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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按大人的小娇妻

氧气湉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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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时姜,氧气湉湉   更新: 2022-08-02 12: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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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时姜,氧气湉湉《巡按大人的小娇妻》讲的是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偷了井盖,时姜也赶时髦穿越了一把人家穿越都是什么王妃公主,她连个贫民都不算,居然是个官奴!因为一只铃铛,前来此地查案的巡案大人把时姜留在了身边!时姜只是想回家,却因为这只铃铛莫名的卷入了爆炸案,凶案等一系列复杂的事件当中…不过好在上天待她不薄,穿越的人都有金手指,她也有,只不过是一个随身携带的小卖部而已可正所谓小卖部在手,巡案大人跟我走在紧张的探案过程中,两个人也碰撞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第1章

精彩节选


“那好吧!那就博物馆见吧!”

时姜一回国迫不及待的要奔到自己心爱的老爸的怀抱中。

时姜的父亲是一个博物馆的文物修复师,平时将所有的心思都醉心在博物馆中。

‘要不是一直沉浸在博物馆里,妈妈才不会和爸爸离婚呢!’

时姜腹诽了一句,然后投入了两块钱进入公交车,准备到郊区的博物馆。

出发的时候是艳阳高照,可仅仅过了一会儿乌云就盖住了阳光,堪比海洋珍珠大的雨点,一颗又一颗的砸在了地上!

“不是吧?我可没有带伞呀!”

时姜坐在公交车上,忍住骂人的冲动。

正巧这时公交车路过一个小水泊,车轮压起的水花飞溅到足有两米。飞溅起来的水花遮住了整个车内车窗的视线,公交车里的人只能看见像水帘洞一样的画面。

“前方到站博物馆站,需要下车的乘客请到后门下车…”

公交车又响起了冰冷的机械女声,提醒着要下车的乘客。

时姜只能顶着这磅礴的大雨往博物馆里面跑去。

好在博物馆距离公交车站并不是特别的远,奔跑几步就到了。

可由于今日大雨,博物馆的门口挂着闭馆的牌子。

“shit!”

一直住在国外的时姜,忍不住用熟悉的方式爆了一句粗口。

“喂,爸爸。我现在被困在博物馆外面了,你能出来接我一下吗?”

“…”

电话的另一头全部都是杂音,根本听不清对面的时建国在说些什么。

雨,也不再下了!

“妈的!”

时姜一天之内忍不住爆了两次粗口,好像这个雨专门是为她下的一般。她刚刚在博物馆的房檐之下避雨,这个雨就停了,太阳马上就从云朵中钻了出来。

算了,还是先回家吧!反正她手中有爸爸居住的房子的钥匙!

时姜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博物馆里面也出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

“时老师,这个镯子居然一直在放光。”

博物馆内部的研究人员觉得非常的诧异。在收入这些宝贝入博物馆之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宝物的外观,甚至包括化学成分。

之前并没有发现这个普通的玉镯内部含有任何的放射性物质,此时此刻散发出光芒,除了惊奇之外还有一些诡异。

“我来检查一下。”

时建国一忙起来就又忘了女儿,打开扣在文物外面的玻璃盖,仔细把玩起这一只会散发光芒的翡翠手镯。

而博物馆外的时姜真的是把这一辈子的霉都倒在这一天了!

雨下的又急又大,很多地方都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泊。为了疏通附近的交通,博物馆附近的排水人员把这一带的井盖掀了起来。

可尽管打开了这一带排水用的井盖,雨水依旧还是可以没过鞋跟。

时姜决定在花丛里走路,花丛是斜坡的,踩着这些已经被吹倒的嫩草,总比踩着那些脏水走过要好得多。

可是下一秒,时姜就掉进了这个开了盖的地下井里面!

只觉得一阵重心失控,眼睛最后漂过的是路对面的一家便利超市。然后整个人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身体坠入水中。

拜托,我不会游泳啊!

她才刚回国,居然要英年早逝了!

溺水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整个肺部像在接受着烈火的煎熬。

突然,时姜又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头上和脸上依旧湿漉漉的,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现在是在陆地上,而不是泡在水里。

她感觉自己是跪在地上,只能看见前面的人下半身,前面的人下半身穿着非常奇怪的衣服。

“这不泼她们一盆冷水就老实了!”

这个人的声音有点尖锐,听起来来者不善。

“都别在那给我装死了,赶紧给我上路,你们还当你们是大家族的小姐吗!”

什么情况?!

时姜大脑一片空白!

脑海中浮现出了三连问!

她是谁?

她在哪?

这又是什么情况?!


大概过了五分钟之后,时姜才认清眼前的现实!

她居然赶时髦穿越了一次!

她上小学的那个年纪,电视里总会热映各种爆火的清宫穿越题材影视剧。所以对于眼前这个套路还是非常熟悉的,想起之前大家都是因为天有异像才来到了另一个时空。

想必自己也是因为某一个契机才来到了现在的这个社会,只要找到这其中的原委,就可以回家了。

“快来见过何大人!”

“快点快点…”

一旁另一个身着一模一样服装的男人,催促着这个泼水的男人。

原来是皇帝派来的巡按大人已经到了这处京郊之地,巡按大人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查清这一场矿山爆炸案!

时姜魂穿的这一具身体的主人名叫时囡囡,是京郊当地七品县太爷家里的掌上明珠。

平时养在深闺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京郊当地的矿山突然爆炸了,这处是非常稀有的孔雀石矿山。这种孔雀石和平时发现的孔雀石又有所不同,将此处的矿石碾压成粉,做成印章的涂料按在纸上,会在阳光下面呈现出七色的光芒。

此时,大胤朝经过七代皇帝励精图治的发展,正是国力鼎盛之时。永乐皇帝为了继续促进国家的经济发展,推行了一种名叫交子的纸币,在全国范围内实行。

可纸币不比金银细软,能够造假的几率太大了。所以一定要寻得一个只有国家有平民无法获取且可以运用在纸币上防止不法分子造假的东西。

正巧京郊就发现了这一处不同寻常的孔雀石矿藏,皇帝当时下令封锁这处矿藏,只允许大内派出去的人亲自开采这处矿藏。此处矿藏内的孔雀石全部用来制作交子所需的印泥,不允许百姓私藏。

永乐皇帝对这处矿藏非常重视,可却在一月之前,此处矿藏发生了非常大的爆炸。从现场搜集出来的种种迹象可以表明,此处爆炸属于人为。

负责看守此地的七品县太爷时大人也因此获罪,家中男丁悉数流放到关外做苦力,家中女眷则全部打入奴籍,充为官奴。

时囡囡在一天之内就从县太爷的掌上明珠变成了败家丧犬,如此打击对一个从未出过格的深闺女娘来说,是致命的。

时囡囡死了,死在被一盆冷水泼在娇艳的脸蛋之前。

而这个身体,再一次睁眼身体内的灵魂已经被置换,取而代之的是来自现代的时姜。

“这都是时家的女眷?”

询问这句话的是何大人的下属,听声音应该是一个胖子。

“回禀何大人,这些正是时家的全部女眷。下官正要发落她们…”

刚才这个泼水的官吏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现在在比自己更高的官员面前,就一副点头哈腰的谄媚模样。果然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何卓此时正坐在一匹枣红马上,身穿正红色的一身朝服,看起来精神抖擞,年少有为。

何卓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摆了摆自己的右手。示意下面的官吏赶紧把这些女眷给处理了,仿佛轻易决定了这些人的生与死!

何卓生平最讨厌这些女人聚集之地,认为这些人实在是过于聒噪,不比军营中全是男人来的豪爽!

“等等!”

就在那个小人得势的官吏要把这些女人全部押出县太爷的府邸时,何卓叫停了这个人的举动。

何卓的声音很好听,富有磁性又不失男人的阳刚。

“那个人留下来,其她的人带走!”

何卓修长的手指指向了时姜,其她女眷看向时姜的眼神晦暗不明。没有人知道这个新来的巡按大人会对时姜有怎样的安排?!

时姜初中以后的人生都是在国外度过的,很长一段时间都非常的独立。时姜不像是时囡囡那样软弱的性格,仅仅是因为家破人亡就能够把自己给吓死。

时姜的人生信条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让何卓在一堆女眷中单独把时姜留下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时囡囡出众的相貌,而是因为她腰间别着的一只细小的银色铃铛。

被罚为官奴的这些女眷,身上的所有首饰也都被摘了下来。唯独时囡囡腰间的这一只银色小铃铛,由于实在是不太起眼,加上时囡囡把它藏的很好,并没有被这里的官吏发现。

可时姜又不知道这只银色铃铛的来历,走起路来也大摇大摆的,这只一直被隐藏很好的银色小铃铛也就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

而同样的一只铃铛,何卓在巡视案发现场的时候,在被炸毁的矿石之下发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

这只铃铛,一定和这起爆炸案有着不可分说的关系!

“叫什么名字?”

何卓虽不喜女人,但对于女人还是有点耐心的。

“回禀大人,她叫时囡囡,是原县太爷的掌上明珠,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官奴!您要是喜欢这个丫头,今天晚上我就派人把她收拾好了,送到您的房间里面。”

那个小人得势的官吏抢先一步回答这个问题,这个官吏以为是何卓看上了时囡囡的姿色,想要把这个丫头片子收入房中。

不得不说,这个丫头片子确实是有几分姿色,在场的一些官吏也都动了要非礼这个丫头片子的心思。

可这些女眷是要被贬为官奴的,并不是平常的奴隶。

这些人将来是要到大内侍奉皇宫内的贵人的,说不定这里面有几个姿色出众的还能够得到皇帝的赏识,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所以他们这一些命比草贱的普通官吏自然是不敢肖想这些女人,只能够过过眼馋罢了!

可是这新来上任的何大人是什么人?

那可是曾经的骁骑大将军,现在圣上亲封的巡按大人,皇后娘娘的弟弟,当朝小太子的亲舅舅!

所以这何大人看上的女人,就算是死囚,他也要给送到何大人的床榻之上。

巴结好了这个何大人,那以后的升官发财之路还能够不顺遂吗?!

“你亲自回答。”

何卓的目光看向时姜,居高临下的姿态就像睥睨一只马上就要被他踩死的小蚂蚁。

时姜从小信奉的道理是人人平等,她从不觉得任何人生来就要比任何人高一等!时姜看向何卓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怯懦,坦坦荡荡。

何卓第一次看见除了自己的姐姐之外,有女人用这样的目光看向自己,挑了挑眼眉,还真是十分惊奇。

“时囡囡。”

时姜还是决定顺着这个狗仗人势的官吏的说法说出自己的名字。

虽然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怯懦,但这毕竟是一个等级分明,权力至上的世界。要是让这里的人发现她的身份不对,说不定还没有找到契机可以回家,就先嗝儿屁在这个世界里面了。

“抓起来,关大牢里面!”

时姜的脑思维就已经算是很跳跃的了,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关进大牢里面。

是她想多了吗?

刚才听大家口中的这个何大人嘴里的态度明显就是对她比较有兴趣,可没想到,这种兴趣居然是把她关进大牢里面的兴趣。

难道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癖好?

喜欢玩一些角色扮演?!


直到真的被关在大牢里面,时姜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来到这个时代。

时姜的四肢呈大字状摆开,四肢上面都套上了一层铁链般的枷锁。古代的真实刑具和电视中的有所出入,总能看见电视剧中的人,也是被捆在这样一个木架上,浑身软趴趴的,看起来无精打采。

可真的被捆在这个木枷枷锁上,才知道人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放松。脚部是属于一种半悬空的状态,若不用力站直身体,头部和手腕上都会传来压迫感,甚至会有窒息的可能。

而若是脚部一直努力让身体站直,又会出现脚部以及腿部抽筋的状况。果然进入了牢里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如此设计才能够让犯人更快速的招供。

“说说吧!腰间的那个铃铛是怎么来的?!”

何卓的话里没有一点感情,听起来冷冰冰的。

天杀的…

她也是刚来到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她更不知道这个铃铛是从哪里来的了?!

“不知道。”

这可不是时姜(现在应该叫时囡囡了)不配合这次审问,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这个铃铛是从哪里来的,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小姑娘的饰品而已。

“何大人面前还不从实招来,你这女子怕不是要受一些皮肉之苦?!”

是何大人身边的那个胖子,此时手里正拿着一个牛皮的鞭子耀武扬威。

“不是,我真的没有撒谎,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铃铛是从哪里来的,我真的不记得了。”

时囡囡磨碎了嘴皮子解释,她从小到大挨父母的揍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何况这样的鞭子甩在身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这女子倒有几分骨气!不过在这些刑具面前,看你还能够有几分硬气。”

那胖子放弃了手中的小牛皮鞭子,把自己的手伸进了一旁的煤炭炉里,从里面抓出一块烙铁,一步一步的向时囡囡走近。

“你这小女子还没有出阁吧?这身上要是留下这么大一块烙铁的疤痕,恐怕是没有夫家再会要你了。不过你要是配合何大人的审讯,还是可以免过这皮肉之苦的!”

那胖子手里拿着烙铁,嘴里威逼利诱着!

“我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别过来了,我害怕,我要是知道我真的都告诉你,我不知道…”

时囡囡的嘴里已经开始有了哭腔,那赤红的烙铁现在仿佛通向地狱的通行证,吓得她浑身上下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这嘴这么硬,那就让我看看这骨头是不是也这么硬!”

胖子的目标是真的要把这个烙铁烫在时囡囡的身上,可就在这块烙铁距离时囡囡的身体还有零点几毫米的时候,时囡囡毫不争气的直接吓晕了过去!

吓晕之前,时囡囡的身体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这块通红的烙铁上散发出来的吓人热意。

“大人,这个女子现在已经晕了过去,我们应该怎么办?”

胖子也是始料未及,没想到这个这么有骨气的小女子,居然就这样直接被吓晕了。他手中这个烙铁还没有碰到她的身体,怎么就这么不禁吓呢?!

如此不经吓,竟让人怀疑她刚才所说的不知道是不是一句真话了。

“大人,这铃铛很有可能是集市上贩卖的,批量生产的小东西。说不定可能很多人手中都有这种小铃铛,这个女子也许是真的不知道矿山爆炸案的事情。”

何卓身边的一个瘦子手下也开始建议着。

何卓觉得瘦子手下说的非常有道理,立即派人去把这里的郎中给请过来,把人给弄醒。

至于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还来日方长呢!他总会有办法把时囡囡的嘴巴给撬开。

时囡囡被胖子从这木质的枷锁上给放了下来,然后一路背到了一间客房里面。客房里早有一个郎中等在原地,郎中身上还背着一个沉重的木箱,看起来是看诊所需要的工具。

“回禀大人,这个小女娘现在可能是患有了失忆症,我探查她的脉象虚浮,身子现在是处于亏空状态。接下来很有可能伴随着一些疯癫的状态,这些都属于正常的现象。”

郎中也是有些能力,凭借脉象的变化查探出了时囡囡可能患有了失忆症。可这哪里是失忆症呢?这分明是身体里就换了一个灵魂!

“一会儿让这个女娘把我开出的安神的药方服下,待她清醒过来,我再为她施针,也许能缓解这位女娘的失忆症状。”

失忆了?!

何卓纯黑色的眼眸宛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让人看不出里面的喜怒。

“治好她的失忆症!”

何卓只留下了这句话,然后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如果是失忆,那刚才的确说的就是实话!

不过这并不代表这个铃铛和矿山的那个铃铛没有任何的关系,治好这个女人的失忆症,也许就能撕开矿山爆炸案中关键的一环!

“我不要,我不要…”

时囡囡刚刚清醒过来,头脑还没有正常的运转,就看见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者,拿着几根特粗的银针站在她的床边。

看着这个老者和周围侍女交谈的意思就是这几根特粗的银针要扎在她的脑子上。

时姜从小接受的是西方的教育,接受的也是西方的医疗治疗。虽说小时候可能喝过那么几副苦苦的汤药,但从来没有接受过刮痧以及针灸这一类的治疗。

这么大的一根针扎进脑子里面,那就是杀人!

她才不要!

时囡囡立即来了精神,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也顾不得穿上自己的鞋子,直接向门外跑去。

身后的郎中上了些年纪,腿脚也不似年轻人那般中用,追着时囡囡的脚步也比较沉重,只能够呼叫周围的侍女过来帮忙。

“快把这个女娘给我抓住,我要给她施针,才能完成何大人交代的任务!”

周围的侍女听见何大人的名号,也赶忙上前去抓人。

看着这么多人都紧跟着自己,时囡囡跑得更快了。而且一直回头关注着后面人和自己的差距,忘记了观察前面的道路。

直到感觉自己的头撞上了一堵硬硬的“墙”,时囡囡才扶着自己被撞疼的头停下了脚步。

可这哪里是一堵墙呢?

这分明就是何大人的胸膛!


何卓又皱了皱眉头,看着这个刚刚到自己胸口的女人,第一次觉得少女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何卓像抓着一只小鸡仔一样把时囡囡重新拎进了房间里面。

身后的老郎中只能再拖着不中用的腿脚一步一步的往房间里面走去。

“能不能不要扎这个针?求求你了,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

时囡囡一直试图和拎着自己的何卓商量,她实在是不想让那一般粗大的银针扎进自己的脑袋里面。而且现在是古代,医疗技术也没有现在那般发达,万一这些银针给她扎出了毛病,谁能来负责呢?

她还没有回家呢?!

她不想在这个世界里面也英年早逝啊!

“可有什么不用扎针也能够治疗失忆的办法?”

何卓向来是雷霆手腕,从来不管别人的想法,更何况是一个“罪犯”的想法呢?!这次竟破天荒的询问这个郎中有没有什么其他可以恢复记忆的办法!

胖瘦侍卫几乎都惊掉了下巴!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大人对任何一个小女娘这般好过!

不过他们都在内心安慰自己,何大人一定是为了尽早侦破这个案子,一定是为了破案!

“这,老朽倒是还听说过一种刺激疗法。就是让病人再身临其境的经历一次当时的环境,也许能够对病人的病情有所帮助。”

老郎中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什么呀?!

再经历一次家破人亡吗?!时囡囡也许能够想起来,时姜肯定是想不起来的呀!

联想到这个巡按大人想让她恢复记忆的目的,时囡囡的脑海在飞速的运转,想着自己怎么才能摆脱这次酷刑。

自己是通过某个契机才来到这个时代的,只要找到这个契机的开启方式,想必就可以回到现代社会了。

时姜当时是掉进了一个井里面,才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

对!

就是一口井!

古代也没有任何的自来水水管设施,家家户户取水都需要靠挖井!想必这县太爷的府邸内肯定也有一口水井,那么,这口水井一定就是她回家的契机!

“我能,我能自己想起来!我想起来了,这个铃铛和一口井有关,对,和我家的一口井有关!”

时囡囡开口回复着。

为了躲避这个老郎中的粗粗的银针,时囡囡被扔回床上之后一直也没有消停。东边滚一滚,西边滚一滚,现在说话的语气又非常的激动,要不是知道她得了失忆症,还以为她得了失心疯呢!

毕竟这古代的大家闺秀,可没有一个人像时囡囡这般疯癫!

不过想到之前老郎中已经有所交代,何卓也就释怀了,不想和这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报告大人,镇上出了命案,手法非常的凶残,还请大人前往。”

这时候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冲进了屋子里面,汇报这一处京郊之地内部的刑事案件。

京郊之地的县太爷刚刚被流放,朝廷还来不及派人来此地任职。所以此地的小案件一般都交给当地的师爷来处理。可像这样的命案,府衙里面的师爷没办法独自处理,只能够派人来请皇帝钦派来的巡按大人做主。

“刘胖,你带着一队人,现在前往县太爷府邸里面查看府衙内部的水井有没有任何问题。我去镇上查看一下这一桩命案。”

那个胖胖的侍卫握拳示意。

原来这个胖子就真的叫刘胖啊!这么草率的吗?!

时囡囡看向刘胖的眼神都变得不好了!

何卓突然联想到老郎中说的,也许用视觉刺激的办法能够帮助患者恢复记忆。何卓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带着时囡囡一起到凶案现场。

“你过来,跟着一起去!”

何卓指了指时囡囡。

“我就不去了吧?你们办案,我在旁边看着,也没有任何的作用。说不定我还会给你们添乱,就不用带我去了吧!”

笑话,那可是命案现场啊!

时姜平时可是连鬼片都不敢看的人,现在居然要去真实的命案现场目睹惨案的发生。

这种事情她才不会去做呢!

晚上做噩梦怎么办!

“不去的话,就留下来,让郎中给你扎针吧!”

“我去,我去。我现在就跟着你去!”

原谅她一点出息都没有!简简单单的就屈服在了何大人的**之下!

跟着何卓报命案现场,她还有机会选择闭着眼睛不去看。可是若是留在这里,可能真的没有办法逃过这几根粗粗的大银针了。

“穿鞋!”

何卓提醒着。

看着小丫头伸出了一双不长的小短腿,何卓下意识要告诉她去穿鞋。脑海中浮现了她刚才没有穿鞋的模样,和那股若有若无飘进鼻子里面少女的馨香。

时囡囡坐在了何卓的那匹枣红马上,吴瘦(那个瘦瘦的说话带脑子的侍卫)已经在一天之内惊掉了两次下巴。

何卓最是看重自己这一匹枣红骏马,曾经太子大人说要坐着舅舅的骏马去兜风,何大人都给婉拒了。可现在就随随便便让一个陌生女子坐上了自己的骏马,真是活久见呀!

吴瘦还是在内心中安慰自己,大人此举一定是为了破案,都是为了公事!

到达案发现场之后,确认死者名为陈阿三,是镇上一个卖蜡烛的生意人!

据周围的邻居说,陈阿三本人的性格特别的不错,甚至软弱的有些懦弱了。周围一些人买蜡烛欺负他,少给他钱,陈阿三也从来不敢和别人争抢,只能够自己认下这笔亏本的买卖!

陈阿三今年看起来快40岁了,但是仍然是孑然一身,没有妻儿子女。也从未听说过这个陈阿三和什么人结过仇怨,按理来说这样的人被人杀害实在是过于意外!

案发现场,只见陈阿三身体正趴在一处包了浆的桌面上!桌面上还有融化后凝固的蜡油,想必这一台包浆的桌子就是陈阿三制作蜡烛的主要场所。

陈阿三的眼眶处血迹斑斑,呈紫青色,看来双眼已经被人挖走!陈阿三的背后又中了三刀,身上穿着的洗的已经发白了的蓝色麻布衣衫早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颜色,现在是一片猩红!

看来这个陈阿三的死因应该是失血过多!


“回禀大人,陈阿三身后这把长匕首应该就是凶器。属下已经派人查探了一遍,这把匕首是从身后穿入恰好卡进了陈阿三的肋骨处。凶手当时作案应该是比较匆忙,匕首卡入肋骨内部不是很容易顺利的拔出,因此,凶手才将这凶器留在了案发现场。”

何卓盯着陈阿三背后的那一把匕首,发现匕首的尾部木柄上似乎雕饰着一种特殊的图腾。

古代开发的金属是有限的,每家每户能够拥有的铁器数量也是有限的。就连到镇上去做一口崭新的铁锅,也要到相关的县衙府邸去报备。

顺着这个匕首上面的图腾,应该可以找出真凶的相关信息。

“把陈阿三的邻居带过来问话!”

何卓吩咐着吴瘦。

时囡囡看着何卓的这个样子竟然有些入迷,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认真起来的何大人虽然还是一副冰冷冷的面庞,但是却有着难以言说的魅力。

“大人,大人,您饶过小人吧!这件事情真的和草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阿三的邻居是一个卖灯笼的手艺人,他们两家相邻,平时一个卖灯笼一个卖蜡烛倒也是相得益彰。

这一代的冤假错案特别的多,有一些为了尽早收暗的昏庸官吏,往往会采用一些“就地取材”的办法,寻找死者周围无权无势的平民屈打成招,就此草草结案。

“我只是询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我不会过多为难你的。”

何卓的话很有威慑力,陈阿三的邻居立即闭了嘴,等待何大人问话。

“陈阿三最近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这个人挺无聊的,平时也没有过多的朋友来往。每日只知道自己在家里闷头制作蜡烛,要说这近几日来唯一的新鲜事,就是这个陈阿三到据此地三里外的一个池塘去钓了一次鱼。”

陈阿三的邻居仔细回想陈阿三这几日以来的行踪。

“你们两家人可是来往密切?”

“也不算是来往密切,他这个人比较喜欢独来独往。我们就只是正常的邻居关系,也正是因为这个邻居关系,我家那口子做了点什么,有时会给他分去一些。我们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想着能照顾一些就照顾一些。不过他这个人倒是很喜欢孩子,我家孩子每日从私塾放学之后,总会和他聊上几句,那人虽说卖蜡烛比较清贫,但偶尔还会买一些饴糖来赠予我的孩子。可见也是真的很喜欢孩子了!”

陈阿三提到了自家的儿子,吴瘦就立刻把孩子给带了过来。

可能从小父母就给孩子灌输了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遇见了这些穿着官服的,当官的一定要绕着走的想法。小孩子看见吴瘦之后就一直在哭泣,这个状态根本就没有办法从孩子的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时囡囡下意识的想帮帮忙,心想,若是此时手中有一块水果糖就好了。小孩子最爱吃糖了!

就这样想着,手心中果然感觉到有异物出现。低头一看,果然是一块四四方方的草莓糖。

闹,闹鬼了呀?!

时囡囡也是被手中这突如其来的糖果吓得够呛。这块糖果在她的手中就像一块烫手山芋一般,扔也不是,握着也不是。

“恭喜宿主成功打开了您的金手指小卖部,本小卖部将竭诚为您服务。小卖部内部的货源属于不限量供应,只要本小卖部有的,宿主都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随意提出。”

谁在说话?!

时囡囡望向四周才发现四下无人,这才意识到这个声音只有自己能够听见,而且是来自于自己大脑内部。

时囡囡以前也看过一些穿越小说,穿越过去的主人公都有金手指或者是空间能力。有的大女主爽文穿越小说里面,穿越女主甚至能够在古代做手术,甚至是带走现代的大枪大炮。

可是她居然触发的能力是一个小卖部,为什么只有一个小卖部呢?不能够再帅气一点吗?

“因为您在穿越前最后一眼看见的就是本小卖部,所以您触发的能力就是拥有无限循环的一个小卖部。”

什么呀?!

因为穿越前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小卖部,所以可以触发的金手指就是小卖部吗?!

要是她穿越前最后一眼看见的不是小卖部,而是一个公共厕所的话,难道她穿越还要带着一个公共厕所?!

真是无厘头!

想来自己能够来到这个时代也已经是一个不能让人相信的意外了,这些无厘头也不算是什么怪事了!有一个小卖部总比没有任何的金手指功能傍身要好得多!

这样一想时囡囡就释怀了。

时囡囡握着手中的这一块方糖,向小男孩走过去。

“小弟弟,想不想吃糖啊?”

小男孩听见有糖吃,立即止住了哭泣。小男孩看着面前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大姐姐,并不是这些穿着制服的官吏,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想!”

小男孩还带着哭腔的声音脆生生的。

“想吃糖也可以,但是你要回答解决一些问题哦。你要是认真回答姐姐的问题,姐姐就把这块糖送给你。”

“好。”

小男孩主动伸出了一根手指,是想要和时囡囡拉勾一言为定的意思。

时囡囡同样伸出了自己的手指,轻轻地勾住了男孩的小手。何卓看着眼前这一幕,竟然觉得有一些温馨。少女的手指像葱白一样在阳光底下散发出光泽,这根手指明明勾住的是小男孩的手掌,可却让何卓的内心仿佛有小猫在抓挠一般骚痒。

小男孩如愿的得到了那一颗糖果,把糖果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尝。

真甜啊!

甚至比平时父亲给自己买的那些糖果还要甜上百倍!

“你认识这家的叔叔吗?”

时囡囡提问。

何卓挥了挥手,让自己身后的侍卫不要跟过来。他悄悄的走到了两个人的身后,想要听一听这小男孩是如何作答的。


“认识,这个叔叔人超级好的,他还会给我买糖吃。”

果然,小男孩子最关心的永远是自己的口腹之欲。

“那除了给你买糖吃之外,这个叔叔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其他的话?或者是做过什么其他的事情?”

时囡囡继续问道。

“那个叔叔特别喜欢管我叫儿子,还告诉我一定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父亲。他最喜欢拍着我的头管我叫儿子了,哦,对了。前一段时间,陈叔叔还说他可能会暂时离开这里,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了。他说他走之前会给我扔下一些钱用来买糖吃,可是他没有信守和我之间的承诺。”

这个陈阿三有过离开这里的打算,难道是在事发之前就知道自己会出意外吗?

何卓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难道这陈阿三之死和这场矿山爆炸案之间也有所关联吗?!

不过,这邻居一家人只是配合调查,并没有犯罪,无法将他们带到衙门里继续审问。

何卓一行人只能先回到衙门,再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何卓派遣下属已经拔出在陈阿三背后的那一把长匕首,把匕首上面的图腾拓印下来,派遣一部分人去查看这个图腾的相关信息。

“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在前县太爷家的房屋里面逛了一天,只找到了一口水井。可我沿着这个水井的周围探查了好几圈,甚至连附近的老鼠洞都翻过了,根本就没有发现案件的任何线索!”

刘胖回来了,不知怎的,这汇报工作的语气里面竟然还有几分像何大人的撒娇。

“何大人,要不要吃个糖?”

时囡囡也非常的心虚,因为这口水井本来就跟这起案件没有任何的关系,这是她的私心在作祟,只是她想回家罢了!

何卓鬼使神差的接过了少女柔软的小手中那颗方块的糖果,少女手中的这个糖果和集市上卖的那些看起来有所不同。

何卓不仅接了过来,更是直接把这一块糖扔进了嘴里。

“大人,还没有试毒…”

吴瘦是个心思缜密的,何卓的饮食起居一般都由他负责,所有到达何卓口中的食物必先经过验毒,可这一次何卓竟然直接吞掉了这一块糖。

甜!

确实很甜!

甜的有些发腻了!

“你们也要吃这个糖吗?这个很好吃的!”

还好古代人穿的衣服都有着宽大的袖子,时囡囡可以假装这些糖果都是从袖子里面拿出来的,掩饰她有着一个金手指的事实。

吴瘦还是一脸死板的样子,刘胖子看到甜食永远都无法拒绝,不过看到何大人一脸要把他凌迟的表情中,刘胖子还是违心地摆了摆手。

“不不用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吃甜食了!”

办事无力,还有心去吃糖吗?!何大人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一些凌厉,但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吃醋才如此这般,这一切都是因为刘胖子办事不力而已!

“时囡囡,一起去一趟你曾经的家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要是找不到新的线索,你就回来等着继续扎针吧!”

何卓这话里带着一分威胁。

他们办事的府衙大厅和原县令的宅门非常的近,仅用一些脚力就可以走到。

时囡囡第一个跑到了这口井的旁边。

斗转星移,沧桑变化。古代的水井构造和现代的下水井构造也有着天差地别,时囡囡无法立即就确定这个就是她能够来到这个世界里面的契机。

就算是这口水井就是她来到古代的契机,那她又该怎么回去呢?

难道是跳井吗?!

这万一不成功,不就是又死一次吗?!

“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何卓等人随后就到。

“没,暂时还没有。等我在这附近逛一逛,也许就能找到新的线索了。”

时囡囡假装自己在寻找回忆,其实内心一直在思考眼前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若是今天她鼓不起勇气跳进这口水井里面,那回到何卓的地盘,等待她时囡囡的就是那几根粗大的银针!

算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时囡囡脚下积蓄着力量,一个冲刺就向水井跑去。

“哎呀,不好啦!这个时娘子怕不是想不开,要跳井了吧?!”

虽说刘胖平时呆呆的,但这一出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居然还是他!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了!

时囡囡就掉到水井里面了,可突然感觉脖子一痛,直接华丽丽的晕过去了。

何卓在听到刘胖呼叫之后,脚下生风,先时囡囡一步来到了水井旁边。

看见她真的如刘胖所说,要投井自尽。大掌一挥就敲在了时囡囡的后脖颈处,直接给人拍晕了!

“把人带回去,把这口井给我封起来。”

何卓命令着属下。

矿山爆炸案不急于一时,先处理陈阿三的案件。

现在陈阿三的死已经在京郊之地传的沸沸扬扬的了。由于死状非常的惨烈,有一些村民更是传开了很可能是被厉鬼索命的传言。

看来陈阿三的案子要尽快破了,不然民心不稳,很有可能发生动乱。到时候有关于矿山爆炸案的线索就更少了!


“回禀大人,有关于匕首上图腾一事属下已经查清。这个图腾是来自蜀地,是蜀地常用于祭祀的一种图形。”

蜀地?!

京郊之地位于中原且靠近都城,此处为何有蜀地的人在此活跃?

“大人,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京郊之地,有一个鬼市。我前几天还去此地逛了一逛,这个鬼市出售着很多在正常店铺都不出售的商品。只要你肯出钱,就连龙肝凤胆此地之人都能帮你寻到。”

刘胖接过了话茬。

“说重点!”

何卓看向刘胖也非常的无奈。

他身边所用之人向来都是雷厉风行之人,若不是这个刘胖是从小跟他到大的,恐怕只是跟着何大人一天就直接被何大人扔出去喂狼了。

“就是我在这个鬼市里面也看见有人卖这样的匕首,上面的这些图腾图案和这个很相似。大人,你说这行凶的凶手怕不是,只是随便的在鬼市里买了一把刀,是我们在这里小题大做了吧?!”

刘胖发表了自己的“卓越”见解。

“报告大人,属下有新的发现!”

何卓派去查看陈阿三钓鱼的池塘的属下已返回,该属下确实在此鱼塘附近发现了一把与杀死陈阿三凶器相同的短刀。其刀上的花纹图腾也与凶器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把在鱼塘附近发现的短刀刀刃已经被劈成了两段,切面光滑平整,看起来不像是打斗所致。

何卓觉得此事有蹊跷,立刻带人前往鱼塘,自己去查看一番。

时囡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摸了摸头顶,并没有发现令自己害怕的粗粗的银针。

时囡囡听见有两个女人在说话,隔着厚厚的一层床帘,可以依稀的看出自己的床前是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

“也不知道这个死丫头醒没醒!”

“醒没醒一试不就知道了。”

两个婆子交谈着,其中的一个婆子还对这件事情有自己的见解。

只见其中的一个婆子打开了这层厚厚的床帘,时囡囡赶紧闭紧了自己的眼睛。

这名婆子伸出自己粗壮的手指在时囡囡腰间的软肉上一掐,时囡囡立即吃痛叫了起来,同时坐直了身子。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凭什么掐我?”

本以为这两个婆子是郎中派来查探她有没有睡醒的,可看眼前这个架势,这两个恶婆子明显是来者不善。

“你还当你是什么官员家的大小姐呢吗?你现在就是一个奴婢,别在那又没有小姐身子又没有小姐命的赶紧起来给我干活。”

另一个恶婆子训斥着。

何卓之前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将军,从出生开始就算一直泡在军营里面,身边少有女人。

皇后娘娘也为自己亲弟弟的这种性子愁的不行,眼看着年纪渐长,身边没有一个女娘,怎么行呢?!

浆洗缝补,身边总是要有一个女人的。而且将军们行军打仗,难免无法照顾好自己的饮食起居,所以总是要在身边有一两个婢女服侍左右。

皇后娘娘曾派出自己的心腹照顾自己的弟弟,可不出几日,这几个女娇娘都忍受不了何卓在军中残暴的脾气,跟皇后娘娘请辞了。

可若真的只是照顾日常琐碎浆洗衣服也还好,片是皇后的这几个心腹,并不甘心自己只成为一个婢女,拼了命的要想爬上何将军的床榻,这才被何将军给扔出了军营。

皇后事后知晓了这件事情的始末,也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内心还是实在关心这个弟弟,赶忙又在宫中挑选了两个手脚麻利的老婆子,跟随弟弟在军中。

老婆子们就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只顾着干自己的活,顶多是贪图一些银钱。何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着两个老婆子在身边伺候左右。

这两个老婆子听说何大人在此处安身的府中来了一个官奴,这不赶紧过来压榨人家来了。

“胡婆子说的有理,你赶紧给我起来,那院子里面官吏们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有清洗完成。你赶紧过去,把这些都给我洗了,不然晚上就没有你的饭吃!”

这两个老婆子虽然是干活手脚麻利,但平时也是最爱偷懒。现在有了新的奴婢可以欺负,她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时囡囡只能拖着苦逼的身子来到院子里面清洗衣服。

这古代没有洗衣粉,古时的人们洗衣服都是用一种皂角的东西。这皂角是一种植物的外壳,在水里面反复摩擦之后,会产生类似洗衣粉一般的泡沫,可以达到清洗干净的目的。

这皂角里面本来是有豆子的,豆子也可以产生相同的作用。只不过这豆子比较昂贵,一般都用来给达官贵人洗涑时使用。像他们这种下等人洗衣服的时候,只能够用这种皂角来清洗。

可这皂角前后两端实在是过于锋利,仅仅是来回摩擦两下。时囡囡这本就不沾阳春水的十指就已经被划出了红色的血痕,这血痕泡在水里面,还带来一阵一阵的灼痛感。

看来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洗衣粉了!

时囡囡心里默念洗衣粉,这手中就立刻出现了一小把洗衣粉。时囡囡把这洗衣粉均匀的撒在木盆里面,半分钟之后,木盆里面就均匀地起出了一层绵密的泡沫。

这样绵密的泡沫搭配木质搓衣板,果然是洗衣服的绝配!

“你说她原来也是县太爷家的大小姐,这么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丫头,能会洗衣服吗?他别再把这些官吏们的官服给洗坏了,到时候还得让我们来承担这个责任。”

这两个老婆子坐在藤椅上嗑着瓜子,突然意识到事情会不会往坏的方向发展。

两个老婆子赶紧站起身跑到后院,去看看时囡囡把这些衣服处理的怎么样了。

可场面却是两个老婆子大吃一惊,这些好的每一件衣裳都像是一件崭新的衣裳。

之前那个皂角的清洁能力有限,一些被油渍包浆了的地方经过反复搓洗也不能达到完全去除的目的。可现在这一件件衣裳都焕然一新,这两个老婆子简直看呆了眼。

再看院子里面那几个清洗衣裳的木盆和木桶,上面都漂浮着洁白绵密的泡沫。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时囡囡看着两个老婆子吃惊的眼神,心中很是满意。就知道你们这些古代人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洗衣粉!

而且洗衣粉已经是他们那个时代最落后的清洗工具了,要让她们知道洗完衣服,甚至还有柔顺剂,留香珠等一系列复杂的工具,怕不是要惊掉她们的下巴!


“大人,这个就是此处发现的那把匕首。”

何卓等下属立即把这把匕首拿到了何大人的面前,这把匕首和那把匕首上面的花纹都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一把匕首比那一把匕首看起来要崭新一些。

匕首的木柄端并没有任何的破损,但整把匕首刀刃处已经变成了两节。断开的切面非常的平整,而且整把匕首上面并没有其他的磕碰,只有这一处断面裂痕。

可以看出,这是有人特意把这柄匕首弄断,摆放在此的。

“大人,属下还探听到一件事情。这边的池塘相比较非常的冷清,因为这边的池塘曾经发生过意外,池塘内部也没有多少鱼可以钓。在离这里不远处,有另一处池塘可供人们钓鱼。那里的鱼又肥又美,除了要收取钓鱼人的一些费用之外,与这一处池塘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看来这个陈阿三来到此处钓鱼并不是他的目的,钓鱼只是幌子,他恐怕是来这里与人相会的。这里杂草丰茂,人烟稀少,正是一个适合幽会的地方。”

何卓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

“看来今晚有必要去一趟这京郊之地著名的鬼市了。”

何卓摩擦着这柄匕首的断面,这柄匕首所采用的铁看起来也不像是一般的铁那般脆。而能够将这一把匕首从中斩断,且如此丝滑,如切发丝一般,这个人手中想必还有着更厉害的兵器。

大胤朝对兵器的管控非常的严格,看来此事并不像想象的那般简单。

“刘胖,你回府衙一趟,去把那个时娘子带过来,让她同我们一起到鬼市去。”

何卓念到鬼市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想起了时囡囡那张古灵精怪的脸。其实带不带她到鬼市去,对方案的帮助也不是很大,但不知为何,这一路上就想让她同行着。

晚上这一行人穿个便装打扮进入了鬼市,这鬼市也不是一般人都能进的。首先要确保你确实是有这个能力在轨市内购物。

鬼市的看门人会要求每人拿出一两白银购买入场券,这一两白银对于许多平常百姓家来说已经是半年的支出了。

拿到这张入场券之后,才有资格进入到鬼市内去选择自己可以购买的商品。

“刘胖,你的身上怎么这么香呢?是一种特别好闻的花香味儿,你是去勾栏瓦舍那种地方了吗?像这种味道一般都只能够在女孩子的胭脂上闻到。”

吴瘦贴着刘胖使劲的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这个味道确实还挺好闻的。香但又不浓,闻起来让人的心情都舒坦了。

不过吴瘦还是比较讨厌男人喷洒这种香味的,还是露出了鄙夷的神态。

“没有啊!这几天我都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哪有时间去那种地方呀?”

刘胖也觉得奇怪,今天自己身上这衣服就是格外的香。

何卓一路上也闻到了这股香味,起初,她并没有怀疑这股香味来源于刘胖这个糙汉子身上。还以为是时囡囡身上的味道呢!

“哦!这位大人,您回去是换衣裳了,对吧?这件官服是我新清洗出来的,我在洗这些官服的时候特意在里面加了一种叫薰衣草的香料。这种草料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希望可以浅浅地帮助到各位大人。”

时囡囡也没办法说他们身上的这个香味是来自于洗衣粉吧,最终只能想了一个听起来不是那么蹩脚的借口解释着。

“你为何要帮刘胖洗衣服?”

何卓关心的重点倒不是这种薰衣草香料,而是为何时囡囡会帮助刘胖洗衣服。

“我不仅帮刘大人洗衣服了,我还帮咱们在座的各位,每个人都洗衣服了。不过应该就没有帮何大人洗衣服,因为何大人的衣服都比较金贵,没有同他们的衣服放在一起。”

何卓侧身看着这个瘦瘦小小的女人,依稀的可以看到他原本犹如葱白一样的食指关节,轻轻地泛红。甚至食指和中指之间还可以细微的看见一些褐红色的小口子,应该是被皂角所伤。

这鬼市外面明明是盛夏,可这鬼市内部却寒冷如寒冬。时囡囡的手指关节本就因洗衣服变得有些红肿,现在更是因为这里寒冷的温度有些僵硬。

“拿着。”

何卓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扔到了时囡囡的手中。

“大人…”

时囡囡不明所以,眨着两个大大的漆黑的眼睛看着何卓。

何卓经历过太多的腥风血雨,明刀暗箭,可像这般纯粹的眸子并不常见,尤其是像这般纯粹的眼眸,一直盯着自己看,内心的一个角落好像轻轻地被撼动了一下。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何卓指的是那一句,他为什么会去帮刘胖他们这些人洗衣服。

“就是府上有两个老嬷嬷,是她们让我帮助各位大人洗衣服的。她们说我是奴婢,就应该干这样的活。你看我的手,因为给他们洗这些衣服,甚至被皂角还划伤了呢。”

时囡囡再次把自己的一双爪子抬起来,明晃晃的放到了何卓的面前。

虽说这话是在陈述事实,但听在男人的耳里,就像是在撒娇一般。这举起来的双手再次像小猫的爪子一样划着何卓的胸口,让人觉得痒痒的。

刚才距离太远没有看清楚,这双手上被扫角划伤的,又岂止是一两处。

用这样的一双纤纤玉手去洗衣裳,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你以后不用再做这些,那两个老嬷嬷若是再为难你,你就说这是我的命令。”

何卓说完这句话,就撇开了目光,大步流星的往前方走去。

时囡囡突然觉得这何大人也不像他们说的那般狠厉,还是很平易近人,通情达理的。

(刘胖内心:恐怕就是只有时娘子会这样想了。)

“胖哥,你的身上确实是挺香的,还真好闻!”

“…”

身后的几个侍卫还在和刘胖讨论他身上的香味…

“给你披风是因为已经脏了,我这人从来不穿脏掉的衣服。你回去记得帮我把这件披风给洗干净。”

走在最前面的何大人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弄得时囡囡觉得这个人还是有点阴晴不定的。

不是说好了以后都不用她洗衣服了吗!


再往前走上一条街,果然就看见了一个商贩在成批的出售印有蜀地图腾的匕首。

“这匕首是如何卖的?”

何卓上前去捡起了一把匕首,询问着商贩老板。

“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你拿的那一把匕首是我们这里最上层的玄铁制作而成。您别看我这匕首上面的图腾都非常的相似,但是不同的图腾所运用的铁矿则是不同的。像您手中拿的那种图腾所使用的就是上层的玄铁,像这种图腾使用的就是普通的铁。”

商贩老板竭力地吹嘘着何卓口中的这把匕首究竟是有多么的锋利,削铁如泥。

“说说价格吧!”

何卓用手掂量了一下这把匕首的重量,虽不知他口中这上层的玄铁和普通的铁框有什么区别,但是这重量确实是不太相似。

“您手中拿的那把匕首只需一锭金!”

商贩老板流露着谄媚的笑,希望客人可以光顾他的生意。

“什么叫只需要一锭金?你这怕不是要抢钱吧!”

刘胖先站出来说话。

“这位公子意下如何呢?”

商贩老板看来也是阅人无数,一下子就看出这刘胖不过是一个随从,而真正能够购买这柄匕首的客人是眼前这位公子。

“不需要了!”

何卓再一次掂量了一下这把匕首的重量,内心记住了个大概。接下来就要把这把匕首上面的花纹和重量同陈阿三身上的凶器作比较,就可以判断出凶手是否是鬼市中购买的图腾匕首。

“看着你们穿着都还不错,还以为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呢。没想到今天又碰上一堆穷鬼,真是晦气!下次不买就不要在人家的摊位前瞎晃,真是触霉头。”

店铺老板已经从刚才非常殷勤的态度,变成了现在的一副小市民嘴脸了。

“囡囡,是你吗?”

就在刘胖想和这个商贩老板再一次理论一番的时候,从鬼市的另一条街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和时囡囡打着招呼。

“囡囡,你怎么在这里呢?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发配到黔南了,我带着一路上打点了很多人寻找你的消息都没找到,没想到你居然还留在这京郊。”

这个人过来就打量着时囡囡,双手扣住时囡囡的肩膀,确认她从上到下没有一处伤才罢休。

“你是谁?”

何卓的眉毛又皱了起来。

“囡囡,你怎么不回我的话。我是嘉佑哥哥啊!”

褚嘉佑丝毫都不理会何卓的话,一直盯着时囡囡看来看去,觉得眼前的人似有一些陌生。

何卓示意刘胖来阻止这个“登徒浪子”。

“你们又是何人?为何困着我的未婚妻又阻止她与我相见?”

这个褚嘉佑竟然是时囡囡的未婚夫?!

“对不起这位先…公子,我这段时间家里突遭变故,很多事情都已经忘了,所以对不起…”

时囡囡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自己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后衣领子被何卓拎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来到了何大人的旁边。

“这个女娘子是我的犯人,你要是想与她有任何交集还得先在我这里打一声招呼。”

何卓的语气里让人听不出喜怒。

“囡囡怎么就成了你的犯人了?”

褚嘉佑也是丝毫不服气,瞪圆了眼睛回瞪着何卓。

“哦,哦,哦!”

褚嘉佑突然连说了三声哦,收回来刚才剑拔弩张的模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应该就是朝廷新派过来的何大人吧!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是小人有眼无珠,不认识何大人了,现在这里跟何大人说一声抱歉!”

褚嘉佑微微的给何卓作了一个揖,然后做着自我介绍。

“在下是此地褚师爷之子褚嘉佑,幸会!”

“褚公子又何必过于自谦呢?文渊公子的名号可是天下皆知。”

褚嘉佑虽是此地县太爷的儿子,但平常人家都是儿子当官要靠着老子,而褚家却要反过来,老子当官要靠儿子。

褚嘉佑身上虽无一官半职,但却是黔南王座下有名的幕僚。

黔南地处偏僻,地广人稀,经济并不是特别的发达。但黔南王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统治者,与当今圣上也算是一脉同宗。经过十多年的发展,黔南地区也已经大变样,从一个民风彪悍之地渐渐变成了一个丰沃富饶之地。

而这一切的功劳,与黔南王的幕僚文渊公子有着极大的关系。而这文渊公子大名便是褚嘉佑。

今日一见,何卓总觉得怪怪的,褚嘉佑这副模样实在是担不起文渊公子的名号。

“何大人您放心,我们都是一些明事理的人。您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必定是随叫随到。囡囡这个丫头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就不再打扰何大人了。我先将囡囡给带回去,何大人有任何需要查证的地方,可以随时通知我们。”

褚嘉佑一边说着一边就想去抓时囡囡的手。

“慢着!”

何卓伸手拦住了褚嘉佑的手掌。

“她除了是此案的关键犯人见证人之外,也因父罪被贬为官奴。所以恐怕褚公子无权带走她。”

何卓一把抓过时囡囡,几乎从牙缝里钻出了两个字。

“回家!”

何卓实在是不愿意听这个褚嘉佑在他的耳畔囡囡长囡囡短的了。

这鬼市原本就寒凉的温度,似乎变得更冷了!

时囡囡紧张的不敢说话,只能够抓住何卓的衣角,小碎步的跟上何卓的脚步。

时囡囡不知是紧张还是心慌,手心中已经出满了细碎的汗珠。何卓那一块小小的衣角也因为这手里的细汗从浅灰色被晕染成了深灰色。

刘胖和吴瘦相视了一眼,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何大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那个字可是‘家’呀!

大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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