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军事历史> 献义

>

献义

散落的樱花著

本文标签:

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周潼,散落的樱花   更新: 2022-07-28 12:02:28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周潼,散落的樱花《献义》讲的是什么是义是人间太岁的武二郎,为讨来百家奶养育自己成人的哥哥求个公道,斗杀西门庆还是那罪孽深重的正成,凑川兵败后与兄弟相誓不堕六道,约定七生许国互刺而死或是那,桃园三结义的刘皇叔,为削首受辱的二弟起举国之兵,一生基业尽付于夷陵………………在下周潼,有尘一捧,洒敬江湖义

第1章

精彩节选


夜时,遍布在夜空中如同点点斑纹的星星被动地四散着自己的星芒,众星拱映的月牙儿羞却作了洁白的银纱,好似那待嫁的姑娘一般,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空中鸟瞰而下,点点炊烟于座座茅草庐屋中袅袅升起,月影星辉与其互相映照,一派和睦的田园景象

世代居住在这的乡民日复一日,躬耕于此,年复一年,看顾田亩三分,重复着单调且枯燥的生活……

不知名材料编制而成的篱笆好似一道矮墙,可有可无的它象征性的保护着其中聚落而成的集镇

集镇中心的一座茅屋外,平坦的地坝上面,此时正围拢着不少身着粗衣的村民,彼此间零星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这大丰家老二回来时你们见着没,大酉县那摊子事儿落到身上,还能落个整身回来,这趴三倒也是有些本事哩”

坝子上一位身穿麻青衣的中年男子念叨着,对着旁人啧啧称奇的模样

一旁围拢的三五人闻言也不禁连连点头,其中一人瞄了眼四周,微曲着身子示意几人靠近些,低声说道:

“听闻这老二是被当了羊牯子,原是周壶那狗腿子该当去得大酉县,可是被换了签,甲正的那帮子随从心黑着勒,旁人他们还怕麻烦,这老二孤门单丁的,也没人帮他说话,就这么三吆五赶的被逼着去了大酉县”

“你们是没看见,早前老二被大酉县狗皮子带回来的时候,后背压着的谷茅草上都溢满血了,乖乖,那场面,看着都渗人,大酉县那地方,啧啧,老子就是交多少平谷都不愿意去”

旁人闻言纷纷点头,一副此言深得我心的样子,那男子见众友人眉宇间赞同不已,更是话上了兴头

“这平谷税谁人都交,唯独他甲正周令先家不交,年旬只用出一个丁口便可,可如今,老二平谷税分文未少,却也还被抓了壮丁,这不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嘛”

一旁友人闻言连忙拉住出言者,低声喝道:“你这趴三,不要命了,赶明甲正听到这话,还不把你皮给扒了”

说话的中年男子者闻言也知道自己言语有失,连忙挽回:“这不是咱们哥几个闲聊嘛,我说你听,大家左耳进右耳出便是”

就在几人闲聊扯淡之际,一阵颇有韵律的呼喝声传来

“甲正到!”

刚刚还在叽叽哇哇的众人瞬间收了声,人群内只听见布鞋踩着土面的吱嘎声由远及近

众人站得略显局促,并不宽阔的土坝子外一下涌进三五个人,就让这地方显得更加狭窄了

“靠边,靠边,把路腾开,站这么近干什么,一会儿你这破脏麻衣沾到甲正大人身上,小心你的狗脑子!”

打头的三五人身穿深黑色衣服,穿着比坝子内众人草鞋更好一些的纳布鞋,又叫又嚷的驱赶着靠近路面口的人群

略过坝子内众人愤愤不平的面孔,拓宽入口道路的黑衣人们纷纷躬身喊道:“甲正大人到!”

坝子内被挤压在两旁的众人闻言纷纷低头躬身,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

路口拐入内的坝子口处,一个黑衣男子打着火把,火光映射处于黑暗中隐隐浮现出一张满布皱纹的脸孔,双目眼帘低垂,略显富态的面部却因为一道伤口连接着高耸连唇的倒鹰钩鼻,显得有些恐怖

那甲正低垂的眼帘微微张了张,不带表情的对着坝子内扫视而过,也不见其说话,只是侧过头示意举着火把的随从头前带路

随即盘旋着右侧手中不知名的器具,迈着步子朝坝子内东南方向的一座庐屋而去

庐屋外的随从拨开由几块木板组成的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响起,随从举着火把往内探了探,回过头低声问道:

“大人,杂民草庐,内里味道恐怕难闻,要不您在此稍歇,小人递话进去”

甲正闻言也不说话,反手示意一旁的随从靠边,随即迈过步子进入屋内

一进入屋内后,甲正的鹰钩鼻不由得耸了耸,鼻腔内传来的泥土汗臭混合着血腥的味道确实难闻

低垂的眼帘入目都是些平常农民家中的打扮,百尺不到的屋内,木头制成的锄头耙子摆在左侧搭着破木桌子

桌子旁散乱的摆放着零碎用具和陶土罐子,屋内正中地面凹陷置弄着一个火坑,过门靠右侧茅屋墙壁两尺处摆放着一张床,黑暗中床上隐约能看见上面躺着个人,阵阵浓稠的血腥味正是由这里传来

甲正用左手宽袖掩了掩鼻,指了指床上那人,身后的随从见状立刻小跑到木板床沿边上,火把的光亮将床上的人照了个完形

一张扭曲的脸庞上双目皱眉成川,拧结抽搐的脸上隐约能看出该男子脸型硬朗,但目光自上而下,男子身躯却是瘦弱见骨,其身上一片红得黝黑血污让人闻得想呕

随从手中稍稍用力将床上男子翻侧过身,浓稠的让人想吐的血腥味传至鼻腔,藤边刀口形似蜈蚣般遍布的后背血迹粘连衣物与谷茅草,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随从强忍住想呕吐的冲动,试图屏蔽着自己的鼻腔,看着一旁的甲正等待命令

甲正眼见面前景象,眉头紧锁,也不知是面前景象让人不适还是气味让人不适,亦或者二者皆有

不大会儿他挥了挥手示意随从把人放躺平,随从的动作好似又扯动了床上男子的伤口,疼痛使得他拧结的脸庞更显狰狞

甲正看了看床上男子,也不多做表示,转身迈步走出这座狭小且腥臭的庐屋

屋外,高耸的鼻梁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以往恶心的泥土味道此时也显得清新,感受着自然气息的甲正忽地开口道:

“能从大酉回来也算他有些运道,看他自己命途,若是能留条狗命活下来,今年的粮税就给他免了,再拨两袋杂谷给他养伤,若是死了就把这两袋杂谷做个工钱,送他入土为安,也算是平了”

一旁随从闻言立刻谄媚地回应着:“大人善心,周二这狗东西死都要承您的好,四众乡民也都铭感您的慈悲心肠”

相隔不远的村民闻言低着头,也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甲正眼见自己姿态做足了,也不多说,把玩着自己手中器具转身离去,一众随行人员呜呜嚷嚷地也渐行渐远

“娘的,平谷税周二早就交过了,平白被拉去作壮丁备寇,打成这幅模样得他两袋杂谷还得委屈承了他的情,这帮狗崽子吆五喝六的,不过是里正边上的一条狗罢了,装他娘得什么上方人”

门口不远处听到甲正言语的中年男子气不过朝着友人低声抱怨着不满

友人闻言摇了摇头:“里正也是你我可以谈论的?闭好你的嘴,阿平,小心祸从口出啊”

被唤作阿平的男子听后神色一紧,好像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了,随即摆了摆头挥手,兴致不高的示意大家散了

围聚在坝子上得众人看天色不早,也都四散离开了,彼此三三两两的结伴讨论着这座平淡的小集镇这桩近日的最大趣闻

而平静的庐屋内,躺在木板床上的男子低沉痛呼声渐渐减弱,直至夜深,那双青筋虬结的粗糙手掌彻底无力,归于平静…………


痛,这是周潼能够感受到的第一感觉,浑身上下感觉与自己的中枢大脑失去了联系,疼痛好像才是它们之间联系的唯一节点

“呃………”

想要强迫自己发出声音干枯嗓子好像被风干后撕扯的韧带,只有痛感和不知名的呃啊声,张嘴呼出的气体更是腥臭难闻

“呼……呼……”在经历开口的撕裂感后,微张的口腔不停地更换着气体,皮包骨的胸腔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身体各部位的陌生感开始渐渐地被排除,神经中枢又开始逐渐接管着肢体与器官的主导工作

周潼颤动的眼睛一遍遍的试着浅尝光明,试了不知道多久,关闭的眼角掀起了一道隘口,白色光芒刺眼的感觉又迫使眼睛不得不闭起来,然后在一次次的的重复中逐渐适应这光明

“…我……这……是哪里…”

奇怪的大脑思想间断性的为周潼提供着信息处理,一种莫名的失重感始终包裹着周潼,让他无法尝试弄清楚这一切

“我是周潼,这是我家”

“……………”

“不对!我不认识这里!我是周潼,可这里不是我家!”

“家?什么是家?”

脑海中一股股信息源不断冲击着自己脆弱的中枢神经,一时间自己是自己,却又不像是自己的诡异感弥漫起来

“背……它好痛,我……受伤,可我为什么会受伤,水,我想喝水,嗓子好疼…”

身体给予的第一本能告诉自己,需要喝水,而几乎是瞬间,周潼就触电般看向不远处木桌上的陶土罐,记忆仿佛在告诉自己,那里就是水源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周潼控制自己的身体企图爬起身来,可是周潼感觉自己连把上半身撑起来都做不到

在一遍遍的尝试中,周潼的大脑本能化的机械控制着身体,以一种缓慢挪动的方式企图安全下床

可是在神经已无法控制身体进行细微动作时,这种操作明显超出了大脑的能力,只听见“咚”的一声后,一个浑身染血的身体栽下床边,然后失去了动静

……………………

“老二这不会挺不过去吧”

“这怎么躺得好好的会栽落地上呢”

“诶,老二这要是去了,他们家这一支可就去底了,咱们到时候要不要找人扮扮孝子啊”

“不对,老二这都没成家呢,按规矩不好大办,但总归是没了支底,还是扮下好”

黑夜里房屋**的火坑燃烧的光亮辐射着四周,隐隐约约的亮光只能看见两个人影在床边窃窃私语着

“娘的,周宝,你这狗嘴怎么就这么碎呢,从天亮说到天黑,老二这还躺在床上你狗日的连他的身后事都考虑好了,等他起来一定好好感谢你嘞”

名叫周宝的男子闻言只当是没听懂话语中的阴阳怪气,讪笑着摸了摸头,自顾自继续说道:

“言哥……你说,老二这是受得什么,打成这幅模样,乖乖,前胸后背都是伤,放我身上怕是早都去了,啧啧,老二平时闷声闷气的,看不出也有些功夫”

坐在一旁的中年男子闻言也不禁点头

“老二这回子算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平日身子骨就不算壮实,这一下子就算不死也得躺个数月,不过既然能整身回来,老二这关算是过了,后面日子也比旁人好过些”

周宝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那可不好说,周扒皮何许人也,承他惦记还落得着好?只怕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哦”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扭头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看周宝

“你狗日的哪里学来的,说话还一套一套的,书没读过,场面话还不少”

周宝摸了摸鼻子,骄傲的笑道:“那是,想我周宝也是去过县里的体面人,那县里的东西就是好,连小娘子都生得白嫩,好似那小白肉一般,恨不得亲亲咬上两口”

“莫来耍笑我了,你那县城故事都不晓得说了多少回了,鬼知道你是真的还是编得”

周宝闻言立刻就急了,连忙赶紧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着,急切想要证明自己话中的真实性,一边的中年男子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权当是解解闷子

就在两人东拉西扯时,床上的周潼大脑也渐渐苏醒,耳边传来的话语不断地回馈到脑海中

“……水……”

对于水源的渴望迫使着周潼微张着嘴唇,喊出蝇蚊般微弱的声音

“嗯!?言哥,老二是不是说话了”

周宝耳尖的听到一道轻微的声音,回过身扭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周潼问道

被叫做言哥的中年男子闻言也转头看着周潼,手掌轻轻拍了拍周潼的手

“老二,老二,你是不是醒了”

周潼其实并没有感受到中年男子的拍打,只是耳边听到呼唤,无法控制的身体只能再次重复着呼唤道:“……水……”

“你听!老二说话了”

中年男子连忙晃了晃一旁的周宝

“嗯!醒了,老二,老二……”周宝见状也轻轻拿着周潼的手,轻声细语的呼唤着

“……水……水”

失去感觉的周潼只有本能的呼唤着自己本能的渴望,耳边的声音他并不能清晰的听见是在说些什么

周宝不解的看着中年男子,“老二他说什么呢,听不清啊”

中年男子也不解释,只是伏低身子,离声音更近,试着听得更清楚些

“………水,是水!快快快,把罐子给拿过来!”

仔细分辨后终于听清的中年男子连忙叫着身旁的周宝赶紧去拿东西

周宝闻言慌慌张张的连忙跑过去将陶土水罐递了过来,中年男子轻轻的托起周潼的颈部,陶土罐中的涓涓细流汇成生命的源泉,周潼身体本能贪婪的汲取着湿润的水源,干枯的嗓子渐渐开始缓解刺哑感

“慢些,慢些,老二,别着急”

中年男子看着周潼急不可耐的模样,连忙抬高罐子,以免周潼喝的太快呛到嗓子

“咕……嘟……咕嘟……咕……”

上下运动的喉结代表嗓子汲取着温润的水源,久旱逢甘露的畅快感也让周潼感觉自己恢复了些许气力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言哥,可别把老二给喝死了”

周宝看着罐子里水源肉眼可见的消失速度,感觉已经快超出一个正常人的量了,赶紧劝住端着罐子的周言

周言一听也察觉不对,无视周潼近乎贪婪的本能需求,忙不迭把罐子赶紧挪开

感觉到水源被挪走的周潼虽然依旧渴求,但此刻身受重伤的躯体已经无法再进行抢夺这种动作了,只能在周言与周宝二人谨慎的目光中再次了平静下去


“言哥,老二这一会儿醒,一会儿睡的,挺应当是挺过去了,就是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不知道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子勒”

周宝枯坐在床沿边,回想着周潼的情况担心的说道

“且看吧,前头这么个情况,既然能撑过来,必然是个有福的,老二平日吃够老实的亏,怕是连阎王爷看了也心疼他,权当放他回阳间过个安生日子,没事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精神自然就无法集中在床上的周潼身上,而周潼却是老早就已经回神过来

脑海中一片混乱的他只是秉持着静观其变的心思,听着这两人聊着天,权且是收集些信息,一点点与自己脑海中的情况对应起来

“我是周潼”

“他,也是周潼……”

“如果按照前世说法,这应该是穿越,或者说……夺舍!”

“从一开始降临时,这身体便身受重伤,应该是经受不住肉体的痛苦摧残后精神也随之泯灭了,而后我这个同名同姓的异世灵魂便顺势进入了这幅躯体,听起来虽然很玄学,可是这只怕是目前最正确的解释……”

“他的记忆很乱,零零散散的,只知道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无地农民,好像除了这座破屋子里的东西,其他什么都没有了,不,好像连农事工具都是租借的……”

周潼试着联系并理解着脑海中零散的记忆碎片,重新构建着自己的一套逻辑思维,之前他的精神状态就如同喝醉酒被扔进过山车里的酒鬼,好像什么都知道,但却无法用正常人的方式进行理解回应

作为一名泰拳运动员,至少是前世的运动员,周潼对目前的情况虽然很苦恼,但保持着基本的冷静,这种伤势看起来,甚至说感受起来都是十分的痛苦,但重要的是,它并不致命

皮肉伤,甚至是骨骼上的伤害,只要不是不可逆的错位以及粉碎性骨裂,那都是人体可以承受的范围,但如果是脏器破裂,或者说被捅个对穿,以前世的医疗水准,送晚些恐怕都是没命,更别说这封建时代的医疗环境了

“胸腹应当是被拳脚照顾过,有淤结的疼痛,但却没有锐器伤害的撕裂感,后背倒是疼得厉害,也不晓得是个什么东西伤的,不过结合时代背景,要么是棍棒,要么就是鞭子藤条一类的了”

“髋关节至小腿胫骨踝关节都没有什么明显疼痛感,应该是没什么伤,不过只有正常行动起来才能确定,脚底也有些疼,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目前来看,前身应当是承受过什么刑罚一类的”

“但这种伤势应该倒也不至于就这么去了,想必还有些其他因素存在,只是也没法确定,这前身记忆模模糊糊,也没法弄清楚缘由,眼下主要事情也是恢复伤势,顾好自己完整之躯,后面事情再徐徐图之吧”

打定主意的周潼先是动了动靠在周言身边的手指,然后缓缓睁开眼睛,一副这是哪里的迷茫模样

感受到动静的周宝立刻回过头看着周潼慢慢苏醒的模样,立刻诈呼呼的喊起来

“老二,你醒了!还能起来么,快说说你这身伤是咋来的,我娘耶,你这一身伤竟然没被打死,头前我俩还以为你这一根独苗苗就这么去了,我俩还准备……”

“咳,咳!”

周言面色不善的咳嗽了两声,盯着周宝一副快给老子闭嘴的样子,看的周宝浑身不自在,嘴边的话悄没声咽了下去

眼见周宝闭嘴的周言扭转头轻声细语,对着周潼一副怕吵到他的样子说道:

“老二,老二,嗓子能说话吗,身体感觉怎么样,稍稍能动弹些不”

周潼朦胧的眼神看着满怀期待的俩人,用着重病号特有的声气说着:“你是……言哥,你是,周宝”

“那肯定是我俩呀,其他谁人会有这般心肠看顾你到此时”周宝闻言急吼吼的看着周潼,一副你怎么变成个白眼狼的语气回应道

“老二你没事吧,看你这伤的,周身全无一块好地方了,哎,你往日帮助我俩众多,但哥哥我拖家带口,周宝他又年纪尚幼,那日没敢替你出头,如今事已至此,只望你见谅,其他的也别多想,权且好好养伤吧”

此时脑子里尚且一团浆糊的周潼也有些蒙了,这两位又与原身是个什么情况?脑子混混沌沌搞得自己像是在玩剧情遗失的伪装游戏一样

但无论如何,暂且不论这两位是真情还是假意,自己目前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敲打,是真心诚意最好,假仁假义也权且收着,只有先稳住局面,伤好后再慢慢再确定

周潼打定了主意,既然如此,便不能让俩人看出自己身上的古怪,不清不楚的,鬼知道这方是个什么世界,别出现什么邪灵转世的故事搞个什么驱邪,把自己一把火烧了可就玩大了

毕竟不能把这个貌似古代的社会想的太过开明,活埋烧人这事儿到民国都还有呢,更别提更早时期的封建社会了

周潼想到此,微微眯了眯眼睛。做出一副稍显痛苦的表情回道:

“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往后我这身上伤势难以自理,且少不得兄长你二人看顾,兄长万勿自责,我这条命便交托与兄长了”

听到周潼言语的周言立刻紧紧握住周潼手心,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

“老二你此番说话羞煞兄长多已,兄长虽惧事,却也知晓道理,你为人忠厚,你往日多有承助我俩,如果我等还坐视你病逝于床榻之上无动于衷,那我等与林禽野兽何异,这良心也叫夜叉勾去罢,要来作甚!”

“就是就是!老二平日闷不吭声的,今日却这番说话堵塞我俩,平白伤了我这颗火红的心”

看着神色激动的周言和周宝,周潼觉得自己是不是电视剧看太多,话有点太大了,毕竟好像古人对承诺感情都是很重视的,自己演技可别用力过猛,略显浮夸了

脑袋里转个弯的时间,周潼立刻用尽全身气力握住周言的手,悲从中来的心情,看着俩人哽咽着嗓子说道

“非是用言语毁伤兄长你二人,只是如今我不能事物,此番遭此劫难,又恐兄长二人弃我而去,此生光阴逝于这百尺茅屋,念及于此,心中实是悲痛万分……”

周言听之也不免心头一酸,设身处地下又有几分感同身受的悲凉感,眼中泛泪看着病榻上的周潼,郑重的说道:

“老二且放心,我二人自今日便轮流看顾你,那里正拨了些许杂谷也足供你吃食,邻里禽蛋我也想办法置换些助你养伤,总之你安心于此,我二人必不会弃你于不顾”

周潼闻言点了点头,乌黑的眼睛透过二人看向屋外,脑海中思绪繁多的他此刻心乱如麻,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自己还是在那个充满现代气息的家中…………


一座座草木搭建的房屋之外,草盛豆苗稀田间地头被这火红的烈日晒得干燥,人畜往来间一个个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老二,你往阴凉处靠些,尝尝这谷豆粥,放了些清凉草,吃起来甚是爽口”

屋内穿着粗布衣物的周宝端着一碗杂色混合的粥饭朝坝子外一个坐着的身影走去

屋外目光呆滞的人影闻言转过身来,正是前些时日重伤卧床的周潼,此时浑身上下大小伤口都已慢慢结痂,看着模样虽然还是有些渗人,但看起来也是挺过一劫了

“周宝,这些时日多亏你与言大哥日夜看顾,这身伤势也是好了许多了”接过谷草粥的周潼看着满头汗的周宝稍显客气的说道

“老二说的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你与往日一样,还是一副闷葫芦的样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伤着脑子了,说起话来客气前客气后的”

“不过也不对啊,人家伤着脑子话都说不清楚了,怎么可能换你伤着脑子反而还平白多了些读书人的气性,哈哈”

看着自问自答的周宝,周潼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些时日总做接触,他也搞明白两人的性格了

周言性格沉稳,又以正直憨厚闻名邻里内外,而周宝年纪比自己小些,性格也偏向跳脱,平日说话也不管别人反应,嘴门把不住风

这时常接触,周潼的些许异常反应俩人也只是稍显诧异,倒也没有如周潼所想那般,怀疑这怀疑哪的,只当是周潼心里有事

周潼自己一开始也奇怪,明明自己说话从来都没那么半文不白的,可偏偏自从来到这方世界后,一天到晚脱口而出的都是这种奇怪的腔调,以至于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古装剧看多了,情景代入感有些过强了……

随着伤势的恢复,周潼也明显感觉到自己前身的记忆融合的更彻底了,也搞明白了之前的一些事,减去了周潼心中不少负担,毕竟带着怀疑的心思与人相处,处处堤防实在是有些太累了

心里揣着事的周潼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周宝聊着天,周宝也不管周潼在没在听,只一个劲的自说自话,仿佛大家都已对此习以为常了

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坝子地面直发烫,靠在茅屋拐角阴凉处的俩人也不停的擦拭着脸上渗出的汗珠

如果根据记忆中的印象来说,这个世界实在是大的夸张,几乎没人知道边界在哪里,但实际民众的生产力很低下,人均耕地面积大,但产出甚少,土地的所有权也是归所谓的“上方”所有,百姓地位也甚为低贱

“上方”按照记忆来说应该是属于特权贵族一类的,但好像这些平民百姓都没有见过真正的“上方人”,最常能接触并且了解到的,便是那位“里正”了

里正是官面上指派直接管理土地与耕作等行政、农业事务的负责人,他似乎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但是作为一名基层官员,平日流进流出的粮食谷物却也足够保持他富裕的生活

前身所去的大酉县是附近乡镇的唯一县治,但距此也路途较远,每年都要抽丁口作为劳役前往县中备寇

所谓的“寇”其实原主的记忆中也没有一个具体印象,原主身上的伤也不是与寇作战导致的,而是被县中劳作营管事推做替死鬼划下名录,骗取上面“丁损费”的

“丁损费”也就是死亡名额的另一种说法,因为这个世界地域奇大的原因,绿林好汉劫道并以此为生的不在少数,同样,抵御贼寇有所损失自然也是正常的

至于所谓的备寇左右不过是个名头,现代人哪还能看不出来,真让这些饭都吃不饱的贫民去和匪类作战,那还不阵前变革,反扑己方么,所以,这备寇杀贼的胆子没有,借机搞钱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不过忽略这些封建时代的常见情况,令周潼感到不安的,还是记忆中出现的不少典故传说,比如夜间行路撞上叫魂鬼,若是应声便会被抽魂上身,鸠占鹊巢

又比如传说这高山密林不可乱入,其间不止有食人猛兽,更有山精地怪,精妖魔怪,常使迷路之人枉作行尸,身死而不自知也

原本周潼以为这应该是个现代青年带领无地农民起义剧本,不曾想还是个灵幻世界,区别只是这个世界的百姓似乎都不拜神,更多仰仗一些游方法师,也不知道是不是邪神淫祀太多,害了不少性命

虽然这些较可能只是愚昧百姓的坊间传说,毕竟这左右邻里也没人经历过,但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超自然力量这种东西还是挺让周潼这个现代人感到不安的

不知不觉自重伤至今日也已近两月了,伤势已不再是行动的严重阻碍,周潼觉得自己有必要探索探索这个地图广大的新世界

当然,就目前已知的情形,世界这么大,想要去看看的话,一个强壮的身体和前世的格斗技技术肯定是必然的,不说神神鬼鬼一类的超自然力量,就是劫道强人也应付不来,届时后果恐怕很难会让自己感到开心

而想要恢复一个强壮的身体,营养又是必不可少的,以现在每日两餐,半稀半干的陈粮杂谷,想强壮身体真的很难,附近村民们光是每天做些农活都亏空的不行,更别说自己要提高体能素质了

尽管已经穿越了,但是物质能量的转化还是没有多大变化,这点份量碳水的摄入只够吊命,这养伤期间还多亏周言换了十几个禽蛋,不然伤势只怕是好的更慢,开始训练起来没有蛋白质荤腥的摄入,只会让身体病上加痛,而不是强筋健骨……

眼下土地不是自己的,只能给里正做佃农,想狩猎也要过里正这一关,毕竟连乡民在森林边上拾捡些柴火都要被驱赶收费,更不用说自己想要潜入其中打猎了

且打猎还不是嘴巴说说就行,不可能靠拳头打猎吧,自己除了看过埃德和贝尔的求生影片,根本没有实操经验,制作弓箭倒是会,角弓也观摩别人制作过,但是眼下材料全无,连把铁器都没有,颇有几分受制于人的憋屈感

“罢了,总归是要做的,闭门造车始终不行,情报是第一位的,先探探地图,再根据考察情况做决定,训练和狩猎的问题看结果再说,一步一个脚印先”

打定主意的周潼看着被自己舔得空空如也的碗底,下定决心得把自己先安顿起来


“周宝,你与言哥说晓,明日你们就不必过来看顾我了,眼下伤势已不碍事,水磨功夫,慢慢便好了”

炙热的下午,坐在门口的周潼拍了拍一旁刚过来的周宝肩膀,认真的说道

“说什么呢老二,你这伤看着都吓人,怎么可能算好了,我俩又不吃你口粮,反倒是言哥还置换了不少禽蛋于你,怎地还有把不要钱米的帮工往出赶的呢,你可真是脑子出问题了”

周宝摆了摆手,示意周潼可别开玩笑了,把玩着手中的禾谷苗一脸的不以为意,全当是周潼说胡话呢

周潼闻言也不多做反应,只是看着周宝面不改色说道:

“多余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目前行路已是没什么问题了,这伤病也不是全靠躺着便能恢复的,总得活动些,不能好了却落下一身懒病,你与言哥说一声,明日起就不必来了”

听到周潼如此肯定的言语,周宝也不禁诧异的扭头看向周潼

“你当真的老二,那我可就真不来了,虽说在你这不用做些什么苦累活计,但对着你这么个闷葫芦也是憋的我难受,至于言哥那里我去说便是,但他听不听我可不敢保证”

周潼闻言上手捏了捏周宝的肩胛脖子,手中稍稍用劲便疼得周宝龇牙咧嘴,险些叫起来

“你这小家伙,人小鬼大,平日老二老二的,须知我年长于你,你这说话没个把门的,虽说你也不情愿来看顾我,但总归是来了,我也承你的情,只是你这嘴实不讨喜,若不好好把把门,将来还不知道惹出多少祸事”

看着龇牙咧嘴但明显并不服气的周宝,周潼手中松了劲继续说道:

“你欺你二哥我此前为人忠厚,只当是个老实人,打不还手的,骂不还口的,平日也没少人前人后说道你二哥长短,说什么老实愚笨,憨厚可欺,言哥只当你年幼不知事,乱说些胡话,可我不会”

“往日也就罢了,可如今你二哥我也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心气总归是有些不同,听不得这夹枪带棒的浑话,也见不惯背后戳人脊梁骨的行为,虽然二哥眼下浑身带伤,但便是如今模样,收拾你也不费什么气力,你也不用不服,若是你拳脚功夫能赢二哥,你二哥认你做大,听你差遣,如何?”

周宝感受到肩膀头子上卸下的劲,立刻跳起身来,指着周潼恼羞成怒的骂道:

“好你个周二,亏我好心好意来照顾你,你当你是个甚?你话前话后句句都在讽刺于我!你算个什么狗屁人物,若不是我好心相顾你,你早都去见阎王了,当初就不该答应言哥救你,全该丢下你这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喂毒蛇猛兽去!”

闻此言语的周潼平静的脸色不改,只是一个劲的盯着上蹿下跳的周宝,眼神冰冷

周宝看着周潼并不友善的眼神肩膀头子也没来由得一酸,随着周潼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肚子狠话也放不出来了,明明只是个伤重未愈的残疾人,可是眼中的那股恶气却越来越浓

恍惚了一阵突然回过神,越发觉得屈辱的周宝指着周潼,“好你个周二,我去与言哥说晓,叫他看看你是个什么狼心狗肺的玩意儿,这破地方我也呆够了,左右没人看顾让你烂在这屋子里,呸!”

扔下两句狠话的周宝一步三回头的叫嚷着离去,周潼看着远去的身影脑子里把许多人前人后的事连接了起来

“这小家伙心地应该是不坏的,但是取巧卖乖,欺善怕恶的行为也是不少,此番做个态度于他知晓,让这大嘴巴传播传播,同时也赶他出门,好自己单独做些事情”

“接下来对集镇实地摸索摸索,恢复恢复身体,打熬打熬气力,把拳脚功夫拾起来,只可惜去那大酉县需要路引,不然倒是可以去大酉县闯闯,机会总比封闭的集镇大些”

“此镇印象中,靠西是成片的耕地,靠南是铺设的旱磨坊和谷仓,靠北一条小河顺流而过,东边则是靠着兽密人疏的山林,四周都有山体包裹环绕,整体属于山间盆地的构造,地形较为封闭,但换句话说,也比较安全”

“这周家集说是集镇,但左右也就是个大型的村镇,算是这周围最大的产粮地了,人口户数也不少”

“集镇通向外界的路只有连接南北,贯穿镇中心的一条,就是通往大酉县的,每年大酉县会在秋收前后差人来拨取劳役,用作备寇亦或收割农作,工事用途等”

“那里正每年逢此时候便选取集镇内的丁口抽签,听闻本来是那里正的随从被选中,但前身被阴,扛下了去备寇的差事,以至有了后面的故事”

“目前来看村镇里与前身真正交好的应该也就周言一人,旁人之中除了些许本分人以外,其他多少都在前身性格问题上占过不少便宜,人性本恶,真要这些人杀人放火,割首掏心他们肯定是不敢,但欺负欺负老实人,媚上欺下还是做得到的,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虽然周潼也挺喜欢与老实人打交道,但是设身处地下前身这种性格实在是让周潼喜欢不起来,性格洒脱豪爽的他,平日结交的都是好勇斗狠但为人仗义的圈子朋友,何时受过前身这种憋在心里的窝囊气

“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不会反抗,以至于让别人都以为他性格懦弱,软弱可欺,真是看得人窝火”

回想起前身的种种遭遇,导致周潼对于村子里的人实在无法提起什么好感

“所以我从来不信什么山民淳朴的说法,穷山恶水只会出刁民,不识字,不通礼教,何谈什么知礼二字,恶人自有恶人磨,刚好,自己最喜欢对付这种人了”

“放心,欠你的人,我会帮你找补回来的,你窝囊了一世,我平白占了你的身子,总得表示表示是吧”

捏了捏食指指骨,这种前世潜移默化的小习惯开始逐渐回归,一时间回想起前世事物的周潼也颇为感怀

“不声不响的就这么来了,没有一点点防备,不过还好,作为孤儿,没有老迈的双亲为我心伤,也是件好事,拳馆里的家伙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做什么,这两个月有没有想我,新闻里我又是个什么离奇的死法,哎……”

“希望往后的岁月里能活得精彩些吧,过一过自己向往的自由生活,无拘无束,认识认识这世间的英雄豪杰,对饮邀明月,纵横九州雄,恣意豪放,体验体验前世没感受过的经历”

看着眼前烈日暴晒下的土坝子,恍惚中周潼似乎又看见了从黑暗的通道中一步步走向聚光灯下擂台的自己,那个挥洒着汗水与鲜血的运动员……

“金腰带,对不起,看来没有机会在擂台上亲吻你了,对不起,教练,没能圆你的冠军教头梦…”

“再见了,我挚爱而又不舍的擂台……”


“老二,怎么样了,腿脚刚好些就出来溜达呢”

正在田间地头除草的一家人朝着向这里慢慢走来的周潼调笑道

“嗯,稍稍好些活动一番,久卧在床也不是好事”

漫步在田埂边上的周潼搭着手杖一步一挪友善的回应着,在他的印象中这一家子也还比较本分,说话的男主人和言哥关系也还可以

周潼一心二用的一边与那田间的中年男子客套着,一边核算着自己大致摸索出来的情况

“旱磨坊和谷仓那一块有里正的人守着,算是除了他南北寨门之外防守最严密得了”

“进村的南北两道隘口有官兵驻守着石木寨子,官军勾结下,这通行权,巡视权,粮食都被这里正掌握在手中,俨然一副地主老财模样”

“这田间地头,村舍茅屋左右也没看见大些的牲畜,军队驻守的隘口倒是听说有不少马,只是耕作用的牛,皮肉两用的猪羊都没见到过,只有些鸡鸭禽类,也是产蛋用途,未曾听闻哪家富户常常食用鸡鸭”

“土地人均耕面积大的吓人,平均每人耕种百亩往上,只不过都是粗耕粗种,靠天吃饭,且限于沉重的赋税压力,所以即使还有大把荒地,大家的开垦兴致也不高”

“织布匠与铁匠一干技术工人也都被里正掌握在手中,农民日夜辛劳却也只能与垄断市场的里正做交易,且拥有铁器的无不是里正附属群体,普通乡民正儿八经的兵刃不说,连铁锄头,铁耙子也没几家有”

“总结来说,这是一个类似于东方古代早期的社会环境,相较土地面积来说人口并不繁密,平均地域面积大的夸张,根据目前已知的信息,脚下陆地的面积应该是远胜于地球”

“整体生产力低下,且受限在一干权利贵族手中,民众身体孱弱,屋中只余口粮,碰到灾荒年间更是只能求官方施舍,抗风险能力接近于无”

“目前已知情况大致便是如此了,眼下想搞真刀真剑肯定是没希望,但做把竹木弓应该是能行,且试试吧,总不能靠给那周里正做工混这两餐,少说自己也是曾经的排名拳手,这么活下去和行尸走肉还有什么区别”

想到就做,行动派的周潼打定主意后立刻绕行前往山林,据他了解,山林每日只有两次里正的人马巡逻,小心避开即可,而且他们都是破晓或黄昏时节巡逻,日头夜间从不巡视

心中带着事,就连步伐也不自觉加快许多,不知不觉便已经行至离山林不远的地方

未经人为大规模开发的环境大差不差,茂密的山林与镇民生活的房屋相隔不远,绕过山林边上的屋舍,那是一间里正的狩猎队在此休整用的,今日应当是没什么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周潼选择轻手轻脚绕过它,踏入连绵的山林之中

………………

“嘎吱……吱”

茅草编织的鞋子踩在落叶混杂枝丫的泥土上,传出不大不小的清脆响声

拂过挡在脸边上的树枝,周潼一边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迈步前进

高耸的树冠挡住了来自太阳给予的养分,稀疏的阳光穿过树冠枝杈抵达地面,让整个森林看起来有些阴冷渗人

虽说这座林子看起来不太令人感到舒适,周潼眼下的身体情况也算不太好,可是周潼却没有多少担心的意思

毕竟这里只能算是山林的边缘区域,平日平民百姓也都常常偷入其中拾取薪柴,因此也少听闻此处有什么危险

周潼握着拐杖把它当作肢体的延展探测器,缺少铁器的他准备找找有没有适合的石材作为切割工具使用

“嗯……这块太脆……”

“这块大小合适,等下磨个棱角出来……”

“这个也可以,自成锐角适合突刺”

一边翻动着泥土下的石块,一边敲打着看看是否适合用作工具或武器,不知不觉周潼腰间的树皮袋子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

“嗯,石头应该是差不多了,反正到时候不够再取便是,还有就是木材了,看看有没有延展性韧性俱佳的木头”

颠了颠腰间的石块,感觉份量差不多了,周潼朝着右手边较为连片的树木走了过去

“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

“明明空气湿度不低,可为什么这些树枝都干枯的不行了”

周潼捡起身边树上掉落下来的枝杈一根根弯了弯,纷纷都是“咔嚓”一下便碎裂了,并不像周潼想象的那样富有韧性

“看来只能用石头砍些新鲜的枝条了”

周潼随手扔下掰碎的枯木,翻了翻腰间的石块,找了块天然形成的尖锐石块试了试手“啪嗒”

“嗯,分量也不错,希望别砍两下就碎了”

找了个适合的姿势把握着石块,周潼打着目光寻了寻,看中了条笔直的枝杈,垫着脚站稳后狠狠砸下

“啪!啪!啪!”

一连三下上了气力的挥砸明显把枝杈与主干的连接处砍出了豁口,翻起树皮下内里翠绿泛白的树心

“可以,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坚韧,稍显锋利的石刃口都没崩”

转过石块观察摸了摸刃口的周潼顿时就放下了心,握好石块后又是三下两下的朝着豁口猛砸

“啪!啪!啪……”

“咔嚓!”

一道清脆的折断声响起,枝杈应声断裂,周潼上手扯掉了最后吊着的一点树皮,石块入袋后拿起枝条随意折弯,试了试这类树种的应力韧性

“嗯,不错,能反弯到六十度左右,回弹力也还行,就是弓臂太薄太窄,但毕竟只是枝干,也不能要求更多了,如果用主干做弓,光是伐木裁木都够自己干个两三月的,更别提阴干这种以年为单位的操作了”

“罢了,凡事从简,能用就行,原始人用这玩意儿不也能混口肉吃么,不过还得弄些投矛,不然这磅数估计也就射射兔子和鸡,遇到野兽这玩意儿拿着实在没什么安全感”

周潼拿着树枝比划了两下,感觉勉勉强强够用,树枝上窄下宽的程度没有超出他的接受范围,这条应该是附近林子宽窄最好的了,再找说不准得往密林深处去了

“好,弓体到手,弓弦就用树皮分线搓吧,一切从简,再找几条直些的枝干绑做石矛就差不多了!”

望了望天空中逐渐转变的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在林子里耗费不少时间了

“得在黄昏前搞定了,不然被抓到或者入夜了,都会很麻烦”

打定想法的周潼扫过茂密的树冠,收回目光,脚下不自觉便加紧了步伐继续朝着目的地走去……


隔日,简陋的屋舍内,散落的木花与碎木条、碎石块散落一地,跨坐在一根圆木上稳定的周潼拿着尖锐石块支着板子来回不停地砸毁切割,响起阵阵沉闷的声响

“嘭,嘭,咯……吱,咯吱……”

“呼……呼呼”

吹去平面的浮灰刨木,周潼仗眼比较了下尺度弯直,继续进行着细微的修整

“嘶啦……”

调整完毕的觉得差不多的周潼随手撕开备在一旁的树皮条,撕拉成大小适中程度又并其两股,继续揉搓成绳

“嗯,感觉还行,稳定性不错,只要不掉就行”

拉着绳子围绕着修整好的木杆捆上精心挑选的菱形石块,打上单柱结,这种正三反三穿插成网状的绳结可以极大提升石矛头与木杆的连接性和稳定性

周潼单手握着成型的石矛挥了挥,发出阵阵沉闷的“呼呼”声,证明石矛的分量不错,连接性和稳定性也可以

“啪”挑抛起石矛换手抓住,做出投矛的姿势,试探性了感受了下重量

“还行,是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就看实际效果如何了”

觉得实物还不错的周潼随即推开破木门来到屋外的土坝子上,左盯右看寻了些许野草揉作一团,又搬了几块石头作为基底,野草放在前面以做靶子使用

右手抛起石矛颠了颠“啪,啪”,感觉还算称手,走开调整好握距后周潼看着前方约十米出头的靶子,后腿拉开站距约为肩宽,重心下沉

眼睛盯着目标物体,大腿蹬地发力,经小腿腓肠肌比目鱼肌至大腿股四头肌直至腰部,拧腰转胯力从地起,最后传导至背部肩胛骨,右手如同鞭子一般向目标抽打而去

“嘭!”

应声而落的石矛并没有击中草团标靶,而是狠狠地撞进了泥土地中透出一阵闷声

“姿势发力应该是没错,但准头差的太远”

回想起以前教练的说法,打后手直拳就应该像扔标枪那种感觉,才能把冲击力透进去,反过来扔标枪也应该如打拳一样,依靠拧转透彻的发力打出高速的穿透力

感觉好像是这么回事的周潼觉得发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准头这东西也不是一下两下就能上手,总归是要多投多试才能提高熟练度

走过去捡起石矛的周潼又用力“呼,呼”挥了挥,并没有那种脱离感和外部损伤

“这种重量形状的玩意儿可不好找,打磨更是费时费力,还是宝贝些,正儿八经狩猎时再用才是”

摸了摸尖锐的石矛头,周潼有些心疼的将这块漂亮的菱形石取了下来,换上了重量差不多的圆形石块以做训练用

随后又试投了不少次,明显能感受到准头和熟练度正在稳步提升的周潼满意的选择了休息,毕竟一直保持全力投掷,对于现在的身体可谓是个不小的负担

“再做个两把备用,弓把还需要揉揉放干,可惜没有油,调性差一点,不过随手做的单体木弓,再怎么修整也是有限,随意吧,不过打打小东西罢了,就是不知道准头如何…”

收起石矛的周潼又回到了屋内,拾捡起放在另一角的弓把木,抄起腰间的石刮刀一下一下的刨了起来

“吱嘎……吱……”

重复着反弯弓体,弓体来回发出细微的扭动声,重复这一动作使得弓体的抗性和韧性相互作用,形成角度记忆后再上弓便不容易毁弓了

来回重复着压力动作的同时周潼也不忘用其他树种的汁液作为渗透油替换物,用以保护并增强弓体的韧性

“噗……噗”拍了拍手中的弓体,单眼校正直度角度,感觉有些不满意的地方,又继续进行修整调试工作

“嗯,这下应该差不多了”

举起弓体细微的观察着每一处的周潼得出这样一个评价,历经反复打磨的弓体已不复稚嫩的青绿色,而是灰扑扑的原木色,原本直直的枝条也被压成二三十度左右的固定弓形

“角度上弦后还可以再压,大致如此,希望不要断弓!”

提着一口气堵在嗓子眼的周潼拿起放在床边的树皮线套在下弓臂接弦处,然后使些气力接压上弓臂,弓弦套在上下两端,因为只是单体弓,所以并没有像复合弓那样做许多调试训弓类的工作,一切从简

“……弓体还是有些紧绷,帮帮忙,给点面子弓兄,千万不要断,再找这样一条合适的枝干可太难了”

抄起木弓的周潼试着拉了拉弓,但没有空放,空放最是伤弓了,这是玩弓的基本常识

考虑到做箭支的问题,周潼又多进行了几次拉弓测试,在比划出大致拉距后便又开始箭杆的制作

“明明是做单体弓,按道理弓体厚长些磅数才上得去,可是自己却像个原始人一样拿着细枝弱干来制作武器”周潼一边做着箭杆一边自嘲的笑道

“……这个长度应该差不多,这弓说实话实在当不得称手二字,小拉距,小磅数,薄弓臂,搞得箭杆也只能做得短些”

不过随手打磨出几只颇有些袖珍的箭杆后,装上石质箭头,看起来也像模像样了

带上制作的五支箭矢别在腰间,已经渐渐恢复得差不多的周潼大跨步来到外面坝子

“侧身站架距一肩宽,气沉腹根,明心静气,眼视箭台目标合一,开肘及肩,左手为推,右手为拉,稳拉快放……去!”

站如松柏肩脚成线的周潼右手大拇指轻轻一放,箭矢一记摇晃的弧线越过靶子稳稳插在地面上

“……初速太软,出手不干脆,小拉距也不敢拉太开,还有这磅数威力……哎,不过还好没断弓”

“算了,能射射飞鼠和山鸡就行吧,多的也不奢求了”

忽略自己粗糙的箭术首秀,捡起箭矢的周潼不断的安慰自己,蚊子再小也是肉,能猎到东西便是大成功

“咕……咕咕…”

已然许久未进水米的肚子开始叫了起来

揉了揉抗议的五脏庙,看了看天空已是近黄昏的时间,不知不觉,今天也是在家中干了一整日

周潼决定不再多做挣扎了,就用目前的装备混到口肉食再说,眼下也就先吃点杂粮安慰安慰肚子

随即回到屋子的周潼从粮罐所剩不多的杂粮中掏出扣扣搜搜的一碗,放入煮罐中加水熬煮,也乘着眼下天还没黑,又接着拿起弓箭在屋外练了起来……


茂密的山林里花草林木汇聚成种种动物的栖息之地,高耸的树木林冠与草丛花叶形成一道道自然色伪装,大大小小的生物在此上演着一幕幕你追我赶的生存游戏

“咕……咕”

已近正午,越过一旁高耸的树木,阳光下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水反射着炫目的金色光芒,一群类似花狸大小的鼠类长尾生物正不停地呼唤着,也不知是在与同类交换信息,还是警告着周围未知的危险

而正在这群长须圆齿的小东西在溪水边戏耍时,约莫十来米处的一团草丛里,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悄无声息的盯着它们

“唰……”

轻轻拂过挡在面前的草叶子,一张硬朗的脸孔出现在草丛中,正是在此等候多时的周潼,见自己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声音,周潼也放下心来

“这几日律律试错,偌大密林除了些虫子,再无收获,平白费了不少体力,不过看来从追踪猎人变成伪装猎人,这守株待兔才是新手的正道,什么跑图追踪,固守水源地才是王道”

想起前世看过的不少纪录片和玩过的游戏,周潼不得不说,真是编剧害死人,从自己开始狩猎起,稍微大点的动物就没在自己目光中停留超过三秒,每每但有声响这些动物便立刻消失无踪,自己巨大的身形在追索时已经成为了一种负担

“野生动物的警觉性高,追踪这种狩猎模式新手猎人必是屡屡打草惊蛇,毫无所获,一点也不实用,不过幸运的是,纪录片和游戏也不都是无用的,至少裹上泥土,阴在背风口,守好水源这一套还是有效的,虽然难等,可现在机会不是就来了么”

看着不远处略有防备但明显不是针对自己的鼠类生物,周潼缓缓的抽出别在腰间的短木弓,牵弓引箭,轻缓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声响

“风速不知,出速不知,风向不知,老天助我……”

对这把木弓和风向并无太多信心的周潼只能把一切堵在自己的冷静上,视野中瞄准上一只正趴在河滩边上晒太阳的花鼠,剩下一切全交给上天

屏息静气……

“嗖!”

只见弓体蓄力形变后箭矢随着反射力弹射而出,一道向下的弧线匀速在天空中划过,可听见破空声的花鼠还不待做动作,只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遍布全身

“叽!吱叽!”

自天空中划下弧线的箭矢略微有些偏移的命中了花鼠的后背处,中箭的花鼠发出阵阵惨痛的叫声,而周围的同伴在箭矢命中时便已四散而逃,只留下被射翻的苦主死命挣扎

“成了!”

眼见箭矢命中,欣喜若狂的周潼立刻跃起身,草丛中裹挟起巨大动静,整个人如巨蟒出洞般朝着猎物飞奔而去

“叽,叽叽!”

地上扑腾着企图翻起身的花鼠看见硕大个生物跑过来更是被吓得四爪乱划

大踏步跑至猎物身前的周潼看着眼前已身受重伤,血流了一滩的小东西,直接上去重重的一脚踩在了花狸鼠的头上,而原本死命挣扎的花狸鼠也随着这一脚彻底没了声息

挪开脚步,抽出那只简易的短箭,为确保这小东西不是诈死想反咬自己一口,周潼又拿起短箭戳了戳花鼠的头部,确保死透了之后才捏起尾巴拿了起来

“鼠兄啊鼠兄,别怪我手段残忍,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乃是天理,你被谁吃不是吃,与其便宜那些活吃你的猛兽毒蛇,不如便宜我,至少我还让你死的不那么痛苦,对吧”

看着倒吊在空中死相惨烈的花狸鼠,周潼有些不忍地进行了一番自我心理安慰,虽然打拳也时常见血,但是除了过年杀鸡以外,自己确实也很少这样去结束一种生物的生命

“好,万事开头难,不枉今日等了这么久,果然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看在你死的这么份上,鼠兄,我要将你先煮后烤,以成其美!”

虽说打到了猎物很高兴,可是对于这种鼠类生物,周潼还是觉得高温多煮会儿再烤要保险些,毕竟为了这点肉落个寄生虫病可不值得

甩了甩花鼠身上的血污,眼前这条流动溪水,正是清洗处理的好地方

掏出自己打磨许久的石刀,厚实的刀背和锋利的刃口在阳光下沉浸着深邃质朴的光芒

“头就算了,没肉不说,看着还恶心,尾巴也去掉,留个躯体一会儿穿起来刚刚好”

观察片刻后规划好的周潼先是割掉了花鼠的脑袋,又直接切去了尾巴,留下个圆鼓鼓的身体直接开始开膛破肚

“呲……啦”

历经打磨得已然不输铁片的石刀两下便把胸口至腹部的皮子剖开来,周潼强忍着手中油腻滑嫩的触感将花鼠的内脏一一清理了出来

“嗯……这短毛一会儿煮完再刮吧”

试着刮了两刀发现挺难刮下毛的周潼果断准备以老家杀猪的方式处理

“还好,只是个小东西,要是搞头野猪什么的怕是屠宰都要花不少时间”

掏空内脏后随手拿起剩下的主干部份在溪流中涮了涮,“唰……唰……”

“好了,这就差不多了”

“只是………”

“这玩意儿弄出来肉量有点少啊,煮出来再烤还有个屁呐,恐怕只剩骨头可以啃了”

看着眼前被掏空后瘦弱的花鼠躯干,周潼实在无法接受自己一天的猎物就仅限于此

“不行,再多弄些,天色还早,还有足够的时间,现在回去也是浪费”

站起身子四处看了看的周潼决定再守一波,毕竟这现实世界又没有警戒区的说法,不会说刚打完动物其他生物就不过来了,这水源就在这,**的动物还是一样会来的,问题不大

“嗯,这玩儿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反正不知道能不能吃,直接拿来做诱饵算了”

抓起地上掏出来的内脏,不敢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周潼毅然决然决定就把这些内脏放在水源边上,看看能不能搞到些大点的食肉动物

“唰……”

处理好内脏摆放位置的周潼又再次拨开草丛,与周围的景色继续融为一体,静静等待着再一位幸运观众的到来……


月夜中的村镇内外寂静无声,唯有不知名的昆虫与林中动物彼此遥相呼应

自天空中鸟瞰而下,身处集镇边缘的一座茅屋上方,正不断地冒起一阵阵浓烟,而漆黑的夜正是浓烟最好的保护色

“呲……噼啪…”

燃烧的枝叶混合着散出树脂的木材叠起跳动的火焰,不时炸裂的火星叛逆四散逃逸,互相燃烧结合鼓起的滚滚浓烟不断飘向屋顶上方

“呼,呼呼!”

屋内已经是弥漫的烟雾笼罩,强忍着难受的周潼拿着自制的木扇手口并用的不停呼动着

“有时候没有好的贮存方式,肉食太多也是一种烦恼啊”

木扇子拨了拨正**已经燃烧的裂开的木材,看着吊在半空中大大小小的肉制品,眯着眼的周潼也不免有些幸福的烦恼

“这才不过七八天就弄了这么多肉食,不知道该说这林子野生动物族群规模不小还是说明这世界的生态环境好的超出想象”

百无聊赖的周潼一边翻动着被熏得黝黑的腊肉,一边思维不自觉发散起来

“这么好的狩猎环境,也不知道是我的狩猎技术太超前还是这里的人们太落后,竟然放任这么多的肉食资源自生自灭”

“这附近也没听过哪里产盐,要是有盐就好了,直接腌渍便可,省去不少功夫,还免受这大圣修炼火眼金睛的罪,不过说来也怪,这里的人竟然可以不吃盐也不受影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异世界的物质情况不同导致的”

“偏远也有偏远好,好在这茅屋离里正那一块区域隔得比较远,夜晚黑幕浓烟也不容易看的着,不然也是凭空多不少麻烦”

“真是吃人吞骨的封建社会,地是官家的,木是官家的,天生天养的野兽也属官家的,贫苦百姓辛劳耕作的谷物,还是官家的,那大清朝跟这一比都算是个进步政权”

“早晚要宰这守土官长一刀,于公于私都要如此,这前身平白受他压榨索取小半辈子,自己往后外闯需要的粮秣快刀也少不得从他身上取,无非是早是晚的事情罢了”

打定主意仿效水浒故事的周潼此时倒也不怕那里正,自己身体从能下床后便恢复的极快,近十来天恢复性训练也在做,等身体真正好起来便可以展开质量性训练了

“这些腊肉大大小小约莫有个三四十斤,得备些与周言大哥送去,他与妻子两口人,平日恐怕吃食耗费也是不少,明日备个二十斤左右应该差不多,也是许久没见着他了”

周潼一算日子,自己自从上次骂走周宝后,就隔日与言哥见了一面,许是见着周潼确实腿脚已无大恙后便许久没有再过来了,毕竟人家拖家带口,活计停不下来,不比自己随心所欲,自己前些日子恐怕也是连累别人不少

“林中兽径还有不少陷阱。多少也能保障些肉食来源,多少不论,也算有个稳定些的进项……”

“罢了,再带个五斤,让言哥同相熟旁人换些杂粮,添作人情送还周宝那小子,毕竟情不情愿的,别人也确实来看顾自己不少时日,情不还清,念头也不通达”

考虑到周言在乡镇里人缘不错,帮过不少人,肯定比自己去换要好,而且平日也有不少乡民交换山货肉食,只是懂行不懂行的水深问题

周潼盘算下来五斤左右刚刚好,再多不好换且也容易受人怀疑,连累周言哥,至于自己,家中勉强还有些存粮,有赖自己伤势好的快,还剩下个七八天的口粮供自己吃用,搭配肉食蛋白质为主,这粮食少说也能挺个半个多月

心里把事情码放清楚,近些时日来饥荒的担忧小了不少,自己也算是在这方世界扎下了个不深不浅的根,只待慢慢发芽便可以让自己深种于此

“呼………”

长吁一口气,总算没那么紧绷的日子也让周潼心情放松了不少

“时间也不早了,熄火早些休息吧,明天得赶早过去才行”

扒拉了两下火堆把火星散开,把明火熄灭后又把隔离带加了些,不大会儿看着火星也渐渐熄灭后周潼也伸了伸懒腰,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床,进入了梦乡……

“…………”

“咯咯咯!”

“咯咯咯!!!”

天将明未明,村子里的打鸣鸡便开始工作起来,尖锐的鸡叫声打破了村子里沉默许久的寂静

“嗯~~~”

刚刚睡下不久的周潼此刻也被鸡鸣声吵醒,嘴里嘟囔着不知名的言语,稍缓片刻才回过神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屋外

“怎么感觉才刚睡下天就快亮了,眼都快睁不开了……”

“算了算了,挺一挺,早去早回,大不了再回来补个回笼觉”

坐起身子的强忍困意的周潼走向木桌上备着的洗脸容器,“哗啦啦”倒了些水后便随意洗漱了搓了两把脸

“还得做些真正的牙刷,这枝条动作大点得桶一嘴血”

拿着树枝条刷牙的周潼轻柔的擦拭着牙齿,分叉的细丝既是清洁的主力,也是刺痛口腔的罪魁祸首

“嗯,洗漱完果然就感觉好多了,不过也不知道一会儿出去一趟回来,这回笼觉还能睡得着么”

拍了拍清爽的脸,感觉精神不少的周潼收拾好东西,随手从吊起来的腊肉中取了大大小小数十条形状各异的腊肉

又用山林中寻到的不知名大片扇形树叶一一包好,搓揉打上绳结

“没个计量器确实挺麻烦,长短全凭对此,重量全凭感觉”

这不来不知道,一来便能感觉到古代与现代差异性,说实话要是能选,享受惯了现代便利的周潼还真不想过来

“本来休赛期在家里玩的好好的,鬼知道打个雷就会穿越过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死也不会在打雷天玩游戏”

习惯性发散思维的周潼嘟嘟囔囔抱怨了两句又恢复了原样,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也学会慢慢适应了

挑挑选选半天,感觉分量已差不多的周潼随即便准备出门,但一迈脚,稍稍考虑后还是多加了两条熏肉,毕竟送人东西,宁多勿少,细细点清楚后确保无误的周潼拉开房门,乘着将明未明的夜色便往周言家中行去……

-

《献义》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