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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农女:捡个王爷来种田

贫穷紧跟身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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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微阅云   主角: 楚秀秀刘氏   更新: 2022-04-09 06: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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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楚秀秀刘氏《神医农女:捡个王爷来种田》讲的是现代医学博士重生在寒门农家女身上被人诬陷,她打回去!被人陷害,她依旧打回去!被人针对,她还是打回去!没办法,谁叫力大无穷呢?只是,老爹怎么还捡了个身份不简单的夫君给她云和满脸委屈:娘子,跟我回去做王妃好不好,超一品那种,谁敢欺负你,我替你揍!农女坚决摆手:不行,他太狡猾,镇不住,爹,我要和离!

第1章

精彩节选


  深冬,大牛村口的那片湖已经结了冰,脸色苍白的楚唯在湖面上起起伏伏。

  “救..救我.......”

  楚唯看着不远处的男女,带了几分祈求。

  “文轩哥,你快走吧。”站在湖边的姑娘满脸着急。

  “秀秀,那这楚唯.....”

  “放心,交给我好了,只希望文轩哥别辜负了我........”

  看着远去的男人,楚秀秀收了羞涩,看着湖里的楚唯,眼中都是狠辣:“你个丑八怪,都已经有男人了,还敢盯着我的文轩哥,看我不弄死你!”

  楚秀秀找了个树枝,用力朝着楚唯戳了好几下,直看到人沉下水,才扔了树枝。

  “楚唯,你也别怪我,文轩哥才十七岁就中了秀才,以后必能做官,死你一个妹妹,能成全我官夫人的梦,你也算死得其所。”

  楚秀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满脸冷漠。

  楚唯被冰冷的湖水冻醒,咬着牙用力爬上了岸。

  看着自己这瘦弱的小身板,楚唯愣住了,作为新一代的中医圣手,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就是出国做个医学演讲,倒霉的碰到了飞机失事。

  随即,大脑一阵剧痛,接受了原主的记忆。

  “啊,诈尸了........”

  楚秀秀有些害怕,又怕被人发现,赶忙捂住了嘴,她眼神躲闪,色厉内荏:“楚唯,是你自己追安哥哥跌倒的,跟我可没关系,你别找我算账.......”

  这是大伯家的小闺女,自己也叫她一声堂姐,可她竟然用自己的命来博前程,好狠的心!

  “楚秀秀,你竟然草菅人命,我好歹也是你的亲堂妹,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楚唯眼神冰冷,声音也带着肃杀之意,这楚秀秀知道原主不会水,故意设计那个安文轩推原主溺水,然后站出来扫尾,呵,可真是好手段啊!

  “你,你别过来!当年要不是我们家收留了你爹这个弃婴,他早不知道死在哪里了,你作为他的女儿,就应该成全我!”

  “你...你别过来,你说你,长得丑,小时候又被烧坏了脑子,要不是你爹命好捡回来一个俊后生,还有哪个会要你!”

  秀秀看着朝自己不断靠近的楚唯,有些害怕,她感觉这傻子有些不一样了,活像是要掐死自己。

  有了这念头,秀秀畏惧地咽了咽口水,想着安文轩给自己的许诺,心下狠了几分。

  “楚唯,你已经成婚,还追着文轩哥哥不放,把我们楚家的脸都丢光了,按规矩,你得浸猪笼!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我可听到了,你和安文轩私通,到底谁更不要脸?”

  被戳中了心事,楚秀秀理智全失。

  “你个丑八怪,不好好在家伺候相公,非要出来勾搭男人,活该!”

  “你...你就该死,要不是你纠缠,文轩哥早就娶我进门了,都怪你!”

  楚秀秀双眼通红,看着楚唯,如同仇人一般。

  “是吗?”

  楚唯眼神狠厉,直接上前,一巴掌就扇在了楚秀秀的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安文轩不娶你,是你自己没本事!”

  风一吹,楚唯浑身冷的哆嗦,心里更替原主愤怒,又给了楚秀秀一巴掌:“想当官夫人?我就绝了你的念想,我看谁会要一个婚前失贞的浪荡女!”

  “楚唯,你竟然骂我,我跟你拼了!”

  楚秀秀从地上抓了个大石头就往楚唯身上扔。

  楚唯见此,赶忙偏了偏身子,尖锐的石头从她的额头蹭了过去。

  楚唯摸了一把,指尖都是血,眼神带了狠厉:“故意杀人,你是想吃牢饭?也是,都敢杀人,哪里怕坐牢,就是可惜了,以后你只能和安文轩在大牢里做一对野鸳鸯!呵。”

  楚秀秀一想到后半生都要坐牢,有些慌张,不住后退。

  许是理智回笼,楚秀秀有些害怕:“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你说话难听,我才动的手.....”

  “我可不管,我要你坐牢!”

  眼看楚唯软硬不吃,楚秀秀起了杀心:弄死这贱丫头,就没人知道她和文轩哥的事了。

  想着,楚秀秀咬着牙,用力朝着楚唯脑袋砸了过去。

  楚唯早有戒心,直接踢中了楚秀秀的膝盖。

  楚秀秀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手上的力道失了平衡,生生砸到地上的石头上,破了皮子。

  “就这力气,还想杀我,你哪里来的本事?”

  楚秀秀羞恼至极:这丑八怪,瘦瘦小小,哪里来的力气。

  “小唯,小唯,你爹出事了,快回家看看吧。”

  楚唯正准备带着楚秀秀去见官,就见住自家隔壁的刘大娘小跑过来了。

  “刘大娘,我爹怎么了?”

  “你爹在田里晕过去了,我家小子正好路过,就给背了回来,你快回去看看吧。”

  刘大娘一心想着找楚唯回去,也没注意到楚秀秀的异样。

  楚唯心惊,这原主母亲早逝,就这么一个爹,对原主还宠爱备至,可千万不能出事。

  许是有原主的残魂在,楚唯的眼睛已经落了泪。

  她用湿冷的袖子擦了一下,直接撸掉了楚秀秀手上的两个银镯子:“哼,今日就放你一次。”

  楚秀秀心里松了口气,还没等站稳,就听到楚唯压低了声音说:“再有下次,我就让你悄无声息死掉,别怀疑,我有这个本事。”

  楚秀秀想着刚才楚唯对自己动的手脚,通体发寒。

  “刘大娘,快走吧。”

  看着自家院子,楚唯惊了。说是院子,其实也不过是篱笆围起来的一块小空地而已.小茅屋除去堂屋外,一共有两间房,东边的这间稍大一点的是楚唯的。

  进了另一间小屋,看着床上瘦干的男人,楚唯咽喉发痛。

  “咳咳...咳咳....小唯,你回来了,放心吧,我这都是老毛病了,没事的,你这衣服怎么湿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跟爹说,爹找他们算账!别愣着,你快去换衣服,不然要冻坏了。”

  楚唯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原主虽然没娘,但有一个视她如命的父亲,真好。

  “爹,我没事,我给你看看。”

  楚唯强硬地拉了楚幼承的手,给他号起了脉。

  楚幼承看着闺女一脸认真,莫名有些畏惧。

  “天杀的,楚唯你个死丫头,给我出来,老娘今天非要活剥了你的皮!”

  院子一阵吵嚷,楚唯紧皱眉头,有些不耐烦。


  楚幼承听着动静,火气瞬间上头,撑着炕要起身,被楚唯给按住了。

  “爹,你这身子亏损的太厉害了,得好好补补,不然,怕是熬不过明年。”

  楚唯以为自己号错脉了,毕竟楚幼承也不过才四十岁,放在现在,还处于中年鼎盛,可脉象却枯竭如同八十岁老翁。

  看着楚幼承头上生出的白发,瘦干如柴的胳膊,楚唯有些心酸,原主痴傻,但性子不坏,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若不是自己过来,楚幼承怕是这次就挺不过去了吧。

  楚幼承察觉到楚唯的目光,赶紧拉了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胳膊:“放心吧,爹撑得住,爹还等着抱孙孙呢。”

  “楚幼承,你个老不死的,我知道你在屋里,别给我装聋,楚唯那个贱丫头纠缠我儿子,你还帮着打掩护,你们父女可真够精明的,乡亲们,都给我评评理啊!”

  听见门外的人骂楚唯,楚幼承怒气横生,咳嗽声不断。

  “咳咳...咳,小唯,扶爹出去,这刘氏太欺负人了,不就仗着有个秀才儿子,敢这么骂你,爹要让她好看!”

  眼看着楚幼承硬撑着要起身,楚唯把人送回了炕上:“爹,你安心待着,我出去把他们撵走。”

  看着闺女出去,楚幼承吸了两口冷气,低头掀开衣服一看,刚才楚唯按着的地方,颜色深了不少。

  难不成那道士说的是真的?楚幼承眼中多了几分激动,脑海里想着当年楚唯出生那天,上门求水的道士给楚唯的批语——此女幼有一劫,痴傻若去,必会一生富贵!

  楚唯出去,有些不放心,特意拿着旁边的破锁把门给锁了。

  安文轩的亲娘还真不愧是大牛村有名的泼妇,就这么会儿功夫,招来了不少的乡亲。

  “这楚家丫头脑子真不聪明,这都已经成亲了,还追着安家小子,不怪人家骂她。”

  “可不是因为这,我在家就听到隔壁安家吵闹了,说是那安家小子要去镇上读书,结果碰到了楚丫头纠缠,一下子就给吓病了,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

  “真的?安小子可是刘氏心尖,这楚老三想平事,得出大血了。”

  刘氏见楚唯这个傻子出来,底气更足了:“楚唯,我告诉你,我儿文轩就是死也不会娶你的,你给我死了这条心!”

  “哦?我知道,那有如何?”

  这么一噎,刘氏心里嗤笑,这臭丫头学精明了,竟然会撒谎了,但那有如何,等这次事情过去,还不是巴巴追在自家儿子后面。

  旁边的安虎--安文轩的爹有些着急,推了刘氏一把,用眼神扫了扫角落的猪圈,刘氏才想起正事。

  “丑丫头,我儿子被你吓病了,这马上就要府试了,说不得要耽误我儿中举,看在我们两家实在亲戚,我也不难为你,就二十两银子好了。”

  刘氏挺着腰杆,心里还有些埋怨:二十两银子,便宜这臭丫头了。

  安虎也跟着应和:“大夫说文轩这病得要不少费钱的药材治,楚丫头,表舅知道你家不富裕,就用猪抵债吧。”

  说着,安虎直奔猪圈,把楚唯家唯一值钱的猪给拉了出来。

  楚唯眼神冰冷,原主脑子不清楚,也知道,这头猪是他们家的命根子,这两口子可真贪心。

  刘氏眼神火辣,她可眼馋这头猪好久了,没想到楚唯那傻丫头竟然上赶着送给自己,真是老天开眼啊!

  安虎拉着猪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些迟疑,这楚唯也太傻了,二百多斤的猪就这么让自己给牵走了?

  刘氏见安虎不动,打了下他胳膊:“当家的,还不快点。”

  楚唯心里微冷,只听着这群凑热闹的乡亲嚼舌根,一言不发,心里暗暗盘算着,安文轩这秀才的身份值多少钱。

  听说安文轩是这大牛村唯一的秀才,那就要五十两?不行,五十两好像不够,楚幼承的身体虚弱,得用不少名贵药材,还是要一百两好了。

  “住手!”

  一穿着深蓝粗布长袍的白面书生刚进门,就碰到了牵猪出门的安虎,直接呵斥。

  周遭安静了片刻,随即又开始哄闹。

  “好家伙,云和这小子回来,安家两口子怕是不能如愿了。”

  “谁知道呢,这事可是楚家理亏。”

  楚唯不动神色地打量着原主的童养夫云和:模样不错,就是老了点,大原主四岁,老牛吃嫩草。

  云和扫了一眼楚唯,对上她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毛:这丫头怎么怪怪的。

  云和手上动作飞快,直接上前要夺安虎手里的绳子。

  安虎体格不小,很是粗壮,云和瘦弱得很,根本不是对手。

  饶是如此,云和也死死抓着绳子中间,不肯松手。

  “你们若是再这般蛮横,我就去请了里正来住持公道了!”

  “这可不是我们抢,是你媳妇赔给我们文轩补身子的。”

  云和闻言,有些失望地扫了楚唯一眼,随即冷淡出声:“你们也知楚唯失智,竟然哄骗一个智力如同三岁孩童的人,我倒是不知道,安秀才的父母就是这样品行有失的人!”

  安虎脸色一变,用眼神求助刘氏。

  刘氏翻了个白眼,直接上前,挠向了云和的脸:“你一个上门女婿,敢跟我们这么说话,楚丫头再傻,也是你们家的一家之主,你竟然这么说她,我这个当表婶的,就替楚丫头好好管管你。”

  楚唯听了,有些惊讶,这到底是秀才的母亲,直接用长辈的身份压云和。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关于太多朝廷的事情,但楚唯也大致猜到,这里对于读书人的名声也很看重。

  不过一眨眼,云和的脸上已经多了两道血痕。

  安虎和刘氏也有了默契,直接推开云和就往出走。

  楚幼承出不来,只能透过缝隙往外看,见云和破了相,气的直接拍门板:“咳咳...咳...丫头,你开门,爹要去帮帮云和。”

  触及老爹担心的眼神,楚唯心软了,这热闹要再看下去,老爹的身子怕是吃不消。

  “住手,谁说我同意你们牵猪了?”

  倒在地上的云和顾不得手上的血渍,直直看向了楚唯。

  楚唯头疼,这人设怕是要崩了。

  “云和,你起来,你是我相公,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亲戚都能指责你的。”

  说着,楚唯用力拽着云和站了起来,顺便从墙角抓了拦门的木棒在手。

  “乡亲们可都看见了,是他们安家欺负人,生抢我家的猪,我才动的手,我这是在打贼!”

  话落,楚唯直接捏着木棒照着安虎的右胳膊就砸了下去,刚才他就是用右手推得云和。

  “啊!好疼........”

  楚唯前世可是天生神力,不知为何,也随着来了这边,这一棍子,楚唯也不过用了三成力,没想到,安虎竟然这么受不住。

  安虎:老子的胳膊都断了,你说没用力?

  云和也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有些心疼安虎。

  “你个不孝的东西,这可是你表叔,你竟然也敢动手,不然你连我这把老骨头一起打死算了。”

  楚唯看着门口出现的老太太,眼神冰冷,看着旁边的秀秀,微微扯唇一笑,看来还没长记性啊!

  安虎像是找到了靠山,转了转眼球,直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了老太太的大腿:“姑姑,你可算是来了,你要为外甥做主啊!”


  安氏见外甥这般,心疼地道:“虎子,起来,姑姑一定替你做主。”

  云和默默站到了楚唯身边。

  楚唯扫了云和一眼,心中冷笑,这小子不是要装虚弱吗,挨了欺负,连呼吸都没粗几分,骗谁呢!刚才她看得清楚,云和倒地,分明就是他故意的,他下盘很稳,不像无力之人。

  “小四,你爹呢,让他出来跟我说话!”

  安氏看了一眼楚唯,眼神中带着鄙夷,连话都不想跟她多说。

  楚家孙子辈有四个孩子,按岁数排,楚唯正好排在第四。

  楚幼承拍了拍门板,催着楚唯把门打开。

  楚唯眉头紧皱,有些不情愿,但顾忌这朝代的孝道,还是主动开了锁。

  “爹,你别跟他们生气,凡事有我在呢。”

  楚幼承脸色没有好多少,直接走到了安氏跟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娘,您怎么过来了?”

  “哼,老三,我早就说了,小四一个姑娘家,你教不好,你不听话非要自己养,你看看,她好好一个小姑娘,都养成什么样子了,成了婚还追着文轩跑,就算不为自己名声,也替文轩想想啊,文轩这都已经是秀才老爷了,要是被小四污了名声,谁担得起,亏得文轩叫你一声叔,你担得起吗?”

  楚唯知道这老太太不喜欢她们一家,但没想到,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爹没脸!

  楚秀秀看着楚唯,带了几分得意:臭丫头,敢抢我的手镯,我就让你们吃苦头。

  楚唯无视楚秀秀挑衅的眼神,装出气愤:“祖母,您娘家侄子来我家抢东西,您都不多问,就说我爹教养我错了,孙女今天厚着脸皮问一句,是因为我爹不是您亲生的,您才这么偏心吗?”

  安氏有些挂不住脸,这么多年,自己苛待养子的事情生怕传出去,毁了她名声,谁知道,这小贱蹄子上来就扎她痛处。

  安氏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喊:“小四丫头,你追着文轩的事情,乡里乡亲都知道,我作为祖母说你一句,你就这样,我这老婆子的脸皮哪里放啊,老天爷,你可真是瞎眼了,我楚家难得做一次善事,你们就送了这么个不孝的东西欺负我,没天理了!”

  楚幼承的脸上沾了点安氏的唾沫,悄悄后退两步,直接拉了楚唯的胳膊:“丫头,你怎么说话的,我知道你被安家的人气坏了,但这是你祖母,她怎么能不向着你,快,给你祖母赔罪。”

  楚幼承带了几分讨好,冲安氏笑:“娘,丫头不懂事,您别跟她见识,回头我好好说说她,地上凉,您快起来吧。”

  安氏听了,心里舒服了点。

  楚唯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老爹就是个愚孝的老实人,难怪老太太能从他手里扒拉走东西。

  眼看着楚幼承脸色难看,楚唯只能暂时低头:“祖母,是孙女太生气,才口不择言,您可千万别见怪。”

  安氏心里舒坦一点:小丫头,再横不也得认错。

  “丫头啊,不是祖母说你,这.......”

  “这次的事情,就应该怪安家的舅舅,一点小事,还大惊小怪,说实话,孙女也是想着安文轩要考试,不愿意让他有了污点,谁知道,这安家舅舅非要讹我们。”

  安虎听了,有些心虚,看了看安氏,没有言语,不过他媳妇刘氏就有些咽不下气了。

  “你少扯谎了,分明就是你不知廉耻吓到了我家文轩,你还倒打一耙,你可真不知羞,你要是我家姑娘,我早就让你上吊去了,要我说,你们家没一个好东西。”

  安氏瞪了一眼骂的痛快的侄媳妇,气恼的厉害:虎子这媳妇,真不会说话,回头得跟虎子好好说道说道。

  安虎看了眼安氏的脸色,赶紧拉住了刘氏:“你这婆娘,说话就说话,骂小四干嘛,一点长辈样子,丫头,你舅妈就是心疼儿子,没别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我可没生气,我就是替祖母心寒,祖母念在舅舅没了双亲,处处照拂,没想到,她老人家的侄媳妇还指着骂,不值啊!”

  被楚唯这么一说,安氏心里更难受,跟吃了粪一样恶心:“虎子家的,不会说话,就闭上嘴!”

  刘氏不服气,可对上安氏喷火的眼神,一个激灵,瞬间回了神,当年楚唯还在姑姑跟前养了两年,自己这么说楚唯没教养,可不就是在打姑姑的脸,刘氏暗恼:楚唯这小贱蹄子这是给自己挖坑了!

  眼看着形势一片大好,谁料,安文轩露面了,他的长袍穿的凌乱,但在一众短打衣裳的乡亲跟前,还是很显眼的。

  “姑婆,你也在啊,爹,娘,我都跟你们说了,这事情不怨四妹妹,是我自己没注意到四妹妹在我身后,这才吓到的,快跟我回去吧。”

  安文轩满脸苍白,长眼睛的看了都知道,这孩子吓得不轻,这么一说,更显得他善良懂事了。

  就连之前恼了刘氏的安氏也退了几分火气:“文轩啊,身子不舒服,就在家里歇着,何苦跑这一趟。”

  安文轩一脸哭笑:“姑婆,让您见笑了,是我爹娘失礼,您莫怪,我这就给四妹妹赔礼。”

  安氏满脸心疼,直接把安文轩拉到了自己跟前:“没事没事,都是四丫头不懂事,那头猪,我老婆子做主,就赔给你们家,要是不够药钱,你跟姑婆说,姑婆给你拿。”

  楚唯眼神冰冷,只觉无比嘲讽,亲亲的孙女穿着湿衣服打冷颤不管,满心满眼都是那中了秀才的侄孙,不错,真是不错呢!

  “天冷,别冻病了。”

  楚唯看着身上突然多了的外套,心里的冰冷少了几分。

  云和刚就看到楚唯冻得身子发抖,刚趁着大家不注意,回去把自己仅有的外套拿了出来,心里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去年买了件换洗的厚棉衣,不然怕是楚唯只能冻着了。

  “快着,虎子,赶紧牵了猪家去,文轩这手都凉的厉害,你们也不知道怎么当父母的。”


  安文轩心里松了口气,恨不得立刻就走,他装作无意扫了两眼楚唯,很是心虚。

  楚唯唇角微勾,拦住了安文轩。

  “你...你别过来。”

  虽然知道楚唯没死,但安文轩还是没胆子直视对方。

  “安文轩,杀人偿命,地下那么冷,我要你陪我.......”

  楚唯故意哑着嗓子吓安文轩。

  安文轩心态确实不行,咬牙硬撑着:“四妹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你杀了我,还要抢我家猪,安文轩,你个畜生,我要你给我偿命.......”

  安文轩吓得直接跳了起来:“我没有,楚唯,你别胡说,我没有杀你。”

  大家还在看着,安文轩这么一咋呼,引起了注意。

  安氏偏心的没眼,拉了安文轩到身后:“四丫头,我知道你不愿意,可这也是你闯的祸,你别欺负文轩老实。”

  那护犊子的模样也是没谁了,楚幼承赶紧过来赔礼:“娘,我看着楚唯,绝不让她再惹祸,您放心吧。”

  “这个月的养老钱.......”

  “我后天就给您送过去,一文都不会短了。”

  安氏妆模作样夸了两句,说楚幼承孝顺,这事才算结束。

  等大伙都散了之后,楚幼承撑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眼中含泪:“丫头,爹知道你喜欢文轩,可你祖母看重文轩,不同意你们的婚事,爹不能忤逆,就当是爹对不起你吧。”

  废了半天劲,最后还让安家把猪牵走了,楚唯确实不痛快,可到底楚幼承是原主的爹,她还能怎样呢。

  云和帮着把楚幼承送到了卧室,就出去收拾院子了。

  “命啊,都是命啊......”

  听着楚幼承不停咳嗽,楚唯有些不放心。

  “爹,我去给您抓药,您也不能一直这么咳着,会坏了身子的。”

  楚幼承苦笑:“丫头,别了,家里就还剩二百文钱,还是留着给你奶奶吧,他们也过得不容易,别给爹糟践钱了。”

  云和进门,正好听到这一句,作为女婿,他不好多说,默默从荷包里拿出了五十文:“爹,这是我今天在镇上抄书挣的。”

  “别了,云和,你还得念书,这钱拿着自己花吧,是爹没本事,家里没粮食,原还想着卖了猪,让你拿钱去还了先生.......”

  楚唯坐在角落,消化着原主的记忆,安氏收养了楚幼承,可从不肯在他身上多花一文钱,楚幼承成婚没几天,就被安氏找借口赶了出来,就连现在住的茅草屋,都是村里没人要的房子,里正看楚幼承可怜才分给他的。

  看着两人发愁钱的事儿,楚唯拿出了手镯:“爹,这是秀秀赔给我的,应该值点钱吧?”

  楚幼承很是激动:“丫头,你把它拿来,让爹看看。”

  “孩儿她娘啊,我对不住你,没照顾好孩子,还把你嫁妆都弄丢了,是我没本事。”

  楚幼承黑黝裂皮的粗手摩挲着两个手镯,像是看心上人一般。

  “爹,怎么回事,这怎么是娘的嫁妆?”

  楚幼承眼中含泪,眉目间都是化不开的忧伤:“这是你娘的东西,你娘她生了你之后,身子虚弱,熬了没两个月就走了,你祖母说要抱你过去养着,我舍不得,没同意,但爹是个大老粗,家里的事儿也管不好,就让你祖母暂时保管你娘的嫁妆,等着你成婚给你。”

  楚唯记忆里,她大婚的时候,连一桌像样的酒席都没有,怎么会有嫁妆,心里纳闷,她嘴上就问了。

  楚幼承有些心虚:“你祖母那时候正好病了,请了不少大夫,家里实在没钱,我就让她拿你娘的嫁妆贴了药钱.......”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要不是楚唯耳力好,怕是都听不清楚。

  “这是我娘给我的,您就这么给出去了?”

  “闺女,当时不是着急嘛,你祖母也说了,以后有钱了,再给你置办一份。”

  对于母亲的嫁妆,楚唯确实不太清楚,那时候自己太小了,原主的便宜娘说过,她也不定能记得。但有一点,她娘嫁妆不少,这村里哪家大姑娘结婚也没讲究过嫁妆,更别说能送雕刻这么细致的银镯子了。

  不行,这是原主,不,是自己的东西,怎么能便宜别人。眼下,还是楚幼承的病要紧。

  “你在家看着爹,我出去一趟。”

  楚唯嘱咐了云和,换了身干衣裳,就出门了。

  刚她就看过了,家里厨房一点米面都没了,要是不出去找点吃的,今晚大家都要饿肚皮了。

  靠着原主的记忆,楚唯去了大牛山脚,冬天山里冷,野菜都被附近村里给挖完了,楚唯只能往里走了走,上坡的时候没注意,脚下一崴,滑到了背阴的小坡后面。

  衣裳还被刮破了,她从枯枝上拽衣服,按了下土堆,摸到了个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这包着土的小东西,竟然是红薯。

  楚唯也顾不上衣裳,赶紧拿手刨土,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挖了半篮子。

  再挖下去,土里就没有了。

  楚唯还挺满足,至少够晚上吃了。

  下山的时候,楚唯特意绕了小路,怕被大家看见后都去山上挖,不巧,安文轩家就在小路旁边。

  楚唯从安家门前经过,听到里面在杀猪,心里难受,这是她家的猪啊。

  安文轩急急出门,不知要干什么。

  “楚唯,你....你是来送红薯的吗?你拿回去吧,我不会要的,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我们不可能。”

  楚唯忍不住笑了,活了两世,头一次见安文轩这么不要脸的:“你想的可真美,安文轩,既然碰到了,那我就不藏着了,我知道是你推我下的水。”

  安文轩脸色大变,准备反驳。

  “你也别不承认,你走的着急,那边的芦苇地里还有你的脚印呢,你说,我要是去衙门告你杀人,你会坐多少年牢?”

  安文轩心虚不已,看了眼院子,见没人注意这边,拉了楚唯去了角落:“说吧,你想怎样?”

  “你想怎么,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缺钱得很,听说朝廷每月还给秀才老爷发粮食,就是不知道,安秀才觉得自己的功名值多少钱了。”


  安文轩心里慌乱,强装镇定,但说话结巴:“楚唯,我警告你,你...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姑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楚唯眼神中带着玩味,一步步靠近安文轩,右手直接掐住了安文轩的胳膊。

  安文轩看着被楚唯捏着的胳膊,忍不住深深吸了两口冷气。

  楚唯不会中了邪吧,力气怎么这么大。、

  安文轩也没多想,只当之前对楚唯的了解不充分:“你先放开,我胳膊快断了。”

  安家父母听到门口有动静,朝这边挪动。

  眼瞅着他们就要过来,安文轩糊弄了两句,让楚唯走远一点。

  之前也就是鬼迷心窍,清醒的时候,安文轩可不敢随便冲楚唯动手,不然以原主的行事作风,都够死好几次了。

  安文轩把荷包里的碎银子都倒了出来:“我就这点银子了,你就是逼死我,我也没了。”

  楚唯没说话,只是用眼神扫了扫安文轩的鞋子,还有怀里。

  安文轩被看的无地自容,双颊通红,咬着牙,把怀里藏着的一百文前拿了出来:“这是姑婆给我的压岁钱,我真没了。”

  “安文轩,你骗谁呢,这鞋穿的不舒服吧,不如我替你脱了他。”

  安文轩着急后退,拦住了楚唯:“楚唯,你能不能讲点妇德,男女授受不亲。”

  安文轩是真的怕了,楚唯没皮没脸,但他不行,要真让谁看到楚唯跟他拉拉扯扯,他仕途肯定无望。

  “那这钱?”

  “给,我给你还不行?”

  安文轩忍痛从鞋子下面拿出来一张三两的银票,安文轩也是个讲究的,害怕银票沾上鞋子的味道,还特意用纸包了一层。

  楚唯摸着这泛黄的银票,好奇的紧,这朝代的银票可真磕掺,竟然用这么粗糙的纸,想着家里不富裕,楚唯盘算着,找个机会看能不能用造纸术发一笔横财。

  安家也不是很富余,但还好,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两口子也舍得给安文轩花钱,这不,随便搜刮一下,竟然有十两银子,这可顶得上寻常人家两年的嚼用了。

  安文轩气的紧握着拳头,要不是打不过楚唯,怕是就要动手了,见楚唯还不走,忍了忍,低声怒吼:“都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我家那头猪的钱,你总得给我吧,还有我爹的药钱,我这身子在寒冬的冰湖里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病根,以后子嗣艰难。”

  “你到底想要多少。”

  安文轩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撕了楚唯。

  楚唯盘算着,到处都是花用,一百两?不行,有点少了,五百两?安文轩家看着也不富裕,应该没有那么多,算了二百两吧。

  安文轩听楚唯要二百两银子,吓得眼睛都瞪圆了,他讥讽道:“楚唯,你这是在讹钱,我没这么多钱,你要是想告我,去衙门好了。”

  楚唯看着安文轩决绝转身的样子,愣住了,二百两很多吗?就这还是看在他家不富裕的情况上给的友情价啊。

  楚老爷子要是在跟前,肯定笑哭了,安氏抠搜了一辈子,手里都没有五十两的银子,更何况安家呢!

  怎么办,不然退一步?

  “那什么,这样吧,看在我们实在亲戚的份上,我便宜你十两。”

  安文轩脚步不停。

  “一百五十两,可以打欠条。”

  楚唯狠了狠心,给了个最低价。

  安文轩这傻子应该是被坏了,听楚唯要一百五十两,二话不说,直接从袖子里掏出纸就要写欠条。

  楚唯满头黑线,看着蹲在地上打欠条的男人,陷入了自我怀疑,她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安文轩是个黑心包子,这就是个二傻子。

  不管怎么样,弄到钱了,烦心的事儿,明天再说。

  楚唯回家之后,就看到厨房的烟囱在冒着黑烟,楚唯进去,就看到云和蹲在地上,咳嗽不停。

  云和听到动静,抬眼看到了楚唯怀里的红薯,愣住了:“你从哪里挖到的?”

  这年头,家家户户的粮食都不够吃,山上能吃的,基本都被挖光了,云和以为楚唯是偷摸去找安文轩道歉了,没想到,她竟然去挖了红薯。

  “就在山上,我前几天不是上山玩了嘛,刚好碰到,我以为家里还有吃的,就没挖,快点煮了,我饿了。”

  楚唯模仿着原主轻蔑的语气,指挥者云和,赶忙出了厨房。

  云和眼中闪过思考,沉默片刻,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暗处走出穿着黑衣的男人,很是恭敬地说:“少爷,我来吧。”

  “不用,我亲自来。”

  以往,哪怕是为了掩盖身份,云和也没有亲自动过手,这次,他莫名想亲自做饭给楚唯吃,他肯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念头。

  追风见主子这般,眼神中都是心疼:“少爷,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不该是您做的。”

  云和眼神狠厉,沉声说:“追风,闭嘴,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不然,你就走吧。”

  追风张了张嘴,最后又藏回了屋顶。

  楚幼承见楚唯进门,撑着身子就要起来:“丫头,爹这就去隔壁借点粮食回来,你奶奶那边,你也别担心,一切都有爹在.......”

  楚唯生气又无奈,就是因为楚幼承每次退让,才让老宅那边的人一直欺负,楚唯暗自盘算,之前原主痴傻也就不说了,自己无论如何,要板正楚幼承的毛病。

  “爹,我去后山挖了红薯回来,云和已经在做饭了,您就躺着吧,对了,药呢?”

  楚唯扫了眼屋子,没见到有药包,眉头紧皱,生怕楚幼承为了省钱不拿药。

  楚幼承讪讪一笑:“丫头,爹没事,不用喝药。”

  刚说完,楚幼承就开始剧烈咳嗽。

  楚唯郁闷不已,楚幼承身体已经透支,再这样咳下去,怕是会得肺炎,到那时候,就真要老命了。

  “爹,我去请大夫。”

  “别别别,家里没钱了,要是花钱给我买药,那你奶奶那边的养老钱,就没了。”

  果然如此,楚唯苦口婆心劝说:“爹,大不了,下个月再把钱补上,您的病还是要赶紧看的。”(15)


  楚幼承立刻反驳:“不行,别的事,爹都能答应你,这事情,绝对不行,爹虽然不是你奶奶亲生的,但养活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楚唯心里的火蹭蹭的冒了上来,以前工作的时候,听同事说家长里短的狗血大戏,她都不信真有这种人,但楚幼承还真给自己上了一课。

  楚唯盘算着,得好好给老爹洗洗脑。

  楚幼承眼神中带着惊疑,不是他多想,楚唯以前虽说不喜欢安氏,也不会在他跟前多嘴,难不成,丫头被鬼上身了?不行,得找个神婆子来给楚唯看看。

  察觉到楚幼承打量的眼神,楚唯心惊,都怪她,心里着急,崩了人设。

  楚唯忍着坐到了楚幼承身边,眼神中带着孺慕和委屈:“爹,不是我不孝顺奶奶,老宅那边还有大伯在,怎么也不会让奶奶受苦,倒是您,要是不调养好身体,难道还要让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楚幼承听了,心中动容,很是羞愧,丫头是心疼自己,他怎么能想着丫头是中邪呢,可真不该!

  楚唯知道楚幼承孝顺,索性换了角度劝他,果不其然,楚幼承犹豫之后,拍了板:“行,这个月的钱,先不给你奶,咱们下个月再补上。”

  正巧,云和敲门进来了,面色如常,像是没听到父女两说话一般。

  “爹,楚唯,吃饭了。”

  楚唯看着云和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两只破了口的黑瓷碗,忍不住抽了眼角。

  相公的手真好看,想摸。

  楚唯的眼神火辣,看的云和恨不得立刻把手收回去。

  云和废了不少功夫才烧起火,但控制不好火候,就是这几只红薯,都还是他挑了没蒸烂的。

  楚唯接过云和递给她的红薯,直接扒了外面的一层皮,一口咬了下去,除了小时候在孤儿院那阵吃过红薯充饥,后来念书得的奖学金都够她生活。

  这一口下去,都是童年的回忆。

  云和看着楚唯放在桌上的红薯皮,眼神都是思考,以前的楚唯可不会剥皮,难道,楚唯是别人冒充的?那她是谁派来的?

  红薯这东西,尝个新鲜还行,但吃的多了,就腻了。

  吃了个七分饱,楚唯就收了手,原主的饭量不小,基本家里的吃食,楚幼承都会先紧着她吃,但现在的楚唯可不会不懂事。

  楚幼承见楚唯停手,催着她再吃两个,楚唯摇头说她不想吃了。

  楚幼承这才拿起最后一根红薯。

  北风呼啸,有几丝透过门缝吹了进来,楚唯眼神苍凉,都是穷闹的。

  趁着吃饱的功夫,楚唯循着记忆,去院子里抱柴火,天上已经开始飘雪了,看着仅有的几根细柴,楚唯眉头紧皱,这么点,怎么够过夜,

  楚唯先捡了一盆端去了楚幼承的屋子,楚幼承身体虚,不能受寒,楚幼承看到,赶忙推脱说他用不上。

  楚唯只低头点火,借着火石,在楚幼承的指导下,点了几次,才起了火星。

  “爹,你先睡吧,云和在外面劈柴,剩下的,我们够用。”

  正在厨房洗碗的云和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开始烧水。

  奔波多年,云和还是不能接受自己脏,这不,已经烧了盆水在泡脚了,想着楚幼承咳嗽,云和犹豫着,给楚幼承也接了盆热水。

  感受着脚上传来的温暖,楚幼承眼眶湿润:“云和,是爹对不住你,楚唯这丫头不懂事,平时让你受委屈了,来,这手镯你先拿着,回头当了,添两件新衣。”

  楚幼承递上的,赫然就是楚唯娘亲的嫁妆。

  这么多年,一个人带着闺女,楚幼承的心早就被人情冷淡给磨硬了,可云和端水让他泡脚的时候,楚幼承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不过感动没多久,楚幼承就心里暗自后悔,就是给,也该给闺女,万怡云和这臭小子拿着钱在外面胡来可怎么办。

  云和倒是懂事,来端洗脚水的时候,直接把镯子塞给了楚幼承。

  再出门,云和仔细打量,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在白雪中握着斧头用力劈着柴火。

  明明再寻常不过,云和的心却开始了不寻常地跳动,云和赶忙打住心思,收拾了回房,借着油灯,云和捏着有些秃的毛笔,写着什么,还没写几笔,手就抓着笔杆子不动了。

  楚唯把小柴与大柴分开,需要劈的单独捡出来。 

   等她把柴火劈完了,雪还没停,院子里又暗又冷。突然想到什么,她找到火盆,走到自己那屋跟前,轻轻叩了叩房门。 

  “要不要烤火啊?” 她轻声问。 

  屋子里没有反应。 

  她又唤了一声,依旧没反应。 

  楚唯见门没锁,轻轻推开,探头一瞧,看见昏黄的油灯下,那道单薄清瘦的身影已经伏在破旧的桌子上睡着了。 

  手里还拿着一本要抄写的书。 那书明显泛黄,封皮也破旧不堪,只勉强用油皮纸糊着。 

  楚唯这才反应过来,乡下的读书人是很辛苦的,更别说是云和这种,长期被楚家与原主压榨,连个私塾都没钱上,想要长些学问,就全靠自己努力了。 

   楚唯本想把书拿走,又怕人会醒,犹豫之后,从柜子里拿了一件棉衣披在他身上。 

  云和一觉醒来已是半夜。 

  他前几日想着事情,彻夜难眠,也没想过会趴在桌上睡着了。

  看到身上多了一件棉衣,云和眉心紧蹙,眼底掠过警惕。 

  蹙眉看向手里的书,忽听得劈啪一声脆响传来,他扭头,就见地上不知何时竟放了一个燃着的火盆。 

  冷冰冰的屋子,瞬间被火光照亮,暖气环身。

   许是白天折腾几趟,把这副小身板儿累得够呛,虽有些冷,楚唯仍是很快睡着了。

  云和偏头看去,隔着矮桌,楚唯紧紧裹着被子,沉沉睡着,屋里只剩下楚唯的呼吸声。

  火盆的焰火来回跳动,云和的心也是如此。

  本想起身出去走走,又怕吵醒了楚唯,最后,云和和被躺在带着暖气的炕上,眼睛直直盯着屋顶。

  等再醒来,看到旁边早已空了的床铺,云和眼神中带着失落,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起身开门,就看到楚唯在院里扫雪,云和想着昨晚的梦,难掩担忧。


  天色大亮,楚唯终于扫完了雪,气喘吁吁在,楚唯有些嫌弃,这身子比之前年轻,但虚弱的厉害,以后得好好补补。

  昨晚的红薯还剩了一点,楚唯招呼两人吃了,就盘算着要去趟镇上,买点米面回来,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了,就是老鼠,都没有。

  临出门之前,楚唯不放心,把最后两个拳头大的红薯放到了掉漆的碗柜里,嘱咐了一声,就背着篓子跟云和去了镇上。

  云和在镇上一家书院上学,休沐两日,来回一趟就得花半天功夫,云和念书不错,听楚幼承说,云和的先生主动留他在家里住,方便云和生活,不过为了不落人口实,云和每次休沐都会在家里住一晚,帮着干点活。

  楚唯看着云和穿着的衣袍下面都已经破了洞,冷风从洞中过,云和冻得脸都发白了。

  天越来越冷了,得买几身过冬的棉衣。

  吃了早饭两人就出发了,路上碰到几个碎嘴的大婶,楚唯也没主动上去搭话。

  一个半时辰之后,两人总算走到了大牛镇门口,外面不少穿着短打棉衣、挑着担子的小贩走动,楚唯很是新奇,东瞧瞧西看看。

  云和一路上也在观察楚唯,不像是被人假扮,那之前呆傻,难不成是装出来的?云和不敢细想,越想越心惊。

  进了镇子,楚唯就打发走了云和,两人的夫妻关系也没那么好,还是自己走安全,免得露马脚。

  云和看着楚唯娇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心里说不上的难受,以往,他巴不得和楚唯离得远些,现在倒是不适应了。

  若是楚唯在这里,就能发现,云和竟然朝着镇上西边宅子的方向过去了。

  古有东富西贵的说法,大牛镇也不例外,闹市也都在西边。

  楚唯听着小贩的招呼声,只是淡淡看去,手里银子有限,她也不能随便挥霍。

  楚唯找了个买菜的大娘打听了一下,去了最实惠的那家米店,进门,小厮也没嫌弃楚唯身上穿的破旧,一脸笑容:“客官,您要点什么?”

  “大米怎么卖?”

  “一百三十文一斗。”

  看了眼旁边不大的木斗,楚唯头疼了,转头又问了白面的价格。

  一口气买了五两银子的米面,不是楚唯不会省钱,实在是家里人身子虚的厉害,只能吃精细的口粮。

  小厮见楚唯出手大方,表现更是殷勤。

  临出门之前,楚唯瞥到角落里干枯的一把红辣椒,问它多少钱。

  小厮看了眼,笑着说:“半月前来了个送粮食的胡商,掌柜的见这东西红艳艳的的,很喜庆,就要了过来。”

  楚唯黑了脸,这东西竟然还能被当成装饰品!

  小厮见楚唯有兴趣,很是大方:“大妹子,你要是看上了,那我就做主送你了,这东西不耐水,还容易落灰,不好打扫,掌柜的还准备拿去扔了。”

  楚唯不动神色地把辣椒收入了筐子,给了小厮两个铜板当小费,这天寒地冻的,他跟着忙活,也不容易。

  小厮收了打赏,心里更肯定楚唯不是一般人。

  出了门,楚唯又挑拣着买了点耐吃的白菜和土豆,筐子就塞满了东西。

  正准备回村的时候,大街上突然奔出来一匹马,通体黑色,很是桀骜。

  驾马的人满脸胡子,脸上全是着急:“马疯了,快让开,前面的,快点让开!”

  楚唯正好站在路中间,还没反应过来,马就离自己只有几寸远了。

  “不要命了?”

  楚唯的胳膊一痛,被人拉到了旁边。

  楚唯抬头,就看到云和满脸怒容呵斥着她。

  那骑马的大汉也拉住了马头,回头见楚唯没事,松了口气,正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云和有些眼熟,想再看一眼,那里已经没人了。

  大汉摇头,觉得好笑,怎么可能在这里看到那人,肯定是眼花了。

  云和其实就站在旁边的木柱后面,装作无意,扫了一眼,看那大汉离开,才放松了身体。

  “你不是回书院了吗?”

  楚唯看着云和,眼神中带了怀疑。

  云和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下:“你头一次来镇上,我不放心,你走路注意一点,别傻愣愣往上撞。”

  “哦,我知道了,既然来了,那就一起逛逛吧。”

  手里还有三两银子,楚唯本准备买了棉衣送去给云和,他来了,倒也省的自己跑这一趟了。

  不远处,就有一家成衣铺子,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一般的老百姓,还有几个包了做的帕子来卖的。

  掌柜的叫红娘,是镇上女红数一数二的裁缝,见楚唯带着云和进门,笑着迎了上来:“二位想买点什么,咱们店里有四季的成衣,还有不少好料子,就是扯上二尺回家做里衣,也是好的。”

  楚唯让红娘给拿几件做好的棉衣出来,怕红娘拿的衣服买不起,楚唯特意说了句,便宜一点的。

  红娘看了眼云和那俊俏的脸,脸瞬间羞红了。

  楚唯挑了两身灰色的棉长袍,又给自己和老爹都买了两身短打棉衣,合计价格三两多。

  云和见红娘要钱,犹豫要不要替她付钱,就见楚唯轻起红唇:“红娘姐,我们兄妹身上钱也没剩多少了,你看,能不能便宜点,哥,你跟红娘姐姐好好说说。”

  云和愣了,楚唯已经拉着他胳膊往前拽了拽。

  红娘脸刷的就红了,大方中还带了点扭捏:“大妹子,这衣服里的棉花又轻又保暖,三两二十文已经是良心价了,不行这样,姐给你搭几尺棉布,回家做亵衣传,绝对舒服。”

  楚唯咬着牙凑到云和跟前,让他报二两九百文的价格。

  云和见楚唯还在瞪自己,咳嗽了两声,温文尔雅:“红娘姐,小生知您心善,不然咱们都各退一步?”

  红娘哪受得住这刺激,脑子瞬间白了,只有嘴还在动:“公子您说多少,要是合适,衣服都拿走好了。”

  “二两九百文。”

  “好。”

  红娘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打嘴,少赚了几百文。

  楚唯可不管那些,拿了棉衣和送的棉布就出去了。

  


  云和羞愧至极,这么多年,他头一次被人逼着用美男计,追风还在暗处看着,云和恨不得原地去世。

  最后,云和被楚唯看着,捏着手里的棉袍回了书院。

  采购了够半个月吃的口粮,楚唯心情也很不错,甚至大方地花了两文钱做了村里每天来往的牛车回村。

  大牛村在最里面,但牛车上坐的,多是其他村子的妇人,等到大牛村的时候,只剩下楚唯一个了。

  赶牛的吴大叔见楚唯拿不少东西,赶着牛车去了楚唯家门口,帮着卸了东西才走。

  等回家卸牛车吃饭的时候,看到了车板缝里多出来的两文钱,吴大叔叹了口气,收了起来。

  吴大娘见钱多了两文,追着问老吴:“这多出来的钱是?”

  吴大叔盘腿坐在油灯跟前,抽着旱烟,声音有些嘶哑:“是楚唯那丫头给的,我见就剩她了,帮了把手,这孩子偷偷给我塞的。”

  吴大娘听了,眼眶湿润:“这丫头是个重情义的,你也是,楚唯家日子也不容易,你真好意思收。”

  “那我还回去?”

  “算了算了,我以后多照顾照顾她家。”

  说着,吴大娘赶紧把钱藏了起来,生怕吴大叔把钱抢回去。

  云和听门外有动静,赶紧出门,就见楚唯提着背篓进来了,楚家日子过得苦,已经很多年没有买过这么多东西了。突然看到,吓了一跳。

  云和等楚唯把东西拿回来,赶紧关了大门,压低了声音问:“丫头,你不会做啥亏心事了吧?”

  “没,爹,这是安家赔给我的,我好歹落了水,4怕我落下病根,给我的药钱。”

  进了厨房,楚唯看到碗柜里的红薯还在,心跟针扎般疼。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楚唯惦记着楚幼承没吃饭,手上收拾的动作快了几分,让楚幼承试了试棉衣,大小也都合适。

  楚幼承要脱了放起来,被楚唯拉住了:“爹,您那棉衣都破的漏风了,就穿这个吧,你要舍不得,另一个留着过年穿。”

  楚幼承摸着身上的棉衣,感觉像做梦,这是闺女花钱给他买的衣服,真好。

  楚唯有了昨天的经验,手脚利索地烧起了楚幼承屋子的火盆,嘱咐他别出门走动,才去了厨房。

  说是厨房,就是用几个木板拼凑出来的小屋子,寒风透过缝隙,吹得楚唯头皮发麻。

  忍着冷,楚唯点起了火,想着前世的记忆,做了个疙瘩汤。

  准备找油炒个菜,才发现,家里一点油都没有了。

  没别的都还好,没油水可不行,也怪她大意,出门前忘了看厨房还短缺什么了。

  楚唯舀了两碗米面去了隔壁找刘大娘。

  刘大娘坐在屋里纳鞋底,见楚唯端着米面来了,脸上带了着急:“你这孩子,怎么还拿了东西来,你们家也不富裕,快些拿回去。”

  刘大娘满头白发,腿脚还有些不利索,听说是年轻时候干重活落下的病根,楚唯心里满满的感动,记忆力,刘大娘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嫌弃过原主,甚至在原主不开心的时候,还会开解一二,说得夸张点,是刘大娘让原主感受到了温暖。

  “大娘,放心,家里还有,您就拿着吧,这些年,您也帮衬了我们家不少,要真不拿,我以后可不敢来了。”

  楚唯这么说,刘大娘只好让步,楚唯跟着刘大娘去了厨房,问刘大娘要了些油。

  刘大娘大方舀了满满一大碗,楚唯端着碗要回家,就听到隔壁有动静了。

  听声音,像是安氏,楚唯心里咯噔,坏了,老太太来了,老爹肯定要吃亏。

  果不其然,楚唯进门之后,就看到她上午买给楚幼承的棉衣已经在安氏手里了,秀秀还从楚唯屋子里翻出来了她的两件棉衣。

  “奶奶,您看,这儿还有。”

  声音不小,楚唯听到之后,直接眼刀甩了过去。

  秀秀找到靠山,丝毫不怕:“四妹妹,你们也太不地道了,奶奶还担心你们一家没吃的,特意过来给你们送粮食,没想到,你们偷偷吃精米精面,还买了新棉衣,都没想着她老人家。”

  秀秀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激起安氏心里的不平衡,果不其然,安氏的眼神变得狠厉。

  “老三,我知道,你是怪我这个当娘的对你不好,当年你执意要娶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回家,我也不说什么,现在,你竟然........算了,儿大不由娘。”

  一时间的起哄,招来了邻居。

  冬日严寒,加上下雪,村里的人除了有法子外出挣钱的,都窝在家里,谁家有个八卦,都恨不得听上一耳朵。

  楚幼承也慌了,他没想着不孝顺爹娘,这棉衣,也是他主动拿出来给安氏的,怎么变成自己不孝顺了。

  刘大娘帮着楚幼承说了一嘴,就被安氏骂的快要气晕。

  楚唯送了刘大娘回家,顺便托刘大娘儿子刘大叫了里正来,本来她还不准备这么着急找安氏的事儿,没想到,他们已经耐不住主动上门了。

  做好了部署,楚唯才回去,刚进门,就看到楚幼承的脸上有个红红的巴掌印,安氏还要抬手再打。

  “住手。”

  楚唯声音带着寒气,走路也生了几分威严。

  楚幼承低垂着头,眼中都是愧疚和自责。

  楚唯都不想多看,拉开了楚幼承。

  “丫头,是爹的错,你别拦着。”

  楚唯气的快要吐血,硬生生忍着:“爹,你哪里有错?当年您成亲的时候,奶奶就说了,两家断了亲,这些年,您月月给老宅送钱,田里的活也都是您在干,您要真有错,那大伯和二伯更是不孝顺了。说句难听的,按我爹的标准,这大牛村就没几个孝顺的!”

  “丫头,别说了,你爷爷奶奶养爹不容易,这些是爹该做的。”

  安氏气的恨不得当场晕过去:小畜生,竟然说她儿子不孝顺!看老娘不撕烂她的嘴!

  安氏心里存了气,脚步也利索,上去抬起巴掌就要打楚唯。


  到底安氏的巴掌没落到楚唯的脸上,里正把人给拦住了。

  “老楚家的,你这是做什么!”

  里正牛旺兴常年把持着村里的大权,积威多年,身上自带着一派气度。

  安氏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脸上臊得慌:“里正,您也不怕把我吓出个好歹。”

  牛旺兴没理她,扫了两眼楚唯,心里有了盘算,这楚家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机灵,这事儿要是不处理好,怕是大牛村男人的名声就都没了,不说别人,安文轩这小子是个读书的好料子,不能把他毁了去。

  牛旺兴盯着安氏,心里有了决断,直接拉了脸:“老楚家的,这些年幼承这孩子对你多孝顺,我们都看在眼里,你非要寒了孩子的心?”

  安氏怕里正,但更爱钱,想到楚幼承以后不给钱,立马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哭:“太欺负人了,我一把屎一把尿养他娶妻生子,临了,连口精面都不给我这老婆子,老天爷啊,您快开开眼吧!”

  天上突然一道惊雷,虽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也吓得大家够呛。村里人最封建迷信,已经有几个碎嘴的婆娘说是安氏欺负楚幼承太狠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安氏心慌的厉害,哆哆嗦嗦抓着棉衣就要溜走,但楚唯怎么可能看着她把家里唯一过冬的衣服拿走,捏了下大腿,疼的眼泪汪汪;“奶奶,孙女求您了,您把我的棉衣拿去也行,就把我爹的留下吧。”

  楚幼承心里只顾着孝顺,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赶忙摆手:“娘,您身子不好,都拿去穿吧,今年天冷,别冻着了。”

  不说还好,一说,安氏的脸更烫了,心里暗暗怒骂:老三这个不识眼色的,谁不知道他病了,这是关心我,还是拿话点我呢?

  安氏心怀疑虑,忍痛把棉衣还给了他,心里安慰:罢了,还有米面,回去能吃好几天了。

  生怕楚唯这丫头上手抢,安氏把罐子搂的紧紧的。

  里正到底估计安氏的泼,见她有了退步,松了口气,笑着问楚唯:“楚丫头,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这么僵,怎么说也是你奶奶。”

  楚唯眨巴着眼睛,带了几分无辜:“牛叔,断亲是什么意思啊?要是犯事了,还会受牵连吗?”

  牛旺兴一时脑子没转过来,顺着楚唯的话就说了:“断亲自然就是断了关系,若一家犯了大罪,断了亲的另一家也不会受牵连,就是朝廷,也是认的。”

  “是这样啊,牛叔,我听我爹说,当初我奶奶就说了要断亲,就连手续,都是您给办的,是不是?”

  牛旺兴算是听出来意思了,有些不敢相信:“丫头,说是这么说,但到底你爹孝顺,也没断了来往,有些委屈,忍一忍就过去了。”

  楚唯心中冷笑,看来牛旺兴是不准备替她撑腰了,可惜,不可能:“牛叔,我是有些委屈我爹受欺负,但也不敢让他这般,可奶奶这隔三差五就来要钱,难不成,断亲的时候,也写在了断亲书里?”

  安氏眼神闪烁,心里发虚,当时,楚幼承为了那个死去的儿媳妇,可是直接给了三十两养老钱的,这事儿,只有他们和里正知道,这丫头,是想把事情闹大?这么多年,楚幼承给的少,但日积月累,也有个十几两了,不行,不能由着她!

  安氏打断了楚唯的话:“你这丫头什么意思,难不成断了亲,你爹都不能孝敬我了?”

  “奶奶,孝敬是孝敬,但明抢就没意思了,我们一家吃糠咽菜,老宅吃肉可从来不叫我们,安家赔了我们猪钱,好不容易买了点米面,您还要拿家里去,这不是在要我们命吗?”

  楚幼承见安氏脸色不对,伸手拉了拉楚唯的袖子,让楚唯别再说了,可楚唯怎么会答应,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不断干净,以后还怎么过。

  “爹啊,可怜我死去的娘,拼了命要下了我,就撒手走了,要是她在的话,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呆傻了。”

  楚幼承听了,脑海里浮现出亡妻秀气的脸,低头看着两人的骨血哭个不停,心里揪的难受,当年若不是因为安氏不肯给钱,楚唯何至于烧成个傻子,楚幼承心里存了愧疚,被楚唯这么一勾,心里对安氏也多了几分埋怨。

  安氏本以为小儿子会帮忙,谁知道,到底不是亲生的!

  看热闹额婆娘们已经开始碎嘴说起楚唯的娘亲了,里正也多了顾忌,知道楚唯闹这一通,要是不如意,怕是要遭。

  “丫头,你说吧,你想怎么办。”

  楚唯摸了眼泪,故作坚强:“我就是想着,既然断了,那就断个干净,我们父女这么多年活的辛苦,村里的长辈们也都看在眼里,我就大着胆子替我爹做个主,我们家以后不给老宅种地,不拿他们粮食了,但老宅也别想让我爹再干活了。”

  安氏寻思着,楚幼承现在身子骨都坏了,也不一定能干多久,万一回头病倒在地里,那他们还得出药钱,倒也划算。

  “行,这两个月的粮食,我们也不给了。”

  安氏一锤子敲定。

  里正心生同情,楚唯这丫头到底年轻,都是庄户人家,没了地,他们靠什么吃饭。

  但安氏已经同意,里正也不好说什么。

  “既然这样,那就请奶奶放下从我家拿的东西,我们不拿你们的,您也别惦记我们,日子好赖,都是过出来了,大伯和二伯有本事,以后您吃香喝辣,我们也绝对不上门。”

  安氏本来舍不得,可顺着楚唯的话一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依依不舍放下了东西,众目睽睽,她不好耍赖。

  秀秀见安氏松了手,也紧跟着扔了棉衣。

  楚幼承看的心疼,上去把衣服捞起来,拍了拍土。

  什么也没捞到,安氏也不乐意待着,抬脚就要走人,不过楚唯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奶奶,我娘当年的嫁妆,您看,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有几个婆娘都惊呆了:“啥,楚家老婆子还拿了老三媳妇的嫁妆?可真够黑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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