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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长孙无忌《大唐:神级驸马爷,咸鱼就变强》讲的是【日万】+【大唐】+【架空】+【爽文】+【无敌】+【热血】+【娱乐】+【发明】武德九年,秦牧携一纸信函,来到长安城,推开了长孙府的大门觉醒系统,获得奖励叮:恭喜宿主获得书圣笔法叮:恭喜宿主获得琴仙传承叮:恭喜宿主获得无双战力叮:恭喜宿主获得医圣传承......从此,书法,琴技,医术,武艺,军策...秦牧无不精通败突厥,战世家,开商行,娶公主,降女帝,教太子,傲视大唐......一路走来秦牧已从寒门布衣,成长为了修罗驸马爷,万世镇国公李二:秦牧,朕嫁个女儿给你好不好突厥:修罗驸马爷饶命,我们真的没动长公主倭寇:还请驸马爷给我们一条生路西域:驸马爷,我们投降,还请给我们一次机会五姓七望:论财力之雄厚,我们不及秦牧之一二【简介无力,移步正文】【本故事纯属虚构,切莫带入史实!!!】
第1章
精彩节选
武德九年,八月。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长安城。
教坊。
秦牧,斜倚卧榻,端着美酒,听着礼乐,眼眸随着台上佳人曼妙的舞步,来回晃动。
“叮!系统检测,宿主已在教坊听曲两个时辰,符合咸鱼行为,奖励【琴仙传承】。”
听着脑海中的提示音,秦牧微微一滞。
随后,一股记忆如洪水般,涌入秦牧脑海。
“咸鱼系统,琴仙传承,有意思。”
“看来以后在大唐,睡睡觉,钓钓鱼,听听曲,便可平平无奇,咸鱼世间了...”
秦牧喃喃自语,嘴角扬起微笑。
这已是他第二次完成咸鱼任务。
穿越大唐五年,秦牧彻底融入大唐社会后。
靠着第一次咸鱼奖励【书圣传承】,赚了不少盘缠,便前来长安,投奔他的远房表舅,长孙无忌。
此时,玄武门兵变,已过月余。
居玄武门兵变首功的长孙无忌,便成了秦牧的倚仗。
本就想咸鱼的他,自然不会放过抱大腿的机会。
出了教坊。
秦牧直奔长孙府。
若是今晚不能抱腿成功,便要在长安城中,餐风饮露,幕天席地了。
长孙无忌作为大唐柱石,朝中肱骨,府邸位置自然不难打探。
今日,又正逢长孙无忌过寿。
长孙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往来宾客,络绎不绝。
府院前厅。
大唐皇帝李二,端坐上位,身旁的老宦官王德手中,捧着一个藏蓝金龙纹,字画匣。
李二端起茶盏,啖了一口,轻声道:“辅机,今日朕略备薄礼,祝你寿辰。”
言语平淡,但李二心中泣血,这幅字画,他喜爱至极,视若隗宝。
若不是玄武门兵变,长孙无忌立下不世之功。
李二还真舍不得拿出来。
长孙无忌望着字画匣,面露欣喜。
这字画匣他认得,里面装的是书圣王羲之的真迹。
其价值,不可估量。
“哈哈哈...”长孙无忌喜笑颜开,激动道:“陛下圣恩,老臣感激涕零。”
说话间,他的手已向老宦官王德伸去。
府外。
长孙府家丁将秦牧,拦于门外,“小郎君,可有请帖?”
“请帖?”秦牧摇了摇头,淡声道:“没有。”
“呵呵...”家丁笑了笑,劝退道:“我能理解,小郎君想为长孙大人祝寿的心情,只是没有请帖,小郎君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家丁态度友善,没有因秦牧两手空空,身着粗布,便恶脸相迎,恶语相向。
秦牧闻言,不急不躁,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笑道:“不知这封信,抵不抵得上请帖。”
“这...”家丁接过信函,面露困惑。
与此同时。
长孙无忌长子长孙冲,从府中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着秦牧,缓缓道:“这位小郎君是?”
“大公子,他说用这信函抵请帖,真是莫名其妙。”家丁说着,将信函递到长孙冲手中。
长孙冲接过信函,面露欣喜,随后惊讶道:“你是秦牧表弟?”
秦牧微微揖礼,“正是在下。”
“还真是你。”长孙冲上前拍了拍秦牧的肩膀,热情道:“父亲说,你这几日便会来长安,我还说去接你,没想到你竟然找上门来了,走我们回家。”
长孙冲话落,不容秦牧分说,便拉他进府。
一句回家,让秦牧心中一暖。
“今日父亲寿宴,来的都是皇亲国戚,世家王公,你这身行头恐怕不行,表哥带你换身衣服。”
秦牧无奈,初来乍到,只好听从长孙冲安排。
这大表哥,总归不会害他。
“表哥,你这是去哪?”
李二长女襄城公主,望着长孙冲开口询问道。
秦牧寻声望去。
一名身着绫罗绸缎,出尘脱俗,淡漠如烟的绝美女子正看向他们。
长孙冲反应过来,笑声道:“见过襄城公主,我正要带秦牧表弟去后堂。”
紧接着,他拽了秦牧一把。
“表弟,还不向公主殿下请安。”
秦牧眉头微挑,揖礼道:“草民秦牧,见过襄城公主。”
襄城公主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礼貌的微微一笑。
随后美眸从秦牧身上扫过。
没有因为秦牧身着粗布,而显露出丝毫轻贱之色。
如今,长孙无忌贵为国公,又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
襄城公主虽然不是长孙皇后亲生,但却是被长孙皇后带大的,视如己出。
所以,襄城公主待长孙家的人,都极好。
随后,襄城公主望向长孙冲,沉吟道:“表哥,那我先去给舅舅祝寿了。”
长孙冲应声道:“公主请便。”
话落,襄城公主带着随从,向正厅而去。
长孙冲对着秦牧催促道:“表弟,我们赶快走,要来不及了。”
正厅。
长孙无忌迫不及待的拆开,从老宦官王德手中夺来的字画匣。
将其中书法取出。
满厅宾客,不乏王孙贵族,世家权臣,但此刻全都站了起来,探着身子想要一睹,长孙无忌手中的字画。
“竟然是【兰亭序】!”
长孙无忌惊呼出来。
未见作品,单闻其声,厅中宾客,便已震惊无比。
“【兰亭序】不是早已失传了吗?”
“嘶...陛下真是舍得,如此瑰宝,竟拿来送人。”
“不愧为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
望着长孙无忌缓缓抖落开来的【兰亭序】,众人瞠目结舌。
行云流水,落笔如烟,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铁书银钩,冠绝古今。
真迹无疑。
只此珍宝,今晚其它贺礼,黯淡无光。
“陛下,您何时得此珍宝?”
长孙无忌原以为李二所赠,是他珍藏多年的【何如帖】,没想到竟是早已失传的【兰亭序】真迹。
这令他惊叹不已。
李二装作一副淡然的样子,“你喜欢便好,不必问来路。”
表面虽然淡定,但李二心中已经后悔。
“早知道,将【何如帖】送给他了...”
“呵呵...”长孙无忌淡然一笑,不再追问。
李二的性格他最了解,此刻定在后悔。
为了防止李二后悔。
长孙无忌急忙着人将【兰亭序】挂在大厅正墙之上,待李二走后,再取下珍藏。
与此同时。
秦牧被长孙冲从后堂,带到前厅。
换上一袭白衣的秦牧,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宛若谪仙。
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厅前,突兀出现的秦牧身上。
襄城公主望向秦牧,淡漠的美眸浮现几分灵动,呢喃道:“这是刚刚那人?”
而秦牧的眸光,正不经意间扫向墙上的【兰亭序】。
“堂堂国公府,为何将赝品悬于正厅?”
秦牧眉头微蹙,喃喃自语。
却不想,说出了声。
此刻,厅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一本正经的秦牧。
堂堂大唐皇帝送给大唐国公的寿礼字画...
是赝品?
荒唐,可笑,无知,狂妄...
这是厅中所有人对秦牧的第一印象。
即便对秦牧热情有加的长孙冲,亦是眉头紧锁,面色阴沉。
“这表弟,实在太不懂事了,你想死,可别拉上我呀...”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敢在此口出狂言!”
“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竟敢说圣上送给长孙大人的【兰亭序】是赝品?”
“来人,将此子叉出去!”
“嘴上无毛,还敢妄议书圣真迹,狂妄!”
......
厅中立刻有人对秦牧,口诛笔伐。
一旁的李二更是冷着脸,瞪向长孙无忌。
厅中空气随之凉了几分。
秦牧这话,李二接受不了。
忍痛割爱,换来的竟是一个狂徒的妄语。
虽然李二与长孙无忌私交甚好。
但身为大唐皇帝,他哪里受得住这气?
长孙无忌感受着李二的怒火,面色铁青,随后瞪向长孙冲,怒声道:“混小子,你从哪里领来的狂徒,竟敢妄议天人圣物,还不赶快给陛下赔罪。”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没有人可以挑战皇权,更别提一介布衣。
长孙冲吓的背脊发凉,冷汗直流,对着李二深深揖礼道:“陛下息怒,秦牧初来京师,没见过世面,刚刚是胡言乱语,还请陛下勿怪,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说着,他急忙拽了秦牧一把。
“表弟,你惹了大祸,还不赶快向陛下认罪。”
秦牧转过身来,扫视厅堂,波澜不惊,面容淡定,不卑不亢道:“我只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何罪之有?”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
“匹夫竖子!”
“信口雌黄!”
“胡说八道!”
……
此时,厅中众人对秦牧又是一片声讨。
他们可以忍受秦牧的无知。
但绝不能忍受他的装腔作势,强不知,以为知。
厅中都是何许人也?
皇帝,皇后,公主,国公…
大唐政权天花板,全都汇聚于此。
这些不提。
单是厅中的孔颖达,虞世南,欧阳询...几位文坛大儒,书法大家那便不是秦牧一介布衣,可以相提并论的。
如今,这满厅大唐各领域天花板,却遭到一个布衣质疑,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长孙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长孙无忌的汗,顺着脸颊滴淌而下。
长孙皇后为哥哥家中有如此狂徒,感到震惊。
襄城公主美眸又恢复了淡漠,对秦牧仅有的好感就此消散。
李二更是被气的面色发青,强忍怒气,垂眸道:“那你与朕说说,你凭什么说这幅字是赝品?”
“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朕决不轻饶于你。”
厅中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秦牧抬起头,望向李二,风轻云淡,泰然自若,缓缓开口道:“若草民证明这幅字是赝品,陛下又当如何?”
语不惊人,死不休。
此话一出,又是震惊一片。
面对天人圣语,帝王威严,秦牧竟还敢淡定的讨价还价。
厅中众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不知者无畏。
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李二被秦牧气的竟有些想笑。
这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布衣,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李二压着火气,沉声道:“你说怎样,便怎样!”
今日他还真要跟秦牧较这个真。
不为别的,当皇帝的不能在布衣面前,丢了颜面。
一旁的长孙冲都快吓尿了。
貌似聪颖的表弟,竟然是个愣头青!
长孙冲上前拉了一下秦牧,泪眼都快出来了,颤颤巍巍道:“秦牧你够了,快向陛下认罪...”
可秦牧却不为所动,阔步上前,指向书法道:“这书法是赝品的关键点就在,“岂不痛哉”的“不”字之上。”
“书圣所写“不”字,锋芒毕露,用笔斩截,长竖悬针。”
“而这副字,“岂不痛哉”的“不”字,长竖直带而下,调锋作横,特立独行。”
李二听秦牧所言,头头是道。
便向【兰亭序】望去,厅中宾客也已坐立不安,簇拥着向前细观。
“恩?还真是,单单这个“不”字的长竖是作横而下的,其余都是悬针。”
“【兰亭序】通篇三百二十四个字,这特殊的“不”藏于其中,还真是难以发现。”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谁知道书圣是不是有意为之?”
厅中众人,各抒己见,议论纷纷。
李二眉头紧蹙,暗暗回想着他收藏的那篇书圣真迹【何如帖】。
其中的“不”字与【兰亭序】中大多“不”字相同。
唯独这“岂不痛哉”的“不”字,如今看来,确实格格不入。
众人心中,忐忑不安。
难道这满厅的王侯将相,不如一介布衣?
这不可能!
“呵呵...”
突然,一声笑声响彻厅堂。
众人循声望去,书法大家虞世南正捋顺着胡须向前走来。
看着他,众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找到了主心骨。
不自觉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有关书法,虞世南最有发言权,而且他对书圣笔法,颇有研究。
虞世南望着墙上的【兰亭序】缓缓开口道:“这位小郎君眼光颇为独到,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细微差异,但你只懂其形,不明其神。”
“【兰亭序】不光是一副字,更是书圣王羲之的心,意,境...”
“此“不”字之所以调锋作横,那完全是为了映衬书圣对人生苦短,生命不居的感叹。”
“这不但是书圣的字,更是书圣的心...”
虞世南声音不大,但说出话来,掷地有声,言之凿凿。
欧阳询与褚遂良两人在他身后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李二对王羲之真迹可谓如痴如醉。
尤其是这副神作【兰亭序】,李二与虞世南几人煞费苦心,才从辩才和尚手中巧取而来。
这幅【兰亭序】他们反复鉴定数日,每个字研究了不下千次,怎么可能是赝品。
闻言,厅中众人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还真以为秦牧所言为真,这幅字是赝品。
原本还寄希望于奇迹的长孙无忌父子,心彻底凉了。
今日怕不是要将李二得罪了。
虽然长孙无忌与李二的关系十分要好,超越君臣。
但秦牧玩的有点大了。
“你还有何话说?”
李二目光如炬,看着秦牧,寒声道。
今日他若不给秦牧一个教训,那这帝王权威,怕是无法维护了。
厅中众人也已迈开步子,坐回座位。
事情已没有转机。
虞世南开口,真假已定。
同时还定了秦牧的生死。
“陛下,他还是个孩子...”
长孙无忌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他已经知晓秦牧身份,虽与他沾亲不多。
但秦牧父母在世时,有恩于长孙无忌。
所以他不能置之不理。
而秦牧,却依然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
“陛下,草民还有一个方法可证明这幅字是赝品。”
“秦牧,你没完了是吗!”长孙无忌下意识对秦牧吼了出来。
作死也没这么个作法。
而秦牧却不为所动。
虽然他知道长孙无忌是在维护于他。
“你让他说,朕今日倒要看看,他怎么证明!”
李二怒吼咆哮,额头暴起青筋。
这孩子,气的人牙根痒痒。
三番五次挑战皇权,他看秦牧是活的不耐烦了。
秦牧不急不躁,不卑不亢,淡声道:“因为这副字,是草民所书。”
秦牧此话,如同惊雷在厅中炸响。
“我...我没听错吧,这厮说这幅字是他所书?”
“哈哈哈...这真是荒唐至极,天大的笑话!”
“这是气急败坏,自暴自弃了?”
......
众人震惊于秦牧的话,却无一人相信他。
轻蔑,冰冷,不屑...
这是众人望向秦牧的眼神。
包括长孙冲与长孙无忌父子两人。
他们只希望今晚赶快过去,秦牧不要再作死了。
“哈哈哈...”李世民气的放声大笑,“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你觉得朕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吗?”
“试试又何妨?”秦牧直视李世民,不慌不乱,“难道陛下不想让草民死个明白?”
“好,朕成全你!”李世民眸若寒冰,恨声道:“若你不能自证,今日朕便治你欺君之罪,定斩不饶!”
斩字说的斩钉截铁,激荡在所人心中。
秦牧这次真是玩大了。
坐在桌前的襄城公主抬起好奇的眼眸望向秦牧,眼神中有几分惊讶。
她不明白,这秦牧的淡然与信心,究竟由何而来。
秦牧转头望向长孙冲,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表哥,麻烦为我备一方纸砚...”
“啊?好...”
长孙冲由震惊中惊醒,急忙向后堂跑去。
不知为何,他看到秦牧那满是信心的眼神,竟有些信了他的话。
此时厅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等待秦牧如何自证天命。
等待着他打自己的脸。
长孙无忌跑到秦牧身旁,拽着他的衣角,低声道:“大外甥你...”
秦牧转头看向他,眸光沉静,轻声道:“舅舅放心,我自有分寸。”
“唉...”
长孙无忌无奈叹息。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寄希望于秦牧却有真才实学。
即便这幅字不是他所书,也可以凭借他的本事与长孙无忌的三寸不烂之舌,明哲保身。
须臾。
放着纸墨笔砚的桌案,被几个仆人抬了进来。
秦牧信然上前,提起笔来,稳如泰山。
书圣传承。
笔落于纸,行云流水,笔走龙蛇,游云惊龙...
这一刻,厅中众人被秦牧深深吸引。
他们似乎看到了那个东晋狂仕,在挥毫泼墨,笔书春秋。
落在纸上的不是字,而是山川湖海,日月星河。
秦牧举笔信手,挥舞几下,一副字浑然天成。
观之如群鸿戏海,自由翱翔;
又如舞鹤游天,流转腾挪。
这幅字,包含天地乾坤般的灵气。
震惊!
满厅宾客,无不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此时,给震惊加上任何形容词,都是对这幅字侮辱。
这一副【兰亭序】比李二送给长孙无忌那副,更加传神。
“嘶...”
李二观之,倒吸凉气,犹如晴天霹雳,脑袋嗡嗡作响。
秦牧这书法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简直就是,兼纳乾坤。
李二万万没想到,身为大唐帝王的他,竟在一介布衣手上,败的体无完肤。
“这小郎君...”
虞世南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噤若寒蝉。
想他一世英名,竟然在书法上看走了眼...
欧阳询与褚遂良几人更是老脸一红,头脑发懵。
【兰亭序】他们可是研究了不下千遍。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书圣笔法吗?”
“秦牧小郎君,竟将书圣行书写的如此出神入化,这就是以书入圣吗?”
“此生能亲眼观看书圣再世,虽死无憾...”
......
厅中宾客叹为观止,叫好连连。
都在等着秦牧出丑的众人,被狠狠的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王羲之乃堂堂书圣,天下文人骚客,想模仿其字体的人,何其多?
但真正有其形的便仅是凤毛麟角,更别说传其神了。
而秦牧随意挥手间所书的【兰亭序】竟包含灵性。
尽显书圣神韵。
一介布衣能做到如此,怎能不令众人惊叹。
襄城公主的眼眸浮现几分灵动,“这秦牧...这秦牧当真才华横溢,只此书法,当属绝世...”
就在众人对秦牧所书【兰亭序】惊叹不已之时。
一名体态健硕,面目凶狠的男子,贪婪的望了望襄城公主,随后又狰狞的看向秦牧。
此时,他紧握的双拳正青筋暴起。
“秦牧,我不管你什么身份,胆敢靠近公主,我必杀你!”
啪嗒。
秦牧将笔抛到案牍上的声音,令众人如梦初醒。
众人看向秦牧,难以启齿。
生怕他下一秒会用尖锐,恶劣,如冰锥般的言辞,抨击他们。
毕竟秦牧是厅中唯一的胜者。
“陛下,草民献丑了...”
秦牧微微揖礼,风度翩翩。
脸上没有因随手写出书圣行书,而流露出半分自得与喜悦。
仿佛这一切于秦牧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李二盯着秦牧那淡然的眼眸与波澜不惊的神态。
又是一惊。
小小年纪,又是布衣,却如此虚怀若谷,胸襟宽广。
拥有着常人难以拥有的高贵品格。
“哈哈哈...”李二不禁放声大笑,拂袖道:“好!好!好!”
一连三声赞叹,无不诉说着李二对秦牧的认同。
“如此年纪不但书法了得,胸襟更是宽广,真是小辈楷模,大唐能有你这样的年轻俊才,朕心甚慰!”
长孙无忌在一旁,激动的眼泪都快落下了,“这孩子真是长脸,太给我长脸了。”
念及此,他又看向一旁的长孙冲,同是年轻一辈,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长孙冲感受到长孙无忌恶意的目光,一脸懵逼,喃喃道:“秦牧表弟不是自证了吗?为何父亲还如此看我...”
任凭他想破头颅也想不出,长孙无忌是在拿他与秦牧比较。
“谢陛下夸奖...”
秦牧收下了李二的好意,若是再推诿,那便显得矫情了。
厅中文武百官看向秦牧,亦是点头连连...
小小年纪,身怀奇技。
做到如此,实属不易。
就在此时,秦牧突然拿起桌案上的墨,泼向刚刚书写完毕的【兰亭序】。
“哎呀...”
“秦牧你做什么?”
“你何以如此!”
众人望着毁于一泼墨的【兰亭序】,捶胸顿足,惊叫连连。
就连李二亦是一脸懵逼,刚刚缓和的脸色,又浮现些许怒意,沉声道:“秦牧,你这是作甚!”
原本他还想向秦牧讨要【兰亭序】,以作珍藏。
没想到秦牧竟亲手毁了它。
没有人能理解李二对王羲之真迹的痴迷程度。
虽然秦牧所书是临摹,但比起书圣真迹,不差丝毫。
长孙无忌此刻已是无言。
心中如海浪般,跌宕起伏。
他感觉秦牧好像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
让他喜,让他悲,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秦牧伫立厅堂,听着众人质问,不喜不怒。
“若是【兰亭序】早已遗失,那便是天意,秦牧虽不才,却不愿以书圣名号,欺世盗名。”
“此作不能辨别真伪,何以存于世上,蒙蔽世人!”
秦牧这话说的大义凛然,令厅中众人无言以对。
这话倒不是秦牧做作,如今得到书圣传承,他也算王羲之半个弟子。
如此做法,与欺师灭祖何异?
秦牧当然不屑。
长孙皇后望向秦牧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这秦牧无论是长相,能力还是品格都远超常人,就是出身低了点,但到底与本宫沾亲,倒也说得过去...”
长孙皇后嫁给李二后,阅人无数。
秦牧是不是装的,她一眼便能看出真假。
李二更是震惊。
他没想到秦牧竟深明大义到了如此地步。
厅中哪个人看不出李二对这幅字的偏爱?
而秦牧偏偏以不可为,而为之。
在众目睽睽下,亲手毁了神作。
但秦牧话说至此,李二也不再咄咄逼人。
毕竟那是秦牧的字,而且秦牧所言确实光明磊落。
紧接着。
李二望向秦牧,垂眸道:“秦牧,你知道你刚刚毁的那幅字,价值几何吗?”
他望着那副,毁于一泼墨的【兰亭序】,还是隐隐心疼。
秦牧微微揖礼,眼眸坚定,淡然道:“草民不知,也不想知。”
李二眉头紧锁,沉声道:“那朕若是说,这幅字可换你一生荣华富贵呢?”
他还真就不信了,这秦牧是圣人?
秦牧不以为意,淡然一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
李二被秦牧这话惊的哑口无言。
他自十八岁跟随李渊起兵反隋,逐鹿中原以来,还从未在一人身上接连吃瘪。
而且还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布衣。
境界,这就是境界。
秦牧此时就像一个高居道德制高点,俯视众生的神。
满堂权臣,甚至是大唐皇帝,全都被他教育了。
这一幕,**裸,血淋淋...
长孙无忌在一旁暗自得意,“看到了吗,这就是我长孙无忌的大外甥,令尔等惊为天人。”
桌前,襄城公主那淡漠的眼神除了灵动外,又多了几分欣赏,“这个秦牧,真是出人意料...”
“说吧...”李二无奈,幽幽道:“既然你以自证,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朕全都满足。”
李二身为大唐皇帝,最基本的诚信还是有的。
即便他对秦牧既喜欢,又生气...
“谢陛下。”秦牧轻笑,淡淡道:“草民初来长安,地无一垄,房无一间,斗胆向陛下讨间宅子和几亩良田。”
闻言,长孙无忌急忙拉住秦牧,“大外甥,要什么宅子和田地?舅舅家有的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秦牧打眼色。
向皇帝讨赏,机会难道,怎么就要这点不值钱的玩意?
“就这些?”李二眉头上挑,难以置信。
他认为秦牧怎么也得讨个官职,最次也得要些金银财宝。
怎么也没想到,只讨个宅子和几亩田地。
厅中众人对秦牧投了一个白痴的眼神。
无语...
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如此无欲无求了吗?
这是要提前步入退休生活?
秦牧对长孙无忌微微摇头,随即对李二道:“草民身无寸功,讨要这些赏赐,足矣。”
众人不解,但秦牧最想要的是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
事情搞到这份田地,他是被迫营业。
秦牧的主旨是咸鱼。
但若是有人主动搞事情,他亦不会心慈手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还!
“好。”李二大手一挥,坐于上位,“朕应你便是,长孙冲明日为秦牧挑选一处府宅,另在长安西郊划百亩良田于他。”
“卑职遵旨。”
“谢陛下恩赏。”
【兰亭序】风波到此也就算过去了。
长孙无忌寿宴还未开始,但时间已过半。
虽然如此,他心中亦是十分欢喜。
能有如此外甥前来投奔,长孙无忌欣喜至极。
不过秦牧所讨赏赐让他不由惋惜,但事已至此,也只得接受。
“父皇,我今日为您与舅舅备曲一首,不知可否献上。”
襄城公主突然打破了厅中寂静。
救场如救火。
李二望向襄城的眸光多了几分欣慰,拂袖道:“有何不可,但奏无妨。”
“呵呵...”长孙无忌笑道:“那老臣便先行谢过公主殿下了。”
虽然长孙无忌是襄城公主的亲舅舅。
但古代礼数颇多,先君臣,后父子。
长孙无忌对公主也得遵守臣子之道。
须臾。
一张古琴被驾于厅堂前方。
秦牧被长孙冲拉到座位之上,扫向古琴,喃喃道:“古琴号钟...”
长孙冲听了,心下一惊,“表弟,你对琴技也有研究?”
襄城公主好音律,善古琴。
这张古琴是襄城去岁寿辰,李二亲手所赠,来之不易。
“号钟”是传说中周代名琴,居古代四大名琴之首。
此琴音之宏亮,犹如钟声激荡,号角长鸣,震人发聩。
这世上,能识得此物的人已然不多。
长孙冲没想到秦牧一眼便认了出来。
“略懂罢了。”秦牧漫不经心道。
他可不想再出风头了。
长孙冲点了点头。
也是。
秦牧不可能样样精通。
两人说话间。
襄城已挥指而弹,冷漠气质配上绝美容颜,宛若仙子下凡。
手指在号钟上滚、拂、绰、注,变幻万千...
厅中众人惊叹于襄城公主的琴技。
这一首【高山流水】令众人体会到了相知可贵,知音难觅...
襄城这首曲选的颇好。
意指李二与长孙无忌两人似伯牙子期,知己知音。
就在襄城弹到中段时,一处细小音差令秦牧眉头一皱。
旁人听不出,但秦牧有琴仙传承自然听的分明。
在他看来,此曲已在这细微间,毁于一旦。
而就在此时,琴声戛然而止。
众人皆是一愣,望向厅前襄城公主,不明所以。
弹的好好的,怎么就停了呢?
“秦牧,你懂音律?”
襄城眉头微蹙,望向秦牧,缓缓开口。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怎么又是秦牧?
今日这哪是给长孙无忌过寿,简直就是给秦牧过寿。
不过众人亦是不解,秦牧也没说话,襄城公主为何如此问他。
这一处音差,襄城公主自然知晓。
【高山流水】是著名古曲,弹奏颇难。
她已练习上千遍。
但唯独这处音差,无论怎么练都毫无进展。
这也成了她弹奏这首曲的唯一败笔。
虽然一般琴师都难以听出,但襄城依然十分芥蒂。
就在刚刚,她弹到此处,望向厅堂让自己分心而过时。
分明看到了秦牧那一瞬的眉头紧蹙,与随后下意识的摇头连连。
这场景与传授襄城的琴家大师听她弹奏此曲时的表情一模样,分毫不差。
襄城也由此推断,秦牧善音律,且精通。
秦牧起身,微微揖礼,“公主何出此言,秦牧一介布衣,不懂音律...”
为了不再出风头。
秦牧还是决定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懂?”襄城幽幽道:“那你为何蹙眉?”
一介布衣?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书圣神作都能再现,他这番言论已不能骗过襄城。
而且襄城十分坚信自己的推断。
“大胆贼子,公主奏曲,你竟轻蔑不屑,想造反不成!”
刚刚对秦牧充满敌意的粗犷彪悍男子,突然起身厅堂,指向秦牧,怒喝道。
话落。
厅堂中的和谐被瞬间打破。
众人循声望去,皆是惊讶不已。
“竟然是张连成?这就难怪了...”
“谁人不知这张连成倾心襄城公主,看来他是有意向秦牧发难...”
“不过张连成确实有所依仗,不然也不敢公然追求襄城公主...”
......
众人看着热闹,窃窃私语。
襄城公主突然沉下脸来,她对张连成不但不喜,而且十分厌恶。
她刚要开口斥责。
秦牧却率先开口...
“尔能奈我何?”
秦牧望向张连成,眸若寒冰,回怼道。
“你再说一遍!”
张连成恶狠狠的盯着秦牧,逐字逐句,寒声道。
他没想到,秦牧竟敢还嘴,而且毫无畏惧。
秦牧不为所动,目光如炬,沉声道:“尔能奈我何?”
“嚯,这秦牧小郎君当真了得,竟敢与张连成针锋相对...”
“真是人不可貌相,张连成还是第一次如此吃瘪...”
“秦牧小郎君看似文雅,没想到竟也如此刚烈...”
.....
吃瓜群众们没有料到,面对气场强大的张连成,秦牧竟如此强硬。
张连成何许人也?
姓张名猛,字连成。
李二亲信大将,怀州总管,长平郡公张亮麾下第一义子。
张亮对其颇为欣赏,喜爱有加。
背景不提。
张连成本身也是一员猛将,官拜五品游击将军。
想当初,他初次赴边,部队遭遇突厥偷袭。
他硬生生率领士卒反杀,并且直袭那突厥部落,尽屠部众。
张连成也因此一战成名,被张亮收义子。
后来在与突厥数次交战中,也屡建奇功。
不过此人生性残暴,嗜酒成性,性格怪诞,经常殴打麾下士卒。
并不讨人喜欢。
砰!
长孙冲怒怕案牍,起身怒呵。
“放肆!”
“张连成,我长孙府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我长孙冲的表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别人畏惧张连成,长孙冲可不惧他。
无论背景身份,他都压张连成一头。
李二,长孙无忌等人静静的看着,没有言语。
他们个个都是人精,怎会看不出张连成的想法。
但毕竟都是小辈,长孙冲又出言阻拦,他们也不好插手,以辈分压人。
而且他们也想看看秦牧的反应。
看看秦牧究竟有几分能耐。
张连成望向长孙冲,怒声道。
“我不管这是哪里!”
“胆敢蔑视襄城公主,我张连成决不答应!”
长孙冲还要与之互怼,秦牧却将他拦了下来,低声道:“表哥不必动怒,交给我...”
“你?”长孙冲眉头拧成一字川,“那张连成武艺极强,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秦牧轻笑,淡然道:“一匹夫尔,何惧哉?”
随后,他便不再理会张连成。
转身对襄城公主道:“公主殿下,恕秦牧无礼,音律草民略懂,刚刚有一处音差可能烦扰公主已久,秦牧愿相助殿下。”
襄城公主抬起头,眸光中带着柔和,柔声道:“愿闻其详。”
秦牧此举令众人一惊,出乎意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牧这是在故意气张连成。
不过,这张连成还真就吃这一套。
“秦牧,你找死!”
砰!
李二怒拍案牍,对着张连成呵斥道:“张连成你够了,你的眼中还有没有朕!”
张亮一看,李二都发怒了,赶紧附和道:“你个逆子,还不赶快向陛下赔罪,休要再胡言乱语。”
言语间,怒其不争,被秦牧耍的团团转。
张连成气的浑身发抖,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只得拱手赔罪,“末将失态,还请陛下治罪。”
李二冷哼一声,“若是再敢胡言,朕决不轻饶。”
张连成低着头,双目猩红,“秦牧,咱们来日方长,我必杀你!”
与此同时。
秦牧已坐于古琴前,双手抚琴。
襄城公主立于一旁,像是受教的学生。
望着这一幕,张连成心如刀绞,是看着也难受,不看也难受。
长孙冲在一旁暗暗窃喜。
“还是表弟这招狠,杀人诛心。”
须臾。
琴声起,厅堂静。
秦牧抚琴,宛若谪仙。
一曲【高山流水】将众人拉入琴境。
峨峨兮若泰山,
洋洋兮若江河。
众人仿佛看到了于高山流水之下,那抚琴如神的俞伯牙。
挥弦一曲几曾终。
历山边,犹起薰风。
门外客携琹,依稀太古重逢。
髙仾处,落雁惊鸿。
......
满座宾朋,无不闭目,静静的欣赏着这一曲好似来自天阙的旋律。
如泣如诉,亦幻亦真。
别浦云归,桂花渚。
芙蓉叶落,秋鸾离。
曲罢。
众人纷纷睁眼,黯然神伤。
不是曲,弹奏的不好。
只是,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此曲,令满座皆惊。
厅中众人,纷纷起身,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
简直就是神曲,秦牧算是将这首【高山流水】奏活了。
李二望向秦牧,微眯双眸,他竟有些看不透这小郎君。
书法入圣也就算了。
可就连这琴技亦是能与仙人比肩。
怎能令他不惊!
令他不叹!
别说同辈,就算放眼整个大唐,整个天下恐怕都无人能在书法与琴技上,与秦牧比肩。
而这仅仅是秦牧所展现出来的。
还有未展现的才能呢?
此时,襄城望向秦牧的眼神,再也没有了淡漠,满是崇敬。
她从未见谁能将这曲【高山流水】弹奏的如此绝妙。
悠扬,清越,婉转,流畅...
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秦牧,你可有入朝为官的想法?”
李二的声音于厅中突兀响起,惊彻众人。
这话来的,实在突然。
厅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秦牧身上。
羡慕,惊叹,妒忌,怨恨...
各色眼神包含其中。
张连成紧握双拳,怨气十足,秦牧不但羞辱于他,还被李二邀请入朝为官,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若是秦牧入朝,那于襄城...
念及此,张连成对秦牧的怨恨,入骨三分。
秦牧无语,他本无意再出风头,奈何张连成咄咄逼人。
但入朝为官,他真是不愿。
岂不违背了他咸鱼躺平的理念。
“陛下...”秦牧眼眸低垂,缓缓开口。
众人都期盼着他的回答,更疑惑着李二会给他何种职位。
李二打断他,幽幽道:“你不必现在回答,明日让长孙冲陪你去挑选府宅,后日入宫见朕,到时候你再回答也不迟。”
话落,众人惊叹。
李二对秦牧的欣赏竟到了这种程度!
堂堂帝国皇帝,竟怕一介布衣拒绝入朝为官。
长孙无忌亦是看出了秦牧的想法,急忙抢答,“老臣做主了,就依陛下所言。”
秦牧无奈,心中苦笑,这也不好驳了李二与长孙无忌的面子,便应声道:“秦牧,谢陛下圣恩。”
闻言,李二脸上露出喜色,急忙起身道:“辅机,夜已深,明日还要早朝,朕便先行回宫了。”
紧接着。
老宦官王德跟了一声公鸭嗓,“起驾回宫。”
厅中众人纷纷跟着起身。
“恭送陛下。”
“恭送陛下。”
......
李二走后,宾客们便已不再逗留,纷纷告辞。
临走时,张连成还不忘给秦牧留下一个凶狠毒辣的眼神。
但秦牧却视如无物。
会叫的狗,始终都是废物。
张连成若是再敢来惹他,那便不单单是戏耍他这么简单了。
长孙无忌看着秦牧,脸上始终噙着笑意。
“舅舅?”
秦牧被长孙无忌盯的有些难受,便开口叫到。
“呵呵...”长孙无忌尴尬的笑了笑,“牧儿,你今日真是给舅舅长脸了,你没看见那些朝臣的脸色,羡煞至极。”
秦牧对长孙无忌微微揖礼,“给舅舅添麻烦了才是。”
他今日一观,长孙无忌与长孙冲确实待他不薄。
即便面对李二,他们亦是处处维护。
秦牧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今后无论什么事,他定会护长孙府以周全。
虽然现在的他于如日中天的长孙家来说,算不得什么。
长孙无忌指着秦牧,扫视府中众人道:“你们看看这孩子,懂事的紧。”
随后又望向长孙冲。
“冲儿,时辰不早了,牧儿一路舟车劳顿,你带他下去,早些休息吧。”
长孙冲急忙上前,回应道:“是父亲。”
秦牧跟着揖礼,“秦牧告退。”
翌日。
阴云密布,微风徐徐。
秦牧自房中醒来。
“叮!系统检测,宿主已在长孙府酣睡四个时辰,符合咸鱼行为,奖励【吕布战力】。”
在秦牧醒来这一刻,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提示简练,但能力却不简单。
与此同时。
秦牧头脑轰鸣,仿佛置身于千军万马之中。
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
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
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
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
身背乌金八臂,神力弓;
手持方天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
二十万并州狼骑,紧随其后。
散发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向敌军阵地,撕裂而去。
鲜血将浩瀚长空侵染的猩红,血雾弥漫于城墙内外。
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好似人间炼狱。
百万敌军,尽屠之。
嗡!
秦牧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随后,一股磅礴的力量向秦牧身体灌输而入。
一种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升腾而起。
秦牧捏了捏拳头,这种力量,令人着迷。
吕布战力而不是吕布力量。
这便意味着,秦牧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文武双全,文韬武略。
“这才是躺平就变强啊,单单只是睡了一觉便获得吕布战力...”
秦牧呢喃,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若是张连成再与他为难,便不是三言两语的事了。
须臾。
秦牧梳洗完毕,与长孙冲用过早膳,便上街寻宅。
他只需挑选即可,银子由李二来付。
在大唐,能有这种待遇人可是不多。
“表弟,你想要一座什么样的府宅?”路上,长孙冲出言询问,“不过如今的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
“玄武门兵变,隐太子被陛下处死,旧党蠢蠢欲动,如今大唐正值内忧,恐怕陛下也不会出太多的银子为你购置豪宅。”
秦牧点头,无所谓道:“平常府院即可,我孤身一人,宅子再大也无用。”
“要我说,你就住在长孙...”
他话还没说完。
三道黑影突然从一旁冲了出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什么人!”
长孙冲惊呵一声。
秦牧的拳头也已提起,只要对方有所动。
保管锤他们个满脸花。
“是我们!”
三人突然回撤一步。
长孙冲定睛望去,长安城有名的几个官二代。
程处默,尉迟宝林,秦怀玉...
长孙冲笑骂道:“你们三个有病啊!大白天的装鬼玩...”
秦牧看的出来,几人关系,十分要好。
提起的拳头也放了下去。
“嘿嘿...”程处默笑道:“长孙大哥,你这是干嘛去啊?”
“俺们去长孙府寻你,管家说你一大早便出门了。”
长孙冲咧嘴笑道:“还能干嘛?陪表弟挑选宅了。”
言语间,洋洋自得。
“陪表弟?”
几人惊叹,随后恍然大悟。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秦牧小郎君?”
闻言,秦牧苦笑,说好的咸鱼,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传说了。
“让几位见笑了,正是在下。”
秦牧对几人微微揖礼。
程处默几人,秦牧有所了解,都是血性方刚的男儿,为国为民没话说。
值得敬重。
“秦牧兄客气了,你的大名,我等久仰。”
三人抱拳还礼,对秦牧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秦怀玉接着问道:“今日长安诗会你们不去参加?”
秦怀玉继承了他父亲秦叔宝那俊朗的面庞,与程处墨和尉迟宝林两个粗犷的汉子,大相径庭。
“诗会?”长孙冲面露轻蔑,不屑道:“什么诗会,就是一帮闲的没事干的王公子弟取乐罢了,我们不去。”
“别别别呀...”程处默急忙上前拉住长孙冲,焦急道:“俺们三都跟人家打赌了,你若不去,俺们岂不是被人看不起? ”
“这里除了你,就怀玉还有几分文采,俺跟老程,那纯是白给。”
“你还知道?”长孙冲冷哼道:“平日里让他们多读圣贤书,你们偏是不肯,书没读几本,先生倒是气跑了不少。”
“哎呀,你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尉迟宝林插话道:“你若是不去,今后我们这长安四少的名号往哪搁?”
“得得得...”长孙冲摆手投降,“只要你们今后别将我拉入什么京城四少,我今日便去。”
随后他又看向秦牧,不好意思道:“表弟,你看这?”
秦牧倒是无所谓,本来到长安就是为了当咸鱼。
“走吧表哥,宅子何时看都行...”
“深明大义!”
“通情达理!”
“够义气!”
三人对秦牧赞叹道。
“行了!”长孙冲挥了挥手,“你们就扯没用的行,走随我去瞧瞧,谁还能有我长孙冲会作诗?”
“大哥,你不知王家那小子有多狂傲...”
“对了秦兄,你不是跟张连成那厮有过节吗?今日他也去...”
“不光他们,襄城公主也会参加...”
说着,几人向城西而去。
长孙冲俨然一副,大哥派头。
秦牧跟在后面苦笑,这表哥还真是那个。
城西。
锦景园。
今日这里被人包了下来。
长安城王孙子弟,齐聚一堂。
美名其曰诗会,锦景园雅集。
不过是一场大型联谊会罢了。
秦牧随长孙冲四人入园,此时锦景园中亦是宾客满园。
说是王孙子弟,其实大部分都是一些跟在他们身后混进来的跟班。
几人昂首挺胸,向园内而去,显然已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周围的人见到长孙冲几人,全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这四个人的爹,可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呦...”一声讥讽突然向几人袭来,“我当京城四少不敢来了呢?”
“怎么今日变成了五人,这是搬了救兵?”
秦牧寻声望去,只见一面容俊朗,透着一股邪魅的紫衫男子,正看向几人。
程处墨可不惯着他,张嘴便是芬芳,“我说王玄霖你还挺懂事,知道出来接你五位爷爷。”
只是两语,便以针尖麦芒。
由此可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王玄霖垂眸,微眯双眼,“希望一会你们输的时候,还能如此嚣张。”
在王玄霖身后,张连成赫然在列。
他看见秦牧竟有几分欣喜。
“我们走。”
王玄霖不愿与长孙冲几人再做争辩,便向内园而去。
临走时张连成恶狠狠的瞪了秦牧一眼,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程处默还以怒视,随后对秦牧道:“秦兄放心,有我们在,张连成那厮动不了你。”
“就是。”尉迟宝林在一旁附和,“他若老老实实的还好,如若不然,我打断他的狗腿。”
“好了。”长孙冲摆了摆手,“今日我们是来比诗的,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
随后几人也向内园而去。
不多时。
襄城公主,姗姗来迟时,诗会正式开始。
这里大多数人,都是为了一睹襄城公主的绝世容颜。
长安城第一美女的名头,可不是盖的。
不过她始终带着粉色面纱,但却别有一番韵味。
襄城落座后,发现了不远处的秦牧,先是一愣,随后点头示意。
她这举动,周围的王孙子弟看了,瞬间炸锅。
冰美人主动向人示好?
天方夜谭!
“那厮是谁?襄城公主竟向他点头问好?”
“不是吧!不是吧!襄城公主名花有主了?”
“你们连他都不知道,他就是昨晚于长孙府出尽风头的秦牧。”
“书法,琴技冠绝大唐的秦牧?”
“不但如此,他还与张连成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你们看张连成,脸都绿了...”
......
吃瓜群众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张连成显然被气的不轻,胸腔此起彼伏。
他心中女神,怎会与秦牧有染?
王玄霖在一旁劝说道:“连城兄莫急,一会我给你创造与秦牧对决的机会。”
“到时候,他是生是死,还不是全在你一念之间。”
张连成转怒为喜,欣喜道:“只要玄霖兄帮我报得此仇,以后有事,吩咐便是。”
王玄霖摇着纸扇,淡淡道:“好说,好说...”
须臾。
王玄霖起身,走向厅中,扫视众人。
“各位宾朋,今日诗会,正式开始,我们还是老规矩,抽签决定今日主题。”
“既然襄城公主大驾光临,那在下斗胆提议,今日这签便由公主抽取。”
公主抽签,哪有人敢反对,自然是喝彩一片。
况且不提身份,单是襄城公主的绝世容颜,便也有这资格。
秦牧像没事人一般,坐在案牍前,品茶食糕点。
不过这茶,真是难喝的紧。
程处墨瞪着厅中王瑞才,怒气道:“王玄霖这厮,仗着五姓七望的背景,狐假虎威,恃才傲物,真是该打。”
“现在到是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干了多少龌龊事,以为俺们不知道?”
“五姓七望?”秦牧心中喃喃。
他还在想,长安有哪个王姓官二代,可以与长孙冲几人叫板。
没想到竟是世家名门。
王玄霖出身于五姓七望中的王家,是大唐中屈指可数的世家大族,已在这片土地上存在了数百年。
朝代的更迭都没能影响到这些世家的存亡,他们的势力可想而知。
五姓七望把持的不仅仅是天下钱粮,把持的更是天下官场。
在他们眼中,皇室不过是过眼云烟,五姓七望才是血统纯正的贵族。
五姓七望垄断仕途,左右朝纲,权力之大不仅能和皇室相抗,有时甚至凌驾于皇权之上,无所畏惧。
盛唐时的宰相薛元超曾说:“此生所憾者,未能娶五姓女”。
薛家当时亦是望族,但仍需仰望“五姓七望”,可见其影响之大。
襄城公主玉手抽出一根竹签。
王玄霖信步上前,接了过来,眼眸一扫,举起竹签,朗声道:“边塞!”
“竟是边塞主题?这下有好戏看了。”
“唉,白白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竟是边塞?看来这次是出不了风头喽...”
“不知道今日谁能夺得诗会魁首,那可是足足百两黄金呢...”
......
厅中众人望向王玄霖手中的竹签,吐露心声。
紧接着,他将目光落向襄城,问道:“公主殿下,不知您今日是否有雅兴,赋诗一首?”
襄城不为所动,轻轻摇摇头,淡漠道:“本宫今日只当看客。”
见襄城拒绝,王玄霖也不再说话,对公主十分平淡,没有常人的敬畏之心。
紧接着,王玄霖转向厅堂,目光落到了秦牧身上,不怀好意道:“对了,今日忘了给大家介绍一位长孙府的贵客,秦牧。”
“可能有人不了解秦牧,他昨晚于长孙府寿宴上,挥毫泼墨,现书圣传承,抚琴触弦,奏高山流水,真是风头无两。”
“就连陛下都对他夸耀有加,甚至请他入朝为官,不如我们请秦公子赋诗一首可好?”
王玄霖的话突兀的从厅中响起,众人的目光随之落到了秦牧身上。
秦牧眉头微蹙,不为所动。
真是蛇鼠一窝,他没想到王玄霖会这么快向他发难。
一旁的张连成露出阴笑,等着秦牧出丑。
若是起了冲突更好,今日可没有李二在场保他。
至于其他人,张连成并未放在眼中。
人都死了,他不信李二会为了一介布衣加罪于他这个五品将军。
“好,就让秦牧赋诗一首,也顺便让我们瞧瞧书圣的字。”
“是啊,书法琴技精通,若是不会赋诗,那得多丢人?”
“会这两样已经很好了,你们以为一介寒门,什么都拿手吗?”
......
王玄霖的几个狗腿子开始出言嘲讽。
长孙冲拍案而起,“王玄霖你什么意思?有什么事冲我来,为难我表弟做什么?”
紧接着,程处墨和秦怀玉几人皆是站起身来,表明立场。
“啧啧啧...”王玄霖摇着头,嘲讽道:“我只不过是夸了秦牧两句,并请他赋诗一首。”
“你长孙冲急什么?你还想动手打我?”
说着,他走上前去,贴近长孙冲,眼眸似毒蛇。
“我告诉,别人怕你长孙家,我王氏可不怕!”
其实,王玄霖为张连成报仇只是顺手,主要的目的是将秦牧搞臭。
李二身旁的老臣旧将,在政治上与五姓七望是对立的。
尤其是在寒门与世家的立场上。
所以他们决不允许身为长孙无忌外甥的秦牧,顺利迈入官场。
“王玄霖,你找死!”
脾气火爆的程处默指向王玄霖怒骂道。
他脾气上来,可不管你什么五姓七望。
长孙冲左右看了看,拉住程处墨,摇头道:“打他作甚,脏了我们的手。”
刚刚一瞬间,他观察了一下形势。
若是动手于他们不利,而且事情闹大他们不占理。
程处默虽然脾气暴,但长孙冲的话,他一向十分听。
瞪了王玄霖一眼,坐了下去。
王玄霖冷哼,没想到计策被长孙冲看穿了。
紧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秦牧,挑眉道:“怎么样秦兄,还没想好?还是说你只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
随即扫视长孙冲,秦怀玉...
“你不会认为就靠着他们几人为你撑腰,就能横行长安了吧。”
秦牧抬起头,看向他,眸若冰霜,淡声道:“你不配。”
厅中,哗然一片。
你不配三个字回荡厅中,敲在王玄霖心间。
从来没有一个布衣,敢如此跟他说话。
王玄霖忍着怒气,计上心头,向后退了一步,“你是说我不配,还是这满厅的王孙子弟,世家名门与襄城公主不配?”
王玄霖成功为秦牧拉了一波仇恨。
他相信秦牧越是佯装淡定,便越是黔驴技穷。
“就是,今日是诗会,比的就是赋诗,你若说在座的不配听你的诗,那你来这作甚?”
张连成顺势添油加醋,对秦牧踩了几脚。
杀人诛心!
“哼,区区寒门,一介布衣,竟不将我等放在眼中,真是狂妄!”
“能来我们诗会,那是抬举他,他还高傲起来了。”
“来人,将这狂徒叉出去。”
......
秦牧瞬间被推向了风口浪尖,成了众矢之的。
一旁的长孙冲面色铁青,没想到中了王玄霖的奸计。
惹王玄霖到是没事,若是人尽皆敌,那就难办了。
襄城公主望向秦牧,眼眸中有几分期许,“秦牧,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破局。”
望着厅中众人的怒视,秦牧依然波澜不惊。
到是小看了这个王玄霖。
本想低调做人,咸鱼大唐,怎么就总是不得安生呢?
秦牧盯着王玄霖的眼睛,寒声道:“我若是赋诗一首,怕你连喊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哈哈哈...”王玄霖狂笑,指着秦牧道:“我王玄霖自以为狂妄,没想到你秦牧在我之上。”
“你以为单凭一张嘴,就能压下这满厅饱读诗书的王孙贵族吗?”
秦牧丝毫无惧,淡淡道:“谁若是输了,从这里爬着出去,一步一句,我是王八蛋,你敢吗!”
一旁的长孙冲有些慌,他没想到秦牧竟然这么刚。
“表弟...”他拽着秦牧的衣角。
“好,我跟你赌!”王玄霖像是怕秦牧反悔一般,急忙答应。
从小饱读诗书,师从大儒的他,在赋诗上,还真不惧怕任何人,更别提秦牧这一介寒门。
“这...这秦牧竟如此刚硬?敢这么玩?”
“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爹若是知道我这么赌,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这下有好戏看喽,一面是王氏,一面是长孙府,谁输了都别想在长安城抬头了...”
......
吃瓜群众们巴不得两人争得激烈些。
襄城公主美眸微挑,“这秦牧,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长孙冲面色铁青,沉声道:“表弟你糊涂,这是他的圈套你看不出来吗?”
今日,若秦牧真败了,从这里爬着出去,侮辱的是长孙府的名声。
况且长孙无忌属于皇亲,是长孙皇后的亲哥哥。
长孙冲就算万死,也不敢这么玩。
长孙无忌若是知道他带着秦牧胡来,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秦牧看出长孙冲的担忧,低声道:“表哥放心,秦牧就是死,也不会辱了长孙府的名头。”
王玄霖看向秦牧,不耐烦道。
“你们兄弟两人缠绵够了没有?还要我们等多久?”
秦牧无视他,起身迈向堂中,停于桌案旁,提笔便书。
挥毫泼墨,笔走龙蛇。
只片刻,一纸诗作便完成了。
书罢。
秦牧将笔抛于桌案,望向王玄霖,轻言道:“你若能超于这首,我秦牧今生再不作诗,再不题字。”
狂傲!威武!霸气...
这是此时厅中众人对秦牧的印象。
诗会开了不下数十次,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秦牧这样,狂的令人无法理解的人。
这自信从何而来?
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狂妄!”王玄霖怒骂一声,“今日我王玄霖若是输于你,封笔今生。”
闻言,秦牧微微一笑,鱼儿上钩。
既然王玄霖惹了他,他断不会留情。
什么五姓七望,世家名门,秦牧绝不惧怕任何人。
王玄霖疾步上前,一把抓起诗作。
轻蔑扫过。
先是一愣,后是一惊,随后眼眸瞪大如铜铃。
“这怎么可能!”
他发力的指尖已穿透纸张。
这一刻王玄霖想将这篇诗作,撕的粉碎。
他多希望没见过这首诗,他多希望没来诗会,他多希望没有招惹秦牧。
想起刚刚赌约,王玄霖冷汗已从额头渗出。
“不行!我绝不能输!”
王玄霖眼眸露出一抹阴狠,就要毁了诗作。
谁知程处默早已冲到他身旁,轻蔑道:“怎么了王公子?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说着,一把将诗作从王玄霖手中夺来。
方才长孙冲一个眼神程处默便心领神会。
与王玄霖斗了这么久,他的一举一动长孙冲十分明晰。
“你!”
王玄霖阴狠的看向程处默。
但程处默哪里吃他这套,理都不理。
拿着诗作便越过王玄霖的身旁,递到长孙冲手中。
见此一幕,众人亦是十分好奇。
秦牧究竟写下了什么样的诗篇,竟令王玄霖如此失态。
长孙冲看过诗篇,心下骇然,急忙将纸张抖落开来,示于众人。
心中充满好奇的众人,全都簇拥的走上前来。
不看诗篇,单是秦牧这一手字,便令人心旷神怡。
从军行。
青海长云暗雪山,
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破楼兰终不还。
纸张上,跳跃灵动的字被周围的人逐字逐句念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震撼。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而宁静紧接着又被打破,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喝彩声,惊彻厅堂。
这究竟是怎样的心境,才能写出如此绝句。
秦牧感受着周围的欢呼喝彩,不以为意。
诗仙,诗圣,诗鬼附身。
五千年历史底蕴诗词加持。
此时大唐在诗词方面,无人可望秦牧项背。
“好诗,真是好诗,如此绝句怎会出自寒门之手?”
“仅此一篇,今日诗会便可结束了,再没有诗能与之,相提并论...”
“秦牧真是惊世之才,不但写了一手书圣行书,这诗更是惊天...”
吃瓜群众们对秦牧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后面的人,争相恐后拥向前来,想要一睹这首诗的风采。
此时众人再次回味秦牧说的“你不配”三个字,真是一点也不狂傲,一点都不夸张。
没办法,秦牧这首诗,实乃千古绝句。
此诗,开篇便描绘了大唐壮阔苍凉的边塞风景,西边有吐蕃,北边有突厥。
青海是唐军和吐蕃多次交战的地方,而玉门关外就是突厥的势力范围。
戍边时间之漫长,战事之频繁,战斗之艰苦,敌军之强悍,边地之荒凉,概括无遗。
“百战”而至“穿金甲”,可想见战斗之激烈与一系列“白骨掩蓬蒿”式的壮烈牺牲。
但是,金甲尽管磨穿,大唐将士的报国壮志却并没有消磨,而是在大漠风沙的磨炼中变得更加坚定。
“不破楼兰终不还”,就是身经百战的将士豪壮的誓言。
襄城望着嘈杂的人群,回味着秦牧所做诗篇,眸光闪动,“秦牧,你真是再一次惊叹了我,书法,琴技,赋诗...”
“大唐还有何人可以与你比肩...”
秦牧一次次刷新了她的认知边界,刷新了她对才华的理解。
王玄霖站在一旁,紧握双拳,怒火中烧。
别说他现在心境已乱,无法赋诗。
但即便王玄霖巅峰时期,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千古绝句。
此战已败!
“王玄霖,你的诗作呢?”
别人惊叹于秦牧的诗。
程处默,尉迟宝林和秦怀玉三兄弟却一直盯着王玄霖,生怕他跑喽。
赌约还未兑现。
他们必须看住王玄霖。
此时,众人又将目光落到了王玄霖身上。
刚刚还讥讽秦牧,咄咄逼人的他,此时早已心乱如麻。
任谁也没想到,剧情竟反转的如此之快。
王玄霖强装镇定,沉声道:“你们急什么!只要我还没有作诗,那赌约就不算结束。”
“笑话。”程处墨一步上前,当仁不让,“你若一年作不出?我们还等你一年?”
“限你半个时辰,不然你王玄霖今日就从这里爬着出去。”
任谁都看的出来,王玄霖这是缓兵之计。
虽然他王玄霖背景深厚,但在座的也不是吃素的。
在这么多人见证下的赌约,他想赖是赖不掉了。
此时。
秦牧突然转身。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要对王玄霖嘲讽,抨击时。
秦牧却视王玄霖如空气,从他身旁越过,坐回到座位上,啖热茶,品糕点。
无视。
**裸的无视。
王玄霖面色铁青,紧握的双拳已青筋暴起,从小便凌驾众人的他,怎能忍受一介布衣居高临下的无视。
秦牧那淡漠的眼神,让他感受到了奇耻大辱。
好似他就是路旁的一根枯草,让秦牧不屑一顾。
若论攻心,秦牧是他祖宗。
半个时辰已过。
就在所有人都等待着王玄霖如何应对时。
秦牧的话突然从厅中响起,“爬出去。”
三个字。
如同泰山压到王玄霖心头,难以呼吸。
如同冰锥刺向王玄霖心间,血如泉涌。
王玄霖一生还从未受过一介寒门的如此侮辱。
他双目猩红,目眦欲裂,怒吼道:“秦牧,你不要太过分,当真要与我王玄霖为难?与我王氏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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