表情,突然想到以前在元启宗的时候,师尊喜欢偷懒,盯着师弟师妹练功累了,就让他偷偷带他回去休息,他一撒娇他就忍不住缴械投降,而这一切都是过去,现在只想看他痛苦的样子!

抽出自己的衣袍,冷冰冰的无声拒绝他的哀求。

苏祁苦笑一声,收回手,看着自己昔日的朋友,师兄弟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再热的心也冰了。

“是我对不住你,明知道你的身份,把你带回来却没有好好保护你,害你受迫害,坠入这无尽深渊,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是错啊……”

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明亮的眼眸也被泪水淹没变得黯淡无光,平时爱干净的仙君用自己沾满泥土与鲜血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继续说道:

“若是我没有救你,我一开始就杀了你是不是就没有这些事了?你不会痛苦,我也不会痛苦,这万千的生命也都不会痛苦?”

楚煜心里不舒服,师尊肯定是后悔当年把他这个魔族人带回去,蹲下身掐住苏祁的脖颈凶狠的说道:“想杀了本尊啊?当初救我,后悔了?呵呵!这些人在发现我的魔族身份后,全然忘了我对他们的好,一步步将我逼上死路,你呢!你说过,你当我师尊会保护我的!你没有做到!

我想尽一切方法求你救我,可是什么用!你站在那高台之上,欣赏着我的无措,若不是你的那一剑,我又怎会登上这至高的位置,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呢,我的好师尊!”

苏祁知道他是恨他的,此刻他说什么都是不会信的,也没有辩解什么,只淡淡的说:“那就一起死吧。”

说完他整个人都化为虚无,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洒落在地上,人族,魔族,所有触碰到白色光点的活物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楚煜怔怔地看着自己空了的手,闪亮的白点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在他喃喃道了声“师尊”后,没有犹豫的也杀了他。

元启宗的言卿仙尊在三百零五岁就已达到大乘境后期只差一个机缘就可飞升成仙,仙的力量是毁天灭地的,苏祁自毁神魂可想而知是多么恐怖。

苏祁再次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不禁愣了愣,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

盘腿坐好,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神魂不稳,破碎严重,如果不尽快处理恐怕也是活不过几十年。

唉!

“咚咚咚。”

“进。”

进来的是外门侍奉的弟子,微微行了礼:“仙尊,掌门请您过去商议弟子历练的事宜。”

弟子历练?苏祁想了想,摆摆手让人出去后,想起自己就是在这次弟子历练中救回楚煜的,顿时皱了皱眉。

他需尽快解决自己的神魂不稳的问题,他方才,发现修为已然达到渡劫期,修为从二百年后回来了一部分。虽比起全盛时期弱了些许,不过去一趟冥界还是绰绰有余。

将自己的修为隐藏在化神境,才去了思政堂,察觉迟到了,小声别扭的说了句:“抱歉。”

郝仕毫不在乎的招招手让他坐下兴冲冲的说道:“言卿,西源镇就是城西的那个镇子,近来有几只妖魔作乱,死了四五个人,找到了我们元启,你这些年都没怎么出过山门,你这次也跟着去历练历练。”

苏祁觉得他并不需要去历练,上一世他没问什么就去了,结果救下人,铸成大祸。

“还请掌门师兄另择人选,我近几日需要闭关修炼,恐是不能接下师兄的任务。”

话音刚落,身边的五师姐姜茗就疑惑的问道:“小卿卿,你不是昨日才出关吗?”

苏祁:……

昨日才出关?他已经不记得了。他也不能说他的目的,去也行,正好亲自去一趟把楚煜直接杀了,永绝后患。

这一世他不会再酿成大错,也不会再心慈手软了,那一丝情谊在大义面前算不得什么。

“师兄,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现下就去准备,对了,我何时弟子们去西源镇历练?今日吗?”

西源镇距离魔族领地只有三百里路,时常有魔族偷偷溜出来杀害百姓,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就请修仙之人前来除魔。

郝仕十分欣慰的点点头,给了他一堆丹药,符箓,还有点小零食。

“先准备准备,五日后出发,要带的东西师兄都给你准备好了。”

看见糖果,沉重的心情松了些,勾起笑容拿着东西,眉眼弯弯的和几人道别回了自己的林水居。

“师兄,我的呢?”

“师兄,我也要吃糖!”

“掌门师兄,你可不能偏心啊!”

郝仕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七八个孩子,现在全都问他要糖吃,可没办法谁让他是大师兄呢!

“好好好,每个人都有。”

轻轻一抬手每个人手里都出现一堆零嘴,自己也剥了颗糖吃,嘶,好酸!这个不好吃。

苏祁吃了颗糖,用最快的速度理了理自己的思路,还顺便把历练要带的东西全都收拾好了。

他这一年把楚煜带回去,养了他将近一百年,他在一次去秘境的时候受了重伤强行闭关了五十年,就在这五十年里楚煜的魔族身份被人爆出来,众人围剿,楚煜逼不得已跳入无量涯,彻底成了一个大魔头。

说起这个来,他还真是冤枉了,五十年里他都昏迷不醒,如何能在高台上看他笑话?又如何去给他一剑?

更可笑的是,他相信那个人是他,那般固执的认为他会对他横眉冷对,会嘲笑他的人是他!

在他出关后,也从见过与他有相同相貌的人。

他也曾去过无量崖,损了些修为将崖底仔细探查过一番,只发现一个染血的白玉发簪,这是他送他的加冠之礼……

那一日,他握着玉簪枯坐了三日,所念之人,终是不得归。

平静的过了三十年,新的魔君攻打人界,他看到新魔君的时候不禁感叹,他是天生的魔头,不过短短数十载就成为魔族的魔君。

那一战人族落败,他被抓到了魔族,关到地牢,幽暗冰冷,整整二十年。

这二十年,他连楚煜一面都没见过,甚至一个活物都没有。

哈哈,他在幻想什么呢,哈哈哈哈……

他不想相信,又不得不相信,那个以前听话孝顺的徒弟变成这般模样,恨他入骨,二十年啊,再热的心也该凉了。

魔界的灵气稀薄,修炼缓慢,他本该在二百八十多岁左右就可以飞升,耽误了这么许久。

到了那日魔族又一次发动大规模战役,他才得以从昏暗的地牢出来。

看向昔日的朋友,同门,不禁落下泪来。

楚煜大开杀戒,他也不能再隐忍下去了,其实他也并没有想到机缘那时会出现,毫不犹豫的祭了自己的神魂让一切都归于平静。

既然他不听话那就杀了好了,毕竟死人才是最听话的。

他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会这样想,他何时如此残忍了?默念着《大悲咒》平复自己内心这种疯狂的想法。

带上千万个灵石,前往冥界,他要去换得聚魂灯,保住自己的魂魄不散。

“你是何人?此乃冥王府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苏祁被拦住也不恼,作揖道:“劳烦通传一下,在下苏祁有急事求助冥王。”

守卫皱着眉思量了半天才勉强答应通传,就听见身后传来冥王的声音。

“就知道你要来找我,随我进去吧。”

一个穿着藏兰灯笼锦鹤氅,一条宝石红虎纹角带系在腰间,一头长若流水的头发,明亮的桃花眼含笑的男子出现在他旁边,当真是雅人深致。

“见过冥王。”

苏祁点点头,看着惶恐的守卫礼貌的说:“多谢。”

“不……不用谢,大……大人请!”

郁锦笑眯眯的勾住苏祁的肩将人往里带,闻言也对守卫说了句:“干的不错继续努力!”

守卫立刻跪下抱拳道:“是!”

苏祁跟着他走到大殿,喝上茶才不紧不慢的问道:“你怎知我定会来找你?”

他是知晓他重生之事?也对,郁锦是冥王知道也正常。

“人魔大战,你自毁神魂还了这元启大陆一片安宁。上天有好生之德允你重生。”

“你可是轻易不会来冥界寻我,东西已经替你备好了。”

一盏幽青的琉璃所制的灯漂浮在一旁,苏祁感觉像阳光照在身上一般暖暖的,很舒服。

苏祁眉眼弯弯的笑着说:“多谢阿锦。我不白拿,这一万灵石就当报酬了。”

“客气客气。”

话虽这般说能否把灵石放下?

苏祁取到聚魂灯也不急着离开,挑挑眉看向郁锦:“话说我已有四十多年没见你了,你这冥界一如既往的,嗯,清冷。”

“哈哈哈,冥界不清冷,哪里清冷?难道是你的林水居?”

前世的林水居着实是算不得清冷二字,几个徒弟都住在一起,每逢佳节,总是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两个小丫头互相打打闹闹的,而楚煜则静静地待在他身边,他说他们太闹腾了,他身边安静舒适。

“莫要调侃我了,清清冷冷的也挺好。”

郁锦最看不得他这幅样子,丧气的很,明明活的好好的,非得搞得要死要活的。

“不说了不说了,你烦死了!”

苏祁:……

他怎么了吗?好吧,他闭嘴。

“你打算怎么办?”

那孩子可是他以前最器重的弟子,变成那样是很难接受的,他能理解。

苏祁低头喝了口茶,过了许久,久到郁锦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平静的说:“杀了他。”

“哦,那祝你成功。阳间的事,我也不便插手,如有需要可以随时来冥界找我。”

“那我提前多谢冥王大人的鼎力相助了。”

二人相视一笑,苏祁在冥界待了三四个时辰,同郁锦喝酒聊了一会,方才离开。

回到元启宗,将聚魂灯放置于内室,把体内元婴小心的剥离出来,小小的一团无精打采的趴在他的手心,看起来蔫蔫的。

白白净净的小苏祁蹭蹭苏祁的手指舒服的哼哼唧唧的,又沉沉睡去。

找了一个小框铺上棉絮把小苏祁放进去,放在聚魂灯旁边温养着,又设了一大一小两个结界,他不能时时刻刻都带着这盏灯,如此方法是极好的。

等历练的时间,他闭了个小关,神魂的逐渐牢固使得修炼轻松很多,那时一缕灵气在丹田一周天的时间,而今四周天。

在离开之前,将聚魂灯和小苏祁置于密室,切好结界才放心离去。

“见过师叔。”

二十个身着白色弟子服饰的年轻人站在山门前等着他的指示。

身旁是几个师兄师姐,苏祁抱拳拱手道:“请师兄放心,我定将他们平安带回!”

“师兄信你!去吧!”

郝仕看着他们远去欣慰的笑笑,言卿愿意下山去看看,舒展舒展心情,整日闷在这山上,怪难受的。

╯﹏╰

这厢,苏祁本来想带着几个弟子御剑而行,可他属实没想到有两个弟子不会御剑,只好把自己芥子里的方舟拿出来。

“哇,师叔这个方舟好漂亮,比我师尊的那个好看多了。”

“就是就是!”

苏祁坐在软榻上看着他们好奇的样子,不禁莞尔。

掌门二徒弟施乐带着他的功法走到他面前指着之处虚心问道,苏祁看了看,努力搜集自己脑中有关这个问题的解答,融合了自己的理解讲给他听。

“多谢师叔。”

“此次历练正是锻炼你们的机会,西源镇距离魔族领地较近,你们行动不得少于三人。”说完拿出几张传讯符,“如有危险立刻使用此符,本尊会尽快赶到。”

“是!”

不多时几人就抵达西源镇,让他们在客栈进行休整,自己一个人来到城郊的一个小庙里。

他正是在这个小庙里察觉到一丝微弱的魔气,发现了蜷缩成一团的楚煜,满身伤痕,脸上也有几道伤口。

“你个小畜生!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畜生!让你偷我包子!看我不打死你!”

“你的眼睛真难看!看着你的眼睛就讨厌,我要挖了你的眼睛,太讨厌了。”

苏祁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不舒服,走进庙中,几个孩子正围着一个瘦弱肮脏的小孩进行殴打。

“住手!”

“快走!有人来了!”

几个小孩溜得飞快,还有一个走之前狠狠地踹了楚煜一脚。

楚煜怯生生的仰起头看着眼前的如同谪仙的人,意识有些恍惚,他是在做梦吗?

他身穿白色锦衣,眉眼如画,站在光里,似梦似幻。

还不等抬头仔细看清他的容颜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

苏祁垂眸看着这瘦弱可怜的楚煜,想起他说的“你说过,当我师尊你会护我周全,你没有做到!”

他好像没有什么错,错的反而是他,他身为师尊,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徒弟,让他陷入绝境,最终坠崖成魔。

他当年被逼成那般模样仍然控制着自己没有伤人,对于魔族的身份他无从辩解,怎料想自己的师尊冰冷无情还补刀。

阿煜……师尊对不住你……

苏祁看了他许久,迟迟没有下手,等了一会,地上的人有醒来的迹象。

对上那双赤红的双眼,苏祁微怔,听到他用细微的声音问道:“你是天上的神仙吗?”


“莫要胡乱说话。”

楚煜仰起头看着他,神仙不让他喊,为了不让他生气就从善如流的改口:“是,仙君。”

苏祁想了许多,这般年岁的楚煜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的生死不应由他决定。

“你可知自己是魔族?魔族是不被允许滞留在人界的,你能活着长大挺不容易的。”

楚煜身子抖了抖,注视着他的眼睛快速低下,沉默着点头。

“本尊且问你,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死;二,本尊给你设下一个禁制,只要动用魔力就会爆体而亡,你选哪个?”

苏祁想他还是不忍心杀了他,这两个选择明摆着让他选第二个,看着弱小的楚煜,他的杀心并没有那么强烈。

他想岔了,一个什么都没有做的人,他没有资格去剥夺他的生命。

“仙君,我……我选一,若是日后这禁制被旁人破了,您会为难,我……我不想您为难。”

苏祁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眼眶里打转着泪水,晶莹剔透的像极了红宝石,他前世如他假设的一样,破了禁制,成了魔尊。

“不,你选二。”

“现在的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若是真的如你所说的一样,再杀你不迟。”

他不是个称职的修仙者,竟然包庇魔族之人。如果他成了魔,他如今也有能力将他杀死。

“仙君……”

楚煜仰着头,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苏祁流露出些许感动,其他人都骂他魔头,骂他杂种畜生,只有仙君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其实那些人也没有杀他,也是因为楚煜没做什么事,挺可怜一个小孩,这小孩身上只有一双眼睛彰显他是魔族,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魔气,很弱,他无依无靠的,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看着也怪可怜的。

“莫哭,跟本尊回去。”

给他下了数十道禁制,如自身动用魔力,会立即爆体而亡。

末了施了道术法将他红色瞳孔遮住,在旁人看来他是黑色的眼睛。

“可识字?”

“不……不曾。”

可能是由于太过羞愧,脸涨得通红,说话也结巴。

苏祁想,也是他没去过学堂,不识字也是正常的。

“无碍。”

不识字没关系,他可以慢慢教,为人处事他也可以教。

好像他从没想过把人放到随便哪里给点钱让他自生自灭,他认为面对一个不定因素最好的方法还是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随时可控。

楚煜努力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跟上苏祁的步伐,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这个人莫名的熟悉感,发自内心的信任他。

真的好奇怪……

“师叔,你回来了!我们午时灭了一个吃人的魔头!他正吃着人,就被我们逮到了。看!这是它的魔丹!”

柳莹莹一看到苏祁就扑上来小嘴巴巴的把他们下午的捉妖过程说的清清楚楚,献宝似的把拇指大小的魔丹给他。

半响才看到苏祁身后跟着的楚煜,好奇的打量他,楚煜也抬眼看了回去,没一会就低下头。

“咦,师叔,他是谁啊?好脏哦!”

苏祁偏头看了一眼浑身污泥的人,抬手施了个清洁术,脏脏包瞬间变成蔫蔫小白菜。

“这是本尊方才收的徒弟,一会你替他寻一件合身的衣物。”

柳莹莹看他衣服破破烂烂的,点点头应下来了。

徒弟,仙君说收他为徒……楚煜偷偷抬眼看了眼苏祁俊美的侧脸,心里美滋滋的,瘦白的脸上不受控制的出现笑容,不过很快就克制的压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

“楚煜,仙尊,我叫楚煜。”

苏祁点点头,翻了翻自己的芥子,适合他的依旧是金焰赤云笛,看来此笛与他很是有缘。

可惜,前世的楚煜用的最顺手的是他自己的本命剑,他从未见他吹奏过赤云,他怕是并不在乎这些东西吧。

他又何必浪费东西呢,还是留着自己用吧,等拜师大典再给他个更合适的。

“你们做的不错,不过记得自身性命是最重要的,如果快一点,三天之内就能处理好西源镇的事情。”

夸夸这些头一次下山的孩子们,资质都挺不错的。

“师叔说的是,今日本是发现两个魔族,都怨弟子学艺不精跑了一个。”

“魔气浓郁,恐怕是有修为高强的魔居住于此地,你们定要注意安全。”

他今日出城,发现西源镇各地都有些许魔气从地下渗出,估摸是个意欲境的魔。

“你们先吃饭,稍后随本尊去灭了那魔,让本尊看看你们这些年的学习成果。”

“是。”

楚煜沉默地吃着碗里的饭,他从没吃过这么香的白米饭,他也没想过有人不嫌弃他,他是人人喊打的妖魔,他却不在乎,还收自己为徒……

今后定要努力修习报答师尊。

弟子们吃饭,苏祁将神识扩散,覆盖整个镇子,找到魔气最为浓郁的地方,地方是……呃,春风楼?

咳咳,这种地方确实是妖魔最为喜爱的地方,他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踏入这种地方。

还是除魔要紧。

“你们几个守在楼下,施乐随本尊上去查看。”

脂粉味呛得他难受,神识牢牢锁定在二楼的一个房间,说罢,人就消失不见。

施乐:???

只好自己拿着罗盘一层一层的寻找魔族所在。

房间里,一名美艳女子和一个油腻大汉正在行不雅之事。

苏祁一下子看到这幅场景,整个人都不自然了,别开眼睛,剑尖直指那娇俏的女子:“束手就擒,本尊留你全尸。”

女子扭头对他勾唇笑了笑,又冲着油腻男子低语:“大人,您先睡一觉,很快奴家就来伺候您。”

油腻男下一秒就倒地不起,女子笑盈盈的走向苏祁,轻笑着和苏祁打趣道:“小仙君怕不是第一次来我这春风楼,这脸红的和我种下的杜鹃花似的。”

“小仙君,不要这么无情嘛,难道奴家不美吗?”

女子伸手移开指着她的剑,笑容不变,带着一丝勾魂的欲,往苏祁身上靠去,结果扑了个空。

白阙没有反应,那说明眼前女子并没有杀人,可那浓郁的魔气是怎么回事?

“师叔!”

施乐站在门口不敢置信的看着一个衣着甚是清凉的女子,站在师叔的旁边,那女子手上还捏着白阙剑。

“姑娘请自重,今日之事是在下的错,只是为何你没杀过人,身上的魔气却如此浓郁?”

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的直不起腰来,半响才回答他的问题:“哈哈哈,你不知道魔界还有魅魔吗?我们可是以鱼水之欢来修炼,就像你们修仙界的双修一样,互利共赢的哦。怎么样,小仙君,要不要和我试试?保证你舒舒服服的……”

也不在乎苏祁离自己那么远,顺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仰视着苏祁绯红的脸颊,不禁感叹,这小仙君真是生的极俊,看的她都有些心动了呢。

回到客栈,苏祁都忍不住尴尬,人家是魅魔,他傻愣愣的冲进去,竟然还被……那魅魔调戏一番,真是丢人。

偏偏这场景叫那第三人瞧了去,所以他将施乐恶狠狠地警告了一番,谁知这个人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一个下午二十来号人都知道他的糗事了。

搞得他在房里郁闷了一个晚上,回去后定要给师兄提议,说施乐需要多加磨炼,可以多照顾照顾他。

“那女子说要和师叔双修,结果师叔一脸认真的说:‘在下修的乃是无情道,’那个魅魔就是特别特别的尴尬,干笑着说:‘好吧,真是个无情的小仙君。’”

“然后呢?然后呢?”

施乐按下小师妹激动的脑袋缓缓说道:“然后师叔就带着我回来了呗。”

“唉,没意思。”

“你要怎样有意思?”

那弟子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僵住,迟迟不敢往后转,最后还是转了过去,脸上被抓包的尴尬还未褪去。

看见苏祁一脸和善的看着自己,他只能默默给自己点了一支蜡烛,祝自己好运。

很好,这些人等回宗门让师兄收拾去。

想好了,就暂时的放过这些八卦的弟子,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的乖乖小徒弟也在这里?

他记得阿煜一直都不喜欢凑热闹的,怎么跟着他们一块听八卦。

刚收的不到一天的徒弟就被带歪了,会笑话自家师尊了?!

“师尊……我……我只是想多了解师尊……”

“行了,你别说了,把《八卦气功法》抄写三十遍。”

楚煜赶忙应下,他倒没有觉得不好,抄写有助于记忆,挺好的,若是辩嘴惹得师尊生气,那才是不好了。

旁边的师兄听到都惊呆了,三十遍?这得写到猴年马月啊!这小孩是疯了吧?他肯定不知道那功法有多少!

“楚师弟,要我说啊,你去多求求情,师叔说不定就不罚你了,你看……”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楚煜抬头看着他认真的说:“师尊是为我好,我并不觉得这是惩罚。”

师兄不太能理解,见他不听,和旁边的兄弟说道:“这人真奇怪,好心当成驴肝肺。”

楚煜瞥了眼他们两个,心里有些气呼呼的,但是他们是师兄不能惹,上楼去找苏祁学习加抄写《八卦气功法》。

楚煜站在苏祁门口突然停住,小心的敲敲门,得到同意后方才推门进去,关好门,就在门口站着。

“师尊方才生气了吗?”

“未曾。”

楚煜这才对着桌边的白衣仙人遥遥一拜,走到他身边,说出自己所来的目的。

苏祁找了许久才找到一本厚的和砖头差不多的《八卦气功法》,拂去上面的灰尘,还没把手弄干净,楚煜就替他擦干净了。

“谢谢。”

不料楚煜直直的看着他,眼睛里尽是星星,真诚的说:“师尊不需要与我这般客气。”

“是吗?”

这倒是让他想起以前的一些事,那是楚煜还没有被人扒出魔族身份时,他们一起去到过一个小镇子,那天街市很热闹,问过才知道,那日是人间的上元节。

红通通的一片,热闹非凡,他偶然看到不远处的街边卖糖葫芦的小贩,不由多看了几眼,他以前也见过,只是没有尝过,有些想尝尝,楚煜就拿着一串糖葫芦向他走来。

那天他一身月白色银纹锦袍,笑的很温和,一步步向他走来,他不禁看呆了,直到楚煜把糖葫芦递给他笑道:“弟子瞧师尊一直看着这个便去买来给师尊尝尝。”

接过糖葫芦,想到他刚才的失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是很客气的说了一句“谢谢”。

他记得他说:“师尊永远不需要对我客气,您想要的,弟子都会双手奉上。”

只要师尊想要,他一定会为他拿到!

回过神对着只有七岁的楚煜温和的笑了笑:“师尊知道了。”

考虑到楚煜不识字,一行字一行字的教他,释义什么的也没落下,教了整整两个时辰,每当苏祁口渴时手边都有一杯温度刚好的清茶。

本想训斥他的不专心但看到他眼里的关心,训斥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等他把自己讲的内容复述出来时,才知道他没有不专心反而很认真的听。

“不错,天色不早,回房休息去吧。”

“是。”

回到自己房间的楚煜捧着书,将那几页反复的读,读了数十遍,把那几页背了下来,并按照书上所说的方法运气,几次尝试后,掌握好方法,就成功了,丹田里的气没再到处乱窜了而是按照顺序来游走。

身体原本呼吸不顺畅,如今顺了些,师尊是看到他气息不稳呼吸不顺才教他《八卦气功法》的吗?

师尊可真好……

又除了三天的魔,一天一只,一共四只,除了春风楼的紫萝姑娘,剩下三个都已经灰飞烟灭了。

由于和上一世的数量对不上号,为此还特地问了紫萝姑娘,对方说没见过其他的魔了。

“哼,奴家才不喜欢杀人,奴家只喜欢和小仙君这样的少年郎开心的玩耍。”

“姑娘莫要说笑了,这是传讯符,如果镇子里有什么作恶的魔或妖,麻烦姑娘能告知在下。”

紫萝震惊的看着苏祁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疯了吗?我是魔啊!

“是魔又如何,心存善念就是好魔,是值得信任的魔。昨日在下了解过姑娘,天灾时你帮助过许多贫苦的老百姓,难道不是心存善念?”

紫萝的狐狸眼软软的看向苏祁轻声问:“是吗?心存善念就是好魔,可是你们修仙界的人并不全是小仙君这样的人,有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是魔就杀,如果别人都知道我是魔,估计是要喊打喊杀了。你倒是清奇,竟然还想着让我给你通风报信,我不就成了魔族的叛徒。”

苏祁也理解她的难处并没有为难她,抬手悄悄给她下了道禁制,以防万一,冲她微微颔首,带着一众吃瓜弟子回了元启宗。

第一件事,把楚煜安排好,登记在册,不然以后他就不能去上课了,三月的收徒大会,他也要参加,否则怕是会遭人诟病。

第二件事,就是告状,一一报出那些八卦的弟子的名字,让掌门师兄和其他师兄师姐好好管教管教。

当然他是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的事说出来的,主要就是告诉师兄弟子们闲暇时间聊八卦,是因为学的还不够多,要让他们多多练习。

说完就回了林水居,进去看见楚煜在小书房里坐得端端正正的看书,很是欣慰。

“师尊!”

“你如今七岁,还未到本门收徒年龄,基础也弱一点,先跟着本尊学习几年,再与同门一起学习,可行?”

前世他也是这样安排的,自己学识渊博,才高八斗,教一个小娃娃那不是手到擒来嘛。

“我听师尊安排,弟子听说三月中旬门内招弟子,所有弟子都是通过弟子选拔的,弟子也想参加,想证明师尊收我为徒不是错误的决定。”

错误的决定?他并未如此认为,是谁胡说八道!让他抓住定要狠狠教训一顿!

蹲下来平视他的眼睛,放轻语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温柔:“收你为徒是经过深思熟虑所做出来的决定,如果真的是个错误,那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做出的决定。”

明知道他是魔族还带回来,教导他修习术法,最后还没保护好他,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恨他,更多的是自责,又有些委屈和难过。

他没有去救他,那个假苏祁又是那样对他,这可能是压死楚煜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面对昔日朋友的背叛质疑,和刀剑相向,绝望透顶,坠入无量崖靠着恨意一步一步登上魔尊之位。

苏祁想,他是没有办法去要求他原谅自己,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现下这个楚煜他定不会让他再度入魔。

一旁的楚煜是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师尊在发呆,感动的一下子跪倒地上感激苏祁。

师尊一点都没嫌弃他愚笨,他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能好好报答师尊!


苏祁发现楚煜天赋很好,甚至比前世更聪明,基本上讲一遍他就能懂,术法教个两遍就能准确演示出来。

而且楚煜还是极品火灵根,以后定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高手。

他温养了多日的神魂,一日较一日更加牢固,修为稳固在渡劫境中期,这个修为可以说是修仙界中比较强的存在了。

“来,言卿,你看这个。”

水晶球中,一个画面被反复播放,画面中是繁华的街市,突然一个瞬间,大片的人全部倒下,无一例外。

看到这,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种杀人手法太过血腥,大面积死亡,倒是有一种魔喜欢这般杀人,可是这些人的血还在身上,又不太符合。

两人又仔细的把那段影像看了多遍,发现在人们身边有些许细小的黑色颗粒组成一个大黑团。

基本推断是血魔了,具体情况还需要掌握更多信息才能确定。

“这个水晶球还是青云派的人冒死留下的,徐州的宁姜镇在一天之内就死了三十余人,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两天了,现在人们都不敢出门。”

“我已经派齐儿和恒儿前行前去,叫你过来知道什么意思吧。”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能不知道什么意思。

“知道了,师兄。我即刻出发。”

“诶,等等,你一个哪够,你五师姐和你一起去。”

“是。”

因为距离太远,御剑飞行都用了一个两个时辰。

“师姐,快到宁姜镇了,万事注意。”

“嗯,卿卿也要注意呀!”

到了镇上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还有尸体腐烂的气味,两人皆有些难受。

尸体随意横在街道上,多数已经腐烂,还有些新鲜的,脸上还有惊恐的表情,处处充斥着诡异。

“师姐,联系一下沈齐和袁恒。”

“嗯。”

林水居。

楚煜抬头看看这阴沉的天,努力忽视心里的不舒服,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面前的书本上。

师尊走了两个多时辰了,也不知道他那里什么情况,他如果把这几式学会,师尊回来看到应该会很高兴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镇子一片雾蒙蒙的,而且只有他们两个的脚步声,辨不清楚方向,那两个弟子联系不上,他们二人不得不做最坏打算。

姜茗拍拍他紧绷的肩,笑着说:“卿卿不用怕,放轻松点,有师姐在呢。”

说完抬手一剑刺穿一只想要偷袭的小魔,随意的甩开,轻蔑的笑笑,带着苏祁继续向前走去。

苏祁愣了一会,这才一盏茶的功夫,师姐的灵犀已经开张了,他还没有开始……

勾唇轻笑:“知道了,师姐,看我的吧。”

余光瞥见左手上方,有两条黑线,随手挽了个剑花,地上多了两具丑陋的尸体,白阙依然闪亮,一点血都没有沾上。

似乎是炫耀一样,白阙发出嗡嗡的声音,引得一旁的灵犀很是不满。

“好了好了,灵犀不要闹,等回去,我把你送去剑锋大哥那里保养一下好不好?”

这才使灵犀安静下来,开开心心的期待着回家后去保养。

苏祁手里的剑小小的发表了自己的不满,他仿佛都能听见他在说:“主人,我也要去保养,这几十年我都快生锈了,我也要保养。”

这白阙和灵犀挨一块就引起了白阙的爱美之心,他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不就是几百个上品灵石吗?他有。

两人一路走一路杀,不禁疑惑,也不是很强,为什么其他门派的人都惨死于此?

这个问题不得而知,因为这一路就没有见过除他们之外的活人,整个镇子像一座死城。

袁恒和沈齐人在哪里?或者可以说,被抓到了哪里?

手中罗盘转的很乱,不能提供帮助,强硬的除光了这一条街市的血魔,依旧没有找到人的踪迹。

天空的雾散了些,皎洁的月亮悄悄爬上云梢,洒下一地清晖。

半个时辰前还能有说有笑,现在怎么也笑不起来了。

“难道一个活人都没有吗?那是谁发来的求助信?空荡荡的,怪的很。”

“卜一卦看看。”

盘腿坐好,摸出三个铜板,简简单单的卜了一卦。

“没事。”

苏祁站起身,飞到半空,抬手结印,手指变幻莫测,看的底下的姜茗眼花缭乱的,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惊,因为周围的环境在慢慢改变。

从街市逐渐变成一个炼丹房,很大,能容纳上千人在其中。

姜茗震惊到了,也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的几个人,沈齐,袁恒还有少林的慧明大师。

扶住从半空下来站不稳的苏祁,“没事吧?”

“没事,看来,咱们小瞧他了,竟会这种术法,联系不上,是因为不在一个空间里。”

他记得空间之术已经灭绝了,他也是在孤本上看到的,还是不完整的,研究了大半月才成功,使用一次消耗蛮大的,吃了几颗太元丹,回复了一些,随着姜茗走到这些人旁边。

这些人都晕倒在那里,远处有一个烧的火红的丹炉。

“以人的血肉为材料炼制丹药,这……这真是违背常理,会遭天谴的。”

“咱们在明,他在暗,我去把丹炉的火灭了,你去把他们救醒。”

“嗯。”

火热的气扑在脸上,苏祁双手飞快结印,凝出一条巨大的水龙,瞬间把丹炉吞没,就要熄灭了,后背袭来一道攻击,闪身躲过,正好打在丹炉上,加快了丹炉熄灭速度。

见此,他加大水量,一下灭了丹炉的火焰,暗处的魔再也忍不住了,一道道刀风向他劈来,这东西可不能接,左跳右躲,苏祁没受一点伤,而这个炼丹房就岌岌可危了。

姜茗那边只醒了一小半的人,有个女子看到这幅场景,吓得又晕过去了,姜茗急忙设了个结界防止房屋倒塌砸到人。

还有个男子醒了后拼了命的想要逃走,姜茗气愤的吼道:“想活命就不要乱跑!”

“你……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说着拔出身上带着的匕首,乱划一通,几人来不及闪躲被划伤了,众人怨声载道。

姜茗很是为难,这个人可真是气人,但是,还有那么多人就她一个人救的也很累,实在没那个精力去吵架,那几个能帮忙的被药的重点,还在地上躺着呢,唉。

苏祁也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闪身来到此人身边,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扔到血魔身边。

自己离开,这人正好缓缓血魔的怒火,自己也好想想怎么杀了这个血魔。

“你!你救我啊!我错了!仙君,仙君!”

“不是说本尊和他是一伙吗?那就暂时当我们是一伙好了,出言不逊还恶意伤人。”

“啊!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求求……”

很快就被吃完了,发不出一点声音,苏祁躲闪着血魔的攻击,看了下那边的情况,好吧,他会圆满完成任务的。

看了眼有些损坏的丹炉,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笑,足尖轻点,把翻倒在地的丹炉板正,血魔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苏祁。

“嗷”的大叫一声扑向苏祁,却被苏祁一个跃起躲开了,紧接着苏祁重重落下踩在他头上磕的他眼冒金星,想要把他震下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该死的这个人类怎么那么重?

苏祁踩着血魔的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子,嫌弃的皱了皱眉,底下的血魔不停的剧烈挣扎,大有把苏祁晃下来的架势。

这一团黑雾力气还挺大的,差一点就站不稳了。

“卿卿!速战速决!跟他磨叽啥呢?”

刚才苏祁那一下子把这些人吓到了让干嘛就干嘛,听话的不行,但是这一千多个人,一个一个的喂药也太累了。

苏祁听着自家师姐的河东狮吼,揉了揉耳朵,懒洋洋的回道:“知道了,马上。”

还想用它的丹炉和它玩一会看来没机会了。

狠狠地踩了一脚血魔,白阙在手,向下灌注灵力,刺中他的心脏,溅了他一身红,纯白的长袍被污染了,魔死了也露出他的真身,红红的一个大肉团,头顶还有几撮滑稽的黑色毛发。

走到那两个弟子旁边一人塞了一个愈灵丹,拍拍手说道:“帮你们姜师叔给百姓喂药。”

走到姜茗旁边把她扶起来,拿过旁边一个木头箱子仔细检查了一下没什么问题,从芥子里拿了一块毯子铺上让她坐下。

“师姐辛苦了,我去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去吧。”

姜茗乐的悠闲,舒舒服服的坐在毛绒毯子上,吃了两颗太元丹,哎呀,刚才忘了给卿卿几颗。

苏祁在外面快速查看一番,不远处的街市上还游荡着几个小血魔,不及刚才的大块头四分之一厉害。

正准备走出这个院门才发现这个小院子被下了禁制,花了些时间解除禁制,提着白阙游走于各个角落,全部铲除。

不过他还有个疑惑没有解开,为什么街市上的尸体是完整的?血魔不是以血肉为食吗?与炼丹有关?可惜了那个血魔已经死掉了。

他记得上一世,魔族此时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也有可能他不清楚,用上千人的血肉和天地灵宝合在一起炼制的是什么丹药?

丹炉毁了那里面的天地灵宝?应该还有一部分作用吧。

清理完外面,再回去所有的人都已经醒过来了,对着他们两个拜了又拜,说着感谢的话。

慧明大师盯着苏祁看了许久才道:“苏施主,一切自有定数,不必太过担忧。”

“自有定数?”苏祁低声念了一遍,突然就笑了:“大师多虑了,晚辈心中有数。”

“施主……罢了,今日多谢施主救命之恩。”

“大师言重了,救助百姓不正是我们修仙之人的目的吗?”

作揖对他笑笑,走到丹炉旁边,翻了翻果真找到一颗金色的果子,上面烧烂了一部分,不过问题不大,还有用处。

“这是龙鳞果?”

“嗯,应该是。方才闻到香味,仔细想想应该是某种天灵地宝,没想到竟然是这难得的龙鳞果。”

苏祁将果子收起来,抬眼看到大部分人失望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这些人失望什么?

这血魔是他杀的,龙鳞果归元启不应该吗?

“既然诸位已经平安无事,我们就回师门了,这是一块灵石和通讯符,如果还有需要随时联系。”

“仙君,休息一会吧!”

“是啊,仙君辛苦了。”

姜茗看着苏祁的冷冰冰的脸,走上前说:“诸位,宁姜镇如今已经平安,我们应回师门复命。”

“走吧,大师也同我们一起吧。”

慧明惊讶的转身,随后感激道:“多谢施主。”

“为什么血魔不吃街市上的人的血肉,而是抓了一部分的人要炼丹?他们炼的丹会有什么作用?”

苏祁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不符合大个头傻乎乎的血魔会做的事情,定是有人指导他这么做。

“一千年前,玉泽仙君和其他七位先祖耗尽毕生修为,将魔族当时的魔君魔将封印在大陆的一些地方,如今千年过去了,封印有所松动,魔族想要帮助他们的先祖挣脱封印,重振魔族风光。”

慧明转着手里的佛珠,严肃的为他们讲起千年前的故事。

听完几人脸上都很是沉重,尤其是苏祁,他想到前世的一段时间,几乎各个州都有魔族伤人的事,门派弟子奔波于各地,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山门上都有蛛网了,他本人也在一次除魔的过程中受了重伤,闭关五十年。

那几十年错过太多的事情,出关时,一切都变了……

如今想来每个州应该都有被封印的魔族,且数量不少,前世那次的人魔大战,魔族……

“卿卿,卿卿,你怎么了?”

“嗯?”

回过神看到姜茗担忧的看着他,勾唇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姜茗松了口气,拍了下他肩膀说道:“哎呀,你快吓死师姐了,脸色煞白,喊了几声都不见你答应。”

“我没事,只是听到大师的话略有感触罢了。”

话此抬眼看了看对面的慧明,对方微微颔首。

苏祁拿了颗太元丹吃下,调整好自己的内息,脸色才微微红润起来。

这一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这个幕后黑手没有出现过一次,也许他出现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重活一世,他觉得这局面一定有办法阻止,也许,这个关键就是楚煜。


“此事切记不可外传,以免引起恐慌,待三月中旬收徒大会时,本尊会召集各门派的人商议此事,你且回去休息吧。”

郝仕揉了揉眉心,最近事情太多了,忙的焦头烂额的。

苏祁点点头,伸手传送了一缕灵力,舒缓他的疲劳。

“好,会休息的,你回去吧。”

苏祁点点头,把龙鳞果放在桌上,转身走了几步就消失不见了。

“师兄,这可不是小事,魔族被封印的魔将据记载有七百多呢,还有一个破虚境界的魔尊,如果他们觉醒了,按照魔族睚眦必报的性子,不仅仅是咱们修仙界,人界也得完了。”

“茗儿,此事已经过去千年之久,许多人都认为这只是个传说,封印上千年都不曾松动,如今如果我们突然站出来说封印可能会被魔族人解开,如果是真的,我们会被夸赞,如果是传言,我们元启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抬头看看高堂之上的“除魔卫道”,叹了口气说:“无论真假,我们元启都必须站在除魔卫道的第一位,昔日玉泽仙君以身殉道是那般的毫不犹豫,作为他的后辈岂能贪生怕死。”

姜茗抬起头与他一同看着那四个大字,心中也是有着诸多感慨。

林水居里,楚煜在后院的梅花桩上练功,挥汗如雨,模模糊糊的看见自己的师尊向自己走来,他还以为练功练昏头了,师尊除魔去了,还需些许时日才能归来。

也就没理那道身影,直到他唤了他一声,才猛的惊醒,他师尊回来了!

却不料一个没踩稳,掉下梅花桩,紧闭着双眼准备摔到地上,却不料摔进一个温暖怀抱,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师尊俊美无比的脸,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清香,是师尊身上的味道。

“没事吧?”

急忙从苏祁怀里出来,低下红透了的脸:“多谢师尊,楚煜没事。”

他满身是汗都把师尊的白色衣裳弄脏了……

“瞧你这满头大汗,给擦擦。”

楚煜连忙伸手接住苏祁递来的白色手帕,有些舍不得用来擦汗,抬手用自己的袖子胡乱擦了擦。

苏祁:……

他这能擦净吗?无奈的拿过手帕,弯腰亲自给他擦汗,这把楚煜吓了一跳,直愣愣的一动也不敢动。

嗅着苏祁身上淡淡的清香,脑袋都有些发晕,他离得……太近了……

好不容易这场“酷刑”结束了,他紧张的看着苏祁指着手帕问道:“师尊,帕子被弟子的汗弄脏了,弟子将它洗干净再交给师尊吧。”

苏祁想想也是哦,他也不怎么想洗这个帕子,给他好了。

“好,你在这里坐一会再去练功,为师去沐浴,一会来验收学习成果。”

莫说楚煜出汗了,他也出汗了,和那丑家伙打的累死了,多年不曾动手如今竟还有些不习惯,真是徒弟需要练功,师尊也需要练功,这师尊当的也是没谁了。

低头笑笑,揉了揉楚煜的头,得到他的回答后就离开了。

楚煜看着他的背影发呆直到不见,低头轻嗅手帕上微弱的清香,扬起笑容,把手帕放到怀里,继续到梅花桩上练功。

师尊说,他们修仙之人不止提升修为,身体素质也需要锻炼。

后山上有一处天然的温泉,云雾缭绕,隐隐约约的能看到苏祁的白皙,清瘦却不失力量的腰,凑近些便能看见苏祁趴在岸边,眯着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直起身子,抬脚走上岸,脸颊热的微红,嘴唇红的像樱桃一样,细密的水珠散落,在各处,水珠,顺着漂亮的人鱼线……

拿过旁边的宽大汗巾,擦去水珠,穿好衣服,取出一根白色发带,绑在手腕上,等头发干了再束起来。

下山时顺便去练武场检查一下小徒弟的学习成果。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不远处的梅花桩上来回走动,时不时的歪一下,又快速稳住。

嗯,还行,相较于一月前好多了,还记得第一次上桩,站都站不稳,摔得鼻青脸肿,腿还摔的多日不能行走,用药涂了好几日才见消退趋势。

看了一会,满意的点点头,传音给他说:“不错。”

把楚煜吓了一跳,差点从木桩上踩空掉下去,听到苏祁夸他,情不自禁的扬起笑容,师尊夸我了,好开心。

苏祁打开密室,来到聚魂灯旁边,轻轻揉了揉小苏祁白嫩的脸蛋,坐到一旁巩固自己的神魂。

小元婴一直留在聚魂灯旁边,脸蛋也不似先前那般苍白,有了几分红晕。

修炼了一段时间,才拢了拢头发用白色发带随意束起,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走出密室。

在书房等了多时的楚煜看他出来,起身迎上去:“夜里天凉,师尊怎的不穿外袍?”

熟练的走到苏祁的房间,拿了厚一点的外袍,看着比他高好多的苏祁,想为他披上的想法就歇了,他何时才能长得比师尊高?

他想为师尊披上外袍,还想……抱一抱师尊,想仔细闻一闻师尊身上的清香。

攥紧手里的衣服,低着头,走到苏祁面前才回过神,抚平他抓出来的褶皱,略带歉意的说:“师尊对不起,我把您的衣服弄皱了。”

虽然时日不多,但是他知道师尊爱干净,也有点坏脾气,不喜欢穿有瑕疵的衣服。这件衣服的衣袖皱巴巴的,师尊怕是不会穿了。

不料头顶传来暖意,脑袋被揉了几下,听见师尊轻笑声。

“傻孩子,当你师尊那般小气?衣服给我吧。”

拿过衣服,指尖在褶皱处轻轻一点,平平整整的,披上外袍,对着楚煜伸出手,拉着他的小手坐下。

灯光下,衬的苏祁的面容柔和了许多再加上嘴角含笑,手指轻点楚煜的额头,似乎是有点小生气:“我平日是有点坏脾气,不过你把为师想的也太坏了,我脾气那里有那么大。”

这笑容晃得楚煜有些恍惚,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没,没有,师尊是最好的。”

“贫嘴,将上次教你的演示一遍。”

偷偷掐了一把自己,清醒了不少,不敢抬头去看苏祁的脸,低垂着脑袋,快速将控火术演示出来,师尊说什么他做什么,听话的不得了。

苏祁很是满意,只是有点不解,他长得很丑吗?为何一直躲避他的视线?

夜晚他站在镜子前面,盯着镜中的人,细细的看了一番,不丑啊,他突然想起,前世的楚煜就不看他,他先前以为是表示尊重才一直低头不看他,现下才明白,他认为他长得丑。

莫名有点不爽,手指轻轻划过镜子里那双眼睛,越看越不舒服,气愤的收回手,镜子在他身后碎成一地渣渣。

给楚煜传了封简讯,接下来的一个月,所有项目自行加练一个时辰,发完心里依然不舒服,手指摸摸自己的脸颊,压下心里的火气,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看着简讯的楚煜一个头两个大,他做了什么让师尊生气吗?想了许久也不知道为什么。罢了,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看着楚煜这么用功,苏祁才舒坦一点,一转头碰上公孙炘,他的三师兄,吊儿郎当的,风流老鬼一个。

前些日子去雍州做任务去了,应当是昨日回来的。

“啧啧啧,你这小徒弟真是用功,你这当师尊的怎么如此狠心。”

苏祁:……

扭头看看累的都有些脱力的楚煜,默默接下了狠心这个标签,他怎么能把个人情绪带到教学中去,远处的楚煜抬手擦擦汗,不经意的转头看到了远处山头上的白色身影。

师尊在看他吗?师尊身边的人是谁?看着有些面生……

“你现在去休息。”

“师尊,我没事,我还能坚持。”

苏祁看了一眼公孙炘,对方惊讶的挑挑眉,似乎是没想到楚煜这么乖。

“你这徒弟真乖,老老实实的。我那逆徒稍微累一点就能给我叨叨半天,禁言了也会想办法偷懒,”

“溪儿?”

“可不是这丫头嘛,留的课业一拖再拖,我不催她就不动。”

“慢慢来,溪儿天赋异禀,让她多玩玩也没什么的。”

苏祁眯了眯眼,手指轻动,一缕清风吹到楚煜身边,带着几分水汽,微微吹着,试图降低太阳对他造成的灼烧感。

楚煜与山头的苏祁遥遥对视,不过一瞬他读懂了师尊的意思他在和他道歉。

他又怎么会生师尊的气呢。

公孙炘摇着扇子悠哉悠哉的转身离开,“人比人,气死人,唉!”

苏祁在原地站了一会,传音让楚煜自行去休息,以后任务量照常,自己去了藏书阁。

原以为一些知识还记得的,在教徒弟过程中才猛然发现自己差不多忘光了。

毕竟几百年了,不记得也正常,现在补回来就是了。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苏祁逐渐接受了自己很丑这件事,每每见到楚煜都要感叹一下,这孩子,小小年纪眼睛就瞎了。

他自己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长得虽然算不上俊吧,那至少也不是那种不堪入目的,他眼睛不好使,害得自己还生闷气,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元启宗的山门下聚集了许多人,有二十多岁的青年也有十多岁的少年,他们都有着对元启的向往和修仙之路的追求。

“师尊,如果我没有通过考核,是不是就不能成为你的弟子?”

楚煜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扯了扯苏祁的衣袖,仰头望着他眼睛眨巴眨巴的蕴出满眼泪水。

“为师观你已经练气七阶,只差一步大圆满,已经很厉害了,为师相信你可以通过考核的。”

“真的吗?”

小楚煜抬手擦擦眼泪,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身后有尾巴似的摇来摇去。

苏祁揉了把他的头发,看出他的担忧安慰他说:“就算你没有通过,为师还能不要你?”

“不行!师尊不能不要我!”

苏祁拍拍怀里的人,轻笑着说:“乖乖,不会不要你的,阿煜乖,不哭了。”

楚煜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眼睛里闪过一丝暗芒,师尊……你说的……不会不要我……

哄孩子哄了半天,才带着楚煜去登记好信息,又想了想,练气七阶似乎不是很厉害,拉着楚煜到一旁,把金焰赤云笛给了他,结了契,教了他比较实用的几个音阶,保证了他在比试和考核中不吃亏。

“阿煜不必紧张,随便玩玩就好。”

“是,师尊。”

把人送到地方自己转身来到高台上,对几个师兄们微微颔首。

此刻**的比武台空无一人,旁边倒是人满为患,元启负责登记的弟子一直在喊“注意保持秩序,不要挤!”

郝仕看不下去了,又找了个弟子去登记,缓解了他的压力。

一旁青云派的长老看着眼红,酸酸的说:“元启的人真多,不像我们青云,前阵子没了七八个,收徒大会还在九月,唉。”

“青云阵法一流,何愁招收不到好苗子?”

“是啊,青衡长老的风采在下见识过就再难相忘,有青衡长老这样的人物在,青云怎么会没有人才。”

你一句我一句,把青衡长老夸的都不好意思了,笑着说:“瞧你们说的,老夫哪有那般厉害。”

“哎呀,长老太过谦虚了。”

苏祁在一旁但笑不语,每当有人羡慕他们元启,他的几个师兄就开启了夸人模式,没能力的也能给你夸出花来,硬生生的把人夸的不好意思。

“郝宗主说笑了,咱们还是来看这届新生资质如何吧。”

郝仕听此,扬唇笑笑说:“青衡长老说的对!”

旁边热热闹闹的,苏祁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那些人擦剑,活动关节,还有发呆的楚煜。

忙活了半个多钟头,所有人的信息记录在册,比试正式开始。

“比试采取随机抽取模式,比试中途可以认输投降。”

连续看了二十多场,苏祁都快要坐不住了,有几个倒是挺不错的,修为不低,就是年纪有些大了。

看到了前世收的小徒弟孙雨筠,发挥稳定,白净的小脸带着坚定和认真,资质也不错,周围一众长老皆认为她不错,十岁,水灵根,练气大圆满。

这一世不知道还能不能收这个小丫头为徒,还有个活泼的小男孩,和她简直是熔岩碰上冰山,一个闹腾一个冷酷。

终于在五十多场,听到楚煜的名字,小小的身影站的笔直,对面的人不禁嗤笑:“小子,今年多大了?劝你快点认输吧。”

“这孩子?”

“这还没有十岁吧?怎么能来参加收徒大会?”

苏祁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确实太小了。

在众人的不解和注目下,楚煜抬手对着对手发出攻击,引得众人一片唏嘘。


“一个练气七阶一个筑基前期,这不是闹着玩吗?”

是的,楚煜对面那个人筑基前期了,因为他已经十八岁了,而楚煜才七岁,双方悬殊巨大。

“那个李潜,虽然修为高一点但是他天赋太差,都已经十八岁了才筑基前期。”

苏祁听着他们的讨论,心里有些着急,他是不是不该让楚煜来参加的,旁的人已经修炼了多年,他只有几个月,实在是很不公平。

对方显然是没有想到楚煜这么勇,一时之间竟躲闪不开,受了些伤。

楚煜感觉到自己的差距,趁他病要他命,几个翻滚拉开距离,躲开他的风刃。

拿出苏祁给他的金焰赤云笛,不慌不忙的闪躲着他的攻击,多亏他在梅花桩上的训练,稳扎稳打的,一点没受伤,李潜气的眼睛发红。

“在担心你那徒儿?看你赤云都给他了,挺看重他的嘛?”

“他年岁小,修习开始的又晚,担心是自然的。”

吹奏起笛子,一颗颗小火球排列着围绕在楚煜身边,越吹越多,待到时间差不多了,结束吹奏,火球纷纷向着李潜飞去。

风吹过,火更大了,李潜是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风会让火更大,他又不是水灵根,无奈之下只好认输,狼狈的走下台时,狠狠地瞪了眼火光中的楚煜。

小人!

台上的楚煜收了火,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潜,让他清清楚楚的看清自己眼中的嘲讽。

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发呆。

“这个孩子不错啊,越级挑战都没问题。”

“老夫很是满意。”

“满意也没用,已经有主了。”

苏祁也挺满意楚煜能胜,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方才甚至在想若是他不敌,他就去救他。

那老者拉着公孙炘一个劲的问:“谁啊?这么好的好苗子,竟然有主了?”

“等到了拜师之时,您不就知道了。”

“好小子,瞒得挺严,该不会是你自己的徒弟吧?”

老者眯了眯眼,危险的看着公孙炘,这小子嘴皮的很。

“我哪能啊?师叔您还不了解我吗?我要收了个这样的徒弟不得昭告天下!”

“也是,你咋咋呼呼的,人孩子看不上你。”

公孙炘:“……”

怎么还损人?呜呜呜,好伤心,他才看不上那个老实巴交的小屁孩。

一旁的苏祁有些想笑,公孙师兄总是那么好玩,和他那个徒弟很像,跟个开心果似的。

终于初试到尾声的时候,看到他了,林星然,笑嘻嘻的,三两下把对手电的倒在地上抽搐。

“好可惜,你这么好看还想和你做同门,唉,没机会了呢。”

对手:我也想有机会啊,你不给我!

初试结束,三百人一下就刷掉了一半,还有一个针对淘汰之人的比赛,对手依然是随机。

初试选了一百七十人,乌压压的一片,复试很简单,测天赋,这个本来是该在初试,郝仕非要设在复试,说什么开始测天赋,一些实战能力不行的进来了,对元启无益。

实战能力有了,天赋又不行的刷下去,此番操作留下的是天赋好实战能力也不错的,对于一些失误落败的人,他们可以参加初试的选拔赛,进入复试。

复试中六十多人天赋较差,被刷下来了,共有一百零三个人进入最终选拔。

最后一关是在长梦秘境,就在山脚下一棵古木,几个掌门合力开启秘境。

“你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水晶球,遇到危险要退出的人,捏碎水晶球就可以安全出来,在秘境里有些机缘,这就要看你们自己的运气了,两个时辰后秘境会彻底关闭。好了,各位准备好了的话,请尽快进去秘境。”

苏祁看着秘境呈现的画面,很是放心,前世楚煜进去没什么危险,还给自己找到了本命剑。

那把剑据说没人能从那个山洞里拔出,他是唯一一个**的,取名墨微。

“小兄弟,你和我一起吧,我保护你。”

“不需要。”

楚煜拿着宗门下发的剑,拒绝掉这第三个请求组队的人,走向秘境深处,那里机缘出现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人少。

看见楚煜往秘境深处去,苏祁也并不惊讶,他不去那里如何得到墨微?

他刚才给了他一大堆丹药,还有些可能用的上的法宝,楚煜做事有分寸,肯定没问题。

半个时辰后,看着大部分人失落的出了秘境,切换到楚煜的画面,远处有一个水潭,冒着幽幽绿光。

这不是御龙潭吗?楚煜到这里来是做什么?前世听他说是一个山洞寻到的墨微剑,怎么这一世是在御龙潭下?

看来前世他没说实话,御龙潭下面有一条触犯天条的应龙,至于那把墨微剑,他并不清楚,身为弟子时与应龙打过交道,不好相与。

他在此地并未获得任何机缘或者宝物,楚煜他却与此地有些缘分,

御龙潭四周青苔遍布,昭示着此地无人踏足,看年份得有个几十年了,不知此地是否有机缘。

楚煜盯着水面那绿油油的一片,有些想去看看,但是又有些恐惧,最终还是决定下去一探究竟。

“噗通!”

跳下潭去,一片黑暗,小心翼翼的拿出一颗苏祁给他的小夜明珠,他说可能有些比较暗的地方,这个还是有点用的。

屏着呼吸,向更深处游去,隐约听见有声音让他离开,但是他已经看到潭底的一点点微光,又岂会轻易离开,而且他好像能感受到这微光对他有莫名的吸引力,引导着他向前走。

撑开一个结界,以防被偷袭,继续向那处光点游去。

场外看着这一幕的苏祁有些疑惑,为什么两世他所经历的不一样?他去御龙潭那不是找死吗?

急忙起身,和几人打了声招呼就进入秘境,直奔御龙潭而去。

希望能赶上……

游到地面上,楚煜四处看了,不远处有一个石门,他走过去看到旁边有一块石碑,上面的字不同于他所认识的字,只依稀认得几个。

“龙……压……剑……告……?”

这是什么意思?楚煜疑惑不解,但确实是不认识这石碑上的文字,研究起旁边的石门,石门的缝隙散发着光芒,看来东西在里面。

没有机关打开这个石门,应该只能暴力破门,还没动手,身后传来沉重的龙吟声,他心里一沉。

转身看到一条全身被锁链困住的应龙,硕大的身躯浸泡在水中,尾巴不停拍打着水面,抬头对上它眼睛,不禁抖了抖身子,它很生气,是对他的……

面对应龙,他一点胜算都没有,石门后的宝物注定与他无缘。

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企图想要趁他不备逃走,怎料应龙一声长吟,他被掀翻在地,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口中的腥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直吐血,动一下就觉得要死一样,骨头像是错位了……

“唔……”

旁边的应龙看见他凄惨的模样,不知是不是高兴,尾巴轻轻的摇晃,带动着铁链发出闷闷的响声。

楚煜看着它,咬咬牙撑着地,勉强从怀里拿出一瓶丹药,一口闷了,猛的又吐了血,嘴唇下巴上都是血,凄惨无比。

我一定要活着!答应过师尊一定能通过考核!

楚煜警惕的盯着一旁的应龙,他其实有些不明白,这个龙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从水面下来的时候一点没注意到,石碑!龙,压……咳咳!剑!里面的东西,因为自己想动里面的剑所以针对他。

缩了缩身子,楚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划了个结界,对着依旧那么开心的应龙说道:“你既然在乎它,那我……”

说着,飞快的炸了石门,一柄剑在漆黑的小水洞里发着微微亮光,他情不自禁的走进去触碰那柄剑,洞外的应龙急得怒号,可是也没半点用。

这个洞对它有克制,此刻拿他没办法。

才赶到御龙潭的苏祁听见这一声声怒吼,眉头一皱,应龙发火了,楚煜有危险,他得加快速度,看了一眼绿色水面,没什么犹豫就跳进去了。

加快速度,看到应龙庞大的身躯挣开锁链,一旁的楚煜被它一尾巴打出去。

“阿煜!”

听见有人叫他,楚煜忍着疼痛扭头去看焦急赶来的苏祁,轻咳了几声,抬手擦去血迹,想开口说话发现自己说不出来。

师尊快走啊!为什么要来救他!他不想师尊因他受伤,为什么还要往这边来?

苏祁看清楚煜身上的伤,顿时怒火中烧,挡下应龙对楚煜的再次攻击,白色衣袖染了血,抱起楚煜,单手施法,放出水龙和应龙纠缠一会,自己带着楚煜出了潭底。

“师……尊,您受伤了……”

苏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塞了一把丹药给他,自己吃了颗太元丹,止住了血,也不包扎。

看的楚煜满心愧疚,都怪他,要不是他去这个潭,师尊也不会为了救他受伤。

“你在此地调息,为师前去灭了那孽畜,敢伤本尊的人,找死!”


苏祁提着剑再次跳进潭水,一脸杀气,水下的家伙危险了。

楚煜眼睁睁看着师尊跳下潭水,自己却只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动了动唇:“师尊……”

然后就没有动静了,晕死过去了。

秘境外,一众长老脸色都不太好看,这是情况外的事,偏偏此时苏祁要去杀了应龙。

“这条应龙,本尊略有耳闻,犯了天条本就是该处死的因为要镇压这柄剑,此剑名为寒光,杀戮太多,应龙在此地镇压煞气。同时寒光也镇压着应龙。”

“现在,寒光在那少年手中,应龙也就没有意义了,言卿杀了就杀了吧。”

苏祁来到刚才的地方,有些奇怪,那么大一个应龙去哪了?

握着剑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这家伙难搞的很,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有把握能把它杀死。

不过,话都说出口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收了剑,双手结印,将神识扩散到潭底的每一个角落,仔细的感受哪里有应龙的身影。

奇怪?怎么没有?难道又是空间之术?还是说压制不在了它就跑了?糟了!

急忙出了水面,盘膝而坐,手指不停的变换结印手法,将神识范围尽力扩散到周围十公里。

终于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一路上到处杀生的应龙,所有挡着它路的东西都被它一尾巴扫开。

确定好位置后,他才放松下来,用湿漉漉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扶着旁边的树干缓慢站起来,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弯腰抱起楚煜,还有他的剑帮他收起来了。

“师兄,应龙跑了,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他现在在西南角。”

把楚煜送出去后,飞快赶到应龙所在之处,方才郝仕已经派了几个长老进去秘境,现在几人一起压着应龙打,应龙被压了多年,战斗力也有所下降。

苏祁一剑刺进应龙的心脏,挖出他一千三百多年的内丹,和其他人一起,沿路把受伤的人带出去,还好没有死,不然人还没有入门就死了,不好与他们的父母家族交代。

收徒大会推迟了七日,重新进入长古秘境进行历练,这七日元启的长老和弟子会进行搜查确保没有特别危险的物种。

苏祁端着药给楚煜喂着药,夏实在旁边想接过,却被拒绝。

“你去练功吧,这里有本尊照顾。”

“是,仙尊。”

都两日了,楚煜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请来白子术看过,身体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为何没有醒来他也不知道。

轻叹了一声,喂一点擦一点,没忍住轻骂道:“真是不让人省心,受伤的是你,结果我这个当师尊的还得照顾你,本尊又不是小厮,等你醒了看我不罚你!”

“师尊……想怎么罚徒儿都行。”

苏祁听见他这沙哑的声音,放下碗,起身为他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楚煜:?委屈巴巴的看着苏祁,直把人看的别扭,才如愿以偿的喝到师尊喂的水。

在苏祁放杯子的时候,楚煜的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苏祁,眼睛里满是思念,察觉到人要转身,急忙擦去眼角的泪水。

可是苏祁已经看到了,走过来食指轻轻点点他红彤彤的鼻尖:“怎么哭鼻子了?乖,来喝药吧,喝了药就不疼了,醒了就自己喝药。”

楚煜伸手接过药碗,一口饮尽,皱了皱眉,好苦,回想到苏祁对楚煜的好,鼻子一酸,眼眶就蕴满泪水,活脱脱小可怜一个。

“今日忘了准备蜜枣,以后不会了,还疼吗?”

“不疼了。”

楚煜擦干眼泪,红了脸,他怎么还真跟个小孩子一样爱哭鼻子。

他是魔尊楚煜,在那场大战死了后,发现自己还有意识,再次睁开眼睛就是这般场景,他的师尊在照顾他,他还有了一些陌生的记忆,看着苏祁对那个楚煜的关心,他就嫉妒的不行。

苏祁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叮嘱他道:“乖乖躺着,为师去请白子术给你看看。”

“是,师尊。”

苏祁一走,楚煜看着自己只有七岁的身子,不禁想着前世的事,他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能回到幼时?这个想不通,但他也没有过多纠结,不论怎样,结果就是他活了。

他想知道的都无从开口,这个苏祁不是前世的那个苏祁,他这个楚煜也不能是前世的楚煜,他会努力放下前世的一切,重新开始,好好保护师尊,这个小楚煜真是没用,竟然让师尊受伤了!

顿时,他脸就一绿,他的修为是练气七阶,着实是太低了,看来还需要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才能保护师尊。

余光瞥到门口有人,立马眼含期待的看着那个方向,学着乖巧的向白子术问好。

“恢复的不错。”

“多谢白师伯。”

“客气。”

楚煜心下松了口气,看来他看不出来内里换了一个灵魂,他也不知道以前的楚煜去了哪里,不过他有他的记忆,应该是融合了。

送走白子术,苏祁就记起来要罚他的事,微沉着脸布置了一大堆抄写作业。

美曰其名,不会影响他的伤口,还能学习知识。

楚煜看着书桌上的一大堆书,眼皮跳了跳,一旁的书架上放着约摸十五份的《八卦气功法》。

写的歪歪扭扭的,叹了口气,学着那上面的字抄写了几页,才慢慢换成自己的字。

写的飞快,一个下午就抄写了一遍的二分之一,写完这些,可能需要一个月。

这些书,都是他这个阶段所需要的,写的浅显易懂,各类书都有,游记,史书,音律,术法,算数,还有些练体之法。

“师尊,你怎么……这般好。”

对谁都这么好。

傍晚,楚煜拿着几本书去找苏祁,说有许多地方都不懂,听着苏祁的讲解,试着把自己带入七岁小孩。

“师尊,这个地方真的有那种吃人的大鸟吗?”

“有,我以前去这个地方历练过,见到过。”

“那它长什么样子啊?”

“它的喙是红色,像鲜血一样红,羽毛是黑色的,脑袋上有一根白色的翎,很好辨认。这种鸟见了能杀就杀了,被它缠上可有的折腾。”

这不就是毒蛛重蛇鸟,因为对人危害很大就给它起了个这样的名字,来彰显它的毒。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备上一壶蜂蜜水,用灵力温着,保证苏祁可以喝到温热的水。

“怎么今日换成蜂蜜水了?”

楚煜拿出手帕探身为他擦去嘴角的水渍,笑着说:“茶水也有,想着师尊夜里睡不好,就擅自换成了蜂蜜水,师尊是不喜欢吗?”

苏祁感觉现在有点怪怪的,终于他退开了,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才褪去,别扭的说道:“喜欢。”

楚煜手指猛的扣住帕子,心跳快了几分,师尊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像在说喜欢他了。

允他独自兴奋一会吧,就一会,看着苏祁他惊喜的说:“师尊喜欢,那我以后都为您备着这蜂蜜水。”

他想备着就备着吧,甜甜的还怪好喝的。

一连五日,苏祁是被每晚一杯的蜂蜜水整怕了,看着楚煜有些委屈的眼睛,委婉的拒绝他:“好喝是好喝,可是,为师想晚上睡个好觉。”

喝蜂蜜水和晚上睡觉有什么关系?

“总之,晚上不要再给为师倒水喝了,明日就要再次进入秘境历练选拔,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

苏祁这几日去看过他练功,放心的摸摸他的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严肃的叮嘱道:“你这次不许去一些偏的地方,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吗?去一趟昏了两日,让人忧心死了。”

楚煜眼睛亮亮的反手握住苏祁要收回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师尊,很担心我吗?”

“你个小没良心的,为师照顾了你两日,竟然问我担不担心你?”受伤的收回手,后退两步,似是真的很受伤,“你若是觉得本尊不担心你,不关心你,你大可以去寻一个为你担心,关心你的师尊。”他是真的生气,他那么用心的教导楚煜,他竟然觉得他不关心他?

楚煜哪想到事情变成这样,他只是想听师尊亲口承认他担心自己,不过现在把师尊哄好才是最要紧的。

快步追上苏祁,挡在他前面,通红的眼眶让人心生不忍,苏祁也是如此但是他忍住了,这个小没良心的,不让他知道他也是有脾气的,还得怎么想他呢!

“做甚?”

“师尊,徒儿错了,徒儿错了。”楚煜小心翼翼的靠近苏祁,见他没有特别生气,咬着唇,扑进苏祁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任凭苏祁怎么冷淡,他也不在乎了,闷声解释道:“我……我只是想听师尊说担心我,我错了,师尊别生我气好不好?师尊徒儿真的知错了,徒儿生生世世若是拜师,只有您一个师尊,别赶我走,师尊……”

认错倒是挺快,拍拍楚煜的肩膀,无奈的说:“好了,不生你气了好吧。”

“师尊,我想再抱抱您。”

楚煜双手环着苏祁的腰,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想多抱一会,他其实很想把师尊抱在怀里,可是他现在还是一个七岁孩子的身体。

“小孩子。”

是啊,他现在是个小孩子,他好不喜欢小孩子的身份,修为低,最为关键的是,他嘴笨,惹师尊生气。


最后只有三十个人在秘境里面坚持下来,最后同前世一样,孙雨筠和林星然,还有楚煜,拜入他门下。

“今后你们三人要相互扶持,互帮互助。”

“是,师尊。”

几人相互告知了基本情况,就各自散了,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整两日,第三日进行系统的授课。

“阿煜,他们二人对元启不是很熟悉,你有空带他们转转。”

“是。”他是不会说林星然那个猴在来这里的第三天就几乎摸清了宗门的路线。

“记得你的惩罚,别忘了,下个月记得交给我。”

“是,师尊。”

楚煜低头轻轻笑了笑,师尊一不开心就罚人抄那种很厚的书,前世无意间得知了原因,因为师尊年少时,被师祖罚抄书,现在自己当了师尊,可以体验这种快感了。

师尊说他是小孩子,殊不知他才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心性,可爱极了。

走上前伸手拉住苏祁的衣袖,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一起去后山练武场练功,练的满头大汗的时候,师尊给他擦擦汗,他就觉得顿时神清气爽,浑身充满力量,还能再练一个时辰。

“不错,基础打的不错,你那日得来的剑呢?今日为师教你剑法。”

“不知。”

苏祁有些意外,他不是挺喜欢那柄剑的吗?怎么剑在哪里,他不知道?

“因为那剑,师尊受伤了,我把它扔在杂物间。”

躺在杂物间的墨微:我承受了太多了,呜呜呜。

“你将它取来,没有剑怎么练?还有你这歪理,怎么是因为那柄剑,我受伤,那明明是因为你,我是不是要把你也丢进杂货间啊?”

楚煜也知道,可是他就想黏着苏祁,让他去杂货间待着,他会难受死的。

“师尊肯定很疼,我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师尊。”

“好,现在去把寒光找来。”

“师尊,那剑名叫寒光吗?我想给它换个名字,叫它墨微可以吗?”

墨微,苏祁怔了一下,并没有反对。

月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踏着月光,练习着已经学了很久的招式,突然一个失误,摔倒在地上。

苏祁摇摇头,走到他身边,弯腰靠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不要着急,跟着我再学一遍。”

楚煜的身子有些僵硬,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他还握着他的手,心跳加快,剑都要握不稳了。

“放松点,怎么这般僵硬?怕我发现你的小错误?”

“没,师尊。”

楚煜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放松,放松。

苏祁带着他又教了一遍,为了防止他一些地方不懂没记住,难的部分会多练几遍。

“这个地方你转个身,剑从那边过来……”

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听的认真,楚煜靠在他怀里痴痴的望着他的侧脸,基本上就是被带着练完这一招一式。

末了,竟还有些意犹未尽,可天色已晚,师尊该休息了。

“师尊,您回去休息吧,我再练一会。”

“你先练一遍,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得及时改正过来。”

“是。”

这一遍,楚煜没有故意练错,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愣是让苏祁挑不出一点错误。

“回去休息吧,师尊。”

“好。”

苏祁沐浴完躺在床上,想着刚才楚煜那剑法使的那样好,前面各种出错莫不是装的?不会吧,他为什么要装?没道理这样做,可能他学东西快,最后刚好是学会了吧。

胡思乱想了一会就沉沉睡去,这厢,楚煜在床榻上打坐修炼,红光乍现,整个人发出淡淡的红光,地上出现一个法阵,吸收了天上降下来的小雷劫。

筑基前期,这个修为对于一个七岁小孩来说,绰绰有余,但是对楚煜来说根本不够,修仙不像修魔那样,修魔可以吸收魔丹,或者吸食一些怨气也是可以增加一点点修为。

修仙也有捷径,因方法残忍为人们所不齿,这种修炼方式,修为并不稳固。还有就是某些世家大族用丹药堆积出高修为人才。

果然踏踏实实的才是最重要的,那些都是虚的,没有什么用。

“各位如今已经是元启的一员,这个玉碟是元启的弟子令,手持玉碟可以自由通行元启,同时玉碟也是元启的任务中心,里面的任务按照难易程度划分为五个等级,可以根据自身情况接任务。”

接到玉碟,楚煜熟练的滴了滴血,随便看了几眼就收到芥子里去了。

他们才入学的弟子,接任务至少要等到修为达到金丹,有的任务看着简单,实际上做起来不是一般的难。

“这怎么还有这种任务?寻找丢失的老黄牛?”

“那是自然,任何人都有可能需要帮助,农民们一年的收成可能都与这个老黄牛有关,现在牛丢了,求助于我们元启,如果我们接了这个任务就要承担起我们的责任。”

楚煜不觉想起前世他接了个任务,硬生生在地里插了近半个月的秧苗。

“现在你们还没有达到可以接任务的标准,因此该功能还未向你们新弟子开放,修为达到金丹期会自动开放。”

林星然碰碰楚煜的肩膀,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哎,一会下了课,一起去灵犀山抓野鸡去,听说那儿的鸡吃起来特别鲜。”

楚煜:……

“不去。”

林星然有些疑惑,竟然有人能抵抗鲜嫩鸡汤的魅力,撵着楚煜一路说着鸡汤的美味。

说的口干舌燥,终于打动了楚煜和他一起去,对此楚煜真的是无奈,师尊又不是什么老古董,被抓到了也没有什么的,偏偏就得拉上一个他认为苏祁不会惩罚的人一起去。

他看啊,就是想找一个垫背的,要是能不被惩罚就更好了。

“你啊,离那个孙雨筠远一点,就是个大冰块,还好你不是个闷木头,不然我得憋死不成。”

从始至终,就说了两句话的楚煜;?他有说话吗?

林星然一个人对着他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完事还说人家孙雨筠冷冰冰,不理他,不上手打他都是好的了。看看其他人都在认真的听师兄游柏讲课,他倒是无所谓,指了指台上讲的激情澎湃的游柏,示意他听课。

林星然摆摆手,似乎是在说不会被发现他们两个偷偷聊天的,让楚煜无奈开口。

“我的意思是,认真听讲,元启每过三月就会进行考核一次,成绩会决定你是不是还能留在元启,又或者可以提前出师。”

“不是吧,我来的时候还以为会轻松一点,好吧,你放心,我是不会成为那个被逐出师门的,不能让师尊因为我丢脸。你以后若是哪里不懂,尽管找我,林师兄一定会倾囊相授,放心好了,师兄罩着你!”

正好游柏讲完了,孙雨筠从旁边经过,听到了这句话,嗤笑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

“你说谁三脚猫功夫?打一架啊!”

楚煜坐在旁边静静的看戏,孙师姐不愧是师姐,还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让林话痨怒火中烧,反正,两人谁看谁都不顺眼,一个不屑与之说话,一个恨不得说上个三天三夜,企图用话烦死人,他夹在中间,很是烦恼,因为这两人一掐起架来,其实是林星然单方面觉得两人在掐架,总是会殃及池鱼。

“好男不跟女斗,楚煜走!”

和孙雨筠道个别才慢悠悠的向灵犀山走去,鸡汤好喝,他也会做,一会抓一只炖了给师尊补补身子。

由于林星然的笨手笨脚,一盏茶就能抓到的鸡愣是抓了一炷香的时间。

“你会做吗?真不和我一起煮?”

“不用了。”

回了房间,在旁边的小膳房干净利落的处理了这只非常活泼的鸡,加入佐料小火慢炖,一个时辰后,鲜香四溢。

满满盛了一盅,拿上两个小碗,敲开苏祁的门,献宝似的举了举手中的托盘。

“这是什么?”

闻着好香,有些像鸡汤?这哪来的鸡?该不会是他那师妹养的**?

“师尊快尝尝。”

眼睛含笑盯着苏祁,多年不下厨,也不知道厨艺倒退了没有,来元启这两个月都是在山下的饭堂吃饭,不曾亲自动手做饭,今日林星然提起才做他今生的第一次饭。

他是按师尊的口味做的味道有些辣,备了些清水,以防味道不对,辣到人了。

苏祁浅尝了一下,确实很不错,很合他口味,味道还有些熟悉,看了眼眼巴巴的望着他的楚煜,低头又喝了一勺汤,掩饰自己的失态。

刚刚他差点就忍不住问他是谁了,从秘境回来他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又给他很熟悉的感觉,他有时在想他是不是前世的楚煜,可是,他是恨他的,又怎么会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般期待,那般依赖,又怎么会是前世那个恨他入骨的人,所以他是今生的楚煜,是那个他从小破庙里带回来听话的楚煜。

“怎么样?师尊,好喝吗?”

“好喝。”

好喝的话,为什么脸色这么差?是身体不好吗还是因为有人惹他不开心了?

“有人惹师尊生气了吗?”

“你。”

“我?”

苏祁点点头,决定放下心里的疑惑,只要在情况可控的情况下,这个楚煜是哪个楚煜都可以,只要不入魔就行,他又何必纠结呢。

“我怎么会惹你生气,我这么听话,师尊您也说了这鸡汤好喝,为何生气?说与我,我一定改。”

“你偷你小师姑养的鸡,她发现了要找我算账。”

苏祁想了想寻了个无足轻重的事,毕竟心里的事不能和他说,他知道也许会认为他是疯子吧。

楚煜不由笑了笑,用了丝灵力热着鸡汤,给他添了一勺,才开口说:“师尊何必为这等小事烦心,今日留了两块灵石在灵犀山的,而且抓的是一只老母鸡,师姑不会生气的。”

苏祁:老母鸡?这……

看向楚煜的眼神里多了丝同情,廖梦之最宝贝老母鸡了,又能下蛋,炖了还香。

“那我是得好好尝尝,真是难得。”

“师尊喜欢?那我……”

还要去抓?廖梦之不得原地气炸,她喜欢吃鸡肉是整个元启公开的秘密,但是呢除了她谁都不能碰她的宝贝鸡,谁碰了谁就要去干一个月的苦力。

“别了,梦之最宝贝那些鸡,你要是被抓住,干一个月的苦力,为师这林水居可是不让你进了。”

曾经有个人干了一个月,身上的味道怎么也洗不掉,那般过了三个多月才逐渐消散。

要是楚煜臭成那样,管他是谁,都不可能进这林水居半步。

“是,我就这一次,师尊莫生我气好不好?汤都凉了,我给你热热。”

“嗯,为师明日想吃糖醋排骨。”

他这么好的手艺不能浪费了,虽说已经辟谷多年,可是还是喜欢吃这些带有烟火气息的美食。

“好。”

明天早上快一点把材料买好,下午就能回来给师尊做排骨了。

看着师尊吃他做的饭,心里特开心,想天天这样,他做饭给他吃,两人坐在一起,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夫妻一样。

嘴角上扬,又给苏祁添了一大勺鸡汤,夹了几块肉,自己也舀了些喝。

两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吃饭聊天,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有说有笑的。

“师尊,好梦。”

“嗯。”

楚煜回去后,练习了御剑之术,以防太久没用过,明早赶不回来。

尝试了一下,一次成功,飞了一圈,找回了以前的感觉,才满意的回了房间修炼。

从此以后,苏祁就过上了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的日子,楚煜对他说,他想吃什么,他都有办法弄来,师尊只需要乖乖等着就好。

但是苏祁在前世经历过吃太多变胖的惨痛教训,还是十分克制的一个月只让楚煜下两三次厨。

林星然在一次抓鸡后被抓了,还是苏祁亲自去求情,才让他免于责罚,自那以后,他都老老实实的不敢去碰那些鸡。有贼心没贼胆,只能远远看着,以缓解自己的饥饿。

孙雨筠和楚煜:这是谁?

苏祁:我不是只有两个徒弟吗?


几缕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落在树上仰躺着的人身上,被阳光照着,不舒服的皱了皱眉,侧头想躲,可无奈这阳光像是追着他似的,一直照着他的眼睛,大有不把他叫醒就不走的架势。

侧头躲不过他就翻身,不过睡糊涂了,忘了自己躺在树上,一个翻身就从树上掉下去了,这下是彻底醒了。

楚煜没想到自己就离开一会,师尊就从树上掉下来,惊的他匆忙把手上的书扔掉,急忙瞬移到他身边接住他,一手绕过背,搂住他肩,一手抄住了他膝弯,落地之后,双手抱着苏祁不放手。

“咳咳,你放我下来。”

这般被人抱着还是头一次,苏祁此刻是囧的不行,睡觉掉下来被看到不说了,现在被一个大男人用这种姿势抱着,真是太尴尬了。

楚煜低头看见他微红的脸颊,嘴角勾了勾,并没有听从他的话,依旧稳稳的抱着他。

看了一眼旁边的树,真想砍了它,可是师尊好像很喜欢,那就留着他好了。

师尊近来喜欢在这边看书休息,那他明日给师尊搭一个秋千,也是同样的效果。

“你没听见吗?我让你放我下来。”

楚煜一直抱着他,还往他的房间走去?这是干什么?苏祁伸手推了推他,纹丝不动。

楚煜:“好。”

好是好,可是手上却没有什么动作,过了一会,使坏的松开了些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膝弯处还握的牢牢的。

苏祁被这突然的失重感吓了一跳,双手急忙搂住他脖颈,身子还不自觉的往他身上贴了贴。

狠狠地瞪着他气愤的说:“你做什么?”

“师尊不是说让徒儿放手吗?徒儿放手了。”

师尊非但没有从他身上下去,反而抱的更紧了,这话他没敢说,怕师尊太生气不理他了。

抱就抱,又不会少块肉,苏祁就这般红着脸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殊不知这一眼,看的楚煜气息都不稳了。

“师尊!师尊!你看我这个!我靠!”

两人一起看向声音来源,林星然红着一张脸,满脸尴尬的盯着他们,眼神飘忽,手里还拿着一张薄薄的纸。

三个人互相看着,气氛有点凝滞。

苏祁:……

这是什么狗血现场?

放在他脖颈的手,下手不是很轻的掐了一下。

“敢叫出来,你就死定了。”

面上带着些许苦恼和痛苦对林星然说:“为师脚扭了,阿煜送我回房,你来是有什么事?”

脚扭了?林星然看着他的脚,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被瞪了一眼才回道:“我中了。”

“中了?不错。”

林星然的爹是左相,儿子修仙挺有天赋就把人送去元启,期间还派人教导四书五经,治国理政的知识,倒是顺利,如今高中了,也算是圆了他爹的心愿。

“师尊,那我就先走了,要找白医师来瞧瞧啊!”

说完慌不择路的跑了。

“还不放我下来,星然都走了。”

楚煜低头看了眼他,轻声笑了笑,抱着他进了房间,熟门熟路的走到他的床榻,把他放上去,身子撑在床上,低头看着他,两人离得很近,苏祁感觉他有点危险,往后缩了缩。

不对,他是他师尊,他有什么害怕的?

“师尊若是想休息,就在房间休息,那棵树,若是师尊再在上面睡觉,掉下来,我就将它砍了去。”

“掉下来又怎样,我自己也能安稳落地。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为师要罚你。”

孩子长大不听话,苦恼,罚他抄十遍《玄鉴导引》!

“是《六字法》还是《太极运气功》?”

“你!”

气呼呼的推开他,他竟敢公然挑衅他!看来不给他点教训是不行了!

“把《玄鉴导引》和《论语》都抄写十遍,你还不快去。为师现在说的话不中用了?”

楚煜看着炸毛的苏祁,摩挲着手指,好想捏他的脸,还是忍住了,听着他的话,立刻站直身体,恭恭敬敬的对他拱手道:“师尊的话,徒弟必定时时刻刻铭记于心,片刻不敢怠慢。”

想到外面掉的书,眼里染上笑意,走出去把书拿回来,掸掉灰尘,走进房间。

苏祁还没坐到书桌前就见楚煜去而复返,脱口而出:“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次游历,恰好碰到白石先生,便求了一套《越城游记》,看来我还是走吧。”

说罢,转身就要走,不出三步果然听到身后传来“等等”,转头看去,苏祁走到他身边,仰头对他笑了笑。

伸手抽出书,再伸手将他推出去,一气呵成,不给楚煜一点反应的时间,脸上的笑容还没消散就站在门外,才反应过来,师尊去人留书……

有些哭笑不得,走时又看了一眼那棵大榕树。

苏祁把门锁好,拿着书舒舒服服的看起来,好不惬意。

“言卿,青州那边交给你了,不知为何近来死人的事多起来了,还有不少的人是被妖族所杀害。到了地方找当地刺史,提前告知过的。”

“嗯,知道了。”

这些年他没做过什么与前世不相同的事,除了和各门各派的掌门长老一起根据古书的记载加固了各地的封印。

安静了十多年,突然有了大动静,时间同前世相近,各个州都有,那楚煜?他这一世还会不会入魔?他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保住他,护不住也不会让他绝望的坠入无量崖,他会陪着他的。

“师尊去哪里?”

“青州魔族猖獗,还事关妖族,为师去处理。”

“我陪师尊一起去。”

苏祁转头看向神情认真的楚煜,上一世没带着他,这一世他想去带着他也无妨。

这十多年,神魂温养的只余下两三条裂缝,修为也提升了些许,前不久突破突破到合体期,而楚煜修炼的飞快,短短数十年,就已经是金丹后期的修士了。

两人随意收拾了些东西,给入仕的林星然和在荆州的孙雨筠传了个信就启程前往青州。

“到了青州,咱们先在当地看看查查伤人的是魔还是妖,还是魔族与妖族相互勾结。”

“嗯。”

菏泽。

靠近青州地界的时候,两人便乔装成剑客,在最繁华的街市入住了一家客栈。

“你们说那元启的那什么言卿仙尊能不能把这些可恶的魔族除了?就他一个人能行吗?”

“谁知道呢?天下第一仙门的长老应当是有个几分真本领的。”

“也是,今天晚上你们可要把门窗都关好,昨日老李头家窗子坏了,他那如花似玉的闺女就没了。”

如花似玉的闺女?苏祁有些奇怪,女子?他记得是不分男女老少的,而且刚来菏泽的时候,专程探查了一下北边的那座山,并没有魔气,妖气淡的几乎没有,应该是有些精怪在山上,与前世情况并不一样,所以他才提出先查一查情况再联系刺史。

“诸位,方才说除魔,还有李家闺女因为窗户没关好就没了,是怎么回事?能详细说说吗?”

几个大汉看了眼苏祁,看他是个外地人,就招呼他坐到他们那一桌。

楚煜见他坐到那边,想起身跟上但是被他摁住,委屈巴巴的望着他的背影。

“看你像是刚来菏泽吧?最近菏泽很乱,你这个时候来,可真不是时候。”

苏祁指了指腰间的白阙无所谓的说:“我是侠士,乱怕什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其中一个大叔,姓王,就称呼为王大叔,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祁,嘴角微抽,还是没开口,怕打击到这个小伙子。

苏祁:?他为什么这样看我,他不相信吗?他看起来不像是侠士吗?

“三日前,一夜之间死了七个女子,官府查了说是魔族杀人,让我们晚上把门窗关好,可是城东边的李老头,窗子烂了个小孔,当着他的面,活生生的女儿变成了一堆骸骨,现在老李还躺在塌上,下不来床。”

说起老李,周围知道情况的人一阵唏嘘,可怜啊,老李就那一个女儿,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就这么没了。

“妙龄女子遇害,活人变成骸骨,这手法太过残忍了,在下略通术法,可否详细说一下细节?”

闷声喝酒的张大叔闻言嗤笑,这笑声尤为突兀,一时间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一旁的楚煜拿起墨微站到苏祁身后,目光不善的看着对面的人。

“哈哈,你想除魔?喂,小子,瞪我作甚?你身后这位脾气不好啊!”

苏祁转身警告了他一下,楚煜便移开视线,安静的站在他身后,手指放在腰间的剑上。

张大叔指指楚煜对苏祁说:“你看着着实不像侠士,身后那位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像?怎么可能?他少时外出历练,都是被称为少侠,现在不应该是大侠了吗?怎么不像?

“菏泽多少侠肝义胆,精通术法的侠士,哪里轮得到你?再说给你说了,你也没那个本事除了魔头。”

“老张!”

苏祁按住生气的楚煜,拱手道:

“既然老伯不想说,在下也不是那般多管闲事的人,多谢各位的提醒。”

“哎呀,小公子,老张就是嘴巴臭,你别放心上,我们几个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个中细节,刺史大人已经请元启宗派人来解决了,你也不必太担心,记得关好门窗就可以。”

王叔指着张大叔,面上带着些歉意,表示细节只有当事人和官府知道。

“谢谢王叔,能问一句,遇害的是只有妙龄女子还是?”

老张抬眼看了他一眼:“还有俊美男子,三天死了十五个女子,六个男子,你小心些吧。”

“多谢,在下会小心的。”

走到自己的桌旁放了一块碎银,带着楚煜离开酒楼。

去了城东老李家,确实是有丝淡淡的魔气,顺着踪迹追出二里就没有任何痕迹了。

魔气淡的很,不仔细探查都发现不了,这里是一片空地,苏祁还用空间术法试了,没有任何异常。

“天快黑了,咱们去找一处躲起来。”

两人找了一户还有女孩的人家附近躲了起来,掩去气息,静静等着,月中天,一丝淡淡的魔气悄然而至。

苏祁对楚煜点点头,两人轻轻来到那女子房间外面,里面魔气格外浓郁,一条水龙呼啸着冲着那抹气息而去,救下那女子。

魔被迫松开女子的手臂,躲闪开水龙的攻击。

女孩拖着白骨化的手臂往角落挪去,豆大的汗珠流下,虽然很疼但是保命重要。

苏祁眯了眯眼,躲过去了?

然而躲过去的魔没想到旁边有一条伺机而动的火狼,一口咬住它,疼的它叫了出来,惊动了女子的父母,看到一个浑身漆黑的身影被一条水龙咬着头,一条火狼咬着腰,嘴里痛苦的惊叫。

他们的女儿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瑟瑟发抖。

苏祁手指轻动,水龙把那魔的头咬了下来,难听的尖叫声霎时没了,只剩下些许抽泣声。

“这个长得也太丑了,你去处理。”

“是。”

打了个响指,火狼将魔的身躯吃掉,化成一堆灰烬,头在水龙那里,他不敢要。

苏祁收回水龙,察觉到它不高兴,安慰道:“好了,下次再碰到给你。”

走到那一家人身边,伸手传输了些灵力,给她喂了颗丹药,被腐蚀的肉慢慢长了回来。

夫妻两个热泪盈眶,拉着女儿给苏祁磕了三个头,不停的道谢。

一家人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的。

抬手设了个结界,放下两块碎银在桌上。

“这是赔窗户的钱,阿煜走吧。”

“仙君!这钱我们不能收!仙君!”

可是两人走的很快,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师尊,你累不累?”

“还好,就是在外面蹲的腿酸。这个魔就是欺负!啊!你干什么?”

苏祁靠在他臂弯里,有些无语,他又抱他干什么?蹬了蹬腿下不去,伸手锤了他一拳。

“师尊腿酸了,我便抱着师尊。”

“你爱抱就抱去,累的又不是我。”

舒舒服服的躺在他怀里,苏祁小小翻了个白眼,呆瓜一个,也不嫌累,他倒是乐的不用走路。

“师尊休息吧。”

苏祁确实有点累,连着赶了两天的路,晚上在外面蹲了一个半时辰,靠着楚煜有些昏昏欲睡。

察觉到胸膛上一重,低头看到苏祁揪着他的衣服靠着他睡得香甜,凑近他,轻轻吻了吻他额间,抱着他回到客栈。

给苏祁掖好被子,坐在旁边,手指轻轻拂过他白嫩的脸颊,看了几百年,他都看不够,师尊,生的真好看。


早上苏祁醒来,发现自己在客栈,不禁心里怪怪的,他把他一路抱回客栈吗?他竟然在他怀里睡着了,真是丢人,哪有师尊靠在徒弟怀里睡觉的。

他的老脸都要在楚煜跟前丢尽了……

楚煜估摸着师尊醒来的时间,端着早膳进来,看到师尊微红着脸,发丝微乱,双手放在锦被上,看的他心下一动。

“师尊醒了,洗漱好了就可以用早膳了。”

苏祁看着他张了张嘴还是没好意思问,只好点了点头,随便拢了拢头发,去洗漱了。

“师尊过来,我替你束发。”

苏祁拿着发带正准备随便一绑的手顿住,思极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还是坐到楚煜身前的凳子上。

眼睛瞥到铜镜里的两人,心里那怪怪的感觉更甚,低头不看镜子,楚煜却低头在他耳边说:“师尊莫动,要束歪了。”

耳尖热乎乎的,苏祁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过来,不过他自己不会束发,只会拿着发带在后面一绑,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看面前的镜子。

楚煜温柔的梳着他的头发,他耳尖的那抹绯红煞是好看,他的师尊害羞了,眼睛都不敢看他。

心都被他萌化了,实在是太可爱了。

熟练的帮他将头发束起,用发冠固定,鬓边留了两缕发丝垂在脸颊两侧。

苏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挺好看的,指着鬓边的头发,看向楚煜。

“这两缕梳上去,会有些炸毛,这样垂下来合适些。”

“哦。”

下楼时听见他们说昨日有四人死了,脸色一变,不止一个?

“听说那边的赵家昨天魔头也去了,但是有两位仙君救了那闺女。”

“唉,能救一个救一个吧。”

“这如花的姑娘啊!魔族真是太可恶了。”

苏祁没有想到魔族那么猖獗,竟敢一次就来四五个,又死了四个无辜的女子。

脸色不太好看,沉默着穿过人群,走到刺史府上,找到刺史,向他说了他们的发现。

“不止一个?”

刺史脸上表情瞬间变了,弯腰诚恳的对他行了一礼。

“仙尊,现在情况不乐观,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苏祁点点头,他本就是来解决问题的能有当地官府的帮助自是再好不过了。

“你把所有受害人的地址给本尊,本尊查查能不能寻到这几个魔的藏身之地。”

上次跟了二里地就完全消散了,希望有一个魔气浓郁一点的,能顺藤摸瓜找到。

“是,两位仙君先在此休息一会,下官这就去办。”

“一会你去城西那边,我去城东那边,重点是找到它们的藏身之处,要斩草除根,不能留下任何一个隐患。”

“嗯,知道了,师尊要小心些。”

苏祁一连查看了六家人,魔气一次又一次的断在那个地方,那个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楚煜追着那几道气息,也到了那个地方,看到苏祁和那些人站在一起,快步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断在这里?”

“嗯,和昨日一般,可是不存在第二个空间,很奇怪也很诡异。”

楚煜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魔族的一个秘术,苏祁查不到很正常。

“师尊,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楚煜抬起手臂,用剑划了一道大口子,血瞬间流出。

苏祁拿出一颗止血的丹药,塞到他嘴里,他这是用魔族的血来找路。

“我没事。”

“闭嘴!”

楚煜用灵力包裹着那团血液,任由苏祁给他塞丹药,面上波澜不惊,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谢谢师尊。”

然后拿出朱砂和符纸,画了一个很复杂的符箓,沾着他的血,闭上眼睛将那几丝很淡的魔气汇聚到符纸上。

口中念着听不懂的咒语,符纸跟活了一样,飘在半空向城内飞去。

众人面面相觑,魔头在城内?

楚煜和苏祁跟着符纸走在前面,官府的人走在后面,穿过街市,又穿过几个小巷子,来到一个小院子。

这里依然是什么气息都没有,苏祁却觉得这里问题很大,哪个正常人会住在这里。

院前栽杨树,那边还有棵桑树,这地方一看就不对劲。

推门进入,让他们一间房一间房的找,在一间房里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老头,手里举着一个腿在吃,这个腿又白又长,赫然是一个人腿!

有不少人忍受不了这刺激的场面从房间退出来不停干呕。

苏祁也有些不适,不过还没看见多久,面前就多了一处阴影,听到面前的人说:“师尊先出去吧,我来解决它。”

里面的人,斜眼看了眼楚煜,一点没把他当回事,不紧不慢的啃着手里的腿,还时不时的嘬嘬手指头。

一团火球向他飞去,他动弹了一下,轻松躲过攻击。

楚煜拿出赤云笛,余光看见苏祁有些惊讶的表情,并未解释什么,简短的吹了几个音阶,就收起来了。

那人扔掉手里的腿,落到地上“嘭”的发出声响,身影一晃就消失了,那几个音阶小火球瞬间紧紧贴着他的身体,身影展现出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

苏祁靠在一边看着,肩膀突然一沉,脸色一变,一道灵力攻向后上方,听到耳边尖锐的叫声,揉了揉耳朵,一剑刺穿他的身体。

楚煜抽出墨微一剑一个,分身,本体,一个都没放过。捏住那张符纸,念了句咒语,厌恶的把符纸扔到那络腮胡子身上。

烈焰燃起,烧的噼里啪啦的,油脂燃烧的声音,没一会就化成一堆灰烬,被风吹散。

“师尊,外袍脏了,换一件吧。”

“回去再换,先去刺史府,你再去这附近查看一下有没有残余的魔族?”

“没了。来的时候已经看过只有那个丑八怪一个,方才他已经死了,已经魂飞魄散了。”

他该死,本想让他多一点苟活的时间,真是找死,碰他的师尊,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苏祁自然是看到旁边的那堆灰烬,带着一众人回了刺史府,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让楚煜和刺史说除魔过程。

“多谢二位仙尊,谢谢!谢谢!”

“没事。”

楚煜跟在苏祁后面,路过糕点铺子,让师尊在原地等待,他去买糕点。

“买桂花糕,再买些糖。”

不一会儿,楚煜拎着一袋桂花糕,隔着纸都能闻到香味,苏祁左看右看,仰头看着他问道:“糖呢?”

轻笑了一声,摊开左手里面是五块糖,苏祁见了就伸手去拿,但是就快拿到的时候,楚煜收回了手。

苏祁愣住了:“?”

楚煜收了四颗糖,剥了一颗递到他唇边,见他不吃,意识到是不高兴了,哄道:“师尊,方才是我错了,但是一天只能吃一颗,吃多了会牙疼的。”

苏祁低头看看嘴唇边的糖,微微一探头就把糖叼走,“我自己买。”

“店家!关门!”

听到他声音,铺子大门紧闭,苏祁当场愣在原地,看向楚煜。

“我给店家二十两银子,不卖糖给你。”

苏祁狠狠地咬着嘴里的糖,倒也不是很生气,就是有点舍不得那二十两银子。

“你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就买了这些东西?”

“还有其他的东西,师尊,糖好吃吗?”

苏祁从他手里拿走桂花糕,回道:“不好吃。”

知道某人口是心非,楚煜任由他拿走桂花糕,勾了勾唇角,跟在他身后,盘算着怎么用这几个糖为自己谋些好处。

“仙君!”

苏祁抬眼看去,一大群大叔大姨,在客栈里热切的看着他,仔细想想知道怎么回事了。

“各位,魔头已经被杀死了,节哀顺变。”

“谢谢仙君,谢谢仙君。”

“这是修仙之人应当做的,各位回去吧。”

“仙君,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想拒绝的苏祁在看到那一双双通红的眼睛,沉默的接下那些东西。

他们此生也许就一个孩子,被杀害了,此刻大仇得报,是有快感,但是失去孩子的痛永远留在心里。

他莫名想到他的父母,他从没有见过他的父母,师尊说他是捡的,小小一个挺可怜的就捡来养着了。

他们若是普通人现在应该已经作古了,他在想什么?舌尖触到口中的糖,转头看着楚煜,两人对视一眼,忽的就释然了,那两人如何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对这些百姓说:“你们的孩子也能安息了,快回去吧。”

将那大包小包的东西收到芥子里,在一众人的注视下上了楼。

楚煜也抬脚跟上,他方才看到师尊明明情绪低落,怎么现在又和没事人一样?肯定还难过着,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苏祁回了屋子,先换了件外袍,又把那一大堆东西放出来,有馒头,有银子,还有一个罐子,里面是咸菜。

五花八门,苏祁咬碎糖,用筷子挑了些尝了一口,有些酸,但很好吃。

盖上盖子,把馒头和咸菜放在外面,给楚煜传音让他上楼。

楚煜敲了敲门,听到他说进,就推门进去闻到一股很酸很酸的味道,苏祁坐在桌子旁边,就着咸菜小口小口的吃着馒头。

“你来了,给你。”

塞给他一个馒头,拿了双筷子给他。

“这个挺好吃的。”

楚煜点点头,和他一起吃了顿馒头配咸菜。

“师尊能和我说说,在楼下的时候怎么不开心了?”

苏祁放下帕子,沉默的垂下眼帘,半响才开口:“我想到我的父母,从没见过,我是师尊捡回去的孩子,想到他们可能已经作古,也就不难过了。”

“师尊有我。”

“怎么?你想当我爹?”

楚煜急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以后都有我陪着你,所以不用为这些不值得的人伤心。”

苏祁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好想抱抱他,对他勾勾手,对方起身走到他身边,他伸手去抱他,脑袋蹭了蹭他的腰。

“阿煜。”

“师……尊,我在。”

“谢谢你。”

“师尊……”我爱你。

手指顺着他的发丝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他,轻轻拍着他后背,过了好一会,怀里的人伸手推了推他。

“我没事了。”

“嗯,师尊今日可以吃两颗糖。”

蹲下身,剥了颗糖,递到他唇边,眉眼含笑的望着他。

苏祁叼过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说道:“糖很好吃。”

“师尊喜欢就好。”

“嗯,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在城里转转,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作为青州的主城,菏泽一旦失陷,青州也就危险了。”

楚煜也明白其中道理,中心城市失守,进攻其他地方那不是轻而易举,就好比造反,攻占了京都然后整个国家也慢慢被覆灭,建立新的政权。

中流砥柱都没有了,剩下的各个击破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魔族野心不是一般的大,他当魔尊的那几十年更是有过之无不及,魔族之人占据着九州大陆,什么仙门,什么世家贵族,皇族,都被魔族狠狠压在脚下。

因为他下令不让低下的那群丑不拉几的魔动元启,所以元启的人是活的还算久的人,师尊被他关在地牢二十年,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他怕他忍不住。

他痛恨魔族,尽管他也是一个魔。

“阿煜?”

“啊?师尊怎么了?”

“快回去休息吧,都已经亥时了。”

确实不早了,楚煜起身对他道了句“师尊好梦。”就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苏祁换了身寝衣,开始思索菏泽不对劲的地方。

小院的魔喜吃人,且能分身,可是那些女子不是被腐蚀成了骨头吗?怎么又被他啃着吃,这是怎么办到的,而且昨天那个姓张的小子说死的不止有女子还有男子,不论男女都是长相姣好之人。

小院那个他大致看了眼房间都是四肢和残骸,没有脸,可以说没有头,也就是说有个很需要脸的人(魔)等着那个头。

通过杀死那些妙龄女子和俊美男人,剥去他们的脸,安到自己脸上,再稍微修改一下就看不出来了,什么东西没有脸?安到自己的脸上,那他(她)有时是男有时是女,而且是城内的人,每天看着过来过去的人,然后锁定目标,摸清状况,联系小院的魔,让他去杀人自己去剥皮。

什么人能看到全城的人?又或者不是一个人,又或者他也能分身?一团雾,基本可以确定重点就是脸。

他钟爱于美丽的面容,小院的那个魔(苏祁没见过的品种)死了,他得知后,也许会放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小院上,没有人关注过他,逃跑或者继续生活下去,等他们走了,他再进行作乱,百姓们依旧拿他没办法。

这一切都还只是他的猜想,也有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作乱的魔已经被杀死,什么情况都没有,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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