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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撩人:简先生,轻一点

萌妻撩人:简先生,轻一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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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腾文小说   主角: 马老板简桀   更新: 2022-04-08 06: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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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板简桀《萌妻撩人:简先生,轻一点》讲的是千金小姐一夜跌落,亲生女儿荣耀回归......薛含烟被设计,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几年后成为母亲归来只为祈求孩子亲生父亲救孩子一命"你当初拿着钱离开就不该再回来!""孩子无辜""与我何干?""他是你的孩子!"薛含烟望着怀中娇小的孩子,看着那个男人冷漠的眼神,她或许会记住一辈子....."简桀,你我此后死生不复相见!"她是他的挚爱,却因为一个转身弄丢了她,可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弄丢她

第1章

精彩节选


深夜两点。

C城最高建筑的顶端,在这个僻静的深夜,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薛含烟在总裁办公室门口停下,静静站了几秒钟,而后低头,将自己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衣扣子解开,露出的皮肤犹如凝脂,随后扯开嘴角,挂上一抹妩媚的笑,推门而入。

就在那豪华的落地窗前,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着,听见身后的声音,他抖掉手中的烟灰,整个人神色一僵。

“简总,我来了。”薛含烟语气故作轻快,推门而入。

简桀闻声回头,望着走进来的人,神情有些复杂,这一抹复杂的;神情却被他掩饰的很好……

简桀目光落在她脸颊以及身前肌肤上,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过来。”

薛含烟心中一紧,只感觉他那如火般的目光将她整个人都灼得很痛很痛,她深吸了口气,眼底多了几分勾人的笑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她走到简桀面前,强忍住心底的不适,双手攀上他精瘦的腰肢,仰头娇笑道:“简总,您想怎么玩?”

柔弱无骨的触感自腰间传来,简桀整个人都为之一震,一股灼热的感觉自下腹涌了上来。

他低头,一把将薛含烟扯进了怀里,一只手挑起薛含烟下巴,眸间闪过的目光阴冷瞧着她,简桀手上的力道捏的她生疼。

突然的痛感使得薛含烟不受控制惊呼出声,却在下一秒听见头顶一道冷得掉渣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薛含烟,是不是,只要给你钱,你就能随叫随到?”

像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直插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薛含烟心中蓦然一阵钝痛,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简总说笑了,我只是……”

“哦?说笑?那为何,凌晨两点钟,薛小姐会出现在我这里?嗯?”

“我倒是没想到,许久不见,你居然变得如此下贱了!怎么,那个男人没能满足你?还是,他也不要你了?所以你现在急着找下家?”薛含烟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简桀居然会说出这样话。

记忆中他一直是彬彬有礼的,很有教养,现在居然开口闭口就贱人贱人的羞辱她,倒是让她有些无措起来。

她来这里,是因为小淼的病情,若说是为了钱,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明显变了味道。

“简总,我……”简桀他已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揪着她的头发,一吻封唇,在她的唇腔里面疯狂肆虐,嘴中到处都是男人阳刚的气息,有些久违了的熟悉。

他的唇很冷,一碰到她却火热得不像话。

薛含烟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鼻子一阵发酸,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生生被她给逼了回去,就算早就已经做好了被羞辱的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刻,薛含烟还是觉得委屈。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错。

可是一想到小淼的病,薛含烟咬咬牙,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惹他不快,不要坏了他的兴致。

况且,对于她自己而言,除了他,她也不可能忍受得了其他男人了。

想到这里,薛含烟闭上眼睛,开始放松开来,双手笨拙地在他身上撩拨,一直到男人彻底将她贯穿,她才蓦然又睁大眼睛。

痛,真痛!

简桀将她狠狠按在落地窗上,一只手抬起她的腿,一只手揽着她的腰,灼热的喘气喷在她耳边,她听见他咬牙切齿道:“有多少男人这么对过你?”

薛含烟双眼迷离间,见他眼眸通红,像是隐忍到了极致。

不知怎的,心里面又是一阵揪疼,随后竟然笑出声,更加贴近了他,娇笑道:“没有,简总是唯一一个。”

她感觉到男人的动作一顿。

然后他垂眸,一点一点朝她看去,薛含烟攀上他的脖子,用接近调情的语气道:“毕竟除了简总,其他的男人我实在是看不上眼。”

简桀冷笑一声,果然是为了钱,为了钱!

他蓦然加快了速度,加重了撞击的力度。

这个女人,就是再贱,也只能是他的!

诺大的城市,在那最高楼的顶端,两个人正在抵死缠绵,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爱她。

而她,过后,很淡定地穿上衣服,捡起他胡乱丢在地上的支票,转身对着简桀娇笑道:“简总下次需要再找我,我先回去了。”

小淼还在医院等着她。

简桀懒懒抬眼,又是一阵冷笑,“薛小姐这么急着走,是要去下一家吗?”

薛含烟脚步一顿,“简总说这话可真是伤人。”

简桀迈着步子缓缓走来,“那你着急走什么?”

他没穿衣服,薛含烟别开眼,耳根子莫名有些发烫。

深吸了一口气才笑道:“简总还是先穿好衣服吧,小心着凉。”说完又继续往前走。

突然,握着门把的手被一只大手拽住,一阵天旋地转,她再一次被狠狠封唇,简桀一不做二不休,这次是直接上手,“刺啦”几声,将她的衣裙撕了个粉碎。

薛含烟心里有气,刚刚她看了一下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医院那边打来的。肯定是小淼出事了,她得马上赶回去。

简桀这会儿发什么疯?

“简桀,你发什么疯?”心里面这么想着,一气之下就给说出来了。

简桀动作又是一顿,再封住她唇的时候轻柔了许多,他就是要发疯,一看见她他就忍不住发疯!

三年了,整整三年,他满世界找她,这个女人却像是人间蒸了一般,突然有一天,她出现在他面前,却是在一堆男人中间游刃有余,就连脸上的笑都异常的职业化。

然后,他拽住了她。

她问:“简总,需要女人么?”

他当场就气笑了,他动动眉毛C城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企业,他会缺女人?

薛含烟看着他越来越过火的动作,心中更加焦急,若是再这么下去,怕是天亮了她还不能走。


到时候若是小淼真的出了事……

她不敢想象。

这么想着,她开始挣扎起来,只是她越挣扎,那男人就越是霸道将她禁锢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怎么,钱拿到了就想跑?”

薛含烟累得气喘吁吁,听见他这话,真的是怒火中烧装不下去了,抬起脚一脚踢到男人那里,恨恨道:“我不只要跑,我还要废了你!”

简桀面容扭曲,痛得青筋都暴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也许真是废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敢!

薛含烟一时间也愣住了,见男人没有反应,她暗暗往下一瞥,是羞愧的,心道不会真是废了吧。

“那个,你……没,没事吧?”男人趴在她身上,没反应。

薛含烟心里暗道糟糕,顿时有些不安。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含烟被压得整个人快喘不过气了,稍稍往旁边挪了挪,只是一直不动的男人终于有反应了。

他一把将她摁住,“别动。”

他的头就埋在她脖颈间,有温热的呼吸一直喷洒在她耳边,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近得她能清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薛含烟突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我得走了,简总。”

不能再拖下去了。

简桀猛然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忽而又是一阵冷笑。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突如其来的怒气让薛含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三年不见,这人真是变化很大,脾气都变得有些让她捉摸不透了,薛含烟突然有些无力,“我是真的有急事,明天来找你好不好?”

她原本在心中准备的说辞是‘简总今天人家真的是很累了,明天再继续好不好?’可是话到嘴边,硬生生又被她给掰回来了。

对着他,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心中早就已经对她有误解,她又何必再加把火,将自己最后的尊严都丢到他脚下给他踩呢?

他给她开出的价钱,一次一百万。

小淼的医药费手术费加起来需要六百万。她还得来他这里几次。

“一只破鞋,我还不稀罕再穿第二次,滚出去!”

薛含烟没有应声,淡淡点了点头,二话不说换上衣服就走,好在出门的时候怕冷随手塞了件风衣在包里,要不然她穿着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衣服实在是没脸出去见人。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半。

“梁医生,小淼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薛含烟看见主治医生就一把拉住,梁医生见她一副着急赶来的样子,有些无奈道:“薛小姐,孩子的情况不太乐观,实在是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手术,只是,你……”

“梁医生,做手术,做手术!我这两天就把钱交齐,您看,这是一百万,我有钱,求求您救救我儿子,他才三岁啊!”薛含烟胡乱将支票塞进梁医生手里,眼泪控制不住刷刷往下流,几近哀求地说道。

梁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条生命。”

病房里。

小家伙见薛含烟进来便从床上蹦了起来,“妈妈,你来啦!快来看晋叔叔给我寄的火箭,是不是特别帅气?”

薛含烟嗔斥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你是想让妈妈担心吗?”

“才不是呢,我都睡醒了,梁医生说我现在可好了,就算少睡点也没关系的!”

好个屁!

你知不知道你就快死了!

薛含烟在心底暗暗骂道。

“妈妈,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医院好无聊啊!我想回家了,我想去找晋小淼玩!”

薛含烟扯出一抹笑,将他塞进了被子,“快了,再等几天,等病养好了我叫晋叔叔来看你,好不好?”

“好耶!”

C城天辰大厦,隶属于简氏集团旗下,是整个C城最大最豪华最贵的娱乐场所,薛含烟就是在这里的一件娱乐会所里面兼职。

下午六点,是换班时间,她上的白班,现在该是她下班的时间了。

“薛姐姐,我今天家里有点事情,得早点赶回去,你能不能帮帮忙顶我一个晚上?求你了,真的是非常紧急的事情!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同事小夏跑过来拉住她,抹着眼泪道。

小夏人缘不怎么好,薛含烟和她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若是放在平常,她理会都不会理会一下,在她看来,她的这种要求有些无理取闹。

只是今天,乔家的公子哥在这儿过生日,到场的都是一些上流社会的有钱人。出手尤其阔绰,一晚上下来,收入起码能比她白班翻百倍。

小淼正处在危险期,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薛含烟想了想,就同意了。

她把手机调成静音状态,端着微笑便敲开了一间包厢的门,冲天的烟味呛得她忍不住咳出声来,吸引了包厢内多数人的视线。

“哟,这不是薛小姐嘛!今天面色红润多了啊!是不是……是不是昨晚上……被哪位哥哥疼爱了?嗯?”

薛含烟眼眸微冷,抬头时依旧是招牌的笑,“马老板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我今儿就是替小姐妹送送酒,酒已经送到,就不打扰各位老板的雅兴了。”薛含烟拿起托盘,朝室内众人歉意一笑,转身便要出门。

就在这时,马老板从身后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嘿嘿笑道:“薛小姐难得上一回夜班,就不想尝尝晚上的酒?还有啊,这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没上过夜班没有经验啊?连给客人倒酒敬酒喂酒都不会?”

薛含烟心中将马老板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个遍,转头笑道:“马老板若是想要陪酒的,我们这儿有专业的姐妹,我这就去把她们叫来,服侍马老板您。”

包厢内传来众人的嬉笑声,马老板自觉丢了面子,态度开始强硬起来,“若是我说,偏要你不可呢?”

“不就是一个贱女人,给本大爷陪个酒怎么了?你还不乐意了?怎么?薛小姐这是要当了婊子还想要立牌坊啊?”


薛含烟深吸了口气,忽而扯开嘴一笑,“马老板想要我陪您喝酒?”

“怎么,不给面子?”马老板脸色一黑。

薛含烟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朝着他抛了个媚眼,缓缓道:“怎么会,马老板的面子,当然还是要给的。不过,说真的,陪酒我不大会,马老板敢不敢玩个大的?”

“哈哈哈,玩!就要玩大的!你说吧,想怎么……玩?嗯?”

马老板说着,一只手顺着胳膊一直往上,到肩膀然后又往侧里缓缓探去,整个人都透露处一股猥琐的气息。

薛含烟不动声色将他的手拽开。

包厢里面大概有七八个男人这样,都是一些像马老板这种的三十多岁的成熟男性。有两个倒是挺年轻,二十几左右,他们看起来像是在这里谈什么生意上的事情。

除去个别,多数人在看向她的时候是抱着一种探索的心态,还有的就是看好戏,都不是好色之徒,那就好办。

“十瓶酒,你若是比我先喝完,就算你赢,怎么样?”

“若是你赢了,我今晚,听凭你差遣,若是你输了,就在我这里再买个两百瓶酒,怎么样,马老板敢不敢?”薛含烟说着又是一个媚眼抛过去。

其实她本人长得并不算娇媚,甚至是有些英气俊俏的,只是因为脸上的妆容再加上这明暗交错的灯光,使得她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被这么赤裸裸的挑衅,马老板哪里能受的住这样的刺激,一拍掌,“好,就这么办!上酒!”

薛含烟微微抿唇,往桌边挪去,她的酒量很好,是当年被那人硬生生灌出来的。

十瓶酒下肚,薛含烟也就是双眼有些迷离而已,反观对面,马老板已经醉得不成人样了,这人人品不好,酒品也坏透了,只是喝了九瓶,就开始拽着薛含烟各种占便宜。薛含烟哪能如了他的愿。

一把将第十个空瓶子狠狠朝地上一摔,巨大的声响让马老板差点儿吓得酒醒,薛含烟连忙道:“马老板,我赢了,您可得愿赌服输啊!”说完,慢悠悠在账本上胡乱写了一通。

晃着身子道:“呀!刚才忘记了,现在补上,马老板您给签个字呗。”说着顺便给马老板丢过去一个明晃晃的笑。

马老板是这里的熟客了,对薛含烟他可谓是垂涎已久,现在半醉半醒之间,哪还能经受得住她的诱惑,鬼使神差的就给签了字。

薛含烟如愿了,晃着身子站起来,对着包厢里面一直旁观看好戏的几位做了个揖,“感谢各位老板了。”至于感谢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见薛含烟起身要走,马老板哪能不知道他是被骗了,当即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恶狠狠道:“贱人,竟敢骗我!”说着,马老板揪着薛含烟的胳膊,就要去另开包厢,给她个教训。

薛含烟脑子里晕乎乎的,但她还残留着一丝理智,知道要拒绝,便挣扎道:“你放开我,我不跟你走!”

两人在走廊里拉拉扯扯,这一幕净被简桀看在眼里,心里头霎时一阵火气,他朝前冲去,怒不可赦地上前将马老板掀翻在地,恶狠狠地踹了两脚,便拉着薛含烟离开。

而薛含烟?她只觉得似乎有道雷从头顶劈下来,劈得她浑身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般,整个人僵硬,动弹不得。

简桀!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晚,薛含烟再次被狠狠丢到了简桀的床上。

简桀欺身而上,掐着她的脖子恨恨道:“贱人,你果真是贱人!陪酒陪睡的小姐?呵!果然,没有了薛氏大小姐的身份,你也就只能这样苟活了!”

薛含烟挣扎的动作停住,任由他掐着,只是睁大眼睛盯着他,一字一顿道:“薛氏?那是什么东西?”

薛氏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只要提及,就如同如万箭穿心,万咀蚀骨般的痛。

三年前,他宠她爱她是因为薛氏大小姐,后来,他欺她辱她也是因为薛氏大小姐。

她恨薛氏。

那个几乎把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薛氏。

简桀似乎没预料到她的反应,冷哼一声,“霸占了阿离的身份那么久,享受了那么多不该有的殊荣,你现在居然反过来问我,薛氏是什么东西?薛氏不是东西,你呢?你又是什么?你现在连个冒牌货都不是了,你现在是个千人骑万人欺的女人!”

薛含烟忽而笑得妩媚,只是眼中明显有泪光在闪烁,“阿离,那又是什么东西?”像是不怕死一般,她又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简桀脸色铁青,都快被气笑了,他一把将她及臀的裙子撩开,扯下里面的安全裤,提枪就上!

“我是什么东西?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是什么东西!我是你男人!”

薛含烟咯咯笑,缠上他的腰,双眼模糊道:“我男人那么多,你是哪一个?”她感觉到他的动作一僵,下一秒却又如狂风暴雨般肆虐而来,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他凭什么一副她犯下了滔天大罪一样,拿她当作阶下囚,极尽质问和羞辱。

生气么?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该愤怒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在薛离和她之间,他连一个喊冤的机会都不给她,仅凭着那女人几滴眼泪,就直接给她判了无期徒刑……不,是死刑。

只因为那女人说,她只是一个冒牌货,什么都给不了他。

所以,他站在那女人那边,将她彻底清除出薛氏。

所以那晚,他嘴里喊着薛离的名字,折磨了她一晚上,在次日一早,将她扫地出门。

薛含烟,你真是可怜啊。

薛含烟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晃,很晚了打不到车,而她是个路痴,一个长长的急刹车。

司机从窗户伸出头来,“姑娘,你没事吧?”

薛含烟抬头朝那人一笑,“……没事儿。”

司机惊讶了一下,对着后面的人道:“小姐,你看这人像不像是大……薛含烟?”

薛离早就注意到,那个身影就算是烧成灰她也不会忘记。


只见薛离冷冷勾唇,“前面有人么?我怎么没看到,阿龙,开车!”

阿龙犹豫了一下,“小姐,这……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薛离冷冷一笑:“怎么,是我指使不动你了吗?还是你愿意只听从那个所谓大小姐的话?”

阿龙咬了咬牙,松了刹车松了离合,薛含烟意识抬手遮住眼睛,那灯光太过刺眼。

与此同时,她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Laurie,attention!”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腰间紧紧被人搂住,俩人翻滚在地,那人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晋,你怎么在这儿?”

晋是法籍华裔,三年前,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救济了她,这一救济,就是三年。

“我再不来,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刚想什么呢,没看见有车么?”晋将她扶起来,上下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没事儿,我这不是好好好的吗?那车都已经……”薛含烟猛然顿住了,那车明明都已经停下了,为何会突然……

“你又喝酒了?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你……”晋拽着她,一脸很铁不成钢。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有分寸,死不了。”薛含烟扯扯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接着道:“话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没告诉我一声?还突然出现在这里,该不是跟踪我把?”薛含烟胡乱整了整衣衫,若无其事道。

“今天刚到,来见个客户,本来想着给你个惊喜的,结果一来就受到了惊吓。走,介绍个人给你认识!”经这么一出,薛含烟是彻底清醒了,与此同时她眼尖地瞧见拐角咖啡厅边上坐着的一人。

正是简桀。

薛含烟想绕道,没想晋已经将她拉到了简桀面前,一副绅士的模样在向他介绍自己

“简总,这位是我朋友,Laurie,我们好久没见了,你不介意她跟我们一起坐吧?

Laurie是她的法文名。

空气似乎凝固下来,简桀盯着她,许久,用一种极其薄凉的语气道:“薛小姐的上家还真是不少。”满满的嘲讽。

薛含烟克制住情绪,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两人之间的气氛非比寻常,晋明显闻到了火药味,见薛含烟面色有些不好,不动声色将她拉到身后,道:“不好意思,简总,Laurie刚受到了惊吓,现在状态有些不好,我先送她回去了,咱们改天再聚。”

薛含烟莫名心里头又有些发酸,三年前,在巴黎的街头,他也是这样将她护在身后,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人难以违抗。

他说:这个女人我带回Bourbon家了。

现在又是这样,护在她身前说要带她回家。

简桀脸上又开始出现了那种意味不明的笑,看得薛含烟心里发毛,但是刚刚那辆车让她想起了薛离那个女人,现在也没有心思理会简桀了。

简桀见她站在晋身后,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再想到她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心里头堵着一口气,这个女人,果然傍上大靠山就开始无视他了!

他勾了勾唇,“晋先生一直在法国,怎么会认识薛大小姐的?”他特意强调了薛大小姐四个字。

晋虽然知道国内有个庞大的薛氏,但却是没有将薛大小姐和薛含烟联系在一起。

他极其绅士一笑,“Laurie是我在法国……”话说到一半,薛含烟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

晋知道她是想不想他再继续说下去,话头一转,“简总,我想这属于我的私事了,不方便透露,我们有缘再会。”

简桀脸色冷然,难怪三年的时间,他就算翻遍了世界,也找不到她,原来是躲在Bourbon家。

他忽然冷漠一笑,薛含烟啊薛含烟,当初既然要走,为何现在又要回来?既然当初选择离开我,为何现在还来找我?

她知不知道招惹他的下场。

薛含烟回去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今晚上的那辆车,总让她有一股莫名的恐慌,就像是灾难来临的前兆一样。

“Laurie,你认识简桀?”晋递过来一杯醒酒茶,疑惑道。

薛含烟笑得一脸云淡风轻,“老朋友了。”算起来,她和简桀认识了也快二十多年了,可不就是老朋友。

晋脸上得笑有些挂不住,为那个佯装坚强的女孩感到心疼,“你别想骗我,小淼的父亲是不是他?你们之间到底……”

“晋,我累了,Jesuisfatigue,我想睡觉了好不好?对了,小淼每天都在念叨你,明天你有空吗?”

被打断的晋倒也不怒,“Laurie,我不管你之前经历过什么,我要你知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不再是当年那个在街头无依无靠的可怜女孩子,只要你想,你就是我Bourbon家族的……”

“晋,谢谢你啊,你说你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能被我碰到了呢?我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界,我知道你对我好,所有人都对我很好,可是什么都行,就是在关于小淼这件事情,我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们的帮助,你就当我任性吧。”薛含烟突然淡淡打断他。

他的孩子,凭什么要别人来救?

晋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话说到这个份上,贵族修养也不允许晋继续不依不挠下去,只得转移话题,“明晚上有个舞会,我刚回国不认识什么人,帮我个忙,做我女伴如何?”

“好。”

舞会仍然是在天辰大厦举办的。

薛含烟当晚穿了一间暗黑色的抹胸晚礼服,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她脖子上简单配了一条丝巾,长发微卷及肩,一切都显得特别简单。

而就算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装扮,依旧是吸引了不少男子的视线,兴许是顾及到晋的身份,没人敢上前搭讪。

薛含烟有些心绪不宁,总感觉自她一进来,便被一道视线给盯上了。

“Laurie,你今晚真美。”晋操着一口法国腔调的普通话。

其实在法国这些年,法语她也听得懂,但是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大多都是说中文,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薛含烟明白,却无法回应,她转头,轻笑道:“Tuesbeau,aussi.”


她用法语说,你也很帅。

晋刚想说些什么,门口忽然一阵喧哗,薛含烟望过去,只见一名身着白裙的女子,像个骄傲的公主般被众星捧月缓缓而来。

薛离!

薛含烟整个身体开始不受控制颤抖起来,心中的仇恨波涛汹涌,如夏天的一场暴雨,怎么猛烈怎么来,而这场暴雨又在简桀出现之后尽数退了下去,波澜不惊。

一看见简桀,薛离眼睛立马一亮,提着裙摆,兴奋地朝简桀跑过去,轻车熟路挽上他的胳膊。

“简哥哥,你来啦!人家等你好久了!”

薛含烟暗骂一声不要脸,哪里久了,明明她才刚进来不到两分钟。

简桀脸上挂着淡笑,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躲开她,却在看见她脸上明媚得不像话的笑容之时顿住了,脑中蓦然的闪过那个小女孩的身影,也是如她这般,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兴奋地朝他奔来,撒娇说简哥哥你又迟到了。

他忽然目光柔和,轻唤了一声,“阿离。”

薛含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面上平静,只是心底抑制不住的失落。

那个男人曾说,他的怀抱只能容纳一个人,现在,在推开她之后,又重新接纳了另一个女人,兴许是仇人天生就有一种敏感的直觉。

就在薛含烟看着他们的时候,薛离的目光也透过重重人海,朝她准确无误地投射过来,只见她嘴角勾着,拉着简桀缓缓地迈着优雅地步子朝她走过来,停在她面前。

“姐姐,好久不见。”听到这个称呼,薛含烟莫名想发笑,而事实上她确实笑了:“不敢当。”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家,爸妈他们都很想你……姐姐,你是不是还在为三年前那件事情生气,不肯原谅我啊?”薛离说到最后,瞄了一眼简桀,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像是有些委屈。

薛含烟面色有些发白,却还是强忍住怒意,“三年前发生了很多事,薛小姐说的是哪一件?”

是她找了十几个男人想要对她施暴?还是将她囚禁灌了她将近半个月的烈酒?亦或者是她设计陷害她使得简桀恨她,辱她?

三年前的账,要真算起来,她薛离算得清么?

薛离低着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姐姐这么说是不打算原谅我了,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

薛含烟眼眸微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C大表演系毕业的吧?”薛离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难怪了,演技真不错,原来是科班出身,佩服佩服。”闻言,薛离不由面色铁青。

富人圈的人都知道,新认回来的薛大小姐是个花瓶,没有演技,薛含烟这话显然是在奚落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只能咬咬牙,跺跺脚,气急败坏地扯着简桀的袖子控诉道:“简哥哥,你看姐姐!”

简桀果真朝她看了过去,恰巧对上薛含烟平静无波的眼神,那样淡漠的眼神,他却从中看出了满满的嘲讽。

“你和她计较什么,她不过是一个……”

薛含烟猛地握紧了拳头,一个什么?

一个冒牌货?抑或是一个……婊子?

“晋,我去趟洗手间。”无论是什么,她都不想再听到,她走得有点急,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跟着个人,急急拧开水龙头,撩水拍脸,再抬头时,镜子中蓦然出现一道人影。

是她!

薛含烟瞳孔猛然紧缩,慌忙转身。

“你食言了,你不该回来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笑容淡淡,语气冰冷。

这样的语气让她想起三年前。

在被逼出门的那一晚,她也是这般,和善地摸着她的头,嘴中却吐出无情的话语。

“好孩子,你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你不该出现在薛家,更不该出现在简桀的生命中。”

她不该出现?呵!

三年的时间,她早就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懦弱的女孩,也不会再被她和善的恐吓吓到。

薛含烟扯了张纸巾将手擦干,“您多虑了,我回来并不是想争什么,只是在国外待久了,有点想念故国,回来一段时间就走,您大可以放心。”

薛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质问道:“既然别无所求,为何还要去招惹简桀?”

这是在兴师问罪了。

薛含烟张了张嘴,眼眶蓦地红了一圈,“妈……”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和简桀,这辈子都永远不可能,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阿离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你回来少和她接触,若是被我发现你又害得她发病,不要怪我心狠不念旧情。”她拔高声调,语气刻薄,丢给她几句警告,便夺门而出。

直到她走远了,薛含烟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她突然想知道,就算不是亲生的,但十几年的母女情分,还抵不过那一点点血脉情深?

这么多年来护着她宠着她,那些关心,难道就因为一份DNA鉴定统统都不作数了吗?

“真是不要脸啊,都被赶出去了还恬不知耻地乱认人,薛含烟,那是我妈,不是你妈!所有的宠爱都是我的,你就是一个冒牌货!冒牌货你知道吗?”薛离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一脸讥笑道。

她眼神狠戾,全无之前在大堂的单纯明媚,在薛含烟面前,她连装都不屑。

薛含烟蹙着眉,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喃喃道:“只要她不招惹我,我怎么会有机会害得她发病,又哪儿敢刺激她……”

“薛含烟,你算个什么东西?”她这才回过神,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很快又淡定地别过头去。

“薛大小姐,注意形象,注意修养,戏要做全套,不是么?”说完,薛含烟转头就走,一刻也不愿和她多待。

“你就不想知道,刚才简哥哥说了什么吗?”薛离不依不饶地跟上来,她覆在薛含烟耳边,满是恶意道:“他说,你不过是一个——婊子!”薛含烟开门的动作一顿,抓着门把的手瞬间收紧,微微泛着白。


门外有人推门,力气大得差点将薛含烟推到。

“Laurie,你没事吧?傻站在这里干嘛呢?”晋眼疾手快将她捞进怀里,关切道,完全没顾及身后简桀阴冷的目光。

薛含烟微微一笑,“没事儿,就是有点晕。”

“姐姐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听人说姐姐现在也开始工作了,虽然工作重要,可也不要忘了休息呀!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是累倒了,小淼妈也是会心疼的!”

薛离笑道,说完还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看起来倒真是人畜无害,只是薛含烟知道,这几句话字字玑珠,到处隐藏着杀机。

简桀突然冷哼一声,轻蔑道:“的确,她最近确实是劳累到了。”

两人一唱一和,几乎要将薛含烟刚刚筑起来的坚强击溃,她默不作声,就着晋的力道,走了出去,身后,薛离拉着简桀,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无人能及的地方,她冲着薛含烟的背影,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Laurie,你还好吧?”晋拉着薛含烟来到角落,一脸关切。

薛含烟素白着脸,抿着唇摇了摇头,宴会上仍是一副觥筹交错,言笑晏晏的样子,大家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刚刚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

薛离挽着简桀,很快就融入了他们的圈子,像一对真真正正,亲密无间的夫妻,时而贴面笑语,时而默契亲近地游走在众人之间。

远远还能听到宾客们啧啧称赞的窃窃私语,“这简总和薛家大小姐果然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呐,看来两家是打算强强联手了呀……”

薛家大小姐?没想到短短三年时间,C城上流圈子就已经将她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薛离更是如愿以偿成了薛家大小姐,思及此,薛含烟不由露出一丝苦涩的神情,脸色也愈发难看。

“Laurie,不如我先送你回去吧,你的脸色实在太差了。”看着薛含烟苍白的脸色,晋不由敛起眉,伏在她耳边轻声道。

望着眼前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大厅,薛含烟一时竟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她垂眸沉思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好,晋,我们走吧。”

人群中的简桀满眼阴鸷地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那交织在一起的影子在月光的映照下,竟生出几分暧昧。

薛含烟……

晋护着薛含烟出了大厅,宴会上浑浊的气体仍在胸腔内盘旋,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啊,晋,今天是你回国的第一次舞会,结果就被我搞砸了。”薛含烟轻咬下唇,面露愧色。

“没什么。”晋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摊手道:“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舞会,我本来是见你这几日心情不好,想带你出来透透风,没想到……”说着,晋不由想到刚刚薛离对薛含烟的称呼,于是,便试探道:“对了,你跟那个薛家大小姐是什么关系,她怎么会叫你姐?”

一提到薛离,薛含烟的眼神一下就冷了下来,她垂下眼帘,一脸漠然道:“我跟那家人什么关系都没有,况且,我治好小淼就会离开,以后也不会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见状,晋微微叹了口气,没再深究,只是拍了拍薛含烟的肩,宽慰道:“Laurie,你要记得,你背后有我们Bourbon家族给你撑腰,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

薛含烟平静如水的眸中泛起一丝涟漪,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满眼感激地看着晋,嗫喏道:“我知道的,谢谢你。”

一阵微凉的晚风轻轻拂过,薛含烟裸露在外的肩上立刻泛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晋体贴地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轻轻披在她的肩上。

“走吧,Laurie,我送你回家。”

行至途中,薛含烟突然觉得胃部一阵绞痛,紧接着,剧烈的疼痛翻江倒海般涌了上来,她下意识地弯腰捂住自己的胃,闷哼出声。

“唔——”

“Laurie,你怎么了?”晋将车子紧急停在路边,焦急地看向薛含烟。

见她面如白纸,毫无血色,光洁的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晋立刻想到刚刚在宴会上,薛含烟什么都没有吃。

啧,怎么忘了Laurie的胃本就不好?晋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连忙调转车头,“你先喝口水缓缓,我这就带你吃点儿东西去。”

所幸晋的车内随时配备着温水,薛含烟艰难地抿了两口,这才感觉胃内不再像刚刚那般痉挛。

“晋,不用这么麻烦,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还是直接送我回去吧。”薛含烟扶着椅背,虚弱道。

“不行,按照你们的话,人是铁,饭是钢,小淼还在医院等着你,你再把自己也折腾进去。”晋皱着眉,难得强硬。

这顿饭吃的可谓是没滋没味,薛含烟心不在焉地捧着一碗粥,有一勺没一勺地喝着,温热的液体熨帖着她的胃,却抚不平她内心的伤痛,吃过饭后,晋这才心满意足地将薛含烟送回家。

“Laurie,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上去好好休息吧。”他唇畔的笑容温暖极了,深邃的眸中满是温情迷人的光芒。

薛含烟微微颔首,转身上楼,这个绅士体贴的法国男人,直到薛含烟家的灯亮起,这才安心离去。

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令薛含烟心力交瘁,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宿,好不容易酝酿出几分睡意,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唤了起来。

“喂,是薛森淼的妈妈么?”一个陌生的女音响起。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医院的护士,您儿子的情况现在不太好,麻烦您赶紧过来一趟……”后面护士又说了些什么,薛含烟都听不清楚了。

她只觉得脑海中“轰”地一声炸起了一道惊雷,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震的粉碎。

薛含烟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不顾身上只穿着睡衣,抓起沙发上的包就飞快地向外面跑去,心脏被提至喉咙间,就连奔跑的双腿都在发软……


午夜时分,天黑蒙蒙地看不清路面,空气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丝丝凉意激起了她身上一层鸡皮疙瘩。

然而,身上的凉意却比不过她内心绝望刺骨的寒意,她不管不顾地往前跑,长发凌乱地飞舞在空中,一如薛含烟此时杂乱的心情。

“梁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薛含烟喘着粗气,抓着梁医生的白大褂,就像是抓住了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

“唉!”梁医生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摘下面上的口罩,下了最后通牒。

“薛小姐,您家孩子的情况越来越危机,手术势在必行,他的病,拖的时间越久,治愈的几率就越小,不管怎样,希望你能尽快筹齐手术费,否则……”

话虽未尽,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看着薛含烟失魂落魄的样子,梁医生无奈地摇着头离去。

看着躺在病床上,小脸惨白,不省人事的小淼,薛含烟心中一痛,暗暗下定了决心,小淼的手术费不能再拖了,看来,我得想办法再多陪简桀几次了。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窗外仍是黑压压一片,只有路边零星亮着的几盏路灯,微微散发着些许莹莹的光芒,就连值夜班的护士也早已陷入了梦乡。

黑暗中,薛含烟倚在床边,面容憔悴,她的眼睛酸涩胀痛,里面早已布满了血丝,分明是累到了极致,也倦到了极点。

但她一刻也不敢闭上自己的眼睛,生怕一闭上,小淼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梁医生临走前的叹息仍在耳边回荡,治疗小淼的唯一方法,只有手术,而那高昂的手术费用,不禁令人望而生畏。

六百万,还差五百万!

她在C城独立无援,此时倒也庆幸简桀对自己还有几分情意。

这场金钱与情感之间的交易,是她以前最不屑的,但此时却成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薛含烟一边在心里着,一边满心苦涩地想着简桀对她的羞辱与不屑。

寂静的病房里,只有监护仪器发出的嘀嘀声不绝于耳,看着病床上套着呼吸器,愈发瘦瘦小小的小淼,薛含烟眼中情不自禁泛上一层水光。

自打小淼出生后,就没跟她享过一天福,小小的身躯,还未来得及绽放,就已经被病痛折磨得千疮百孔。

握着小淼细瘦的小手,薛含烟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暗暗发誓,小淼,妈妈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你的。

“妈,妈妈……”像是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关切,小淼呢喃着从梦中醒来。

见薛含烟正坐在床边,满眼慈爱,小淼苍白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妈妈,你来陪我了?”他的语气中满是激动与不敢置信,眼中闪烁着对她的濡慕之情,毫无血色的脸颊也因为兴奋涌上了些许红润。

见他这幅天真可爱的模样,薛含烟心里一酸,连忙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泪意,故作俏皮,语气欢快道:“是啊,我太想小淼了,所以就直接来医院陪着你了!那你有没有想妈妈?”

“有。”小淼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兴奋,小淼毕竟还是个孩子,没说两句话,他便困得直打哈欠,眼皮也上下打架,几乎要黏在一起。

见状,薛含烟连忙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被子,温声哄道:“好了,时间还早,小淼再睡会儿吧,妈妈会在这儿一直陪着你的。”许是妈妈的气息给了小淼足够的安全感,很快他便重新进入了香甜的梦境,脸上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看着小淼乖巧可爱的睡颜,薛含烟却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小淼一觉起来就看到了正在张罗早饭的薛含烟,他满心欢喜地从床上蹦起来,“噔噔噔”跑到了她的身边。

“妈妈!”小淼兴奋地嚷道,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喜悦,脸色看起来也似乎比昨晚好了许多。

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派玉雪可爱,薛含烟整颗心都化成了一滩水,陪着小淼用过早餐后,薛含烟便要去上班了。

小淼乖巧懂事地冲薛含烟挥了挥手,眼中却闪着不舍与极力隐藏的委屈,尽管她内心也有诸多不舍,但为了小淼的手术费,薛含烟还是狠狠心,离开了病房。

她兴致不高地来到天辰大厦,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氛。

三三两两的小姐妹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上洋溢着娇羞,又带着几分野心的笑容。

看来……似乎是要有大人物来这里了,薛含烟若有所思,她借着擦柜台的筏子,故作漫不经心地靠近几个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同事,偷偷竖起耳朵,用余光瞟了过去。

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正一脸讨好地看着那个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长相精致,略带几分傲气的女孩。

“小曦,我听说今天晚上简总会来咱们这里视察,经理肯定会让你去当门面的。”

小曦摆弄着手上刚做好的精致美甲,扬了扬下巴,一脸高傲道:“当然,这件事我已经从经理那里知道了。”

另一旁,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女孩捧着脸,满脸羡慕道:“哇,小曦你可真幸运,我听说咱们简总长得特别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咱们小曦这么漂亮,说不定有可能会被简总看上呢,你说是不是?”几个女孩嬉笑着,打打闹闹了起来,后面的话,薛含烟就没再听了。

看来……今天晚上正是一个机会!

想着刚刚那几个女孩话语间透露出来的消息,薛含烟眯着眼,心中默默盘算着。

“薛含烟,经理找你!”思索间,一个面色难看的女孩不耐地冲她喊道,女孩上下打量了薛含烟一眼,撇了撇嘴,似乎心有不甘。

薛含烟不欲生事,放下手中的东西去了经理办公室。

所谓瞌睡有人送枕头,经理跟薛含烟说的事正是晚上简桀来视察的事情,他打算让薛含烟当迎宾小姐的其中一员,薛含烟自然不会拒绝,当即便一口应下。


夜,华灯初上,天辰大厦灯火辉煌,正是人声鼎沸之时。

此时,薛含烟正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浓妆。

她这张脸可谓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魅惑的紫色眼影更显几分神秘,拉长的眼尾处满是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让人不得不赞叹,这真真是个尤物,穿上经理要求的统一旗袍,薛含烟就这样袅袅婷婷出现在简桀一行人面前。

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红色旗袍,雪肤细腰,妩媚动人的美人,在场的男人眼中都露出了痴迷的神色。

简桀先是目露惊艳,很快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他眯着眼,冷声道:“想不到天辰还有这般打扮的女人。”

四面八方投来同事们幸灾乐祸的目光,然而薛含烟却浑不在意,想到自己的目的,她忍让地弯了弯腰,不卑不亢道:“简总说的是,我不过一介俗人,自是比不得简总高风亮节。”

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小半片洁白的肌肤从旗袍领口下那个水滴状的开口一闪而过,顿时引起了简桀的火气。

简桀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火气都冲着身下某处一涌而去,那来势汹汹的火焰烧得他有些口干舌燥。

身后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声让他心生烦躁,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惊觉自己再一次对薛含烟动了情,当下脸色愈发难看。

“呵,没想到天辰公司旗下还有这么能说会道的员工,想必这段时间公司业绩恐怕很高吧?”简桀毫无笑意地勾了勾唇角,眼中的恶意几乎要溢了出来。

“你!”这羞辱性的言辞让薛含烟不由攥紧了拳头,刚刚修剪好,还有些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刺入了掌心。

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薛含烟在这刺激下很快恢复了理智,她深吸了一口气,低眉顺眼地垂下头,温婉的话语暗中带刺,“都是公司教导有方。”这话可说的真漂亮!简桀微微眯起了眸子。

看着她妩媚惑人的脸颊,妖娆婀娜的身姿,简桀一边觉得心头的火愈发灼热,一边却又唾弃自己总是忘不了这个低贱的,见钱眼开的女人。

纷杂的情绪在他眼中闪烁不定,简桀看向薛含烟的眼神愈发冰冷,语气也像是淬了冰,“看来薛小姐只能做个区区迎宾小姐,还真是屈才了啊。”

空气中像是挂满了无形的冰霜,一下子冷了下来。

简桀意味不明地看了满脸赔笑的经理一眼,似笑非笑道:“走吧,我的时间宝贵得很,没工夫在这儿浪费。”

这一眼让经理有些心惊胆战,他先是狠狠瞪了在他眼里大逆不道,敢和老板顶嘴的薛含烟一眼,随后讨好地笑道:“简总,不好意思,薛含烟是新来的员工,不懂事,我一会儿定会好好教导。”

说罢,他挥手招了招其他几个迎宾小姐,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着简总去视察整个天辰?”

那几个迎宾小姐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巧笑倩兮地迎了上去,简桀一行人在她们的簇拥下渐渐远去。

见简桀看也不看她,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薛含烟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

她今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本就是接近他,勾引他,然而却被经理一把拽住了,“你去干嘛?还嫌添的乱不够多是么?”

经理气急败坏地低声斥责,他本来是看薛含烟长得漂亮,能够充当门面,没想到却惹怒了简桀,顿时吓得不轻。

“你今天晚上去招呼别的客人吧,简总这边有其他迎宾小姐,就不用你操心了。”经理恨铁不成钢地丢下这句话,也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便转身离去。

“啊?”薛含烟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小淼的手术费迫在眉睫,今晚是她唯一的机会!

看着经理决绝的背影,薛含烟知道此事再也没有回旋的机会,她的心里很是焦急,但却也无力回天,无奈之下,她只能另想办法。

另一边,简桀在经理的带领下,心不在焉地视察着整个天辰。

薛含烟穿着红色旗袍,肤白似雪,身姿窈窕的样子总是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拨动着他的心弦。

“简总,咱们天辰晚上的活动可谓是多种多样,有……”经理走在前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然而这些对于他们这种常来之客,早已没有了新鲜感。

简桀身后跟着的几个手下也开始正大光明地交头接耳了起来。

“诶,你说刚才那个叫薛含烟的迎宾小姐长得可真漂亮,也不知道咱们简总怎么就看人家不顺眼?”一个男声充满叹息道。

“嗨,简总都有薛家大小姐了,怎么会看上外面这种莺莺燕燕。”另一个男声有些不屑道。

“瞧你这话说的,她俩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美,一个纯如百合,一个烈如玫瑰,不过……我还是更欣赏这朵带刺儿的玫瑰。”说着,男人压低了嗓音,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听到有人欣赏薛含烟,简桀心中的妒火“蹭蹭”地冒了出来,随着两人讨论得越来越热火朝天,他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简总?”经理的讲解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脸疑惑地看向简桀,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

简桀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出于嫉妒,他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冠冕堂皇地找了个理由

“每次来视察都是大家一起行动,这次不妨换个模式,大家自由活动,我也想一个人在天辰走走。”

其他人自是不敢反驳,支开了身边所有人后,简桀顺着刚刚薛含烟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很快,他便在拐角处看到了垂头丧气的薛含烟,她正在为小淼的手术费而发愁。

看着她乌黑亮丽的长发在背后左右甩动,不盈一握的细腰轻轻扭动。

他像一只狩猎的猎豹,从背后猛地抱住薛含烟,将她径直拉入了一旁无人的包厢内。


“啊!”薛含烟猛地吓了一跳,她不住地踢腾挣扎着,眼角泛起了点点泪光。

暧昧昏黄的灯光亮起,简桀那熟悉俊朗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他沉着脸,面露鄙夷,“叫什么?你今天的目的不就是勾引我么?恭喜你,如愿以偿。”说着,简桀撩起旗袍下摆,大手直直地探了进去。

“你要干嘛?”薛含烟慌乱地拉住简桀的手臂,漂亮的脸上满是惊魂未定,她的眼中闪烁着粼粼的水光,看起来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干嘛?你说呢?”简桀轻嗤一声,将薛含烟推倒在包厢的沙发上。

他冷着脸,一手解着裤子上的皮带,一手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下,隔着轻薄的布料,薛含烟能明显感受到他那与脸色极为不符的蓄势待发。

包厢外,透过那半遮半掩的门缝,薛含烟能看到外面人来人往的身影,还有耳边到处都是的,嘈杂的脚步声。

她又羞又怒,一张脸红得几乎要冒出烟来,连忙伸手按在了自己的旗袍上,拒绝道:“这里人这么多,我们会被发现的。”

闻言,简桀一顿,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下一刻,男人状似暧昧地覆在她耳边,灼热的吐息打在她耳后,带起了一串过电般的火花,“会被人发现?薛含烟,没想到你还有点儿羞耻心。”

薛含烟的身子蓦地僵在原地,简桀的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地刺在了她柔软的心上。

羞耻心,原来在他眼里,我连羞耻这种东西都没有了么?

薛含烟苦涩一笑,她很快想到仍在医院里等着自己的小淼,孩子天真活泼的笑靥就是她面对屈辱的最大动力。

于是,她收起了脸上最后一丝苦涩,像个战士似的,重新披上了自己的铠甲。

纤纤素指滑过简桀有些凌乱的衣领,薛含烟猛地用力推开简桀,唇畔勾起了一抹妩媚的弧度,眼里像是带着钩子一般,直直地盯着他。

“我这不是担心中间有人进来打搅了简总的雅兴么?到时候受了刺激,伤的可是简总的身子。”

薛含烟的视线意有所指地从简桀身上滑过,她撑着简桀的胸膛,从沙发上翻身下来,扭着腰将包厢的门反锁上,摄人心魄地笑了起来。

“你看,这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逆着朦胧的光线,薛含烟的身影竟似海妖般诱人,简桀看得心头火起,一把将薛含烟拉入怀中。

大掌顺着下摆滑了进去,很快便扯下了她身上的最后一件遮挡物。

简桀赤见她毫无反抗,心中不由涌上几分难掩的滋味。

他掩饰般的噙起一抹轻蔑的弧度,深邃黝黑的眸中酝酿着暴戾的风暴。

“果然,你就是一个离不开男人的下贱玩意儿,怎么,那个F国来的男人,你找好的新家又不要你了?”又是新一轮的羞辱。

这样的话听多了,薛含烟竟觉得已经麻木。

她双目空洞地勾了勾唇,雪白的藕臂却攀上了男人的脖颈,故意吐气如兰道:“是啊,还是简总大气,一次一百万,多来几次我不就成亿万富翁了?”玩笑般的话语背后,是薛含烟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他的言辞满是坚冰,“薛含烟,你可真让人觉得恶心。”

薛含烟心中一梗,没再说话。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薛含烟眼角滑落,最终没入了墨色的发中。

最熟悉的陌生人,说的就是他们吧。

一切风平浪静后,燥热的包厢内弥漫着一股麝香的味道。

简桀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西服,俨然又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他走到薛含烟身边,从钱包里翻出一个支票本,大笔一挥写下一百万的支票,随手甩在薛含烟身上。

“拿去,看在你的身体还算吸引人的份上。”这话显然是将薛含烟当外面的小姐看待。

薛含烟心中一阵刺痛。

但她并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拢好自己的衣服,浑不在意地弯下身子,伸手探向那张飘落在地上的支票。

然而她这幅视财如命的模样却让简桀心中愈发郁结,他冷哼一声,准备离去。

“叮咚!”薛含烟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梁医生发来了小淼的视频,她急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拿过手机随意一点。

不知指尖触碰到了哪个地方,小淼玉雪可爱的小脸蓦地出现在屏幕上,随之还有他那奶声奶气的声音。

“妈妈!”

一听到这脆生生的童音,刚走到门口的简桀立刻脚步一顿。

薛含烟的脸“唰”一下白了下来,她急急忙忙关掉手机上的视频,然而为时已晚,简桀已经清晰地听到了小淼的声音。

他狐疑地转过身来,脸色阴沉地问道:“妈妈?薛含烟你有孩子了?”

薛含烟吓得浑身直冒冷汗,眼见简桀越走越近,她眼珠一转,急中生智道:“没,没有,是邻居家给我发过来的视频,他家孩子特别可爱,他妈妈总喜欢拍视频给我们看。”

“是么?”简桀微微眯了眯眼,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没错,就是这样。”薛含烟努力在心中说服了自己,脸上也露出了理直气壮的表情。

“哦,原来如此。”简桀一脸兴致缺缺,似乎已经完全相信了她的说辞,甚至还做出了转身要走的姿势。

见状,薛含烟偷偷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她刚放松警惕的那一刹那,简桀一个转身,劈手夺过了薛含烟手中的手机。

“薛含烟,你当我是傻瓜么?要真是邻居家的孩子,你有什么好躲的?”说着,简桀点开薛含烟的手机,翻找着刚刚那个视频。

薛含烟吓得心跳都快要静止了,她一直不敢让小淼和简桀碰面,就是因为他俩长得有几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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