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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重生:倾尽天下

岳璃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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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千尺阅读   主角: 岳璃歌宁嘉柯   更新: 2022-04-25 06: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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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岳璃歌宁嘉柯《丑女重生:倾尽天下》讲的是在封后当天,她被妹妹和刚刚登基的夫君害死,她丑陋,她不受重视,她单纯善良,但这不是她活该惨死的理由!她得以重生,便不会再为他人而活既然心机算得如此深沉,那么就看谁更能达到目的吧!

第1章

精彩节选


满殿桃花清香,桃花开得艳丽,一朵**冒出殿外西墙头,整个皇宫中唯有青霞宫花开得最盛,每到春日,整座宫殿姹紫嫣红,春花怒放。每一株都经岳璃歌手精心栽培,花耗了不少心血,宫里人人都说这些花让太子妃养成精了,每一朵每一簇,尽态极妍。

“初初,我这样可还好?”铜镜里,岳璃歌整理自己的裙摆,她身上这件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可是丝织坊十二位织女绣制三月有余,今日是岳璃歌册封大典,加冠为后。

“好看,皇后娘娘这一身甚是好看。”初初笑着,将手里的一串红玉珠佩戴在岳璃歌脖颈处,赤红的珠子衬的岳璃歌的脖颈愈加白皙。

岳璃歌粲然一笑,轻拍初初小臂娇声道:“胡说,这还未封后呢,不作数。”

“哎呀,这不就要封了嘛,又何必在意这一时呢。”

“不行,你莫要打趣我,差一刻差一分,都不算。”

见自家主子如此执拗,初初无奈摇头,轻声叹:“这么倔强的人啊,天底下就属您了。”

“烧了!都给我烧了!”殿外一凌厉的女声。

岳璃歌疑惑,起身朝殿外走去,迎面而来的却是宁嘉柯气势汹汹,她目光越过宁嘉柯,却看到一群宫婢在殿外砍折园里的植株。

岳璃歌大惊,冲怒气而来的宁嘉柯大吼:“你在做什么!还不让他们住手!”

可宁嘉柯却是一脸得以神色,岳璃歌见状,朝殿外呵斥:“你们快住手!都停手!”可满院子的人没有一人听岳璃歌的话,仍是砍烧桃树。

岳璃歌向外冲,却被宁嘉柯拦下,“你干什么去?我还有笔账需和你算算!”

岳璃歌焦急朝外走,“算什么啊,我的花!”她想挣脱却被宁嘉柯死死拽着。

“那些花你今日是留不得了,而且…”宁嘉柯目光陡然而变,冷冷地看着岳璃歌,玉手轻抬,狠狠拽下岳璃歌的凤冠,“今日,我要为后。”

岳璃歌花容失色,青丝散乱,目光中充满匪夷,“宁小姐,你…你这是何意?”

平日知道宁嘉柯是无礼是妄为,可岳璃歌从未刻薄相待。

宁嘉柯示意身边的侍女堵住岳璃歌去路。

一步一步,宁嘉柯走到铜镜前,将手中的凤冠待在自己头上,侧了侧首,又冲铜镜里的自己浅浅相笑,“你知吗?哦不,你不知。”

“知什么知啊,宁小姐,你先让你的下人停手啊!”岳璃歌慌乱地看着殿外,那些都是她的心血。

“我说,我和楚霄玉有情,这点你可知?宁嘉柯笑着,眉眼里毫无怯意。

岳璃歌怔了怔,缓缓转身看向一脸欢愉的宁嘉柯,怯怯诺诺问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宁嘉柯脸上依旧挂着笑意,踱步到岳璃歌面前,轻声道:“我说,我和楚霄玉有情,我和当今皇上有情,我,要坐上你的后位,如此,你可听懂了?”

宁嘉柯看着四周一片富丽堂皇,这个宫殿,那个后位,还有那个男人,都是她思慕已久,她终于可以将岳璃歌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取而代之。

“宁嘉柯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我家娘娘今日就要册封为后了!”初初气愤不已。

宁嘉柯睥睨一旁的初初,语气中带着嫌恶:“哪里来的贱婢,还不给住嘴,百水。”立在宁嘉柯身边的侍女点首领会,三两步走到初初面前,手起手落便是一清脆耳光。

“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顶撞皇后的贱婢拖下去。”

“宁嘉柯!”岳璃歌大喝,今日她这般怒气好多次,她脾气从未这样暴躁过,“你今日到底是要如何!”

面前一脸自傲的女人,哂笑道:“我要你的凤冠,要你的后位,这些我说的还不明白吗。”语毕,宁嘉柯扯住岳璃歌的嘉礼服,“给我从她身上扒了!”

身边几个侍婢得令便下手,不论岳璃歌如何挣扎也敌不过三四个人力道。

几个侍婢将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从岳璃歌身上扒下,将岳璃歌狠劲一推,噗通岳璃歌穿着内衬坐倒在地。

宁嘉柯正拿着朝服细细端赏,殿外却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这一声似是岳璃歌的救命符,她欢喜的望向殿门,却不知来的,是一道催命符。

进门,楚霄玉便看见岳璃歌披散青丝坐在大理石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就只穿了内衬,虽然已入了春,但穿的如此单薄坐在地上,还是冷。

“歌儿。”

岳璃歌目光里含着恳切,声音微微颤抖道:“皇上…她说…”

“霄玉,我告诉你我倾慕之情,可你看看她,她好像还不明白呢。”宁嘉柯撒娇的声音,似是弱柳扶风宁嘉柯靠在楚霄玉肩侧,目光里带着挑衅意味。

“她说的,是真的?”岳璃歌不死心再问一次,她要听那个男人的答案。

楚霄玉眼神沉了沉,面容转而换成一抹淡笑,道:“她说的是真的,朕与她早就在了一处,情真意切。”

“楚霄玉!你…你在说谎对吧…”岳璃歌眼神涣散。

“朕,从不说谎。”

“楚霄玉…我与你六年光阴,你如今…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大可告诉我!是不是谁不许我当皇后,我不当了,我…”

楚霄玉颇为头痛,淡淡答道:“没有,你如今怎变得这般啰嗦,朕不过就是利用你,利用你我才能坐得稳这个皇位。”

“我是你发妻啊!”

“发妻?…”楚霄玉嘴角噙着笑,“发妻又如何,你知道朕是如何当上太子的吗?不妨告诉你,是我杀了楚霄平。”

陡然一惊,岳璃歌难以置信,“那是你长兄!你们是手足啊!”

“手足又如何?”说话的是宁嘉柯,“成大事,至亲亦可杀之。”她倚着楚霄玉,眉目如画,春风得意,好一双鹣鲽情深的璧人。

“嘉柯,让朕来为你加冠。”说罢,楚霄玉拆下宁嘉柯头上的凤冠,重新梳发戴冠。


殿外浓烟滚滚,烧尽的都是岳璃歌的心血,却不低楚霄玉这万箭穿心又一次,断送春芳却在火中凛冽,一朝春灭意。

他小心翼翼替她戴上凤冠,整了又整,他心细如发,替她理好不平的领口,二人执手相看笑眼,情意浓浓。

二人有多浓情蜜意,岳璃歌便觉得自己此时有多碍眼,“如今呢,是要我进冷宫吗…”

她以为自己一生都会这般顺下去,谈不上大幸,却无大悲大哀,峰回路转,她却被她枕边人推向谷底,推向大悲大哀。

“冷宫…”宁嘉柯口中喃喃,头一转,注视着伏在地上的岳璃歌,眉飞色舞道:“我要你死啊。”

“嘉柯,封后大殿是片刻也误不得。”

“那她呢,霄玉,皇上,你还要留着她吗?”不论是那一声霄玉,还是一声皇上,哪个男人也抵不住这酥骨般的娇声。

“不留,要她死就死吧。”楚霄玉不顾岳璃歌愈加诧异惊恐的面容,轻描淡写一句:“来人,赐死。”

那是她望他的最后一眼,一眼万年。

在此前,在他做出那个荒唐的决定前,她都抱着微弱的希望,或许他会告诉自己一切皆是一场闹剧,他深情不变,他们六年情分不假。

殿外,雄雄烈火烧的桃木噼啪作响,在岳璃歌眼中火光明灭,她挣扎着,却被人狠狠掩住口鼻, 烈火烧遍了整个青霞宫,她好像闻到了桃花的清香,夹杂在浓浓烟尘中独秀的芬芳。

她善待人一生,最后却不能善终。

“我恨你们!”岳璃歌拼死挣扎喊出最后一声,看着那双璧人执手远离的身影,灌入鼻腔的浓烟不再有桃花的清香。

“歌儿,委屈你嫁给我。”

“不委屈,何来委屈,只要你愿以真情付于我。”

“我楚霄玉,定不负你。”

那年桃花下,郎情妾意,她以为那是结局,那便是永远,一直深信不疑的,却换来沉重一击。她再也无法喘息,脑海中盘旋不去的只有一个念头,若有来生,加倍奉还。

今宵酒醒何处,不知处。

“药啊!药呢,小姐这手上这片天花愈加厉害了!”

“来了来了!冰水来了!”

耳边嘈杂,岳璃歌双眼迷蒙,隐约间她能看到无数忙碌的影子出出进进,这是哪?她疑惑,是地府吗…

“小姐?小姐…”有人在岳璃歌耳边轻唤,她听得出,这是初初的声音,是初初。

渐渐,岳璃歌身子有了些许力气,睁开眼细瞧,坐在她身边的确是初初,一屋子的人都一脸担忧瞧着她。

这里是丞相府…

“小姐!你身子可有好一点?真是吓坏我…”初初紧张地握住岳璃歌的手,岳璃歌的手很凉,就像刚从阴曹地府里拖出来的身子,冰冷冷没有丝毫温度。

岳璃歌声音有气无力,弱弱回道:“我…我这是在王府?…”

“是,小姐你在王府,手怎会如此冰凉!来人,快来人!得过天花的都近前伺候,拿被褥来!”

天花…

岳璃歌记得,她得天花那年十五,熬了整整四个月,才算留了这条命。

现在她为什么又回到丞相府,为什么是她十五的时候,是回忆?…

岳璃歌硬撑着虚弱的身体离榻,坐起看着床边的铜镜,镜子里的是她,年少如初。

右额际没有那块丑陋的伤疤,一袭白衣是当年,只是眼底的神不再似当年透澈,那双眼里的愤懑哀怨,无助悔恨,浓浓的在眼中紧锁。

“小姐,你快躺下,你穿的薄,太医说了切不可染上风寒,这才将您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您就听初初一句话。”

岳璃歌定定躺在床上,脑海中闪现不断的是宁嘉柯和楚霄玉离开的背影,还有整个青霞宫的雄雄烈火,一片花海葬做火海,一片痴心错付于人。

在屋里躺了好几日,岳璃歌身子算是不再虚弱,四肢也有些力气,膳房每日送来的膳食多少也能吃下些,一直提着心的初初总算不再忧虑。

“初初,你去药房取当归,若有龙胆草也一并取来。”岳璃歌对着铜镜,素手轻轻拂过脖颈处的红点,虽然天花留下的水泡已经渐渐消退,只是有些地方不免会留下小小疤痕,这些是对肌肤肤质有好疗效的中药,上回她特意问了太医。

“小姐要这些做什么?”

“对了,再拿些茉莉、玫瑰花瓣来。”

初初站在岳璃歌身侧一脸疑惑,仔细思索,忽的露出笑颜,问:“小姐是不是嘴馋了想吃花冻?”

岳璃歌无奈摇头,叹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爱吃?我这是用来做正事。”

初初嘴一撇,嘟囔:“好好好,知道了,我让瑜儿去要。”

“记得,要的时候别引起别人注意。”岳璃歌又嘱咐了几句,眼下众人都没发现她的变化,所以她还需隐藏,一步一步慢慢来,成大事,怎么能急于一时。

一阵微风卷来,吹的帘幔轻摇,风带着桃花香卷入岳璃歌心底,原本平静的心暗暗抽痛,她脑海中满庭的桃花树一夕赴葬火海。

“小姐,秋玉姑娘在门外候着,说是二小姐有东西给小姐。”进门换香炉的瑜儿禀告。

听着名字初初露出厌恶神色,嗤之以鼻,不满道:“怎么她身边的人有空来?按了什么心?”

“初初,去将我的玉花膏取来,迎人家进屋。”岳璃歌倒是不骄不躁,神色淡然自如。

“大小姐,这是二小姐托人从西域带来的白胶,说是专门治疗天花的。”秋玉将一瓶青瓷罐递给初初。

看着青瓷罐,岳璃歌神色略变了变,合了自己手里的玉花膏的罐,转而化成眼底一抹淡笑,道:“好,谢谢妹妹一番好意,初初你收好。”

见岳璃歌不用,秋玉并未想着离开,只立在门口,说:“二小姐一心想知道大小姐用了的效果,不如大小姐您先试试?”

“哎你…”

“初初。”岳璃歌拦下初初,拿过她手里的青瓷罐,在脸上涂了一片,莞尔道:“这般可好?”


见了岳璃歌涂药,秋玉算是圆满完成自家主子的交代,心满意足地离开岳璃歌卧房。

“小姐,她方才那般明明就是故意的,这药…”

“无碍。” 岳璃歌似是不在意,却紧紧攥着手中的青瓷瓶,目光中的憎恨犹如厉鬼一般。

丞相府冬香别苑

一女子坐屋中品茶,手里细细端赏杯中纹路,这杯盏难得,纹理犹如碎玉一般,却又似蛛网紧密相连,用此盏饮茶,久而久之茶色融进纹理之中,精妙无比。

佳人品茗本是一件风雅趣事,可女子却眉关紧锁,心事重重。

秋玉推门而入,女子便亟不可待询问:“如何,她屋里可有消息了?”

秋玉一脸喜色道:“成了成了,方才我见初初火急火燎去请太医,问她她也不语。”

“好!”女子双手合十激动道:“太好了,终于算是成了!那贱人的脸一定毁了,我看她以后拿什么和我争,丞相府的大小姐容貌尽毁,怎么能敌得过倾国倾城、才华横溢的二小姐!”

女子神色喜滋滋的,她便是这丞相府的二小姐,岳璃珠。

母亲虽是妾室,她自己也是庶出,但是自岳璃歌生母死后,岳璃珠生母冯氏扶正,冯氏深受岳衷山的喜爱,连带着对这庶出的女儿也分外疼惜,只是岳璃珠一直介怀的是她有个嫡出的姐姐,无论怎样,有位嫡出姐姐她在别人面前永远低一等,就算岳衷山再疼爱她,丞相府的大小姐仍是岳璃歌。

“是啊,小姐日后便是平步青云,这丞相府里不敢再有第二人同小姐争。”

岳璃珠神清气爽,特意命秋玉取了自己前月里新做的罗裙,打算一会儿去向父亲请安,听说前厅来了贵客,恐怕她那位姐姐是没法儿请安了。

岳璃珠穿的花枝招展,虽说是丞相府的小姐,可毕竟是庶出,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一有难得的东西便往身上穿,花红柳绿,俗不可耐,不过她容貌看上去年小,这般艳俗到还说得过去。

岳璃珠心中美滋滋,刚转过小径,就被人一声唤住:“妹妹,留步啊。”

回头,岳璃珠着实被吓了一跳,立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原本应该被毁容的岳璃歌。

“怎么了,看妹妹的神情,心情不佳?”

岳璃珠瞪着眼,吃惊的语无伦次:“你…不是,你的脸…我…”

“我的脸?”岳璃歌素手轻抚面颊,巧笑道:“好得很啊,原本想着天花留下的疤痕会很久,但是…”岳璃歌语气顿了顿,目光紧盯着岳璃珠,冷冷道:“可我好的无比快,妹妹是不是有些失落啊。”

岳璃珠带着微微怒意瞪了身侧的秋玉一眼,秋玉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慌乱退到岳璃珠身后。

岳璃珠神色不自然,却又勉强笑着祝贺道:“姐姐天生丽质,妹妹自然是比不过的。”

这句话让岳璃歌听来却十分逗趣,比不过?人人都知道丞相府的二小姐样样都要比大小姐好,凡是有一件不顺她意,那可是要到丞相身边闹上好一会儿。

岳璃歌踱步到岳璃珠身侧,身子微微前倾,柔声道:“姐姐就算再天生丽质,也敌不过妹妹的毒啊,小小一罐,姐姐怎受得起。”岳璃歌虽含着笑,但眼中的狠劲不差半分。

“你…”一句话让岳璃珠哑口无言,只得气鼓鼓怒视岳璃歌。

“妹妹,头上那只红玉簪子取了吧,水绿色的罗裙配这簪子着实有些…”岳璃歌掩面嗤笑,摇头朝正厅走去。

见岳璃歌走远,岳璃珠气愤扯下头上的簪子丢在地上,低吼:“要她多管闲事!”

岳璃珠心中疑惑,何时岳璃歌也变得这般牙尖嘴利,方才她看自己的眼神,凶狠万分。

穿过长廊,初初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大小姐,您不是涂了青瓷瓶里的药膏了吗?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容貌完好无损?”

“是。”

岳璃歌抚了抚自己的脖颈处紧致的肌肤,淡笑道:“我用了玉花膏,先涂一层玉花膏,再用岳璃珠送来的白胶,白胶涂在玉花膏上,自然是没了功效。”

其实刚刚她不小心在每一处没涂玉花膏的地方沾了少许白胶,仅是一点,她肌肤便是火辣辣的痛感,耳鬓处已有些发红,不过不显眼。

初初感慨自家小姐的聪明智慧,却又困惑,问:“可是我们无人得知那瓶子里是药还是毒,小姐是如何辨别的?难道有预知之术?”

岳璃歌沉默,她能告诉初初自己本就没有什么预知的本事,只是被人害过一次而已,前世岳璃歌天真用了岳璃珠送来的白胶,她涂了后不出两个时辰,面颊发红发烫,灼烧般的疼痛袭来,急忙请了太医诊治,却还是迟了一步,右边的面颊落了一片无法消退的殷红。

“我猜的,好了,别让爹爹等急了。”岳璃歌加了快步子,朝正厅走去。

如果她没有毁容,也不至于后来将她嫁于一个不受宠的楚霄玉,也不会自卑,也不会盲目以为楚霄玉对自己的便是真情相付。

追其源头,这还有岳璃珠的一份功,这分功岳璃歌都替她记着。

刚进正厅,岳璃珠早就端端坐在堂里,堂里岳衷山不在看她得意的神色,岳璃歌猜测她已经向她的慈母告了一状。

“见过夫人。”岳璃歌向冯氏行礼。

她从未喊过冯氏母亲,在她心中能担得起她一声母亲的,绝不会是一个骄纵阴狠的女人。

冯氏晃了晃手中的茶盏,茶水顺着手摇动的方向画成一个圈,卷起茶盏底部的青茶尖,“起来吧,坐。”

岳璃歌坐在离厅门近的右侧的位置,拂袖入座,而后问:“爹爹呢,我以为他在正厅,所以特地请安。”

“爹爹?”冯氏抿了口清茶,目光紧盯着岳璃歌,道:“相爷去书房待客了,怎么不想见我这母亲?”

“我已向夫人请过安,先告辞。”

“站住。”岳璃歌刚起身,却又被冯氏一声唤住。


冯氏叫住岳璃歌,“说来请安,却连茶也不奉,嗯?”

早就知不会容易脱身,岳璃珠定是在冯氏面前说了方才在自己这里受的委屈,如今和她正面硬来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好。”

岳璃歌转身朝冯氏身旁走去,端起一边的茶碗,递给冯氏只是不屑的瞧了一眼,语气鄙薄道:“这是下人沏的,你奉茶不是该由你亲自沏茶吗?”

岳璃歌手中茶盏在空中略顿了顿,而后沉沉放在桌面,“初初,替我拿一只新茶盏来。”

沏好茶后,岳璃歌端着珐琅瓷的茶盏递给冯氏,冯氏眼神蔑视,右手似是要接茶盏,谁想她右手一摆一推,滚烫的茶水从倒在岳璃歌身上。

“啪!”岳璃歌自然抵不住茶水滚烫,手一松珐琅瓷的茶盏碎成花。

冯氏看立在一边,衣襟湿漉漉的岳璃歌,冷漠道:“连奉茶都不会,还真当自己的小姐命。”

冯氏鄙弃的看了一眼岳璃歌,神色自得地冲一旁的岳璃珠说道:“珠儿,走吧,娘屋里还有好些东西要送你。”

两人出了正厅门,岳璃歌直直坐在梨花木椅上,身边的初初见岳璃歌这般失魂落魄,焦急问道:“小姐我们回房的,房里还有玉花膏,您看您的手被烫的这般红,疼死了。”

可岳璃歌却依然从容,不愠不怒,“疼,能有多疼,如果连这点痛都受不起,我是不是也太弱气了些。”

不过是手腕红了,手背红了,哪里抵过曾经心里一片血染的红,那才是令她刻骨难忘,记忆犹新。

坐了良久,离开正厅,走向自己的庭园,岳璃歌步子不疾不徐,望着前院里的小池,潋滟青光落入水波,脉脉暗流。她似是在思索,却又犹豫以后的一步一步该如何走,万不可再错。

近黄昏时,岳璃珠坐在小池边,摆弄着手里的璎珞,流苏珠宝发出清脆的声音,一池碧水在黄昏氤氲的色彩中,明艳雍容。

百无聊赖之际,岳璃珠远远瞧见瑜儿像是拿着一封信急匆匆朝岳璃歌庭园走去,今日岳璃歌堂前受辱,难不成她在计划着算计自己?

岳璃珠朝身侧使了使眼色,道:“秋玉,去把瑜儿手里的东西拿来。”

瑜儿朝小径走,却被秋玉带着一个丫头半路截下,“你这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

瑜儿今年不过十二,常常见岳璃珠等人在丞相府里嚣张跋扈,她年小,自然是躲着走,如今别人堵到门前来,她想躲也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是大小姐的信,我是给大小姐拿信…”

“信?”岳璃珠紧跟着上前,“既然是信的话,那就算了,你走吧。”

瑜儿松口气,本想着逃了一劫,谁知岳璃珠瞧见的信上的字,行笔好熟悉…

“拿来我先看看!”

“二小姐!二小姐不…”

“你住口,这丞相府里还有什么是我们二小姐不能看的?”秋玉一把扯住瑜儿。

岳璃珠拿着信急急忙忙撕开,看了不到半刻,她脸一阵青一阵红,气的将信丢在地上,负气离开。

“二小姐!”一旁秋玉急忙松了紧抓瑜儿的手,追上岳璃珠。

进了屋,岳璃珠砰的一声踹倒了一旁的楠木圆凳,惊得一旁的秋玉,秋玉忙问:“这是怎么了,信上说了些什么,二小姐怎会这般生气…”

“她竟然这样好命,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已经得到她岳璃歌的一切,可是…可是…”岳璃珠眉关紧锁,“可朝云哥哥眼中为什么总是那个贱人!”

“是何少爷的信…”秋玉口中喃喃,又看自家小姐忧心的神色,开口:“二小姐,还有时间,何少爷还未归都城,只要…”

“是,如果在朝云哥哥来之前,她的那张勾引人的脸花了,我看朝云哥哥还会不会喜欢她!”

岳璃珠面露狠色,她一直视岳璃歌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她爱慕的人心中心心念念的也是她,这怎能不让她愤、不让她恨。

见瑜儿拿信进庭园,初初迎上,“大小姐快来看看谁的信,哎…这信怎么被撕开了?”

瑜儿一脸委屈,眼中泪花盈盈道:“是…是二小姐,二小姐看到信就一把夺了去,奴婢…奴婢不敢…”

“好了。”岳璃歌拂袖从紫藤花架下的红木摇椅起身,踱步走到初初身侧拿过手中信,对瑜儿浅笑道:“不必介怀,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信,岳璃珠的性子就是这般,不怪你,下去吧。”

岳璃歌打开信,抖了抖信上附着的泥土。

信上写了只许她亲启,寥寥数言,却似暖风吹化了雪顶的寒冰,唯有了些许的暖意。

“小姐小姐,信上写了什么啊,这么久来终于见你眼底也有笑意了。”

若不是初初说,岳璃歌竟然不知自己这么久都不曾会心而笑,记得前世,她最爱笑了,笑着看蝴蝶飞向远方,笑着看落花尽美飞扬,笑着看一年一度万里春光。

“是朝云写的信,说大破敌军,全胜而归,他说他很快就回来。”

初初瞧自家小姐眉目飞扬的笑意,调侃道:“嗯,何少爷回京大小姐自然高兴,不不不,以后得叫一声何将军,那…以后我得叫大小姐将军夫人了!”

“胡闹。”岳璃歌没好气了白了初初一眼,道:“我对朝云只有兄妹之谊,再多的也不会有了。”

初初耸耸肩,“知道知道,大小姐说没有那便没有…可何将军说不定!”初初俏皮说完,带着瑜儿一溜烟跑远。

岳璃歌扶额,目光带着无奈瞧着欢脱逃离的初初,她知道初初如何想,她也知道初初是当何朝云的说客,她更清楚何朝云对她的情谊,只是,她于他真无情。

上一世她对何朝云便只有兄妹之情,更何况这一世,她不愿再动情,还有比情更重要的。

就是恨,她对宁嘉柯和楚霄玉的恨有增加无减。

四月初六,丞相府两位千金及笄之日。

筮宾、戒宾早在半月前完成.


冯氏很看中岳璃珠的及笄之礼,服制礼器皆经她手 ,好在及笄有岳璃珠,岳璃歌不必想着冯氏会在这时陷害自己,让自己出丑,不顾及丞相府的颜面,她也会照顾自己女儿名声,毕竟丞相府千金的及笄礼,来的筮宾绝不会是等闲人,说不定能在这时为岳璃珠觅得良人,她也算称心如意。

迎宾、开礼、宾盥、三加三拜、聆训、礼成。

整场及笄礼冗长无趣,唯一让岳璃歌欣慰的,就是岳璃珠终于懂得何为识大体,明面上当着众人面也没非要和自己争出高低,收了收她乖张的脾气。

加笄结束后,岳璃歌言自己身体不适,先回屋休息。岳衷山知道岳璃歌身体虚弱,也许了,冯氏自然开心的不得了,没有人同她的女儿争,她自然求之不得。

旧梦作罢,又多新梦愁,四月的阳照的人有些疲软倦怠,岳璃歌走在路上就有些困意,“初初,回去我想先睡会儿,要是有人送午膳来,你就让迟些再拿到我房里。”

“小姐怎么越发懒了,这会子就睡。”

“我房间,要睡会儿还得经你同意?”

初初作惊恐状,笑道:“奴婢万万不敢,这就为小姐去整理床褥。”

原本想着好好睡上一会儿,醒来之后也有精力应付岳璃珠的撒泼,谁知还未睡熟,就被几声扣门扰了清梦。

“初初姑娘,这是二小姐送大小姐的及笄贺礼,请您收下。”初初接过侍婢递来锦盒,盒子倒是精致,苏绣的面儿,金丝楠木的里儿。

“初初,是谁?”

“大小姐,是二小姐送来的及笄贺礼。”

倏然,岳璃歌睁开眼,原本的困倦一时间烟消云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岳璃歌起身,让初初将锦盒拿来。

“总算二小姐她有些良心,也不枉大小姐送一对白玉耳坠给她做及笄贺礼。”

对于岳璃珠那没心没肺、忘恩负义只流,岳璃歌本是一根铁钗都不愿意送,更何况这上好的白玉,倘若她不送,自然堵不住冯氏一干人的攸攸之口,平白为自己添些不干不净的话。

只是她没想岳璃珠会送回礼。

“瑜儿你来。”岳璃歌并未立刻打开查看,她心存疑虑。

一旁收拾茶具的瑜儿停手,走上前道:“小姐有何吩咐。”

“我让你盯着秋玉,她近来可有什么异样。”

从上次岳璃珠送白胶后,岳璃歌就让瑜儿常盯着秋玉,瑜儿仔细回想,忽的想起,连忙开口道:“有,前几日我见她偷偷摸摸跑去药房,可是那时晋叔叫我,我也没再久留,不知她取了什么出来。”

岳璃歌神色淡然自若,如意,她猜的果然不差,“初初,你去趁人都在前厅,将这锦盒里的胭脂放在岳璃珠的脂粉奁里。”

“啊?您这是何意…”初初倍感疑惑。

岳璃歌莞尔,手里掌着精致的锦盒,拂着上好的缎面儿,轻笑道:“是何意几日后你便会得知,或者…更早。”

夜幕四合,岳璃歌让初初早早就回房,今日一早的及笄礼已经够让人疲倦,若还让初初在自己门口守夜,这小妮子明早怕是会困到站着入眠。

岳璃歌躺在床榻上,目光静静盯着紫色帘幔,白日里明明倦意浓浓,为何到了夜里反而精神抖擞。躺了半刻,岳璃歌还是无法安枕,遂披了件纱衣,从梳妆镜前的红木箱里取了一枚香珠,此香珠点燃后有宁神定气之效。

将点燃的香珠置于青铜香炉中,袅袅青烟从香炉中幽幽氲散而出,淡淡的香气的确让岳璃歌紧绷的神经舒活不少。

熄了烛火,岳璃歌正想脱了纱衣就寝。

“咔哒。”是门栓松动的声音,岳璃歌心头陡然一惊。

自己运气这般差?只有这一夜未留初初守夜,便撞上有贼人暗闯。岳璃珠当真派了人暗杀,可这是丞相府,她母女二人这般未免有些太肆无忌惮。

岳璃歌心中忐忑,小心翼翼拿出自己藏在软枕下的的匕首,这时喊救命无疑在寻死,不但不能自保,而且一定血溅当场。

岳璃歌悄悄起身,躲在自己床榻后,伺机等待。

果不其然,一个黑影正一步一步朝她床榻走去,看黑影的身量,是男子。

男子凑近床榻,岳璃歌乘其不意一个箭步直冲向男子身后,接着微弱的月色,岳璃歌手中的匕首泛着阴森耀眼的白光,匕首直抵着男子的腰际,只要岳璃歌用力一推,血溅当场的就是这名刺客。

“说,是谁让你来杀我的!”岳璃歌逼问。

“杀你?”男子疑惑,转而男子噗嗤一笑,挖苦道:“你恐是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宅院里待傻了,竟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

被这么一说,岳璃歌听这声音的确是有些耳熟,却又警惕将匕首朝他腰际顶了顶,道:“别想分散我的注意力,说!”

“说什么!你连你朝云哥哥的声音都听不出?”

朝云哥哥?…岳璃歌眉关紧锁,细细辨认,恍然道:“何朝云!你竟如此大胆夜闯丞相府!”

“嘘!”何朝云连忙堵住岳璃歌的嘴,低语道:“你这声音还敢大些不,真要一丞相府的人到你院前?”

“正好,让院子的家丁拿了你这登徒子!”岳璃歌笑着打趣。

月光穿过窗棂,越过纱幔,落在这夜闯丞相府的少年身上,眉眼端正,剑眉星目,俊俏的面容就算今日这般突然袭击都让人生不起厌恶。

“你不是说还有半月有余大军才能抵达都城吗?你怎突然出现在这里。”

何朝云淡笑,眼中尽是宠溺的目光,道:“我是偷偷跑来的,从军营里潜出来。”

“你不要命了!这也是能偷偷跑出来?”岳璃歌神情诧异。

“我心心念念的只有你,今日是你的加笄之礼,如此重要的日子怎能错过,我排除千难万险而来,你却嫌弃我,当真令我心寒。”

“心心念念只我一人?”

“不然呢?”

岳璃歌将他推了推,踱步走到桌边替自己倒了一盏清茶.


岳璃歌似信非信道:“如今你是名震都城的骠骑将军,心心念念的应该是天下百姓,黎民苍生,怎能让我一小小女子入了你的心。”

何朝云语气无奈道:“你可别打趣我,你这夸赞我担不起。”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初初提醒我,我可得提着精神醒着神,万不敢忘了礼数。”

“何时这丫头也变得这般油嘴滑舌。”

岳璃歌又倒一杯茶递给何朝云,开口道:“你久不在京,她长大了,懂得自然也多了。”

何朝云摇头,将空茶杯摆在岳璃歌面前,揶揄道:“谈不上长大,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岳璃歌微微蹙眉,夺了他手中的茶杯,语气不满:“这般说我还想讨口茶喝?做梦!”

“这是要下逐客令?”何朝云坐在岳璃歌身侧,何朝云目光里含着温柔,岳璃歌能看懂的他的心意,不假。

“不然?若不是看在你我青梅竹马的情面上,你夜闯丞相府,还能坐在我屋里这么久?”

“璃歌,我想和伯父…”

“快走,要是让别人发现,你就是故意毁我清白,走吧走吧。”岳璃歌笑着将何朝云推出屋外,趁便说了句:“我要睡了,有什么后日后再议。”

被逐出房的何朝云神色不解,透过那双眼,他看不清岳璃歌的心思,比曾经更加看不懂。

良久,听屋外没什么动静,岳璃歌才推开窗轩,原本想看他是不是悄悄躲在哪一角,可在四周打量一番,这次倒也听话。

夜色朦朦,倒有些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的意味。原定的宿命它的轮廓愈渐清晰,她不会和谁结成良缘,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

世间有三苦,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偏偏她岳璃歌尝了遍。

第二日清晨,岳璃歌对镜梳理云鬓,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镜中美人倾国倾城。岳璃歌执笔,脑海中仍能想起昨夜何朝云一片痴心,她回应不了,故倍感愧疚。

“大小姐!大小姐!”初初的声音在整个庭院里回荡,生怕别人听不见似得。

“说吧,能让你这般慌慌张张的,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初初喘了好一会,才算理顺了气,一脸惊喜道:“大小姐您真是神算子!”

“何事?”

初初瞧了瞧四周,凑近岳璃歌耳鬓,低语:“二小姐脸怕是毁了…”

岳璃歌拿螺子黛的手略顿了顿,转而将螺黛放入梳妆盒里,神色淡然自若,道:“毁了就毁了,多行不义必自毙。”

“小姐处事谨慎妥帖,初初日后定会多留意。”

“留意?”岳璃歌颦眉,侧首朝一边的初初慢声道:“你当真以为留意就能躲过一劫?未免也太天真了些,初初,这世上的灾祸不是你想躲,你想避就能摆脱的,若有人对你起了杀心,你唯一自保的方式,便是在他前,取了他的性命。”

不敌死,便是她亡。

“啪!”一面海兽飞霜镜摔在门口,用的力道大,又是铜镜,木桌腿上被蹭掉了好大一块漆。

“我的脸!你们都给我想办法!想办法!!”岳璃珠气急败环的声音响彻。

几个侍婢吓的默默不敢出声,紧忙收拾着房里摔碎的瓷器,岳璃珠气愤撕下面纱,红红紫紫的斑点在她白皙脸上愈加明显,“你给我站住!”她朝一个收拾了碎瓷器准备朝外走的侍婢大喊,“那盒胭脂不是让你给岳璃歌拿去吗?为什么那胭脂我用了?你是不是那个贱人买通来害我的!”

侍婢惶恐跪在地上,结结巴巴求饶道:“二小姐明察啊,那日我去送胭脂,可是连大小姐的房都没进去,是初初姑娘拿的,奴…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

“来人!拖下去领罚!重重的罚!”一声令下,侍婢就被几个小厮拖走,不论她如何求饶岳璃珠看都不看一眼,她从来就是这般狠毒,不顺她心的,只要能让别人受苦,她便即刻喜笑颜开。

见岳璃歌怒火算是消了些,秋玉才敢上前,将手中的小锦盒递给岳璃珠,开口道:“二小姐,这是解药。”

那盒胭脂里的毒是她下的,她自然有解药,原本是想让岳璃歌求她,也幸好她有解药,否则她自己也难逃此劫。

“没想到岳璃歌她这般好命,姑且看她能得意到几时!”脸上的疮口涂了解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岳璃珠强忍着痛意,将自己所受之苦都归咎于岳璃歌身上。

岳璃珠心中算计着,门外几声轻唤:“二小姐!二小姐!前厅来了客人!相爷说午膳府里人在偏厅用。”

“是谁来了?不,是谁来了我都不去,顶着这样一张脸,还如何见人。”

门外声音停了停,回道:“来的人是何少…不,是何将军!”

第一次见他,是在丞相府的**院,萧瑟秋风,可他却像艳阳炫目,手执一柄长剑,剑端划过处带起一簌秋风,带起尘埃,带起泛黄秋叶,他像英雄一般风姿在岳璃珠心中深深种下,岳璃珠认定,他会是苍生的英雄,也会是她一个人的英雄。

可却有一处乍眼。

在园里,万株秋菊,落英缤纷,她一身白纱替他抚琴,婉兮清扬,何朝云每一招每一式英姿洒脱,他的眼里只容得下为他抚琴的那一人,只此一人。

岳璃珠不愿承认,那一幕,所有人都会认定那是天作地和的一对璧人,佳偶天成。

躲在红木柱子后的岳璃珠只敢悄悄的望着她心目中的英雄,那是痴妄,可她想要得到。

是,为什么岳璃歌可以,她不行?她不会比岳璃歌差,她自认她比任何人都爱他。

岳璃珠神色哀恸,手中紧紧攥着那张面纱,口中不停喃喃:“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如此丑的模样见他,这是这么久以来我再见到他,我不要!…”

“哈哈…”岳璃珠还未进厅堂,便听见岳衷山豪爽的笑声,迎面入眼底的是岳璃歌与何朝云并排坐在一处.


何朝云看岳璃歌的眼神,哪有他单单唤她一声妹妹那么简单,怎么会只有兄妹之谊。

岳璃珠忍不住心底的愤懑,进门的脚步特意重了几声,岳衷山抬眼道:“你怎得这般迟,让何将军在偏厅里好等。”

“伯父言重了,在您面前这一声何将军小侄万万担不起,您平常叫我便可。”

“哈哈,好!珠儿你也坐下吧。”岳衷山笑声爽朗,又道:“珠儿这孩子被我宠坏了,越发没规矩,贤侄莫怪。”

何朝云嘴角噙着笑意,目光却紧盯着的岳璃歌,淡淡道:“无妨无妨,珠儿年幼,任性也是应当。”

岳璃珠不失礼数向何朝云行礼,为了遮住她脸上的伤痕岳璃珠特意戴着面纱,浅浅微笑,可笑中却隐着怨憎,手中的绢帕已不知被她狠劲卷了多少次,上面的梨花刺绣有些褶皱。

“你到都城,家里父母总算是解了相思之苦,听何兄说,你母亲对你委实想念,这次你回来她总算是开心了。”

“是,娘很开心,只是爹爹忙于政务,一直没有相叙时间。”

岳衷山示意一旁的侍女为何朝云满上酒,问道:“何兄官居尚书,宵衣旰食是常有的事,就希望你这个儿子替他分忧啊!”岳衷山兴致盎然,如沐春风,他当然得意,何朝云虽然不是他的儿子,可岳家与何家本就是世交,何纨官在尚书,如今又有了一位将军儿子,何纨这个儿子与自己的两个女儿青梅竹马,以后结为亲家是一定的,比起岳璃歌,他更属意岳璃珠嫁给何朝云。

“贤侄,来,尝尝这道川蜀炙羊肉,你一定喜欢。”

“多谢伯父。”何朝云夹了一筷子,果然这羊肉肉质多汁美味,又没有羊膻味,能做此道佳肴,一定是位名厨,忽的,何朝云似是想起什么,开口道:“伯父,这段时间后,我想让父亲提…呃…”

何朝云话说到一半,皱眉盯着一旁的岳璃歌,方才岳璃歌那一脚是踢在实处,也不知这小小女子哪里来的这般力道,何朝云低声哀怨道:“你踢我作甚?我话只说到一半。”

岳璃歌蹙眉,小声警告:“别乱说话,好好吃你的饭。”岳璃歌狠狠地白了何朝云一眼,自己也心虚的低头扒拉着碗中的青菜,她知道何朝云要做什么,他要提亲,可她不能让他提亲,她不爱他,她也不能无故接受他这一番心意,太承重,担不起。

原本是无心举动,却被岳璃珠瞧着正着,岳璃珠手中的汤匙都快被她捏碎了,妒火中烧。

为什么,如今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岳璃歌还可以这般得意。她怨,她恨,她想让这个碍眼的长姐永永远远的消失,丞相府里的千金只有她一位,何朝云身边的良人,也只有她一人。

用完午膳,岳璃歌前步刚出门,何朝云后脚便跟上,紧追着走到花园小径。

“璃歌,方才你踢我作甚?”

“我若不踢你,你想做什么?提亲?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别逗趣。”岳璃歌眉间缀着几分怒意,岳衷山的确有意要与何家结亲,但是岳衷山想要嫁的岳璃珠,可是若是何朝云执意要自己,那岳衷山也不会拂了何家面子,岳璃珠许给何朝云,上一世如此,这一世岳璃歌为了不生出什么事端,最好也如此。

“这些是命定的事,你现在是骠骑将军,如今论功行赏你还不知皇上要赏赐你什么,如果是让你做驸马呢?要是这般,谁还敢嫁于你。”岳璃歌语气带着玩味,却说的决绝,她说,便做。绝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心思,也绝不更改。

“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般逗你了。”何朝云一脸歉意,可多的是失落,他自幼便知道岳璃歌的性子,自己要的决不能和他人平分,虽然自己还未同她表明心意,但这么多年来,她心里总还是知晓几分,他想要给她最好的,他也不愿委屈她。

两人默不作声在小径里站了会,何朝云就被家仆唤去前厅。

一时间,岳璃歌到觉得自己如千古罪人一般,上一世看不清,这一世却又要装作看不清,来来回回为难的总是何朝云。

“大小姐,您何不答应了呢?这么多年来,何少爷的心思奴婢都能看明白。”

岳璃歌摆了摆手,拂去袖口染上的泥土,淡淡道:“你看得明白,那你去嫁。”

“小姐…”

“初初,有些时候不一定两情相悦,有些时候是不是两情相悦都难以看破,我命数不定,你说我能在牵累朝云吗,他的锦绣前程我不便参与。”

说着,岳璃歌朝着小径更深处走去。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二小姐,二小姐,人都走远了,我们也走吧?”秋玉立在岳璃珠身侧,轻语道。

岳璃珠就定定的看着二人,一番交谈,论及婚嫁,目光里的恨、妒、怨,岳璃歌一次又一次,身在福中不知福。

岳璃珠常在想,是不是因为岳璃歌是长女,是嫡出的,何朝云才喜欢。可是如今她自己的母亲扶正成为丞相府的当家主母,自己有差在哪里?

“秋玉,方才的,就是朝云哥哥和那个贱人,对吧?”岳璃珠语气气的颤抖,手里紧紧攥着方巾。

“是…是何将军。”

“为什么他总是看不到我…为什么他总是注视岳璃歌!”

见岳璃珠怒气,一旁的秋玉忙宽慰道:“小姐您这般出色,天下的好男儿由您择选,会有比何将军更好的。”

“可我只要他!其他人,我不嫁!”

忽的,岳璃珠心底掠过一个念头,她自己的母亲已经成为丞相府的当家主母,她也算嫡出女,唯一差的,就是丞相府的长女,只要岳璃歌死了,那她理所应当成为长女。

丞相府外停了两三辆马车,好一会岳璃歌才从府里出来,一身白色滚雪细纱裙,一件大红披风,披风上绣着几朵墨梅,金边勾线.


这清冷的三月天岳璃歌格外明媚,休养多日总算褪去了一身病气。

何朝云瞧见岳璃歌,欢喜上前,“没想,你还真答应一起去,你这贪耍的性子还是未改。”

岳璃歌浅笑,答道:“总在府里闷着太无趣,总有一天要待出病来。”

正说这,迎面岳璃珠走来,一身桃粉色甚为娇俏,美则美矣,却无韵味。

看着岳璃珠,何朝云神色有为难,对一旁的岳璃珠低语:“是不是珠儿来让你为难了?”

岳璃歌瞧着一脸得意走来的岳璃珠,自己的妹妹,什么脾性她还能不知,她思慕何朝云多年,可惜何朝云从未将她放在心上,何朝云邀自己同游,她怎么会让自己的有“可乘之机”。

“为难?不为难,珠儿想必在府里也闷坏了,能多见见你这个朝云哥哥或许会好些。”见岳璃歌打趣,何朝云颇为无奈的摇头。

今日太子邀皇亲贵胄公子一同西郊狩猎,何朝云是尚书之子,眼下又刚刚得胜回来,定在随行之中,前世岳璃歌最贪玩,时不时偷跑出去,此次何朝云想着带她一同,明明都行过了及笄礼,岳璃歌还是稚气未脱。原本想只带岳璃歌一人,没想岳璃珠竟也要跟来,岳丞相开口,他又怎么好回绝。

“朝云哥哥,你要坐哪辆马车?”岳璃珠小步上前,紧紧拉住何朝云的袖摆,她脸上的伤不仔细瞧倒是看不出了,也是,要是模样丑,她又怎么好意思出府。

“我坐前门这辆,你…”

“那我也坐着辆马车。”还未等何朝云说完,岳璃珠便急匆匆的将他拉上马车。

岳璃歌瞧着,淡漠转身走向后面的马车,道:“那我坐后面这辆。”她本就无意与岳璃珠争一时之气,此番狩猎之行,她有目的,要是势在必得。

见岳璃歌朝后走去,何朝云频频回头,直到马车启程,他才放下一直掀起的帘子,这样的微风不知多少次从他心中吹过,可惜,岳璃歌心中的冰永远化不开。

“大小姐,您怎么想着要去狩猎?虽然身子比从前好得多了,可是…”

“无妨,我只想透透气,再者…”岳璃歌念到此处,顿了顿,嘴角挂着微笑,轻声道:“会会故人。”

太子宴邀皇亲贵胄,想必楚霄玉也会来,细说起,现在的岳璃歌应该不曾见过楚霄玉,这般思索,倒是有趣的很呢。

山里气候依然冷,枝头白雪尚存,林中飞鸟阵阵啼鸣,婉啭动听,早上春时节,这才算得上活力。

“还有多久就到了?”岳璃歌闭目坐在马车里,询问时不时掀起帘子张望的初初。

“嗯,快到半山腰了,好多马车走在前面,那些马车都可美了!一看就是宫里的。”

倏然,岳璃歌睁开眼,又道:“你可知来的马车都是哪几位皇子?”

听岳璃歌的话,初初又掀起帘子仔细看了看,她只能辨出那辆顶是明黄色的马车,那是太子的,其余的都差不了多少。

“大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看你都没什么兴致…”

兴致?的确,若如往昔,岳璃歌这会儿早就玩的不亦乐乎,可是如今都不一样,比起十六岁时的她,现在都不知长了多少,更何况,死过一回的人了,兴致高否又能有多重要。

“我无碍,只是许久没有出来过,身子有些乏了,你留意着,我小憩片刻。”

说她心中不慌是假的,怎么会不慌,岂能不慌,再见到楚霄玉那副面容她该有多厌恶。一圈又一圈,拆不穿谎话的只有自己,说不定整个宫里都在等她的笑话,那有什么用情极深,不过是利益权衡。

梦里的场景虚虚幻幻,岳璃歌在梦中见了许多人,只是他们不笑,带着一脸嫌恶的望着自己,她还闻到了枯木烧焦的气味,堂皇的环顾四周,被焚烧的是她最爱的桃树,只是桃花凋零成枯木,眼看着大火似游蛇一般窜到她身前。

“呃!”岳璃歌惊恐睁眼,一旁的初初紧忙凑近,替她拭去额际的汗珠,轻声道:“小姐做恶梦了?别再入睡了,奴婢刚想喊您呢,车到了。”

“好。”

岳璃歌极力平复自己不安的思绪,她常常做噩梦,每每梦见的都是上一世的光景,又是就算是好梦,不久也会纠缠成噩梦。定了定神,岳璃歌支起小轩窗,山上寒意虽重,可目及之处都是欣欣然的样子,生机勃勃。

“璃歌,一路上可还好?”到了山腰何朝云便立刻下车朝岳璃歌的马车走去。

何朝云扶着岳璃歌下马,岳璃歌松了松有些酸痛的肩肘,笑道:“没想到坐马车也是这般累,可能是我方才睡的姿势不正,现下痛了起来。”

“你睡着了?这马车又不舒服,为难你还睡得着。”何朝云一脸无可奈何。

瞧见远处也下了马车的岳璃珠,岳璃歌笑着戏弄道:“别说难为我,那是难为你,还得好好照顾珠儿,她的心你可得小心收下。”

“朝云哥哥!”岳璃珠小跑而来,紧紧环着何朝云的手臂。

“哟,何将军得胜归来,现已是佳人在侧啊!”何朝云与岳璃歌还未调笑完,身后一声揶揄。

岳璃歌回头,眼前一身明黄色锦衫的男子从那辆最为华丽的马车上下来,岳璃歌认得他,太子楚霄平。

楚霄平,风流成性、贪恋女色,论才论贤太子之位都轮不到他,只是他生母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可惜昭妃早逝,所以皇上对楚霄平纵容溺爱,他能坐上太子之位,有一半的功劳是他死去的母妃。

“太子说笑了,这位是丞相府的二千金,算是臣的妹妹。”

何朝云解释,目光再看楚霄平,楚霄平的眼神似乎不在岳璃珠身上,反而紧盯着一旁的岳璃歌。

“这位姑娘…”楚霄平盯着岳璃歌,太过明显的笑意,岳璃歌微微侧身躲在何朝云身后,暗暗怪嗔,今日这样的场合自己怎的就披了一件红色披风,委实惹眼。


何朝云也是心领神会,朝前走了走,特意当着岳璃歌,解释:“这是岳丞相的长女,臣母亲与她母亲交好,算是自幼长大。”

楚霄平看出何朝云有心护着,脸上神色有些不悦嗤笑道:“岳大小姐出落得这般标致,也难怪何将军这般护着,本宫瞧上一两眼是要吃了本宫一般。”

何朝云见状拱手致歉道:“臣不敢,太子请更衣。”

一边的小厮早就在一边备好,楚霄平恋恋不舍地瞧了岳璃歌一眼,才作罢离开。

岳璃珠也跟着侍女翠儿换身轻便的衣服。

“没想过你这骠骑将军的日子也不好过。”岳璃歌冲身旁的何朝云调侃。

“还不是你的花容月貌引来的纷争,现下却来说我的不是。”

这话一开口到让岳璃歌不知如何接,无奈眼神瞧向别处瞧着,岳璃歌细细打量了个来回,似乎并未见到那人的身影。

“今日随太子来的皇子…还有别人吗?”

何朝云微微侧首,何时岳璃歌也在意起这些,他记忆中的小姑娘向来是一匹拉不住的野马,自己也朝周围看了看,回道:“在京中的几位皇子都到了,似乎独独缺了三皇子。”

独独缺了他。

嫣红的披风随风扬起,与这苍翠的山相合。有些执念似乎还是无法放下,不见也好,自己还未做好万全的准备,再见到他,岳璃歌也不知会不会恼羞成怒一下送他去见阎王。

“待会儿的山路崎岖,岳大小姐就坐在本宫的马上吧。”

岳璃歌出神许久,不知何时楚霄平已骑马站在自己身后,她慌乱向后退了几步,低头道:“不不…小女…”

“怎的,岳大小姐是要拒绝本宫的好意?”楚霄平嘴角含着笑,坐在马上伸出右手。

岳璃歌抬首定定看着,楚霄平这种风流少年郎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岳璃歌一早就甩手离开了,只是人家偏偏是贵胄,还是储君,着实让岳璃歌为难。

不过再想,眼下已如此,楚霄平不过贪恋一时美色,更何况众目癸癸之下,他身为太子也不好做出什么越格的事。

“小女自然不敢拒绝太子殿下美意,只是小女怕在路上碍事。”

“有佳人作伴再美不过,怎会碍事。”说着楚霄平右手一拽,拉岳璃歌上马。

刚牵马而来的何朝云见状唤了一声:“璃歌!”

想上前却被赶来的岳璃珠拉着臂弯,“朝云哥哥,珠儿不会骑马,朝云哥哥要带珠儿一道!”

坐在楚霄平马上,岳璃歌回头示意何朝云,离猎场的路不远,不出一会儿也能到,只要自己忍了这一时便可,楚霄平身边佳丽无数,此时不过是突然的兴致,过几日这位储君怕就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唰——”一支利箭划破长空,正正射中腾飞而起的野鸟,野鸟被射中,噗噗几声落入青翠的山林中。

“真厉害真厉害!这般好的箭法定是我的朝云哥哥!”岳璃珠坐在椅子上雀跃地连连拍手。来的人都随太子去前面林子里狩猎,岳璃歌和岳璃珠则是坐在竹亭里观战。

“那不是何朝云的箭,金黄色的箭羽,是太子殿下的。”岳璃歌端着茶盏纠正一旁叫好的岳璃珠,再说,射中那只野鸟有何难,就算是她,射下那只鸟也是轻而易举,看得出随行的人都让着太子,也不知这位太子殿下懂不懂大家的用心良苦。

“要你多嘴!”岳璃珠气急败坏。

一口香茗顺着咽喉流下,唇齿间弥留一股清香,与这山间的清新刚好,岳璃歌嗤鼻而笑道:“这不叫多嘴,我只担心你这不知事的丫头说几句话会要了丞相府上上下下的命,多安静些吧,这样也不会显得你愚笨。”

“愚笨?!岳璃歌我告诉你!你是不会和朝云哥哥在一起的!你休想!”

“是,我是不会同他在一起。”岳璃歌淡定自如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眼对着岳璃珠,道:“所以你们可要百年好合,生死相随。”

岳璃珠怔了怔,她讶异,方才从岳璃歌嘴中说出的,是她自己表明不会和何朝云在一起?这个女人在卖什么关子,刚刚那几句话是在嘲讽她?

“哼,这几句话倒算你有些自知之明,识相就离朝云哥哥远些。”

岳璃歌起身,目光瞟了神情骄纵的岳璃珠一眼,回道:“朝云与我我再清楚不过,但我们以后如何不是由你言断,就你,还不够格。”

身后岳璃珠气急败环起身瞪着岳璃歌,眼前太子一行人带着猎物骑马归来,太子左右侍从的袋子鼓鼓囊囊,看来收获颇丰。

“太子殿下的箭法真是愈加精湛了!”

“是啊,一箭一准,我等望尘莫及。”

“对对对…”

刚到营帐里,几个少爷便开始轮番奉承,被夸赞的楚霄平也是春光满面,乐不可支。

“岳大小姐有什么想要吃的吗?今日本宫射的可以让随行的御厨为岳大小姐做几道野味尝尝。”楚霄平一句话,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岳璃歌,岳璃歌原本想着狩猎后自己能清闲些,没想半盏茶的功夫自己又成了众矢之的。

岳璃歌起身行礼谢恩,回道:“多谢太子殿下。”

坐在岳璃歌身旁的何朝云一脸不屑,对身边的岳璃歌低语道:“不过是养在金丝笼里的鸟雀,真以为自己是雄鹰?”

岳璃歌失笑,凑近小声问道:“你生气?”

“气,真想不通为何这样无德无才的人日后会成为储君。”

岳璃歌笑笑作罢,太多人不服楚霄平,楚霄玉也是。就因为楚霄平无才无德,所以最后才会被楚霄玉轻而易举的除掉,可怜可怜,恐怕这个备受皇帝宠爱的储君,临了临了他自己仍不知自己因何而死。

林内小筑,岳璃珠独自一人站在树下,山中景色虽是一片青翠,有了早春的滋味,可微风袭来总有些许寒意。

岳璃珠等待许久,一位身形魁梧的男子从林子深处走来,声音低沉唤道:“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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